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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湘子击败了马行空,正欲离开,却听得一声喝道:“且慢,刘公子请留步。” 凌云飞一看.说话之人竟是那绿袍人杨啸,不禁诧异,心道:“向闻这杨啸武功更好,却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高手,在他们七兄弟中.他也不是武功最高的,马行空、段干遂都要强于他,他莫非还想和刘湘子相较不成?” 刘湘子闻声亦是一愣,见杨啸踱了出来,奇道;“你们究竟有完没完?”杨啸止道:“刘公子误会了,在下绝不是找你打架的。我大哥他已败在了你手下,更何况我这平平之辈。” 刘湘子笑道:“平平之辈?杨兄未免太自谦了罢?天下谁不闻当年在长白山下,‘翻天虎’杨啸独战东北双虎的豪事?三虎相争,独留杨兄,令兄弟好不佩服?”杨啸叹道:“过去的事,还提他做甚?” 刘湘子道:“那好,不知杨兄还有何见教?”杨响道;“你道我今日为何没有出手?”刘湘子道:“这个我可不知。” 杨啸长叹一声道:“我现在即使不是废人,却也和废人差不多了。”刘湘子奇道:“此话怎讲?”杨啸道:“此中缘故,说来话长,我只拣要紧的说一说。” 凌云飞心中一动,暗道;“看这情形,他们先前所说的这莫家寨子被劫之事,莫非就是这杨啸干的?”。 杨啸道;“其实际冤枉了我家大哥,和我那几位好兄弟,一切事都在我身上!”刘湘子一愕,道:“莫非是你……”杨啸点头道:“不错,莫家寨子确是被我所劫!” 此言一出,犹如一个睛空霹雳,马行空立时步下一个踉跄,退了几步,指着杨啸道:“杨老三,莫家察干果真是你劫的?”杨啸垂首道:“大哥,是小弟所为。”马行空喝道:“我还道刘公子无缘无故找上了咱们.原来果是事出有因,杨老三!今日你若不将事理说清,可休怪我不顾兄弟情义!” 杨啸一话不发,走到马行空面前,“扑嗵”一声,双膝跪下,道:“大哥,待小弟将原因说出后.再任大哥处置吧!”马行空道:“你且说罢!” 杨啸亦不站起,道:“我扬家与他莫家,本是世代交好,可是到了我祖父一代时,却因一件小事闹翻了脸。后来,我祖父替一家大富押一笔红镖,过他们莫家寨子所管的红叶岭时,依旧按江湖规矩递上了拜贴,送上了礼银,莫家寨的人若是知礼,就该让我祖父过去,却想不到寨主莫虎挟着那点小怨,竟带着他的几个儿子,将镖动了,我祖父羞愤之下,竟含恨自尽了。” “我父亲得到消息后,立誓要为我祖父报仇,却万万不料,莫虎为了轨草除根,竟派他的五个儿子,寻到我家里来,将我家一门老小四十多人一齐杀尽,我爹虽然奋力低伉,却因寡不敌众,终于力尽而死。那一次,若非我恩师松花散仙碰巧路过,哪里会有我杨啸的今天?那一年,我才八岁,便成了无父无母,无亲无故的孤儿! “我师父传了我本领,教我为父母报仇,我记得牢牢的,下山时,我曾对天发誓,我要亲手将莫家寨子杀个鸡犬不留!” 马行空闻言,叹道:“原来竟还有这么一段缘故。杨老三,你起来吧!”杨啸道:“道命。”马行空又道:“既有此事,你为何不和我讲,我也好为你报仇!”杨啸道:“莫虎尚未死,他的九个儿子个个威猛,还有二十三个孙子,以及多达百人的家丁,我们兄弟若进去厮杀,岂不会大耗元气?小弟不敢因此事而劳动大哥,因此独自一人去了莫家寨子。” 刘湘子道:“既是你们兄弟七人都敌不了莫家寨的人,那你一人又如何成了事呢?”杨啸道:“这事其实简易之极,有一夜我悄悄潜入莫家寨,寻着他们的水井,投入毒药.何愁他们不倒?到第三天时,他们已是元气大伤,我便闯了进去,见人就杀,可惜莫家的老二和老六因离赛有事,结果没有中毒,我一人抵不住他两人,结果受了重伤,但总算杀尽了莫家寨老幼,现在,莫家寨子中活着的人绝不会超过十人!” 刘湘子道:“莫虎死了没有?”杨啸道:“莫虎老贼是罪魁祸首,岂能活下来?我已将他大卸八块,扔进了井中。” 马行空道:“老三,既是如此,我也不怪你,只是你日后有事,须得对我说,不然,我们兄弟还称得上‘塞北七义’么?”杨啸道:“大哥,小弟踉随大哥也有不少年了,除了此事之外,从没一事瞒着大哥的,想不列今日为了此事,却令大哥和众兄弟败在了别人手上.可惜小弟在莫家寨子被莫老六打了四拳,武功已失,不然的话,小弟定要拼死和刘湘子一斗,总不能叫我们兄弟折在刘湘子手下。” 刘湘子道:“你却待怎样?”杨啸看了刘湘子一眼,道:“我自不是你的对手,我既犯下此事,你又是别人请来杀我兄弟的,我今日便告诉你一声,莫家寨子是我所劫,与我大哥他们没有丝毫干系!” 刘湘子道:“莫家虽与你有仇,但你为何杀那么多人?他们都与你有仇么?纵使有仇,又难道都该杀吗?如此行径,你竟还敢强辩?” 杨啸不言,转朝马行空道:“大哥,小弟累了大哥,无脸再活在世上,只得一死。”说着,抬手亮出一柄短刀,朝自己脸膛插下,马行空大惊,甩手一鞭卷出,会在杨啸腕上,再一拉,将他的手拉开,刘湘子亦是一个箭步赶上,将扇点出,杨啸立时不能动弹了。 马行空道:“杨老三,你忘了当年我们结义时的誓言了吗?” 韩拥,段干遂,张猛,手足双枪等五人一齐朗声道:“不求同日生,只求同日死!” 马行空道:“好,杨啸,你死罢,你叫我们也陪着你一道死!”杨啸穴道被制,不能动弹,但两行清泪已顺颊流下。 刘湘子道:“男子汉大丈夫,要敢做敢当,你算什么男子汉?”杨啸便声道:“好,你说吧,要我怎么样?”刘湘子道:“我要你不死,怎么样?” 马行空见杨啸不答,喝道:“怎么,做不到吗?”杨啸只得道:“做得到。”刘湘子又道:“马大哥,你说过什么话来着?” 马行空道:“我知道,刘公子,你要我做什么,只管吩咐吧!”刘湘子道:好,找要你马上带着你们几个兄弟,一齐到江南去,永远不得回来!” 马行空道:“这是为何?”刘湘子道;“怎么,你不干?”马行空一愣,道:“好,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刘公子,就此别过。”刘湘子点点头,解了杨啸的穴道,段子遂过来,扶住杨啸,七人一齐出去了。 凌云飞见七人去远了,忙轻轻落下,燕北归这才跟着跃下,嚷道:“好闷人!好闷人!” 凌云飞抱举一礼道:“刘兄做事,英明果断,好令在下佩服!”刘厢子道:“你是……”凌云飞道:“在下凌云飞,这位是燕北归。”刘湘子点头道:“我道是谁能躲在这里却不叫我发觉,原来竟是云野一侠和燕兄。” 凌云飞道:“刘兄一日之间连办两件大事,处理都是如此得当,好令我等服气啊!”刘湘子道:“那件事你也看到了?” 凌云飞笑着:“那三个人你可杀得真不冤!”刘湘子心中一动,笑道;“此言差矣,我只杀了罗骏和胡正云,相羽我可没杀他!”凌云飞笑道:“此言差矣,此事可瞒天下人,却瞒不了我,看你那手法,用的是海南秘传透骨手伏魔指,只不过化力于扇上而已,此扇点出,相羽还活得过三个时辰吗?” 刘湘子失声道:“透骨手伏魔指,如今使是海南派亦已失传,我只道天下唯江南刘家还知此道,想不到凌公子竟然一眼看破,佩服,佩服。” 凌云飞道:“不敢。刘兄所做之事,唯一点叫我不明白。”刘湘子道:“请讲。”凌云飞道:“刚才刘兄为何叫马行空去江南?” 刘湘子道:“我因听说关东温如玉要去寻马行空他们七个报仇,这才叫他们去江南躲一躲。”凌云飞道:“温如玉,我听说温如天要寻‘塞北七义’的仇” 刘湘子道;“温如玉虽是君子,却也有他的弱处,他的缺点便是爱护短,只要他的门下有事,不论对错,他总要帮着自己门下的,莫虎的七儿子和九儿子娶了温如玉的两个女儿,这次一齐都叫杨啸给杀了,你想,温如玉能放过杨啸吗?温如玉的武功已是出神入比,他的龙虎斗一出手,塞北七义便一齐上,又抵得了几招?我若明告马行空,他一定不愿畏缩,我只得要他去江南,也好避灾吧!” 凌云飞道:“高明,刘兄为事实在高明,有如此仁义高明之人,从此武林安矣。” 正说话间,忽然一下子竟暗了下来,原来那烛火已是烧到尽头,刚才一下子晃动,便已灭了。 三人毫不在意,反而寻一处干净地方,就地坐下,抵足长谈,越谈越是投机。 虽然地处偏僻,听不见雄鸡报晓,但天总是要亮的,三人仅是一夜都没合眼,但丝毫没有倦意。 庙后又传来几声马嘶,凌云飞听见了,叹道:“唉,相见正欢,却又要分离,刘兄,看来,在下要走了。”刘湘子道:“不知此去何方?” 凌去飞心中一动,暗道:“我若说出要去之处,以刘湘子为人,他或许定要陪我齐去,如此凶险之行,实不忍再拖地前去,只得骗他一骗了。”他脑子里念头转动极快,但已迟了一步,燕北归已抢先一步道:“我们要去魔教。”刘湘子立时来了兴趣,道:“干什么?”燕北归道:“不知道,我得听他的。”说着,将嘴向凌云飞一努。 凌云飞无奈,只得道:“此去魔教,乃是赴约。但此行之凶险,实是殊无可料。”刘湘子喜道:“我正好是身上无事,我便和你们一齐结伴而行,如何?” 凌云飞尚未回答,燕北归己喜道:“好哇!有三个人一起,岂不热闹得多?”凌云飞止道:“不,此行过于凶险,刘兄还是莫去为妙。” 刘湘子长笑一声,道;“世上有什么凶险,可以叫找刘湘子止步不前?凌兄莫非是嫌我拖累吧?”谈云飞道:“绝无此意,刘兄家中父母一定正自思念,何必去大漠冒此奇险呢?” 刘湘子苦笑一声,道:“思念?你怎知道,若不是我爹将我赶出家门,我又怎甘心去为人做杀手勾当?” 凌云飞道:“赶出家门?这是何故?”刘湘子道;“家父约束子第极为严格,我半年前杀了一个恶人,给他的家属告上门来,家父偏信他们的一面之辞,硬要说我持艺妄杀,所以将我赶了出来。我一气之下,索性干起了杀手勾当。” 凌云飞道;“难怪得你咋日连干两件大事,原来是在做杀手。不过,在下想要奉劝一句,此行是非太多,你还是趁早不干了吧!” 刘湘子笑道:“你说得好听,我若不干,靠什么吃饭?”凌云飞看着刘湘子,两人四目对视,凌云飞看着的,是一双充满热情的银睛,心想道:“此人豪迈大方,刚才说起自己的伤心事来,竟是谈笑自若,足以见其为人如何,若得此人为助,齐赴魔教,获胜的希望便就大得多了。”当下一狠心,道:“刘兄若不嫌弃,不如和我们一齐去魔教闯闯,如何?”刘湘子喜道:“正要如此!”三人大笑。 当下三人一起,各乘一匹马,离庙北行,此时天已大亮,三人谈谈笑笑,十分惬意。 如此而行,每日行得两、三百里,过了几日,便已到了一处极为繁华的市镇。镇上既有宽衣松带的汉人,也有皮衣高帽的胡人,操着不同的口音,大声谈说。镇上有牛马、骆驼等物,也有日用百货,琳琅满目,丝毫不逊于中土大镇,凌云飞一打听,才知道已到了青羊河镇。 凌云飞记得白飘羽曾告诉他在青羊河镇的“如说”客栈候着,有人会送给他一张去魔教总舵的地形图,心中一动,道:“咱们去如悦客钱吧!”刘湘子笑道:“凌公干好见识,居还知道青羊河有一个如悦客栈。” 凌云飞笑道:“怎么,你也知道?”刘湘子道:“我曾来此住过几天,住的正是‘如悦’客栈,不是我夸口,在如悦栈中,你一定可以得到最好的服侍,这里的人可真听话,要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从不叫主顾生气。” 凌云飞道;“那正好,刘兄前面带路吧!”三人一齐下马步行,刘湘子走前面,地弯几拐,便到了一大片平房前,最大的一个门面处,有一块小匾,上书“如悦客栈”四个字。 三人刚至门首,立时便有两个载毡帽的堂馆过来,一个接了三人的马缰,另一个则点头哈腰地道:“三位公子是远来客吧!快进屋喝杯水酒暖暖身子。”说话的口气,竞似接别人回家的意思,给人一种宾至如归之感。 凌云飞道:“好,烫几壶好酒,多炒几个暖身子的菜。”那堂馆只顾答应,将三人引至一干净桌前坐下,不少人已坐于店中了,见三人送来,不禁都有点惊异:已是深寒天气了,三人仍是单薄衣衫,却丝毫不见寒冷之状,莫不是神仙来了不成? 少时,便送上了酒菜碗筷,三人也不客气,便斟酒挟菜,放心大吃,外面寒风呼啸,在这店里却暖洋洋的,说不出的惬意快活。 凌云飞一边吃着,一边凝神注意四周诸人,却没有发现什么情况,心下不禁有些奇怪,暗道:“莫非白飘羽没有派人守在这儿?”当下只得闷声吃喝。 三人进店之时已是黄昏,再过片刻,天便渐渐黑下来,店中的人付酒帐而去的人纷纷不绝,不消半个时辰,便只剩了凌云飞等三人。 堂倌过来问道;“三位公子爷可要住店?”凌云飞道:“你给开一间宽敞的上房.我们吃完位后再去住。”堂倌答应着去了。凌云飞等依旧吃着,三人讲不说话,一时间。店房中安静之极。 忽然,一直坐在柜后的掌柜走了出来,坐在了凌云飞对面的空座上,道:“三位之中可有一位凌云飞?”凌云飞心中一喜,道;“在下便是.不知先生有何事?” 那掌柜道;“在下名叫包进财,受阿羽公主之托,在此等候凌公子。”凌云飞道;“听口气,你也是魔教中人?”包进财点头道:“不错,本教的一百零八分坛,此处便是其一,在下便是坛主。” 凌云飞道:“除了坛主之外,魔教中还有什么职位?”包进财道:“教主之下,便是太子和公主,本任教主没有太子,有一位公主.再往下来,是四大护法,第一护法千手童子,已被逐出教外,另外三大护法,使是三阵风了。再下来,是两大使者,使是四鹰蛇二使了。其下便分作三十六堂,每堂三坛,每坛辖下三舵,每舵辖三十到三百个人不等。我教便是如此一个格局。” 凌云飞暗道:“原来魔教之势竟如此之大,倒也不可小视。”自下道:“白姑娘托你带来的东西呢?”包进财道:“你果真要赴约?”凌云飞点头道:“半点不假!”包进财道:“阿羽公主吩咐,凌公子此时若及早回头,尚还不晚。” 凌云飞道:“不要多言,我意已决。请将所托交付。” 包进则长叹一声,从怀里摸出一个精致的小荷包,双手呈给凌云飞,道:“阿羽公主吩咐过了,凌公子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在下,由在下负责办好。”说罢,又站起身,回到柜台中去了。 凌云飞道:“走,我们回房罢。”招呼刘、燕二人一齐回了房间。刘湘子道:“凌兄,刚才是什么东西,你竟如此向他索取。”凌云飞笑道:“若是别的什么东西,也值得索取吗?但此物一旦到手,我们三条命使已拣回两条了。” 燕北归奇道:“那是何物,竟如此重要?”凌云飞笑道:“咱们且来看看。”说着,轻轻拆开荷包,取出一个油纸所包的东西来,再打开油纸包,便看见一张画着地形的图,凌云飞道:“今有此图在手,行走起来却是方便得多了,不然的话,我们若去茫茫大漠中一番陪找,那恐怕只是有进无出。” 当下细看那图,只见起点为青羊河镇,再往前八十里,便到了石滩口镇,过了石滩口,往正北行三十多里,便已进了大漠,进大漠后,先向正北行二十里,再忽然折向西,行二十里,再折向北行七里左右,便到了一片绿洲,即有名的“大漠之星”了。 凌云飞道:“今晚好好歇着,明天一早赶路。后天天亮时进大漠!”刘湘子点头道:“很好,就这样。”燕北归道:“这么急干什么?”凌云飞道:“大漠之中冷得死人,白日里还好说,到了晚上,你会被冻成一块肉疙瘩,而且到了晚上,走路也不方便,极易走错方向,你想,在那么大的一片沙地中,走错了方向便就是死了八九成了,这事干得么?我们要赶在天亮前进大漠,就是为了争取在白日里赶到‘大漠之星’,免得夜里行走,知道了吗?”燕北归点头道:“我算明白了。” 一夜无话。 第二日中午时,三人便已赶到了石滩口,这回投入了一间小栈房。栈房虽小,仍是兼营饭食,凌云飞等则吩咐了一桌酒菜,细细饮嚼。 吃了饭,三人俱觉十分精神,于是来寻掌柜的。掌柜的正缩在柜台里烤火,凌云飞道:“掌柜的,聊天吗?”掌柜的正被暖洋洋的炭火烘得直打吨儿,凌云飞一喊,又把他喊醒了,道:“客官,要聊什么?” 凌云飞道:“你愿意聊些什么都可以。”掌柜的让三人坐了,道:“看三位似乎是远来客人?”凌云飞道:“是的。” 掌柜忽地似想起什么,道:“你们还要过去?”凌云飞道;“怎么啦?不可以吗?“掌柜道:“唉,你们不知道,越往那边去,越不容易安宁,又是茫茫大漠,又是强盗出没,唉,见鬼的地方。”凌云飞道;“这里不安宁吗?”掌柜道:“安宁个鬼么?不时地有些强人来此搔扰,每个月都要交一百两银子的利钱,可怜。我一个月连本带利才三百多两银子,就被他们刮去了一百两,若不是为了一家老小,我才不愿在这儿呆下去了呢!” 凌云飞又道;“有些什么人来?”掌柜道:“这个地方。还会来什么大人物?阎王不来小鬼来,来的总是一些小魔崽子。”凌云飞道:“你可听说过‘大漠之星?’”掌柜的一惊,差点从椅上蹦起来,道:“你们,你们是魔王爷?我刚才一时糊涂,罪过,罪过,求魔王爷绕命!我家上有老,下有小,可怜可怜吧!”说着竟要跪下。 凌云飞一时摸不着头脑,刘湘子已扶住了掌柜的,迢:“你错了,我们不是什么魔王爷。我们只是问问。”掌柜的道:“你们可别骗我!”刘湘子道:“这个自然,你可别跪下来折我们的寿!” 掌柜的这才站起来,小心翼翼地重新坐好,道:“给吓怕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凌云飞道:“莫非你把我们当作了‘大漠之星’中来的人?” 掌柜的道:“不错,我正是这么想。”凌云飞和刘湘子、燕北归相视一笑,燕北归道:“喂,掌柜的,告诉你,我们虽不是从‘大漠之星’来的,却是到‘大漠之星’去的。” 掌柜的道:“你们去干什么?”燕北归道;“你不要问这么多,你先和他说话吧!”说着一指凌云飞。 凌云飞笑道:“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掌柜的道:“你们要说什么就说吧、如果不说,我可要去睡觉了。”燕北归大笑道;“大白天的,睡什么觉?” 凌云飞道:“你可知去‘大漠之星’的路?”那掌柜闻言忙道:“这个不知道,不知道。”凌云飞着他神气,不知他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只得道:“在大漠之中行五十里路,要多长时间?” 掌柜的道:“若骑马,两个时辰使够了,若骑骆驼,则恐怕要三个时辰。不过骑马比不上骑骆驼。”凌云飞道:“这是为何?”掌柜道:“马无长力,在大漠之中,马行远了就会支持不住,不似骆驼,便走几天也无妨。” 凌云飞沉思半晌,道:“你给我们准备三十斤熟牛肉,热好,明天一大早给我们,再准备三十斤烈酒,用皮囊装好,一齐明早给我们。我给你一百两银子,够了吗?”掌柜点点头,道:“该够了吧!”凌云飞又道;“还烦你今晚把我们的马喂足草料,怎么样?”掌柜的一齐都答应了。 凌云飞道:“好了,咱们睡觉去吧!明天一早便起来赶路。”三人这一起回到房里,香香甜甜地睡了一大觉。 一切都在凌云飞的算计之中,第二天天将亮时,三人便都已进了大漠了。 大漠之中的寒冬腊月,果真是冷得死人。三人虽是内力精深,都还不免打了几个寒噤。 凌云飞道:“每觉得冷时,便喝几口酒暖暖身子,可千万别给冻倒了!”忙解下马背上的皮囊,仰头便饮,一口气喝了一斤多酒,只觉得嗓子里辣辣的,喝道:“好痛快!”刘湘子也解下酒来喝了许多,燕北归则喝一口酒,吃一块牛肉,大口嚼,大口饮,半晌方才住口。当下依旧将牛肉与酒搭在马背上,人再骑上去,两边俱可保暧,到时候则可以吃上热牛肉、喝上温洒了。 凌云飞仔细看准方向,迫:“好,现在往正北方向走!”一夹跨下马,立时带起一阵黄尘,向北冲去。 凌云飞曾仔细地算过跨下马的脚力,估计已行了二十里时,又道:“拔转马头,向西行!”一擎马缰,又转朝西奔去,燕北归一路上不时地拿出酒来喝几口。 风夹着沙,迎面扑来,打在脸上时,则辣辣地感到很痛,但三个少年人丝毫不以为传,一路只是纵马疾奔。 天上的云一团团地堆着,越来越显得黑了,仿佛在天上抹了一层铅。冷飕飕的风只顾狂吹,忽然,风竟停了,四周一片死般的寂静。 凌云飞估计又跑了二十里时,道:“好,现在再转向北走!”又一擎马缰,转向正北,三人一溜烟似又向正北奔去。 行不及一里.忽然竟下起雪来,起初还只不过是繁毛大雪,到得后来,便已是巴掌大的雪块直落下来,不消片刻,那雪已有没膝之深了,马儿行走不动,凌云飞只得下来,道;”现在怎么办?” 刘湘子道:“步行吧!”燕北归道:“大概只有五、六里了吧?”刘湘子点点头,道;“凌兄,你意下如何?”凌云飞道:“这雪一时不得就住,我们也还不知走错了方向没有,马儿只有弃了,但须得饱餐一顿方行。”于是三人解下酒肉,一番大吃,吃得饱饱的,这才放手,在马股上击了一掌,道;“逃命去吧!”那马知道什么,竟一齐跑了。 凌云飞道:“好,现在咱们一齐跑,可别落下了,我们要不时吆喝着,免得跑落了都不知道。对了,要快,越快越好,你看这雪,越下越大,待会儿恐怕要没顶了。”燕北归道:“好!你走前面。”凌云飞道;“记住,多吆喝几声!”当下长吸一口气,迈开大步,一步一步走开,正是那“千里神行术”,刘湘子亦飞身赶上,他步下连奔,其进度丝毫不慢于凌云飞.燕北归一向佩服凌云飞的轻功,当下不敢怠慢,也追上去,和刘湘子并行。 行了几步,凌云飞道:“燕北归,你上前来呀!”燕北归道:“来了!”一提真气,疾奔几步,已赶到了凌云飞前面。凌云飞又道:“刘湘子。你也前来呀!”刘湘子大喝一声,飞身纵起,待落下时,已在燕北归前面丈许了。 三人就这样以苦为乐,奋力拼搏,在茫茫大漠中奔行;在漫天大雪中奔行;在艰难困苦中奔行。 又行了四里多地,忽然,前面出现一大群白衣人,为首一人道:“来的可是凌云飞?” 燕北归大喜,道:“正是,快接我们过去吧!”那白衣人大笑道:“好,我来接你!”飞起一腿,踢向燕北归,燕北归大惊,忙往前纵起,让过这一腿。 凌云飞一惊,随即想到:“真正的磨难开始了,看来对方要耗尽我们的体力后再来折磨我们。”心念一动,大呼道:“点倒他们!”晃身数人对方人群中,出指连点,对方人中虽不乏好手,但抵不住凌云飞一阵暴风骤雨般的招式,转眼间已点倒了十多人。刘湘子亦不敢托大,拿出摺扇,一番连点,也点倒了十多人。燕北归打起架来可不含糊,出手俱是极高明的“紫燕十八式”,这批刀手怎应付得了?不消片刻,五十多都被点倒在地。 凌云飞道:“穴道半个时辰便会自解,冻不冻得死,就看他们的造化了!”又转朝燕北归道:“燕兄,要注意保持体力。” 三人依旧朝北方走,果然,未行出一里,又有一批白衣人来拦路,只说一句“打倒我们再过去!”便已动手,凌云飞等也不多说,出手疾打,又过了一会儿,地上则又躺了一批人了,但此时凌会飞己觉得有些累了,忙运几口气,想调匀一下内息。 雪愈下愈大,也不知是风夹着雪,还是雪夹着风,反正就这么呼啸着,隔几步就看不清人了。 凌云飞大声道:“要小心,千万不可走错了方向。”三人又继续向“北”行。可是,这回的方向可算偏了,三人依旧不知道,只是如前冲。 冲出了几里路,凌云飞忽道;“不对,错了!”燕北归道:“是方向错了吗?”凌云飞道。“对,按理说,现在应到魔教总舵了,但刚才奔了这么远,依旧没有到‘大漠之星’,而且一路上如此太平,方向肯定错了”。刘湘子道:“那怎么办?” 凌云飞道:“转回去,顺原路。”三人掉转头,一起又往回疾奔.果然,不多时,便已回到了刚才打架的地方,地上躺着的仍是那些白衣人。 凌云飞解开一人的穴道,那人依旧昏迷不醒,忙掐住他的“人中”,使劲掐了几下,那人这才醒转,一见凌云飞,又要动手,凌云飞一把抓住他的手,道:“请问,去‘大漠之星’怎么走?”语气安详已极,仿佛一个平常人问路一般。 那人惊愕地瞪大了眼睛,道:“不,我不说。”凌云飞道:“为什么不说?”那人道:“不能说的,这是教主的命令,不论是谁,只要说了半点消息,九族皆死!”凌云飞一愕,放开那人,站起来,道;“现在该怎么办?迷失了方向,比什么都可怕。”燕北归正欲对那人发脾气,那人忽道;“你们趁早回去吧!前面还有很多难难之处,你们去了只是送死。”凌云飞心中一动,道;“唉,我们现在便是想回去也回不去了。”那人道:“凌公子,你若愿意回去,我就带你走。”凌云飞大喜,道:“我正是想回去。这鬼地方,真要命。”那人道:“你可得发个誓,一定要回去!”凌云飞道;“苍天在上,我凌云飞今日立誓曰:我若不回去,情愿在此暴死。” 那人道:“好了,你解了我的穴道,我带你回去。”凌云飞刚才抓他的手腕时,又已制住了他的穴道,此时见诸,忙又解开了他的穴道,道:“这就走吧!” 燕北归急道:“凌兄,你真走?”凌云飞道:“那会有假么?快,一齐走。”燕北归大怒,道:“凌云飞,想不到你竟是一个畏缩之辈,哼,我算睹了眼,竟和你这种人在一起。”凌云飞将脸一沉,道:“你不走便罢,可作要出口伤人。”那人又叫道:“走不走?”燕北归大怒,跃起要打,凌云飞抢出一招,制住燕北归,道:“刘兄快动手,将这厮制住,不要叫他坏了我的大事!”刘湘子一时弄不明白,但听凌云飞话中有活,当下毫不犹豫,飞身赶上,拦住燕北归厮打,燕北归愈发大怒,道:“原来你们两个狗头联手对付少爷来着!” 凌云飞又对那人道。“走吧!”那人道:“慢着,我可得看清方向再说。”说罢,静静站着,站了一会儿,道:“走,走这边。”待他奔得几步,凌云飞一步赶上,在他背后一点,那人立时又跌倒了,瞪大双眼看着凌云飞道:“你要干什么?” 凌云飞笑道:“不干什么,我忽然不想走了。” 那人惊道:“你发的誓不管用么?”凌云飞道:“怎么不管用呢?我以后自然要回去的,若不回去,不是暴死在这里又怎么着?只不过我现在不想走了而已。” 燕北归见凌云飞如此做法,不由得愕然住手,凌云飞却兴奋地道:“我终于摸清了,这厮是靠着风向来判断方向的,这时吹的是正北风,那厮便带着我顺风向南行。现在我传令,向北行!”刘湘子不禁大笑,道;“凌公子,凌少爷,凌元帅,我可服了你了!遵令。” 燕北归这才明白,刚才凌云飞一个劲地要回去。为的就是寻方向,自己却如此鲁莽,差点坏了人事,若非凌云飞沉用住气,及时告诉刘湘子出手防止自己,那厮一下子发现了疑点,岂不要坏太事了?心中越想越觉得惭愧,道:“凌兄,我刚才那个……凌云飞笑道:“什么那个那个,走路吧!”当下迎风疾奔而去。 燕北归不由长叹一声,追了上去,心中暗道:“凌云飞,你不仅是智计绝伦,武功盖世,而且为人也是天下之至好,我燕北归能和你为友,还有什么遗憾的?” 行未及半里,雪渐渐小了,但风仍然不住,忽然,风声带着一阵犬吠吹过来,凌云飞道:“小心,又有人来了。“果然,远远地看见一个人坐在一具大雪橇上,而拉雪橇的竟是十多条壮实的大狗,狗拉着雪橇正在雪地之中奔行,迎面而来,凌云飞等都止住了脚步。 待那雪橇行近了,凌云飞这才看清那人的面目,那人长相普通之极,你见他一面后,一定不容易再记起来,因为他实在没有什么可记的。他头上戴着一项大斗笠,身上寒窗一件羊皮大袄,脚上蹬一双牛皮靴子。最奇怪的,是他的鞭子。本来他坐狗拉雪撬,应该用杆鞭才对,但他却拿着一根长长的软鞭,却不知如何好使。 那人待雪橇走近了三人,也将鞭甩起,凌空一抖,犹似响起了一个霹雳,那些狗立时都住了脚,相互挤在一起,互相用体温取暖。 凌云飞道:“访问阁下是……?”那人道;“来的可是凌云飞吗?”凌云飞问他,他不回答,反而又提一问,足见古怪之处,凌云飞过:“在下正是凌云飞,不知等驾何人?” 那人抖了抖手中的长鞭,道:“在下只是一个赶狗的下人,奉轩辕教主之命,前来接凌公子回去,不过……”凌云飞过;”不过什么?” 那人道:“你有什么可以让我相信你是凌云飞呢?”凌云飞听这口气,知道他又要出手,当下道:“悉听尊便。” 那人仰天一阵大笑,道:“好,我也曾当过几手把式.今日便派一下用场!”抡起软鞭,轻轻一绕,便悄无声息地缠向凌云飞的脖子,凌云飞看这软鞭动时竟无一丝晃动,心中明白鞭上早已蓄足了力道,当下就在一滚,退出丈许开外,沉声道:“刘兄,燕兄,你们俩退开些。”刘湘子和燕北归依言退后十几步站立。 凌云飞看着对方将长鞭转动,一圈,两圈,三圈……越来越快,心中却十分羞急,思其解法而不得其解,却明白对方脚步一动,立时便有凌厉之极的攻势。 果不其然,那人忽然步下一动,长鞭立时卷开,四面八方都是层层鞭影,风声振协,劲力荡然,凌云飞根本没有出手的机会,反而被那长鞭逼得后退不已。 凌云飞退出几步,心中忽然一动,暗道:“他的长鞭舞得既急,一定没有多少长力,我何不在这个长力上作文章?”心念一动,立时长吸一口气,力蓄掌心,双掌推出,一股刚猛无传的力道立时激向鞭影,果然将那鞭影滞了一滞,但立时又压了过来。凌云飞一掌试过,心中订了底,当下一招“龙吟三叠”,去向鞭影最密之处,先将鞭影滞了一下,接着又有一股力道压过去,又将鞭影推后许多,再一股力道过去时,已是与先前两股力道的余力合在一起,力道大得惊人,竟将那长相激得反弹起来,打向对方自己的天灵盖。 但那人的鞭招确实已臻炉火纯青,他只将腕一横,长鞭立时便服服贴贴,反垂下来,重新压向凌云飞这边。 凌云飞这招本来已经奏效了,但转眼间又给那人反攻过来,心中已明白,对方绝非轻予之辈,他起初在心里已经猜测此人是谁,现在便已更肯定了几分。 那人的长鞭再压过来时,已丝毫不见起初的那种讯急打法,而是换上了一种沉猛的招式,每鞭打出之后,必定要拉回去,然后再狠狠地打下来,凌云飞根本不敢硬接,只靠那秒绝天下的”小巧腾挪”,在丛丛鞭影中穿来穿去,倒也过了二、三十招。 那人一套鞭法打完,似乎明白了一点:打快了力这不足,打慢了则打不到凌云飞,他立时一改鞭式,贯足其力,长鞭立时舞开。“呼呼”风声不绝于耳,迅疾无比地向前压去,凌云飞一时无奈,只得奋起一招“终日乾乾”,企望挡一挡鞭式,这一招威力本色是巨大无比,但毕竟力道分散,不比对方一股力道全在一根鞭上,因而竟丝毫不以为阻,仍压了过来,凌云飞一个不小心,左臂竟给抽上一鞭,他只觉得一阵透骨的剧痛从手臂一直传到心里。却又无法可施。 但就在这一瞬间,凌云飞脑子里忽然一亮,刚才他挨上那一鞭时,立时发现那鞭势阻了一阻,然后再起招才得重振起来。凌云飞一咬牙,看准鞭势,就地一滚,退出了两文开外,待站起来时,右手已拿着那柄天下第一利器惊龙神匕了。 那人长鞭舞得正急,却见凌云飞躲开一边,还摸出一柄匕首,当下也不迟疑,手腕一翻,重新赶上,那长鞭竟如一条毒蛇以直噬凌云飞双目。 凌云飞站定当地,忽地一爪抓出,想去抓那鞭梢,那鞭梢却似活物般,忽又闪至一旁,仍绕向凌云飞双目。凌云飞爪随鞭动,立时抓去,那长鞭只一颤,便已反抽向凌云飞左手,凌云飞一咬牙,运气于左手,竟硬生生地接了这一鞭,“啪”的一声,左手背立时被抽得通红,其痛入骨髓,足见这一鞭的力道之大。 但就在那长鞭忽地一滞的一刹那,凌云飞已急挥一匕,那一尺许长的鞭梢便被挥落,长鞭重头一失,竞似乱了方寸,凌云飞大喜,左手仍疾抓而出,竟已抓住鞭身,那一匕挥下,又将长鞭削去了一尺。 那长鞭本有一丈八尺,此时仍有一丈五、六,那人长啸一声,抡起长鞭,将方圆一丈处径封得密不透风,凌云飞只能在一丈开外出招自救,却不能进入一丈之内攻敌,给他占尽了长兵器的便宜。 但凌云飞丝毫不以为俱,他算准了鞭梢的力道绝对不是最强的地方,当下只顾把神匕挥动,出招仅是在长鞭过来处,他在神匕上运足了内力,神匕已是锋利至极,那长鞭每转动一周,便得短一小截,凌云飞则是步步逼进,在他走过的一小段路上,四周已落满了一截截的鞭身,丈八长鞭已是成了八尺长鞭,虽然仍是很长,但使起来已不能得心应手,亦不如当初那般大占优势了。 那人的一张脸依旧是那么沉着,但出手已是越来越慢,显见得一招一招也越来越慢,凌云飞已使出了浑身解数,仍然不能抢至上风。 凌云飞忽然跃起两尺,避开匝地卷来的一鞭,他人在空中,危机四伏,那人若是再出一鞭,凌云飞势必躲无可躲,而身受其创。但那人却未抽鞭而攻,而是踢出一腿,凌云飞暗喜,伸掌在那人腿上一撑,竞翻了过去。 凌云飞人未落地,忽听得脑后风声,这才知自己错了,对方要故意出错招.而在自己无所戒备时猛抽一鞭,这一招虽亦是平平无奇,但在这种情况下,仍足以叫自己皮开肉绽骨头散。 凌云飞万般无奈,只得反手一掌,欲将鞭上之力卸去几分,只听见“啪”的一声响,却不觉得自己身上如何痛,转头看时,却是刘湘子赶上来救自己,被那人抽了一鞭,刘湘子那日战马行空的长鞭,本是潇洒自若,前后不过几十招,便破了中原有名的“神策子”,而此时一上阵,便被这人抽了一鞭,足见此人的武功之高,已远在马行空等人之上了。 燕北归亦赶来帮手,不几招,亦被寻个破绽抽了一鞭,凌云飞大急,呼道:“刘兄,燕兄,决退下,我一人对付得了!”刘湘子一愕,知道凌云飞意在顾全自己这边的面子,免得对方说己方以多胜少,当下忙退开一旁,心想待会儿凌云飞再遇危险时再上也不迟,燕北归被抽了一鞭,心下不服,仍想缠斗,被刘湘子硬抱下去了。 那人冷笑一声,道:“你一人对付得了?好!”忽地鞭法一变,竟将那鞭挺成一根长棍,横扫过来,凌云飞大吃一惊,他曾听说,鞭法中最高明的,莫过于“鞭棍”了,乃是用内力贯于鞭上,使长鞭挺成棍状,施展开来时,既可当棍打,又可作鞭使,无不应时而变,但招式、力道俱比平时要精妙,猛烈许多倍。 凌云飞知道,自己若能挺过这套“鞭棍”,便已过了这一关了,若是不敌的话,则恐怕要倒于此地,心下不敢有丝毫懈怠,全心全意注意看对方的每招把式。 ------------------ 银城书廊http://silverbook.126.com独家扫描校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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