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滟预堆在白帝城之东,蹲踞中流,漩涡迭作,势急如箭,再加上江心怪石嶙峋,操舟偶有不慎,失去控制,撞上礁石,舟毁人亡,是长江水路中最惊险的一段,由滟预至铁滩瞿塘峡,是三峡中最短的一个。 然而其惊险之状,较之其他二峡尤其,他们这条船顺江东下,快要进入滟预堆时,船上的水手就有一半人上岸准备拉牵,风帆也放了下来,俞士元与南彪两人都暗中怀了匕首,连同吴韵珊,步至舱面上待变! 果然船到最急的地方,那些水手好像吃力不住,有两三个人放了手,船的拉力更强,将其余的人也拖下了水! 这虽是做就的圈套,却做作得十分逼真,木船像箭一般在江心乱冲,对准一块尖石撞去。 船上的船主大叫道:“不好了!船要触礁了,大家逃命吧!” 他一喊之后,所有的水手佚子都跳下水去,船主刚要往水里跳,南彪冲过去,一把将他捉了起来叫道:“你想往哪里去?” 船主急叫道:“客官,别开玩笑,船撞上石头就没命了!” 南彪冷笑道:“笑话!船撞上石头,不过是堕水而已,跟你跳下去有什么差别,你想闹什么鬼,乖乖的给我留下!” 船主被他问住了,身子又被提在空中,张手舞脚,十分狼狈,这时船已快撞下礁石,俞光抢过去,拿起一根竹篙,忽地往山石上点去,篙子才伸出去,石上窜起一个人,手挺大刀,向篙子砍去。 俞光手法极快,横篙将那人打落水中,然后篙头一点巨石,硬将船身撑偏,擦着石头滑过! 吴韵珊十分镇定,抱住桅杆,以免身子跌倒叫道:“俞光,想法子上前一块大石,稳住船身!” 前面那块大石有十多丈宽,石面高出水面丈许,十分平坦,看出没有人埋伏。俞光颇有急智,找了两余牵绳,迅速绑在船头的木椿上,将另一头系在腰间,眼看着船离大石还有十多丈,跑到俞士元身边道:“相公!送我一把!” 俞士元双手将他举起,猛力一抛,俞光像飞鸟般的往石上落去,着地后,立刻双腿蹬住石壁! 船已滑过石块,却因为有两根牵绳的牵扯,被俞光利用石块的阻力,硬行拉住,停止在水上不动了! 俞士元叫道:“把船拉过了!” 俞光奋力用劲,仍是无法将船扯过去,只得叫道:“相公!我拉不动,您从船上过来吧!” 俞士元道:“不行!我那两箱子宝贝价值连城,沉下水去怎么办?” 说着双手握住牵绳,慢慢用力,居然把船移近过去,岸上两边与附近石块上埋伏的水寇都现身出来,足足有五六十人之多,都是身背箭囊,臂挽强弓的大汉! 可是他们被俞士元与俞光两人的神力惊得呆住了,根据船上同伙的密报,只有南彪一人较为扎手! 他们的目标也是集中在南彪身上,没想到这青年公子与小孩子也有这么大的力气,吓得不敢动手了! 因为船上载重数千斤,加上船身的重量,以及流力的推力,足在万斤出头,俞光足抵山石将船定住,已经不容易了,俞士元居然能凭一双空手将船移过去,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一个水寇立刻开口骂道:“妈的!牛老四,你说船上只有一个硬点子,我看你简直瞎了眼,回头看看你如何交代去!” 牛老四就是被南彪擒住的那个船主,此刻早已吓昏了过去,软软地不动了。俞士元将船移近石边道:“南兄!你先稳住,兄弟将船系好!” 说着跳上大石,替下俞光,叫他先把南彪的钢斧拿上来,对平坦的大石凿个深坑,用斧柄插进去,将牵绳在斧柄上稳住,然后跳回船上,拦腰抱起吴韵珊,跳回大石放下,这时四处已有急箭射过来! 俞士元一面用手格挥,一面叫道:“俞光,带两块船板过来,顺便把扁担拿过来!” 所谓扁担,就是俞士元两把铜锤的柄,可以旋合起来,成为一枝长扁担,俞光将那些东西取到。 俞士元与俞光各持一块船板为盾,挡住长箭,一面还挥舞铜棍,挑架面前射来的急箭。 可是箭来得太密了,吴韵珊又不会武功,仅凭两个人保护他仍是相当吃力,俞士元道:“南兄快来帮帮忙!” 南彪将那名船主提着跳了上来,远处射来的箭,他就用船主的身子去挡,接连十几箭射在他身上,早已一命呜呼了,他抓住尸体,仍不肯放手,俞士元见状不忍,连忙朝南彪劝说道:“南兄把死人丢掉吧!” 南彪怒声道:“这家伙太可恶了,居然勾结水寇,加害商旅,洒妥叫他尝尝乱箭攒身之罪,以为他作恶的报应!” 这时水中忽然冒出一个全身穿着油绸的水鬼,手挺尖刀,往上一冲,俞士元连忙舞棍去打他。 那水鬼都攀住系船的牵绳,用刀子一割,绳子断了,木船离石丈许,俞士元的铜棍够不着,木船立刻随波而去,南彪将手中的尸体一掷,准备跳下水去追! 俞士元忙道:“穷寇勿追,南兄还是合力保护吴小姐要紧!” 南彪道:“那船上有你的兵器,丢了可没处再找!” 俞士元道:“我相信丢不了,再说真丢了也不算什么,吴小姐的性命比它要紧多了,由它去吧!” 船已去远了,钢斧也没有用了,南彪气呼呼地拔出钢斧,凿下许多拳大的石块,解开腰带,双头合在手里,用一块石子放在腰带中间,抡了起来,转丁几个圈子,忽地手一松,石块像流星般飞出。 远处石上一名水寇立刻惨叫一声,被石块击中头颅,脑花崩溅,翻跌在水中而死。俞光笑道:“南大爷,您这一手真绝!” 南彪也笑道:“这是我们百粤山民猎兽的武器,练熟了,比弓箭还方便,因为石块随地可得,只要一根布带就够了!” 说着手下连挥,击毙了好几名水寇,他的石块又疾又准。 力气又大,远至岸上,都可以应手毙敌! 那群水寇瞧着胆寒,有人叫道:“点子太扎,咱们撤退吧!反正东西已经到手了!” 一个头目般的大汉怒声道:“不行!咱们损失了好几名兄弟,非要他们偿命不可!”说着南彪一石块飞到,这头目手下不弱,居然一挺手中钢刀,将石块架住了,不过他的钢刀敌不住南彪神力。 当的一声,断为两截,他立刻一滚身,躲在一块大石头,却大声叫道:“放火箭,烧死这批狗杂种!” 叫完后,四处射来的长箭都带着火球,那是在箭簇后面装上棉沙,沾了油,点上火,遇物即燃,十分厉害! 两块船板上钉了几枝火箭后,立刻烧了起来,俞士元只得放弃了,舞着手中的钢棍拔箭,南彪也无法再放飞石伤人,手挺钢斧,架开一枝枝的火箭,那些箭堕地,仍在继续燃烧,烟味惊人。 俞光只得冒险将地下的火箭一一踢下去,这几个人如果分散开,自然会好一点,可是吴韵珊不会武功,他们非集中保护不可,那批水寇箭法又准,石面上又平坦,连个掩蔽都没有,四面是水,又无退路,南彪一叹道:“俞老弟,想不到你我一代英雄,却被几个毛贼困死在这里,想起来真不甘心,你守紧一点,洒家去拼杀他们几 个!” 俞士元忙道:“不行!南兄一走,我们就保不住吴小姐!” 南彪道:“咱们被困在绝地,人家却可以源源被补,拖下去更惨,倒不如拼他一下,或许还有生望!” 俞士元道:“天无绝人之路,等一下就有援兵了,俞光,你跟丐帮是怎么联络的,怎么还不见他们前来?” 俞光被提醒后才叫道:“小的该死,小的跟他们说不见信号,不准过来。因为小的知道您不愿轻露行藏,才如此约定的!” 俞士元喝道:“你还不快放信号!” 俞光连忙从怀中取出一个小银号,放在嘴前,号声响亮清越,直冲云霄,不久后,上游也传来一声回响。 俞光道:“行了,他们在一里外守候,立刻就可以赶到,小的—时紧张,忘了这会事,否则早就解决了!” 吴韵珊道:“他们就在一里外,难道瞧不见这里的情形!” 俞士元道:“瞧见了也没有用,丐帮规令极严,没有我的号令他们绝对不敢靠近,冒犯帮主的罪过是很重的!” 吴韵珊道:“你们这些臭规矩,有时会误大事!” 俞士元但笑不语,没多久,上流下来几条快船,每条船上都有三四名丐帮门下,为首的是个中年妇人! 俞光道:“那就是白帝城分舵主,六袋弟子耿七娘!” 水寇中已有人发话道:“来船是哪一路朋友!” 那妇人朗声道:“穷家帮,白帝城分舵耿七娘!” 水寇颇感意外道:“耿七娘,咱们是巫山金龙水寨,通天金龙祁通手下,现在正接下一票生意,希望你别插手!” 耿七娘怒道:“你们瞎了眼睛,知道是谁在船上吗?” 水寇中有人冷笑道:“管他是谁,郝寨主看中的买卖,谁也别想管闲事,除非是你老公,咱们看在江湖道义上放他一马!” 耿七娘刚要开口,俞士元已出声道:“七娘!别多说,把他们都赶走,抗拒者格杀不论!” 耿七娘一声呼啸,几条船立刻分开,船上的那些人不但武功好,水性也佳,两条船上除了一名操舟者留下掌舵,其余都跳下水去,分扑各处埋伏在礁石上的箭手,耿七娘自己带了另外三条船上的人直扑岸上。 水寇中有人叫道:“妈的!耿七娘!你不要命了,今天坏了老子们的事,别说你的命难保,白帝分舵也别想立足了!” 耿七娘招呼手下奋力进扑,到了岸上,立刻与那批水寇混战起来,埋伏在礁石上的箭手很好打发,顿刻间,有六个人被格毙,余下四五个人跳水逃生了,可是岸上那批水寇相当骠悍,耿七的手下共计九人,已有四个丧生。 水寇中死亡的人数更多,可是他们中的高手不少,围住了剩下的六个人急攻,刹那间又有二人倒地不起! 耿七娘身手固然了得,可是她一面迎敌,一面还要分神去救护部属,情势相当危急,且喜箭手们都受了牵制,不能再放箭了,俞士元见状忙道:“南兄!水寇不乏能手,我这些部属恐怕不行,你精通水性,麻烦你渡水过去接应一下!” 南彪早就按捺不住了,抛下铜斧,一个猛子扎进水里,飞鱼般地往岸上泅去,水中的丐帮门人还在迫杀水寇。 俞士元忙叫道:“丐帮的人快把船划过来!” 两条快船立刻驶进大石,船上的人正准备行礼叩见,俞士元道:“别忙着行礼,把我渡到岸边去!” 说着抱着吴韵珊跳下一条快船,同时对俞光道:“把南天王的钢斧带着!” 俞光扛起钢斧,跳进另一条船,幸好那些快船为了要在急流中行驶,载重量很大,而且丐帮的弟子不敢与帮主同舟,跳下水中帮忙推舟,所以俞士元的船上多了一个吴韵珊与百余斤的铜棍,行驶仍然很快! 他们到达岸边时,南彪早已泅到了,而且加入了战围,由于他只有一柄匕首,神力无由发挥,被七八个水寇高手缠住,占不了太大的便宜,只是因为他的加人,耿七娘的压力减低了,手中一枝龙头拐上下翻飞,奋战六名水寇,已能抵挡得住,丐帮另外只剩下三个人,都要迎战十几名水寇,他们的武功较差,两下扯个平直! 丐帮的门下要上前帮忙,俞士元道:“不用你们上去,保护住吴小姐,不得有差错!” 他一挥铜棍近前叫道:“七娘!退下!” 耿七娘虚晃一拐,应命退后,那些水寇迫过来,俞士元铜棍一摆,为首三人的兵器脱手飞走,吓得怔住了! 俞士元抽空递上钢斧,南彪接在手中,斧刃直压而下,不但将一名水寇的护手钩压折,连人劈成两片! 这两人一现神威,将其余的水寇吓坏了,手挺兵器,不敢再上前,俞士元用棍子比住他们道:“哪一个是带头的?” 耿七娘手指一个使狼牙棒的大汉道:“这家伙叫黄书郎,外号称黄鼠狼,是通天金龙手下的大头目,这次抢劫一定是他指挥的!” 俞士元冷笑道:“鸡鸣狗盗之辈,连个名号都是鬼头鬼脑的!” 黄鼠狼怒声道:“妈的!你敢侮辱老子!” 话才出口,俞光已欺身抢进去,黄书郎一挥狼牙棒盖头砸下,俞光左手一托架住,右手跟着一拳。 黄书郎的身子像石块般地飞跌出去,狼牙棒已被俞光夺在手中,信手一抛,丢进了江中,黄书郎的武功底子不错,胸前挨了一下重击,震得五脏移位,口中鲜血外溢,居然还能站起来。 俞光赶过去要打他,俞士元喝止道:“住手!不准再伤人!” 俞光闻言住手回头道:“相公,他骂您!” 俞士元洒然一笑道:“当强盗的,骂人成了口头禅,跟他们生气犯不着,你把他抓过来,让我问问他!” 俞光伸手一抓,黄书郎要退让,却没有他快,胸前衣服被抓住后,整个身子跟着被举了起来。 那些水寇本来想上前救应的,见一个小孩子也有如此身子,骇然又不敢动了,俞光将黄书郎提到俞士元面前,往下一抛,这汉子居然一个打挺,又站了起来,俞士元见状一笑道:“阁下身手不错呀!” 黄书郎胸前肋骨被俞光一拳打断了两根,又经那一摔,牵动内伤,疼得厉害,可是他忍住了咬牙道:“我这点功夫在金龙水寨中只能当个头目”功夫比我高的多着呢,你们打败了我有什么希奇的!” 俞士元笑了一下道:“这次打劫是你们郝寨主主谋的吗?” 黄书郎冷笑道:“这点小事,哪里用得着惊动寨主,我得到了牛老四通知,带了几个兄弟就来了,寨主根本不知道。” 俞光道:“你的胆子倒不小,可惜你的脑筋不够聪明,至少也应该打听一下,船上有些什么人物!” 黄书郎道:“老子算走了眼,以为你们只有一个碧目天王南彪,才一时大意,早知道还有两个硬点子与丐帮也会插一手,一定会多带几个好手,也不会裁在你们手里了,可是你们也别神气,金龙水寨已经得到了消息,迟早有你的好看的!” 俞士元道:“难道南天王的威名还不能镇压你们吗?” 黄书郎冷笑道:“南彪只配在百粤称王,凭他这点本事,在金龙水寨中,最多只能混上个副寨主,有什么可神气的!” 南彪一听气往上冲叫道:“洒家倒要会会你们金龙水寨中有多少高人!” 黄书郎冷笑道:“只要你敢去,保证有你乐的!” 南彪叫道:“走,现在就走!” 俞士元笑道:“南兄别着急,去一定要去的,只是我要把话交代清楚,我们乘来的那条大船,现在怎么样了?” 黄书郎道:“那是金龙水寨的船,船上的牛老四就是水寨里派的!” 俞士元微愕道:“你们的买卖做得真远!” 黄书郎傲然道:“川中是水路的,都属金龙水寨管辖,只要是十个人手以上的大船,船主都是金龙水寨委派的!” 俞士元笑了一下道:“厉害厉害!那我船上的东西……” 黄书郎道:“船现在一定到水寨附近了,货也搬上山了!” 俞士元道:“没关系,只要不沉下水里就行了,我现在放你们走,赶紧去通知郝寨主一声,叫他准备我去拜山讨回失物!” 黄书郎一怔道:“你敢去拜山!” 俞士元傲然笑道:“有什么不敢的,那两箱东西对我的关系太大了,说什么也得要回来,你去转告一声,如果弄丢了,你们可得砍下脑袋来赔偿!” 黄书郎大声道:“没问题,东西到了寨上,还得等我回去检验才会呈上总寨,现在连箱子都没有敢开,绝对丢不了!” 俞士元笑道:“这就好,你不妨把箱子交给郝寨主,叫他保管一下,我要当他的面取回来,你走吧!” 黄书郎顿了一顿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俞士元道:“拜山时,我自会递上名帖!” 黄书郎又问道:“阁下与丐帮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们要插手?” 俞士元一笑道:“这个你也不必问,反正到了拜山时,我会交代明白!” 黄书郎朝耿七娘看了一眼道:“耿七娘,咱们一向河水不犯井水,那是为了客气,并不是怕你们丐帮,今天有了这件事,你最好打点一下,通知你们帮主,将丐帮在川中的分舵全部撤走,否则我们会一个个全给挑翻掉……” 俞士元笑道:“这件事也等我拜山之后再决定,说不定我会叫你们金龙水寨立刻撤出川中,不准再立呢!” 黄书郎瞪了他一眼,嘴角挂起个冷笑道:“好!那我们就在巫山恭候大驾了!” 说完率领余下的水寇,跳进江中,呼啸而去,耿七娘这才率众跪下道:“属下接应来迟,致帮主受惊,罪该万死!” 俞士元摆手道:“起来吧,这次是我太大意,被他们困在江中,害得不少兄弟丧命,我心里很难过,你叫人把船集中过来,我们准备拜山去!” 耿七娘微怔道:“帮主打算现在就去?” 俞士元道:“当然了,我不是已经对黄书郎说了吗?” 耿七娘道:“君山召开大会在即,帮主为什么不等开会后再去呢?” 俞士元大笑道:“等不及了,我把东西丢在巫山,还好意思去面对众家兄弟开会吗?” 耿七娘怔了半天才道:“帮主一人孤身拜山,实在太冒险了!” 俞士元笑道:“谁说我是一个人,还有南天王作伴,还有你们。” 耿七娘道:“南天王勇力冠世,对帮主自然大有帮助,属下等实在惭愧,到了金龙水寨,属下等一无用处!” 俞士元笑道:“七娘!别太轻视自己了,刚才你的表现很不错,一个人力敌他们五六个高手,那很是自豪了!” 耿七娘惭愧地道:“启禀帮主,属下为六袋弟子,职掌白帝分舵,地位也不算低了,可是刚才那批人除了个黄书郎外,其余的人连个名号都叫不上,在金龙水寨中,最多也不过是些小头目的身份,哪里还能算是高手!” 俞士元一怔道:“金龙寨中有哪些人才算是高手!” 耿七娘道:“绿林道组织极严,本帮耳目无法打入,详细情形不清楚,仅知金龙寨主郝通是方今黑道中八大天王之一。 武功之高,并不逊于当今各家门派之领袖人物,手下有三堂四分寨,主事者亦可列人武林一流高手之类,另外还有三名副寨主,仅次于郝通,总之这一个金龙水寨,其实力恐怕会超过方今武林中任何一家门派!” 南彪听了一惊道:“绿林势力会有如此雄厚?” 耿七娘道:“绿林道搜罗人才不遗众力,他们发财容易、享受丰足,行动又不受拘束,武功高而意志薄弱的人,很容易为之网罗,实力也就日渐强大!” 俞士元点点头道:“这点我知道,方今武林各大门派壁垒分明,江湖遗才无以出头,都投到绿林中了,再者一些名门正派的弟子,偶而犯了点错,不见容于门户,也变姓换名,投入绿林以求托庇,遂至绿林中人才济济,但是金龙寨实力雄厚到这种程度,大家怎会昧然无所觉呢?” 耿七娘道:“各大门派对绿林道势力日盛都是知道的,但是大家没有正面磨擦,轻易不敢摆其锋而已!” 俞士元道:“你主持白帝分舵,跟他们没有起过磨擦吗?” 耿七娘道:“本帮在川中有三处分舵,还是六年前,崔故帮主乔装易名,带了帮中六名八袋高手,前去拜山创下的成绩,据说那次除了崔帮主与凌长老各胜两场外,其余五名长老是二平三负,凭这点成绩,总算为本帮争下三处分舵,但是崔帮主也顾念到金龙寨实力不可轻侮,订下了互不侵犯的口约,几年来维持相安无事而已, 这还是丐帮的雄厚实力,赢得他们如此客气相待。至于如峨嵋,虽是川中名门正派,除了蜀山与嘉陵江一带外,门下弟子经过水路,还得先向金龙水寨打个招呼才能顺利通行呢。” 俞光道:“本来耿七娘叫小的在船上亮出丐帮的标记,说是可以安然过通,但小的想相公必不会同意的……” 俞士元沉声道:“我不知道金龙水寨会如此猖獗,难怪七娘亮出丐帮的字号,他们毫不在乎,看来丐帮要想在川中立足,我还得好好奋斗一下呢。” 耿七娘道:“帮主神勇盖世,自然不怕他们,但是靠这几个人就去拜山,力量实在太单薄一点……” 俞士元道:“你不要说了,叫人准备船,我立刻就去!” 耿七娘见掌门人吩咐下来,自然不敢多说,忙道:“属下带了五条快船,如果就是这几个人应该够了!” 俞士元道:“南天王一个人带兵器就得一条船,我水性不熟,万一在水上遭遇埋伏,这船似乎太小了!” 耿七娘道:“这个帮主请放心,金龙水寨的规矩很严,帮主已经言明要去拜山,他们绝不会在半路拦截的!” 俞士元笑道:“那黄书郎只是个头目,轻举妄动,损兵折师,恐怕回去后也难以交代,我怕他根本不敢向总寨报告,另外邀人在水上伏击,那就难以应付了!” 耿七娘一怔道:“如此帮主只有稍候,属下立刻到白帝改派大船前来!” 俞士元想想道:“不必了,你带人先乘一条船,沿途扯上我与南天王的旗号明白通知他们,他们就不敢胡来了!” 耿七娘应了一声,俞光笑道:“公子的旗号是现成的,南天王的旗号得临时赶制呢!” 吴韵珊道:“我有办法!” 说着解下腰间的墨绿汗巾,展开就成了一方绸旗,快船上备有石灰袋,是随时用来补漏的,她调开石灰,用手指蘸了灰浆,在正中写了一个大南字,又画了一只眼睛,拿起来笑道:“江湖上谁都知道碧目南天王,这足够代表了!” 南彪也笑道:“洒家从来没用过这玩意儿,如果这一次拜山之行能出出风头,洒家也制上一面,打着回百粤去!” 俞士元的丐帮掌门号旗倒是很简单,传统是一方破布,用一根竹竿挑起,另外附一条绢带,绣一个俞字,与十四两个数字! 十四是表明俞士元为十四代掌门人,而在丐帮中只有掌门人才能青竹竿挑旗号,因杖为青竹是丐帮至高的权力象征,虽然很少使用,但有阅历的江湖人一望即知,绢带是俞光随身带着的,破布扯下一块衣襟即可! 耿七娘恭敬地接过将两面号旗插在船头上带了一条船飞驶而去。等她走了一会,俞士元才着令大家上船,他与吴韵珊一条,南彪与俞光一条船,另外两条一前一后,载着钢斧与俞士元的两柄锤棒! 顺流而下,约莫两个时辰,已至巫峡附近,一处靠岸的滩头,耿七娘的船已先泊在那儿,他们原乘坐的那条大船也在不远之处,耿七娘迎了上来,施礼道:“果不出帮主所料,黄书郎又率了四条大船,载了火器伏弩,意图拦截,见了帮主的旗号,才吓回去了!” 俞士元微微一笑道:“我本来不想招谣,可是想到阎王好见,小鬼难当,栽在他们手里太不上算,只得报名明闯了!” 耿七娘道:“因为是帮主亲临,黄书郎吓慌了,赶紧上去通报了,帮主现在作何定夺,是否就上去?” 俞士元笑道:“我既然已经亮出身份,自然得端端架子,等他们列队欢迎才上去,否则就太失身份了!” 这时已有几个水寇过来,神态极为恭敬,而且还把船上的椅子抬了几把下去,安放在平地上拱揖道:“敝寨不知帮主驾临有失远迎……” 俞士元笑道:“好说!好说!俞某在滟预堆已经蒙受厚待了!” 这名水寇想是执事身份,口齿也很伶俐,拱手道:“如果帮主早亮出身份,敝寨绝不敢冒犯虎威!” 俞士元脸色一沉道:“现在亮身份,我也觉得太委屈了,难道我路过贵寨,一定还得先报名请安不成?” 这水寇仍是笑道:“话不是这么说,如果是别家掌门经过,敝寨不须通知即能辨识,自然有接待之道,唯独贵寨掌门人,一向行踪飘忽,敝寨不知情,应有可原之处,现在请帮主少坐片刻,敝寨主立将前来亲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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