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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世川打了一个冷战,这当儿,“红衫怪客”皱了一皱眉头,说道:“黛妹,既然是关系我的生命,你就权且相信他一次,听听他说出什么办法。” 王芳黛冷冷道:“这和尚满口胡言,帮主还另眼相待,这是什么意思?” 杨世川道:“洪帮主,你夫人既然不关心你的生命……” 王芳黛冷冷接道:“谁说我不爱我丈夫的命?” “如果你要他的命,为什么不救他?” 王芳黛蹩了一肚怒火,可是在“红衫怪客”的面前,她又不能过份如何,当下冷冷说道:“大师父认为你的办法万无一失?” “当然!” “好!”王芳黛应了一句,心里却在骂道:“如果你说不出一个办法,我就先宰你,看你还能不能满口胡言。” 心念一转,道:“什么办法,你不妨说说看。” 杨世川眼光一扫“红衫怪客’与周绿水,“红杉怪客’马上会意过来,当下微微一笑,退出客厅。 杨世川一见“红衫怪客”与周绿水,均已退出客厅,正待答话,王芳黛已冷冷喝道:“秃和尚,你有什么好办法,说呀。” 杨世川问道:“请问女施主,如果我们在这里谈话,外面之人,是否可以听得见?” 王芳黛应道:“听不见。” 杨世川道:“那好,如果听得见,事机泄露,你要负全部责任。” “放心好了,他们听不见的。” 杨世川暗道:“我既然扮了和尚,我何赏不戏弄她一下?”心念转处,童心一起,说道:“女施主,我说你红色鸾星动,你相信不相信?” 王芳黛道:“大师父乃出家人,如何说出这无礼之语?” “这是实话,你的意中人,不是“红衫怪客”而是‘阎罗神君’呀。” 王芳黛粉腮一变,惊恐之色,溢于言表。她睁着一双妙目,望着杨世川,杨世川笑着问道:“现在你该相信了吧?” “你……你怎么会知道?” 王芳黛这一来真骇住了,她真不相信这个和尚有先知之能,能把她与“阎罗神君”欧阳春之事当面说出。 杨世川哈哈大笑,道:“我知道,可是‘红衫怪客’不知道这秘密呀,是不是我告诉他!” “你……你不能说!” “为什么?” 王芳黛暗道:“如果他把我这秘密告诉了‘红衫怪客’,那就完了。”心念转处,骇然于色,怵声道:“如果你敢说一句,我先宰了你。” “你下不了手。” “那不妨试试!”王芳黛话落,脸上又展露了一片杀机。 杨世川神秘一笑,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说你对我下不了手吗?” 王芳黛闻言,为之一愕,应道:“为什么?” 杨世川笑道:“如果你杀了我,有一个人不饶你呀!” “谁?” “阎罗神君。” “你跟他有什么关系?” “关系?他是我叔叔呀!” 王芳黛冷冷一笑,道:“你别胡扯,阎罗神君有你这个侄子?” 杨世川听,王芳黛还是没有听懂自己之意,当下不忍心再开她玩笑,说道:“叔母,你听不出我声音是谁?” 这一声“叔母”叫得王芳黛有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愕了半晌,才道了一个字:“你……” 杨世川低声道:“我就是杨世川。” 王芳黛闻言,吓了一跳,孩然退了一步,惊道:“你是杨世川?” “是呀。” 王芳黛一听,果然是杨世川的声音,可是表面依旧冷冷说道:“我不相信。” 杨世川笑道:“是不是我变了和尚你不相信?” “杨世川他没有这么大年纪。” 杨世川道:“是圆空和尚把我化装成这般模样……”他把经过情形,详细告诉了王芳黛一遍。 王芳黛闻言之下,又喜又气,喜的是面前之人,果然是杨世川,气的是杨世川戏弄了她一场。 杨世川见她怔立一侧,忙道:“叔母,请恕小侄戏弄之过,请千万不要告诉我叔叔,否则,我屁股开花。” 被杨世川这一说,王芳黛忍不住噗叱一笑,狠狠瞪了杨世川一眼,道:“我以为你真的是那里来的野和尚,胡言乱语。” 杨世川正色道:“叔母,你应能体会得到,我此行任务重大,无论如何,也得把周绿水弄出桐柏山。” 王芳黛一颦眉,道:“索魂嫦娥真的快死了?” “是的,还有两天不到的时间。” “宋美珍也为他疯了?” “正是。” 王芳黛道:“你刚才不是说要传周绿水三招武功吗?” 杨世川道:“我是胡扯的呀?” “这正好是一个办法,等会我们交手之后,我自然不是你的敌手,然后,你就借传武功为名,把周绿水弄出桐柏山,不是轻而易举?” 杨世川喜道:“对呀!” 王芳黛问道:“你刚才说要救“红衫怪客’是什么好办法。” 杨世川尴尬一笑,道:“我目的要遣走他们,让你知道我是杨世川呀。” 王芳黛微微一笑,道:“这是好办法,你没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了吧。” 杨世川突然想起了他母亲,说道:“叔母,你见过我母亲没有?” “见过了。”“她现在……” “她现在被关在一间石室之内,除了送饭的人外,整天见不到一个人。 杨世川咬了咬牙,道:“如非我恐杀了‘红衫怪客’之后,也难出桐柏山,和怕索魂嫦娥及宋美珍遗憾终生,我就毙了‘红衫怪客’。” 王芳黛道:“是的,你任务重大。只要有口气在,何愁大仇不报?” 杨世川点了点头,说道:“那么,你把“红衫怪客’叫进来,千万不要露出破绽。” 王芳黛含笑颔首,当下朗声把“红衫怪客”与周绿水川进来。 “红杉怪客”满脸喜色,向王芳黛笑着问道:“黛妹,这位大师父把办法说出来了!” “说过了。” “什么办法?” 杨世川冷冷说道:“洪帮主,如果我办法可以让你们知道,何必让你们回避?” “红衫怪客”哈哈一笑,道:“有道理,有道理……” 王芳黛倏然接道:“大师父的办法虽然好,可是我王芳黛倒要领教你几招不传之秘。” 杨世川哈哈大笑,道:“女施主既然有这个雅兴,我陪你走几招何妨?” 话落,两个人同时站了起来,“红衫怪客”与周绿水还以为他们两个人真的要打一架呢? 当下把客厅之内家俱搬开,相视而立,王芳黛道:“大师父,请先赐招。” 杨世川笑道:“强宾不压主,还是由女施主先赐招。” “红衫怪客”说道:“黛妹,请小心。” 王芳黛点了点头,目光一扫杨世川,冷冷道:“恭敬不如从命,王芳黛要得罪了。” 话犹未落,一掌劈去。 王芳黛这出手之势,别人看来,并无任何异样,可是她只是用了三成功力而已。 杨世川低喝一声:“来得好——”身影挫动,已闪身到了王芳黛身侧,右手已经探出。 “红杉怪客”与周绿水的眼光,直盯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 他们两个人虽非正式交手,可是这动手过招,依旧快逾星火,别人一点也看不出来,王芳黛并没有好好动手。 顷刻间,两个人已经动手了五十招,乍闻杨世川大喝一声:“女施主,你输了。” 举目望去,但见王芳黛的胸前衣襟,被杨世川划破了三寸来长的裂口。 王芳黛淡淡笑道:“大师父不仅有先知之明,而且武功令人折服。” “红杉怪客”哈哈大笑,道:“真是一场精彩打斗,黛妹虽败犹荣。” 杨世川脸色一沉,说道:“洪帮主,武林群雄,即将来侵,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周洞主的问题了。” 周绿水问道:“我有什么问题?” “如我不传你三把武功,你必死在杨世川之手。” 周绿水骇然于色,道:“那就烦大师父传我三招。” “红衫怪客”也说道:“为谋夺江湖巨业,烦请大师父鼎力协助,传周洞主三招绝学。” 杨世川道:“好吧,那么,周洞主就跟我到五台山走一趟,把这三招学会再来。” 周绿水道:“那有劳大师父了。” 杨世川向“红衫怪客”道:“洪帮主,我要走了,不过一百两金子,我还没有化成。” “大师父不提起,我几乎忘了。” 当下“红衫怪客”即命人取过两百金子,交给杨世川。 杨世川以为“红衫怪客”所取均非正义之财,再多也不会感到良心不安。当下背着两百金子,与周绿水下了桐柏山。 “红衫怪客”还以为得了一个有力助手,还亲自率领门人把杨世川与周绿水送出了桐柏山,才返回不提。 再说杨世川边走边想,越想越火,暗暗骂道:“周绿水呀周绿水,你这丧尽良心之人,我不打你,让何人打你?” 杨世川心念之中,脑中突然忆起“圆空和尚”叫他碰见疯女时,把那封锦囊交给周绿水。 想到这里,他探手入怀,口里叫道:“周绿水!” 周绿水闻声,霍然止步,转身问道:“大师父有何吩咐?” 杨世川冷冷说道:“周绿水,有一个和尚交给我一封锦囊,请你过目。 周绿水带着疑惑的眼光,望着杨世川,接过了那封锦囊,口里问道:“那一个和尚?” “你看看便知道了。” 周绿水还不知道大祸临头,当下含笑撕锦囊,但见上面写道:“绿水施主: “天下最不孝者,非你莫属,天下最薄情者,你绿水也! 你母二十年养育之恩,你视若无睹,忘于脑后,此乃为人之子,应之所为?你知你母为你痛苦了二十年,而苟活人间?你不但不思哺育报恩,反而使你母亲一命丧于你手中,你是人间罪人,大逆不孝也! 美珍人是仙妮,为你而疯,绿水,你人呼?兽呼?如人者,应有人性,你不但丧尽人性,置母亲养育之恩于不顾,而又奸污良女,诚为天下一条毒蛇也。 你愿死后遗臭万年?或者千古留名?如今悔悟,为时不晚,善恶全在你之一念,祈三思。” 周绿水见字之后脸色一变!”他骇然地望了杨世川一眼,问道:“请问大师父,此锦囊何来?” 杨世川冷冷一笑,道:“你先别管从何而来,该锦囊之内写何事?” 周绿水苦笑了一声,道:“胡说八道。” 杨世川脸色一变,喝问道:“你说什么?你说那锦囊之内,胡说八道。” “正是。” 杨世川大怒,喝道:“周绿水,你人间罪人,我毙了你。” 话落,毕掌向周绿水斜斜劈了过去,出手奇快无比。 周绿水估不到这秃和尚会骤然出手,一经发觉之下,杨世川的掌力已如诗般地卷来。 周绿水大叫道:“大师父,你怎么打人?” 杨世川大喝道:“你这个大逆不孝之人,我不但要打你,还要宰了你。” 话落,一连三掌,直劈过去。 杨世川此时的确是满腔怒火,全部发泄周绿水的身上,本来周绿水就不是杨世川之敌,这三掌出手,登时把周绿水震退了十来步。 杨世川正待出手,乍闻周绿水疾喝道:“住手。” 杨世川冷笑声中,把击出的掌力,又收了回来,当下咬牙喝道:“你要干什么?” 周绿水怵声道:“你是什么人?” 杨世川纵声一笑,道:“周绿水,你想我会是谁?告诉你,我就是杨世川。” “啊!”他骇然退了一步,脸色骤泛惊恐神情.蹬蹬蹬退了三个大步,脱口道:“你……是杨……世川?” “不错,你想不到吧?” 周绿水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但表面依旧冷冷说道:“怪不得你的声音这么熟。” 杨世川哈哈狂笑道:“周绿水,你知罪否?” 周绿水呈然道:“我何罪之有?” “你为什么玩弄了宋美珍,你可知道,她现在疯了!” “啊!”周绿水原先不相信锦囊所写宋美珍疯了之事,如今闻言,使他不得不相信,而大吃一惊。 杨世川冷冷道:“怎么?你吃惊了?” 他怵声道:“她真的疯了?” “怎么?你不相信?哼,告诉你,你母亲也为你而死了。” “什么?”周绿水闻言,脑中一震,眼前一黑,身子晃了两晃,几乎栽倒于地。 他失神喃喃而道:“我母亲也为我而死……” 杨世川见状,暗道:“目前我如能好言相慰,也可让周绿水回心转意……”心念间,说道:“是的,你母亲快死了。” 周绿水咬了咬牙,望了杨世川一眼,说道:“我明白了,你会改扮和尚上了飞燕帮,目的就是要把我弄出来?对不对?” “正是,因为你母亲快死了!” “死了?……”他茫然地应一句,他想问杨世川是被何人所伤,可是一股高傲之心,使他把下面的话咽了回去。 他的目光,突然落在锦囊所写那几个字: “……你不但不思哺育报恩,反而使你母亲一命,丧你手中,你人间罪人,大逆不孝也……” 周绿水脸色一白,又退了两三步,他浑身开始发抖,良心深深地受到了指责…… 这刹那间,唤回了他善良的本性,他的眼眶有些湿润……模糊中,他的眼,叠出了他母亲充满了皱纹而又慈祥的容貌…… 他失口而道:“娘!”这叫声,是激动的、疯狂的、亲切的。叫声过后,乍闻杨世川的声音说道:“她在地阴教之内,现在她不会听见的。” 周绿水骇然地注视着杨世川,从杨世川化妆的丑恶狰狞的脸上,看到了以往自己的面目…… 他浑身发抖,打着冷战…… 杨世川苦笑道:“周兄如能及时悔悟,为时不晚……” 周绿水终于悔悟过来了,他明白往昔自己所为如何?他双手掩面,放声而哭,道:“娘,我对不起您……娘……我真的是一个罪人呀……娘!” 他用自己的手,疯狂地打击着自己的头,哭声是悲惨的这是生平他真正第一次忏悔了。 杨世川见状,反而觉得不忍,他拍他的肩膀,道:“周兄台,浪子回头金不换,现在为时不晚也。” 周绿水喃喃道:“迟了!迟了,我真的是一个罪人呀……”突然间,一股恐怖的念头,掠过了他的脑际,他暗道:“周绿水呀周绿水,你既是人间罪人,何必再求别人谅解……” 心念转处,心里一横。他突然弹身,向苍林之中泻去—— 杨世川估不到周绿水有这一招,当下一经发觉,周绿水已泻去了三丈之远。 杨世川惊叫道:“周兄台,你干什么?” 他一挫腰,象闪电地截住了周绿水的去路,喝道:“你找死不成?” 周绿水脸色红肿得像猪肝色,乍闻他厉声喝道:“你让路,我不回去见我母亲。” 他喝话声中,一掌向杨世川劈了过去。 杨世川做梦也想不到。周绿水会骤然出手,其实周绿水此刻的心情,恨不得立刻死去。 一掌击去,杨世川闪避不及,情急之下,出手反击一掌,硬封来势 砰的一声巨响,尘砂飞泻之中,两条人影,飞泻而退,杨世川心血一展,一口鲜血溢了出来,眼前一花。 杨世川一气非同小可,他再度运起最后一口真气,大喝道:“周绿水,我就毙了你——” 他挟着喝话声中,飞射而出,扑向了周绿水,一掌攻击—— 突然,杨世川啊的一声惊叫,硬生生把击出的掌力,收了回来,因为,周绿水此时已躺在地上,口吐鲜血。 杨世川收回掌力,退了两步,这当儿,周绿水从地上缓缓站了起来,脸色苍白如雪,用手拭去了口角鲜血,道:“杨世川,杀我呀。” 杨世川黯然泪下道:“为什么要我杀你?” “我是一个人间罪人,大逆不孝之人呀!” 杨世川冷冷道:“我不杀你!” 周绿水脸色一变,道:“如果你不杀我,就让我走!” “你不回去看你母亲最后一面?” “不!我不回去看她!” 杨世川叹了一口气,道:“周兄台,我知道你心里非常难过,在你母亲死前,你是多么渴望见你母亲最后一面,可是,你没有这个勇气是不是?周兄台,你错了,你现在回去,任何一个人都会原谅你……” 周绿水悲切道:“不,没有人会原谅我……” “会的,如果你不回去,别人才真的不会原谅你。你应该好好想一想,你是应该回去呢?还是置你母亲于不顾?!” 他茫茫地注视着杨世川,不知所语。 杨世川苦笑道:“走吧,别让你母亲遗憾终生。” 他推了周绿水一把,周绿水机械地跟着挪动脚步…… 杨世川说道:“我们还是先到古庙去看来美珍,此时她可能已经醒过来了。” “她……真疯了?” “是的。” 他喃喃道:“天啊,往日,我对她做了什么?……我真万死难赎一罪……我们快去。 周绿水话落,当先纵身奔去,杨世川紧跟而去,少顷,两个人又到了古庙不远。 突然,宋美珍那疯狂的哭笑之声,又破空传来。周绿水脸色一变,霍然止步,转身问道:“那就……是她?” “是的,那就是她。” 周绿水向前奔去,突然,他乍觉脑海一昏,一口鲜血又溢了出来,砰的一声栽倒于地。 杨世川见状,大惊道:“周兄台,你怎么了?” 殊不知周绿水原先中了杨世川一掌伤势已是不轻,当时并未及时疗伤,这一程狂奔,他如何承受得了。 杨世川把周绿水提了起来,但见他双目紧闭,杨世川不由一声长叹,伸手拍了他几处大穴,然后向古庙奔去。 来到古庙,举目一望,但见宋美珍坐在古庙的石阶上,仰首大笑! 杨世川见状。身影猝然飞出,变指并进加戟,点向了宋美珍的睡穴! 从疯狂而凄厉的笑声中,她又睡了过去。 这当儿,周绿水被杨世川拍了几处大穴之后,人已悠悠转醒,当下叫道:“杨世川,放我下来。” 杨世川果然把他放了下来。 周绿水失神的眼光,直盯在躺睡在石阶上的宋美珍,喃喃道:“天啊……这是……这是,宋美珍吗?……” 男人忏悔的泪水,滚滚而落…… 杨世川!也凄然泪下,应道:“是的……这是她——宋美珍!” 周绿水悲痛得痛哭失声道:“我为什么会害她成这个样子……我是一个魔鬼……我不是人啊……” 他叫声未落,向宋美珍的身上,扑了上去,伏在她的身上,放声而哭……现在,他真的后悔了! 毕竟,他是一个人,还没有全部丧失理性。他在这时候,感到以往是错了。 他伏在她的身上,惨绝而泣! 突然,他抬起头来,向杨世川叫道:“你救醒她呀!” “干什么?” “我要向她忏悔!” 杨世川黯然道:“如果她醒来,便又疯起来,让她好好躺一会儿吧。” 周绿水目睹此情,喃喃叫道:“我该死,我对不起我娘,也对不起这个爱我的女人……” 他突然飞身向大门的柱子撞去。 杨世川见状,惊叫出口,他一晃身,探手把周绿水拉了回来。 如果不是杨世川发觉得早,周绿水的脑袋如撞上柱子,势必脑血飞溅而亡。 杨世川大怒,右手杨起,叭叭打了周绿水两记耳光,喝道:“如果你想死,等见了你母亲之后再死不迟。” 周绿水被杨世川的两记耳光打得理智昏迷,跌坐于地,目光失神,但眼泪却簌簌滚落。 杨世川突然觉得不忍,叹了一口气,叫道:“周兄台!” 他没有应声。他好像变成了一个白痴似的,对于杨世川的叫声,一无所闻! 杨世川大声喝叫道:“周兄台!” 他这次听见了,但机械地,失神地喃喃道:“让我死吧……留我这个罪人在人间干什么?让我死吧……”言下不胜悲痛。 杨世川苦笑了一下,说道:“周兄台,你错了,你不能死,难道你真的不爱宋姑娘吗?” “不,我实在是爱她的。只是她父亲玩弄了我母亲,我才玩弄她,其实,我爱她……” “既然爱她,你能死吗?” “可是,我令她为我而疯,我会用最刻薄的话骂她……”我如何向她仟海?她怎么会原谅我?” 杨世川道:“她会的,她会原谅你,因为她爱你!” “我是一个多么下流而又该杀的男人……我对不起她,只有死,才能表示我的过错!” 杨世川道:“周兄,你不是与宋姑娘有夫妻之实?” “她是我用强迫手段奸污!” “如果她有了孩子呢?” 周绿水的眼光,迅然地落在了杨世川的脸上,脱口道:“有了孩子?” “不错,如果宋美珍有了孩子,你认为她该怎么办?” 周绿水喃喃道:“是的,如果她有了孩子……” 杨世川说道:“所以,我说你不能死!” “可是,我太对不起她。” 杨世川郑重说道:“周兄台,如果你以后能好好爱她,为时不晚,你不能使宋美珍也为你而死。再说,你母亲之仇,你不想报?” 周绿水的眼中,骤射精光,冷冷问道:“是谁杀我母亲?” “你师父!” 周绿水霍然站了起来,眼中骤现杀机,迫视着杨世川,喝问道:“你这话可是当真?” “难道我还会骗你吗?” 周绿水的脸上,骤现恐怖阴影,喃喃道:“他曾答应不杀我母亲的 “阴魔当面答应不杀你母亲?” “是的。” “可是现在,阴魔杀了你母亲!” “如真如此,我杀他……周绿水会有今日,也是他一手造成。” 杨世川冷冷问道:“那么.你现在是不是还想死?” “不,我要回去见我母亲一面。” “对!”杨世川道:“真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周兄台,你是一个有理智的人,兄弟非常佩服。” 极度的痛苦,使周绿水坚强起来。现在他终于明白以前是活在多么可怕的世界里。 现在,他要把以下生命,重新振作起来,如果他母亲真的死在他师父阴魔之手,他要亲自杀死阴魔。 他苦笑了一下,向杨世川问道:“杨兄台,宋美珍呢?” 杨世川道:“目前办法,只好把她带到地阴教,她父亲宋青山或许能救。” 周绿水道:“我太对不起宋青山,他可能不会原谅我,”他苦笑了一下,自语道:“其实,我只要见了我母亲最后一面,就是宋青山不原谅我,杀我,我也不会骂他一句。” “他会原谅你的。” 周绿水苦笑了一下,杨世川已经把宋美珍挟在胁下,说道:“我们走吧!”两人双双奔去。 第三天,杨世川与周绿水,终于回到了地阴教,地阴教对于周绿水会突然与一个和尚回来,无不啧啧称怪。 宋青山接报周绿水回来,即刻命刑堂堂主迎接,当下刑堂堂主张干达来到第二堂,已经发现周绿水与一个和尚走来。 张干达一见那和尚面目狰狞,不由暗地心寒,忙抢步上前,向周绿水一礼道:“欢迎周少主回教,弟子张干达有礼了。” 周绿水此时脸泛痛苦情绪,道:“张伯伯,周绿水人间罪人,担当不起,还是免了吧。” 张干达一听口气,周绿水好象与从前判若两人,心中不由微微一楞! 张干达的目光,落在了杨世川的脸上,皱了一皱眉头,道:“这位是……” 杨世川有意给张干达吃惊,应道:“我就是阴魔!” “啊!”张干达吓得惊叫出口,呐呐惊道:“你就是阴魔?” “不错!” 张干达既未见过阴魔,以为是真,吓得脸色苍白,退了两步,脸色一变,怒喝道:“阴魔,你好很……” 周绿水闻言,陡然叫道:“张伯伯,你住口,这位不是阴魔。” “啊!”张干达摸了摸脑袋,脱口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世川哈哈大笑道:“张堂主,是我杨世川呀!” “你……是宋大侠的徒弟?” “正是。” “你怎么变成这样?” “如果我不这样,周兄台可能还在桐柏山呢?我们进去吧。” 这一来,真把张干达弄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怎么一个俊美少年,变成了一个面貌狰狞的和尚? 他憋了一肚子哑谜,只好领着他们进入总堂。 大厅之上,伫立了数个地阴教高手及宋青山、天仙魔女。 宋青山与天仙魔女一见周绿水与一个和尚回来,情形与刚才张干达发现的周绿水时一样,愕了一愕。 宋青山目光扫处,发现宋美珍被那和尚挟在胁下,脸色不由为之一变。 周绿水低着头,他的目光,不敢注视宋青山,来到大厅之后,转身问道:“张伯伯,我母亲呢?” “在她房间之内。” 周绿水点了点头,这刹那之间,使他发现到自己是多么渴望见他母亲一面?最后一面? 他的眼眶,盈着泪水。直向后院走去,冷不防宋青山一晃,突然截住了去路,冷冷问道:“你干什么?” 周绿水骇然地望了宋青山一眼,下意识地退了两步,沙哑道:“看我母亲。” “杨世川呢?” 杨世川慌忙上前,向宋青山一礼道:“徒儿拜过师父!” 宋青山吓了一大跳,退了一步。他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问道:“你……说什么?” 在一侧的天仙魔女也吃了一惊,这秃和尚怎么叫起宋青山师父来了? 杨世川说道:“师父,我就是杨世川呀!” “啊……你不要开玩笑好不好?” “真的呀,师父,是圆空和尚把我化妆的,你自然是不会知道……”他把桐柏山之行,详细告诉了来青山。 宋青山与天仙魔女问言,忍不住哈哈大笑。宋青山道:“我以为那里来原野和尚。”笑容一敛,眼光从周绿水的身上滑过,又落在杨世川的脸上,道:“你不辱使命,难能可贵……”宋青山的眼光触及了宋美珍,突然把话停了下来,问道:“美珍怎么样?” 杨世川闻言,打了一个冷战,应道:“她……她……” “她怎么了?” 杨世川看了周绿水一眼,他如何能在此时周绿水面前,把宋美珍为周绿水而疯的事,说出口?” 宋青山是何等人物,怎会看不出来,当下冷冷一笑,道:“周绿水,现在,我不再责备你,唯一希望你见了你母亲之后,不要再令她伤心……” 他点了点头,沙哑道:“她……还活着?……” 宋青山惨然一笑,道:“是的,现在还活着,可是她活在人间,只有最后几个时辰了!” 周绿水黯然泪下,喃喃道:“天下最不孝者,非我周绿水莫属……”他拭去了脸上泪水,宋青山已闪身让过路去。 周绿水来到索魂嫦娥的房前,一股仟侮的泪水涌上心头,使他忍不住内疚,放声而泣,痛悔叫道:“娘!您不孝的儿子终于回来了……娘……” 他的哭声,是凄绝悲切的,宋青山见状,叹道:“浪子终有回头日……唉!这已难能可贵了。”宋青山走到了周绿水身后,说道:“周绿水,过去吧,你母亲现在唯一挂念的,只有你,好好安慰她……”宋青山言止于此,伤极无语。 周绿水痴痴地点了点头,注视了宋青山片刻,然后推门而入。 不说宋青山走口与杨世川谈宋美珍之事。周绿水一推门,便发现躺在被窝里奄奄一息的母亲——索魂嫦娥。 他母亲那苍白而又没有丝毫血色的脸,乍人周绿水的眼帘,像一把剑似的,刺着周绿水的心。 他只是怔怔地注视着那即将撒手归西的母亲,眼泪已像雨般地簌簌而落…… 突然,他失口叫了一声:“娘——”这叫声,是发自内心的,亲切而又疯狂,挟着叫声,他向床前扑了过去。 他的右手,抓着他母亲索魂嫦娥的右手,放声大哭,其声悲惨,感人至深! 这最后一刻,他尽情放声而哭,口里叫道:“娘……你不孝的……孩儿回来了……” 这一刻的哭声,是感人的,再无一刻比此时当一个浪子回头向他母亲所忏悔的哭声更为感人了。 他号哭中,带着渴望的呼道:“娘……睁开眼睛……看看您……这不孝儿子的脸……” 他的哭声,使索魂嫦娥迷糊中,醒了过来,她睁了一下眼皮,又阖了上去,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地道:“是……谁……” “娘……是我!绿水!”他疯狂地叫着。 “啊……绿水……” “是的,娘!是我啊……” 索魂嫦娥的情绪,从失望中,苏醒而复活过来,好像他的生命,就是为这一刻而活! 她侧过头,睁眼望着……久久地……两颗慈母豆大的眼泪,骤然滚落床单上! 她喃喃道:“孩子!你……终于回来了……” 她的声音,在轻微中,带着激动而惊喜,天下慈母,为浪子回头而狂叫惊喜。 周绿水失声叫道:“娘!我以前错了!我是您不孝的儿子,娘,我罪该万死……” 索魂嫦娥骤然闭上了眼皮,眼泪象泉涌,一滴一滴地滴在床巾上…… 是的,这最后一刻,是她毕生苛求的,现在,周绿水真的回来了。 二十年前,她不知为周绿水流了多少慈母宝贵的眼泪。现在这最后一刻,她要为她的儿子再流,毫不珍惜。 她的脸色,从苍白中,突然呈红……这正是回光反照,索魂嫦娥的生命已在最后一刻了。 她的精神,突然好了起来,她望着周绿水,喃喃道:“绿水,你再叫我一声……哦!我们两个人好像陌生了……绿水,再叫一声娘!” 周绿水痛苦而亲切地叫道:“娘!” 她慰然笑了一下,好象周绿水这亲切的叫声,充实了她空虚的生命。 她苦笑了一下,道:“孩子,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你回来吗?” “娘!……”周绿水不知如何所答。 索魂嫦娥惨然道:“孩子,娘知道你看不起我,认为我是一个不要脸的女人!……娘在死前,必须将过去告诉你……”索魂嫦娥说到这里,又轻泣起来。 周绿水叫道:“娘,我知道我错了……您不必说,原谅我呀!娘。” 索魂嫦娥惋然道:“我要说的,让你了解,你娘既是一个坏女人,抑或是不幸的女人。我知道,我不能让你心目中,留下永远不可抹灭的阴影……” “娘,不要说下去了,我知错。” “可是,娘要说的,”她抑制了悲伤情绪,说道:“孩子,你好好听,这是娘最后求你,听完再插口……” 二十年前,我出现江湖以手段毒辣出名,别人送我索魂嫦娥的绰号,那时候,我爱上了宋青山…… 孩子,也许你会想像的,当一个少女在爱一个人时,会把全部的感情献给他……”然而,宋青山因憎恨女人,而视我无睹。 当一个少女的希望化成泡影时,由爱生恨,我恨宋青山,一怒之下嫁给飞鲸教教主的儿子海王子司马雁。 海王子并没有给我幸福,而是玩弄我……他把我遗弃了……,我受此打击,神经错乱而疯。 如非宋青山救我,我可能永远疯下去,或者死了。 我曾经发觉到,宋青山是多么爱我,当我精神恢复后,我知道我错了。 后来,我又嫁了一个人——地阴教教主玄龙一子的儿子顾苍柏,我发誓我要做个好妻子,一心爱顾苍柏! 当我怀孕时,他说你不是他的骨肉,你是杂种,不是他的骨肉,我一怒之下,杀了你的父亲……” 索魂嫦娥说到这里,已泣不成声了! 周绿水悲恸大哭,道:“娘……原谅我!宽恕我……哦是一个不孝之子……” 索魂嫦娥抑制了一下悲伤,又道:“后来,宋青山帮我杀了海王子……孩子,你娘以前为什么不告诉你我一生的经过,其实,你娘是一个不幸的女人,也是一个坏女人……我能在你的心目中,留下可怕的阴影吗?孩子,为娘为你,已化尽了无数的苦心……” 周绿水道:“娘,我错了……” 索魂嫦娥惨然一笑道:“孩子,你不要误会我与来青山有过不正当的关系,虽然我一生爱他,可是,我们并没有越轨行为,孩子,相信你娘……” “娘,我相信您……” “真的?” “娘,我不骗您。” 索魂嫦娥慰然一笑,好似她能得她爱子的谅解,而感到安慰! 突然,索魂嫦娥满面红光,渐渐退去……回光反照的时刻,已经过去了……在极短的时间内,索魂嫦娥便要撒手酉归。 他望了满面泪痕的周绿水一眼,说道:“孩子,娘还有几件事求你。” “娘,您说呀。” “你答应我以后好好做人吗?” “娘,我从今后,定悔悟前非好好重新做人。” 索魂嫦娥慰然一笑道:“如真如此,娘死九泉,亦瞑目了。” 周绿水道:“娘,是阴魔杀您?” “是的……是你师父。” “不,”周绿水激动的说道:“从今以后,我不认他是我师父,我要杀他为娘报仇。” “真能如此,娘永远感激你……”说到这里,她的声音低弱下来! 周绿水霍然惊觉,叫道:“娘,您怎么了……” 她喘了几口大气,断断续续道:“娘……娘不行了……孩子,请握着我的手……”他伸出颤抖的手,周绿水紧握了她的手…… 她的口角,露出了一丝笑容,断断续续道:“孩子.叫……宋青……山来!……” 周绿水知道他母亲即将死去,她可能有话要跟宋青山谈,他朗声叫道:“宋大侠,我娘请你……” 周绿水话声甫落,门内已闪进了宋青山。 宋青山甫自进门,急忙走到索魂嫦娥床前,问道:“周妹妹,怎么了?……” 她睁眼一望宋青山,道:“宋……哥哥……谢谢你为我……忙了三天,宋哥哥,深情厚谊……来世再报了……” 宋青山黯然道:“周妹妹……区区之事,何足挂齿?好好养病。” “好好……养病……你知道我……不行了,何必安慰我?宋哥哥,你……答应我……照顾绿水吗?” 宋青山道:“我愿意的。” 她露出了慰然的笑容,把左手伸了出来,道:“宋哥哥……握紧我的手……宋哥哥。 宋青山不忍给她失望,他伸出手握紧她的左手! 现在,两个她毕生所爱的人——周绿水与宋青山,已在她身边……怎不令她感到安慰? 她笑了,笑得枪然而凄婉,她口中喃喃道:“青山常在……绿水长流……” 但见她喃喃语甫落,头一摆,死了! 这个一生充满不幸的女人,终于与世长辞了,她寂寞地离开了人间…… 周绿水大叫道:“娘……你怎么了……”他猛然地摇晃索魂嫦娥的身子,可是,她永远不会知道了。 宋青山握着索魂嫦娥的手,怆然泪下,他没有放开索魂嫦娥冰冷的手! 他喃喃地念着…… “青山常在……绿水长流……” 周绿水的哭声,漫弥这房内,其声悲切感人。这当儿,天仙魔女也推门而人,惊问道:“宋哥哥,周教主……” 宋青山黯然应道:“死了!” “死了?……死了!……”天仙魔女喃喃而语。 宋青山黯然泪下,道:“是的,她死了……同样地,她把一生的不幸,带进了黄泉世界……” 天仙魔女也为索魂嫦娥之死滚下了两颗眼泪,望着周绿水哭得死去活来,她反而不忍。 她走到周绿水面前,说道:“绿水,人死不能复生,你也不要太过悲伤……” 周绿水哭叫道:“是我杀了我母亲……我杀了她呀……周绿水,你是一个禽兽!……” 他疯狂地打着自己的头、胸、脸……”宋青山见状,一咬牙,喝道:“周绿水,你疯了?” 这猝然一喝,声似焦雷,周绿水一愕之下,怔怔地望着宋青山。 宋青山咬牙忍住了悲伤情绪,说道:“周绿水,你母亲一命,丧在阴魔之手,你不想报仇,还哭哭啼啼,还配称男子汉大丈夫吗?” 周绿水从极度的痛苦中,坚强起来,他咬了咬牙,狠狠道:“是的,我要报仇!” 话犹未落,他一晃身,突然向门口纵去。 宋青山见状,大喝一声:“周绿水,你干什么?”他一弹身,截住了周绿水去路。 周绿水骇然望着宋青山,叫道:“我要去报仇呀!” “现在?” “是的,现在。” 宋青山脸色一变,道:“周绿水,呈血气之勇,只是白送生命,你能悔过,已是难能可贵,再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呀。” 周绿水咬牙道:“是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不杀阴魔,誓不为人如非他造谣骗我,周绿水会有今日?” 他望了宋青山一眼,歉然道:“我向您求恕,因为我曾玩弄了宋美珍,望您会原谅我。” 宋青山笑了笑道:“现在雨过天晴,爱情遭受一点波折,也是好的,但望以后你会好好爱她。” 周绿水道:“老前辈,我会的。宋美珍是一个好女子,其实,我是爱她的。以后,我再也不令她难过的。” 天仙魔女说道:“周绿水,你这一声‘老前辈’叫错了,应该叫岳父大人才对。” 周绿水闻言,脸色一红,天仙魔女催道:“快见礼呀。” 周绿水无奈,伏身而拜,道:“小婿叩见岳父大人!” 宋青山心头一乐,哈哈大笑,双手扶起周绿水,道:“好了好了,起来起来。” 天仙魔女温暖一笑,这一笑,把悲惨的气氛笑去了大半,宋青山望了索魂嫦娥的尸体一眼,道:“我们还是暂时出去料理一下善后问题。” 这时门外,杨世川已经洗过了脸,换回了衣服,戴了一顶帽子,变回原来面目。 宋美珍经宋青山疗伤之后,疾病已愈,与杨世川两个站在门口。 宋青山与周绿水、天仙魔女推门而出,宋美珍一见周绿水,脱口叫道:“周哥哥……” 周绿水目睹宋美珍两目含泪,他觉得自己的确对不起她了! 他顾不到众目睽睽,突然纵身抱住了宋美珍,叫道:“珍妹,原谅我!” 她伏在周绿水的肩膀上,喜极而泣。 暴风雨过去了,雨过天晴,这个饱受爱情创伤的少女,终于与周绿水永结同心。 三天后,他们把索魂嫦娥埋葬了,这个生前情海遗恨的女人,被埋在后院花园。 宋青山等人,在她的坟前,久久凭吊,宋青山的凭吊之词,如前所说的也为她插了几朵鲜花! 宋青山凭吊良久,才叹了一口气,向周绿水问道:“绿水,阴魔就住在这里?” “是的。” “你知道地方吗?” “知道。” 宋青山道:“你能进人他的住处?” “可以。” 宋青山说道:“那么,我们现在就找阴魔算帐!” “好!” 宋青山眼光一扫,说道:“据我所知,阴魔可能还没有退出这里,如今我、天仙魔女,杨世川和你的力量,想灭他当非难事。” 话落,回身向进道奔来。 这时,宋青山、杨世川、天仙魔女,也紧跟着周绿水的背后奔来。 这刹那间,一股紧张的气氛,涌起在每一个人的心房! 再说周绿水来到石岩之前,眼光微微一扫之后,说道:“阴魔的住处,只有一处,只要他现在不离开,我们过去,便可动手。” 这当儿,宋青山与天仙魔女,紧跟着周绿水的背后,心情感到一片紧张。 突然,一声阴恻恻的冷笑之声,倏告破空传至! 声音骤然传来,使在场之人,悚然心惊,周绿水暗道一声不好! 他的身影,猝然弹起,直向发声之处扑去,黑暗中,阴魔的声音突然传来道:“周绿水,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背叛我……” 声音就在周围,这当儿,宋青山与天仙魔女,已紧跟着周绿水的背后,到了一片乱石之间。 但见周绿水向宋青山道:“岳父,我们现在已立在阴魔所住的洞外,您准备好,当我一按机关之后,您回身反扑背后岩壁,那上面会现出一个门来。” 宋青山低声道:“好。” 宋青山应声甫落,周绿水身形飞泻而出,抓向了一柱乱石中的石苟—— 就在周绿水这一抓之后,宋青山也猝然转身,但见身后光滑如镜的岩壁,突然现出一个洞。 宋青山低喝一声,一掠身,向那洞口飞射而入。 宋青山这一纵身,其势如电,可是就在他身子刚进洞口之际,一道奇猛绝伦的掌力,从洞内击了出来。 宋青山此时身悬空中,无法出掌,当下反身落地,如非他发觉得早,可能已丧命在阴魔之手了。 阴魔阴恻恻的冷笑之声,从那洞中传了出道:“天下第二人,有本事上来呀。” 宋青山的脸上,凛然掠过一片杀机,傲然笑道:“阴魔,现在你已走头无路……” 宋青山路字南自出口,周绿水大喝一声,身子飞射而起,向那洞口弹击。 周绿水飞身一扑,已存拼命之心,同时在扑身之际,一掌向洞内扫去。 在周绿水飞身之际,杨世川、宋青山、天仙魔女,三个人同时发动攻势,飞泻而上,各击一掌。 这四个人出手扑身,几乎就在同一个时间之内,阴魔已呼呼两掌,击向飞身而上的四人。 周绿水此时存心拼命,就是拚上一条命,他也非进入洞中不可。 在阴魔如涛的掌力之中,他不避反进,咬牙反击两掌。 借着周绿水的反击之力,宋青山与杨世川咬紧牙,猛然攻出一掌。 此时情势,紧张万分,如阴魔让杨世川、宋青山、天仙魔女与周绿水进了洞中,必会难逃一死…… 再说杨世川在周绿水一掌攻出之后,已进入了洞口,这时,阴魔一掌,已狂扫而至。 杨世川见状大喝道:“阴魔你已临末日!” 出手一掌,反击过去。 这时,其余之人,已经进了洞中,宋青山举目望去,但见阴魔的一掌,正跟杨世川的掌力相撞! 轰然一声爆响,石砂飞泻,周绿水在石砂飞泻之中,向阴魔扑去,一掌劈出。 阴魔左手挥出,硬接周绿水一击。 宋青山突然喝道:“绿水,住手!” 被宋青山这一喝,使周绿水不期然地把脚步收了回来。 杨世川与天仙魔女虎视眈眈地注视着阴魔。 宋青山一步一步向阴魔迫了过去,眼睛射出两道杀机,喝道:“阴魔,你有先算之能,是否知道,你死期已到?” 阴魔狞笑道:“未必!” 宋青山狂笑道:“好极,阴魔,你害我不死,我就要你的命。”他一步一步迫了过去……阴魔一步一步而退…… 他冷笑道:“你天下第二人想置我于死地,恐怕办不到。” 宋青山傲然一笑,喝道:“那不妨试试,不过,索魂嫦娥与你何仇?” “你管不着。” 阴魔着字尚未出口,周绿水已疾声喝道:“阴魔,你不但骗了我,使我走上歧途,做一个人间罪人,还杀我母亲,我不把你碎尸万段,誓不为人。” 他目光如火,一眨不眨地迫视着阴魔,移步欺进…… 阴魔的蒙面黑纱下,射出了两道恐怖光芒,冷然道:“周绿水,总有一天,我会除你——” 你字前出,他身子暴退,已经到了洞底,杨世川一扬掌,喝道:“阴魔,你往那里走。” 在杨世川出掌之际,周绿水、宋青山、天仙魔女,也弹身扑去,各攻一掌。 轰然爆响,碎石粉飞。 片刻,举目望去,使在场之人,同时一骇,这极快的一瞬,阴魔陡然消失不见。 宋青山骇然退了一步,暗忖道:“好快的身法。” 周绿水到了洞底一看,岩壁依旧是岩壁,阴魔如何脱身,一点也看不出来。 他下意识退了两步,惊骇地望着宋青山。 杨世川不觉惊道:“阴魔难道有飞天适地之术?……怎么能在砰石纷飞的刹那,走得无影无踪?” 宋青山咬牙道:“祸首未除,必留后患!” 天仙魔女向周绿水问道:“绿水,你不是说只有一条出路?怎么现在阴魔被他走了?” 周绿水怔了一怔,说道:“据我所知,的确只有洞口才能出去。” 宋青山笑道:“纵然另有出路,阴魔恐怕也不会告诉你。” 周绿水道:“不,决对没有另外出路。” 杨世川笑着接道:“难道阴魔会隐身术?” “也不是。” 宋青山突然似有所悟,问道:“莫非这洞中,另有藏身之处?” “正是。” 周绿水一语甫落,冷冷笑了起来,道:“你就是躲在十八层地底,我也要把你找出来。” 天仙魔女问道:“你保证阴魔还在这洞中?” “百分之百还在。” 周绿水口吻坚决,使宋青山等人,不得不相信阴魔在这洞中,另有藏身之处…… 宋青山念头一转,道:“既然如此,我们就搜搜看,说不定真的还在这洞内……” 当下四人,目光如电,在洞内各处寻找了一遍! ——可是,寻遍了任何一个角落,就没有发现任何一点破绽……连一点蛛丝马迹,也看不出来…… 突然,乍闻杨世川“噫”的一声惊叫,这惊叫之在沉寂之中,骤然响起,显得特别刺耳与恐怖。 宋青山等人的眼光,同时聚到杨世川的脸上,宋青山骇然问道:“杨世川,你发现了什么?” 杨世川骇然于色,伸手一指,道:“那是什么?……” ------------------ 幻想时代 扫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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