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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上的驿道,五条人影正以飘逸的身形,踏着晨光,顺着道路走来。 这五人之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还有人一身狼狈模样,正是昨夜在狭谷中和狒狒大战一场的小天他们。 由于天色尚早,路上除了吱吱的鸟鸣,并无行人,是以小天等人放开脚步,行进如风的向北急行。 路上,小天闲不住问:“文大叔,你是怎么知道我们被困在狭谷里,赶的凭般的巧,来解救我们?” 文如龙淡笑道:“其实,我并不知道你们被困狭谷中,我和文霞原本已在离狭谷有段距离的山脚歇下,我们是听到落石撼地,和你们的啸声,才匆匆赶到狭谷一探究竟。” 小仙不解问:“可是没事你们跑到山区做什么?” “追你们呀!”文如龙轻轻笑道:“大概半个月前,我在山上听到你们二人,闯去苗疆鬼域,寻得南海神龙宫老宫主,符志文老前辈的尸骨和血龙令,解开一段武林谜案,而且,你们二人再度联手消灭江湖中第一狠毒的杀手组织无情楼,引得江湖为之轰动,武林为之沸腾不已。” 小天和小仙两人得意地相视对望,对自己造成如此的轰动,感到无比的骄傲,难怪上回伊家村见着他们,像看见神似的那么巴结法。 曲文霞温柔接道:“你们文大叔听到这消息,比他自己还高兴,催着我收抬收拾,便赶着想寻你们叙旧,顺便恭贺你们。” 文如龙哈哈笑道:“叙旧和恭贺的事,还在其次,最主要的是,我等不及想介绍文霞给你们认识。上回,我送喜帖到翔龙社,见着古当家的之后,才知道你们两人竟然已经前往苗疆,早知如此,我可要等你们回来之后才成亲。” 小天故作惊惶摇手道:“使不得,使不得!” 文如龙当下好奇问:“为什么使不得,你们对我有过如此深重的恩情,我是真心希望你们二人能参加我的婚礼。毕竟,若没遇上你们,我文如龙至今仍是文如虫而已。” 小天呵笑道:“文大叔,你已然让文大婶等了三年多,你还好意思要她等?你不怕将来-----呵呵,被人罚你不准上床?” 文如龙苦笑叱道:“小子胡说!"不光是他面红耳赤,他身边的曲文霞更加双颊如染红云,显得无比娇羞动人,不愧昔年有武林第一美人的封号。 符龙飞眨眼道:“文大叔,小天这不是胡言,这是他自己的经验谈,他曾言:古来惧内多豪杰,呵呵!” 小天怎料符龙飞竟会将炮口转向他,于是学着文如龙方才笑叱:“小子胡言!"只是,在此之后,他加上飞踹突击的一脚。 符龙飞闪躲虽快,却岂会快过小天蓄意的一脚,只听见砰、哎唷,他已被小天踹个结实,飞出五步之外,跌成狗吃屎,趴在地上哀声叫痛。 小仙却一旁嘲弄笑道:“狗咬狗一嘴毛。” “什么?” 不但小天扑向她,连趴在地上的符龙飞也蹿身扑向她,小仙两面受挟,嘿然大笑拔空而起,小天只料小仙想逃,猛然扭腰追向空中。 小仙却坠得比去势还快,倏起丈余,便突然反扑向地面,一个筋斗翻至文如龙夫妇身后躲藏。 小天警觉上当,反身再追时,已晚了一步,而符龙飞一扑落空,让小仙安然躲出两人的魔手。 “停!"小仙躲在文如龙后大吼:“文大叔故事没说完,不准打岔。” 小天和符龙飞想想有理,便恨恨停身,先将这笔帐记下,待会儿再算。 小天性急催问:“文大侠,后来你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行踪,追进秦岭山区。你快快说,说完我要找小仙算帐。” 小仙却呵呵笑道:“文大叔,你歇口气,慢慢地说,可别说得太快,让话给哽到。” 小天瞪她一眼,要她小心。 文如龙见他们二人,仍是如此笑闹嬉戏,不由泛起一抹出自内心的微笑。 符龙飞催道:“文大叔,你别光是笑,请你快点说吧!” 文如龙轻笑道:“好,我说,我和文霞下山之后略一打听,便知道小天他们二人,再次在茅台附近挫败武林中新掘起的另一神秘组织,黑衣蒙面人,解救南海神龙宫少主。” 小仙咋舌道:“江湖上的传言,竟然这般快法?好像我们晚上刚做的事,早上便有人知道。” 曲文霞淡笑道:“那是因为玉面金童和顽丐,已是江湖上第一出名的人物,所以,你们的一举一动,自然倍受注目,争相受人传颂。” 小天摇头叹道:“乖乖,不得了,咱们越不喜欢受人注目,就越惹人注目,这是怎么回事?” 小仙翻着白眼道:“这是老天爷故意和咱们作对,咱们越不要什么呢,也越是送什么给咱们,真是找人麻烦。” 文如龙继续道:“由于江湖上对你们的行踪相当注意,因此,我和文霞自是知道你们一路北上,便想在南阳县和你们碰面。 “可是,等我们到了南阳见过翔龙社的吴菲铜首头儿,才知道你们是因为社中有变,要翻越秦岭,直取陕北一带。 所以,我们夫妇俩,便拼命赶向秦岭,一来希望遇上你,二来,也希望有机会再和你们并肩作战。” 小天结论道:“结果,不但遇上我们,而且立刻陪我们和那群狒狒开打。” 小天他自然知道,文如龙所谓并肩作战,只是借口,其实是文如龙想为翔龙社尽点力,以报答小天对他的救命之恩,这番盛情,怎能不让小天感动。 太阳升得老高,路上两岸的田野,有着辛勤忙碌的庄稼汉,小天他们在迄迹的驿道,放缓脚步,好似踏青般,悠闲地走着。 仍有虎威的秋阳,晒得人暖烘烘,有些慌懒,也有些闷热。 小仙夸张地扇着衣袖,喳呼道:“好热,文大叔,咱们是不是该找个地方休息一下,顺便填填肚皮?” 文如龙淡笑道:“再往前一点,就有一处李家小馆,咱们可以在那里歇脚,再吃上顿丰盛的早餐。” 小天嗤道:“难怪你爹要你当叫化,原来就是因为你只知道吃,不会做其他事,才事先替你找一行适合你的业务。” 小仙皱起俏鼻子,双手一插腰,正待大发雌威,小天嘿笑道:“符老大,咱们是不是该动手报仇?” 小仙一见苗头不对,撒脚就跑,小天胸有成竹和符龙飞对望一笑,两人同时呼然腾身追去,笔直的道路上,三条人影直线排列,如飞地渐行渐远,光看小天那种悠然的身形和贼笑不断的表情,就可以猜到,小仙这次准没好下场。 驿站旁左侧,一家高挂李记的小馆子里,四溢的牛肉香和堆得老高的包子、馒头、馅饼和等着下锅的白元宝-----饺子,明摆着,这是口味地道的北方小食馆。 馆子里有点昏暗,桌椅座头不过六副,地方是不算大宽敞,靠里边左右两个窗口,都已经坐着有人。 踏进馆子的文如龙等人,只得右张靠门附近的大桌。 瞧小仙那副秀发蓬松、铰横鬃乱、玉花愁惨、灰头土脸、涕泪纵横、哭诉无门、狼狈凄惨的模样,不难猜出她方才经过一段何等惨痛的教训。 而这项教训,准又是小天一指搔功所造成的结果。 小仙气呼呼地砰然大响地往椅上一坐,口中犹自咕噜着骂人的话,挨骂的对象,自然是方才那动手行罚的那两个人。 小天笑呵呵地环看馆里的光景,目光在经过原有那两桌客人身上时,略略一溜。 文如龙因为长久江湖生涯的磨练使然,自踏进馆子起,就对周遭人事留上心。尤其是对馆子里座,那二桌埋头慢食的客人特别注意。 但是,他脸上仍然保持一抹淡淡的微笑,看不出他是否发现些什么扎眼的事。 馆子里的伙计,快步上前招呼五人,他习惯性拉下肩头的抹布,抹抹桌面,哈腰问:“各位大爷,少奶奶,你们要吃点什么?” 文如龙做主道:“一人一份蟹黄汤包、牛杂汤,要快。” “是。"伙计躬身道:“一定快。” 他转过身,拉开喉咙道:“五份蟹黄汤包、牛杂汤,要快----” 小天掏掏耳朵,满意道:“好久没听到这么地道的北方口音吆喝声,在苗疆,不是土话就是什么格老子,听得我耳朵都快生茧。” 小天的话,引起众人一阵哄笑,连送吃食上来的伙计,都列开大嘴,露出黄板牙,呵呵直笑。 小天目光再次瞟向其他二桌客人,脸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表情显得古怪,而有含意。 文如龙目光微闪,含笑对着小天点头。 小仙看着眼前丰富的食物,不禁砸舌道:“乖乖,这是吃早餐,还是吃午饭?这等子丰富法。” 小天轻笑道:“吃饱一点,待会儿,咱们要买马匹代步,直往翔龙社,路上可能没其他时间多休息,得啃千粮渡日,你现在不吃,以后可没得好吃。” 此时,靠里边左侧那桌客人,一共三人,同时站起来付钱之后,匆匆离去。 符龙飞抓起包子,一口就咬下去,曲文霞一声:“小心!"已来不及。 “哇!"符龙飞被包子里热腾腾的汤汁,烫个正着,不禁惨叫出口。 小天和小仙两人,却幸灾乐祸看着他,呼啦呼啦扇着被烫红的舌头。 符龙飞埋怨道:“你们二人真不够意思,这包子有陷井,怎么不事先通知一声?” 小仙呵呵笑道:“通知你,就没戏看啦!告诉你,第一次吃蟹黄汤包的人,十个有九个和你一样……笨!!” 符龙飞苦笑着接过小天递给他的药膏,抹在被烫伤的舌头,他含糊道:“这下子,我可别吃饭了。” 小天呵笑道:“你放心,我这万应膏治烫伤最灵,只要一刻钟一过,保证水泡立消,红肿立退,马上还你一条好舌头。” “条!"小仙谑道:“我还一支舌头呢!” 小天笑谑道:“喔,原来阁下您的舌头,是数支的?真不是人用的东西呐!” 小仙一巴掌刮过去,被小天轻易挡开,众人这才嘻嘻哈哈开始进餐。 小仙唏哩呼噜喝着牛杂汤,顺口问:“小天,你说要买马,是不是?” 小天大口嚼着包子,模糊道:“是呀,怎么样?” 小仙抬眼道:“这里离长安那么近,干嘛不叫你家分店,孝敬几匹好马?我看驿站的那些马,没一匹像样的,别到时候骑到半路,它就走不动,那才讨厌。” 小天正经道:“我是想过,可是咱们一进长安,势必耽误行程------” 小仙斜睨着他,撇嘴道:“不是我爱骂人,不过,你实在他爷爷的有够笨!” 小天好气又好笑道:“我哪里又得罪你,要你如此恶毒地伤害我这个小小可爱的自尊心。” 一旁三人听他们俩的斗嘴,皆不由得轻声呵笑,尤其很少开口的曲文霞,已然举着袖,笑成掩口葫芦。 小仙不理会小天投来可以杀人的眼光,径自擦擦手起身走到馆子外面。 曲文霞温婉道:“我想小仙是想请丐帮弟子跑腿,找人到长安翔龙社的堂口取马。” 其实,小天在小仙一起身,就想到这回事,他只好瘪笑着拍拍自己后脑勺,自嘲道:“奇怪,这个如此聪明的脑袋,今天怎么休假不转?” “啪!” 小仙在他背后赏他一记清脆有声的大巴掌,谑笑道:“因为它偷懒,只要给它一巴掌,它就会醒来,不敢再放假。” 小天被打得往前一栽,脑袋差点栽进牛杂汤里,他猛然反身追向小仙,吓得小仙哇得惊叫,由桌边直蹿至街心,严阵以待。 小天嘿嘿笑道:“君子报仇三年不晚,三年内,你可得小心,我会随时连本带利讨回你欠我的债。” 小仙揉揉鼻子走进馆子里,哼声道:“你没事常吓唬人,算得了什么君子?充其量小人一个。” 小天睨眼嘿嘿直笑:“小人?没关系,小人报仇三十年不晚,而且可以不择手段,这可是你自找的,怨不得我。” 小仙猛地噎住,说不出话来,只有拿她水汪汪的媚眼,狠狼地瞧着小天,恨不得将他用眼光大卸八十块,才消危机。 偏偏小天不吃她这一套,得意地嘿嘿贼笑,笑得小仙打心底发毛。 烫伤舌头的符龙飞,突然惊喜道:“唷,烫伤真的好啦!” 小天白他一眼:“废话,你竟敢怀疑本未来神医的话,真是好大的胆子。” 符龙飞窘道:“小天,我不是怀疑你……"他呐呐地不知如何接口。 小天扑哧一笑,挥手道:“跟你开玩笑的啦,看你那么不经吓的样子,真像个做错事的小媳妇。” 众人闻言又是一阵哄笑,符龙飞原本没有脸红,被小天这一糗,和众人这一笑,一张黝黑的脸,立刻变成关公的模样。 小仙最不放过整人的机会,她故意支着头,斜睨腕着符龙飞,吃吃笑问:“符老大,你好像和关公很有渊源是不是?” 符龙飞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只有呐呐道:“没有呀,我和关公怎么会有渊源?” 小仙故意认真问:“你真的确定没渊源?” 符龙飞犹不明白,憨然的摇头,小天却早已忍不住哈哈爆笑出口。 小仙嘻嘻笑道:“奇怪,你和关公既然没渊源,为什么你的脸,却和他一样的红呢?” “哈哈……” 这一下,连小仙都忍不住要拍着桌子狂笑,文如龙夫妇再也保持不住优雅的形象,两人俱是笑得眼泪直流,直不起腰来。 符龙飞总算真正见识到顽丐的顽性,他有点不知所措地楞了一楞,随时加入众人大笑的行列,只是他的笑声里,苦笑的成份大得多。 符龙飞叹然道:“你可以饶过我了吧,小仙。” 小仙依旧喘着气,有一阵,没一阵格格直笑,她擦着笑出来的眼泪,没有歉意地抱歉道:“符老大,你可别生气,我只是开你一个小玩笑,让大家快乐一下,你不能生气喽!” 符龙飞故意凶狠道:“本少主就是开不起玩笑,偏要生气,你又如何?” 小仙斜着眼瞟他,促狭笑道,"哎哟,符少主,你可吓死我喽!"她故意猛拍胸口,谑道:“怕怕,我可真是怕得要死。” 小天和她颇有默契,同时蹦出一句:“才怪!” 符龙飞摇头,无奈道:“我真是交友不慎。” “遇人不淑,呵呵!"小天和小仙,再一次异口同声,脱口接道。 曲文霞讶然道:“天呀,连遇人不淑都用上?” 文如龙哈哈笑道:“文霞,现在你可见识到玉面金童和顽丐,他们活泼顽皮的一面,我没有骗你吧!” 小天好奇问:“文大婶,大叔怎么对你说,有关我和小仙的事?” 曲文霞含蓄道:“也没说什么,只是提了些你们在十里坡附近那个镇上,开的拍卖大会。” 想起光荣的过去,小天和小仙陶醉地对望一眼。 小天有些遗憾道:“唉,以前没事可以找些乐事玩玩,现在却忙得要死,一天到晚东奔西跑,连娱乐自己的时间都挪不出来,这江湖真他姥姥的不好混呐!” 小仙斜瞟最后一桌,很注意他们的交谈,却又不曾笑过一下的四个客人,淡淡道:“这全是紫微宫和黑衣蒙面人,那群杀胚惹出来的麻烦。” 突然---- “砰!”的巨响,小仙猛地拍着桌子,将整个馆子里,连老板和伙计,一共十个人,全都吓一大跳。 她怒道:“他爷爷的,给我遇上这群杀胚,再不滚,小爷我要杀人泄愤。” 隔桌那四人,机伶伶打个冷颤,连忙起身招呼道:“老板,算帐!” 伙计连忙上前算帐,小天冷哼道:“算帐,有觉悟就好,算帐是迟早的事。” “一共八钱五分。” 四人为首的汉子,塞给伙计一块碎银,道:“不用找。” 说完,四人便匆匆离开馆子,他们还特意绕个弯,由离他们老远的另一个方向出门走去。 小天见众人畏缩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 文如龙叹道:“你们二人真是的,何必吓这些小角色,你们是如何知道,这些人不是路数?” 小仙嘿笑道:“不光是他们,还有事先离开的那三个也是,光看他们那副贼头贼脑的德性,就知道他们全不是东西。” 小天轻笑道:“赶走他们也罢,咱们说话可以畅快一点。” 符龙飞轻叹道:“我实在很惭愧,直到他们要离开,才知道人家是在这里盯梢的。” 文如龙安慰道:“别灰心,龙飞,因为你不常和他们接触,自然比较不会留意,只要你面对面,和他们玩上两遭,文大叔保证,以后他们离你三里,你就感觉得到。” 小天糗他道:“文大叔,没想到你也挺能辩的嘛!我和他们接触过好几遭,为什么也是进了馆子,才发现到不对头?” 小仙鄙笑道:“因为你的程度差。” “哇!"小仙突然大叫着弹跳而起,原来是小天以搔功偷袭。 小天嘿嘿笑道:“小人报仇,三十年不晚。” 随即,小天拍拍板凳,正色道:“好了,别玩啦,谈点正经事要紧。” 小仙坐下后,犹在咕哝着:“不正经的人,能谈出什么正经事。” 小天呵呵轻笑不理会她的嘀咕,径自转头问道:“文大叔,你在中原,可能比较清楚目前武林局势,可不可说说看,现今江湖上,有些什么大事?” 这问题不光是小天想知道,连小仙和符龙飞都竖起耳朵,等着文如龙开口。 文如龙略一沉吟,即道:“眼前,江湖上最大的一件事,便是你们二人所作所为,再来,便是白玉堡堡主萧笑生放弃暗抗紫微宫,重回白玉堡掌理全堡之事……” “等等!"小天打岔问:“萧笑生重回白玉堡,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文如龙略一盘算后,回答道:“大约在一个月前。” “一个月?"小天皱眉仰首,视而不见地看着馆子里灰蒙蒙的屋顶。 良久,他问:“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事?” 文如龙沉重道:“有,最近由摄心妖道吴天,领着一批同各大门派年前失踪的年轻高手,组成僵尸奇门阵,到处作乱,道上人士因为忌于这些年轻人是被妖道所控,不忍伤之,结果有不少人因而死伤,几乎引起九大门派和其他同道的冲突。” 小天楞道:“难道我爹没告诉大家,如何对付僵尸奇门阵?” 文如龙叹道:“有,但是,一来,奇门阵是由各大门派中,最有实力的年轻高手所组成,想制住他们的穴道,并不容易,二来有些人士,白命清高,或是认为令尊所言乃是无稽滥言,不屑一听,结果……” “他姥姥的!"小天砰的一掌拍碎半张桌子,他怒道:“什么玩意儿,这解法是我和小仙拿命换来的,他们居然不肯相信,一定是那些自以为是的白道人士,见不得我爹知道解法,故意和他唱反调。” 文如龙轻叹一声,默言,情形正是如小天所言,你叫他如何回答? 曲文霞和小天相处时间虽短,却也看得出小天动了真怒。 她于是柔声道:“小天,你先别生气,其实,有不少人因为听从令尊之言,保住了性命,故而很支持令尊。只是,那摄心妖道狡猾得很,若见有人得知解法,便尽快退去,若是不详解法之人,他就大胆攻击,因此,才会让他的诡计得逞。” 小天闻言,总算脸色稍缓和,他那股自然而发,威煞冷厉的肃杀之气随之消散,除了小仙以外,众人不由得深嘘口气,顿觉气氛轻松不少。 小仙安抚道:“小天,你用不着生气,反正,咱们是尽人力,听天命,对那些自以为是的人,根本不需要去理会;人若被僵尸奇门阵砍死,是他活该,若和九大门派结仇,是他罪有应得,别理那种人。” 接着,小仙故意黠笑道:“前些日子,是谁在批评我实力太差,修养不够?我看你马是差嘿夺(也是差不多),比起古老爸,你的气度,可真是没量。” 小天转怒为喜,笑叱道:“你就是嘴巧,总要找机会贬贬我才高兴。” 小仙得意道:“那当然。” 文如龙三人见小天不再发怒,心中有种说不出的轻松感,他们对小天的喜怒,竟能左右自己的情绪,有着说不出的讶然。 这种天生的威仪,便该是所谓的王者之风吧! 小天神色一动,笑道:“马来了。” 小仙等人皱着眉倾听,小仙首先点头道:“哦,有七匹马。” 又过了一会儿,其他三人才听到隐隐的马蹄声,他们不得不佩服眼前这两个年纪最小的人,竟是功力最佳的人,而除了佩服,他们还有自叹弗如的汗颜感。 小天突然笑道:“有二匹马的蹄声较重,看来是驰着人,但不知来人是谁?” 小仙故意捏指道:“待本大师捏指一算,知道来者必是你我两家,在长安城内的头头是也。” 小天抚掌笑道:“然也!” 眼前一帮一社两个小人王在此,长安距此地又近,若是分舵主的方面负责人,不前来拜见一番,岂不变成怠忽职守,这在一帮一社而言,皆是大罪一条,哪个人有胆子拿矫? 果然,小馆子门口,不久即传来一阵唏呖呖的马嘶,紧接着两条人影闪进李记小馆。 老板和伙计只觉得眼前一花,也没看到人,就听到有人请安。 “长安大首脑陶采玉叩请少爷、小长老金安。” “长安分舵主,胡不归拜见小长老、古少爷。” 来人同声请安问候,小天他们亦是异口同声回答:“两位请起。” 陶采玉、胡不归和小天他们都是熟得不得了的旧相识,再加上眼前符龙飞和文如龙夫妇俱是武林知名之士,众人免不了一场热闹的寒喧和问候。 热闹过后,小天忙问:“陶首脑,可有总堂口最新消息?” 陶采玉回察道:“自少爷北归之后,魁首先后接到几次少爷和小长老遇袭之报,很担心是敌人欺敌之计,目标在截杀少爷你们,后来,在昨天社外各分支堂口及盟帮间,已经发现有敌踪,正向北六省集结,由于敌踪分散隐秘,因此很难估计,到底有多少敌人已经侵透进人北六省。” 胡不归随即接道:“启禀小长老,丁长老传谕,要弟子们告知小长老,他将在翔龙社做客,等候你的前往。” 小仙呵笑道:“哟,我师父也来插上一脚,这下子大家可有得玩啦!” 她却又突然豁叹道:“唉,就差我家没人来,大堂哥现在不知如何?跟着老妖道到处拼命,不知道有没有受伤?” 小天目光微闪,欲言又止,此时此地,实在不是谈论此事的适当时机。 众人不再多说,在李记老板惊楞之下,陶采玉塞给他一锭足有十两的银子,匆匆走出小馆子,认蹬上鞍,准备启程。 陶采玉在马上,向小天道:“对了,少爷,你们的鞍袋里,我已准备有清水和食物,是两天的份量。” 文如龙和符龙飞不由暗赞此人办事周到,小天微笑答道:“谢谢你,陶大首脑,如此一来,我们连找地方买吃食的时间也都省下。” 陶采玉和胡不归恭送之下,小大一行五人策马沿着驿道,直奔黄河渡口,在那里,翔龙社的快船,已经待命接送小天等人渡河。 马蹄敲在平坦的驿道上,声音传出老远,马上的小天不禁想起上回和小仙渡黄河的往事。 恰巧,小仙正好回头看他,两人相对眨眨眼,知道彼此脑中,都在想着昔日的黄河上的事,不由得相视一笑。 符龙飞随行于后,正好将这情景看在眼里,他打心底泛起一抹笑意,他心想:“眼前这对顽皮鬼,岂不是佳偶天成?除了对方彼此,天底下还能找出谁和他们两相匹配?” 文如龙开口问道:“小天,你想方才那批人会在何处暗袭我们?” 小天在马背上沉思道:“黄河是个好地方,但是,由于是社里的快船,因此危险性较小,除此之外,往翔龙社必经之处,也有一些山区适合设下埋伏。” 文如龙沉吟道:“那么,一路上我们可得特别小心,还得多加提防才是。” “那是当然!” “他爷爷的,我就不信邪,有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就不相信,那些杀胚能奈我们何?”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别忘记咱们现在可是活靶子,等人来射。” “瘪,真瘪……” “真鳖就抓来清炖,挺补的…… “哈哈……"。 滚滚涛声,黄河在望。 看着宽敞的河面,黄浊的水流,往事历历,小天再次有种即将回家的激动。 一艘平底单枪中型快船,正鼓着风帆,迎风破浪直放风陵渡。 快船在左右各十名健壮浆手的全力划动下,有如急箭飞射,几乎是贴着水面,快迅地滑进。 瞧那帆桅之上,迎风冽冽翻飞的黑底金镶边,金色翔龙图案的大旗,就知道是翔龙社的快船。 领船的头儿,是铜首级的吴大正。他正殷勤地为小天介绍,这艘快船。 符龙飞更是不时提出些问题,他不愧是南海霸业的继承人,对船只和船行的知识,不但所知丰富,对水面作战的见解,更是精辟。 突然----- 在快船前方不远的河面,十数艘黑色的小船并排驶来,这十几艘小船,一式漆黑瘦长的船身,行进速度快捷无比。 负责了望的翔龙社儿郎,大声传讯:“正前方出现十三艘来历不明的黑色小型快船,已将河面拦住。” 吴大正闻言,立即下令道:“放慢船速,强弩手就位。” 立刻,浆手中有一半人收浆待命,另一批翔龙社儿郎,手持强弩半掩于船舷,进人作战位置。 此时,翔龙社的快船,已经做好应战的准备,船上人数虽多,却没有发出噪杂的喧哗。 文如龙不禁赞道:“不傀是名动江湖的组织,光看船上众人训练有素,行动快捷,便知道翔龙社的出名,并非侥幸……”突如其来一阵火球的攻击,打断文如龙未完的话。 几乎是立刻的,符龙飞猛然大喝:“停浆、落帆,火器手就攻击位置……"这一喊,他才想到自已是在别人家的船上,而不是在南海老家打海盗。 他面色窘然看着小天和吴大正,呐呐道:“小天,我……” 小天不在意摆摆手,笑道:“没关系!没关系,水上打仗,你比我行,就听你的指挥。” 其实,早在符龙飞一声令下,翔龙社的儿郎,已经自动听令行事,这是他们尊重少主的朋友。 吴大正见小天将指挥权交给善于水上作战的符龙飞,并不以为忤,从方才符龙飞提出问题起,他便心服这位来自南海的神龙宫少主,水事方面,人家的经验和见解,都比他高明许多。 小仙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船首眺望小船,忽然听见她呵呵笑骂:“他爷爷的,这是我的老相好,黑鲸门的船队,看情形,是冲着我来的。” 众人闻声拥向船首,对方又是一阵燃烧的火球,飞射而来。 小仙等人连忙挥掌劈开大部份火球,符龙飞大声下令:“发射火器,全速后退。” 吴大正回报道:“符少爷,船上并无备有火器……” 符龙飞一楞,立刻问:“船上可做攻击的武器有哪些?威力如何?” 吴大正答道:“船上只有强弩二十具,最远射程可达二十五丈。但是最有效的攻击范围则为十五至二十丈左右。” 符龙飞目注正快速接近的黑色小船,毫不犹豫道:“将箭头浸油后点燃,准备听令攻击。” 吴大正领命而去,小天问道:“符老大,你看他们下一步攻击会在什么时候?” 符龙飞指着最旁边两侧的小船,估计道:“看到没有?他们两边的小船已经超前而出,可见是打算将咱们围住之后,再用火球烧掉咱们的船。” 小天皱眉道:“他姥姥的真狠,那咱们要如何对付他们?” 符龙飞环眼看所有的强弩手,已经将燃烧的箭架好,正在等候命令,他淡笑道:“看我的,左满舵,全速逼进。” 掌舵的舵手,闻令将原本高举的船舵,往左舷一摆,原本受命后退的浆手,立刻调过浆,嘿哟一声,全力划行,小天他们的船,如飞也似,迅速接近黑鲸门侧的船只。 符龙飞谨慎注意着双方的接近,对小天等数名高手道:“对方火器射程比咱们的船远,所以他们一定会先采取攻击,请大家合作,像刚才一样,出掌将火球逼退。” 众人明白地点头后,他大声喝道:“攻击手,预备……” 果然,对方船中再次射来漫天火球,小天等人全力出掌将火球逼退,符龙飞沉稳的看着两方之间的距离逐渐缩短。 蓦地----- “放箭!” “咻咻!"的利箭破空声不绝于耳,翔龙社的强弩手,射出一波又一波的火箭反攻黑鲸门,黑色小船有几艘发出一阵哎唷叱喝声。 “停船,直退半里。” 单桅快船在符龙飞的调度之下,立即往后直退。 黑鲸门的小船,以为他们想逃,马上衔尾追来。 符龙飞冷冷一笑,再道:“攻击手,预备。” 突然,小仙哈哈笑道:“对了,你们有火球,我有火药,看谁厉害。” 她自怀中掏出上回在风雷潭中所制的水底雷,威风凛凛地跳上船头踏板,大喝道:“他爷爷的黑鲸门,吃一次亏,还不知道学乖,竟敢再来找小爷麻烦,看我的厉害。” 小仙点燃水底雷,猛力投向黑鲸门的船队中,小小的瓷瓶,划着弧落入河里,黑鲸门的船队,根本毫不在意那是什么。 蓦然----- “轰!哗啦!” 威力巨大的水底雷,在黑鲸门的船队中炸开,溅起十余丈高,有若水桶粗的水柱,顿时,黑鲸门十三艘小船,被小仙投出的水底雷,毁去了三分之一,只剩下零零落落几艘,掉头急急逃命而去。 小天等人所乘之船,亦被水底雷爆炸激起的水柱,冲出老远,船只没有翻覆,却也是一片狼狈,十儿名强弩手,因为来不及抓稳船身,在甲板上摔得四处乱滚。 甲板下面的船舱之中,传出阵阵马嘶,正是小天他们所骑的马,受到了惊吓,发出凄切的哀鸣。 一阵惊慌忙乱之后。船上众人很快稳住阵脚,立刻展开复原的工作。 还好船的本身,并没有重创,只是船上未固定的东西倾倒打翻而已,人员亦是少数几人受到轻微擦伤,一切全无大碍。 小天猛地想起:“小仙呢?” 这一叫才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回,果然船上不见小仙的影子。 小天急忙大吼:“小仙,你在哪里?” “这里!”船外传出小仙的回答。 小天急急冲到船舷旁,探头一看,竟发觉小仙双手正抓游船边的粗绳索,一劈湿地爬上来,他呵笑着伸出手,将小仙自船外拉进船甲板。 他看着全身湿透狼狈的小仙,谑笑道:“船上待的好好的,你干嘛想不开跳河?” 小仙拧着湿答答的衣服,瞪眼道:“你才想不开,我是不小心,被震下河的。” 符龙飞走上前,叹笑道:“老天爷,小仙,你到底是用什么东西将对方炸得那般的凄惨呢?” 小仙得意道:“自己做的水底雷。” 符龙飞开玩笑道:“水底雷可以自己做?那你可得教教我,以后我在南海和海寇打仗,就赏他们几颗,省事得很。” 小仙一本正经道:“那有什么问题,你要回南海时,我送你一份制造方法当礼物,让你回去可以表现一下。” 符龙飞讶然道:“你真的有水底雷的制造方法?” 小仙白他一眼,不悦道:“搞半天,你不相信我?那就算了。” 符龙飞连忙鞠躬作揖,低声下气陪不是。 文如龙轻笑道:“奇怪,黑鲸门不是在长江流域上讨生活的嘛?怎么会跑到黄河上来捣鬼?” 小仙嘿笑道:“他们在三年前,被我引长江之水一淹,就销声匿迹,不知去向,我也搞不清楚他们为什么会跑到黄河来。” 小天感兴趣问:“小仙,你和黑鲸门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好细说来听听如何?” 小仙呵呵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三年前嘛,我师父第一次带我回君山,那时,黑鲸门独霸长江全线的买卖,气焰张狂,他们不但不给同行生路,更利用独揽长江买卖的机会,欺压平常船家和老百姓,引起不少人的公愤。 “这没关系,他们居然嚣张到跑进洞庭湖,抢起丐帮的生意,但是丐帮的水上买卖只是兼差性质,怎么比得过他们那些职业老手?没两下,生意被抢走,脸皮也被刷啦,那只鳖,可吃得很大。 “刚巧,我和师父回去接受帮主师兄赐封麻袋,碰上这种事,怎能不管,于是我一火大,连夜召集总舵附近百里方圆内的大小叫化三千多人,一人带一个沙包,在黑鲸门下游不远,将江水堵住。” 众人听得津津有味,见小仙停下来喘气,连忙催问:“后来呢?” 小仙故意卖关子道:“口渴啦!” 吴大正连忙送上茶水,让小仙解渴。 小仙一口喝干茶水,抹口嘴边茶渍,继续道:“这江长被堵,自然就会上涨,而黑鲸门的窝,是引江水开渠,用闸门管制的水城,我等江水涨得差不多时,就摸黑将他们的闸门炸掉,闸刀一毁,江水就冲进黑鲸门里,结果……嘿嘿,想也知道,从此以后长江上面没有黑鲸门。” 众人听完小仙这段辉煌的过去,不禁啧啧连声赞叹,符龙飞佩服道:“小仙你真是大手笔,一动员,就是三千人,真是有魄力,有作为。” 小天却道:“小仙,你真够狠,连长江都把它堵上,这一淹,淹得黑鲸门鸡飞狗跳。” 小仙嘿嘿笑得颇为得意,不过,她接着搔搔头,苦笑道:“堵长江容易,可是善后就惨喽!” “为什么?” 小仙解释道:“丢沙包很容易,扑通一声,就下去,可是,要把沙包捞起来,就要有不错的水底功夫才行。” 这种人不好找,害得我自己也下水去搬沙包,足足搬了三天,才将江水疏通,差点没把我累死。”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 小仙有些感慨接道:“现在想想,我都觉得当初自己做得有些过分,毁了黑鲸门,不知道害多少人没饭吃。” 文如龙轻笑道:“小仙,你也不用太自责,你想想,如果黑鲸门没毁,不是一样有很多人没饭吃,而那些人都是安善良民。” 小仙呵笑道:“说的也是。” 众人又是一阵轻笑,此时,一名翔龙社儿郎过来禀报,已经快到风陵渡。 小天等人向前望去,果然看到前方不远,集结停泊着不少船只。 场面热闹非凡,在一连串的吆喝忙碌之中,小天他们这艘船,缓缓的靠问码头,准备下岸…… 黄河畔,龙门急端。 宽广的黄土道上,小天等五人五骑,有如泼风般呼啸着飞驰而来。 二十只健马的铁蹄,在地面敲出撼人心弦的鼓响,扬起漫天的黄沙,而鼓声和沙尘不过甫现,就被抛在众人身后,遗忘与烈日之下。 小天等人跨下的骏马,好像也知道众人是如何心急着赶路,不需小天他们多加驾驭,自动朝着翔龙社的方向,驰骋急行。 符龙飞突然在马背上吼道:“小天,咱们被人盯梢啦!” 小天闲适一笑,淡然回喊道:“我早就知道,他们若是不惹咱们,就别理他们。” 但是,天下事十有八九只是不如人意,小天等人不过刚绕过一个弯道,就看见前方不远,有二十余骑,大马金刀地横阻于黄土道上。 看他们的架势,好像这条路,是他家开的一般。 “来人住马,是何人胆敢在龙门帮的地盘内,如此放马急奔?” 喊话之人,是一名满脸横肉,身材魁梧的四旬汉子,他和身后一共有二十三人,皆是一身黄衫,黄头巾打扮,每个人手下,还握着一对分水刺。 小天目光一瞄,不由得吃吃笑着放缓马速,眼前这些人,可不正是阔别已久,臣服与翔龙社的龙门帮人马。 小天稳坐于马背之上,傲然道:“玉面金童,古小天!” 龙门帮的人马听到小天的名号,不由得惊乎一声,匆匆翻身下马,直奔向已经住马的主人。 那名喊话的汉子,领着手下,在小天马前拜倒,单膝跪地惶恐道:“属下龙门帮巡路司赵大虎,不知是少盟主大架,多有不恭,请少盟主原谅!” 小天吃吃笑道:“不知者不罪,各位起来吧!” “谢少盟主,龙门帮帮众,一声谢诺,在赵大虎的率领下,起身恭敬肃立于一旁。 小天问道:“赵巡司,纪当家的可好?” 赵大虎毕恭毕敬回答道:“当家的一切安泰,谢少盟主垂询。” 小仙插口问:“赵头儿,我记得以前贵帮没有拦路查问的巡路司呀,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赵大虎躬身道:“回玉少爷,因为近来有不少来历不明的江湖人物,潜进北六省,意图对盟主不利,是以敝帮主临时增设巡路司,加强监视过往龙门帮附近的武林同道,尽量阻止不速之客潜入。” 小天皱眉道:“难道他们已经发动?赵巡司,你所说对盟主不利,是指何事?” 赵大虎禀道:“七天前,曾有人行刺盟主未遂-----” 小天怒道:“是谁有这么大胆子?” 赵大虎有些胆颤心惊,连忙回答:“据说是有名的杀手买命阎王钱不多。” 小天追问:“结果呢?” 赵大虎咽口干沫道:“钱不多被盟主所毙,但是盟主身边的史护卫也受伤。” 小天恼怒道:“他姥姥的,一定又是那群杀胚的诡计。"他对赵大虎挥挥手道:“没事了,我要赶回翔龙社去。” 赵大虎等人,迅速让开,齐声道:“恭送少盟主。” 小天一挥手,率先吆喝一声,领马而行,小仙等人同时一夹马腹,急赶而上,众人在龙门帮人马的恭送下,远驰离去。 路上,小仙呵笑道:“纪无天这老家伙,可是真的服了翔龙社,也懂得主动加设什么巡路司,可惜,用心虽好,却不太管用。” 小天轻笑道:“人家的好意,咱们总不好去批评,你说是不是?” 一旁,符龙飞好奇问:“小天,怎么咱们两旁,还有龙门帮的马队跟着?” 小天瞄眼四看,果然在五人身后不远,左有各有一队黄衫马队,尾随相送。 他笑道:“喔,他们是在护送咱们,这是北六省盟帮,对盟主所表达最崇高的敬意和礼节,我可是沾了我爹的光彩,才被如此尊重。” 久未开口的文如龙呵笑道:“小天,你倒是挺客气,以你现在的名气,可也不比你爹小呀!” 小天嘿笑道:“但是北六省的霸主,是我老爹,可不是我,而且,翔龙社能有今天的势力和威望,全是我爹辛苦三十多年的成果,只有他才是翔龙社的象争,我对社里还没什么贡献,可不敢沾光。” 曲文霞淡笑道:“可是,翔龙社为你爹所创,将来,还不是要传给你。” 小天摇手道:“文大婶,你这么说可差多,翔龙社虽是我爹创建,却是社里大家伙一起打出来的天下,如果我接掌翔龙社,那必须是因为我对社里付出的够多,而不是因为我是爹的儿子。” 文如龙豁然笑道:“好,有出息,难怪你爹那么以你为荣。” 小天难得不好意思地笑笑,故意不在意地耸耸肩,以掩饰己的赧然。 但是,他身边的符龙飞,却被小天的话,深深所震撼。 多少年来,符龙飞已经习惯自己生来便是龙宫少主,好像未来接掌神龙宫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事。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如何以自己的双手,去为神龙宫争取更多的福利。 他惭愧,他咸叹! 惭愧自己一直只知道向家里需索,却不知道该为家里付出。 感叹自己竟然要一个比自己年幼的人,来点醒自己的愚昧无知。 正当符龙飞沉溺于自己的思绪中,突然被小仙的声音拉回现实。 “你们看,龙门帮的人要走了!” 众人回看一瞥,果然见龙门帮两帮人马,齐齐翻身落地,向众人行跪送之礼后,拨转马头向龙门急湍的方向回去。 小天点头道:“再过去,便要进入山区,就不是龙门帮的地盘。” 符龙飞好奇问:“那是哪个帮派的地盘?” 小天呵笑道:“这山区并没有什么经济价值,或是攻守之利,所以没人要它,是个三不管地带,若要严格来分,由这座山到翔龙社,不足一百五十里地,勉强算得上是翔龙社的辖区。” 曲文霞讶然道:“这么说,咱们快到翔龙社?” 文如龙轻笑道:“如果没有意外,咱们明天晚上,可以在翔龙社里,接受晚宴招待!” 小仙嘻笑道:“好马儿,跑快一点喔,我等不及让人家请吃饭啦!” “哈哈……” 小天等人,就这一阵畅笑中,驰进一座树林。 浓荫的树叶遮去大半的阳光,使得原本燥热的空气,为之一凉,但是,同样的,也带来一种阴森的感觉。 蓦地----- “唏呖呖!”一阵马嘶。 一马当先的小仙,被一条原本埋在路上,突被扯起的绊马索,将马绊倒。 马背上的小仙,猛地被摔出去,眼见小仙飞出,其他人还来不及有所反应,紧接着一阵咻咻的利箭射向半空的小仙,和马上众人。 “小仙!"小天急声怒吼,对象是空中的小仙。 只见小仙人在空中,无处可躲,她突然将身子一蜷,有如刺猥般以背部迎向利箭,利箭虽然纷纷打中她身上,可是竟没有一支伤到她。 其他四人,就在小天怒喊出口时,同时飞身而起,分成四个不同的方向,射向树荫浓密的深处。 一阵嘭嘭掌击肉体声和着凄惨的哀叫声,数名紫衣人被小天他们在树顶击毙,跌落于地。 小仙落地之后顺势一滚,双脚蹬地飞射,追着两名方才隐身树后,以绊马索将她摔倒的紫微宫喽罗。 这两名喽罗魂飞魄散死命往前奔逃。 但是,在他们身后,小仙闲闲开口道:“两位,别逃啦,既然有胆子将小爷摔下马,就该有胆子让小爷摔你门。” 两人猛然回身,噫的一惊,他们才看到小仙对着他们露牙一笑,就突然觉得眼前一花。 嘭的被小仙一拳打中下巴,飞起半天高,手足舞蹈,往地面摔去,巧得不能再巧,落地时这两名老兄的脑袋,撞在一起,变成两颗稀烂的红蕃茄。 小仙冷冷一哼,拍着手往刚才出事地点走回去。 突然,一阵兵刃撞击和打斗的叱喝声,传进小仙耳中。 小仙猛然加速身形,掠进林中,突兀的,就是那么突兀的,一抹有若来自幽冥地狱的白光悄然无声地奔向小仙门面。 骤遭异变的小仙,大喝一声,身形不退,她只是立稳脚跟,整个身子宛如僵尸般,硬板板往后摔去,那抹白光便擦空飞过。 小仙在身上即将触地须臾,脚跟一撑,人已贴着地面直滑而出。 不过刚看到她平飞出去,小仙已经呼地卷回林中,她手中的墨竹,有如狂风骤雨,出手一百棒回敬刚才偷袭的家伙。 那名偷袭小仙的人,竟是一个年约二十五、六岁,油头粉面,珠光宝气,脸上涂着艳妆,七尺余,身材适中,手持双刃弯刀,十足女人味的男人。 他的外型打扮虽然女人味,但是武功却是地道的男性化,双刃弯刀所施招数悍野凶狠异常。 他见小仙墨竹喷射着乌溜冷凄的光芒迎面而来,一柄弯刀劈、挑、砍、挂,刹时回敬他一百刀。 小仙看清眼前之人的卖相,不禁讶然大叫道:“他爷爷的,到底是女人,还是男人?怎么如此不男不女,没有人样?” 这人竟然尖着嗓门,娇叱道:“小子,你找死,竟敢说我不男不女!” 激斗中,文如龙冷然道:“小仙,小心一点,此人乃武林有数的魔头之一,人称阴阳艳煞叫做屈不回。” “去不回?"小仙呵笑着闪开劈来的弯刀,促狭道:“小爷我保证让你一去不回。” 屈不回怒叱一声,双手左右一手,一柄双刃弯刀,竟然一分为二,左右交织飞舞穿掠,凌空布起一道细密的光网,带着尖锐的呼啸,拢向小仙。 小仙嘿然大喝,墨竹蓦然平举不动,就在屈不回刀网临身的刹那,乌光猝映,墨竹爆飞翻涌。 只见无数闪动着森森冷芒的竹影,纵横飞曳,左右回绕,空气中充满着如条、如弧、如圈、如点,似虚还实的乌溜光华,悍然迎上刀网。 连串的金属撞击的铿锵声后,网破影灭,小仙和屈不回两人各退半步。 屈不回有些暗暗吃惊,估料不到眼前这个模样邋遢的小叫化,竟有如此之功力,能和成名许久的自己,不相上下。 小仙狂傲至极笑喝一声,闪身扑向屈不回,两人再度缠战一起,拼杀得难分难解。 文如龙正和妻子曲文霞两人联手对付四名紫微宫高手。 他们夫妻俩,虽然是新婚燕尔,但是两人联手对敌之间,攻守进退的默契十足,宛若已经联手数十年的老夫老妻,不需要特别的招呼或暗示,便很自然在对方剑术的空隙间,补上令敌人跳脚的一击。 围攻文如龙夫妻这四人,是新近被紫微宫收买的黑道枭雄,人称星月四锤。 此四人乃是同门师兄弟,所用兵器皆是左手飞星锤,右手月牙锤,四人手中怪异的兵刃,走着怪异的招式。 在飞腾闪扑之间,四人进退方位有着奇妙相辅相成的效果,一看便知是久经阵仗的联手合击之术。 符龙飞手中神龙宝刀翻飞旋涌,刀势时而有若排空巨浪,时如蚊龙腾空,南海神龙宫独门绝艺飞龙十八斩。 在神龙宝刀的配合下,发挥得淋漓尽致,将对手两名身穿黑表,手持长鞭,瘦小汉子,逼得进退无路,渐入绝境,撂倒他们,已是迟早之事。 那边------ 小天一人独拒五名强敌,其中有三人身穿紫衣,显然是紫微宫的人。 另二人,一个是身穿金色长衫,手持鹰钩的年轻人,一个年约四旬,身材圆胖,一身红衣,刺目如火,他空手迎战小天 ------------------ 疯马 扫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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