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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他方滚至床中,刘吉一掌凌空斜劈下来,打得他闷呃弹撞墙壁,那石床受动,砰然暴声。 刘吉正得意耍得他如落水狗乱逃之际,猝见一道东西从上空落下,他猛地惊慌欲闪,却已不及。 砰然再响,地动山摇,一座铁笼子罩下,正巧罩准石床,分毫不差。 老狐狸见状哈哈弹起:“这里是没通路,却有一大牢笼等着你,再见,咱们日后再见!” 老狐狸赶忙闪身,没命逃出石门。 刘吉气得哇哇大叫:“你敢耍诈,到时看我如何剥你皮!” 他拼命的发掌,对方却溜若老鼠,一闪不见,刘吉嗔嗔喝喝,赶忙抽出匕首,砍往铁栅。 铿铿声中,虽见断裂,可惜刹那间,忽见大群毒蜂再次涌来,迫得他手忙脚乱,狼狈不堪。 他不得不自嘲一笑,这筋斗栽得不轻啊! 忽而见及苗如玉及李喜金叫声,敢情是被方才铁笼落床声震着,赶忙前来瞧个究竟。 刘吉只能苦笑回应:“在这里啦!毒蜂不少,自个儿小心。” 苗如玉、李喜金乍闻声音,心头笃定不少,立即掠身追来。 他们见及毒蜂汹涌,苗如玉学过驭蜂之术,赶忙啸出奇异声音,毒蜂闻声乍愣,再被啸唤,已转身回飞。 苗如玉、李喜金飞身下来,毒蜂头顶飞过,眨眼走个精光,两人始见及刘吉被困铁牢中。 李喜金笑道:“大少爷,近来春风得意,连睡觉都得加上铁蚊帐啊?” 刘吉斥道:“少损人,去看看四周有无动静?” 李喜金道:“毫无动静,现在秘道唯一会动的只有毒蜂和咱们,如此而已!” 刘吉瞄他一眼,宝刃业已切断铁柱,爬了出来,冷道:“倒是专打落水狗的功夫,天下第一。” 李喜金干笑:“会吗?会吗?小的怎敢把大少爷当成落水狗?”却笑的更谑。 苗如玉笑道:“怎么回事?当真遇上棘手货?” “嗯!”刘吉点头,笑的甚瘪。 “谁?西门玉虎?” “是,也不是。” “怎么说?” “因为西门玉虎已死,另一个西门玉虎又复活,然后老狐狸就出现了!” “这么复杂?还有老狐狸?” “不错!他就是另一个西门玉虎!” 李喜金急道:“老狐狸出现,为何不叫我们?” 刘吉瞄眼:“叫你去送死不成?” 李喜金为之干笑:“至少可以替你看着他吧!” 刘吉笑道:“不必了,他已中我们的七彩泥,脸上戴了眶眶,双掌亦是,如此,迟早会把他认出来!” 苗如玉道:“他为何要假冒西门玉虎?” 刘吉道:“杀人灭口!” 当下他解释钱多财如何设计之事说来,听得苗如玉、李喜金大喝老狐狸果然阴险 苗如玉道:“既然西门玉虎是凶手,那许素贞、田叶青该能脱罪,总算事情有了结果啦!” 李喜金道:“哪有结果,钱多财未逮,宝藏末寻出,咱们还有得忙呢!” 刘吉心下一喜:“说及宝藏,我突然想到老狐狸曾说出,埋在……” “埋在哪里?”李喜金睁大眼睛而说。 刘吉道:“可是他生性狡猾,在准备脱逃情况下说出,又岂会是真的。” 李喜金道:“说说无妨,反正死马且当活马医。” 刘吉颔首道:“或许说溜嘴了说不定,他说是在运河东峰桃林处。” 苗如玉皱眉:“那地方离如玉庄甚远,而且又是公地,他会埋在那里?” 刘吉苦笑道:“我亦是半信半疑。” 李喜金道:“试试嘛!说不定他就是那种的常理而为者,越是公地越感兴趣,咱们挖它一趟便知。” 刘吉笑道:“你喜欢挖,我岂可错失良机。” 李喜金道:“那就得快,免得老狐狸突然挖走。” 刘吉道:“要是往昔,他可能会快,现在未必吧!他猜我们必定会赶去,十几箱珠宝岂是随便取得走?他这么一挖,正巧告诉我们正确位置,你想他会这么笨?” 李喜金皱眉:“大少爷还有事?” 刘吉道:“总得找人前来指认西门玉虎是凶手吧?” 苗如玉道:“你想叫胡一鸣、高化龙前来?三更半夜,如何叫人?” 刘吉笑道:“生把火便行了,他两人白天回去睡觉,三更必定起身,何况郊区出现火警,岂有不惊动那大捕头之理。” 李喜金笑道:“既然如此,那就照办,要烧房子,还是随便烧烧?” 刘吉道:“茶楼已有历史,烧了可惜,便把附近那柴房烧了自可。” 李喜金频频点头,表示就去办。 说完一溜烟,探出秘道,办事去了。 刘吉则带着苗如玉返往神秘蜂窝石窟。 只见得西门王虎尸体已被螫得发紫,几乎失去原来面目。 苗如玉轻叹:“何苦,明明过得去,还想杀人?” 刘吉道:“输了如玉庄,他岂甘心?只是方法用错了,却不知他是如何学来驭蜂之术?” 苗如玉瞧瞧岩壁还粘着不少之毒蜂,道:“江湖术士会此把戏的并不少,他或许以为学得之后,便可报仇成功,谁知竟然死在自己所养毒蜂之下。” 刘吉道:“不尽然全算,他是死在老狐狸毒针之下,两眼尽瞎才毙命!” “真的?”苗如玉仔细瞧瞧西门玉虎眼珠,果然见及血迹,她始惊心道:“老狐狸暗器果然名不虚传。” 刘吉道:“若是喂了毒,岂非更利害?我老想不透,他这个老狐狸,怎不把暗器喂毒?” 苗如玉道:“或许未找到毒药,或许不知如何喂毒?也有可能他怕伤着自己,故而别喂的好,反正不喂已经够厉害了!” 刘吉笑道:“或许遇上你,他自认毒不过,干脆不毒啦!” 苗如玉窘红道:“老是贫嘴,四下看看,是否另有出路吧?别忘了,老狐狸根本不是从原路出去。” 刘吉怔笑:“对啊!说不定他还在暗处偷笑呢?说没机关,仍有机关,咱们小心搜搜便是。” 于是两人拿出夜明珠,往秘道搜去。 穿过毒蜂窟,里头出现不少石室,除了装置一些碗盘、衣物之类东西,倒见着酒窟,敢情西门玉虎祖先果然留下不少石室,除了装置一些碗盘、衣物之类东西,倒见着酒窟,敢情西门玉虎祖先果然留下不少美酒。 而这些东西全是经营茶楼之物,往上登去,推开暗门,原是柜台后之暗角,难怪遍寻不着。 两人走出大厅,外头火光熊熊,照得黑窗皆映同光彩,可见其强猛。 眨眼间已传来喝声:“怎会失火?” 原是胡一鸣赶来,他心系案情,自是特别注意一切,见火即奔。另一位高化龙亦是匆匆掠至。 李喜金刚在柴房前等侯。 见人赶来,立即招手:“可来了可来了,再不来,可要妨碍我发大财啦!快快快,凶手已现形,快跟我来!” 胡一鸣、高化龙见及他,心头稍安,复闻凶手现形,同是紧张追问在哪里?李喜金表示到了地头自知,便欲带人进入秘道。 刘吉却出声喝道:“人在这里!” 众人闻言,调头追入大厅。 刘吉笑脸相迎,双方客套两句,刘吉自是带人再入秘道,行往毒蜂秘窟,终见西门玉虎尸体。 胡一鸣怔道:“原来毒蜂、尸蜂全是他所养,看来凶手是他没错了。” 刘吉则把事情大略说一遍,只保留另外有个更难缠的老狐狸,尽管如此,已听得两人玄奥无比,直叹奇案奇案。 胡一鸣道:“既然凶手己现,许素贞、田叶青已无罪,该将人放了吧……” 高化龙道:“没错,自该放人,只是偌大一片产业,将如何处理?” 胡一鸣道:“如玉庄当归许素贞,这茶楼和西门玉虎名下所有产业,得找看看是否有继承人,若找之不着,只有充公啦!” 高化龙道:“可惜此茶园以前名闻暇迩,若充公,甚让人可惜。” 胡一鸣道:“那也是没法之事。且看日后如何发展吧!我得把尸首扛回去结案,诸位慢走了!” 说完拜礼,扛起尸体,先行离去。 李喜金只顾着那批宝藏,当下催促刘吉该走啦,刘吉也想证实结果,遂同意。 众人走出秘道,并将出路封死,暂且防止他人利用。 之后,高化龙已赶往快剑庄,准备放回许素贞,刘吉则带领李喜金、苗如玉返回苏州城,且找往东峰桃花林中。 四月初春,正逢桃花盛开。 月光下,一片花海绵绵,别有一番情景。 此桃林占地三亩余,种植数千株,说宽不宽,说窄不窄,搜得三人头昏眼花,却除了落花遍遍,哪还见得什么宝藏? 搜索一阵,并无结果。 刘吉看看天色,接近五更,天将亮矣,遂决定先休息再说。 于是三人找向林中望花台之石椅上,盘坐下来,准备行功休息,可是见及清风拂过,落英缤纷,奇景天成,不忍入睡,睁睁瞧至天亮。 只见得那花海从银月照射之银青色,换成朝阳之黯橙色,转为陌光普照下之桃红色,实是变化万千,让人叹为观止。 天色已亮,人群亦多,佳景沾了俗气,无心再赏,三人再次搜索。 他们特意找寻翻动过之痕迹,却一无所有。 甚至扫去花瓣,亦未见及泥中掺有瓣屑,分明并无挖掘之处,三人不禁泄气,敢情又被老狐狸摆了一道。 既无宝藏可寻,三人只好返回如玉庄。 金三元已快速迎接,并说及胡捕头来过,将田叶青放了,凶手当站是西门玉虎?刘吉说是,金三元怒骂几句,并说死得好,想及主人已死,不禁泪眼含眶。 刘吉想告知另有老狐狸,但想及他对如此之人忠心耿耿。的确划不来,干脆不说,待日后发展便是。 一夜劳顿,三人已告别休息。 及近中午,方始酲来。 此时许素贞已回,见及恩人乃跪行大礼,刘吉赶忙扶起。 他忽而想及,老狐狸怎甘心让偌大财产落于她手中,必有后续动作,遂决定留下保护许索贞,直到逮着老狐狸为止。 许素贞闻及三人愿留下,心中大甚。 立刻想设筵招待,但刘吉表示此时不宜,许索贞这才想及夫君之死,轻轻一叹,不便说什么。 刘吉要她仍请那高化龙当保镖,也好有个照应,许素贞立即答应。 刘吉则表示另有要事待办,遂告别许氏,躲入书房里头,准备思考种种。 李喜金道:“我们该思考如何逼出老狐狸?还是如何找到宝藏?” 刘吉道:“这根本就是一体两面,能找到老狐狸,自然可挖出宝藏。” 苗如玉道:“能不能先找到宝藏,再引出老狐狸?” 刘吉叹笑:“方法是好,只可惜难啊!” 苗如玉道:“我觉得老狐狸不可能把宝藏藏在遥不可及地方,因为那根本照顾不了。” 李喜金怔喜道:“你是说,他很可能把宝藏藏于如玉庄?” 刘吉道:“不可能,当时如玉庄另有一位假庄主,他怎可能把东西往这里!” 苗如玉道:“所以说,该不会在此,也不会太远。” 李喜金道:“难道会藏在附近山区?只要挖个洞,神不知鬼不觉。” 苗如玉道:“自是有此可能,只是如此藏宝,咱们根本找不出来,得亲自擒住他本人逼问才行。” 刘吉忽觉什么,道:“我想,必定和运河有关,当时他曾一次说出‘运河’,似说溜嘴般表情随即说出运河峰,看来只不过掩饰罢了!” 李喜金顿喜:“不错,一定跟运河有关!” 苗如玉心念一闪:“难道会在运河底?诺大珠宝要及时藏起,只要丢入河中,立刻完成效果。” 李喜金顿时击掌:“有道理,宝藏一定在河底,咱们下去捞如何?” 刘吉瞄眼:“你去啊,运河贯穿全城,少说也有十里八里,怎么捞?三个月也捞不完!” “愚公也能移山,何况这么一大笔,只花三个月怎么算都值得!” 刘吉道:“你值,我可不值,这样好了,你既然如此有兴趣,那便由你去捞,我全力支持。” 李喜金干笑道:“算啦!咱们三人是一体行动的,光我一人捞,却拖着两人不能办其他事,过意不去。” 刘吉知道:“放心,我们会利用你潜水时去办事,这种好意可免了!” 李喜金干笑:“话是不错,可是小的未尽侍候之责,有失奴才本分吧!” 刘吉斥笑:“真是天生奴才种!” 李喜金笑道:“没办法,谁叫我发了财?光是八宝马已是价值连城,可见我这个奴才颇有眼光,如今另有大财可发,任你赶都赶不走。” 刘吉道:“那就是吃定我之意思。” 李喜金笑道:“奴才不敢。” 刘吉斥笑:“他妈的,这年头,当奴才比当老板还舒服大牌呵!” 李喜金直道怎敢怎敢,却笑得什么都敢姿态。 苗如玉笑道:“这种事,你们慢馒解决,为今之计,该如何引出老狐狸才是上策。” 想及此,刘吉霎时收回心神。 喃哺地说道:“这倒是棘手事,他要是不现身,找他一辈子也找不着,得用计谋才行!” 苗如玉道:“请问我们这位大天才,可有妙计?” 刘吉笑道:“你慢慢等吧!”然后喃喃念着种种线索,开始来回踱步。 他道:“早知道在他身上喷个追踪散,岂非让他无所遁形?” 可惜已经来不及,多说无益。 李喜金道:“干脆咱们躲起来,让对方疑神疑鬼,自然会现身。” 刘吉道:“这倒可行,只是时间可能太长,能不能想些更短方法?” 李喜金道:“只有到街上随便抓啦!他总得要吃饭吧!” 刘吉鼓掌道:“对啊!何不叫胡捕头发出悬赏,找这只眼镜狐犯,自能逼得他走头无路。” 苗如玉道:“可是他精于易容,只要掩去七彩眼眶,任谁也认不出!” 刘吉一愣,干笑道:“说的也是,这招是耍他不着,看来转来转去,还是得从他贪婪本性上下手了……” 苗如玉道:“或许该利用什么宝藏引诱他,地底秘室中不是另有十几箱元宝?” 刘吉桄然顿悟:“对极了,呵呵,非得把他整出来不可!” 李喜金急道:“大少爷想出妙计了?” 刘吉自得一笑:“不错,不但要把人引出来,而且也要把宝藏挖出来才是妙招!” 李喜金睁大眼珠道:“当真?” 刘吉道:“当真要当真,否则他岂肯会上当!” 李喜金急道:“愿闻其详!” 刘吉神秘一笑:“问题仍出在那批宝藏身上,秘室虽有一批,但那是老狐狸有意奉送之物,自无法引诱他,得那批宝藏才行!” 李喜金道:“可惜我们根本未到手!” 刘吉道:“假装有啊!” 苗如玉道:“如何装?用空箱装?” 刘吉笑道:“不错,只要咱们搬着空箱,神秘兮兮东移西,必定引得他疑神疑鬼,随即开始打探,如此将落入我们圈套。” 苗如玉道:“此计是不错,但他若宝藏在手,又怎会相信你搬的是宝藏?” 刘吉道:“所以就得动些手脚啦!” 他解释道:“咱们既然猜出宝藏可能沉入运河某一地方,就来个大事搜索,不管有无结果,则趁某一深夜,赶着马车准备出城,那老狐狸见状必定起疑,他只有两种动作可进行,一是探往马车,一是探往藏宝地,如此一来,对咱们完全大吉大利。” 苗如玉恍然:“果然好计,看来他又得栽筋斗矣!” 李喜金鼓掌叫好:“如此一来,保证水到渠成,老狐狸准备再戴一副七彩眼镜吧!” 刘吉道:“这也得等你潜入运河才行!” 李喜金一愣:“还是要用这最笨方法?” 刘吉笑道:“装模作样罢了,若非如此,怎能引诱老狐狸上勾?” 李喜金顿时击掌:“好吧!看在宝藏分上,任何牺牲全部值得!” 刘吉拍拍他肩头,笑道:“第一次感到你如此中用,好好干,迟早我会变成你奴才!” 李喜金呵呵笑道:“算啦!我岂是当大少爷料子,我甚满意目前职位,任何人都抢之不走。” 刘吉笑道:“果真是天下第一奴才,佩服佩服!”不断拱手。 李喜金反供手道:“哪里哪里!” 两人相互较量般各自欣笑,却各怀鬼胎。 苗如玉瞧在眼里,笑在心里。 说道:“别老是说风凉话啦!计划一些细节吧!” 刘吉道:“我算不仅十里长范围,每半里找一个人潜水觅寻,十里正好二十名,扣掉阿喜,再请十九名潜水好手,自可大功告成。” 苗如玉一愣:“你说的当真?” 刘吉道:“你看我像开玩笑吗?” 苗如玉道:“总说个理由吧?” 刘吉道:“越是多搜,越能让老狐狸提心吊胆,迟早原形毕露。” 苗如玉恍然:“原来如此!可是,何处请高手?” 刘吉道:“问那胡一鸣看看,他是老江湖,不然快剑庄应该亦有高手才对。” 苗如玉颔首:“说的倒是……” 李喜金道:“这么多人搜,万一搜着宝藏,怎么办?” 刘吉瞄眼笑道:“那还不简单,吞为私有,准逼得老狐狸跳脚不已!” 李喜金恍然,呵呵笑道:“好主意,亦正合我意,大少爷觉得何时进行最恰当?” 刘吉道:“初更过后吧!捞宝藏总得保密些,可是又不能不张扬,初更开工,三更收工最为恰当!” 李喜金击掌叫好。 刘吉笑道:“从现在开始,大家都得神秘兮兮从事,你现在去叫胡捕头来,千万别说出原因,增加神秘感!” 李喜金欣喜,低声说句得令,果真神秘兮兮潜出书房,再神秘兮兮潜出如玉庄,请人去了。 苗如玉道:“怎不把高化龙一起请来?” 刘吉笑道:“你倒忘了,夫人已把高化龙请来当保镖,待会儿若无法从胡一鸣身上找到潜水高手,再找他不迟。” 苗如玉恍然一笑:“说的也是,看来还是你脑袋灵光。” 刘吉笑道:“要不然,你怎会看上我!” 苗如玉窘斥:“谁看上你?只是不小心栽在你手中而已!” 刘吉邪笑道:“那就再栽一次吧!” 他突然想扑前抱人。 苗如玉正哎呀惊叫,窘心跳开,斥叫道:“别乱来,在人家地头,你还那么色。” 刘吉邪笑:“就是对你色!” 他终于把姑娘抱住,搂在桌底下拥吻一番,品尝那神妙感觉,水乳交融中,两人几乎陶醉无法自拔,只可惜地点太差,否则必定翻云覆雨,无天无日矣! 甜妙时刻总觉时间甚易流失,两人还在回味无穷,外头竟然已来脚步、低喝声,原来李喜金己返回。 苗如玉顿惊,满脸窘红,赶忙推开刘吉,却衣衫不整,急得她不知如何是好。 刘吉一笑,道:“别急,说是去搜地底秘室便行。” 说完又亲吻胸颈,吓得苗如玉窘斥快滚,推开他,赶忙整理衣衫。 刘吉自得其乐立身又起,虽是衣衫不整,但大男人随便惯了,又有何妨?李喜金奔入,果然未发现异样。 他故作神秘趋前低声说道:“人已请来,一切保密无恙!” 刘吉亦凑耳过去。 低声道:“知道,到门口把守,装作如临大敌样。” “是!” 李喜金低声应话,随即拱手退去。 刘吉看在眼里,笑在心里。 此时苗如玉己整理衣衫妥当,始敢探出书桌。 故意说句,“秘室宝藏仍在!” 李喜金突然回头,吓得她面红耳赤。 李喜金嘘出声音,低声道:“一切保密!” 苗如玉顿觉轻松,想笑,赶忙低声应话:“是,该保密!” 窘事未被拆穿,她当然保密到底,乐在心头地闪至窗边,故作监视状。 胡一鸣早就被弄得神情紧张,方进门,低声急道:“刘少侠,出了何事?” 刘吉道:“当然是要事,请借一步说话!” “是。” 胡一鸣如见大官,拱手而进。 刘吉带他至一角。 低声说道:“不瞒你说,如玉庄留下大批财产,已引得歹徒觊觎,据我所知,己另外有位冒牌钱多财出现。” “当真?” “我岂是对你开着玩笑的。” 胡一鸣冷笑道:“只要他敢来,决躲不过我这把正义之刀!” 刘吉道:“可惜他武功甚高,你还是小心为妙!” 胡一鸣怔道:“武林人士?” 刘吉颔首:“不错,这么大一批财产,任谁都会动心。” 胡一鸣急道:“那该如何?” 刘吉道:“放心,我有一计!” 胡一鸣道:“愿闻其详!” 刘吉道:“其实,老实说,我之所以会来苏州,全是为了一批珠宝,那是我家祖产,可是却半途被劫,那劫持者甚可能是那位冒充之歹徒,他把宝藏藏于此,我得把他引出来,再加以逮捕,一切事自能迎刃而解。” 胡一鸣道:“怎么引诱,怎么逮捕?” 刘吉道:“很简单,只要派二十名潜水好手到运河捞便可。” “捞?捞什么?” 胡一鸣道:“宝藏沉到河底?” 刘吉道:“也许吧!但亦可能不是。” “不确定即捞?” “这叫虚张声势!”刘吉道:“不管是否捞着,到时只要我押一大车空箱出城,他必定起疑而现身,咱们自可将他逮捕。” 胡一鸣恍然:“果然妙计,少侠要我如何配合?” “可有潜水好手?” “好手不敢说,但找个二十名会摸鱼者,大概不是问题。” “那好,只要能落水久些,怎么摸都没关系!” 刘吉笑道:“我会在河中丢下元宝,让他们摸出兴趣,才不会露出假险情,泄了底的。” 胡一鸣欣笑道:“原来还有赏银,他们自是更乐意,何时开始?在下可要立即调动人马?” 刘吉道:“初更开始,一切拜托大人了,还有,此事必须完全保密,不能走露半点风声。” 胡一鸣颔首:“在下保密功夫一向不差,少侠放心便是,既是初更行动,时间已不多,就此告辞,傍晚再见!” 说完拜礼,并向苗如玉、李喜金告别,立即神秘兮兮退去。 李喜金见状呵呵笑起:“好一个认真家伙,让人不信有宝藏都不行!” 刘吉道:“少得意忘形,要是出了纰漏,你皮痒痒,别忘了,老狐狸随时可能易容成任何人,在探我们消息。” 李喜金闻言,再也笑不出来。 他连连应是,装出一副认真慎重模样,三人始视目而笑。 就此,三人神秘兮兮东探西闪,看似在找东西,亦或张罗什么,瞧得如玉庄上下疑惑不解。 有人打探,三人全以没事两字回答,但表情却一副有事不能说之态,惹得对方不便再问,只能暗中胡猜。 这一猜,一股疑神疑鬼气息己笼罩如玉庄,倒让三人暗中发笑,效果果然不差,要是传入老狐狸耳中,想必早己惹得他茶饭不思了吧? 未久。 胡一鸣偷偷赶回,表示人员选妥,刘吉甚是满意。 黄昏将至,二十名好手潜往如玉庄。 刘吉刻意安排藏于书房,反正地底多的是元宝,遂每人先发二锭,乐得众人笑口大开,誓死效忠。 胡一鸣虽见元宝,但他想刘吉随身携带价值连城的夜明珠,花点小钱该无问题,自未疑心窃自如玉庄。 他倒落落大方要手下收下,做个顺水人情。 刘吉也想分他几锭,但他总觉不妥而拒绝,刘吉亦不勉强,直觉这种人实在不多,倒是对他另眼相看。 不知不觉,初更已至。 刘吉在众人用餐之后,立即分配搜索任务,待众人表示没问题之后,他始下令出发。 一群二十余人立即掠往通过苏州城这一段运河出发。 他们一到地头,马上潜入水中,开始摸索。 按照刘吉的指示,三五分钟露出水面换气,以引得某人注意,达到宣传效果。果然,二更未到,整座苏州城已开始传出,有人在运河觅宝一事。 刘吉趁此四处乱转,看似联络搜索状况,实则探探是否有可疑人踪。 三更一过,所有人马陆续撤回。 刘吉安排他们休息,以便次日再行动。 不久胡一鸣赶回,表示消息传得甚快,此时竟然另有做发财梦者跳入水中搜寻。 刘吉当机立断,照此搜索下去,明夜三更,即可执行运送计划,否则惹来一阵寻宝热,那可就自找麻烦。 一夜无事。 次日醒来,往市区走一趑,已闻及不少人谈论昨夜捞宝一事。 刘吉暗自好笑,看来老狐狸已经坐立不安了吧? 初更又至。 刘吉再次吩咐,今夜计划有变,初更下水,只捞片刻,随后自动消失,潜往如玉庄,以表示宝藏找到,届时再派出马车,自可大功告成。 众人入水立即引来不少好事者窥探,他们懒得理会。 在潜过片刻之后。 他们故意露出喜悦笑声,或而不小心说句“找到了……”赶忙潜入水中,随后游往如玉庄。 直到三更,所有人几乎潜回。 刘吉故意要人将装满石块,且浸入水中之珠宝箱搬入马车,再罩黑布,然后要李喜金赶着马车,连夜准备出城。 胡一鸣自是押车,毕竟,城门那关,全靠他打发。 刘吉和苗如玉则神秘兮兮东躲西闪,一副负责护送之责。 马车不疾不徐行动,由于浸湿,地面总溅着水滴,引来不少好事者瞎猜,莫非宝藏真的找着? 然他们无法求证,只有轻叹无福得此宝藏。 马车甚快行于西城门,在胡捕头招呼下,已然顺利出关,直往郊区掠奔。 刘吉、苗如玉已快速掠往车篷里头,实则趁此机会潜滚草丛,再潜返苏州城,准备打探状况。 至于胡一鸣打发守城卫士之后,任务己完,早已折回,四处闲逛,暗中监视状况。 照刘吉想法,老狐狸若发觉有异,必先探往藏宝窟,查看宝藏是否失窃,再研究是否追劫。 故而他当机立断,潜回城区,放弃马车那头之监视。 其实此刻运河里头,或多或少仍有人不死心在搜索。 刘吉暗中潜转一阵,并无发现异样。 倒是胡一鸣赶了回来。 他低声表示,照他所派出秘探传出,如玉庄附近,有位年轻小伙子偷偷摸摸下水,动作有点可疑。 因为搜索运河几乎可大大方方,那人未免过于小心吧! 此语一出,刘吉目光一亮。 说道:“一定是钱老头,否则怎会偷偷摸摸?” 苗如玉道:“可是他年轻力壮……” 刘吉道:“老狐狸花样多,易容功夫了得,扮个年轻人有何难?纵使不是他本人,也应该和他有关吧!咱们过去看看!” 苗如玉亦觉有理,遂潜往如玉庄附近垂柳林中。 一位百姓般秘探前来耳语几句,随后退去。 胡一鸣立即说道:“那人潜入水闸门那头,己有半刻钟未起。” 运河婉蜓而行,流入如玉庄部分则是经过开渠所致,故设有水闸门,用以调节流量,为减流量,水闸设计成拱桥,别有一番情境。 刘吉瞧往水闸,心念一闪,莫非宝藏藏于此? 他想,那水闸经过设计,必定有所机关之类,凭老狐狸之阴险,又怎会将替身放在眼里? 以前判断可能错误,此地该是他最佳藏宝窟啊! 想定之后,冷笑不已。 看来这场斗智,各有胜负,然最后结果,大胜该是自己啦! 说话间。 忽见一名年轻汉子潜出水面,他两眼凸出,一身白色水靠,该是长年潜水结果。 苗如玉见状,低声道:“可要逮捕他?他是老狐狸!” 刘吉道:“可能是了,凸眼珠,只不过掩饰七彩眼眶罢了,一身水靠,大概也在掩饰双掌彩纹。” 苗如玉冷笑:“这可好。立刻逮捕,一切事情皆解决。” 胡一鸣叹道:“一个老头能变成如此年轻,未免太可怕矣!” 刘吉道:“所以说,我才用‘可能’两字。” 眼看那人己爬出岸边。 苗如玉急道:“到底要不要逮人?” 刘吉神秘一笑,道:“先盯住再说,胡捕头。麻烦您了!” 胡一鸣神秘一笑:“没问题,只要在苏州城,没人能逃出我耳目。” 当下抱拳拜礼,暗中潜退。 在此同时,那年轻人亦潜往林区退去。 苗如玉甚是不解:“你怎么让人离去?纵使他不是老狐狸,但咱们亲自跟综,逮着他之机会不是大得多?” 刘吉笑道:“他难道比宝藏重要?你难道没发现宝藏就藏这里,咱们现在不运走它,难道要明目张胆运走它?那时莫说钱老头要抢,说不定另有江洋大盗觊觎在旁呢!” 苗如玉一愣! 随即恍然笑道:“原来如此,有了宝藏,哪怕老狐狸不投降!可是现在怎么运?阿喜又已走了!” 刘吉道:“尚走不远,你叫他丢下空箱入水,赶快折回,在护城河边等候,宝藏只十几箱,我一次扛两箱,潜着水运出去,神不知鬼不觉。” 苗如玉恍然直道妙招。 当下不敢再停留,赶忙掠身退去,找往李喜金。 刘吉则脱掉外衣,藏于暗处,手抓寒月匕首,潜入水中,直往水闸探去。 及近水闸门。 只见得两边全是石块砌叠而成,居中则为铁闸门,设计甚是坚固。 刘吉摸索一阵,并未见及凹穴之类,自无法立即搜到宝藏。 他立即注意这些石块,每块四四方方,且比元宝箱还大。 心念一转,暗道:“莫非其中有活门,只要打开一块,不就可以找出秘室。” 越想越有道理。 他登时兴奋往石块敲去,咔咔声中搜索不断,左边不成换右边,结果仍找不出活门。 “难道会在铁闸门下方?” 他想如玉庄机关一向隐秘,岂是简单东西? 当下潜往铁闸下,小心翼翼往上推高。 原来铁闸门设计上乃两层,有若门窗,上边固定不动,下边推高,亦未突出水面,借以控制美观。 它本有绞盘可用,但刘吉功力神勇,这一推,绞盘自转,闸门已然升高数尺,仔细瞧往下边石块,果然发现接缝少了积泥,这分明是刚刚动过痕迹。 他心下大喜,猛地引掌吸去。 果然吸出偌大石块,露出坑洞。 他猛往里头钻去,竟然是座结实秘室,十数珠宝箱好端端摆在那里。 他掀开一箱,宝光霎时大作,秘室陡亮,瞧得他哈哈畅笑,暗道一声老狐狸栽定了。 他盖上宝箱,立即搬运,先是扛出两箱,借着潜水功夫,想潜往护城河那头。 然潜了百余丈,又觉在水中行动甚慢,倒不如跳出水中,凭自己无影幻步轻功,飞掠自如,就算扛着两箱珠宝,亦未必被人见着。 于是他找了隐秘处,先上岸边,立即施展绝功。 人若轻烟飞窜,扛着两箱重物,照样行动自如,眨眼已奔往城区,他复将宝箱沉入水中,然后再次返回。 如玉庄和西城门相隔不及两里,来回奔驰不必半刻钟,十余箱珠宝,不到半时辰已搬个精光。 刘吉虽是热汗淋漓,却是充实笃定。 最后一趟,他一次扛三箱,并把秘洞复原,暗想老狐狸若知人去宝空,不气得吐血才怪。他亦抓件衣衫,飞快往西域奔去。方驰里许,忽见有人追来。他征诧欲躲,却闻女者声:“是我!”原是苗如玉赶来,使他嘘喘大气。欣笑道:“快帮忙,累死我啦!” 苗如玉惊笑:“当真找到了!” 刘吉道:“不然我扛的是什么?”苗如玉笑得甚甜。 她赶忙奔来,扛起另一箱珠玉,两人快速奔往西城河。 随后,刘吉落水,暗中搬运,苗如玉则趁机掠城而出。 那护城水渠自有铁栅拦着,但刘吉宝刀一切,顺利破去,十几箱珠宝轻而易举运出。 他浮出水面,见及暗处李喜金忙招手,道:“快来快来,城头卫兵早就放倒!” 他直觉仍是太慢,干脆自己下水帮忙,两人合力,一次四箱,四趟己将宝藏全搬上马车。 三人跳上去,放下车篷,二次运宝而逃。 在车上,三人几乎笑感天,如若老狐狸发现失宝,不知会是如何脸面啊! 李喜金道:“大概会在脸上画夜明珠,用以干过瘾吧!” 此话引来一阵畅笑。 壮马力快奔驰。 三人笑够之后,终仍想及现实问题。 苗如玉道:“这批宝藏要运往何处?还有,就这样放弃逮捕老狐狸?” 刘吉道:“岂能放他一马,咱们先把宝藏运至神秘地点埋起来,然后再回来收拾他也不迟。” 李喜金道:“神秘地点到底在哪?” 刘吉道:“当然是越远越好,待到了地头,再把珠宝扛上山,找个神秘地点掩埋,一切大功告成。”李喜金欣笑:“妙招!” 他立即将马车驾往山区,直奔而去。 足足奔驰二十余里,果然抵达无名山区。 刘吉四探无人,趁着夜色,赶忙将珠宝卸下。 三人合力将其搬往山区,找到一处隐秘崖区之秘洞,将所有宝藏全推进去,再封住洞口。 随后四处反观、探瞧,根本无踪可寻。 刘吉始欣笑道:“成啦!待日后风声过去,再来挖宝不迟。” 三人这才欢欢喜喜退去。 为了日后可能忘记地点,刘吉特别注意此山崖对面有座半秃山峰,他取名为“秃头峰”,如此,再无后顾之忧,三人笑得更开心。 回到马车处,五更未到。 刘吉决定让阿喜再策马奔驰数十里以掩人耳目。 他则和苗如玉折返苏州城,准备收拾老狐狸。 李喜金一声得令,策马即奔,发财感觉,使他简直像皇帝,奔得快如飞箭。 刘吉看在眼里,笑在心里,看人已走,亦领着心上人返往苏州城。 及近如玉庄也只不过清晨时刻。 两人一副疲累,各自回床便睡。无人敢打扰。 直到中午时刻,两人才醒来,盥洗完毕,许素贞招待用餐过后,胡一鸣已主动前来找人。三人移往书房。 悬案已了,书房经过整修,焕然一新。胡一鸣不多说废话。 他拜礼过后,立即进入正题。 他道:“那年轻小子闪入一乞丐胡同,立即不见,照我看来,必定装成乞丐。混人耳目。” 刘吉皱眉:“他想利用丐帮掩护身份?” 胡一鸣道:“极有可能,却不知少侠如何处置?” 刘吉笑道:“当然是把他挖出来,若挖不出,叫他来找我好了!” 胡一鸣不知他葫芦卖何药? 问道:“他怎会愿意来找您?” 刘吉神秘一笑,道:“此一时,被一时,时势大变啊!胡大人看着便是,现在,你只要到乞丐街说句,刘大善人要去发银子,叫他们排队伺候便是。” 胡一鸣再愣! 问道:“少侠要发银子……” 刘吉抓出怀中几颗夜明珠。 笑道:“带着它,怪难过的,我卖了一颗,银子又太重,分点别人又何妨?您就替我跑一趟如何?当然,最重要是别让那老狐狸跑走啦!” 胡一鸣颔首一笑:“自该配合……只是……在下未见过、摸过价值连城夜明珠,不知少侠……” 刘吉笑道:“喜欢便送你一颗!” 说完,将夜明珠弹来,吓得胡一鸣失魂落魄,赶忙伸手接去。 他已是背脊生寒,征心而笑:“少侠玩笑可开大了,如此贵重东西,要是万一掉在地上,简直无法想象啊!” 刘吉笑道:“或许太多,反而觉得没什么,大人多日劳顿,甚是过意不去,便送您一颗当纪念吧!” 胡一鸣双手发抖:“不成,不成,太贵重了,在下受担不起!” 刘吉笑道:“不卖,哪来贵重,反正我多的是,分一颗给你,并无损失,说不定你一辈子,唯一能留下的,可能是此顿珠子。” 胡一鸣轻叹:“可能是了……” 苗如玉笑道:“大人何妨留下,当作传家宝,日后福荫子孙啊!” 胡一鸣已然心动,却仍难以接受:“可是,可是……” 刘吉道:“此非贿赂,只是知交相赠之礼,胡大人莫非嫌弃在下么?” “怎会?怎敢?” “那就收下吧!” “可是……” “没什么可是,我既然做得到,才能相赠,若做不到,您硬要也没有,收下吧!算是你我知交一段!” “可是……” 胡一鸣双手仍在发抖。 刘吉行来,将夜明珠塞往了怀中。 笑道:“财不露白,大家知心意便是了!” 胡一鸣闻言,激动欲泣。 拱手道:“多谢少侠赠物之恩,胡某必定告知三代子孙,日后必不忘此恩!” 说完三拜大礼,泪水终于滚出。 自己一生忠心耿耿,忠于职守,虽不致饿死,却勉强图个温饱,他也想过发财,但那遥不可及。 没想到今日碰上小知交,以宝相赠,感激之情可想而知。 刘吉亦以惺惺相惜神情应对。 胡一鸣感恩一阵,终能克制情绪。 但觉困窘,拜礼说道:“在下立即前往乞丐胡同传旨意!”说完拜礼而去。 刘吉轻轻一叹:“现在宝多了,反不觉什么,要是半年前,有人赏这么一颗夜明珠,那可叫我割下脑袋给他,我都干。” 苗如玉亦叹:“时事变化太大啦!谁又知道,我会脱离五仙教,跟你混迹武林?” 刘吉拍拍她肩头,邪笑道:“后悔了?” 苗如玉嗔笑:“后悔也来不及,都是你,弄了什么药让我吃,一头便栽进去了!” 刘吉邪笑:“偷心药啊!现在连人都要偷!” 他猛地扑前,苗如玉哎呀一声尖叫,赶忙逃开。 窘斥道:“正事待办,你还敢这么色?小心我在你脸上刺个大色字。” 刘吉笑的更邪:“你可舍得?” 他边说边探过来。 苗如玉边叫边躲他处,两人追逐数趟。 忽见李喜金匆匆赶回,游戏方自结束。 李喜金一夜未眠,精神仍佳,见人即邀功说道:“足足奔到百里外,才放马赶回,够远了吧?” 刘吉笑道:“够远啦!回来正好快搬银子,咱们去逮老狐狸。” 李喜金喝笑道:“没问题,只要跟宝有关,我一定负责到底。” “包括分给人家?” “那又何妨?现在咱们是天下第一财主,总该学会怎么花钱了吧!快快快,银子在哪?” 李喜金竟然催促不断,惹得刘吉直摇头,实是彼一时,此一时,不可同日而语。 刘吉自是利用密窟宝藏。 他想一条胡同,大概百来名,顶多两百名乞丐,扛个两箱该足够。 但一锭二十两稍嫌过重,他遂拿出寒月匕首把银块切成碎银,如此分送较有高潮。 切完两箱银子之后。 他立即要李喜金扛到街上。 刘吉则亲自找向许素贞,说明借点银子,免得有人胡思乱想。 许素贞早就心存感恩,老实说,她想赏救命恩人银子,恐怕多出数十倍呢! 她怎会在乎? 闻及要去发银,她以为赈灾,还想多捐几箱,刘吉直道够了够了,许素贞方自罢手,刘吉这才领着苗如玉告别而去。 两人总觉许素贞乐天知命,并非阴险之辈,替她伸冤,颇为值得。 行往街道,已然有人前来引路。 敢情是胡一鸣手下,刘吉欣然跟去。 乞丐胡同乃延伸于玉帝神殿,两旁店家几乎以饮食为主,穿过此区,则较为宽广,摊贩杂乱。 乞丐胡同则穿于巷道之中,远远瞧去,破衣烂床连排不绝,倒成奇景。 刘吉疑惑,是否要进入此胡同之际。 那玉帝神殿前广场已传来胡一鸣唤声,刘吉瞧去,始知所有乞丐已聚集该处,胡一鸣则站在庙前石阶,高人一等。 刘吉心想这下可好,遂引着苗如玉,以及半路会合之李喜金,大摇大摆行去。 胡一鸣表示赏银者来了。 众乞丐回头乍瞧,霎时敲钵击碗,热闹相迎。 刘吉则含笑摇手,直道不急不急,已和苗如玉、李喜金行往石阶。 此时乞丐聚集至少百余人,加上看热闹者,现场几乎挤满人潮。 还好,胡一鸣早有准备,要十名手下带了绳子,圈住所有乞丐,隔开冒充者,当然,此举亦在防止那可能是老狐狸假扮之乞丐开溜。 刘吉方至石阶,胡一鸣己低耳说来:“嫌疑者乃是在侧二十丈左右,一位瞎眼糟老头,他身穿棕色衣服,有点驼背那位。”刘吉会意,低声道谢。 胡一鸣始转向众人。 笑道:“难得大善人来到,众兄弟皆有份,各自守规矩领赏吧!” 说完,乞丐又是一阵敲打相迎。 胡一鸣则已告退。 他有意无意靠向左侧,防那老头开溜。 刘吉则落落大方拜礼众乞丐,道:“谁是丐帮弟子?分舵主又是谁?” 此语一出,引起哗声。 有人说道:“难道丐帮弟子就不能领赏银?” 刘吉笑道:“不是,若是丐帮弟子,还请分舵主出面,一一点清,看有多少,一次扛走便可,省得领了又缴回,麻烦多多。” 众人闻言,哗声四起,有人叫道够爽快。 终于见及一位中年短须汉子,他身背六口麻袋,气宇不错,拱手道:“在下苏州分舵主关江河,感谢公子施舍!” 刘吉笑道:“别客气。” 关江河道谢,立即交代香主数人头,结果十五位香主,一百六十五人全到齐,几乎占去十分之九。 刘吉亦不拖泥带水。 他立即叫李喜金扛出银子,交予分舵主。 随后他笑道:“离去时照顾序,别让他人混进来。” 关江河拱手笑道:“在下办到,只是,天底下真有公子这种把银子当石头,白花花地送人?” 刘吉笑道:“你不是领到手了?” 关江河笑道:“所以说,在下实在纳闷不解,公子是武林中人吧?” 刘吉低声道:“不错!” “依我看来,一定有事才对!” “你想知道?” “或许丐帮可助一臂之力。” 刘吉神秘一笑,道:“好吧,我告诉你真正原因,我在逮一个人,他正混在乞丐堆,那人当然不是丐帮弟子,所以才先发银子支开你们。” 关江河恍然。 低声回应:“既然拿公子钱财,自必替你消灾,那人可有特征?” 刘吉道:“现在不便指出,阁下若想帮忙,把人引到外围,待我拆穿,他若想逃,帮忙逮住便是。” “没问题。” 关江河爽声一笑,转往众人,道:“银子清清白白,大家都有份,现在依顺序退开,不准插队,并且向刘公子道谢。” 现场霎时传来谢声。 随后丐帮弟子顺序撤退。 那假冒乞丐之瞎子见及刘吉出现,已知有所不妙,但闻丐帮弟子撤退,他亦想混着人群开溜。 岂知巧帮弟子各有节制,怎能让人插队。 一名丐帮弟子见他眼瞎,把他一转,道:“银子在那边,分了再走吧!” 那瞎子苦笑:“老夫有点肚子疼……” 那人又道:“随地解决啦!当乞丐还顾虑?没分到银子才是最惨之事。” 那瞎子还想开溜。 胡一鸣却已行来,抓住他拐杖,笑道:“老前辈往这边走,看您双目失明,我请求刘公子多给你赏银便是,也好让您能安享余年。” 那瞎子感激道:“老朽先谢过,可是在下肚子有些疼……” 胡一鸣恍然,道:“那我派两名手下扶您到神庙里头方便便是。” 瞎子立即颔首:“多谢胡大人帮忙。” 胡一鸣怔愣:“你怎知我是谁?” 瞎子暗自一愣! 但随即笑道:“老朽失明,耳朵较灵光,在此不时有人呼您胡大人,且您说有手下。故一猜便知,如此而已,若有冒犯,老朽在此赔不是……”胡一鸣暗道老狐狸名堂不少。 淡笑道:“前辈多心了,我派人送你去就是,记得回来领赏银啊!” 说完,叫来两名手下,引着瞎老头往神殿行去。瞎老头暗自高兴。 只要到了暗处,放倒两人,岂非立即开溜。 然而他如意算盘只打至一半,后头已传来刘吉声音:“老丈别走,看来你最可怜,这百两银子,您先拿去吧!” 刘吉赶了过来,将一大袋银子往他脖子挂去。 瞎老头顿觉甚重,却仍勉强硬挺。 感恩道谢道:“多谢公子赏银,只是老朽肚子不舒服……” 刘吉闻言,急道:“既是如此,快送他到茅房。” 一声喝令,两名便衣护卫猛点头,再次引人入内。 刘吉暗笑于心,折回现场,发放现银,同时探查看看是否另有嫌疑者。 那分舵主关江河道:“不怕他跑了?” 刘吉笑道:“跑不掉啦!分舵主可叫手下回去休息啦!只要他是正主儿,今日之事可算大功告成。” 关江河不解:“这么神奇?” 既然已用不着手下帮忙,他只好下令各自散去。 说话间。 神庙后院突然传出轰然爆响,一声尖叫传出。 随即有人开骂:“臭小子你敢——” 刘吉闻言故作惊诧:“发生何事?”赶忙掠身追去。 李喜金、苗如玉放下银子,亦往前追,关江河好奇支使,快步追去。 胡一鸣顾及银子,一时无法追上,遂唤来手下,先把银子发完再说。 刘吉掠往后院天井,已见得两名护卫表情怪异。 一名说道:“那袋银子突然炸开,炸得瞎子衣衫破烂不堪,还有七彩泥巴射出,弄得他全身彩泥,瞎子突然眼睛发亮,尖叫一声,往后墙逃去,不知发生何事……” 刘吉笑道:“此乃天下大事,再见啦!” 说完,他掠追而去。 彩泥未干,一路有迹可寻,追查起来,甚是容易。 他掠过三巷,数落宅院,忽见彩衣人闪入无人古宅。 刘吉冷笑,猛地闪追过去。 只见得彩衣人欲奔入荒宅之中,刘吉随手一锭银子当暗器,对其背脊,迫得他不得不滚身闪躲。 这一耽搁,再次起身,刘吉已迫近不及十丈。 风凉话直说道:“老狐狸,别装啦!你已一败涂地,难道要自取其辱?” 那人冷斥:“老夫不知你在说什么?难道你想欺侮一个瞎眼老头?” 那人突又装瞎,两眼翻白,摸索着起身,一脸怒容。 刘吉笑道:“你是瞎子?方才还蹦蹦跳跳,上天入地般威风,此时会变成瞎子!” “我练过武功,听声辨位,自能如此!” “太厉害了吧!” “这并不难练得!” 刘吉道:“我是说你的彩泥已渗入内裤,待会儿莫要连小啾啾都变成七彩虫才好。” “当真!” 那瞎子惊惶之际往下瞧,果然见及大把湿泥往裤裆渗,气得他哇哇大叫:“你敢……” 话末说完。 刘吉已笑道:“都已做了,有何不敢!只是你是个瞎子,怎还有眼睛看颜色?”那瞎子顿觉上当,嗔怒之余,猛往裤裆撕抓。 喝吼:“让你也满脸生花!” 他撕下裤挡,连带彩泥射了过来。 刘吉哎呀一声,看似无处可逃,其实一闪身,轻而易举避开。 那瞎子一击不中,怎敢再战,赶忙飞奔内屋。 刘吉邪笑,穷追不舍。 那瞎子竟然在脱衣服,准备换下泥衣。 刘吉见状呵呵笑道:“来得及吗?你可变成花豹啦!” 见及那人身上一点点彩斑,他快笑岔肚子。 那人突然大喝:“不要过来,让我换穿净衣,我跟你走便是。” 刘吉道:“这么说,你已承认自己是钱多财了!” 那人冷道:“不承认,你照样把我当成他,整得更厉害。” 说完,他脱下人皮面具,撕下假眼罩,立即露出七彩眼眶、小鼻、小眼之脸,正是老狐狸本相没错。 ------------------ 银城书廊http://silverbook.126.com独家推出 银城之狼 扫描及校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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