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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五阴绝脉


  秦二世元年七月,陈胜、吴广的大泽乡起义爆发以后,天下各地风云纷起,讨秦声势浩大如日中天,仿佛一座蓄势喷发的火山。
  项少龙想着此时刘邦亦将举行丰沛起义,当即派了滕翼、荆俊、赵大、乌卓等人领了一些技艺机智均属一流的武士,秘密潜入中原,在叫他们联络王剪的堂兄弟王翔、王跃,以了解中原现状的同时,并密令他们去沛县刺东刘邦,以消去项羽将来的头号劲敌。
  但是命运会不会如他所想般一帆风顺呢?
  会稽郡又名吴中,乃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城池,是春秋时期吴王阖间所建国都。因郡城始建于吴国当时的盛期,所以城内建筑规模十分宏大,水陆城门各有八座,再加上城楼四周挖有既深且宽的护城河,河内又满布尖桩铁链,护城河内侧掘有环扇面的护城壕,城内有十万精兵把守,以至会稽郡成为了一座铜墙铁壁似的坚城,易守难攻。
  项少龙闻听得滕翼他们派回的探子回报的会稽郡的情况,心下暗暗吃惊。
  有十万精兵把守!这……自己却只八千铁骑,彼此力量悬殊太大,若强攻会稽郡,己方必败无疑!
  怎么办呢?难道历史记载有错了?项羽第一战攻下的不是会稽郡不成?
  绝对不会!历史绝对不会错的!
  项少龙在议事厅中踱来踱去的沉思着,项梁、桓楚、王剪、肖月潭等都在其中,脸色均是深沉的默默看着顶少龙。
  对了!兵不血刃的夺下会稽郡!历史上是这样记载的:那么此战是只宜智取不宜力敌了!
  项少龙心情豁然开朗,突地微笑望着项梁道:
  “梁弟对我们攻夺会稽郡一战有何看法?”
  项梁看着项少龙突地好整以暇,成竹在胸的镇定样子,心下疑惑,但口中却还是沉声道:
  “吴乃天府之国,皆因其资源丰富,水陆交通便利,乃是兵家必争之地,故秦王派有十万精兵把守,我们若想强攻或围困它,皆是自毁灭亡之造。所以我看我们还是撤消进军吴中的计划,选择其它势力较弱的城池为第一步的进攻目标,这样我们取胜的把握大些,同时亦可提增我们的士气。待我们势力壮大以后,再去攻夺那些战略意义大些的城池。”
  顶少龙闻言摇头道:
  “此法是行不通的了。我们现在所有的将士都知道我们首战进取的吴中,此时若取消此计划,才真会影响我们的士气呢!何况我看中的就是吴中的富饶和战略意义。它北临长江,东接我们的塞外草原,南面则是可通往东城、彭城等重要的战略城池,西面更是可通咸阳,如此一个对我来说是可进可退的城池,放弃了岂不是太过可惜。”
  王剪点头道:
  “会稽郡确实是一个对我们将来的发展具有重大战略意义的城池。我们此战虽是不可强攻,但却可智取。兵法有云:不战而屈敌之兵,方为用兵之上策。此语之意即为以智克敌才是于我方最有利的方法。吴中富饶兵强,是为其利,但反之却可成为秦之大患。现今天下大乱,陈胜王势力如日中天,正步步逼进秦都咸阳,以致秦王朝诸多官僚,人人皆感自危。嘿,在此等情形下,我们如果对他们诱之以利,诈骗之反秦,必有许多人都会蠢蠢心动吧!”
  项梁闻言茅塞顿开的大喜道:
  “四哥言中之意是说,我们可以派人去游说会稽郡守殷通,使他叛秦?哈!此计果真是大妙之极也!”
  顿了顿又向项少龙道:
  “三哥,此事我看还是交由我去办吧!吴中原为我楚国之地,而我又为楚国名将之后,办事起来定会方便许多。”
  项少龙迟疑道:
  “但是由得梁弟孤身涉险,却教人怎么放心得下呢?”
  项梁笑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三哥放心吧,我自会小心为是的。”
  项少龙走到项梁身前拍了一下他的肩头,沉声道:
  “好,就派梁弟去吴中诱说殷通!梁弟你一切自个珍重了!嗯,让羽儿跟你前去,一路好彼此有个照应吧!”
  项少龙下这个决定是有目的的,因为历史上记载的就是由项梁、项羽叔侄一起联手杀死殷通,夺得会稽郡的,他决心赌他一把!成败就看此一举了!
  项梁正待推辞掉项羽跟他一起去冒险,项少龙却己打断他的话,语气坚定的道:
  “事情就这么办了!我们等待着你的好消息!”
  项羽闻听得将由自己和伯父项梁一起去会稽郡打头阵,不得没有丝毫惧色,反高兴得在众人面前连翻了几个筋斗。
  纪嫣然和乌廷芳诸女则是一脸凄然之色,秀目均都恨恨的瞪着项少龙,让得他只有背对着她们,目光不敢与之相触。
  虞姬一张俏脸则是又是紧张、又是担心、又是兴奋,—双乌黑发亮的眼睛情深似海的看着项羽,似是在叫项羽可要多加保重自己。
  项梁走到项少龙跟前,一语不发的二人紧紧的互握了一下对方的手,项梁激动而又显得兴奋的道:
  “三哥,我们去了!”
  项少龙面色凝重的道:
  “一切随机应变,若事不成,但求自保,不可与敌硬拼。我会派人在城内接应你们的。”
  项梁感受得出项少龙对自己的关心,语含感激而又沉着的点了点头道:
  “放心吧,三哥!为了羽儿,我会小心行事的!咱们会稽郡见!”
  纪嫣然诸女正哀客满面的对着项羽千叮万嘱,叫他万事小心时,项梁己走到项羽身边沉声道:
  “羽儿,咱们准备起程吧!”
  顿了顿又朝纪嫣然诸女道:
  “众位嫂子,你们放心吧!我项梁纵然是粉身粹骨,也会尽力保得羽儿周全的。”
  纪嫣然紧握住项梁的左手道:
  “那……羽儿可就全靠你照顾了!唉,他……他现在终究年纪还小,还只是个小孩子,许多事情都是不懂,你……你可要好好的照顾他!”
  说到最后竟是双目通红,语音更是带着泣声。
  项梁甚感手足无措时,还好,项少龙来过来拉开纪嫣然,帮他解围道:
  “好了,项弟他自会照顾好羽儿的!何况羽儿也是不小了,好男儿志在四方,应该让他外出闯一闯的嘛!”
  纪嫣然却是扑在项少龙的怀里,一双粉拳直击他宽厚的胸部悲声道:
  “你就这么狠心!”
  项羽这时走过去拉过纪嫣然语气轻柔的道:
  “娘,你们不需要为我太过担心的了,我们这次次不是去打仗,只是去游说殷通而己,谈不拢就各走各的路拉倒喽!他能把我们怎么样?”
  项羽这几句幼稚的话让得纪嫣然“扑哧”一笑后又哀叹道:
  “羽儿,你现在还不知人世险诈!唉,好吧,你去吧!好好保护项伯!”
  项羽闻言高兴得扑进纪嫣然怀里亲了一口她后兴奋的道:
  “谢谢娘!我一定不负所望!”
  二人骑上骏马,挥手向众人告别,策骑绝尘而向草原天际深处飞驰而去。
  看着二人从眼前逐渐消失的背影,纪嫣然等诸女的泪是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项少龙则是不知自己心情到底是沉重还是兴奋。
  唉,羽儿和项梁去吴中的命运到底是好还是坏呢?希望历史不会骗人!
  项羽、项梁叔侄均都怀着兴奋和忐忑的心情日夜兼程的往吴中赶去。
  进得中原境内后,却见到处都是一派招兵买马的景象,剑拔驽张的反秦气氛十分浓烈。
  项梁看着眼前的人来兵往,老大感慨的对项羽道:
  “这就是秦暴政导致的后果了!对于农民百姓来说,永远是希望能有——位英明的君主施仁政以兴天下的!物极必反!唉,若不是给继承了秦始皇赢政的残暴的胡亥在赵高、李斯等人的阴谋下篡位,让性格正直温和的太子抚苏来管治现今大下的话,就不会出现此等景象的了!或许这就叫作天意使然,要让秦王朝灭亡了吧!羽儿,今后的天下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当要记住这历史的教训!”
  项羽点头应“是”时,却突地听得耳际传来—声冷喝道:
  “喂!你位二个人是干什么的?在这兵慌马乱的时候还骑着马到处闲逛?是不是嫌命太长了?哎,对了,不要挡往路!让我们先走吧!我们可有急事要赶去吴中呢!”
  顶梁转头一看,却见一个管家打扮,身材也算魁梧的汉子脸色显得行色匆匆且有几分焦急,见项梁灼灼有神的目光向自己投来,不禁朝他嘿嘿一笑,有点尴尬的道:
  “嘿:老兄,我们这里因为有病人,所以请借借光,让我们先行一下吧!嘿,方才心急下多有失礼望见谅了!”
  说完在马上朝项梁微一拱手。
  项梁见他脸色正色,言语间虽是起先有点不客气,却实是对自己二人一片关切的好意,当下心生好感,心念一动,对他报以微微一笑,边拱手道:
  “不知兄台贵属何人生病,在下项梁,对医术略懂—二,或许可以帮得上一点忙呢!”
  那汉子脸色一喜,正持发话,这时车队中间最为华丽的一辆马车中传出一声清脆说耳而又显急促的声音激动的道:
  “徐靖,跟你说话的是一位大夫吗?快请他过来,让他看看治儿的病情到底怎么样了?唉,能控制—下病情也是好的!到了吴中,就可去请名医扁鹊先生的孙子扁兴来为洁儿治病了!”
  那叫徐靖的汉子恭敬的成了声“是”后,兴奋而又严肃的朝己策马转身向自己等行来的项梁道:
  “原来是项大夫,在下多有失敬!”
  顿了顿又道:
  “我家夫人有请项大夫上马车去为我家小姐诊治一下,看看她到底患的是什么病,若是先生能治的话,在下等自是感激不尽,必会重谢先生的。”
  项梁对医术本也是确算得上略通一二,因他出身将门之后,楚国末被灭时家中自是有得条件让他能读得各类名家经典、兵法,同时亦有收藏有诸多的医学名著,他也偶而翻阅一下,现刻想不到果也能派上点用场。项梁闻言从马背上跃下,叫项羽为他看好马匹后,随了那徐靖往那辆华丽的马车行去。
  进了车内,项梁感觉眼前豁然一亮。
  原来这马车内不但宽敞明亮,布置得华丽整洁,且还有一个让人泛起惊艳感觉的俏丽夫人。却见她穿着一身素白地淡黄凤纹的贵妇服装,高云鬓,淡素蛾眉,充满着清雅诱人的风情,俏丽中带着贵气的动人气质。一张秀丽的俏脸上微微流露出几许淡淡的哀愁,让人感觉别有一番楚楚动人的柔弱美姿。
  在马车的右侧有一张红木做的卧榻,榻上睡着一个同是俏丽无比的少女,瓜子般的精致脸庞绝没半分可挑剔的瑶疵,轮廓分明若经刻意雕削,清秀无伦,年龄绝不会超过十五,乌黑的秀发意态慵懒的散落枕上被上,衬托得她露出被外的玉脸朱唇,粉藕般雪白的手臂更是动人心弦。但是她那俏脸上的苍白,朱唇的青紫却是明显的显出此睡美人儿是在重病之中,让人不自觉的生出几许沉沉的怜爱之心。
  那秀丽高贵的夫人檀口轻启的缓缓道:
  “先生就是项大夫了吧,妄身善柔还请先生能够妙手回春,救得我女儿秀洁,此生定当对此大恩大德铭记在心。”
  说完从榻沿上站起,娇躯微微躬下,朝项梁拂了拂。
  项梁并非如项少龙般风流之人,惊异片刻就己定下心来,还以一礼后坐到榻前,伸出大中食三指按在床上病美人陇脉寸关处,将《玄意心法》运至第二重,发出的真气自丹田提至腹中、再经太阴肺经运到大拇指少济穴中送出。在病美人身上的经脉运行了一周天,发觉美女的足太阴脾经和足少阴肾经均都阴滞不畅,似有一股极为阴寒之气使两经内的血液凝固起来。
  看来此女从小就阴经失调,患的是五明绝脉之症,据医典上说此五阴绝脉患者绝计不能活过二十岁,且目前还没有什么药物可治。
  唉,如此的一个朝气蓬勃的少女却患有此等绝症,才见天正是不长眼睛。
  项梁长长的叹了—口气,面色凝重而又哀伤的轻声道:
  “夫人,令千金所患的是——种叫作五阴绝脉的疑难绝症,在下……。”
  夫人闻听得项梁能诊断出爱女患的是什么病,当即大喜,愁容微展道:
  “洁儿自小就阴经失调,诸多大夫诊断确是为阴脉有毛病,听先生能知此症为何名,定是有得解救之法了?”
  项梁摇头叹道:
  “这个……在下实在是爱莫能助,请夫人另请高明吧!唉,据在下所知,此病天下间尚还无人能治,夫人……”
  项梁的话还没说完,那夫人却已是玉容惨变,形态凶神恶煞,大改以前的贵妇斯文之态,秀日圆瞪项梁,冲着他吼道:
  “你的医术不高明,就胡乱下什么定断!你……给我滚!”
  项梁虽是被骂,但却并不感气恼,反能深切的体会出夫人爱女之心切,因他也曾尝过病失侄儿项羽的悲痛,当下安慰道:
  “夫人,你还是多多保重自己吧!在下告辞!”
  说完就下得车去,迎面碰上徐靖看着自己的森寒冷脸。
  那夫人刚说了声:
  “你滚啊!”
  突地又惊喜的道:
  “啊!洁儿,你醒了!”
  项梁闻言果见那少女睁开了一双无神的秀目,望着那贵夫人,苍白的脸上不知何故显上了些许红润之色,轻低的叫了声道:
  “妈!”
  随后又不语了,不经意的瞧了陌生的项梁一眼。
  徐靖这时也是露喜色,正待让过项梁上前去慰安那夫人,夫人却突地转头起身冲上前一把拉住项梁道:
  “项大夫,治儿被你搭脉诊断一番,就已苏醒过来,你定有得什么高明的手段不愿使出来。妄身求求你了。救救我洁儿吧!无论多少价钱我都愿付给你!”
  项梁这时心中一动,暗付道:
  “难道《玄意心法》所发出的至刚至阳之气可以克制少女体内经脉中的阴寒之气?如此的话,看来倒是可试试看,能不能救得这可爱的少女!”
  心下想来,脸上神色一缓,扶起又向自己行礼的责夫人,沉声道:
  “在下真的是没有把握治好令千金的病,不过我方才想到了一个以阳逼阴的方法,或许可以治得此症,但还是没有绝对的信心,只可以试它一试!”
  夫人大喜道:
  “不管先生能不能治得好洁儿的病,只要你尽力了,卖身也还是对你感激不尽的!”
  说到这里,顿了顿又道:
  “先生说得以阳逼阴,是否是用至阳至刚的药给洁儿服用,以化解她体力的阴寒之气?若是此法,是没得什么用的。这么多年来,妾妄身想过许多方法和请过许多名医为洁儿治病,可都是功效不大。对于这以阳克阴之药物治疗也己试过,可还是不见什么起色。方才我见先生为洁儿搭脉时,似乎送入了一股真气自她体力,以致使得治儿醒来。不知先生所说以阳逼阴,是否是用至刚至阳的真气逼出洁儿体内的阴寒之气呢?”
  项梁大诧道:
  “原来夫人不但也精晓医术,且还懂得武功啊!在下倒是多有眼拙了。”
  夫人俏脸微微一红道:
  “嘿,久病成良医嘛!为了洁儿之病,这么多年来四处奔走,寻访名医,久之也便略通点医理了。至于武功,先夫也曾是习武之人,因此也可看得出一二,看书却是一窍不道,倒教先生见笑了。”
  顿了顿又道:
  “对了,先生还未说出你所说的以阳逼阴为得何解呢?”
  项梁笑道:
  “这个正如夫人所说,此五阴绝脉之症,乃是与生俱有的,药物治疗治标不治本,多之反成为害。五阴为手太阴肺经,手少阴心经,足少阴贤经,足太阴脾经和足顾肝经,五阴绝脉就是五阴中的经络血气与任督二脉中的所有穴位中的血液因经路血液中阴寒之气太甚,以致流畅不接,时间久之经血积淀不流,也就会倒之患者死亡。阳克阴,阳刚之气运入患都者此五阴经脉中,使得寒气释和,经血便畅,但要彻底打通逼出天生的寒阴之气却是非常之难。在下的玄意真气虽可克制令爱体内寒气,但也不能一朝—夕就把她治好,或许还会失败。再加上在下出有要事在身,所以现在只能略尽微力,暂时克制一下令爱的病情不致扩散。至于要治愈她,夫人还是到得吴中后,去请神医扁鹊之孙扁兴为她治疗吧!”
  夫人闻言却是欣喜的道:
  “先生有事要办,无妨先行去得,但却请留下先生所居之处,好让妾身日后寻之,登门拜访再次求医。”
  项梁间言却是不知以对,因为自己等的居住之所乃是当世隐居之地,不得随便说与外人知晓,何况自己等正要起兵反秦呢?如此—来,居所之地更是不能让外人知了,免得坏了大事。
  唉,自己可也正是自惹麻烦上身!因对这管家徐靖心生好感,闻听得他方有病人,心生侧隐之心,毛遂自荐的说什么自己懂得医术,这刻可是给弄得下不了台啦!
  心下想来,当下嘴上诺诺道:
  “这个……这个……唉,在下叔侄二人所居之家已因战乱毁去,这刻是想去大泽乡一带投奔陈胜王去的。”
  项梁对眼前这让他感觉楚楚怜人而又有着几份男儿心性的美丽夫人说谎,不禁心下觉着有亏,老脸微微一红。
  夫人听他如此一说,俏脸上的喜色顿然黯了下来,泄气道:
  “这叫妾身日后如何去寻得先生呢?唉,这刻为什么要爆发什么见鬼的战争呢?”
  顿了顿,忽而又秀目热切的望着项梁道:
  “先生中不可以暂时不去投靠陈胜王呢?只要你医好了我洁儿的病,妾身当给你千两黄金以示酬谢,那足够你和你侄儿二人舒服的生活下半辈子了。昭,妄身可以先付一半订金给你。”
  此等厚酬确是医例中从未有过的了,就是秦始皇太医,一辈子恐怕也赚不得这么多金子,如此条件,确实是够诱人的。
  但是可惜的是遇上的是不缺钱花,只想成就大事的项梁,只见他故作咽了一口唾沫,露出诧惊的羡慕神色,良久才平静下情绪道:
  “嘿,这个……在下若医不好令千金,那……我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罗!但是跟了陈胜王,定可过得上不愁吃穿住行的日子。”
  夫人玉脸一变,正待说话,车厢外突地传来了项羽不耐烦的声音道:
  “梁伯伯,你怎么还不出来吗?太阳快要下山了,我们还要急着赶去吴中办事呢!可不要让爹他们等急了。”
  夫人闻言脸色倏地一寒,项梁却是暗暗叫糟。果然听得夫人冷冷的道:
  “先生不是说要去大泽乡吗?为何令侄却是说去吴中呢?你是不是不想耗损劝力为我洁儿治病?那你为何要骗我呢?照直说就是了嘛!那样我或许不会生气的。但是现在,哼!我却是非常非常的生气!我绝对不允许你离开我马车半步,否则我就自杀死给你看!我想你自命为侠义之辈,不会见死不救的吧!”
  说到最后竟是杏眉倒竖的瞪着项梁。
  项梁闻言哭笑不得,想不到这夫人柔弱的背后不但隐藏着刁蛮的个性,现在并且还对自己耍无赖手段,不由得大感头痛。
  恶夫人这一招却也施个正着,项梁生性就喜乐善好施,悲物怜人,如项少龙—样天生一副侠骨柔情心肠,怎正会见死不救呢?
  但去游说会稽郡郡守殷通之事却也迫在眉睫,自己怎可因得此事而误了大事呢?
  犹豫间,项羽在外面直敲车厢壁板道:
  “梁伯伯,你是不是在里面睡着了嘛?哎呀,什么病人那么至关紧要吗?我们快赶路口巴!”
  项梁进退不得问,心想自己是不能拖时间了,如若夫人不放自己走,说不得只好用强。
  心下想来,当即脸色一沉也冷冷道:
  “夫人无论用什么威胁在下也没用,因为我确实是有着重要事情要办。最多我避守诺言,运气为令干金舒活—下经脉,至于今后要找得在下,—是在吴中郡城府中去找我,一是在下已不在人世了。”
  说完—双虎目神光闪闪的盯着夫人。
  夫人心中一愣,不明他话中之意,不由发问道:
  “先生此语何意?难道你们……”
  项梁打断她的话,有点落漠的凄然一笑道:
  “在下事情,夫人就不要问了。如若在下进得吴中后能有得命在,自是义不容辞的尽力救得令爱,但若在下不幸身亡,那就什么也不用多说了。好了夫人,请人扶起令爱坐正,好让在下发功为她疗伤。”
  夫人这时却也不再发恶,只是无限哀怨的望了项梁一眼后,倒也默默的扶起又己睡熟的爱女,目光却是低沉下来似是在回忆着什么往事似的,嘴角竟不自觉的浮起一扶淡浅的微笑。
  项梁向车厢外焦燥不安的项羽打了个招呼,叫他再候一会儿后,走到那少女身前,叫夫人端着她的玉臂,盘坐榻上,默运《玄意心法》,把功力提至自己所练到的最高层次——第三重,双臂缓缓抬起,抵住少女双掌,真气由掌心劳宫穴发出,直钻对方太阴肺经和少阴心经,接着循臂导入对方腹中穴,再逼至丹田,让自己真气在少女体内任督二脉循环一周后,让真气循之对方足底涌泉穴,最后来涌泉穴送至少阴贤经,太阴脾经和颁阴肝经所到处,蔽滞的五阴经脉顿时势如破竹的被他用玄意真气打通。
  夫人和徐靖紧张的看着二人脸上神色时,少女突地“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并且睁开了本是没精打彩的秀目,这刻却回复了不少神采。
  夫人大喜道:
  “洁儿,你感觉如何?”
  少女声音显得有些沙哑但却中气十足的道:
  “娘,我感觉我的浑身象滋生了许多力气呢!”
  夫人闻言喜极而悲的哭声道:
  “洁儿,快谢过为你治病的项伯伯!”
  那洁儿却也乖巧闻听得母亲之言,当即就着跪坐的身子朝项梁深深躬了一礼道:
  “洁儿谢谢项伯伯救命之恩!”
  项梁老脸一红,擦了擦满头的汗水后,尴尬道:
  “嘿,姑娘不必如此多礼,在下只是略尽微力罢了!至于要彻底治愈你的病,就看你将来的造化了。对了,夫人,在下有要事在身,现刻就先行告辞了,咱们后会有期。”
  说完朝夫人、徐靖、少女三人一拱手后,正待步出马车时,突听得项羽的怒喝声道:
  “他妈的,你们这些千刀杀的秦兵,死到临头了却还如此发横!看我项羽怎么收拾你们!”
  项梁闻言心中大惊,怕得项羽惹出什么祸来,当即冲出车外,却见二十多个秦兵正在拦路抢躲避战乱的逃亡百姓财物,项羽则策了乌骏马,解除下麟龙神鞭,若狂风般往秦兵冲去,手中长鞭黑影边闪,当即有二三个秦兵被扫翻在地,滚地抱头哭爹喊娘起来。.
  此地已是吴中所属县城,若杀死这些秦兵,必会给自己与殷通的谈判造成隔阂。因为殷通可能会说你既是来找我谈判的,就不应该在我的地头杀我的兵将,你们现在如此作来是根本没反我放在眼里,咱们还谈判个屁啊!说不定因此一怒之下要杀了咱叔侄二人。唉,我死了还不打紧,但若羽儿出了什么差错,我可就万死不抵其咎了!
  心正电闪中,项梁运气沉声喝道:
  “羽儿,不得出手伤人!给我回来!”
  项羽正打斗尽兴,闻言抖出一道鞭影,气呼呼的骂道:
  “他妈的,便宜了你们几个狗兔崽子了!”
  随后策马极不情愿的驰到顶梁跟前,委屈的道:
  “伯父啊,这帮家伙真该死呢!何故叫我收手?让我杀了这些为虎作张的家伙不好吗?他们少一个,这世上就少一个冤魂!”
  这时,那自称善柔的贵夫人和管家模样的徐靖以及那刚被项梁稍稍治愈点的少女都步出了车厢,见着项羽骑在乌骓马上的威风凛凛之姿,心里不禁各个都暗声喝好。
  徐靖见得那队被项羽惩罚过官兵向自己这方凶神恶煞的冲过来,剑眉一皱,脸上隐隐生出一股杀气,凑到善柔耳边低声道:
  “夫人,怎么处置这帮狗奴才?”
  善柔面不改色的冷静道:
  “咱们先静观其变,待得事情弄得不可开交时再出面制止。哼,这些狗秦兵,确实是杀一个为这世上多造一份福!”
  徐靖闻言看着己越逼越近的秦兵,但却还是退站在善柔身后,同时暗暗使了眼色身旁的副手,示意他去聚合人马,右手也轻按剑柄,似是随时准备出手保护善柔似的一副忠心耿耿模样。
  不多时,二十几个秦兵己策马逼至身前,停了下来,其中一个满脸横肉,体高健壮的三十几岁似是众兵头脑人物的汉子朝着众人怒眼横瞪道:
  “他妈的胆敢出手伤我兄弟,吃了豹子胆了?喂,你那小于自断一臂,本官爷今天就放了你们!否则,嘿嘿,就留下小命及这里所有马车!”
  说完一双贼眼骨溜溜的在善柔和解秀洁身上转来转去。
  善柔冷哼一声,粉脸露出煞气,但还是抑住了胸中怒火,只是目光冷冷的看着那军官。
  项羽正想回敬这扯高气扬的家伙几句,项梁瞪了他一眼,使他本己到嘴边的话又给硬生生的逼了回去,极不舒服的浑身扭动着。
  解秀洁看着项羽一脸委屈的滑稽之态,禁不住脸声的“扑哧”一声笑出,但旋即觉出此时此情自己笑得不合时宜,马上也强抑住满肚笑意;一张俏脸给涨得泛起艳红。
  项羽寻声朝解除秀洁望去,心中本是对她嘲笑自己感到极不舒服,这刻见到她俏丽的玉容和那涨红的脸蛋以及那双灵活而又显出点淡淡哀怨的秀目,不由得想起虞姬,心中的不快之感当即释然,反莫名其妙的对她生出一种亲近之感。
  项羽和解除秀洁你瞪着我我瞪你的对视着时,项梁发话道:
  “这位官爷,在下侄子年轻火气过旺,得罪贵属,真是不该。这里有十两金子算是在下给他们的疗伤药钱罢。对了,我们与这位夫人等只是刚刚相识,没得关联,还请官爷高抬贵手,不要为难为他们。”
  善柔想不到项梁身犯险境还为他人着想,而不把自己等拉下水以充实自己的实力,心下不禁对这刚运功治疗自己女儿的汉子更增几分好感,秀目目光复杂的望着项梁,似是勾起了她对往事的深深回忆。
  唉,此等临危不惧的英雄气慨,多象当年的项少龙啊!对了,少龙,你如今在哪儿呢?你可知道柔儿多么需要你的帮助啊!
  那军官接近项梁推过来的黄金,脸色稍稍缓和了些,但还是冷喝道:
  “他妈的,这么一点金子够给我兄弟们的治伤钱吗?你知不知道,我这几位兄弟均都上有爷爷、奶奶、爹、娘下有儿子、女儿各十个,他们可全都靠兄弟们领了钱回去养活。这么一点钱,够吗?嘿嘿,不过要是你能把这两个妞孝敬我们,我们也就拉倒。”
  说完众秦兵均都捧腹大笑起来。
  徐靖再也忍耐不住,暴喝一声道:
  “他妈的,狗奴才,斗胆!”
  话音刚落,手腕一抖中已有一把铁制折扇闪电闪自他手中飞出,直射那军官。
  军官见了心神大惊,却也还真算“有点功夫”,慌乱之中自马背上滚了下去,险之又险的避过这致命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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