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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楚云秋在昏迷中醒了过来。 他第一个感觉是身边很静,听不到一丝的声息,继而他觉得他是坐着,并不是躺着,他忙睁开了眼。睁开眼一看,他不由为之一怔。 的确,他是坐着,坐在一间大石室的一张石椅上,他面前还有一张空石椅。 石室是圆形的,径长足有十女,一圈石壁上插满了火把,把这间石室照耀得如同白昼,纤细毕现。 一圈石壁上还有四处门户,九扇石门关闭得紧紧的,偌大一间石室里只有两张石椅,只他一个人,所以他听不见二点声息。 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会到了这儿? 楚云秋一边惊讶自问,一边要站起身,可是他没能站起来,甚至没能动一动,只因他浑身疲软,连举手抬足的力气都没有。这时,他才发现虽然现在很清醒,但却在人控制之中。他心头不由一阵震撼! 就在这时候,他突然听到一阵隆隆轻响,声响来自对面,他忙抬眼望去,只见对面石壁上两房石门正在缓缓打开。 他也看见人了,门那边有人,好几个身穿雪白衣裳、面覆雪白轻纱、个个都头盘高髻的女子。这又是…… 他心念转动间,两扇石门敞开,那些蒙面白衣女子走了进来,一个个身材都很好,步履也都很轻盈,但却让人看不见面目,连脸庞的轮廓都看不见! 蒙面白衣女子一共八名,进来就一边各站四位在他面前,不说话也不动,甚至连看也不看他一眼。楚云秋更诧异了,忍不住就要问。 石室里又进来了人。 这回是六个,也都是身着雪白宫装的蒙面女子,前二后四,后四名头盘双髻,前两名高挽云髻。楚云秋分辨出来了,头盘双髻的跟高挽云髻的不同,头上高娩云髻的身分高些。他没有料错这六名白衣女子到了他面前之后,头盘双髻的白衣女子站向两旁,两名高挽云髻的白衣女子之中,那名身材美好的白衣女子则扶着那位身子已见发福的白衣女子,缓缓地坐在了他对面那张石椅上。 虽然分明是冲着他来的,却都跟没看见他一样,楚云秋忍不住又要问。 忽听站在石椅旁那白衣女子开了口,话声带着逼人的冷意:“不用问,一听我说话你就该明白了。” 楚云秋马上就听出她是那被称姑娘的黑衣蒙面女子,心头不由一震道:“这么说,这儿是“逍遥宫”?” 白衣女子道:“你已经明白了。” 楚云秋双肩一扬,旋即冷然而笑:“我的怀疑并没有错,你“逍遥宫”本是用这种下五门的手法掳人……” 白衣女子截口道:“你错了,我本可以杀了你,但是“逍遥宫”不容人诬衊,所以找带你来看看我“逍遥宫”,可是你所怀疑的那种掳人的地方。” 楚云秋道:“那么,为什么要用这种手法?” 白衣女子道:“很简单,“逍遥宫”不容人知道所在。” 楚云秋道:“那也用不着这样,若你跟我说明,我会自动闭上两眼。” 白衣女子道:“借你一句话,素昧平生,缘悭一面,我信不过你。” 楚云秋道:“那么,如今我已经到了你“逍遥宫”,你就这样让我看么?” 白衣女子道:“那是因为我们信不过你,等你明白我“逍遥宫”不是你怀疑那种掳人的地方,等我相信你确实没有别的企图之后,我自然会给你解药,恢复你原有的一身力气的。” 楚云秋道:“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明白你“逍遥宫”确未掳人?” 忽听坐在石椅上的白衣女子,说道:“年轻人,你姓什么?叫什么?是哪一门哪一派的弟子?” 任何人都能从这白衣女子的话声中听出她已届中年。 楚云秋转眼望她,恭声道:“芳驾是……”。 那白衣女子的话声很柔和,跟站在石椅旁的那位完全不同,她说道:“年轻人,你对我很客气,我可以先告诉你,我是“逍遥宫”的宫主,方才跟你说话的,是我的女弟子。” 楚云秋道:“原来是宫主当面,末学失敬,有劳宫主动问,朱学姓江,单名一个山字,不属于任何门派。” 逍遥宫主道:“江少侠对我更客气了,由这一点,再加上江少侠那种人溺己溺、追究武林中人被掳一事,我敢断定江少侠必是侠义中人,打古至今武林中敬的就是侠义,我先对江少侠表示敬意……” 楚云秋道:“宫主夸奖朱学,愧不敢当……” 逍遥宫主道:“我句句肺腑之言,江少侠不必客气,现在我要江少侠谈谈武林中人被掳的事……” 楚云秋道:“朱学只是怀疑,自知孟浪,还请宫主……” 逍遥宫主微微一摇头,道:“江少侠千万别这么说,一切都听小徒说过了,江少侠的怀疑并不是毫无道理,何况我辈学式的目的除了防身外就是济弱扶倾,除暴安良,一日一发现作奸犯科情事,自当锲而不舍,查个究竟。” “只是江少侠对我“逍遥宫”还不大了解,我自知这不了解金曲我“逍遥宫”自己造成的,就因我“逍遥宫”一向不跟外界接触,加以找严禁门人对外提及“逍遥宫”,所以“逍遥宫”究竟是什縻样的地方,并不为人知,因之跟外界造成了很大的隔阂,可是那是我“逍遥宫”不得已,并无意故作神秘。” “江少侠应该知道,武林中是非太多,而且打从自有“逍遥宫”到如今,“逍遥宫”里只有一个另可,那就是我那个不肖的劣徒,这点小徒已经告诉过江少侠了,因之我不愿也不敢跟外界有来往,这虽是造成隔阂的原因所在,但江少侠由此也可以知道,“逍遥军绝不会做那助人掳人的事,这就是我要告诉江少侠的,我希望江少侠能相信。” 微一抬手又道:“仙儿,把解药给江少侠。” 站在椅旁的白衣女子忙道:“师父,他还没有……” 逍遥宫主道:“我知道,听我的,把解药给江少侠。” 白衣女子迟疑了一下,探囊取出一个小白玉瓶走向楚云秋。 楚云秋忙道:“宫主,我……” 逍遥宫主道:“我相信江少侠不是那种不辨是非、不问黑白便孟浪行事的人,所以找认为江少侠能行动跟不能行动没什么两样,我也认为江少侠是个能约束自己、而不需别人控制的人。”,当然,这位逍遥宫主可能是个极富心机的人。 但楚云秋并不这么想,他反倒觉得逍遥宫主能以诚待人,使他非常感动。 他刚要说话,白衣女子已到了他跟前,冷然一声。。“张嘴!” 楚云秋只好暂时把话咽了下去,张开了嘴。 白衣女子从小玉瓶里倒出一颗药丸,曲指一弹弹进了楚云秋嘴里,然后又道:“嚼碎了,咽下去,药力可以行运得快一点。” 楚云秋道:“谢谢姑娘。”当即嚼碎了那颗药丸,咽了下去。 白衣女子道:“有一盏茶工夫你就可以恢复力气,行动自如了。” 她退回到逍遥宫主身旁。 楚云秋望着逍遥宫主道:“宫主以诚待人,朱学甚感敬佩。” 逍遥宫主道:“谢江少侠,我只是想让江少侠知道,“逍遥宫”并不是一个邪恶的地方。” 楚云秋道:“末学也相信“逍遥宫”不是一个邪恶的地方,不过末学要请教,关于朱学在扬州“梅花岭”上“史祠”内,所拾获的贵宫专用信笺一角……” 逍遥宫主道:“我“逍遥宫”向不跟外界接触,“逍遥宫”的信笺也是在宫里使用,绝没有也绝不可能有流在外头的情事。关于这件事,我有这么一个推测,唯一的可能,恐怕要牵涉到我那不肖的劣徒身上,这么多年以来,也只有他一个人背叛了我,离开了我“逍遥宫”……” 她叹了口气,按着又道:“本来各门、各派都一样,是向不容门下叛离的,尤其是我“逍遥宫”,一向均不招惹是非,根本不跟外界接触,应是更不容门下叛离,也是我一时不忍,念多年师徒之情,纵放了他,谁知他……” 忽然住口不言,一袭白衣无风自动。 白衣女子忙道:“师父……” 逍遥宫主摇摇头说道:“我不要紧!” 转望楚云秋道:““逍遥宫”不幸,我教徒无方,自知罪孽深重,远望江少侠谅宥,不要见笑,这件事祸既超自“逍遥宫”,“逍遥宫”不敢护短,也不能不闻不问,我自当给天下武林一个公道!” 楚云秋道:“宫主认为劫掳人的是令高足?” 逍遥宫主道:“还有比这更近的解释么?” 楚云秋道:“宫主大公无私,令人敬佩,只是怎知令一口匹足不是被害之人?” 逍遥宫主道:“江少侠不用再为他辩护了,他叛离“逍遥宫”半年后的今天,有不少可疑的武林人物出现在“逍遥宫”附近,并有意进犯我“逍遥宫”!除了他之外,当世之中再没有别人会对外透露“逍遥宫”的所在,难道这也能证明他是被害人?” 楚云秋道:“宫主,也有可能它是被逼无奈……” 逍遥宫主道:“昂藏须眉七尺躯,能这么软骨头么?他要是为了他性命,出卖了整座“逍遥宫”,那他就更算不得是人!” 逍遥宫主说得句旬是理,楚云秋一时无词以对。 只听逍遥宫主又道:“江少侠是头一个到我“逍遥宫”来的外客,应该说是跟我“逍遥宫”有缘,本来我该陪陪江少侠到处看看的,可是我身子不大好,两眼也不方便,就让小徒代我陪陪江少侠吧,我失陪了!” 她站了起来。楚云秋也很自然地忙欠身立起,他一站起来,便发觉力气恢复了,他心头不由为之一跳。 只听逍遥宫主道:“仙儿,你代我好好招待江少侠。”她转身往外行去。 楚云秋忙道:“宫主走好。” 逍遥宫主道:“江少侠别客气。” 她带着四部头盘双髻的白衣蒙面少女走了,很快地行出这间石室。 叫仙儿的白衣女子道:“我没想到宫主会对江少侠破例,请跟我来吧!” 她转身往外行去,楚云秋举步跟上去,道:“我深感荣宠,有劳姑娘了:“叫仙儿的白衣女子道:“别客气,宫主既然对你没有什么敌意,我对你自然也不能有敌意。” 她土石室拐向左,一条甬道笔直通了过去,两边石壁上也插着火把! 楚云秋道:“听姑娘的口气,好像对我仍怀有敌意。” 叫仙儿的白衣女子,道:“也许是因为“逍遥宫”很少跟外界接触的关系,我对任何一个外来之人都怀有敌意。” 楚云秋道:“恕我直言,姑娘太偏激了。” 叫仙儿的白衣女于道:“不能怪我有所偏激,只能怪外来的人太不能让我相信。” 楚云秋道:“这么说,姑娘还是不相信我……” 叫仙儿的白衣女子微微摇了摇头,道:“固然我不像宫主一样完全的相信你,可是我指的并不是你。” 楚云秋道:“那么,姑娘是指……” 叫仙儿的白衣女子道:“我那个师兄。” 楚云秋道:“令师兄怎么说是外来的人?” 叫仙儿的白衣女子道:“你不知道,“逍遥宫”自创立以来一向就不容另可,我那个师兄是后来才到“逍遥宫”来的,自然要算外来的人。” 楚云秋道:“原来如此,不过,“逍遥宫”既如姑娘所说,一向不容另可,怎么令师兄……” 叫仙儿的白衣女子道:“那是因为宫主看他可怜,也是我一再苦求,不然宫主绝不会收留他,“逍遥宫”也不至于在今天会有这么个祸害?” 楚云秋道:“宫主看令师兄可怜,姑娘这话……” 叫仙儿的白衣女子道:“是这样的,一年多前他无意中闯进了“逍遥宫”,当时他带着伤,是被毒物咬的,人已奄奄一息,进了“逍遥宫”就昏迷了。” “宫主本打算把他抬出去不管他,经我一阵苦求之后,宫主也觉得不能见死不救,而且认为他跟“逍遥宫”有缘,于是就为他抾毒疗伤收留了他,他毒伤驱好之后感恩图报,也就拜在宫主门下。” “后来,他不辞而别离开了“逍遥军,宫主很生气,也很难过,我还为他说过话,哪知他竟然把“逍遥宫”的所在泄露出去,招来了那么多武林中人意图进犯“逍遥宫”,你说我还敢易相信任何一个外来的人么?” 楚云秋沉吟了一下,才缓缓地说道:“姑娘在截杀那些武林中人的时候,可曾见着令师兄?” 叫仙儿的白衣女子道:“没有,你的意思我懂,宫主说得对,除了他不可能再有别人会对外提起“逍遥宫”的所在,我认为他虽然招人来进犯“逍遥宫”,自己一时还不敢出来露面。” 楚云秋道:“令师兄当初为什縻会突然离开“逍遥宫”?当初投入宫主门下既然为感恩图报,后来似乎不可能毫无理由约这么不辞而别了……” 叫仙儿的白衣女子沉默了一下才道:“有理由,好在现在的事情已经成了过去,让人知道也无妨。经过一年多的相处,他对我产生了情愫,想娶我,可是宫主认为这是有违“逍遥宫”的规法,没答应,而且还狠狠责骂了他一顿,并且让我们俩不能再见面,结果当天夜里他就离开了“逍遥宫”……” 楚云秋道:“原来如此,恕我直言,这不能说令师兄叛离了“逍遥宫”,因为他离开“逍遥宫”并不能全怪他。” 叫仙儿的白衣女子道:“当时我也这么想,可是如今他不该招来外人企图进犯“逍遥宫”,宫主的做法虽然有点不近人情,可是这是“逍遥宫”的规法,而且不管怎么说,“逍遥宫”总是他的师门,他这种行为跟弑师有什么两样!” 楚云秋沉吟了一下,道:“姑娘可否见告令师兄的姓名,这件事等我离开贵宫之后,我愿意查明真相!” 叫仙儿的白衣女千道:“他姓薛,叫薛空群,我不以为……”楚云秋入耳三字“薛空群”,心头微之一跳,急急地说道:“薛空群?“玉面剑客”薛空群?” 叫仙儿的白衣女子霍地转过头来,道:“不错,你知道他?” 楚云秋忙道:“我何止知道他,我受他妹妹之托也在找他……” 按着他把在扬州时雪艳芳和“武林六公子”之一金陵博怡红的事说了一遍,最后便道:“姑娘,这不正表示他也是被害人么?” 叫仙儿的白衣女子静静听毕,道:“不错,我也听他提过说他有个妹妹,原来他妹妹一直在找他,照这么说来,他确实是被害人之一,可是“逍遥宫”的所在总是他泄露出去的,要不然……” 说话间,甬道出口已在望,就在这时候,甬道口外传来一声女子冷叱! 叫仙儿的白衣女子身躯一震,急道:“不好,他们闯进来了。” 随着这句话人已如脱弓之矢般射了出去。 楚云秋心头又为一震动,飞身跟了出去。 出甬道口再看,外头是一个圆形桶状的谷地,四周峭壁插天,夜空只见圆圆一块,奇势天成。 谷里遍植花草,有小溪、有小桥、还有小亭,简直像世外桃源,人间仙境。 甬道口是北边峭壁下的一个洞穴,东边峭壁下另有一个黑忽忽的洞穴,六名头盘双髻的白衣女子正仗剑拦着七、八名使长剑的黑衣人厮杀。 那七、八个黑衣人个个剑术一流,六名白衣少女显然不是对手,不但节节败退,而且险象环生,随时时都可能伤在剑下。 叫仙儿的白衣女子两眼杀机暴闪,怒叱一声就要扑过去。 楚云秋道:“让我为贵宫略尽绵力,效些微劳吧!” 他腾身而起,行空天马般扑了过去,人在芈空中,舌绽春雷,霹雳大喝道:“六位姑娘后退。” 这声大喝震得四边峭壁回响,双方手上都为之一顿,就在这刹那间的工夫,楚云秋矫龙般扑到,双掌探处,两名黑衣人首先惨叫飞起,砰然雨声落在丈馀外,他身躯落地疾闪,另六名黑衣人也一个连一个躺下。 楚云秋的动作快得令人目不暇给,以其一身高绝所学在一瞬间工夫中声倒了八个黑衣人。 六名白衣女子看傻了! 叫仙儿的白衣女子带着八名白衣女子如飞跟到,她道:“谢谢……” “你”还没出口,楚云秋跨步拦在她身前。一条矫捷异常的黑影儿,从那个黑忽忽的洞中扑出来,掌中的一把长剑冷电般疾卷而至。 楚云秋翻腕亮出了他那把小玉刀,挺腕迎了上去。“噹”地一声金铁交鸣,一道寒光直飞冲天,楚云秋的身躯晃了晃,那黑影却闷哼一声倒射暴退。 影定人现,是个有着一副颀长身材、剑眉星目、俊逸异常的年轻黑衣人,若年纪要比楚云秋大几岁。 此刻他脸色煞白,两眼发直,愣愣地望着楚云秋,掌中握着一把剑,可是只剩了半截而已。 只听叫仙儿的白衣女子惊叫道:“师兄!” 那俊逸黑衣人却跟没听见似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楚云秋为之一怔,道:“你就是“玉面剑客”薛空群?” 俊逸黑衣人说了话,连话声都木木然:“谁是薛空群?” 叫仙儿的白衣女子鷩呼一声道:“怎么?师兄……” 只听一个冰冷话声从身后传了过来:“不要叫他,他不是你的师兄。” 叫仙儿的白衣女子叫了声“师父”,转身迎了过去。 可不是“逍遥宫主”出来了,她身后带着一十六名仗剑白衣少女,只听她道:“江少侠请让让,待我诛此恶獠。” 楚云秋眼望着那俊逸黑衣人,说道:“宫主可否稍微等一下,容末学跟他说几句话。” 逍遥宫主道:“那么我就容他多活片刻,江少侠有些什么话诗说吧!” 楚云秋道:“谢谢宫主!” 一顿向俊逸黑衣人道:“你不是“玉面剑客”薛空群?” 俊逸黑衣人道:“我不知道什么“玉面剑客”薛空群。” 楚云秋道:“那么你是什么人?带着入夜闯“逍遥宫”有什么企图?” 俊逸黑衣人道:“我是一等剑手,奉命前来夺取“逍遥宫”!” 楚云秋道:“是哪一门派的一等剑手,奉谁之命前来夺取“逍遥宫”?” 俊逸黑衣人道:“我不会告诉你,你不要再问了。”突然大喝一声抖起断剑扑了过来。 楚云秋闪身迎了上去,只见两条人影疾若电击交错而过,俊逸黑衣人身躯往上弹起,一碰下落,砰然一声摔在地上,静伏不动。 “逍遥宫主”探手向后,自一名白衣少女手中夺过一把剑,抖手向着地上俊逸黑衣人卷了过去。 “宫主手下留情。”楚云秋带着一阵劲风掠到,掌中小玉刀一遍,正好挡住了“逍遥宫主”下落的长剑,“噹”地一声,“逍遥宫主”掌中长剑,一断为二,身子也微之一晃,她说道:“江少侠这是……” 楚云秋道:“宫主难道看不出他的神智异于常人?” 逍遥宫主道:“江少侠,我约两眼已失明十几年了。” 楚云秋突然想起逍遥宫主说过她两眼不方便,心头一震,道:“请恕朱学失言!” 逍遥宫主道:“江少侠好说,瞎了眼的人世上比比皆是,这算不了什么,少侠刚才说他神智异于常人?” 楚云秋道:“不错,他两眼发直,目光呆滞无神,而且脸上始终不带表情,正常的人不该这样。” 逍遥宫主“哦”地一声道:“那么江少侠看他是……” 楚云秋道:“以末学看,他的神智可能受到控制,控制人神智的不外药物,照这么看武林中人被劫掳一事内情颇不简单,那劫掳武布中人之人在掳得各门各派地方的高手之后,给他们服用某种药物,藉以控制他们的神智,驱使他们为他做某一件事……”,逍遥宫主道:“这么说劫掳各门派高手那人有很大阴谋,用心也相当可怕。” 楚云秋道:“不错。” 逍遥宫主道:“但不知道是武林中的哪一个?” 楚云秋道:“这个末学以为若能使令高足的神智清醒,就不难知道他主使者是谁。” 逍遥宫主道:“大凡这一类的药物都有独门解药,“逍遥宫”虽有几种解毒的药物,恐怕派不上用场。” 楚云秋道:“宫主说得是,宫主现在可以明白,令高足招人进犯“逍遥宫”并不是出自他的意愿,也就是说,他泄露“逍遥宫”的所在乃是身不由己。” 逍遥宫主道:“说来说去仍怪他不好,当初他要不私自离开“逍遥宫”,不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尽管他泄露“逍遥宫”的所在身不由己,“逍遥宫”可却从此多事,我多少年的心血恐怕要毁于一旦了。” 楚云秋道:“宫主的用心末学懂,只是武林中并不全定是非!” 逍遥宫主道:“少侠的意思我也懂,可是……不谈这个了,不来的不必躲,要来的躲也躲不掉,现在这不是顶要紧的事,要紧的是得赶快想办法恢复他的神智,问明劫掳各门各派高手的是谁,他们别的目标是何处?以找看他们既有这么多可用之人,目标绝不止“逍遥宫”一处!” 楚云秋心头震动了一下,道:“宫主说得是,只是眼下……” 叫仙儿的白衣女子突然说话,道:“江少侠,不知他们另几个人的神智是不是也受了控制?” 楚云秋道:“那劫掳他们的人,恐怕不会厚此薄彼。” 俯身抓过来一名黑衣人,一掌拍向腰间,那黑衣人叫一声惊醒了过来,睁眼一看,腾易使要跃起。 楚云秋抬起脚踩在他胸口上,冷然地道:“答我的问话,你们受何人指使,进犯“逍遥宫”?” 那黑衣人圆睁两眼,目光也是呆滞无神,道:“主人!” 楚云秋道:“主人是谁?谁又是你们主人?” 那黑衣人道:“不知道!” 楚云秋收脚落下,又在那黑衣人的腰间踼了一下,那黑衣人两眼一闭,又自昏死过去了。楚云秋道:“宫主听见了。” 逍遥宫主叹了口气,道:“他们口中的主人现在何处,咱们不知道,因之鋀时间内也无法取得解药恢复他们的神智,别处不可能有少侠这等身怀绝艺的高手援手,只怕难以幸免了。” 叫仙儿的白衣女于,两眼忽然一亮,道:“江少侠,控制神智的药物是不是十九都攻脑?” 楚云秋道:“不错,应该是这样。” 叫仙儿的白衣女子道:“那么从他们头上穴道下手,是不是多少会有点用?” 楚云秋呆了一呆,道:“姑娘高见,这倒可以试试。”他俯身伸手五指深入那黑衣人发间。 只听逍遥宫主道:“头上的穴道十九是致命的要害,少侠小心。” 楚云秋道:“末学省得。”伸入黑衣人发问的右手突然收了回来。 叫仙儿的白衣女子讶道:“怎么了?少侠!” 楚云秋道:“他头上有东西,我的手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扎了一下。” 逍遥宫主忙道:“要紧么?少侠。” 楚云秋看看手指,道:“谢谢宫主,不砖事,没扎破。” 他又缓缓把手探入那黑衣人的发间。忽然,他手停住了,脸上浮起一种异样的神色,道:“多亏了姑娘,现在恐怕周不着找解药了。” 逍遥宫主师徒俩一听便想要问。楚云秋的手已自黑衣人的发间收起,他两指控了一根极其细小的发亮的东西。 叫仙儿的白衣女子目光一直,脱口叫道:“针!” 楚云秋含笑点点头,道:“不错,是根针,针尖用药物炼过的繑花针,也就是说是根药针。” 逍遥宫主惊叹道:“原来如此,此人好心智。” 楚云秋道:“他的确高明,一根药针插“百汇穴”里藉以控制人的神智,而且深浅极有分寸……” 叫仙儿的白衣女子道:“药针现已拔出,他的神智是不是已经清醒了?” 楚云秋道:“不知道他身上是不是还有别的禁制,要是没有的话,他的神智应该是清醒了,咱们试试看。”向着那黑衣人的腰间一掌拍下。 那黑衣人又大叫一声,睁眼而醒,醒过来便自一怔,“咦”地一声,道:“我怎么在这儿?” 翻身纵起,四下一看道:“这是什么地方?这是怎么一回事?” 灵了!果真灵了! 楚云秋和叫仙儿的白衣女子对望了一眼,道:“尊驾怎么称呼?” 那黑衣人道:“不敢,郑、郑华。” 楚云秋道:“有“快剑”之称的郑华?” 那黑衣人道:“正是,尊驾……” 楚云秋道:“我姓江,单名一个山字,尊驾几位,受人指使进犯此地……” “快剑”郑华道:“我们几个受人指使进犯此地?有这种事儿,我怎么一点也都不知道……” 楚云秋扬了扬手,道:“尊驾几位“百汇穴”上插着这么一根药针,因之神智受人控制,现在我从尊驾“百灌穴”上拔下了这根药针,笠驾的神智已完全清醒了,对以前的事自然茫然……” 郑华脸色大变,抬手摸头,失声叫道:“有这种事……” 楚云秋道:“尊驾不记得受人控制以后的事,总该记得受人控制以前的事,请想想看,笠驾是不是在扬州着了人家的道儿,受制于人。” 郑华想了想,两眼猛睁,一点头道:“不错,是在扬州,我记得是在扬州第一楼喝过酒后……”倏然住口不言。 楚云秋明白他为什么不说下去,笑笑道:“那就不会错了,我去过扬州,这种事我并没有亲身碰上,但是我知道,我也曾经查过,可是毫无头绪,现在总算找到了头绪。郑兄,在扬州被掳的各门各派人物不少,那掳诸位之人藉一根药针控制诸位的神智,驱使诸位为他卖命,目前就是一个例子。如果没有料错,那人绝不会因一而足,他还会驱使别的人去进犯别的地方,这阴谋必须加以阻止,而阻止这阴谋的唯一途径便是找到那控制诸位之人,郑兄是否还记得他是个怎样的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楚云秋一番话听得郑华脸色连变。 他入耳楚云秋这两句话之后,苦笑一声道:“我什么也不记得了……” 忽听叫仙儿的白衣女子道:“江少侠何不拔去找师兄头上的药针试试?” 楚云秋何等聪明之人,心中雪亮,当即道:“姑娘说得是!” 随即如法炮制,也救醒了那俊逸黑衣人。 俊逸黑衣人醒过来之后,睁眼四下一看,脸上马上变了,翻身跪倒在逍遥宫主面前,说道:“师父,空群该死,愿领规法。” 逍遥宫主冷哼一声就要说话,楚云秋忙抬手一栏,说道:“慢着,宫主!” 他一步跨到薛空群身旁,道:“薛兄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薛空群抬眼问道:“尊驾是……” 逍遥宫主冷然道:“本宫的贵客,也是本宫的恩人江少侠,江少侠为查武林中人被掳的事,曾在扬州“梅花岭”上“史祠”内拾到一角本宫专用信笺,误以为掳人的是本宫,因而找来此地,要不是我一番解说博得江少侠相信,本宫恐怕就毁在那一角信笺之上,你……” 薛空群低下了头,低声说道:“空群该死……” 逍遥宫主道:“现在不是悔过的时候,答江少侠问话!” 薛空群抬起头望着江山道:“江少快的大名可是一个山字?” 楚云秋一怔,道:“薛兄知道我。” 薛空群道:“我虽然没见过江兄,可是我听他们说过,我知道江少侠要问什么,掳人的是“百花城主”……” 楚云秋心头一震,叫道:““百花城主”?会是他……” 薛空群道:“我在扬州被掳之后情愿为他效力,因之我跟别人不一样,并没有马上被控制神智,一直到今天,他告诉我必需炸毁“百花城”另觅他处建基,要我带几个高手进袭“逍遥宫”,以备他建基之用,我没答应,他这才控制我,在我“百淮穴”上插一根药针……” 楚云秋道:“原来如此,他炸“百花城”的事我知道,他就是为了要炸死我,这么说“百花城”的人都是他掳去的。” 薛空群道:“并不全是,有一小部分就跟着他,是他的死党。” 逍遥宫主道:““百花城主”有没有派人进犯他处?” 薛空群道:“这倒没有,他只是为觅栖身之地,当世之中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比本宫更适合,所以他要进犯本宫。” 逍遥宫主道:“那就不要紧了,不过此獠也不能不尽早除去,你可知道他现今在何处么?” 楚云秋道:“这个宫主就不必操心了,末学知道他要上哪里去,末学自会去找他谈一谈的。” 逍遥宫主道:“这是整个武林的事,怎么能让少侠一人……” 楚云秋道:“宫主有所不知,“百花城主”就是当年的“残缺门主”,朱学跟他另有纠葛。” 逍遥宫主“哦”地一声,道:“原来他就是当年的“残缺门主”,怪不得他这么邪恶,对了刚听少侠说他炸毁“百花城”是为炸少侠,这是怎么回事?” 楚云秋道:“容朱学稍时再奉告,现在宫主可否让薛兄起来帮朱学料理一下眼前的事儿。” 逍遥宫主自然知道他所指的是什么,也明白他的用心,当即便说道:“江少侠的话我焉能不听……”一顿喝道:“还不快起来帮少侠的忙去。” 薛空群忙应声站起。 所谓料理眼前的事,也只是救醒那几个黑衣人,好在楚云秋出手有分寸,几个黑衣人,虽然受了点伤,可是都不重,命还在。 两个人救醒了几个黑衣人之后,把情形说了个清楚,几个黑衣人跟“快剑”郑华一样,都是白道上的人物,对楚云秋自是感激不迭,而且马上就要去找“百花城主”算这个帐。 逍遥宫主却道:“诸位都是侠义中人,心急诛恶,我自不便阻拦,但除魔卫道人人有责,“逍遥宫”忝为武林一脉岂敢置身事外?诸位何妨在我这儿稍作歇息,容我尽速收拾一下,等天亮之后大家一起出发。” 逍遥宫主有了这话,几个人不便不听。郑华道:“既是这样,我们就打扰了。” 逍遥宫主当即往里肃容,原来“逍遥宫”深藏山腹之内,石室到处,甬道密布,简直就像蜘蛛网。 逍遥宫主把众人让进了一间客厅似的石室,里头的摆设全是石头的,上头铺着兽皮,倒也好看实用。 众人望了望,逍遥宫主立即命仙儿带一众白衣少女收拾东西去了。 薛空群突然推金山,倒玉柱,跪倒在逍遥宫主面前,道:“师父,现在诸事已经忙过了,是空群领罚的时候了。” 逍遥宫主淡淡然道:“没有什么好罚的,你已经不是我“逍遥宫”的人了。” 薜空群低下了头,道:“师父,空群已然知罪,愿领任何规法。” 逍遥宫主还待再说,楚云秋微一欠身道:“宫主可容末学说几句话!” 逍遥宫主道:“看来,少侠是为他说情。” 楚云秋道:“不,朱学要派空群兄的不是。” 逍遥宫主微微一愕,“哦”了一声,道:“少侠说说看!” 楚云秋道:“空群兄怎么样拜在宫主门下,以及他是为什么离开“逍遥宫”的,宫主那位女弟子已经全告诉朱学了,末学以为空群兄身受宫主大恩,不该含愤离宫,尤其不该不辞而别,离宫后又险些铸成大错,不但该罚,而且该重罚。” 逍遥宫主笑道:“少侠好心智,绕着圈子,还是让我承认他是我“逍遥宫”的人。” 楚云秋道:“宫主,你跟空群兄毕竟有师徒之情。” 逍遥宫主道:“他都能不念师徒之情,不辞而别,我为什么……” 楚云秋道:“恕末学直言一句,空群兄当初所以离开“逍遥宫”,并不能全怪他。” 逍遥宫主“哦”地一声,道:“逼我要听听少侠的高议。” “不敢:“楚云秋道:“末学以为男女朝夕相处、日久生情,乃是天经地义的事,入非草木,人有血肉,有灵性;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也古有明训,空群兄向宫主提出这项请求垃没有什么错……” 逍遥宫主道:“我遵照“逍遥宫”的规法,错了么?” 楚云秋道:“末学不敢说宫主错,但国法不外人情,宫主当初收留空群兄不就为一念不忍,不就觉得他跟“逍遥宫”有缘?既如此宫主又何必拆散这美满姻缘,末学以为宫圭在收留空群兄的当初,就应该想到这种事情迟早会发生。” 逍遥宫主道:“少侠是说,我既有今日,何必当初。” 楚云秋道:“末学不敢,末学是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姻缘既是士而注定事,又岂可因人为错过姻缘。” 逍遥宫主的话声忽然变得有点异议:“少侠,天下有情人未成眷属的不少,错过前生注定姻缘的也很多……” 楚云秋道:“诚然,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但末学以为,拆散人家的姻缘是天地间的第一残忍人。宫主既为有情人扼腕,又何必为世间添一桩恨事!” 逍遥宫主没说话,一袭白衣无风自动,久久力道:“我对他有活命之恩,师徒之情,怎么说,他也不该为这件事不辞而别。” 楚云秋道:“末学刚才说过,这是空群兄的不是,纵然错不全在他,但他毕竟是个晚辈,该罚,而且该重罚:但人非圣贤,谁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还请宫主,在降罚之馀看末学薄面,破例成全。” 郑华轻咳一声,抱拳道:“郑华等也不自量力,为空群老弟求个情。” 逍遥宫主道:“诸位这不是让我自毁规法么?” 楚云秋道:“宫主,人生在世,所求者何,名利都是假的,只有亲情最真实,薛兄与仙儿姑娘,并非宫主亲出,但师如父母,使如子女,宫主难道不想儿孙绕膝,为“逍遥宫”中多添一份热闹。” 逍遥宫主笑了,她笑着点头道:“少侠真会说话,少侠真会说话——笑声突然消散,话声忽然转为沙哑:“少侠不知道,我也有个儿子,只是他一直没有在我跟前罢了。” 楚云秋“哦”地一声,道:“宫主那位少爷……逍遥宫主道:“少侠今年贵庚……” 楚云秋道:“末学今年二十了” 逍遥宫主道:“真巧,我的儿子也跟少侠一样大,只不知他现在……” 住口不言,没再说下去,显然她有什么难言之隐。 楚云秋道:“末学从小就没有了母亲,宫主要是不嫌弃,末辈愿意认在宫主之膝下。” 逍遥宫主“哎哟”地一声,连忙说道:“不可以的,不可以的,逼我怎么敢当呢!这我怎么敢当呢!” 楚云秋道:“末学只问宫主嫌不嫌弃!” 逍遥宫主道:“嫌弃?我只怕求不到……” 楚云秋道:“那就行了。”站起来到逍遥宫主面前,恭恭敬敬的跪下磕了三个头。 逍遥宫主没拦阻,身躯颤动,两串晶莹之泪,从覆面薄纱后落下,掉在襟前。她哑声说道:“孩子,委屈你了!委屈你了!” 郑华等站起抱拳,齐声道贺! 楚云秋却站在逍遥宫主身旁,道:“乾娘,您是不是可以让薛大哥起来?” 逍遥宫主似乎什么都忘了,一摆手道:“好,好,好,起来吧!起来吧!” 薛空群磕头称谢站起。楚云秋递个眼色,又道:“薛大哥,快去把喜讯告诉仙儿妹妹,也好让她高兴高兴,且让她心安。” 薛空群感激万分地看了他一眼,正要走。 楚云秋伸手又拦住了他,道:“对了,有件事我该告诉大哥一声……” 他把邂逅傅怡红和雪芳的事概略地说了一遍。 薛空群静静听毕,又是感激一瞥,道了一声谢,匆匆而去! 逍遥宫主道:“你这孩子,我还没答应,你怎么擅自替我作起主来了。” 楚云秋笑笑道:“您错怪我了,我是一番孝心。” 逍遥宫主道:“你这是一番孝心,这话……” 楚云秋道:“成全好姻缘跟救人一命一样,也胜造七级浮屠,这不是对您的一番孝心么?” 逍遥宫主微微一怔,旋即说道:“你这孩子!” 楚云秋笑了:郑华等忍不住也笑了。“逍遥宫”中刹时一片喜气! 楚云秋沉默一下,忽然说道:“乾娘,我跟您商量一件事好不!” 逍遥宫主道:“什么事用得着你跟我商量?” 郑华等又笑了。 楚云秋却没有笑,他缓缓地说道:“我想先走一步了”逍遥宫主一怔,道:“怎么说,想先走一步,这是为什么?” 楚云秋道:“我还有别的事要赶往一办……” 逍遥宫主道:“你还有什么别的事,大伙儿跟你一起……” 楚云秋道:“不,乾娘!这是我一点的私事,别为了我的私事而耽误了除魔卫道的大事,好在您跟郑兄几位每到一处一定轰动,并不难找,等我一办完这点私事,马上赶去跟大伙儿会合好了。” 逍遥宫主道:“孩子,你有什么私事要办?” 楚云秋笑笑道:“您现在别问,等将来您一定会知道,行不?” 逍遥宫主想到是怎么回事了,便笑道:“好吧,那你就先走一步吧!忙了别人的,是也该张罗张罗自己的事了。”她这么一说,郑华也明白了,也都笑了。 楚云秋笑笑没有说什么,他先向逍遥宫主施了一礼,又同郑华告个罪走了。 临走,逍遥宫主却还拍着他的手,左叮咛,右咐嘱,亲生的母亲也不过如此,楚云秋暗暗好生感动! 其实楚云秋有什么私事?他只不过在恩怨没有了结之前,不愿意让人知道真正身分罢了,尤其是“快剑”郑华这些人。 他明白,跟“快剑”郑华这些人在一起,一日一找到了“百花城主”,他的真正身分马上就会暴露。 他走了,没让任何人送。 他刚走一会儿,薛空群跟仙儿带着一众姑娘们进来了,都收拾好了,也都换上了黑色动装。 薛空群跟仙儿一见楚云秋不在,自然会问,逍遥宫主也告诉了他俩。 正说话间,外头突然传来一个充满焦急的女子话声:“宫主,宫主!” 逍遥宫主一怔,道:“这是谁,快去看看!” 薛空群和仙儿飞身扑了出去。转眼工夫之后,两个人带着一男二女走了进来,这一男二女赫然是莫言跟萧栖悟、翠吟主婢。 仙儿道:“师父,是“长恨谷”的萧姊姊。” 逍遥宫主“哦”地一声,站了起来道:“原来是“长恨谷”的萧姑娘,我说嘛萧栖悟娇岱颜色煞白,连莫言的神色都有点异样。这时,萧栖悟赶过来恭谨地一礼,道:“晚辈见过宫主,末得宫主允许擅自带得友人来,远望宫主谅宥。” 莫言上前见礼,恭声道:“莫言见过宫主!” 逍遥宫主微微一怔,道:“敢情定“风尘三奇”中的莫老?” 莫言忙道:“不敢,正是莫言。” 逍遥宫主笑道:“稀客,稀客,二位,“逍遥宫”已是跟以前不同了,请看我这“逍遥宫”里,现在不是高朋满座么?” 落座之后,萧栖悟抬眼微一扫视,道:“看情形仙儿妹妹是要出去?” 逍遥宫主微一点头,道:“不错,姑娘跟莫老要是迟来一步,就看不见一个人了,不过不急,姑娘跟莫老这趟到“逍遥宫”来是……” 萧栖悟道:“晚辈跟莫老刚从“百花城”来,晚辈跟莫老到“百花城”去本是追一个朋友,那知“百花城”已经成了一个废墟,晚辈在“百花城”附近擒得一名贼徒,说“百花城”是被他们那个城主炸毁的,为什么炸城他不知道。晚辈问他,他们那个城主哪里去了,他也不知道。但他却告诉晚辈,他们有一部分人到“逍遥宫”来了,要夺取“逍遥宫”,晚辈跟莫若就是为这赶来的,只是看眼前情形好像没有……” 逍遥宫主笑道:“多谢姑娘,多谢莫老,怎么会没有呢?只是“逍遥宫”已化险为夷了,跟“百花城”来人也已化干戈为玉帛,这几位,连同小徒空群都是那位“百花城主”派来的!” 萧栖梧和莫言听得一愣,忙问所以,逍遥宫主当即把经过说了一遍。 静听之馀,萧栖悟脸色连变,娇靥上不但恢复了嫣红,而且连泛喜意。 翠吟也睁大了美目,笑开了小嘴。 莫言脸上异样的神色也一扫而光,当先叫道:“我说的怎么样,姑娘,没错吧!吉人自有天相就是吉人自有天相,咱们那位相公爷是何许人,“百花城主”那个见不得人的跳梁小丑岂能害得了他……” 萧栖悟一双美水泪光隐现,娇靥上却遍布了动人的笑意,还带点儿动人的娇羞,道:“莫老还不是也揪着心。” 莫言摇摇头儿道:“没那事儿,我会看相,看得出咱们那位相公爷一脸的福相,而且也知道他是眼下武林的第一等奇人,哪里还会揪心。” 大伙儿都听得满头雾水,逍遥宫主连忙问道:“姑娘,怎么回事……” 萧栖梧含笑说道:“宫主,晚辈追的朋友就是江少侠,晚辈跟莫老赶到“百花城”后,眼见“百花城”成了一堆废墟,误以为少少侠已被“百花城主”所害逍遥宫主“哦”地一声道:“原来如此,这么说姑娘跟他是旧识!” 莫言嘴快道:“何止是旧识,萧姑娘还是我们那位相公爷的救命恩人呢:“按着就把江山结识萧栖梧的经过说了一遍。 静静听毕,逍遥宫主道:“没想到他是这么认识姑娘的,真该谢谢姑娘,而不是当日仗义,今天我也不会有这么一个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第二个螟蛉子,这么一来咱们就更不是外人了,姑娘,眼前事一了,我马上赶到“长恨谷”去见令堂去。” 莫言一怔,点头道:“对,宫主是该去一趟。” 萧栖梧冰雪聪明,莫言都听得出来的话,她焉有听不出来的道理,娇榕飞红,眉宇间也倏现喜态,她低下头去没说话。 逍遥宫主道:“姑娘,你倒是欢迎不欢迎啊!” 萧栖悟抬起螓首,道:“晚辈是怕请不到您,可是……” 逍遥宫主笑道:“只要你欢迎就行了,剩下的就是我跟令堂的事了。” 莫言正色地说道:“姑娘,有用得着莫言的地方,姑娘只管说,莫言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萧凄悟道:“谢谢您!”她又垂下了螓首。 逍遥宫主忽然道:“莫若,我对我这个螟蛉子知道的太少,只知道他叫江山,别的一无所知,我也没来得及问,莫老可否告诉我一些有关他的事。” 莫言轻轻咳了一声,道:“这个嘛,莫言知道的也不多,宫主还是等异口见面问他自己吧!”莫言的确是为楚云秋守口如瓶。 尽管逍遥宫主如今已是逍遥宫主的义母,可是楚云秋没说他自也不便说! 只听仙兄道:“师父,恐怕天已经亮了。” 逍遥宫主道:“那好,咱们走吧!有什么话路上再说吧!” 她站了起来。众人也跟着她站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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