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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觉我多少有些染上了自欺的毛病,我上了自己的大当。我其实根本没有必要离开蝉城,我感到非常后悔,我原先的计划还要在无奈中拖下去。自从那个夜晚离开蝉城时滋生了一些小小的快感之后,我再也没有得到类似的心境,我身不由已地跟着自己的身躯在外面游荡。比起在蝉城,我在外面的时光要难捱得多,我经过P城,S城,G城,行程上千里,从一座城市抵达另一座城市的心情一次比一次差,我发觉我走到哪儿都一样,它们全都烙上了蝉城的印迹,它们有着相同的气息,相仿的街道和高楼大厦,甚至连人群中的面孔和表情也大致相仿。我太失望了,我根本就没有期待到离开蝉城时梦寐以求的奇迹。在外面的大街上,白天或夜晚,我也曾萌生过想随便杀死一个人的念头,但是失望的心情占据了上风,我没有动手,再退一步想想,这远不如在蝉城杀一个来得亲切。外面的时光啊,你为什么让我如此倍感煎熬。最后在G城的时候,我甚至根本就没有去外面转转,我躲在一家宾馆里睡觉,看电视,或者翻几本书,我再也不敢在外面转悠,我太害怕那些街头的熟悉的感觉了。窗外的他们也只有他们,这些我一辈子都不会熟识的人们,在外面忙碌地活着,赶路,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循环地奔忙着。这是他们的城市,与我无关,他们在此安居乐业,我却心神不宁,我并不认识他们,他们也无缘见到我我的意思是说,我们互不干涉地生活在城市里,究竟谁比谁过得更好呢?这是谁也没有想过的,虽然我现在冒出这样的念头,但我又何曾细想过,再说,这对大家来说,还不是问题。真正的问题也就是他们忙的理由对他们来说。但不关我的事,除非我想去杀他们。可是,我现在根本没有什么打算,我躲在这里,完全是准备稍稍调整一下自己,以便积蓄足够的信心回到蝉城,我对自己是否能够平静地回去是充满怀疑的,我害怕自己的感觉乱起来。遗憾的是,外地的生活并没有使我凭添一些什么,也没有使我失去一些什么,我反而感到自己的感觉越来越稳定了。这与我的初衷背道而弛,我多想在心里增添或去掉一些什么呀。 当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蝉城的时候,我根本就没有兴趣回味在外面度过的时光,它们已经凝固并且与我在蝉城的感觉缝合,以至即使我有心情细想起这件事的时候,我已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出了趟远门。 我又回到了马台街,这个使我不断滋生憋闷和沮丧情绪的地方看来,我怎么也不能逃出它的掌心。当我推开房门的时候,我一下子就楞住了,我感到自己停住了自己。我发觉它还活着,它站在我的客厅里,蓬头垢面,冷冷地打量着我,仿佛我的不辞而别使它倍感气愤,它的神情是傲慢的,它昂着头,并不躲闪我的目光,反而迎着我的目光向我逼视着,以至我再也不敢正视它,我感到自己陷入到一个窘困的境地。我感到有些冷,尽管我现在还流着汗,但是这种凉飕飕的感觉还是旋转着在我的体内直上直下。我狼狈地立在门口,我的行装还束在我的背上,我显得极不自在,我不知道该把自己的视线落在何处,我多么害怕再次遭遇上它那严厉的目光。它终于给了我一个下马威,是否早有预谋?它还想引着我一步步走向它重新设置的陷阱?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我知道,在蝉城,我的一举一动已被它牢牢地监视上了,如果不合它心意的话,它肯定还会给我重创的,我怎样才能挣脱它对我的控制呢?我感到我已经累了,背上的东西给我沉重的感觉。我生气地看了它一眼,它仍然注视着我,越来越显得神气活现了。我想,如果我客死他乡的话,它也肯定会死的,瞧,我不在的时候,它显然已经憔悴了许多,苍老了许多,它明显地瘦了。现在,我的出现俨然又给它增添了新的养料,它渐渐地又充满了活力,我觉得室内的它像一个慢慢地被吹起的气球,越来越充盈起来。好像它成了这个居室的主人,我上次应该好好地与它道别,那种不辞而别的举动它是不会原谅的,这不,它现在不是仍有些闷闷不乐吗? 在我们对峙的间隙,房间里的电话铃已经响过好几次了,声音格外的急促。我感到有些莫名其妙,是谁在找我呢,谁还会来找我啊?我张大着嘴巴,欲言又止的样子。刺耳的铃声很快吓退了它,这是它的克星,一晃眼间,它突然逃得无影无踪了。我眨了眨眼睛,惊魂未定的样子,面前的障碍被电话铃声清除了,我稍稍地感到有些放松。我走到屋里,放下东西,做下了回来之后的第一个与蝉城有关的动作拿起电话。听了没有几句,我突然吓了一跳,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僵在那里好一会才慌乱地反应过来。 这件事不能不使我感到荒诞和滑稽,它超出了我的意料,我着实被狠狠地吓了一跳。现在,自告奋勇地前来要求被我杀死的人越来越多,我怎么想像也不会有这种结果。它使我再次想起那个无聊的夜晚,那个鬼使神差般的恶作剧念头。我再也不能回避它了。我的电话渐渐地多起来,甚至有人抱怨前一段时间我为什么不在,有人还责问我去了哪里。我在马台街的状态和日常生活一天一天地被打破,几天来我觉得自己的事情逐渐多起来,我再也没有闲暇的时间沉浸在个人的情绪中,我的空间被一些竟想不到的东西充塞着。 现在,我每天像上下班一样,早出晚归,有时还要加班。我对那些把死亡的权利交给我的人们怀着极大的兴趣,我充满了好奇,并被一种神秘的力量牵引着,我不停歇地调查着他们想死去的原因,他们的状态这无底的深渊诱惑着我,使我一天比一天地充盈起来,我的生活越来越充满了节奏,我整天与他们周旋着,并不急着行使我那个荒诞的计划。那个熟悉的感觉很少再来打扰我,我不知道它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再来光临我的身心,我暗暗地对自己说,最好,它能尽快走得远远的。但是,又怀着一种担忧,我害怕它再次卷土重来。 有一天,我遇到一个熟人,我吓了一大跳,我根本就没有想到是她,李尤我从前的恋人,她也会来找我要求受死。我们相约在一个咖啡馆里,我们一起喝着咖啡,我们一起尴尬着,谁也没有想到会有一次这样的谋面。她大概可能比我更感到意外,她的手指在不停地摆弄着杯子和搅拌咖啡的汤勺,我看得出来,她感到有些惊慌失措,显然没有心理准备,她的手不时地露出微颤的动作,但她竭力地保持着镇静。她的慌乱的指头白皙而细长,抑如从前,仍在我的眼前闪闪发光。我们都没有说话,我张了张嘴巴,但它很难帮我发出声音,我感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我看到,咖啡杯里的热气在我们之间来回游荡着,淡淡的白色的雾气,在夜晚的光线里时隐时现。她面带愁容,略显忧郁,并没有看我,她盯着杯子里的咖啡,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她的表情有些僵硬,茫然,甚或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惑从她的眸子里轻轻地跳越过去。她的身上发生了一些变化,除了那脖颈上的淡蓝色的血管还是从前的,其余的并不能给我久别重逢的感觉。她似乎显得更加丰腴和结实。她的垂下来的长发快要把自己的眼睛遮住了。她突然抬起头来,望了我一眼,使我来不及回避她,我被她的目光击中了。我低下头来,双手在不停地摩挲着,我听见自己忍不住说了一句:“你现在过得怎样?”但是,话音刚落,我就感到后悔,我觉得自己的这句话等于白说,这么问她无疑于自己打了自己一个耳光,什么话不能说,为什么偏偏说出了这句?我充满了自责,倍感惭愧。李尤动了动自己的身子,她轻轻地啜了一口咖啡,在放下杯子的时候,她顺势撑住胳膊,双手托住了自己的脸颊。她眨了眨眼睛,若有所思的样子。 咖啡馆里的光线后来暗下来,我们刚好看到对方的身体。咖啡已经凉了。我们互相沉默着。我点上了一支烟,打火机的微光从李尤的脸上一闪而过。由于过份的克制,她的脸显得酡红酡红的。不知什么时候,我绕到了她的后面,我感到自己嗅到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她的头发的味道,她的淡淡的肤香,还有那不知是在衣服上还是皮肤上的淡淡的风油精的味道。咖啡馆里的空调还在开着,空调机的声音和流淌在空间里的音乐掺杂在一起,侵扰着我的听觉,我甚至感到还有蚊子在我的身边乱叫。我皱了皱眉头,突然想喝点啤酒。我问李尤喝不喝,她看了看我,用她的沉默的眼神回答了我。后来,我们一杯一杯地喝着,漫不经心的样子。有一会儿,我感到我们之间死去的许多东西又复活了,我感到它在动,微妙地,缓慢地,像一个慢慢抬起来的头颅。我盯着她,抓着她的潮湿的小手,我想吻她。我们一起上升、消失又重新出现,彼此寻找,以各种可能的方式合而为一,又彼此对抗。今晚,我的肉体之夜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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