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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天道无凭


  “当然是我的情妇。”沈野似笑非笑地说:“原来你这个未来武林风云人物是风神会的少会主呀!什么时候胆子变大了,敢以这种口气对我说话?莫非是仗着那边的两个狗都不吃的老废物为后盾?嗯?”
  “姓沈的,你说话可要小心了,得罪了两位老神仙,你将死无葬身之地!”莫少会主傲然地提出警告。
  “莫少会主,我替你悲衷。”沈野冷然说。
  “再怎么说,你总算是风神会的少主人,为何将两个老废物当作祖宗般地看待呢?其实她们已是尸居余气,背着四十年前那两块已发霉的招牌在江湖活现世而已,如果我决意出手,谁也救不了你。
  现在你已摆足威风了,应见好即收,你快回去吧!在我杀机末动之前。”
  两老道被沈野—骂得差点一口气上不来,但自持身份,不得不忍下一口恶气。
  适时莫少会主正以请示及求援的目光看着他俩,飞雷大师向莫子安做了个手势,并以眼色鼓其勇气。
  “姓沈的,本少会主看中了你这位情妇,希望你识相地让给本少会主!”莫少会主咄咄副人地说。
  沈野再次制止即将发威的郁静雯。
  “好,有种。”沈野邪笑说:“但我给你一个忠告,你最好先回去向问你那会主师父,看他是否准你抢我沈某人的女伴?除非他不怕招致飞灾横祸!”
  沈野话中有话,把郁静雯吓了一跳,心中惊疑万分,莫非他已知道自己的身份?
  “本少会主看中的女人,纵使是皇帝老子的公主。也非将她弄到手不可,何况是已被你享用过的情妇?我耐性有限,你是甘愿让呢?抑或要我以武力夺取?”莫子安的态度越来越强硬,有飞雷及神雷两个老凶魔作靠山,他当然胆大包天了。
  “你这下流的贱种也配说这种大话?我现在给你—个占便宜的机会,你只要接得下一招,不但可得到这位美绝人环的艳姬,而且还可以安稳地坐上武林风云人物的宝座。”沈野转身向郁静雯道:“小雯,你同意我的办法吗?我要以他的血来洗清加诸于你的侮辱!”
  原本脸罩寒露,满腹怒火的郁静雯,一见沈野动问,马上以柔媚的语气道:“—切但凭爷做主,但这是公共场所,为免替黄东主增加困扰,废了他就好啦!”
  娇艳如花的面庞,曲线玲珑的体态,以及柔媚悦耳的语音引发了莫子安的熊熊欲火。
  但沈野与郁静雯的话,却刺得他怒火冲天,顿时忘了沈野的厉害以及会主的告诫。
  他身形微沉,深吸了一口长气,双盘手功架,手掌渐渐变成血红色,腥味四溢,双目凶光炽盛死盯着沈野。
  沈野安坐如故,仅缓缓伸出左手,五指半屈半伸,掌心隐现出淡淡的料银色光圈,像涟漪般向四周扩散,重现,双目瞳孔渐渐放大,妖异慑人。
  暴喝声中,红光与罡风并发,腥臭味潮涌,淡淡的银光倏现倏隐。蓦然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号及骨折声,莫子安踉踉跄跄地向后退出两丈开外,双腕骨折,手指全部断裂。
  “你这个未来的江湖风云人物,刚向宝座挪动屁股就完蛋大吉,而且也无福消受美人恩泽了,可悲!”沈野以嘲讽的语气说。
  事情发生得太快了。一开始便已结束,没人能看清双方动手的情形,旁观的人—个个张口结舌发不出叫声。
  “你……你好狠……还不如杀了我……”被蓝美媚扶回座位上的莫子安,向沈野发狂似的大叫,声如狼嚎。
  “我才不屑杀你,你如不想活可以自杀。”沈野冷冷地说:“废了你示众江湖,以为向我挑衅并辱及我女伴者戒!你不是自夸计谋百出吗?在渡口集的客栈中,你与雷霆剑客两个色鬼曾密谋计算司徒玉凤及蓝美媚姑娘,而且成功了。日后你也可用计谋来暗算我呀!或者现在就请出你们两个
  靠山为你雪恨。”
  他的一番话,使在场的敌我众人起了不同的反应。
  蓝美媚面色百变,飞雷及神雷两老道目中杀机怒涌,郁静雯则心惊肉跳。
  “爷!千万勿惹上这两个邪魔,否则就会招来一场不测的灾祸!”郁静雯倒抽一口冷气说。
  “你别担心,我不做没把握的事。”沈野语气充满信心:“这两个邪恶的混蛋从未饶过人,自咱们入厅开始就有了麻烦,不然他们怎会说出要收你作鼎炉的话?纵使没有今晚的事,日后我也要找他们的。”
  “您说什么?为何要找他们?”郁静雯奇怪地问道。
  “我什么也没说。”沈野拍拍她的香肩,以安其心。
  “小辈,你已狂够了。”神雷天师怒容满面地出现在沈野的对面:“本天师曾听说过你在府城与滁州的事,强横霸道,企图绝江湖同道的生路,巳成为江湖公敌,今晚本天师要为江湖除害。
  看热闹的江湖朋友暗暗称奇,神雷天师个性凶暴,不是—个大度的人,今晚面对冒犯他的年轻人,居然耐住性子先来上一段废话而未立即出手,岂非异数?
  其实神雷天师是心有顾忌,堂堂风神会少会主在有备的状况下,竟然接不下沉野轻描淡写的—招,怎不使信心惊?这就是他未曾冒然出手的原因。
  “神雷老杂毛,你说的不是人话。”沈野长身而起,冷森地说:“是你们几个杂种见色起意。先以污言侮辱太爷女伴,继则唆使那个虚有其表的风神会少会主,出面向太爷摆出一付豪强的嘴脸强夺,你竟然颠倒黑白说我狂?你如不是白痴,就是想蓄意制造江湖风暴!你与飞雷天师肆虐江湖期间,身上所背的血案数不胜数,尤以去年初春,你们两个老畜牲夜劫扬州百万宅院,杀人放不算,犹奸杀其两妾两女,所作所为人种共愤,名列天下各地衙门海捕公文中头号要犯。你说,究竟谁是江湖公敌?你俩作恶多端,迄今仍末遭报,可见天道无凭。但天不报我报,今夜鬼使神差地让我遇到你们。就让我充当
  一次报应神吧!”
  神雷天师眼神立变,警觉地问道:“你究竟是谁?你威胁我吗?”
  “你就叫我沈野好了,我是为弱小作不平鸣的人。”沈野离开座位缓步行向神雷天师,冷然说:“不是威胁你,而是将以实际的霹雳手段叫你受报,你准备为保命而奋战吧!”
  沈野左足踏前半步,虎目中涌现奇异的光芒,双手自小臂以下突然变成烂银色,像是银制的手。
  神雷天师浑身一震,如中雷歼。急切间,双掌发如排山倒海,连拍三掌之多,每出一掌即响起—声霹雳,威猛的霹雳神掌劲道如山,掌势笼罩住丈内方圆,声势慑人心魄。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他抓住了先下手的契机。
  沈野双掌—张。双掌为爪,身形微一扭曲,像无形质的幽灵般切入,神奇的劲流突然迸发。
  卟地一声,如击败革。
  “啊……”惨叫声起。
  神雷天师倒飞而起,“砰!”一声摔在一张食桌上,再一斜滚落地,双手紧抱小腹无力地呻吟。
  “老天有限,报应临头,你已是废人一个,今后你得日夜提防你的仇家上门要你的残命!”沈野冷冷地说。
  突然,他猛地向下一伏,贴地仰身,银魔手向上疾吐,玄天神罡似怒潮进发,与来自上方的—股无形可怕劲流,在六尺上空接触,发出一声劲气迸暴的异鸣,像是午夜的风涛。
  自他身后腾空偷袭的飞雷天师,响起半声惨号,躺体像断线的风筝般在空中翻滚,每滚动一次,口中四喷出大量鲜血,最后
  “砰!”一声摔落在两丈外地上,微弱地呻吟。
  “银魔手?报应使者的傲世奇技……”蓝美媚惊怖地尖叫。
  沈野不理会众人反应,赶忙就地坐下,定下心神运气行功。
  他刚才攻出的两掌,是匆忙中聚劲急发的,所以耗费真力甚大,必须及早调息。
  郁静雯急切间施展绝顶身法,突然幻现于沈野身劳为他护法。
  她那双媚目中神光闪烁,神色百变,娇躯微微颤抖,似乎心中正在剧烈交战。
  这两场猛若雷霆快如闪电的打击,再—次使观战的人,惊得直冒冷汗,心跳加速。
  连身怀魔功绝技的郁静雯,也粉脸变色,美目中露出惊疑的神情,被这两场在窄小空间的生死相搏惊呆了,要不是沈野就地坐下行功的举动惊醒了她,恐伯她仍在发呆。
  突然,自观战人场中踱出三位神态沉着年约四旬的佩刀青袍人,直向飞雷及神雷两人躺卧处行去。
  当三人快要接近沈野打坐处时,郁静雯迅即跨步挡住了三人:“站住!”郁静雯冷然娇喝,同时双掌微微上提,艳媚的面庞罩上一层浓霜:“你们如再踏前一步,—切后果自行负责。”
  一个艳媚无双,风华绝代的美女,—旦发起威来,可就不怎么动人了,而且令人心寒可怕。
  “我是府衙总捕头李文星。”为首青袍人傲然地说:“我要将这两个满手血腥的妖道带走,沈夫人同意吗?”
  “当然不同意。”郁静雯不明沈野的心意,并看不惯李文星的傲态,故强硬地拒绝:“未经我家爷的允准,谁也休想将人带走,包括你八臂灵官李总捕在内。”
  八臂灵官李文星,天下两大名捕之—,功力高绝,威震天下,名列武林白道名宿,难免自大。
  由于蓝美媚适才叫破了沈野的身份,因此客气地称郁静雯
  一声沈夫人,并征询意见,在他来说已感万分委屈,谁知竟遭对方—口回绝,深觉老脸无光。
  “沈夫人。你要阻挠我办案吗?那可是犯法的,并且罪名不小。”八臂灵官沉声说。
  “办案?办什么案?”郁静雯不屑地说:“当双雷天师亮出身份时,你就该速逮捕他们的,为何当时按兵不动?现在两妖道已栽在我爷手中,你却神气万分地要逮捕他们归案,世间那有如此便宜之事?
  他们的命运必须由我爷决定!话我已说得够清楚了,你该听得懂吧!你要指控什么罪名呀?”
  “我当时之所以未采逮捕行动,是要让你们先火并,反正你们这些江湖人都是目无王法的亡命,拼死一个就少一个祸害。”八臂灵宫强辩说:“而今事情已有结果,沈夫人如果坚持阻挠,本人会指控你与两妖道系同伙,并以公然斗殴伤人的罪名逮捕沈公子!”
  “朝廷养你仍这些庸才,简直是浪费粮食。”郁静雯美目中杀机怒涌:“我郑重警告你。千万别拿根鸡毛当令箭,触怒了我,你将后悔莫及,不信你试试。”
  “哈哈哈……”站在观战人群前排的塞外飞龙发出一阵震天长笑:“高论高论,你八臂灵官可把天下的江湖人骂惨了!你就不怕犯众怒?别忘了你也是江湖人出身。
  你先前胆怯不敢面对身背数十件血案的两妖道,现在竟然有勇气要逮捕击溃两妖道的报应使者,并且任意指控其夫人与两妖道是同伙,你的办案方法和勇气,使老夫佩服得五体投地。
  但老夫劝你还是听沈夫人的好,别轻举妄动,等沈公子行功完毕后再说。我这是为你好,不忍让你毁在沈夫人手中,你该不会亦以妨害公务罪名逮捕老夫吧?”
  塞外飞龙口说佩服,但神色上却无丝毫佩服的样子,反而话含讽刺,以八臂灵官的个性怎受得了?
  “老鬼住口,本官在办案,怎容得你在旁胡说八道!”八臂灵官怒声斥责。
  “大胆!”塞外飞龙身边一位龙骧勇士怒叱:“你一个小小的总捕头竟敢作威作福!你是什么官?只不过是个役官罢了,如敢再出言不逊,我要打烂你的嘴!”
  八臂灵宫心中—惊,对方竟然熟悉官方体制,再看对方的神态气度有异于一般江湖人,心中起了戒心,不敢再发威了,但他却将目标转移到郁静雯身上。:“沈夫人,你真的要与官府作对吗?”他怒声问。
  “你不是说江湖人都是目无王法吗?这是我的答覆。”郁静雯冷冷地说,双目中杀机仍然炽盛。
  “滚开!”八臂灵官发威了,一声怒叱,突然虚空一掌拍出,无俦的劈空掌劲疾吐而出。
  郁静雯艳媚的面庞,蓦然变成色如水晶,变掌为爪,—在上,一在下,十指半屈半伸,分向左右轻拂,看不出用劲的现象。
  但八臂灵官无俦的劈空掌劲,一近她身边就劲道自消。
  娇哼一声,她半屈半伸的五指,遥向八臂灵官作势欲抓,媚目中杀机怒涌。
  “夫人请手下留情!”塞外飞龙急声叫道。
  “小雯住手!”沈野也同时急叫。
  郁静雯闻声收势散功。欣喜地问:“爷,您不碍事了?”
  “已完全恢复了,这两个妖道的确厉害,尤其是飞雷妖道的偷袭,几乎撼动了我的气机!”沈野低声说:“八臂灵宫虽然为人自负,但不失为好人,所以我不愿你毁了他,你不怪我吧!再说你一个风华绝代的女人,摆出—付凶霸霸的样了,不怕吓跑了仰慕你的男士吗?”
  郁静雯低头一笑,顺从地说,
  “我怎会怪您呢?但谁又会仰慕我呢?”
  。“是那位风神会少会主呀!他的目光他死盯着你呢!”沈野指指莫子安笑笑说。
  一提起莫子安,郁静雯恨得要死,不由咒骂道:“这畜牲该死,该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沈野心中在暗笑,他已认定郁静雯是会主夫人,只是无法确定会主是谁,会主的门徒竟然对师娘起了邪念,岂非天大笑话?
  莫子安正在凝视郁静雯,但双目中已无色欲之火,而是充满惊震之色。
  因为他刚才看出郁静雯亮的功架,正是师门绝技,除了师父及师娘,并无第三人会此爪功,连他也尚未习得此技。
  “这位艳媚的女郎莫非是师父的那位继室?想到刚才自己的恶劣德行,吓得混身颤抖,冷汗湿透了内衣,连手指及手腕骨折的痛都忘了。
  另一面,塞外飞龙正怒容满面地站在八臂灵官面前,身后肃立着五位神态冷森的龙骧勇士。
  “林文星,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以劈空掌力突袭我家夫人,要不是夫人手下留情,你早就没命了。”塞外飞龙厉声叱道:“神雷飞雷两妖道暗中巳与风神会勾结,但愿你真的是缉捕他们归案,而不是假缉捕之名而行救援之实,否则你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
  “你究竟是谁?怎敢对我如此无礼?”八臂灵官有些心虚地说。
  “龙老,你告诉他你的身份吧,免得他回去无法交代,飞雷神雷两妖道巳成废人,就交给他处理吧!”沈野朗声说。
  塞外飞龙应了声是后,转身自怀中掏出—样东西,朝八臂灵官眼前亮了亮,即收回放入怀内。
  众人但见金光—闪,根本未看清是何物,但八臂灵宫的脸色却领时变为苍白,额上冒汗,态度突变为恭谨。
  “老夫的身份如外泄,我必定送你上法场,快带着妖道回衙,以免打扰了客人的酒兴。”塞外飞龙冷厉地说。
  八臂灵官暴声应命,带了手下抱着两妖道出店而去。
  沈野与郁静雯走向惊魂未定的莫于安及蓝美媚。
  “姓莫的,以你刚才的作为,仅废了你双手实在太便宜你了,希望下次咱们别再碰头,否则你的两条腿亦将会被废掉。现在你可以走了,回去可以向令师哭诉,派遣大批杀手来埋葬我。
  好走,不送了!”沈野阴森森地说。
  莫子安铁青着脸,强抑着满腹怒火狠狠地瞪了沈野一跟,再以怪异的目光看了看郁静雯后,神情木然地出厅而去。
  沈野以冷然团目光看着蓝美媚,道:“贵堡名列武林侠义道,在下实在想不透怎会步熊耳山庄后尘,与风神会订下了同盟,难道不怕毁了数十年的声誉吗?”
  “本堡有本堡的苦衷……”蓝美媚低声说。
  “贵堡的苦衷是欲得金陵的赈灾镖银而力有不逮,因此与风神会勾结共谋,是吗?”沈野打断了蓝美媚的话锋,冷然地说:“难道你们不知灾区的百姓正在嗷嗷待救吗?纵使你们劫得这批镖银,难道贵堡就能称霸天下?难道你们确信该会真的会将镖银与贵堡均分?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们不伯亏心吗?姑娘,请听我的忠告。回去告诉令尊,快打消与风神会合作,否则贵堡很可能将会自江湖除名!”
  “公于这是警告?”蓝美媚脸色一变,咬牙说。
  “你如当作警告未尝不可。在下与姑娘及令尊总算有数面之缘,实在不愿看到贵堡遭到危难。”沈野用沉静的嗓音说,但眼中却有令人寒栗的光芒,
  “我会将公子的意思转达家父的,公于是否将是使敝堡除名江湖的人?”蓝美媚沉声地说。
  “我不会告诉姑娘的,但愿下次相见你我不是敌对的仇人。姑娘保重,在下告辞!”沈野淡淡地说,携郁静雯离店而去。
  江湖中最神秘的报应使者终于曝了光,不啻在南京地区投下了一枚威力强大的炸弹,不少曾在暗中干过不见天日勾当的江湖朋友,深恐被报应使者找上门来,于当晚就偷偷溜走了。
  远离灾祸是江湖中人的金科玉律,镖银固然令人眼红心动,但如连命都没有了,如何去享受?
  沈野和郁静雯回到农庄已是起更时分。
  擎天杵早巳返回,他向沈野表示,毒狐因有要事需在镇江停留数日,沈野也将在府城发生的事核略地说了。
  “伏龙居士恐怕不理会您的警告。”擎天杵语气有隐优:“这是一个城府很深野心甚大的人,在与风神会合作前,必已考虑将有与您为敌的可能性,但他却仍与该会合作,业已暴露了企图,如今两股势力合而为一,将增咱们不少压力。
  “敌势虽强,但咱们仍然可以扭转形势。‘沈野充满信心说:“咱们可采避实击虚、逐次蚕食,再由于我的身份曝光,报应使者是为弱小作不平鸣的杀手,可放开手大干,以铲除那些祸胎,伏龙居士如果执迷不悟,我会毫不犹豫地向他挥刀。
  夜巳夜,擎天杵告辞回房歇息。
  郁静雯很自然地留在沈野房中,她与沈野的关系已半公开化,无所顾忌。
  今晚她显得特别亢奋,沈野亦有些反常。
  火热的胴体,泥泞的小径,狭窄的关隘,她具备了作为一个情妇每—个不可缺少的条件。激情已过,彼此仍在相互爱抚。
  “我做梦都未想到你会是江翻上最神秘,最骠悍的报应使者,难怪风神会的人被你杀得望影而逃!”
  “你是否认为不值?或是感到委屈?我是指你我的关系而言。”
  “怎会呢?我只认您的人,不管您的身份。”
  “至死不悔?”
  “至死不诲!”
  “我想你该看出我有一批人在暗中活动,难道你从未想过要问?”
  “不错,我己看出龙伯伯及其同伴,都是在暗中活动的特等高手,今晚更发现他们另具有特殊身份,尽管您对他们很客气,但他们却对您非常尊敬,我想他们该是您的属下。爷如能说的自然会说;爷如不说,自然有不说的原因,我又何必问呢?”郁静雯坦率地说。
  “谢谢你对我的信任与谅解。”沈野诚挚地说:“有一点必须澄清,他们不是我的属下。我与他们只是临时合作关系,办完事情之后就各奔东西。不瞒你说,咱们所办之事就是耍铲除风神会,至于为何耍铲除他,不久的将来你就会明白。
  凡是与风神会有宿仇的个人或组合,都是我的盟友,像天香盟就是一个例子,吴盟主就是与该会某一重要人物有仇,因此我与该盟就订下了攻守同盟,你与该会亦有不共戴天之仇,愿与我共进退吗?”
  “事情巳非常明朗化了,我想应该与你共进退的!”郁静雯喃喃低声说。像自言自语,又像是回答。
  沈野似未听到前一句话,激动地紧抱住她的娇躯,道:“自今而后咱们就像同坐—条船,必须同舟共济了!睡吧,明天该是一个好日子。”
  今天确是个好日子,是打击风神会的好日子。
  中午消息传来,风神会将对去仙别墅的天香盟采取行动,天香盟吴盟主亲派其妹专程来农庄,商讨策划内外夹击的战术,准备给风神会来一次重大的打击。
  提前用完晚膳后,沈野向郁静雯道:。
  “入夜后我与宋前辈往云仙别墅,你独自留在农庄可要特别小心,随时提高警觉。”
  “我要与你们同去,我不要留下。”郁静雯拒绝说。
  “你晓得有多危险吗?我不放心。”
  “将我一个人孤零零地留下您就放心?我一定要去,我是当真的!”郁静雯态度坚决地说:“昨夜您还说要我与您同进退,同仇敌忾,现在又不让我同去,难道您所说的都是骗我的?”
  “爷,就让小雯同去好了,将她一个人留在农庄,的确有安全顾虑。”擎天杵为郁静雯说话。
  “好吧!”沈野无奈地说:“但你得听我的话行事,以免发生意外。”
  “好嘛!”她只要能去就行,所以满口答应。
  三人均换穿白色劲装,外披白狐裘,兵刃暗器佩带齐全。郁静雯带着沈野那把备用长剑,并将毒狐留在房中的那包飞鱼毒刺全部带着。
  她平常均着衫裙,这一换穿月白色劲装,将原本美好的娇躯呈现得更曲线玲珑,走起路来水蛇腰极为韵律地款摆,极为醉人,纵使是道学之士亦为感到心旌摇荡。
  天色刚暗,三人即自农庄后门潜行而出。
  刚起更,幕府山北固陕出现了四十余名白衣人,向云仙别墅潜进,当接近别墅十丈距离时,为首者突然打出停止前进手式。
  “林护法,为何停止不进?”为首者身旁的一个白衣人低声问。
  “陈兄,情况似乎有些反常,咱们已接近目标十丈了,对方外围警哨为何未曾发出警讯呢?”林护法惑然说。
  “本会连日派出的眼线侦察所得,对方通常是在二更正派出警哨的,目前才起更,当然没有警哨示警!”陈兄不以为然地说。
  “既然才起更,但别墅内却一片漆黑,声息全无,我始终感到有点不对劲。”林护法警觉地说。
  “你是领队,可别疑神经鬼,让在暗中压阵的凌云仙姑她们看笑话。”陈兄提醒林护法:“何况目前如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能下令空手回头吗?”
  林护法沉吟片刻后,突然高举右手—挥,身后十二名佩刀白衣人越众而出,挫低身形扑向别墅,中途三个起落越墙投人别墅内。
  久久,别墅内未曾出现林护法预期的反应,十二个白衣人进去后就如泥牛入海,毫无声息及影踪。
  一咬牙,林护法再举手—挥,又有十二个白衣人越墙而入。
  这次有声息传出,是数响机簧声与闷哼。“糟了,他们事先有备。”陈兄悚然地惊呼。
  “霹雳弹攻击!”林护法双目喷火地沉叱。
  八名白衣人藏身飞上墙头,八双手向别墅内齐扬,刹时响起连串爆炸声,火光进射。
  正当他们投出露房弹的同时,墙外三丈处的雪地中,突然升起五个臂缠黑巾的白袍人,手中匣弩连响,在墙头的八个白衣人,突然像中箭的雁般摔落在围墙内雪地上。
  一声长啸响起,集结在墙外的人侵的白衣人后方,突然自雪地中冒出二十余名臂缠黑巾的袍人,左手持木盾,右手持匣弩,徐徐向入侵的白衣人进逼。
  “丢下兵刃暗器,否则匣弩齐发,你们将无一人能幸免!”夜空中响起天香盟主冷然的娇喝。
  被包围的十五个白衣人没有人出声,突然狂风似的向附近乱石堆及树林中飞掠。
  半空中,十五双大手在飞掠中急速连扬,暗灰色的飞鱼毒刺如雨般向进逼的白袍人人群攒射。
  同时,匣弩机簧声亦暴响,惨叫连连,在半空发射飞鱼毒刺的白衣人,有十一个像中箭的雁般自半空中摔落。
  仅五人跃入乱石堆中隐身,包围的白袍人员有木盾护身,但亦似有四人中了毒刺,躺在地上挣命。
  “找出那五个家伙来,—个不留!”天香盟主发令。
  八个白袍人持匣弩,迅即分向三方向乱石堆包围接近。
  同一刹那,淡淡的两缕流光疾射八个持弩的白袍人。
  “侧倒,伏地!”
  与喝声同时,沈野人刀合一,有如电火流光破空疾射两缕流光。
  人与刀融为一体,太快了,难以看到实影,只见到虚影,只见到如虚似幻的光彤,排空驭云而至。
  “老天!驭刀飞行……”有人骇然惊呼。
  三个人影乍合,刀光剑影,陡然迸爆。
  没有人能看清三个人到底是如何接触的,刹那间发生、幻变、结束。
  当旁观的人仍陷在惊怖骇绝的状态中,就结束了。
  激光倏灭,人影乍现,撼人心魄的金铁交鸣,犹隐隐在耳,余音袅袅不绝。
  沈野倒翻出丈外,站正身躯,虎目中神光暴射,秋水冷焰刀斜指待发。
  对手是两位盛装的美姑娘,正踉跄地向后退出两丈,勉强
  站稳了身形,手中之剑均折,头上的风帽也不见了,呼吸急仍,娇靥色变
  八位应声侧倒的白袍人,迅即跃身而起,继续扑向乱石堆后,半空中匣弩狂鸣,箭雨疾射石后,惨叫声起。
  五个躲在石后的白衣入四个中箭倒地,一人受伤逃逸。
  此刻,雪地上突然亮起了数十枝火炬,将积雪的草坪照耀得犹如白昼。沈野向刚走近身边的郁静雯以刀易剑,缓步走向两个美道姑面前九尺处。
  在火把照耀下,两位道姑由于是盛妆,所以看不出实际年龄,但脸蛋却美得令人想入非非,流露在外的妖治风韵极为诱人。
  “双雷天师的鼎炉,果然艳绝群芳。”沈野冷讽说:“你们投入风神会没几天,就把卑劣的偷袭的手段学会了,真是难得,可惜事与愿违!”
  “小辈,你是谁呀?”左首美道姑妩媚地问。
  “认出你们凌云凌波两仙姑,并不能增添我的光彩,接下你们一招,亦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沈野轻拂着长剑冷笑,
  “你仍就将我当作无名之辈好啦!现在我以普通长剑再接你们的雷霆绝招,免得说我凭持宝刀占便宜。”
  他转乎向身后喝道:。
  “借两把剑给她们!”
  “接着!”随着喝声,两把长剑把前尖后地飞向两道姑。
  凌云凌波两道姑迅即丢掉断剑,轻拿玉手接往来剑后,却并未有动手的样子。”
  “瞧你一表人才,武功又高绝,竟然不敢自报名号,莫非自认是胆小鬼?”凌云道姑媚笑地激将。
  “虽然明知你的激将法,但用得恰到好处。好吧,我告诉你们,我叫沈野。”
  “报应使者?”两道姑异口同声惊呼。
  “正是区区。是我废了飞雷神雷两天师,现在你们可以为他们报仇了!”
  “我姐妹为何替他们报仇?”
  “咦!你们不是他俩的情妇吗?”沈野惊诧地说
  “你真俗!”凌波道姑毫不脸红地说:“俗云: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分飞。夫妻尚如此,何况情妇?如今我姐抹又是无主名花、你若有意,我姐妹愿跟你,必可助你在江湖上开创一番局面。”
  “我又不开妓院,要你们干什么?”沈野恶毒地说。
  “你该死!”
  怒骂声与剑鸣同时响起,两道匹练似的剑光急射而至,势若惊虹。
  一声冷叱从沈野口中发出,剑光陡然迸发。
  剑动人动,挥出的剑已经不具剑的形态,幻化为一道圆柱形白蒙蒙的激光,迎向急射而来的两道惊虹。
  好快的—刹那,时空似乎在这刹那间消失了。
  两道急射而来的惊虹,在圆桶形白蒙蒙的激光中萎缩、幻灭。
  沈野出现在侧方丈余处,屹立如山,额头汗光隐隐
  “呃……”
  凌云凌波两道姑双双摔倒,发出惊怖的闷叫,两人胸腔间各有一道尺余长剑口,鲜血怒涌。
  咔一声轻响,沈野掷剑入鞘。
  向天香盟主打了个招呼,即偕郁静雯擎天杵离去。
  华阳山庄的人马,系由金刀司徒燕安排住宿于距金陵镖局两条街的李家大院
  二更立,华阳夫人与司徒玉凤仍在灯下对谈。
  “你不可任性胡为。”华阳夫人面色严肃地告诫女儿:“咱们必须配合全盘计划,以免影响整体行动,何况那小辈自失双耳后,就深居简出,行踪如谜,如何去找?你先别急?他逃不出咱们掌心的。”。
  “那狗贼企图非礼女儿之事已成为江湖笑柄,女儿恨比天高,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如何不急?司徒玉凤双目喷火,咬牙切齿地说。
  “娘知道你受了莫大委屈,但大势如此,咱们不得不顾全大局,暂将私仇搁在—边以全公义……”
  蓦地,外面传来数声惨叫及叱喝,打断了她的话。
  “有人入侵!”司徒玉凤低喝,玉手轻扬灭了灯火,母女俩迅即离房应变。
  入侵院中的是二十余名身手高绝的白袍人及三个黑袍蒙面人,正与九现云龙、十方游僧、飞熊以及华阳山庄的九个青袍中年人激斗。
  刀光剑影闪烁,飞鱼毒刺与夺命神花迸射,除了兵刃的交击声及偶而的低叱声外,双方均默不出声地以命搏命。
  那些白袍人个个像是来自地狱的厉鬼,与对手相搏一味抢攻,完全是与敌皆亡的打法,狭长的弯刀招式怪异,并不时发射飞鱼毒刺,令人防不胜防。
  时间一久,华阳山庄方面的人就大感吃力,除了九现云龙及十方游僧外,其他的人巳岌岌可危。
  “呃……”。
  飞熊的左手齐肘而断,身形斜倾,森森的刀光再度临头,眼看无法幸免。
  瞬间,匹练似的剑光疾射,拂过白袍人的右臂,白袍人握剑的手齐肩而断,“卟!”地一声,跌在脚下,匹练疾绕而回,白袍人的脑袋落地。
  是司徒玉凤出手急袭,击毙白袍人救了飞熊。,
  蓦地,—声短促的低啸响起,正与入侵白袍人相搏的华阳山庄众人,突然同时快速脱离斗扬,紧接着院中四周角落出现十数位青袍人,十几双手齐扬,成群的夺命神花似飞蝗般射向院中的众白袍人。
  神花的爆裂声和惨号,令人闻之悚然,好一场奇异的屠杀。
  “撤!”始终未曾动手的三个黑袍蒙面人中有人发现出撤退口令。
  幸存的白袍人闻声迅即随三个蒙面人越墙而出。院中陈尸十四具,十一具是入侵的白袍人。
  凤台密站的风神会徒众正在用午膳。
  大白天,人的警觉性比较差,这是必然的想象。何况密站地处僻野伪装良好,不易引入注意,纵使不意被有心人侦知,也不会在大白天找上门来。
  但偏偏有人敢在大白天来犯,而且速度之快,使站内的人措手不及。当发现警讯时,来人已直达门前广场。
  农庄大门敞开,花面闻罗在众人拥簇下气急地快步踏入广场,一看来人并非是心目中的敌人时,立刻面色一沉,傲态又要发作了。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瞎着眼乱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花面阎罗气冲牛斗地怒喝。
  来人是两个老者,一为身躯魁梧,长相威猛;一为身材高瘦,面貌阴沉;
  两人对花面阎罗的怒喝根本不予理会,仅以两双精光慑人的怪眼,扫视花面阎罗等人,像猛兽审视爪下的羔羊,不言不动却有强大慑人心魄的气势。
  花面闻罗冒火啦,是被对方的态度激怒的。
  “混账!你们难道是哑巴?”花面阎罗怒骂道:“再不开口,本座必教称们永远开不了口。”
  两老者仍听若无闻,那位威猛老者突然抬手向上。
  蓦地,十余丈外的积雪树林中,传采一声露天长啸。枝头的积雪纷纷下坠,声势谅人。
  花面阎罗脸色倏变;怒喝:“什么人鬼话连天?给我滚出来!”
  人影倏现,树林中出来了二十四人。一式白劲装,反穿皮袄,所佩的雁匆刀鞘却是黑色,黑白相映极为醒目。
  二十四个白衣人三人一组,步伐整齐举动如一,气势慑人心魄,望之令人心寒。
  二十四个人,在两个老者后成雁翅列阵,二十四双怪眼泛出阴森的寒光。
  最后,瘦出一个佩剑的白袍蒙面人,昂然阔步而来。
  两位老者向蒙面人欠身为礼,并退至蒙面人身后,三双精光慑人的怪眼,狠视着花面阎罗。
  花面阎罗有些心虚了,一打手式,身后三十余人迅即结阵戒备,但气势却比对方差远了。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意欲为何?”花面阎罗不得不废话,因为对方似乎不想废话打交道。
  蒙面人突然拉掉蒙面巾,现出真面目,并一打手式。
  二十四把雁翎刀突然同时出鞘,三人一组狂冲而上。
  花面阎罗一见是沈野,并看到刀阵的气势,大吃一惊。
  “是沈小辈及在双连坡袭杀白虎星主与疾风小组的可怕刀客!快撤!快……”花面阎罗急叫。
  声出人急退入庄,如飞而遁。其他的人心胆俱寒,亦亡命向庄内飞逃。
  其中八人身法较慢,便被六名刀客追及,刀发似雷霆,左右分割,刀出人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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