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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小玲虽然答应了古如萍的要求,要带大家去三神山了,但也不是说走就走的。 因为白莲教主徐美英负伤远遁,很可能撤退去三神山,那儿的实力将比以前雄厚得很多了。 再者,那个地方孤身海外,晾远登高,掇目可及,而且远隔着几十里的水程,岛上全是白莲教的势力。 即使是在附近沿海一带,官府也好,老百姓也好,全对那个地方敬畏有加,不敢冒昧,所以要打听消息也很难。 点集了大军,施杀过去,或许倒是简单一些。 但是敌人一定会闻风先遁走了,可是这次主要的目的是在于擒人,而不是要把那个地方摧毁了。 因此一定要采取订人的战术,擒其首脑,锄其徒众,但究竟要如何进行呢?说来容易,实行起来却是困难重重的! 首先就是如何打入了,一个是悄悄地潜入,遥隔几十里海程,势必要用船,船却也不易接近。 岛上的警戒森严,很多地方都设有机关暗器,危险万状! 另一个方法则是明里容易进去,但白莲教生徐美英失败之后,已成了惊弓之鸟,一定是警戒之心特重,恐怕也不容易。 但是困难也难不住古如萍的,他那刁钻古怪的脑子里,有的是刁钻古怪的主意,更有着各色各样的朋友,擅长各种奇技异能。 快口张战死在渔港,先得为他举丧示哀,灵堂设在天桥。 来致唁的全是天桥的那些卧虎藏龙人物,古如萍对这些人都很熟悉,有几个人来,就被他拉住了嘀咕一番。 那些人就留了下来不走了,有些人虽离开了一下,也会在一天之内自动的又赶回此地。 因此,到了七天举丧期满大殡之日,古如萍已经找到了有十来个人了。 这帮人都集中在万盛镖局中,那儿地方大,也容易安插人,人住进去既不显眼,也不受注意。 再者,瑛姑是以弟子扎,为师父治丧,她着了孝服出入鹰王府也不方便,所以干脆住回到娘家来。 古如萍倒是镖局王府两头跑,远征三神山,他必须要找鹰王商量的,也要他在某些方面的支援。 鹰王倒是十分好说话,在京师连破了几处白莲教秘窟,摸出了许多证据,使得大内震动,因而对鹰王奖勉之有加。 连太后老祖宗都把这个外孙子叫进府去,着实地感谢了他一阵子,说自己过于糊涂,居然会受诚亲王那个宠姬绿云的蛊感,服用了那些作孽的仙丹,若非这个好外孙揭穿奸计,为奸人控制了大内,她就愧对泉下祖先了。 同时也把诚亲王叫了进来,痛骂了一顿,怪他认人不明,匿护奸人,几乎断送了祖业江山。 诚亲王本来在鹰王府受了凌辱,出来还准备找几个宗亲,要好好对付一下鹰王的,可是一沾上白莲教,别人都害怕了,不敢再搭理他。 倒是宫里有几个太妃和妃子支持他,但这些人又发生不了多大作用。 再经太后这一表明了态度,诚亲王只有死心塌地认输了。 绿云之死,使他十分伤心,一灰心,他在家里专心学道,诵经炼丹。 因而他所属的那些大权,自然又转到了鹰王的手中,所以鹰王对古如萍所提的请来,有求必应。 古如萍也干脆明白的告诉鹰王,瑛姑是徐美英座下十大观音之一,只是不满乃师的行为,因而视同陌路。 这次又反出了玄衣龙女聂小玲,但是清剿白莲教余孽,则必须要她们随行,有些白莲邪术,需得靠她们来破解。 鹰王满口答应了,还说这次清剿白莲教的举动,本来就推谷先生为主帅,人人都可以派遣,甚至于连鹰王自己都在受命之内,若有所命,也是不敢稍慢。 古如萍要到了所要的东西,一行人就整装出发了。 这次的行动很壮大,但是京师却没有一个人知道。 最主要的是掩护行动做得好,古如萍提议要为快口张守丧一个月,大家都答应了。 但是这批江湖人聚在一起,无所事事也是无聊。 于是男的掷骰子,推牌九赌开了,守丧也不吃素,素斋只是为念经的和尚们准备的,他们大鱼大肉,吃喝得很快乐。 谷平解释得好,快口张生前是个不拘小节,又喜欢爱热闹的人,所以为他守丧,也是越热闹越好。 所以到了后半个月,参加的人越来越多,反正这次消灭白莲教,鹰王府提出了一笔很大的花红奖金。 而且白莲教本来也是块很肥的肉,祭坛上所用的法器有些都是纯金的,大家也着实的发了笔不小的横财。 人人花得起,人人赌得起,一间万盛镖局,竟然比酒楼客栈还要热闹,起初还着实引人注意。但天天都如此,也就没人去关心了。 其实古如萍等人早就悄悄地离开了,只剩下几个不走的在凑热闹而已! 古如萍一行人是在天津上的船,古如萍的身份一变,成了天津将军龙天爵的公子龙少游。 龙公子在天津是风云人物,倜傥风流,姬妾成群。 他身边有五个最知心的妞儿,个个都是绝色,据说也有一手不太差的武功,而且龙公子本人也是所谓技击名家。 这所谓技击名家只是仗着老子有钱有势,请得起名师来指点,学的功夫不错,但未必肯下苦功。 只是徒具外观的绣花枕头而已,但是在天津地面上,他却真的是打遍了四城无敌手,因为没有别人惹得起他。 别人惹不起,鹰王却惹得起,一纸手令,就把龙公子和手下五凤统统都秘密的请到了京师来了。 他们住进了鹰王府,就等于是软禁了起来,不准出王府半步。 古如萍乔装的龙公子,却带着上官玲珑姐妹、瑛姑、聂小玲和乔大妞等五人成了五凤。 邢老陕成了军师,乔老头儿两口子是管家,王丁泰和镖局中的几个人都成了随行了。 古如萍还邀请了一些朋友则担任水手,上了一条大海船。 龙少爷的游兴突发,要出海游胜去了。 这也不是新鲜事,上船之前很热闹,乘坐的是一条向水师借来的军船,船上还有水师的旗丁,威风八面。 船扬帆出海了! 这批乔装的船丁水手倒真行,扯饱满帆,飞速前进。 只是运气不好,第二天就遇上了风浪,把一条船吹到了山东的海面上,飘荡在蓬莱县外的玉版乡附近,正是三神山不远的地方。 遥望三神山,山在虚无漂渺间,倒果真有点神仙洞府的意味。 龙公子找到了几个渔民上船来一问,对三神山发生了极大的兴趣!坚持要到访三神山,结一段仙缘。 虽然那些渔民一再告诫,说仙山不可冒险,但龙公子可不理这一套,再者船桅断了,需要换新。 三神山上大木如椽,也派得上用处,把渔民赶下了船。之后,他下令向三神山进发,快到三神山附近,船就不动了。 那是被一群海和尚阻了路。 海和尚并不是海中的和尚,而是一种庞然巨物,光头似牛,所以也有人称之为海牛。 在江水中也有类似的,不过他们被称为江猪而已。 他们不是鱼,却成日生活在水中,四肢都已变形为鳍,在水中泅游很快,骨型很庞大,一般的小船会被他们一拱就翻了。 这批海和尚当然也有这种企图,只是这条船是军船,船身用铁甲包起,他们的利齿咬不破。 坚厚的船板也不易为它们的尾巴打碎,只是他们的拚死阻挡了去路,倒也是十分的麻烦! 尤其是船上无法使用帆,全仗着水手用长桨划动,那些长奖却经不起它们咬,咬断了三四根。 龙公子终于发了脾气,下令抬出了小钢炮,远远瞄准了,轰轰几炮,一发一头,打死了几头。 但是还有一批是泅近了船旁来的,炮轰不及! 龙公子却不在乎,这是条战船,船上有着各种武器,也有着各种的人才,召来了五名标枪手。 这些标枪手是海战时特选的好手,抢头重有三斤,用上好的精钢打成,刃尖如针,后面则是白铁杆子。 又直又韧,总重约十几斤长及一丈,投掷出去,可及三十多丈,能贯重甲,十分的犀利。 这五名标枪手也是精选的,个个身强力壮,掷远可达五十丈,而且极有准头,也是一枪一头,贯脑贯胸。 没有多久,海面上已浮满了尸骨,血水将海面也染红了。 这旁杀得热闹,远处海面上急飞来一条白线,紧扣着一颗红点,十分好看! 渐行渐近,却是一个妙龄女郎,骑在一条大鲨鱼背上,肩插双剑。 古如萍看了笑着道:“来了!来了!这帮人还真会兴妖作怪,弄成这付形状,哄哄凡夫俗子,还真像回事儿。” 聂小玲低声道:“这是我七师妹柳如眉,号称踏龙观音,她的双剑报厉害,行止最淫,杀孽也最重,这个人绝对留不得!” 古如萍道:“小玲,这次我抱定了决心,凡是白莲教弟子,除非真心改过向善的,否则我一个都不留,只不过此时还不能杀她,我要靠她引我们进去呢!” 柳如眉来到大船附近,仍是跨坐在鱼背上,尖声喝道: “大胆凡夫,居然敢杀害本岛守山神鳌,你们不要命了!” 古如萍探身出船舷旁大笑道:“姑娘弄错了,鳌应该是龙首龟身,这只是一批海和尚而已!” 柳如眉听他叫破了海和尚的来历,征了一怔,抬头一着古如萍,此刻他是少年阔公平打扮,十分英俊,她那脸上的杀气倒是消了一半,斜着眼道:“你这个凡人倒也有些见识,你是什么人?” 柳如眉又盯着他看了两眼,媚眼如丝道:“那是大罗金仙,我们只是海外散仙,还没到那种境界,你究竟是什么人,到此为何?” “在下龙少游,家君官拜天津将军,在下性喜游历,这次浮海出门,乃为广博见闻,不想在海上遇风,吹到这附近,风闻三神山有神仙寄居,在下一则为访仙迹,一则是船桅折断,需要修理,乃望泊岸一游!” “不行!那是我们清修私地,不准打扰的!” 古如萍道:“姑娘说这话太没道理了,这三神山虽孤身海外,却仍是我大清版图之内,归蓬莱县治,却不是什么私人产业。” “胡说,你不去打听一下,我们世居此地,已经有几百年了!” 古如萍笑道:“姑娘这话又编人了,三神山有一些隐居练气士借居是近百年来的事,却不是世代相关的,姑娘等人借居三神山,说二三十年是有的,却没有几百年。” “你倒是打听得很清楚!” 古如萍道:“本公子出门游历,三神山本来就在计划之内的一站,自然要先打听清楚一点!” 柳如媚道:“就算我们居此有二三十年吧!也是先入为生了!” 古如萍道:“虽说是先入为主,但泉林无主,人人都可去得的,最多我们只在海边伐木修船,不去打扰府上清修罢了!” “你倒说得很有把握,你准可以登得了岸吗?” 古如萍傲然道:“不怕姑娘见笑,在下这次出门,家君为安全计,特地拔了一条军船,上面带有远程火炮,那是为防海盗的,船上的水手三十多名,个个都是好手。此外在下也是剑技精湛,几名待儿也都是退隐江尘的风云人物,一定要力拼的话,在下倒不怕谁,即使我打不过,还可以急告家君,派遣大军前来协助……” “无端掠取民地,你老子的将军是这样当的?” 古如萍一笑道:“我们这一艘是军船,凡是大清朝廷所属港湾,无处不可停泊的,这强占民地之说似乎不可成立,何况这地方并不属你们所有,倒是你们抗拒军船,先有了叛逆行为,派大军来对付你们也不过分!” 柳知眉倒是被他的这番言词镇住了,老百姓跟官府是无理可讲的她只是强辩道:“此地离天津可远着呢……” “但是离山东可不远,家君己照会山东总督燕炀老伯和水师赵雨老伯,要他们多加照顾,他们跟家君是好朋友。当年在行伍中时,曾是家君部属,受家君照应之处很多,我船上带有名重信鸽健翼,只要放几只鸽子出去,不出三天,大军立至!” 这话倒也不错,沿海港岸,都有水师驻扎,那是为了防禁海上的外夷和倭寇海盗的入侵。 江浙闽粤以及山东一带,海防特严,调集大军并不因难。 所谓大军,最多也要一两千人便够,是轻而易举的事。 柳如眉的气势为之一阻,只有换个方法,嘴角一撇,眼泪汪汪地道:“那你就可仗势欺人了?” 古如萍大笑道:“姑娘这么说就太过分了,在下只是游历而来,最多耽搁两天就走,虽有兵勇,却没有主动地攻击准,杀死这些海和尚,只是为了自卫,是姑娘自己气势太盛而已 “你们真的要住几天?” 古如萍道:“自然是真的,家君已有忠勇伯的封爵,不久还有进封侯爵的可能,我这世子是一定的,大好前程似锦,我可不想在此地学做神仙。” “哼!你只是追逐富贵的一个俗子而已。” “这话我倒是不否认,但你们所谓神仙,也只是哄哄一般乡愚而已,所谓长生,也只是驻颜而已,却不能不死的那有什么意思。” “等你到了岛上,领略到了神仙的滋味,再说此话不迟。” “姑娘是准许我们上岸了!” “我能不准吗?你们有兵有炮,我若不答应.你一阵火炮把我们夷为平地了!” “这个在下却没有这么不讲理,尤其是姑娘这等娇滴滴的美人儿,在下更是珍惜得很,只是不让我登岸可不行,我们必须要修船,姑娘请上船来一叙如何?” “这……等一下,我得回去问问夫人!” “府上还有尊亲在吗?” “不是我的尊亲,是家师!” “哦!尊师必定是海外的高人了。” “不是高人,是散仙,家师乃玄关天宫主,驻修岛上玄天宫,已有数十年了,家师自号玄天仙姑!” “原来令师是个女的!” “不仅家师是女的,岛上除了一些粗犷工人外,我的师姐妹都是女的!” “他们有你这么漂亮吗?” “你真是少见多怪了,我们六姐妹中,我是最丑的!” 我不信,我不敢说见过多少女子,但我身边的这些侍儿也都不丑,可是一见姑娘,我认为不可能再有比姑娘更美的人了。” 柳如眉被他说得眉开眼笑,媚声道:“你倒真会说话,我可得回去警告那些姐妹小心一点,别被你骗走了。你们在这儿等一下,我回头就来。” “等一下自然可以,可不能太久,而且你告诉令师,我们是非泊岸不可,别再闹得不愉快。” “知道了,既然赶不你们走,只有准备接待你!那就干脆好好招待你们一下,好叫你们早早离去!” 说完她又指挥那条大鲨鱼,如飞向岸边而去了。 聂小玲低声骂道:“贱货!古兄,她多半是看上你了,所以对你才这么眉开眼笑的,不过你要注意,跟她要好的男人,不会活过三天的!” “那有这么厉害,就算她精擅采补之术,也是不可能在三天之内,把一个男人吸干的。” 上官玲皱着眉道:“瞧你说的什么话,小玲,给他一个大嘴巴,这是姐夫跟小姨子的谈话吗?” 古如萍笑道:“娘子,你别混搅好吗?我是在说正经的,多了解一点,我才能决定应付之道。” 聂小玲红着脸道:“白莲教中多的是无耻淫娃,柳如眉更是其中之最,古兄的话也不是有意轻薄,她在三次好合之后,已经能吸去一个人一半的元气,她却不及对方再度复原,往往就是一刀了事。” 古如萍轻呼道:“妖孽,我要叫她自己也吃吃那个恶果,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的滋味。” 聂小玲红着脸道:“我听老五谈过,古兄也精于此道。” 古如萍道:“是的,家师出身武当,本精于道家练气养元之道,那本是正当合籍双修法门,可是为了要行走江湖,家师特地又把我转介入一位前辈门下修习各种内功精津,以防我受人之惑。” 聂小玲顿了一顿才道:“小殊不知古兄能为如何,相信你之所能,胜柳如眉或有余,敌家师则不足,若是在岛上遇到家师,还望千万慎重勿入其毂中。 “聂姑娘能肯定令师在此吗?” “相信是的,此地虽为二师姐所管,但是柳七儿却是最擅专的人,若非家师在此,她早已自作主张把人领进去了,她要进去请示一下,则足证家师一定在此。” 古如萍兴奋地道:“那老妖怪果真在此,我倒要好好计划一下,不放她再逃走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计划的,因为他们对岛上的情形井不熟悉,聂小玲虽然来过,却也只知道一个大概的环境而已,一切还要等古如萍深入之后,才能全部计划行动的! 柳如眉果然没要他们等多久,又乘着那条大鳖来了,飞身一纵就上了大船,落在古如萍身前,身法轻盈无比,但落地时偏要装做,身躯一斜,象是要摔倒的样子。 古如萍适如其时地伸臂一把挽住了道:“小心!小心,你怎么不小心呢!也太心急了,该等我放梯子下去的!” 柳如眉故意装扭了脚,将身子靠着古如萍,娇声道:“还不是你叫我快点吗?” 古如萍哈哈大笑道:“急也不急在这时,要是扭伤你的脚,那我可罪大恶极了,伤着了没?” 他伸手要去捏她的脚,她忙推开他的手道:“一个大男人,什么地方都去乱摸,你也不怕丑的。” 古如萍大笑道:“我龙某人对女足有偏好,不但爱捏,而且爱闻!” 柳如眉推了他一把道:“那你去闻你待儿的去,我不习惯被人在脚上乱摸乱捏。” 手往外推,身子却往前靠,把整个人都倚在古如萍怀中,聂小玲看不顾眼,哼了一声,转身下舱,柳如眉笑道:“瞧! 你的宝贝吃醋了!” 古如萍却益发狂地大笑起来。 二十支桨在碧波中整齐划动着,可见水手们的训练有素,一名满身精壮的舵工在柳如眉的指点下,平稳地掌舵,虽有微风轻浪,船却极平稳,连晃都不晃一下向前直航。 柳如眉道:“龙少爷,你这条船真好,这些水手们的航海技术尤其精湛!” “他们都是由水师中精挑细选出来的,身经百仗,岂能不佳?” “你又不是带他们去打仗,身经百仗干吗?” “我虽然不是去打仗,但听说海上有强盗横行,我可不想葬身海上,再者,到了南方的海域中,有许多海岛,都是生蛮聚居,我也不想被他们煮来吃,所以一定要带足人……” “那你带的人又太少,听说那些野人都是成千上万的聚居一岛,你们怎是敌手?” “那怕什么呢,我船上的炮火充足,不管对方人多人少,先远远的一阵炮轰,打得他落花流水,然后再遣弓弩手扫荡过去,有多少也报销掉了。” “这样听来,你似乎打算在外面玩得很久呢?” “我沿着海岸走,不出二十里之遥,我的这些水手们经验丰富,不会迷航。” 她从言词或形迹上,再也找不到一丝破绽,柳如眉才指示舵工,将船驶入一处港湾,入口颇窄,柳如眉自己在前划着小船引道。 龙公子似乎深受柳如眉的吸引,跟着她到了小船上,另有一个劲装佩剑叫回凤的侍儿,却是改装的乔大妞,龙公子一直跟柳如眉搭讪着,遥望远处峰上的金碧屋顶,失声道:“这地方真有神仙洞府吗?令师不是叫玄天圣女吗?怎么又变成玄天圣母?” “不错,那就是我师父所属的玄天圣母宫,她年轻时叫玄天圣女,现在收了女弟子,自然要在严一点,故而改为玄天圣母。” “什么庄严,分明是老了,不得不改个名号而已,鸡皮鹤发的老太婆,还叫什么圣女,听起来不觉得恶心吗?” 柳如眉笑道:“你胡说八道骂我师父,小心她生气把你变成了大王八。” 古如萍发起少爷脾气道:“我才不怕,那些渔民们把你们说成了神仙,我可不相信!” 柳如眉冷笑道:“到了岛上,你就改变看法,我师父神通广大,有呼风唤雨,撒豆成兵之术。” 古如萍道:“她有本事就弄阵风把我收回大海去,她能撒豆成兵,能不能挨得起我一炮。” “你就是仗着你有火饱厉害。” 古如萍傲然道:“这话倒不假,家父告诫我说,海上有许多怪异,被一般无知民众渲染成神怪,最好的办法就是架起火炮来轰,记得他率军西征时,途经荒山一棵巨树,树下有白骨磊磊,大军行近树下半里处,就昏迷倒地不醒,附近居民说大树有神,冒犯树神者必死,家父偏不信邪,下令架起火炮猛轰,结果把树轰倒,树腹中有一头琵琶大小的蝎子。” 柳加眉神色激动地道:“真有那么大的蝎子?” “这绝不假,昏倒的人,是中了它的毒气,那巨蝎还被掏空了肉,挂在家父的将军衙门大堂上,而且在它尾巴剖出了七颗蝎珠,能解百毒去蛇虫,我就带了一颗出来。” “真的,能不能让我看看?” “当然可以,要不是我可能深入野荒,还要仗着它去毒脱身,我送给你都行!” “你只是空头人情,说得好听而已,既然自己要用,又说什么送给我呢?” “是真的,我回程一定经过此地,就可以送给你,我觉得没什么用处,颜色光鲜,有股怪味,佩在身上可驱虫蚊,真不错!” “像这种积年巨毒之物身上的乐西,是罕世奇珍,你答应送我,可不许食言!” “这是什么话,我龙公子一言既出,哪会在乎一颗小小的珠子。” “你是个大俗人,只知道金银是宝。” “本来就是,金银能叫人卖命,像我这次带出来的人,许他们每人每月五十两银子,个个都是卖力得很……” 柳知眉心中暗笑,也有了主意,这些人若是五十两银子就能打动,倒是不难应付!” 龙公子颇为精明,似乎猜到她的念头,笑笑又道:“这些人都是旗丁,世代军藉,可靠得很,跟我出来一趟,不但有外快,还可以巴结上司,将来升迁还有希望,前途无量,所以个个忠心耿耿,谁也拉不走的。” 柳如眉哼了一声道:“谁要拉他们!” 龙公子笑笑道:“听说岛上美女很多,男人却很少,这批人可能会颇受欢迎,我是领队,话可说在前头,她们玩玩我不会反对,但若临阵脱逃,就以军法论处,谅他们没这个胆子……” “活宝!谁会看上这些老大粗!你把我们岛上看成什么了!” 他似乎看透了这批海上的女人,说得很不中听,使柳如眉生气了起来。 因为她们原想使用美人计,把整条船都据过来,船上有火力,有一批身手佳,经验足的水手,对目前的白莲教而言,是最需要的资产。 可是听这个花花公子的话后,似乎如意算盘并不好打,这些旗丁已有了妻室,还有前程功名,不可能舍弃一切的,岛上所能满足他们的,仅是黄金和女人,似乎还不够吸引他们。 她在动脑筋,可是龙公子不住地问长问短,不给她安静思考的机会,使得她心中更乱。 聂小玲下了房舱,上官玲追了下来,见她还在生气,不禁笑道:“你别是真看上你姐夫了,要不你生这么大的气干吗?” 聂小玲涨红了脸道:“大姐,你也胡说我要生气了,因为老七很精明,我虽经过易容,怕被她看出破绽,所以藉故离开的!” 上官玲笑道:“这役什么好耽心,我们的易容是你姐夫施为的,绝无破绽,除非你自己不小心,在谈说中穿帮了!柳如眉已到小船上,你别生气了。” 聂小玲默默地点点头,眼中晶莹有泪意,可见她心中是很难过的。 大船终于靠岸停泊了,岸上有一大排的华舍,楼阁玲珑,引泉为瀑,植树成荫,其间鹤鹿成群,往来自如,倒是颇有神仙洞府的意味! 柳如眉得意地望着龙公子道:“公子看此间如何?” 龙公子微笑道:“你若是希望我批评一句中所的话,我只有四个字,俗不可耐,但你若是问我的意见,我倒认为还不错,颇合我的胃口!” 柳如眉颇不服气地道:“你也懂俗不可耐?只认为还不错,你家里有这样规模吗?” 古如萍一笑道:“你少见多怪,你该去天津衙门扫听一下,龙将军府第是怎么地气派,甲地连云,楼高可及五丈,里面陈设之精美,连皇帝看得张开了嘴合不拢,有一年,圣驾巡视海防,驻驿隼衙,就住我家七天,他还舍不得走呢!” 龙将军的豪富是天下闻名的,所以冒名的龙公子也就信口开河,吹得天花乱坠,不过他多少还是捕风捉影而来的资料,非空穴来风,因此柳如眉倒是相信了,心事也更重了,龙家院势力这么大,那么她计划杀人夺船的事必须要重新计划。 龙公子被招待在一所豪华的精舍中,带着他的五凤待儿,所以只要两个粗鲁婆子就够了,至于他的部属,则暂留在船上,因为岸上的女孩子太多。 柳如眉只介绍两个师妹给他们认识,一个叫霍玉华,一个叫董玉京,年纪似乎比她大些,妖艳狐媚则不逊,她们对龙公子都十分热情,挨挨靠靠,调笑语语,完全不拘形迹。 龙公子则来者不拒,左拥右抱,吃尽了豆腐,揩足了油,但他身边的五凤却颇会作怪,吃醋拈酸,有的还故意插进来捣蛋,使得龙公子不能进一步温存,但两个女的知道已经差不多,只要给他一点暗示,就稳可以把这条大鱼钓住了。 这时柳如眉却上了圣母官,果然是白莲教主除美英在此地,她的丈夫朱三太子则死,她却遍体绮服,根本没把那个丈夫放在心上,也由此可见他们的婚姻,根本不是情义的结合! 静静地听完柳如眉的报告后她才道:“七儿,你对龙公子打听清楚吗?” “是的,弟子已查核过天津传来的报告,确实是龙公于出游的消息,那条座船号称赤九,曾是南明郑成功的座舱,因而船坚炮利,是水师中最佳的一条。” “那就把它弄过来。” “圣母,这恐怕不能急,忠勇伯仅此一子,十分宝贝,我们若是坏了他的独子,那真的不能安身,朝中大半武将都是他的门生故友,除非要放弃这片基业,漂浮到海外去。” “这片基业迟早都会放弃的,反了老三跟老五,总有一天,对头会找了来!” “瑛姑不敢说,本来就非吾道中人,但三姐却是您从小带大的,不可能反吧?” “老三一向就对我们的作为看不惯,这次得了外援,自然要离开我们而去。” “圣母早就该对付她的,本教中不容有二心的人,留下终身祸害。” “我们在京师的局面太大,需要人手多,一时又找不到替换她的人,否则早就不容她活着,这次失败在没把人安排好,像那个叫谷平的王八蛋,本是名不见经传的潦倒江湖人,不知怎么突然能起来,老五没抓住他,我看还是从头来过,不如上南海去发展,所以要这条船!” “可是收复不了这批水手!” “那就一起宰了!” “行吗?在海上航行,却非要懂航海不可,那批水手可都是大行家!” 徐美其道:“能留几个就留几个,其余的利用修船的机会,给他们一点苦头吃吃,让他们多留个几天,然后把他们的本事学会。” 柳如眉道:“那恐怕最少得要个把月。” 徐美英道:“拿出你们的浑身解数,还怕留不下一个月吗?” 事情就这么决定了。 第二天,大船上的水手们开始下船找树做桅杆,岛上有的是巨松,砍倒两棵,修去枝丫,却不能立即应用,至少等它干爆也要上个把月。 龙公子提出了请求,柳如眉正中下怀,满口答应了。于是这个把月就成了船上那批水手的天堂,岛上几乎有上百个女孩子,是水手的两倍,每个人至少有两个女伴,每天有一半人下船来工作,一半人留在船上值勤,那更好,这些女孩子干脆上船作伴。 她们不仅好动,到处乱走,又好奇,不懂的都要问,不会都要学,那些水手们顶不过她们的缠劲,把本事都掏了出来。 只有两间底舱,说什么也不肯打开来给她们看,那是火药库和贮火炮的地力,属于最高的军事机密,不管别人多舒服,那儿每天分作四班,每班八个人守卫,管制极严,连附近都不准她们走动。 龙公子待兵宽厚,但军令执行极严,说不准的事,部下绝不敢违背,也证明他的话并非吹牛,这些兵大爷,尽管胡闹,却不敢叛离。 龙少爷在岸上玩得极痛快,他虽有五名侍儿,对美女的兴趣并未减,柳如眉不用说,霍玉华和董玉京也都跟他上过床。 她们才发现这位龙少爷还真难驯服,床第之间,别具过人功夫,她们三人使出了浑身解数,仍被龙公子杀得丢盗卸甲,直翻自眼。 这一天她们商量好了,在白玉池醉邀龙公子共浴,然后席天幕地,就在如茵芳草上联手作战,却仍摆不平这批野马,柳如眉娇喘连连地道:“公子,你的干劲真可瞧,从那儿学来的这套功夫?” 龙公子啥啥大笑道:“有钱就没有办不到的事,大家弟子,谁没学过这一手,否则三妻四妾如何应付得了!” “你瞎说,京师那些贵族子弟,我们也领教过,他们却不怎么样!” “啊!你们到过京师,什么时候?” “柳如眉才发觉说溜了嘴道:“她们那儿上过京师,去年有几位京师贵族弟子来此搅腾小住了一些日子。” “你们这儿怎么人人都可以来,那还修什么道?” 这家伙挺精明的,柳如眉装出了一副可怜相来,盈盈欲泪道:“我们只想远离红尘,图个清静,所谓修身,只是藉此养性而已,可是遇上你们这些贵公子,以势相逼,就无可奈何! 修身的是我师父,我们年纪轻,道心不坚,难以守得住,师父并不禁止,说韧火之中,才能炼出红莲,煞过了色欲这一关,道心自然就坚了。” 龙公子笑道:“这还差不多,你师父倒是真正明白大道理,可惜年纪大了,否则我倒要去拜访一下!” 这才是她们的目的,徐美英听说这小子有龙虎精神,触动凡心,想领教一番,斗一斗他。因此柳如眉道:“师父平时闭门修身,明天是她的生辰,你可以上去见见她!” “算了,我对见这个老太婆没兴趣。” “老太婆?你真是没有眼珠,师父宝相庄严,仪态万千,连铁人也能动心……” 龙公子很不相信道:“(少一行)” “看你说得多难听,我师父道行高深,你对她老人家不尊敬,我可要生气!” 龙公子大笑道:“换个好听的字眼,但骨子里还不是那回事,我这房中术是一个老道士教的,说是什么玉房妙旨,登仙秘梯,可见神仙之道,求的就是男欢女爱,要不怎么会用欲仙欲死来形容那股滋味儿呢?” 柳如眉微怒道:“胡说,仙家妙旨,在求骏颜不老,辟谷长生,哪像你那么没正经。” 龙公子道:“女人要骏颜不老,目的在求好看,能吸引男人,否则老一点有什么关系,别强辩了,我又不反对你们做神仙,我这次出来,想看看海外有什么他方能增加点情趣!人没有满足的,听说有秘方,一夜能御百女,所以出来求求看……” 口中说着话,手却不老实,在三个女的身上摸摸捏捏,而他的手指确实有些魔力,那三个女的都娇喘连连,像百爪鱼般,紧紧缠在他身上了。 这个地方虽然隐蔽,却遮不住春光,在山腹中有个藏身处,藤蔓遮掩有个小洞,不仅可看见外面的情景,也可以把外面的谈话一字不遗的听进去。 徐美英跟她大弟子玉面观音云飘然就在山腹的密室中静观春战,徐美英脸上涌起了怒色,冷哼道:“这个该死的畜生,居然敢如此的编排我,我若不吸尽他的脂膏,叫他成人干,就把头剁下来!” 云飘然道:“师父,这也难怪人家瞧不起咱们,那三个丫头不争气,叫人家摆布得像死人。这个活宝倒也是有点本事,本教的鲸吸之术,对他没有用,而他那套也跟我们不同!” 徐美英道:“他那套功夫是西方魔教的路数,不同中原,擅长此道的是个老道士,叫长春子,专门出入宫廷大宅,教授御女之诀,后来因为胆大包天,竟敢入禁官,探索到几个妃子身上,才被官家秘密处死,我看他大概是从长春子那里学来的本事。” “师父跟他交过手吗?” 徐美英道:“曾经论道两度,我尽出所能,无法摆平他,在这方面,我们仍逊魔教一筹,他的道教源于西方天竺,另以密宗心法为辅,确实高明。” 云飘然道:“那个姓龙的家伙,师父对付得了吗?” 徐美英道:“你放心,他最多只得老道士一半本事,比起为师还差一筹,再说我不打算跟他较量功夫,只是拖住他,使他在此多耽些日子,等时候一到,一刀劈了他!” 云飘然道:“那又何必师父亲自出马呢!有这些丫头就够了。” 徐美英道:“不行,目前他只是当新鲜而己,过几天他就厌了,这个龙少游的本事不错,他的五个待儿中,还有两个是处女,一个男人能对佳丽而不动心,就是在这方面己到能忍的境界,而不是那些丫头应讨得了,只有瑛姑和绿云能替吾道,遗憾的是一叛一死,只有我自己出马了。” 云飘然道:“此子既然有这些长处,师父何不下点功夫把他收服在身边?” 徐美英微笑道:“你是石女,难到也动心,着中了那个小伙子,舍不得杀了他?” 云飘然道:“弟子知道身有所缺,从未往这上面想,弟子是为师父打算,死了个朱三之后,师父没有练功的炉鼎,今后的寂寞也不易打发的。” 徐美英轻轻一叹道:“飘然,你是我的大弟子,跟我有几十年,有些话我不瞒你,本教虽然练不老驻颜之道,也只是外表而已,内里体能仍不免要衰竭的,到了为师的这种境界,挹注采补都没用,本身的元气无法配合,长作折损,反而容易走火入魔,从来我只看得多,做得少。 “本教不能长生?” “当然能,但长生不能不死,像为师已八十几岁,还能保持如此容颜,是普通人三倍之寿,不知能有多长寿命,但总有一天,也会老成凋谢。不过你不会,你是石女,此心如石,不动则无缺,你活到两百年,也许会死,却不会老……” 云飘然默然不语,洞外酣战正烈,三个女人娇喘不止,徐美英听了眼皮直跳,显然她的心也被引动了,因此她轻叹一声道:“我要上去了,飘然,你去阻止她们一下吧!三个不知死活的丫头,真想把命送在人象手上。” 她轻悄悄地走了,云飘然还在洞中瞧了片刻,居然也会睑红心跳,她是个石女,天残无法领略此中滋味,毕竟是血肉之躯,人欲还是无法避免的。 多年压抑,而且长时的目击耳闻,已司空见惯,可是这位龙太子太出色了,不仅是技巧高,而且还花样多,使得她那不波古井之心也泛起了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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