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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剑见她越扯越远,连忙道:“好了!好了!这个问题谈下去太无聊,目前我们应该……” 宗仪也是一变神色道:“不错!宇文焕断指剑城中居然被闯了进来,这件事非同小可,我们还是赶快去看个热闹吧。” 云天凤一摆头道:“不!我们不是去凑热闹的,那几个人有胆子闯剑城,身手一定不弱,说不定还是我们一个好帮手呢。” 宗仪怔一怔,可没有接喳,埋头向前直行,不一会已翻下一道深坡,步下十级石阶,来到一座石砌的城楼之前。 那城楼建造得十分雄伟高大,原木大门漆成朱红,门上奋书两个劲笔飞字——剑城。 门敞开着,一条长约二十丈的石板路,直通大门,门外恭立着南宫少雄的四大侍从剑手。 看见他们之后,纪有德首先一怔,马上沉下脸道:“你们来干什么?是谁带你们来的?” 话问得很不礼貌,不但引起了陈剑与云天风的不快,连宗仪也微带怒意地道:“纪管家,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老夫就站在他们二位身边……” 纪有德似乎也感到有点失态,歉然地道:“老爷子,我没有怪您的意思……实在是……” 他觉得很难解释下去,只得把脸转向陈剑等二人道:“公子现在没功夫跟你们解决问题,过一天不行吗?” 陈剑的确生气了,冷笑一声道:“纪大侠,你追随南宫少雄到武当毁亭削碑,并没有给我们一天的宽限时间。” 纪有德不禁为之口结,呆了片刻才道:“那你们是非立刻解决个可了?” 陈剑哼一声道:“不错!” 纪有德神色一变道:“公子实在是没有空你假如一定要坚持的话,我们四个都可以奉陪。” 陈剑冷笑一声,鄙夷地道:“就是把四位都击败了,武当的碑亭也不能在武林中重建起来。” 纪有德脸色一红,似乎想发作,但是他顿了一顿,却以平静的声道:“陈少侠,我们自知身份低微,不配代表剑城来与你解决问题,可是我希望你能接受我一点说明。” “剑城中此刻正在面对一个严重的困难,你若是以武当门人的身份来此寻事,我们自然不敢拦你。可是你在这个时候前来,似乎有点乘人之危。” 陈剑冷笑道:“假如我不以武当门下的身份呢?” 纪有德神色一正道:“那你就是无故闯入,我们也就不怕失礼得罪了!” 他身后的康希文、南光与卜静三人立刻也作出戒备的神态。 云天凤十分不耐,冷笑一声道:“废话少说,我们偏要进去,你们只要能拦得住,就不妨试试看吧!” 宗仪也怫然不悦地道:“老夫到此吃闭门羹,倒是第一次。” 说着抢在最先,就往里闯。纪有德的手立刻按上腰间的剑把,坚决地道:“老爷子!请您愿凉吧。我们四个人的职责就是不放任何人进去,您一定不肯据待,我们也没有办法,只有得罪了。” 说时呛然一声,四柄长剑都出了鞘,宗仪笑一声,伸手朝前一探,纪有德横剑相阻。 然而宗仪的手法十分精妙,轻轻一翻,已经搭在他的手腕,将剑夺了过来,同时另外三柄长剑,却一起向全身上刺来。 宗仪口发闷声,先将纪有德准开两步,接着就用那柄夺来的长剑虚空一挥,叮当急响中,那三个人都被他逼退一步。 纪有德苦着脸道:“老爷子,您何苦跟我们过不去呢?” 其余三个人虽然知道自己的剑法比这老家伙差得多,可是神情仍然十分坚决,丝毫没有退缩之意。 宗仪到了这个时候,倒是有点意外,因为这四个人平时对他十分恭敬,就是现在也没有冒犯他的意思,他们坚持不肯放行,必然由于职责所系,因此倒不好意思再进一步相逼了……” 云天凤却不管这一套,跟在宗仪后面催促道:“喂!老头子!你向前走呀!” 宗仪摇摇道:“他们是真有困难,否则定然不会如此,假若我们一定要闯进去得话,势非伤人不可……” 云天凤悍然地道:“那就给他们一点厉害看看!” 宗仪摇摇头道:“那不大好,南宫一雄一向对我还算客气……” 云天凤生气道:“你不来我来!把剑给我!”说时伸手要取宗仅手中的剑。 宗仪将手一缩,云天风却进一步朝居中的七煞剑南光扑去,仰掌一探,似乎也要去夺他的剑。 南光由于纪有德的长剑被夺,已经谨慎多了,持剑的手朝上一抬,让了开去。 可是云天风的本意却并不在夺剑,手势未变,似抓实砍,结结实实地击在他的胸膛上。 匍的一声,南光的身子向后仰去,卜静与康希文见她居然出手就伤人,再也忍不住,双剑一撩,分从左右攻到,招式十分犀利。 云天风冷笑一声,两臂分错,居然用空手放进二人的剑下空门。 康希文与卜静所用的招式十分怪异,剑光陡转,居然补上了他进袭的空门,寒光闪闪,迎着她的手腕削下。 这次的变招却采取了适当的时间与位置。 云天风想抽手也来不及了。 宗仪挺剑急迫.也只挡住了右边的卜静, 陈剑虽然带着剑,却因为变起碎然,来不及拔剑解围,眼青着他的一条胳膊要遭殃了。 突然门中飞出一道青光,当一声,以分厘之差,击偏了康希文的长剑,总算适时保住了云天凤的手……。 青光坠地,叮然作响,居然也是一柄长剑,接着在门中闪出了满脸歉色的南宫少雄,腰下的空剑鞘摇晃,显然那一剑是他掷出来解的围。 康希文先是一怔,继而恭身道:“公子……” 南宫少雄挥挥手,阻止他的解释,然后才朝云天凤一拱手道:“下属无知,差一点就伤了陈夫人了,幸好……” 云天凤却不肯领情,冷笑一声道:“我是料不到你这批饭桶手下还一两手绝招,所以才大意,要是我手中也有一把剑,哼……” 南宫少雄连忙陪笑道:“是的!这是家父传给他们的一两手应变的急招,非至不得已时,绝不使用……他们实在太性急了。” 说时他看出云天凤神目不预,连忙又补充道:“当然因为夫人是空手,若是夫人有剑,这些招式在夫人眼中也不值一提。” 云天风的神色才和缓了一点,声音却还是凉冰冰的,哼了一声道:“你叫人把门,不让我们进去是什么意思?” 南宫少雄目光转过宗仪与陈剑的脸上,苦笑一下道:“在下此举是防止那些不懂事的家臣闯进,绝无对付三位之意,在下若是知道三位来了,欢迎还来不及呢……” 宗仪不好意思地干笑一声道:“公子!老朽……” 南宫少雄明白他要说些什么,连忙道:“老爷子来得正好,而且还将陈剑与陈夫人也带来了,更是料想不到的佳音,家父正在担忧人手不够,三位来了,还须要多多借重一番……” 宗仪征然道:“公子的意思是要我们帮忙?” 南宫少雄点点头。 云天凤连忙道:“你别弄错了,我们不是来帮你忙的。” 南宫少雄点点道:“二位的来意在下十分明白,可是目前我们最好将这些私人恩怨,暂时搁过一边,共同应付来敌,因为这事情影响我们中原武林整个的威信……” 宗仪一怔道:“中原武林的威信?这话怎样说?难道那四人外地来的?” 南宫少雄神情庄严地道:“不错!那四人中有两个是东瀛的扶桑武士,一个是大秦景教的剑道高手……” 陈剑也是一怔道:“这些外人来做什么?” 南宫少雄苦笑一声道:“他们都是方今官廷大内的剑手,由宫内侍卫领班云骑尉卓少关率领而前来……” 宗仪更为吃惊道:“宫庭武师怎么找到江湖人头上来了……莫不是令尊的剑皇帝头衔犯了禁忌……” 南宫少雄苦笑道:“宫廷武师与江湖上素无纠葛,可是他们的耳目聪敏,江湖上任何动态都瞒不了他们,我们这剑城布置已说的算是严密的了,他们却能由陆上摸了进来,不能不使我们感到惊心……” 云天凤急道:“谁问你这些了,我们只想知道他们是为什么来的?” 南宫少雄依然苦笑道:“他们倒不是为了家父的剑皇帝头衔前来兴师问罪,他们是为着家姊……” 宗仪更奇道:“为着令姊!这……” 南宫少雄摇摇头道:“三位进去就明白了……” 说着伸手作了个邀客的姿势,宗仪首先跨步进去,陈剑与云天风望了一眼,也就跟着进去了,转过一道屏风,又穿过一个小客门,来到一所宽敞的大厅之中,那儿坐着五六个人…… 宗仪先向东面的一个中年男人作了揖道:“城主!老朽来的太冒昧了……” 那中年男人约在五旬左右,眉目清秀,神情在潇洒中带着威严,不问可知是剑皇帝南宫一雄,他站起来还了一个礼,带着点欣慰的笑意道:“老哥哥来得正好,兄弟正想着派人到湖上去请,又不知道老哥哥驾楼停何处?” 陈剑与云天凤都忍不住向南宫一雄打量看,而且也暗中被他的气度所折。 宗仪说得不错,这个人的外表就有一服令人肃然起敬的威信,的确够得上剑帝的气度…… 宗仪笑了一下道:“城主!老朽还带了两个不速之客前来,未进先容,乞恕骨冒昧……” 南宫一雄大笑道。“好极了!这两位想必一定是犬子所说的陈少侠与夫人,否则其他人也不会蒙你老哥哥看得中眼……” 说完又对陈剑与云天道:“小儿匆匆回来对二位的事未及细说,二位是……” 南宫少雄连忙上来道:“爸爸!您还是先请亲老爷子与陈剑伉俪坐下。等事情解决后再说吧!” 南宫一雄点点头道:“也好,梅儿!备坐!” 他身后一个青衣少女,脸貌与南宫少雄十分逼肖,含着淡淡羞色,默默地搬了三张椅子过来,请宗仪等三人坐下。 云天凤知道她就是南官玉梅,倒是对她分外注意。 南宫一雄等他们坐定后,才对另一边并坐的四人道:“这位龙亭老兄是在下的多年至交,虽然在江湖上并未成名,那只是龙兄的胸怀怙谈,不属为之,其实放眼江湖。恐怕还很难找到几个人能够得上他的……” 陈剑知道这龙亭二字,只是宗仪的化名而已,可是那边四人中的年青武士却淡淡地道:“龙老英雄得到剑皇帝赞词,定非泛泛之辈,因此以本爵推测,龙老英雄必不会自甘淡泊,也许只是托名隐身而已……” 这一番话倒使南宫一雄微微征道:“卓侍卫莫非另有高见?” 闻名知人,那青年人必是所谓大内领班云骑尉卓少夫,但见他微微一笑道:“本爵虽不在江湖,可是对武林道各家高手颇有知闻,若是有机会领教几招,一定能道出老英雄出身来历来。” 宗仪对他这番话的反应十分淡薄,只轻轻一笑道:“卓大人这次可能失算了,老朽少时定当请教一番!” 卓少夫也毫不在乎地一笑道:“岂敢!岂敢!本爵一定奉陪,至于这二位是否也可以请城主引见一番。” 话是指着陈剑与云天风而说的,态度也比较认真一点,南宫一雄对陈剑二人一无所知,因此陈剑自动站起来道:“在下陈剑,这是拙荆云天凤。” 卓少夫微诧道:“年青的朋友大概不致用假名,可是在年青一代的高手中,贤伉俪似乎很少听说到。” 云天凤对他的狂傲态度反感特甚,冷笑一声道:“井底之蛙能见多少天日?” 卓少夫竟不生气,哈哈大笑道:“陈夫人说得对极了,本爵一向认为目前江湖中能人,应该从不知名的人物中去找,所以本爵对贤伉俪倒是另眼看待。” 陈剑不禁一怔,觉得这卓少夫的眼光十分敏锐,生怕云天凤话说多了,连忙道:“愚夫妇从未涉身江湖。这次也不过是适逢其会。” 卓少夫一笑道:“陈少侠太客气了,两位能得到剑皇帝如此器重,必非等闲,少时定当乞求赐教一番。” 云天凤一瞪眼道:“你有多少能耐,能作此等狂言,先要向龙老爷子求教,又向我们挑战……” 卓少夫微微一笑道:“本爵此次离京,主要目的虽在向剑皇帝求附姻婚,第二层目的也是向江湖上的朋友请教,以使获得一点好处……” 宗仪首先一怔道:“你是来向南宫城主求婚得?” 卓少夫淡笑道:“本爵位卑职微,怎敢望列剑皇帝东床之选,本爵此来乃为当今皇上七殿下求姻,七殿下虽是皇室之尊,却经这三位名剑手自小陶冶,剑下功夫敢云宇内独步,所以才想与剑皇帝结为姻亲,尚希各位能大力鼎助,玉成其事……” 南宫一雄不待说完,立刻道:“在下已然表明过,江湖草民,实不敢攀龙附凤……” 卓少夫淡笑道:“剑皇帝何谦虚之甚,七殿下深知剑皇帝以剑自命无双,欲求坦腹东床,仍欲在这方面有所表现,所以才特派本爵伴同殿下的三位受业师前来登门求亲,殿下之剑术已得此三位之长甚有青出于蓝之势,比本爵实不知高明几许……” 南宫一雄沉下脸哼道:“卓大人一定是身负身手,所以才登门示威,削下本堡席字文先生的两指。” 卓少夫哈哈大笑道:“本爵解释了很久,怎么城主还耿耿于怀呢。 本爵原无伤人之事,怎奈那宇文先生出口不逊,骂到本爵不要紧,却不该辱及殿下,本爵不得已才略施薄威,以敝其敬之罪,再者剑皇帝向来挟技自尊,本爵若不现一身手,只怕还得不到城主如此优礼相待呢。” 南宫一雄沉着脸道:“草野之民能与皇帝世青联姻,本是荣大之事,可是卓大人上门欺人,未免对剑城侮辱太甚……” 卓少夫谈谈一笑道:“好说好说,本爵虽不在江湖,可是对于江湖行事还懂得一点,我们假如不露上几手,怎能蒙得城主如此善加款待……” 这时他旁边的几个中年人都已现出不耐烦的神色,尤以最靠近的一个鹰鼻狮口卷髯黄发的彪形大汉,首先哼了一声,操着不太纯熟的汉语道:“卓大人!多说废话没有用,他们既然违抗官府中命令,干脆把他们抓起来算了。” 南宫少雄闻言脸色一沉,几乎要想发作了,只是碍着他父亲在座,不敢过分放肆,倒是南宫一雄的态度十分平静,微微一笑道:“借问卓大人,这位是谁?” 这个番邦男子的鲁莽言词,使得卓少夫也有点不好意思,脸上微微一红道:“城主不要见怪,这位古老者是大秦国的宫庭剑术教师,也是景教的大祭师、大秦国的政教合一,祭师多半由贵族出任,是以对于华夏的礼俗不太熟悉……” 那大秦剑师浓眉一皱大声道:“卓大人这话似乎有些欠通:“敞国与贵国虽然各处东西,但皇族威信都是同样的神圣,不允许受到一点冒犯,要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都可以拒绝皇帝的要求,帝国的威严何在?何以要那么麻烦,就凭我手中一柄剑,也早够把你们一个个全部抓起来。” 他这番举动,不仅使得南宫父子等勃然震怒,就是陈剑与云天凤也觉得愤愤不平,纷纷按剑起立,卓少夫眼看着战事一触即发,乃笑笑道:“城主!今日之事,看来难免一斗,不过请你不要误会才好,这决斗的题目可扯不到那么大,更与国策无关,这全当是江湖上切磋观摩吧。” 南宫一雄冷笑一声道:“卓大人说得太好了,切磋观摩必须要大家情愿,如今日之情势,只怕我们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吧。” 卓少夫汕汕一笑道:“本爵言尽于此,城主要怎么想,本爵也没有办法。” 雷古已离座而起,拖在腰下的长剑长可及地,估计那长度当在五尺左右,剑鞘特宽特厚,重量也相当沉,傲然地扫视一下对面道:“我们西洋有一句名言:“一车子的空话不如一次行动,我们还是在手底下见真章吧。” 他已明白地挑战了。 宗仪张着一双空手,半笑不笑地对雷古道:“大教师就请赐教吧!” 雷古对他那付样子就瞧不起,见他居然想以空手相持,不禁怒叫道:“放屁!我对你这个老头子已经太过分了,何况是……” 卓少夫却凝重地道:“教师!中国武术与贵国路数不同,年纪越大的人,越不可轻视,龙老先生敢以空手进招,自然有他的把握,你不必太客气了!” 这家伙年纪虽轻,见识却很渊博,在宫庭中的地位似乎也很高。 雷古居然不敢违逆他的吩咐,一摆身子拨出了长剑,顺手把剑鞘丢过一旁。 傲然地笑道:“老家伙!你小心了!” 长剑横抡平扫过来,挟以呼呼风响,速度疾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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