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骰子滚定下来,果然是二个三、一个四,而她翻开的两张牌,却是么二配二四的至尊对,周围一声轰然叫好。 由于她的牌没有拿错,又是牌九中最大的一对,陆大元连牌都不看,赔出了一万元。 第二副牌,久米子还是挪出七点,这次的牌却比庄家小,陆大元又吃回了一万元。 但第三副、第四副,都是久米子赢了,她赚进了两万元。 陆大元脸色虽然沉重,但一声不响,把牌往她面前一堆道:“现在该女士推庄了。” 久米子含笑洗牌、叠牌,然后推出了第一条。 陆大元颇有信心地掷出了骰子,可是等他抓起牌时,脸色就变了,因为他记得这一条庄中,最大的一副该是天牌配么八的天罡。 可是此刻却是天牌配梅花,变成了两点。 对方在叠牌分牌时,居然逃过他注意,使牌乱掉了,手法上已经胜过他了。 幸好,久米子的牌也只有两点,地牌配四六,地二输天二,赔了他一万。 以后的三条庄中,陆大元居然都赢了,但是陆大元却脸色铁青,汗落如雨,因为每一副牌都不是他预料的点子。 也就是说,人家连施了四次手法,都错开了他的注意,所谓赢,只是对方故意放水而已。 久米子先前已经赢了两万,加上对赌时赢了两万,四万元刚好全部输给了他,但输得十分漂亮。 陆大元也是在外面跑的人,落槛地一拱手道:“稻田女士技艺精湛,敝人自愧不如,女士还有什么指教?只要吩咐一声,凡是陆某能力所及,无不从命。” 久米子笑道:“陆先生太客气了,愚姐妹只是来切磋一下,别无他意,现在领教过了,愚姐妹也该告辞了。”她是掩护唐烈进来的,此行目的已达,因为赌场中已经看不见唐烈的影子,她们也不想多留了。 美子在骰宝那边,小胜进几千元,她倒是很大方,一下子就把筹码赏给那些赌场中跑腿的人了。 这倒是赌场中从所未有的大手笔,得到了一大片称谢的声音,姐妹两人风光地出了门,回到了“樱”料理店。 美子担心地道:“不知道唐烈进行得如何?我想再进去帮帮他的忙去,同时也自己碰碰机会。” “你进去行吗?我们已经引起注意了。” 美子一笑道:“你跟陆大元豪赌的时候,我趁机四下看了一下环境,心中有了个底子,也看准了门路,换了衣服去,应该没问题,而且对方也想不到我们会去而复返。” 久米子想了想点头道:“也好!我也跟你去看看,碰碰运气,必要时为你打个接应,对方并不简单,赌场里的实力很强,至少有二、三十个打手呢!” 美子笑道:“二、三十个算什么,我二个人就吃得下来。” “妹妹,虽然你我在黑龙会中受过特别训练,但是你也别忘了沼田老师的话,要我们别轻视中国的江湖人,他们中国,有不少奇技异能之士。” 美子道:“时代不同了,奇技异能都挡不住一颗子弹,中国的江湖人中,我只佩服一个唐烈,那才是一把真正的好手,隆记赌场中,只是一批混江湖吃饭的人,已不算是江湖人了。” 久米子没有多说什么,显然她自己也是存着差不多的心念,姐妹两个各自换上了便装,带好了百宝囊。 那里面除了枪械之外,还有许多忽者的法宝,黑龙会的组织,脱胎于古时的忍者,传统上许多的技术还是流传下来。 她们轻捷而悄悄地出了门,再次来到了隆记赌场,里面的赌兴正浓,十分热闹。 她们这次没走正门,由旁边绕出去,到了一所矮墙外面,纵身跳了进去。 黑暗中,有一条人影紧跟着她们,那正是唐烈,他虽然早已潜伏在此,却没有任何行动。 似乎算准了这姐妹俩会再来,等着由她们开路呢! 那姐妹俩轻捷如狸猫般的身形,很快就进入到了花园中。 这是一栋西式的二层洋房,大概是后来添建的,颇具气派,面积也很广,是用来作为贵宾招待所的。 上海有许多大亨,中国也有不少的闻人政要和大财主,也喜欢玩上两手,隆记就设置了这样的一间俱乐部。 等闲人是无法进入的,随时都有人严密看守着。 今天似乎特别地加强了戒严,不仅楼下的大厅有人守卫,连花园中都有人巡视着,一波接一波地丝毫不松懈。 但稻田姐妹却是干行动的行家,她们熟练地运用了所习的技能和地形的掩避,躲开了那些巡逻者。 然后由水管爬上天台,那儿原来也有一个执枪的守卫。 可是稻田美子由腰上解下了一根丝带,两端各系着一颗小铜球,她把丝带抡起来,以一个巧妙的弧形批出去。 丝绳无声无息横着飞出去,绕在那人的头子上,铜球受阻力回绕,使丝绳缠在那人的脖子上,就像是一只有力的手扼住了他的脖子。 那人连忙用手去拉颈下,美子飞快地窜过去,双拳骤击那人的两没太阳穴,那人无声无息地倒了下来。 美子解下丝绳,系回腰间,姐妹两人打开天台的门,轻捷地下去了。 唐烈也翻了上来,首先去看看那个守卫,只见他已七孔流血,舌头伸出,紧缠的丝绳已经要了他的命。 美子再加上两拳击中要害,这人几乎是立刻死去的。 唐烈不禁摇摇头,有点后悔拖稻田姐妹来参加行动了。 被杀的虽是个枪手,却是帮会中人,这笔帐是要记在他头上的,今后与清帮的过节就很难善罢了。 他没有想到一向温娴柔顺的美子,杀人时居然能冷酷得不动声色,当作家常便饭似的。 把体拖到一个黑暗的角落上放好,唐烈居然代替了那个守卫的职务,在天台上四处巡视着。 甚至于还探身向远处底下的巡者举手打招呼,表示平安无事。 黑暗中,底下看不见他的脸,这是最佳的掩护,当底下的人把他当作自己的同伴时人就不会注意这儿了。 他放心地在平台上,一间间地探头察看着。 终于,他的心跳起来,因为他在一间房子里,看见了那口皮箱,正是莫德富后来取走的那一只,里面放看文件的,只是不知道文件是否放在里面。 箱子是放在床前的一张短几上,床上还有两个人,一男一女,赤裸看身子,缠成一团,正从事着一种运动。 那赫然是莫德富和杨丝丝,他们保管着这口箱子,不敢轻离,但又寂寞无聊,好如此来互相慰藉了。 运动正在紧要关头,唐烈轻捷地由顶上翻下去,落到阳台上,他倒不是有看戏的嗜好,而是他要设法取得那口箱子。 这儿有一扇落地玻璃长窗,虽然有玻璃隔着,也有窗帘遮着,但是有灯光出,从窗缝中可以看进去。 唐烈看了一下,还没决定如何下手时,忽然听见有敌门的声音,床上的两个人运动一下子停了下来。 莫德富不高兴地问道:“谁?什么人?” 门外一个女子的声音道:“莫先生,你要的酒送来了。” 莫德富轻咒了一声道:“等一下再送来。” 杨丝丝却轻声道:“拿进来好了,我想喝杯酒。” 莫德富道:“丝丝,这个时候你想喝酒?” “是的,我喜欢在这个时间喝酒,两杯酒下肚,可以提高兴趣,德富,去拿来吧!我已经好久没有那么高兴了,跟着吴老头,简直像个活死人。” “你不能那样子说吴先生的,他是个伟大的人。” “我知道你很尊敬他,也知道他的事业很有成就,但是在这种地方,他的确是个活死人。” 莫德富叹了口气:“吴先生功名事业,成就辉煌,在儿女私情上总不免淡薄一点。” “我没有说他不好,否则也不会做他的姨太太了,但是他不行就是不行。” 莫德富摇摇头道:“我们这样子叫人看见了总不好。” “我躲在床上,你去拿酒,别叫人进来就是了。” 莫德富又摇摇头,披衣离床,走到房门口,把门开了一条缝道:“拿来吧!明天收拾房间时再来拿瓶子,今天我很累,不要来打扰了。” 门缝中伸进一只手,递进一只银盘,盘中放着一瓶白兰地和一只杯子。 但是唐烈也看见由地上滚进一颗小圆球,冒着轻烟,这显然是稻田姐妹也在下手了。 莫德富的视线为盘子所阻,没有注意,再者也因为此地很安全,放松了戒备,但唐烈却十分注意着。 莫德富拿了盘子,忽然觉得不对,那是因为送盘子的手,雪白粉嫩,而且还涂了蔻丹呢。 那显然不是一个妇所应有的手,他连忙放下盘子,冲到床头,拉开五斗柜的抽屉,又迅速地回到门口,手中已多了一枝手枪。 他口中叫道:“慢一点,我没有给小费。” 门外有个女人的声音笑道:“没关系,莫先生是此地的贵宾,陆先生交代过,不准任何小费的。” 莫德富却道:“那是陆先生说的,我却不能这么小气,你进来,我拿给你。” 他迅速地拉开房门,门外站着稻田姐妹,一身劲装打扮,美子在前,久米子在后,两人进来后,久米子用脚踢上了门。 莫德富愕然地看着她们手中的两枝手枪,失声道:“你们是谁?来干什么?” 美子看看床上的杨丝丝一笑道:“对不起,打扰了二位的游戏,不过我们很快就会离开的,二位可以继续下去。” 莫德富的反应很快,手指已拍下扳机,但已一点力量都用不上,那颗发烟的小球是很厉害的迷香,吸入后使人四肢麻痹。 莫德富距离近,吸入很多,立刻发生了作用,他的身子摇了一下,站立不住,就倒了下去。 杨丝丝坐起在床上,裸着身子,遂迷糊糊地道:“我知道你们的目的,东西在箱子里,你们拿去好了,只有一件事麻烦你们,把我搬回隔壁房间去,我们不能这个样子被人发现的。” 美子点点头道:“这点我们可以效劳的,但是那些图样真的在箱子里吗?” “你们为此而来,应该是行家,自己可以检查的,假如你们看不懂,我也无法证明真假的,我知道我快昏迷过去了,人落在你们手中,随你们发落好了。” 说完这些话,她果然也昏了过去。 美子过去检查了一下她的身体,最后轻佻地在她胸前摸了一把道:“这女人实在惹火,唐烈那个风流鬼不在,否则一定忍不住揩油的。” 久米子道:“唐烈比我们先进来,不知道上那儿去了?” “也许他还没找到此地,我们得手了也是一样的,正好跟他交换另外一半。” 久米子冷笑道:“他不会交换的,他会利用那一半,狠狠地敌我们一笔。” “姐姐,他会是那样的人吗?” “他就是那样的人,妹妹,你不要被爱情迷昏了头。” “姐姐,你怎么这样说,你也是很喜欢他的呀?” “我喜欢他跟你不同,我跟他只是朋友,你却把他当作情人。” “姐姐,这有什么不同呢?” “有的,爱情可以使人迷惑忘掉一切,我会记得他是中国人,我是日本人,你却会忘记自己是什么人了。” 美子不禁默然,片刻才道:“他总不是我们的敌人。” 久米子冷冷地道:“我们到中国是有所为而来的,因此我们的友情就难以维持久长,中国人永远都是中国人,不会变成日本人的,要想跟他久长,你最好也变成中国人,否则总有一天会闹翻的。” 美子无言可答,上前打开箱子,拿出一堆文件,一张张地省视看,最后欢声道:“是真的,我们终于得手了。” 久米子也看了一下道:“这是复哂过的副本,不是手绘的原件,而且只得一半,谁也不知道真假或是否齐全。” “汉斯拿来的也只是副本,我们只要有一份就成了。” 两个人提着箱子,走向门口,美子道:“我们应该把杨丝丝搬回隔壁去的。” “别费事了,此地的人早就知道他们乱七八糟了,我们拷问那个女佣时,她就说两个人在一间屋子里。” 美子也没有坚持,两个人就出门去了。 没有多久,杨丝丝居然醒了过来,她可能早有准备,闷住了呼吸,假装昏迷了过去而已她摇摇晃晃地冲向浴室,打开了冷水喷头,先把自己冲了一阵,然后才打开抽水马桶的水箱盖,拿出一个密封的油纸袋,脸上浮起了一个得意的微笑。 可是她的笑容立刻冻结了,因为浴室的门轻轻推开了,进来一个男人,穿着一身黑衣。 唐烈在她颈子上砍了一掌,把她真正地击昏过去,然后轻轻地拿走了油纸袋,最后果然在她身上摸了两把。 美子说得对,唐烈是不放过一次揩油机会的。 不过唐烈毕竟还是做了件好事,他把杨丝丝抱回了隔壁的屋子,避免她被发现时的难堪。 在那栋洋房中有十几个人,都被迷香迷倒了,所以他离开时很从容,没有受到任何阻难。 外面的巡逻不知道屋中已生变故,因此唐烈在离去时也很方便。 他在回到公司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首先,他秘密地召来了汉斯,交出了全部的文件原件,唐氏公司的信誉必须要维持的。 那使得汉斯在感激之馀,还表示了无限的钦佩,他虽然花费了重金委托唐烈去寻回文件,只是为了聊尽人事而已。 他心中并没有期望唐烈能成功,但唐烈居然做到了。 文件离开他的手已经好些日子了,他也想到可能秘密已然外,但他已无法管这么多了,他的职责是把文件交给指定的人。 要这件事能办成,其他都可以不管了。 稻田姐妹在更迟的一天来找他,果然向他提出交换的要求,唐烈笑着拒绝了,说她拥有的一半机密只可以出卖,却不准备交换。 因为他并不打算享有这份机密,但其对于一个需要这份机密的对象,那怕他拥有的是十分之一,也等于是一个完整的机密。 因为少了他这一部份,其他的部份就等于是废物,一点用都没有。 他更坦白地说,假如是稻田姐妹私人需要这份机密,他可以无条件奉送,但她们是代表政府做事,日本军部出得起价钱,她们又何必刻薄他这个朋友呢? 那两姐妹没办法,只有以十万元买下他的半份文件。 但是唐烈却还是做足了人情,在交付半份文件时,附带还送上了另外的半份。 这半份跟稻田姐妹弄到手的差不多,却多了两张重要的结构图。 这证明稻田姐妹弄到手的那份文件也不完整,被人家摆了一道,若不是唐烈的帮助,她们不但交不了差,还可能为此受到了申斥。 稻田姐妹为此十分感激他,她们更了解到唐烈的能力确实是比她们强,难怪他不答应交换,原来他早已得到了真正完整的文件。 唐烈一共卖出了四份密件,每份都是十万元,虽然他也声明过这不是唯一的秘密,但拥有了这份机密,至少在军备上不会落人之后。 所以那些国家还是心甘情愿地花钱买了,只有一个政府没有花费代价而取得了文件,那就是唐烈所属的南方革命政府。 唐烈在这次事件上表现的成就是很特出的,可以说是名利双收,不但捞进了几十万元,还得到了很多国家的感激。 因为唐烈使他们在军备上,同样地拥有了犀利的火器,而不致落在德国人之后。 这一次的事件在二十世纪前叶的世界欧洲战争中尤其重要,英法等国因为有了相等的利器,才能遏止德国人在欧洲的野心侵略。 不过那是以后的事了,目前唐烈却遇到了一个难题。 那是他最担心的一件事,稻田姐妹在隆记赌场的贵宾室中,杀死了一名守卫。 虽然不是唐烈下的手,唐烈却难辞其咎,那个枪手是在帮的弟兄,尤其是唐烈夺走了他们保护下的文件。 这使他们极为难堪,引起了群情激奋,极力主张要对唐烈还以颜色。 表面上的理由是唐烈杀了他们的人,夺走了他们的东西,刷了他们的面子。 但实际上的理由却是唐烈在上海的势力太嚣张了,占尽了威风,也侵夺了许多原本是属于帮会中的权益,引起了一些人的眼红。 尤其是一些老一辈的老太爷们,他们一向受尊崇惯了,对这个后起的年轻人早就看不顺眼。 藉着这个事件,向唐烈大兴问罪之师。 大雷神在帮会中也有几个人,是这些人的辈份不够高下纵然有心帮忙也压不住。 上海闻人杜月笙先生是门户中人,他是真正了解唐烈身份的,但也爱莫能助,只有找到许阿根向唐烈联系,私下约他秘密地见了一次面。 杜月笙紧握住他的手:“老弟,对你所做的一切,我内心十分的支持和钦佩,我也尽了最大的努力来帮助你。所以这些日子来,帮会和你们的龙虎帮有许多小冲突,我都压了下来,但这一次我可就无能为力了,因为你老弟在家门中得罪的人太多。” “杜先生,你是明白的,夺回文件,我是为了国家的前途,不能让它落入某一个人的手中。杀人的不是我,而是两个日本女间谍,而且帮会中找我的麻烦,也不是为了这一次表面上的理由。” 杜月笙连连点头道:“我当然明白,但是这些内情却无法对人解释的,最糟的是你老弟这次被他们抓住了小辫子,杨丝丝那个女人一口咬定了是你,全本帐都记在你头上。” “杜先生,那些人的意思,究竟想要怎么样呢?” 杜月笙道:“我也不晓得,他们打算邀你到隆记公开出头,作一次交代。” 唐烈一笑道:“那很简单,我会去的,我会有个交代,但不是去道歉,我也是一门之主,向清帮低头是不可能的。否则我就无法对手下几个少兄弟交代了,而我手上的这股势力是上级命令维持的,绝不能放弃。” 杜月笙皱眉道:“唐老弟,我也是大雷神中的同志,当然是明白的,但我们在组织中的身份是绝对机密的,不能公开地对你支持。” “我也明白,我只希望杜先生了解我的立场,然后站在家门的利害关系上,对我加以支持就行了。” 他的语气中表现了明确的挑战意味,使得杜月笙的眉头皱得更深了道:“老弟,处事当以和为贵。” 唐烈尖锐地道:“先生可是要我委曲求全。” “能够求全,受点委屈也是值得的。” 唐烈摇头道:“杜先生,我的作法不是这样的,假如我处处委曲求全,龙虎帮不会有今日,我也无法一手掌握龙虎帮。中国之所以积弱至此,也就是受了这四个字的害,所以我一向主张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望着这年轻人的豪气英发,杜月笙突然有着自惭衰老的感觉,他自己在年轻的时候,也是勇往直前的。 江湖跑老了,胆子反而小了。 对着唐热的豪情,他也勾起了雄心,用力地一拍唐烈的肩膀道:“老弟,也许你的想法是对的,那我就不说什么了。我是家门中人,但是我也有着一个感觉,这个家太老大了,或许也需要一份外力的振作。” 两个人没再说什么,却在惺惺相惜中分手了。 唐烈在三天后接到帖子,豪爽地在回帖上写了“敬诺”二字。 到了那一天,他却带了四员女将和徐荣发五个人赴会,那是安妮、丹妮尔和稻田姐妹。 隆记茶楼中剑拔弩张,如临大敌,出动了两三百人。 看到唐烈的阵容后,负责接待的陆大元不禁有受辱的感觉,忍不住道:“唐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是解决问题来的,所以把重要的当事人都带来了。两个是我唐氏公司的高级职员,阿发兄是龙虎帮的掌门龙头,这该够隆重了吧!” 陆大元没话说了,皱眉道:“可是这两个日本女人。” “她们是来对杀人的事作个交代。” “可是跟她们没有关系。” “那是你们的一面之词,我却要说她们有绝大的关系,因为人是她们杀的。” 陆大元还要开口。 唐烈沉声道:“大元兄,帖子是你们发的,但那些人应该来赴会,我都比你清楚,我们就是这六个人,你认为不合适,我们立刻就回头。” 真要让他们回头走了,失礼的是清帮,陆大元负不起这个责任,因此有举手肃容,但在形势上,他们已输了第一个回合。 到了里面,大厅上高排一席。 上海地方上大字辈的老头子孙振山高坐首席,两旁则坐着莫德富和杨丝丝。稻田美子冷笑一声道:“我只当这完全是男人的约会呢?原来你们也有女人出席的。” 陆大元道:“杨女士是来作证的。” 美子道:“我们也是来作证的,陆先生凭什么不让我们参加呢?难道这儿祗讲你们的道理?” 陆大元语为之结。 还是孙振山站起来说道:“学生无知,各位不要跟他一般见识,各位请坐。” 唐烈拱拱手作礼,不卑不亢地在客位上生了下来。 主人方面也有一位大字辈的老前辈张镜湖先生和两位通字辈的要员参加,杜月笙也是其中之一。 他原来的辈份很低,只是三代悟字辈,后来因为杰出成就,才重新拜了老头子,提高一辈,列入通字辈的门墙。 一席十三人,宾主各占其半,算是很平均了。 可是两边一字并列了三四十倏大汉,都是清帮中的弟兄,每个人都腰间别着拖了红绸衣的短枪,插着亮晃晃的匕首。 这种场面是很唬人的,可是唐烈这边六个人都没当回事,连四位女将都谈笑自如,这份胆识颇令人佩服! 酒席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做主人的孙振山先干咳了两声,清清喉咙,然后才道:“唐先生,今天你来,有件事想请教一番。” 唐烈镇定地回答:“老前辈尽管指教。” 孙振山道:“莫德富老弟和杨丝丝女士都是隆记的贵宾,他们带看一件极为重要的东西,托庇在隆记请求保护,他们都是吴佩孚将军的人,吴将军是本帮长老,因此清帮对这件事责无旁贷。” 唐烈冷静地道:“晚辈十分了解。” 孙振山道:“可是他们却在隆记的宾馆内,被人动了手脚,却走了随身的东西,听说是唐先生下的手?” 唐烈淡淡地道:“是的,是我亲自出手,由这位杨女士的手中拿去的。” 他坦然承认了。 孙振山感到很震怒:“唐先生这一个行动,是不是人不将本门看在眼里了?” 唐烈笑了一笑道:“我本来可以否认的,因为当时并没有捉住我,但我坦然承认,是因为我对清帮的各位前辈非常尊敬,知道你们深明大义,不至于因此而见罪。对我的冒犯行动,我愿意认罪,深致歉意。但是在这件事情上,我不认错,在我说明理由之前,我首先要问各位一声,你们是否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孙振山道:“不知道,我们也不必知道!” “但这样东西却不能不知,因为那影响到国家民族大计,我可以告诉大家,那是一份新式的火器结构图。是德国人新发明的一种机关枪,在一分钟内可以发射子弹一百二十发,射程可以达到三百公尺,可以射透两分厚的钢板,德国人是要拿来交给东北的张氏父子。” “德国人干什么要给他们?” “帮助他设厂,大批制造,独霸中国,德国人好独霸东北的利益,那儿的煤铁也可以使德国人独霸天下。” 杨丝丝道:“我们就是不让德国人和张家父子如此做,所以才阻止这件事,张氏父子有了天下,绝非中国之福。” “你们是为了吴佩孚,吴将军有了天下,也不是中国之福,中国是中国人的天下,操在任何一个人手中,都不是中国之福。你们是向我一个小弟兄私下接头,帮你们从德国人汉斯手中弄到了半份文件,我知道得太迟,幸好我还掌握半份文件,所以必须从你们手中把另外半份弄回来。” 杨丝丝叫道:“你弄到手之后,只是为了自己,你把它弄成很多份,卖给很多国家。” “是的!因为这文件并不是绝对的密,德国人拿来的只是一个副本,他们自己还保有这个秘密。我如果把它献给中国政府,就变成我们单独去对抗德国人,我们中国没这个力量,所以我把它卖给很多国家,让大家都有那种武器,不让德国人称霸于世界。” 杨丝丝冷笑道:“一个国家强了,只是一个国家来欺负中国,你却弄了许多国家来分占中国。” “杨女士,帐不是这样算的,中国是一块肥肉,谁都想咬一口,但是因为有很多国家看着,谁都无法咬。除非那一个国家特别强了,别国无力干涉,才能把中国独吞下去,在我们没有能力自保之前,只有希望多几个强国,让他们互相监视着,中国才不会被吞灭掉。” “吴将军就是想使国家统一。” “吴将军只是为了他个人的权势,那不是我们所希望的统一,我们希望的是由革命政府来统一中国。” 孙振山道:“唐先生是革命政府的人?” “我不是,但我是中国人,中国人当然希望中国强起来,我认为革命政府可能达到这个目标。” “你这么做对革命政府有好处吗?” “我把火器结构图免费送了一份给革命政府,这儿有南方来的谢电,而且把文件卖给别的国家,也是出于革命政府的请求。他们说这件火器结构很精密,我们的工业技术无法配合大量制造,为了不使德国人独霸,最好是让别的国家都拥有相等的火力,这儿也有电报为凭的。” 他提出了两份电文,交给孙振山,让他看过后,传阅给其他人。 张镜湖看过后:“唐老弟,我也是中国人,我的学生门人有不少参加了南方政府,我本人也是支持南方革命政府的。你把文件卖给外国人,我本来是不大赞同的,但既是出于南方政府的请求,他们的看法比我们深远,我自然就算了。” 孙振山道:“那这件事情就此算了。” 张镜湖道:“闯入隆记的事,唐老弟已经道过歉了,他也是一门之长,这已经给我们面子了,至于其他的问题,牵涉到国家大计,不是我们江湖帮会该管的。” 张镜湖沉声道:“振山,江湖人可以不管国家大事,但不能不要国家,不能不爱国,遇见有能够为国家尽力的机会,我们不但要尽全力,更要争着去做。” 这番话振然有力,如金玉掷地,铿然有声,这位属于大雷神的江湖前辈,藉机会替唐烈出力。 但运用得很巧妙,不着一丝痕迹,却使门下子弟齐为动容,响起了一片附和之声,也使得孙振山没话说了,他毕竟也是中国人。 顿了一顿后。 孙振山道:“好!那件事略过不谈了,可是我们死了一名弟兄,唐先生对此作何交代?人命关天,总不能道歉一声就算了。” 稻田美子站了起来道:“人是我杀的,这事该我负责,阁下该问我才对!” 孙振山冷哼一声道:“唐烈在地方上也算是个人物,他杀了人自有担当,用不着你们来顶罪。” 唐烈笑了一下道:“孙前辈既然如此看得起我,就不该说这种话,正如前辈所说,晚辈多少也算个人物,连闯堂口,取走文件的事都承认了,何至于把杀人的责任推到别人头上去呢!人的确不是我杀的,我把杀人者带来了,前辈一定要栽在我的头上,晚辈也可以顶起来的。” 美子立刻道:“不!唐烈,你在上海有头有脸,我们姐妹也不是无名无姓,稻田组在日本的江湖组合中也有相当地位,我们身为组合的领导人,也不能丢这个脸。” 话说到这个程度,唐烈只有耸耸肩。 孙振山实在不愿意跟日本人引起纠纷,但事出无奈,只有硬起头皮道:“好!美子小姐,你准备如何负责?” 稻田美子笑笑道:“我们姐妹进隆记,也是为了那份文件,不过我们不是出于个自行动,而是受到了敝国领事馆的请求,出之于官方的行动。” “美子小姐,你不要拿日本政府来吓人,这是在中国,再说就是中国政府,也管不到我们江湖人,更别说是日本人了。” “孙先生,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告诉你,如果你要以官方的方式告我杀人行凶,就得向敝国政府打交道去。” “江湖人行事,从不仰赖官方。” “孙先生这一说就好办了,要按照江湖规矩行事,我是凭本事闯进来的,如果我技艺不精,在隆记被人杀了,自然也是活该,恕不得谁。” “你本来就怨不得人,是你自己闯上门的。” “孙先生,道理不是你这样子说的,假如你们收容的是两个普通客人,他们带的也是普通东西,我找上门来,是我的不对,但你们庇护两个特殊的客人,而且又带着关系到举世安危的文件。那就必须要冒点危险的,这件事不可以找一般的是非来推论,我在隆记被杀了我认命,我安然离去,是我的本事。” “稻田小姐,这一说,我们的人就白死了?” “我倒不敢这么说,贵方如果不肯罢休,可以到我的地方来找我,把我摆平了我认命,若是你们出来的人被我发现了,我尽量留一份交情,但万一有所得罪,也请多予见谅,临阵拼命,总有收手不住的时候。” 孙振山怨声道:“你说得倒轻松,今天你就别想离开。” 美子一笑道:“唐烈,这是你的事了。” 唐烈道:“孙前辈,两位稻田女士是唐某邀来作证的,我保证过她们可以安然离开的。” “你保证,你凭什么保证?” “凭我整个龙虎帮,我对贵方死伤一名弟兄的事,提出一个明白交代,才带了人证来,现在事情都交代清楚了,贵方要如何对待稻田姐妹,我不便干预。但至少不能在今天,龙虎帮比不上清帮人多势众,但是还不必巴结贵帮,把朋友送上门来给贵帮发落吧!现在话都说清楚了,也打扰很久了,告辞!” 他站了起来,徐荣发和四位女客也站了起来,唐烈一拱手,领头向外走去。 孙振山叫道:“拦下他们!” 张镜湖也叫:“不准!放他们走,振山,你要是这样子办事,就不配领导家门了,我们是江湖门派,不是强盗土匪,人家江湖礼数已尽,一定要怎么办,也是明天的事,今天却必须让他们走。” 唐烈带了人,一直走出到大门口,上了车子,没有受到留难,但他却是一身冷汗,连外衣都湿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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