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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房里,闫立媛正在切着肉。 二梆子进屋:“让我干点嘛?” 闫立媛:“看把你热的,先凉快一会再说。” “没事,你就吩咐吧。” “那好,你烧火吧,今我给你们露一手,准保让你们吃一口,香的个跟斗。” “别吃的找不着厕所就行。”二梆子嘲讽地说。 “去你的,大过节的你少说这些!” “好,听你的。” “哎哟,”闫立媛一声尖叫把刀一扔:“二梆子,快,快来。” “怎么回事?”二梆子猛站起:“切破了,快,快先按住,”随声他双手按着闫立媛的手。 “疼死我啦,快,我裤兜里有手帕。” 二梆子从她裤兜里摸出手帕边给她包扎着:“你这手可真嫩……。” “去你的,还开啥玩笑?”闫立媛含羞地瞅了一眼说二梆子一本正经地:“我不是那个意思,真的,你的皮肤也真白。” “真的?”闫立媛眉眼一跳:“你……?” 二梆子含情地:“说真的,那天你吃药那天……。” “哪天,哪天?” “就你喝洗脚水那天……。” “去你的吧,你又想算计我……。” “不,” “不你听说,就是给你打针时,我看你那屁股……。” “好,你个死二梆子,真不害臊,你……。”闫立媛羞怒地推开二梆子骂着:“你可真缺德……。” “嚷嘛!快切你的吧,跟你说正经事,你看你?” 闫立媛边切着肉:“说实在的,要说那天还多亏了你,要不,我他妈早就……。” “应该说多亏了副班长。” “副班长?”闫立媛欣喜地:“他怎么啦?” “对你,对你好呗。” 闫立媛心头一跳含着羞:“是不错,他说我什么啦?” “嘛也没说。” “骗人,哼,你这人没正经,从不说实话。”闫立媛假装不悦地。 “快说,为啥多亏了副班长?” “他不洗脚你能喝上吗?” “去你的?死东西、原来是这样,我恨死你了……。”闫立媛边学边捶打着二梆子。 二梆子话锋一转:“那好,我问你,以后你要是走不了,准备干嘛?” “走不了,就在这呆着呗。” “那你想不想在这成家?” “实在没法子也只能在这凑合一辈子了。” 二梆子心里暗暗高兴:“找不找对象?” “傻样!成家能不找对象吗?” “那你准备找嘛样的对象?” “当然是好的啦……”闫立媛停了一会:“要找就找个心眼好的,决不找萧……。” 二梆子心头一喜:“一点都不错,找对象不能看外表,长得再好有嘛用?心眼不好,一样吃亏。象萧亦农那德性人就不能找!” “别提他了,他是决不会有好下场的,哼,别看是大学生。”闫立媛说。 二梆子从灶前站起神密地:“我说,有一个人他一直都想跟你好,不知道你同不同意?” “谁?”闫立媛禁不住地问。 “这人你很熟,就是咱班里的……。” “副班长?”闫立媛脱口问道。 二梆子摇摇头。 闫立媛紧皱起眉:“那是谁?” “就是跟你说话的这个人。”二梆子喜着勇气说。 “你?”闫立媛吃惊地张口结舌。 二梆子神情紧张地:“是我,立媛,真的,说实话,自打那晚上起,我一直就在想你,你可能看不上我,可你别看我这人长得不好,可,可我心眼不坏,真的,你别总看不起我,我是真心的,谁骗你是条小狗。”二梆子语气颤抖地说着忙从口袋进而摸出一合面油塞给闫立媛:“这是我在团部给你买的,天津出的珍珠霜,棒极了,你可以保护你的皮肤,立媛。你说话……?” 闫立媛镇静下来,冲着二梆子一笑:“你可真行,让我怎么回答你?” “没关系,等你考虑一下,找个机会咱们好好谈谈,真的,我有一肚子的话相跟你说,立媛,我从今以后保证会对你好。”二梆子神情激动地把闫立媛还给他的面油又重新塞给她:“给,拿着,赏个脸?” 闫立媛含笑把面油装进了衣袋里:“那可谢谢你了,哟,火灭了。” 二梆子喜形于色地边烧着火:“你想过没有,等以后咱俩结了婚我烧火,你做饭,那吃嘛也香,说实话,人在哪还不是一辈子。” “二梆子,你是啥时候有了这个念头,我怎么一点都感觉不出来呢?” “唉,不是说了吗,我这人爱说实话,就打你吃药哪天晚上我就经常晚上做梦和你在一起……。”二梆子羞的低头说。 “哟,看不出二梆子你发育的还挺好?”闫立媛说着失声地笑了。 二梆子也笑了,他壮着胆:“笑嘛?嘛时候咱俩谈谈……?” 下午,二梆子屋,全班人都转坐在炕上吃着饭。 旭健高举着杯:“来,再干这一杯,为了庆祝咱们的节日干杯。” “不是已经干了吗?我说这杯应该是为咱们在这五间房过节一个八·一节干杯!”廖小珍举杯提议。 “对,我同意,也为我们在兵团的第三个年头干杯!”二梆子兴冲冲地举杯响应着。 人们共同碰杯,在二梆子的带动下同饮下去。 “哎,徐晓吟,你怎么不喝?”旭健问。 “我实在喝不下了……,”徐晓吟为难地说。 “给我,我来替你喝,过节吗。”二梆子接过杯一口喝下。 旭健楞楞地盯着二梆子:“你今天怎么啦?” “没嘛,高兴,人逢喜事精神爽吗。”二梆子说含情地瞅了一眼闫立媛问:“你说对吗?” 闫立媛被问的茫然不知所答,她改口说:“来,大家吃菜尝尝我的手艺怎么样?” 二梆子首当其冲吃了一口:“不错,真好吃。” 旭健吃了一口:“是不是没放盐?” 闫立媛恍然大悟:“哎呀,我给忘了。”她盯了二梆子一眼:“都怪你!” 二梆子忙起身:“我去拿。”说着出了屋。 廖小珍不解地:“二梆子他今天怎么啦?看他那高兴劲……?” “我也觉得奇怪,他象变了个人……?”旭健笑道 “来了……。”二梆子推门进屋把盐往菜上酒着:“各位多原谅。今这菜本人负全部责任。” 闫立媛一把从二梆子手中夺下盐匙:“行了!你这是喂骆驼怎么着?” 二梆子一笑:“来,为了感谢立媛为我们做了这么好的菜,我们大家陪她干一杯?” “去你的,你先喝!”闫立媛嚷着。 “好,我听你的,大家看着,我喝了这杯,来,你们大家陪陪我?” 二梆子兴致勃勃地举起杯。 众人都举起了杯,只见徐晓吟面带苦楚地欲吐又止,她慌忙起身走出了屋。旭健、廖小珍吃惊地紧跟着也出了屋。 闫立媛凝着眉:“怎么啦?” “她没喝几口,不会醉吧?”二梆子问道。 闫立媛沉思着:“你懂个屁……。”说完正欲出屋,二梆子枪前一步,借着酒意:“你给个回话,咱俩啥时候谈谈?” 闫立媛:“急啥?!” “哎,你就痛痛快快地给个话,行是不行。这是干嘛?”二梆子假装不悦说。 闫立媛目光一亮:“那好,今晚你到河边等我……。” “真得?”二梆子喜兴万分地叫了起来。 “别嚷!你可要注意保密。要是让别人知道了,我可……。”闫立媛伴了个鬼脸走出了屋。 二梆子高兴地从炕上跞下,把所有酒杯的都一杯杯地喝干了。 夜,明月高悬,群星闪烁,整个五间房溶在月色之中,一阵阵笑声和欢腾的叫声不时地冲出五间房在夜空中回响着。 徐晓吟轻轻地从二梆子屋走出,她仰望着夜色,思绪份繁,眼里渐渐地盈盈出了泪。 廖小珍从屋里走出:“晓吟,你怎么啦?” 徐晓吟忙掩着:“没什么,我有点不舒服。” “那就进屋早点休息吧?“廖小珍边扶着她回宿舍说:“别总这样伤感,不管有什么心事要放宽心……。” 夜,明月当空。黄河岸边。月光映照着川流的河水泛起一片片银光。 二梆子摇摇晃晃地已等候在河边,他眼望着映在月光下隐约可见的五间房,手在不停地拍打着叮在脸上和身上的蚊子。 夜,女生屋,昏暗的灯光下。 炕上,廖小珍和徐晓吟已钻进了被窝,闫立媛洗完脸拿出珍珠霜抹完后,暗然一笑上炕也钻进了被窝,她顺手拧熄了灯睡着了。 夜,黄河边 二梆子焦躁不安地在河边徘徊,他的手仍在不停地用力拍打着落在身上的蚊子。 晨,五间房前。 闫立媛,廖小珍立在房前捧腹大笑,徐晓吟望着她两呆住了。只见二梆子从马棚里牵出马正准备套车,她忙迎上去牵马吃惊地望着二梆子:“你这脸上啥时候让蚊子咬成这样?真吓人。” 二梆子沉着脸边套着马车:“哼!算我倒霉,你去问她!” 徐晓吟莫名其妙地望着闫立媛:“怎么回事?” “立媛?”廖小珍忙止住笑。目光紧逼地盯着闫立媛。 “看我干啥?又不是我咬得他。”闫立媛余笑未止地说。 “倒底是怎么回事?”廖小珍问。 二梆子往车上一跳:“算我没出息,瞎了眼,也算是自找苦吃!” 人们茫然不解地愣住了。 “还楞着干嘛?你们看也看够了笑也笑够了。说,今拉饲料,班副让你们谁去?!”二梆子怏怏不快地问。 “让我去。”闫立媛忙跳上车,她冲着二梆子懒洋洋地:“两千斤黑豆真够咱俩摸扛得,走吧,大热天的,这来回四十多里路真够呛,晓吟把草帽给我。” 徐晓吟忙回屋拿出草帽递给闫立媛说:“那我也去吧,多去一个人你们也轻快些?” “算了吧,你这身体别说扛麻袋,就是来回太阳晒,也把你晒糊了,走吧?还生气呢?”闫立媛试问着二梆子。 二梆子理也不理地甩了一鞭,马车冲出了饲养院。 廖小珍紧追几步:“立媛,别忘了,副业连那有瓜地,你买些西瓜回来,晓吟这几天直噁心。” “知道啦。”闫立媛应着。 廖小珍转身问徐晓吟:“你知道二梆子今天为啥不高兴?” 徐晓吟摇摇头:“昨晚他不是好好的吗?” “是啊,可今天怎么变成这样?”廖小珍喃喃地说。 “那他那脸上是怎么回事?”徐晓吟问。 “我也不知道,奇怪……?” 白天,骄阳似火,大地生烟,平展无垣的荒漠没有绿色。副业连瓜地路边,停着已经装好饲料的马车。 二梆子汗水淋漓地用背心擦着额头和身上的汗水,他四下环顾,想找了背阴的地方,可四处是一马平川的戈壁荒坡地。远远地见闫立媛背着用外衣装满的西瓜气喘嘘嘘地走到马车前,她汗水淋漓地:“来,帮帮忙?” 二梆子看了一眼丝纹未动。 “哼!”闫立媛边抿着满头的汗一鼓动劲把瓜推到车上,她的衬衣已湿透了,她爬上车拿起草帽边扇着风:“还真他妈热,这倒霉地方,走吧,老阴天?” “驾!”二梆子扬鞭叫起套,马车向荒漠中奔去。 闫立媛拿起一个西瓜用力砸开递给二梆子一半:“给,解解渴?” 二梆子不屑一顾地:“不吃。” “德性,不吃,可是白不吃,我可吃了一个了,可甜着呢。给,别生气啦?拿着。” “不吃,就是不吃。”二梆子固执地说。 “哟,驴脾气还真不小呢?有本事你就别再跟我说话!”她捧起瓜咬了一大口。美美地:“好,真舒服,比刚才在瓜地吃的那个还甜。”闫立媛边说边大口大口的吞食着。 二梆子回过举一望,从裤兜里摸出一把勺子扔给闫立媛。 闫立媛:“哟,倒底是你有主意,想的真周到,来,你先吃?” “不吃!” “真不吃,我把这块也吃了,真不识好歹!” “你打住吧!我自认倒霉,你那花花肠子以后别想再耍我了。算我没出息,傻蛋一个。”二梆子气冲冲地说。 “谁敢耍你呀?你要愿意听的话,我可以给你解释一下……?” “解释嘛?你呀,不是麻子,是坑人!伤天害理,你知道吗?!瞧,我这身上、脸上让蚊子叮得,我整整等了你两个多钟头!” 闫立媛忙掩住笑:“早知道你也抹点珍珠霜不就……。” “玩去吧!我现在真想唾你一脸冰片!”二梆子咬着牙说。 闫立媛放声大笑:“二梆子,你别生气,你听我说,我反复考虑过,说实在的,你这人不错,可我跟你讲心里话,我是死也不会在这呆下去的,将来既使回不了北京,我死不会在这成家的……。” “你少来这一套,净说废话……。” “真的,二梆子如果真有那天的话,你信不信,我就非死给他们看!” “哼!死不死碍我嘛事?你死了顶多臭二分地!” “你听我说,我不为别的,是为了这口气,扎根边疆这是上边的号召,可为什么当大官的孩子来了又都办了回去?就拿我们这批各部委的子女来说吧,为什么那些部长级的子女和有门路的子女都可以回去。而我这样的和你们这样的人一律不放呢?难道扎根边疆就是咱们的事?那些大干部的子女就不该跟我们在这一起扎根?!难道接受再教育就是我们的事?所以,我下决心一定出这口气,不回北京决不达目的。可如果我现在瞒着这些,那我就是在欺骗你,将来不但会毁了我,也会毁了你。晓吟最近神魄颠倒的样子咱们都看到了,为什么咱们不把将来要遭受的痛苦,让它在萌芽中消失了呢?我真心不想欺骗你,所以,我才决定不跟你再谈了,我知道,你恨我,可我这也是迫不得已,因为,咱们俩不可能存在那种关系,说穿了,在这我跟任何人都不会再有那种关系的……。” “那你干嘛不早说,拿我穷开心?!” “啊?原来是这样,好,我算是看透你了,今后咱们走着瞧吧!” “你,你要把我怎么样?”闫立媛不安地问。 “哼!让你知道我二梆子也不是随便耍着玩的。驾!”二梆子扬起鞭,马车飞奔起来。 闫立媛捂着肚子:“你,你赶慢点,我这……。” 二梆子暗暗得意地:“好,慢就慢点。”他干脆躺在麻袋上把草帽往脸上一扣睡起觉来。 平坦无垣的草滩上,马车在缓缓地向前移动。 闫立媛不停地抿着汗,坐卧不安地四下红望着:“哎,哎,二梆子,你能不能把车赶快点?” “好,快点。”二梆子坐起一扬鞭:“驾!” “唉,唉,别快啦……。”闫立媛双手按着小腹忍不住她喊。 “想成心折腾人是吧?”二梆子强装不悦发历声问。 “行,你随便吧,不过,最好……。”闫立媛紧咬着唇在暗暗下决心。 二梆子暗然一笑,边用草帽扇着:“你是怕热是吧?这么多瓜干嘛不吃了呢?” 闫立媛:“不,不吃了,你吃吗?” “我也不吃了,这玩吃完了也是热,现在如果有个水龙头拧开让水哗哗,哗哗……的冲一遍,那可真舒服,你说是吗?” “别说了,别……。”闫立媛实在忍不住地恳求:“你,你就快点赶吧。” “好来,加驾!二梆子得意地赶着马车直冲五间房奔去。闫立媛颠得坐卧不宁,她满面羞色地忙把草帽遮在大腿上。 五间房前,冬冬狂叫着向奔来的马车扑去。 廖小珍、徐晓吟正在给拴在桩上的马刷着毛。见马车飞奔而来。 “不好,小珍你看是不是马惊了?”徐晓吟神色慌张地叫了起来。 廖小珍定睛细看,见二梆子边喊也边笑地使劲甩着响鞭:“不象?” 马车在房前停了下来,二梆子从车上抢先跳下笑呵呵地:“快来,吃西瓜喽。” 廖小珍、徐晓吟见闫立媛双手掩面仍坐在车上不由一楞。 “立媛,干嘛?还不下来?”廖小珍走近跟前问。 二梆子突然开怀大笑,他抱着西瓜笑道:“你们快帮帮她吧……。” 闫立媛从车上猛地跳下,匆匆向屋里跑着。 二梆子笑道:“你们快看,她尿裤子啦,啊,哈哈,啊,哈哈……。” 廖小珍,徐晓吟见闫立媛拖着湿露露裤子钻进屋,顿时笑得前伏后仰。 闫立媛猛地从门里探出头恨恨地冲二梆子骂道:“不得好死的二梆子,你算是缺了八辈大德啦!”说完呯地关上了门。 院里,又是一阵开心的欢笑。 终于,笑停了下来,二梆子打开一个瓜笑盈盈地分给徐晓吟和廖小珍。说:“来,该咱们吃了。” 廖小珍笑意未止地咬了一口:“真甜。” “等卸完车再吃吧?”徐晓吟说。 “急嘛,先吃。吃完再说,我这嗓子干的直冒烟。”二梆子狼吞虎回地吃着:“哎?班副去连里回来了吗?” “没有。”徐晓吟答。 “连里一大早把他叫去,我看又是凶多吉少。”二梆子说。 “不可能吧?可能又是开骨干会。”廖小珍说。 “恶……。”徐晓吟刚吃一口,突然吐了起来,她神情慌乱地直奔回屋。 二梆子一楞:“?” 廖小珍目瞪呆地:“晓吟,你怎么啦?”她紧跟着也回屋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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