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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疯女情史


  宋青山在一夜之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往昔的记忆,从此消失,现在他脑海里,是一片空洞,什么也没有。
  骷髅教主为什么不能开宋青山的迷药,这自然有他的用意,下文自有交代。
  再说来青山与沈春昌一路飞奔,眨眼之间,已经消失在几里之外。
  当下沈春昌一停脚步,心里又难过,又痛苦的望了宋青山一眼说道:“宋弟弟,你当真不认识我?”
  宋青山微微一笑,摇了插头说道:“不认识,那个骷髅人既然说你是我的哥哥,我就记不起来的,我那里来你这个弟弟?”
  沈春昌猛然一拍宋青山双肩,厉声喝道:“朱弟弟,你当真忘了你以前的事?”
  宋青山被沈春昌这一抓,愕了一愕,睁着一双大眼,惊怵地望着沈春昌,说道:“我以前什么事?”
  沈春昌心里一阵难过,滚下两行泪水,久久说不出话来。
  宋青山会在一夜之间失去记忆变成第二个人,怎么不使沈春昌难过?
  宋青山不解地望着沈春昌泪垂双颊,说道:“沈哥哥,你为什么流泪,到底我发生了什么事?”
  沈春昌道:“宋弟弟,你再想想看,你当真对你以前的事,一无所知?”
  宋青山沉思俄倾,说道:“我记不起来了,你说说看,我以前是什么样的人?我不就是现在这样吗?”沈春昌说道:“宋弟弟我想起来了,你是不是记得,你有个未婚妻子叫做桂秋香?”
  宋青山愕了一愕,奇怪道:“未婚妻?桂秋香?没有呀,我几时认识这个女人?”
  “当真没有?”
  “没有呀!我根本记不起来了。”
  沈春昌此刻心情反而泰然起来,他知道未青山此时已把以往记忆消失,自己急也没有用。
  心下咬了一咬牙,说道:“朱弟弟。告诉你。你现在中了那个骷髅人的毒手,把你往昔的记忆磨灭。使你变成了另一个人,你有未婚妻子、五指酒丐叔叔。以及你父亲……”
  宋青山道:“我父亲是谁?”
  沈春昌苦笑了一下,说道:“你父亲死了,听说他被人围攻死了!你还没有替他报仇呀!”
  宋青山怔了一怔,使道:“我父亲死了?被人杀死,我还没有替他报仇?”
  “正是,你还没有替他报仇呀!可是现在你却中了那个骷髅人的毒手,把以前的事全都忘记。”
  “我知道,你是说我还有一个父亲,被人杀死了,我以前……不对不对,我不是就这样子吗?……”
  沈春昌痛苦地说道:“你不是现在的这样子,昨天,你还帮我报了杀父之仇,可是现在,你却记不起来了,因为,你已经中了那个骷髅人的毒手。”
  宋青山晃了晃脑袋,他脑海里一片空洞,沈春昌所说的事,似是对他太远了,远得他不知所以然!
  他把以前的事全部忘了,他最重要的一件事——到毒龙潭去看那百眼女人的事,也忘得一干二净!
  这不能怪他,他并非有意,而在毒龙潭那个不幸而可怜的少女,却一天一天地期待着宋青山的脚步声!
  当然,她会失望的,她也不舍谅解他。
  宋青山迷惑地看着沈春昌,道:“好像我真有杀过人?刚才跪在地上的那个老头子也说我杀人,我怎么会杀人呢?请你告诉我。”
  沈春昌知道跟宋青山再谈也谈不出一个结果来,最重要的一个问题,必须先找五指酒丐。
  除了五指酒丐之外,再也没有办法能使宋青山恢复记忆。
  可是天涯茫茫,他上那里去找五指酒丐呢?这确实是一个问题,此时想找到五指酒丐,当不是一个容易之事。
  可是事情也只好走到那里算到那里了。
  当下望了一下宋青山,说道:“宋弟弟,事情已经变成如此,我也不愿多说,很多重要的事,你已经全部忘记,以后的事,你必须全部听我的了,只要找到五指酒丐叔叔,你便有救。”
  话落,就待纵身跃去,宋青山倏然一拉沈春昌,道:“沈哥哥,你慢一点。”
  沈春昌被宋青山这一拉,愕了一愕,忙道:“什么事?”
  宋青山道:“你既说我中了骷髅人的毒手,把以前的事忘记,那么,我们现在再去找那骷髅人。”
  沈春昌心里一震,心忖道:“不错,我为什么不回去再找那骷髅人,使宋青山能恢复记忆。”
  心念中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我们再去找他,不过,他既然向你下手,一定不会解开你的迷药。”
  宋青山道:“如果他真不解开我的以往记忆,我便杀死他!”
  沈春昌说道:“你打不过他才会中他毒手,不过,我要求他解开你的迷药就是。”
  宋青山道:“好吧!我们就走吧!”
  当下两个人一转身,又向那古庙奔来。
  眨眼之间,古庙——骷髅教总堂,已经在望,可是,这片刻之间,这庙门似与先前不同……
  相同的,依旧的是松涛如啸,鬼火秋萤,而古庙之内,却静静地,毫无动静。
  沈春昌一马当先,仁立在古庙大门,伸手一推紧闭的大门,不想这一推竞没有把大门推开。
  沈春昌愣了一愣!
  沈春昌一推没有推开大门,宋青山陡然一声暴喝,双掌一按大门,全身功力,运足双掌,霍然推去——
  轰然一声,门闩应声而拆!
  眼光过处,庙内大殿,与先前截然不同,只见庙内此刻一片漆黑,景物一无所见!
  两个人互相望了一眼,沈春昌淡淡说道:“他们走了。”
  “走到那里,无论如何,我们得找他回来。”
  沈春昌苦笑了一下,说道:“我们不知道他住在那里,何处去找他?”
  宋青山虽然不知自己真会变成第二个人,不过,沈春昌既然这么说,大约不会有假。
  于是,他怀疑了,他想了一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变了第二人?
  可是,饶他机智过人,聪慧绝顶,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沈春昌无奈,也只好长叹一声,说道:“宋弟弟,人家既然走了,我们也只好走了。”
  宋青山一边奇怪,一边想了又想,他依旧对昨日之事,一片空洞。
  这日,沈春昌与宋青山又来到开封。
  开封为我们古代一大都市,行人如过江之鲫,街道繁荣。谅不必多费笔墨累叙。就在宋青山与沈春昌向前走路之间,倏见前面一个小巷,围着一大堆人,似在看些什么……
  蓦然,人群中有几个顽童开口叫道:“疯子,疯子……”
  “疯女人,疯女人……”
  人群中,有人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走开了去。
  一个人走开了,又有人凑了上去。
  沈春昌与宋青山一阵好奇,两个人互望一眼。也向人群中走去……
  两个人一探头,因为挤看的人太多,也看不到什么,能见到的,是无数人头!
  这当儿,人群中有人叹声说道:“唉!老马,我说像这么一个漂亮的妞儿,会是一个疯子,这未免太过不幸?……”
  人群中又有人接道:“可不是,唉,也真可怜,看她这副样子就是我们开封府,也找不到第二位。”
  人群中又有人打趣道:“马先生,你可别打歪念头,当心你家里那只母老虎……”
  先前说话之人冷冷哼了一声,说道:“哼!笑话,我马三儿时怕过老婆……”
  声音未落,倏然响起一个女人尖锐的声音说道:“老不死的,回家有你瞧的,想不到你竟敢……”
  被称为马三的是一个中年汉子,闻言色变,放眼望去,一个胖大女人,双手往腰上一叉,怒视着马三。
  马三这一惊非同小可,忙打笑脸,笑嘻嘻道:“太太,我不知道你在这里,否则我怎么敢说……”
  马三话犹未落,人群中已响起一片哄然大笑……
  连沈春昌与宋青山,也不由笑出声来。
  两个人望了一阵,也看不到什么,正待离去,倏然人群中有人说道:“这疯女人从前天便到这里,看来并不是开封府的人。”
  “不错,开封府向来就没有听过这么漂亮的疯女人……”
  “……喂!我说,这个女人准是受了刺激,才变疯的……”
  “……不错,会不会她丈夫死了……”
  “……这也说不一定,真是红颜薄命,像这样一个千娇百媚的女人,会变成疯子,上苍确实太不公平了……”
  “唉,真可怜,不知道她是那里人氏,否则,我们派几个人把她送回去……”
  人群中,一片叹息之声,每一句话无不说这个疯子可伶,美丽……
  宋青山与沈春昌因站在人群外,也看不到这女疯子到底长成什么样子,自然不会相信这女疯子是如何漂亮。
  这当儿,喧哗之声倏然停了下来,倏闻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来说道:“你们看什么呀?……我是在等人呀……喂,你们这些王八蛋,我刚才……丢了一两银子?……你们捡到……没有……喂!你们还我银子呀……”以下是凄厉的狂笑……
  话无论次,挟着那狂笑之声,听得令人毛骨悚然!
  沈春昌与宋青山也不由听得心里“震,那疯女人的声音,又语天伦次地说道:“你们……哈哈……你们过来呀,让我亲亲你们……他以前也亲过我呀……可是他死了……我看到了他的人……不,是鬼,好可怕的鬼……”说到这里,下面又变成了凄厉的痛哭。
  声音一停,又转为长笑,说道:“他长得好英俊呀……我要等地……他会来……他会来看我……”
  人群中,倏然有人问道:“那人是难呀?”
  疯女人的声音传来笑嘻嘻道:“你的父亲呀!”
  疯女人话落,又引起一片哄然大笑,先前问话之人,呸了一口痰水,狠狠说道:“真是疯子……”
  人群中有人笑道:“黄牛,你才是一条疯牛呢,既知她是疯子,为什么要跟她说话呀?”
  被称为黄牛之人,被人这么一说,脸上一红,简直恨不得地上长个窟窿钻进去——
  当下狠狠瞪了那疯女人一眼,一推左右人群走了出来。
  宋青山与沈春昌乘那人走了出来之后,乘隙挤了进去。
  这一来,他们已经可以看清楚这个疯女人是什么样子。
  沈春昌与宋青山眼光过处,心里也不由叫了一声道:“好美!”只见这疯女人大约只有二十岁左右,秀发散乱,粉腮污垢,东一把泥,西一块沙,两条鼻涕,随呼吸一进一出,而她的衣裙,也破烂不堪。
  可是秀发的散乱,以及污垢泥沙,掩不住她的一张娇好的容貌,只见她眉若柳叶,口如核桃,鹅蛋型的粉脸,配合著直挺的秀鼻,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满了她的智慧,多情……
  “是个不幸的女人……”沈春昌与宋青山心里这么想。
  那疯女人眼光突然一转,语无论次又道:“他来了之后……他会好好爱我,再亲我……哎哟……我受不了,我要杀死他,他这个坏人……”
  宋青山与沈春昌两个人下意识地望了一眼,他们觉得她可怜,这样一个人,会变成疯子……
  天呀!如果宋青山不是失去往昔记忆,他一定认得,这个疯女就是谁呀!
  可是,现在,她认不出,他觉得她陌生!
  亲爱的读者朋友,这个疯女人是谁?就是救过宋青山的命,而一直深爱他的索魂嫦娥呀!
  索魂嫦娥为什么不在飞鲸岛,而突然出现在开封,又变成疯子?难道“海王子”司马雁遗弃她?
  这段不幸的故事,下文自有详细交代。
  索魂嫦娥疯了,她为宋青山而如此,可是现在,宋青山已经来到她的面前,而又似陌生人。
  一个疯子,一个失去记忆!
  如果宋青山不失去记忆的话,他见了现在的素魂嫦娥之后,不知会变成如何?
  于是,不幸的事,也就从这里开始……
  这个毕生深爱宋青山的少女,如今,竟会落得如此不幸下场。
  天涯茫茫,他们在冥冥中,又碰面了!
  而不同的,他们已经变成了生命之外的第二个人。谁也不认识谁!
  如果宋青山不失去记忆,他见了索魂嫦娥这副模样之后,他一定会向她扑去,抱她,亲她……
  可是现在,命运折弄了他们!
  相识,又何必在此相逢呢?这相逢,是多么赚人热泪?
  然而,他们不知道!
  宋青山只是可怜地望着这个他感到陌生的少女,他会知道吗?在以往的生命中,这个疯女人在他脑海中,印过多么深的影子?
  这当儿,只听索魂嫦娥又厉声狂笑长笑,眼光落在宋青山的脸上,笑嘻嘻说道:“你就是他呀……来亲亲我。你知道我想你多么苦?”
  宋青山心里一阵默然神伤,这情绪是他觉得她可怜,他并不认识索魂嫦娥呀!
  当下他笑了一下,回头向沈春昌道:“沈哥哥,我们走吧。”
  沈春昌一点头,两人拨开人群,走了出来。沈春昌与来青山走了,而这个不幸的女人,却依然坐在地上,语无伦次念着……沈春昌与宋青山走不到十步,蓦听索魂嫦娥失声念道:“你们替我找天下第二人来呀,他偷了我的心……还我呀……天下第二人,他害我……”
  索魂嫦娥这天下第二人五个字一出口,使沈春昌心里一震,陡然止步,望了宋青山一眼。
  宋青山根本毫无所觉,沈春昌倏然似有所悟,说道:“宋弟弟,你认识不认识这个疯女人?”
  被沈春昌这倏然一问,宋青山怔了任,说道:“不认识呀,我根本不认识她呀!”
  沈春昌淡淡说道:“既然不认识就算了,我们走吧——”
  吧字犹未出口,倏觉不对,宋青山此时失去记忆。说不定他以前认识这个疯女,现在记不起来,否则,这疯女人为什么会叫出天下第二人?
  沈春昌心念一动,说道:“宋弟弟,你一定认识那个疯女人,可是现在你忘记了。”
  宋青山摇了摇头,说道:“不会的,你不要多心,我决不会认识这个女人。”
  沈春昌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宋青山必是认识这个疯女人,而现在他忘了这件事。
  沈春昌心念这一动,说道:“不对,宋弟弟,你一定认识她,要不然她怎么会叫你天下第二人?也许现在你失去以前记忆,记不起来。”
  宋青山被沈春昌这一说,不由动摇起来,反问说道:“你认为她一定认识我?”
  沈春昌道:“很明显的道理,她一定认识你。”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宋青山这一问,沈春昌也不觉一怔,久久答不上话来。
  这委实是一个难题,他既不知道宋青山到底是真的与这疯女人认识,他会想到这疯女人是跟宋青山认识,而是他听到疯女人叫出天下第二人五个字。
  如果真的认识,这个疯子怎么救法?
  沈春昌这一念,不由犹豫起来,他也拿不出一个办法。
  宋青山一见沈春昌怔怔站在一旁,说道:“沈哥哥,我说我不认识她,你偏不信,我们走吧。”
  沈春昌说道:“如果你以前认识她呢?——
  宋青山道:“不会的,我怎么会认识这么一个疯女人。”
  沈春昌回心一想,也觉得有理,当下说道:“好吧,此事我无从知晓,自然不知道你是否认识这个疯女人,我们就在开封住上几天,看看这个疯女人走到那里,我们便跟她走到那里。”
  宋青山点头应好。
  当晚,沈春昌与宋青山,投宿在一家“振丰客栈”之内。
  每天,沈春昌与宋青山便一定去看疯女人一次。
  一连三日,疯女人依然没有走,而每次均有念着天下第二人这么一句话。
  这么一来,沈春昌断定她一定与宋青山相识,而宋青山记不起来,不过,他用什么办法救她呢?
  沈春昌因想不出救她之法,只好眼看索魂嫦娥疯了去了。
  当晚,沈春昌又看了索魂嫦娥回来,沈春昌终于忍耐不住道:“朱弟弟,我已经断定这个疯女人一定跟你认识,否则她怎么会天下第二人不离口地念着。”
  宋青山因失去记忆,也没有感觉如何,被沈春昌一再说这个疯女人跟他认识,他的一颗心也动摇起来。
  他想了又想,心忖道:“我当真失去以前的记忆。”
  可是他想不出,他认为道:“我就是我呀,怎么会变成了第二个人?这根本不可能的事呀。”
  沈春昌想了片刻,说道:“宋弟弟,有了,现在我们就去找她,此刻夜间人静,没有人再去找她,围着她,只要我们先问她……”
  说到这里,觉得不对,疯女人怎么能问出一个结果来?
  当下改口道:“这样吧,我有一个办法,现在我们就去。”
  宋青山无奈,只好与沈春昌一推窗户,飞身掠出窗外。
  寒风抖肃,寒意侵人!
  夜深,万籁皆寂,除了几个更夫,传来了几声零落的脚步声之外,除此便是鸟啼虫鸣!
  一阵寒风拂过,使两个人打了一个冷颤,夜深了,天凉了。
  万家灯火皆媳,沈春昌与宋青山两个人放开脚步,向原先那条大巷走来。
  眨眼之间,两个人已经来到这条小巷,放眼望去,索魂嫦娥倚靠在墙角,微微在发抖……
  敢情,她也耐不住这冷天?
  沈春昌与宋青山两个人来到索魂嫦娥身侧,她也似有所觉,微微一睁眼,嘻嘻一笑!
  沈春昌望了她一眼,说道:“姑娘,我问你,你是否认识天下第二人?”
  索魂嫦娥狂声一阵尖笑,一扑身,倏然扑向沈春昌,抱住他的身子,叫道:“好情哥,你为什么到现在才来呀,你不爱我了,亲亲我呀!……你知道我想你多苦?”
  沈春昌被索魂嫦娥这一扑,抱住身子,事出突然,他脸上不由一红,好在此时并无围看之人,否则,他心里不知道要如何难受呢。
  当下用力一推索魂嫦娥,说道:“我不认识你,姑娘请别误会。”
  索魂嫦娥被沈春昌这一推,砰的一声,又坐回地上。
  沈春昌何尝不知道他这么一问,一定问不出结果来,可是,他不死心,他希望万一能闪出头绪来。
  当下推开索魂嫦娥,又急道:“姑娘,我问你……”
  宋青山站在一旁,笑着接道:“沈哥哥,别问了,你能问出个什么来,看你有什么办法救她?”
  沈春昌一想不错,当下咬了一下牙,双指迸进如戟,疾如闪电,点向索魂嫦娥的睡穴!
  只听索魂嫦娥嗯的一声哼,便不醒人事!
  宋青山奇怪问道:“沈大哥,你这是干什么?”
  沈春昌说道:“我点了她睡穴之后,马上要她再醒来,让她脑筋清醒一下,等她睡穴解开之后,看是否认识你。”
  宋青山轻轻地笑了一下,说道:“我想不会的。”
  片刻之后,沈春昌右腕一吐,伸手又拍开索魂嫦娥的睡穴。
  索魂嫦娥终于又醒了过来,似是凝望了眼前一切之后,眼光,倏然落在宋青山的脸上——
  只见她睁大了眼睛,惊愕,怔住,焕然一纵身,扑向宋青山的怀里,叫道:“你就是天下第二人呀……你怎么到现在才来,我想你好苦呀……”
  说到这里,又倏然挣开宋青山怀里,望了宋青山久久,才说道:“不,不,你不是,他不像你长得这么丑?……”
  她缓缓又坐在地上!
  宋青山下意识的回头望了沈春昌一眼,眼光里带着一份疑惑!
  沈春昌苦笑道:“宋弟弟,不错,她确实认识你。”
  宋青山道:“你不能凭这一点说她认识我呀,她刚才不是抱过你?”
  沈春昌被宋青山这一说,也觉有理,不过口里却说道:“错不了,宋弟弟,若不然她不会叫你天下第二人。”
  宋青山道:“那我们又该如何?”
  沈春昌双手一摊,做个无可奈何之状,他也想不出一个办法来。
  两个人出了一会神,双双叹了一口气,宋青山道:“既然没有办法,我们只好走了。”
  沈春昌无奈,淡淡地应了一声道:“好吧!”
  两个人带着沉重的心情,缓缓地向振车客栈走回。
  沈春昌心知这疯女人必与宋青山有关系,可是现在他也想不出一个妥善办法,也只好算了。
  倏然——
  就在两人缓步向前走去之际,一个人影向沈春昌与宋青山方向,飞身急奔而来!
  这条人影奇怪无比,瞬时,已与沈春昌与宋青山擦身而过
  沈春昌倏然喷了一声!
  那条人影已同时嗔了一声,双方同时止步!
  转脸望去,沈春昌心里一阵惊喜,倏然向那人影扑去,口里叫道:“董叔叔,还认识昌儿吗?”
  来人正是与宋青山二别数日的五指酒丐。
  五指酒丐自与宋青山分别之后,却赶往地阴教,但他也找不到地阴教路径,只好再回到开封。
  于是在这里,突然与宋青山等相遇!
  五指酒丐望了沈春昌片刻,哈哈一笑,说道:“哈!原来是春昌,一别十九年,想不到你已经长得这么大了,你父亲还好吧?”
  提起独目阎罗,沈春昌心里一痛,说道:“我父亲死了。”
  “死了?什么时候死的?”话落,深深一叹!
  “被人杀死的。”
  “谁?”五指酒丐脸色倏然一变!
  沈春昌叹了一口气,说道:“等一会我才告诉您,叔叔你还认得来青山弟弟吗?”
  说到这里,回头一望未青山,说道:“宋弟弟,快过来给董叔叔见礼。”
  沈春昌也许还知道宋青山与五指酒丐相聚经过。
  五指酒丐道:“不必了,我们才分别几天,你们怎么碰在一起的?”
  宋青山望了五指酒丐一眼,说道:“我几时有这个叔叔,我不认识他呀?”
  宋青山此话一出,使五指酒丐吃了一惊,当下脸色一变,怒道:“怎么?你不认识我?”
  “对呀!我根本不认识你!”
  五指酒丐脸色一变,瞪着宋青山,沈春昌见情形,知道五指酒丐误会,当下急向五指酒丐说道:“董叔叔,您原谅他,他中了人家毒手失去记忆,才不认识你。”
  沈春昌此话一出,五指酒丐心里又是一惊,望着沈春昌一语不发,这片刻之间,使他摸不出一个头绪来。
  久久,五指酒丐才说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
  沈春昌只得将如何碰见宋青山告诉他父亲之死,两人到古庙之内,宋青山中了骷髅人的毒手,失去记忆的事说了一遍。
  这一番话听得五指酒丐勃然大怒,说道:“那人现在何处?”
  沈春昌道:“我们后来才再去,古庙之内已无半个人影,不过,据说那个骷髅教主并非邪派人物,而宋青山怀中一本什么七彩铁券的书,也被那人取走,看来他似有所用意。”
  五指酒丐心里一惊,急道:“什么?那本奇书也被骷髅教主取走了?”
  沈春昌道:“正是。”
  五指酒丐沉思片刻,说道:“此事我非弄个水落石出不可,宋青山所中的,可能是一件迷药,这迷药叫做‘迷魂失忆’药,不过此药早已失传!”
  五指酒丐说到这里,望了一眼来青山,喝道:“你给我过来。”
  宋青山被五指酒丐这一喝,心里一骇,乖乖地走了上来。
  五指酒丐说道:“宋贤侄,你当真对以前的事,一无所知?”
  宋青山摇了摇头!
  沈春昌倏然开口说道:“董叔叔,那个骷髅教主说,你一定可以救他。”
  五指酒丐这一来,也对这个骷髅教主莫测高深,加上沈春昌所言,这骷髅教主对宋青山所为,的确似有所用意。
  当下沉思一阵,依然想不出一个结果,开口向宋青山道:“你既然中了人家迷药,我也不怪你,让我看看我是不是救得了。”
  宋青山痴痴地看着五指酒丐,动也不动!
  五指酒丐双指一点,点袭宋青山麻穴!
  麻穴被点,五指酒丐回头向沈春昌道:“你快去取阴阳水来,我等着用。”
  沈春昌应了一声是,飞身奔去,不久,便取了一杯水来,说道:“叔叔,这就是阴阳水。”
  五指酒丐道:“是不是井水与溪水各一半?”
  沈春昌点了点头应声是!
  五指酒丐微微一沉忖,掏出一颗药,纳入宋青山的口中,吸了一日阴阳水,喷人来青山的口中。
  药物入口,五指酒丐等药力发作之后,右手一伸,微微一用力,向宋青山后脑扣去——
  来青山后脑被五指酒丐倏然拍去,晃了两晃,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
  五指酒丐拍过宋青山后脑,使宋青山昏迷过去,右掌一抬,突然扣在宋青山的天灵盖上,推出一股热气。
  沈春昌站在一侧,心里怦怦跳个不停。
  久久,只听五指酒丐吁了一口气,说道:“所幸他中药不重,马上即可醒来。”
  五指酒丐话声甫落。只见来青山溢出一口黄水!
  五指酒丐微微一笑,说道:“现在他迷药已除,我拍开他穴道之后,他便恢复记忆。”
  话落,伸手一拍宋青山穴道,果然——
  宋青山轻哼一声,已经醒转过来,凝望了眼前一切,眼光倏然落在五指酒丐的脸上,不由一怔,脱口叫道:“师叔,我怎么会在这里?”
  沈春昌一见宋青山真的恢复记忆,心里大喜,说道:“宋弟弟,你现在什么都可想起来了吧?”
  宋青山奇怪道:“我不是在古庙之内?怎么又会跑到开封?”
  沈春昌微微一笑,把他被骷髅教主中了迷魂失忆毒药的事说了一遍!
  这番经过说得宋青山有若梦中,根本记不起来。
  久久,才听他喃喃吟道:“我跟那骷髅面具的人动手,倏闻一股药味冲入脑中,我便失去知觉。”
  五指酒丐淡淡说道:“你那本七彩铁券也被那人取走了。”
  宋青山霍然一惊,伸手一摸怀中,果然,那本七彩铁券已不在怀中!
  宋青山脸色微微一变,杀机倏起,狠狠说道:“我若不杀死这个骷髅人,誓不姓宋……”
  五指酒丐道:“这骷髅教主看来并非邪派人物,大约取走七彩铁券,是引我到古庙一行,好吧,现在我们就去。”
  说完,就待纵身跃去——
  宋青山倏然想到一件事,喊了一声道:“糟!”
  宋青山这一声糟,叫得五指酒丐与沈春昌心里一骇,回头望着宋青山,急急问道:“沈大哥,我到古庙距今,一共几天?”
  沈春昌也不知道宋青山为何有此一问,当下应道:“六天了。”
  宋青山脸色微微一阵惊骇,脱口说道:“六天了?”
  “不错,整整六天了。”
  “这怎么办呢?我答应她在三天之内,到毒龙潭,想不到耽误了这件事,真该死,该死。”
  五指酒丐也不由心里一惊,说道:“什么,你还没有到毒龙潭?”
  宋青山摇了摇头,心里暗暗忖道:“这件事都为骷髅教主起,我非找他算这笔账不可。”
  心念中,开口说道:“叔叔,我非要先到毒龙潭去不可,我已经失了约,决不能再让人家久等,否则,她决不原谅我。”
  说完,就待纵身跃——
  沈春昌陡然喝道:“宋弟弟,我有话问你。”
  宋青山被沈春昌陡然一喟,一停步,回头问道:“什么事?你快说?”
  沈春昌微微一笑,道:“宋弟弟,你何必急去毒龙潭?反正你已经失了约,等一下再去向她解释,不就可以了?”
  宋青山道:“不行,既然耽误了六天,我无论如何也得现在去。”
  沈春昌道:“宋弟弟,你认识一个疯女人没有?”
  “疯女人?”宋青山惊愕地跟着了一句!
  沈春昌微微一笑,道:“不错,一个千娇百媚的疯女人。”
  宋青山讶然道:“没有呀!”
  沈春昌道:“刚才你失去记忆之时,已经见过了她,当然,你不认识她,可是,她却叫你天下第二人名字。”
  宋青山奇怪地哦了一声,眼睛闪露着奇怪的光芒。
  沈春昌道:“现在我们去看看,你到底是否认识那个疯女人。”
  宋青山心里一阵好奇,点了点头,沈春昌一转身,领着五指酒丐向原先那条小巷走来。
  顾盼间,索魂嫦娥已经在望,只见她倚靠在墙角,口中语无论次地吟着……三个人稍稍地来到她身前。
  沈春昌道:“宋弟弟,就是这个疯女人,你认识她吧?”
  宋青山举目一望“呀!”的一声惊呼!他的脸色骤变,全身实感一阵冰冷,怔立不动!
  沈春昌一见情形,已知道自己所言不差,宋青山确实认识这个疯女人。
  看情形,关系倒是不浅?
  宋青山全身一阵冰冷,身子晃了两晃,他心里默默叫道:“天啊!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眼眶一红,两颗泪水,终于循腮而下,他惊叫了一声道:“嫦娥姑娘,你怎么会变成如此?……”
  声音变成了沙哑,他疯狂地奔向地上的索魂嫦娥。
  五指酒丐冷冷地望了宋青山一眼,心里暗暗忖道:“好小子,父仇末报,却弄得满身情债,你将来怎么得了?”
  宋青山也不管索魂嫦娥身上多脏,他疯狂地抱住她,索魂嫦娥喃喃念道:“你是难呀?我不认识你……”
  宋青山急道:“嫦娥姑娘,你怎么会不认识我,我是天下第二人呀。”
  索魂嫦娥似是觉得“天下第二人”这五个字非常之熟,望了宋青山一眼,说道:“你不是他,你别骗我……”
  宋青山带着沙哑的声音说道:“是我,你再看看,我就是天下第二人呀,嫦娥姑娘,你怎么会变成如此?……”
  以下的话,他再也说不出口。
  静静的夜,寒风轻拂,现在眼前呈现的,是一对不幸的人……
  这场面令人囵然泪下,沈春昌、五指酒丐也不由缓缓地侧过了头……
  索魂嫦娥,她为宋青山而疯,她毕生,怀念这个初遇的男人,可是现在,宋青山已经在她的身边,她已经疯了,她不认识他。
  这场面确实动人,赚人热泪……
  索魂嫦娥一推宋青山,说道:“你会是他?不是的……他曾爱我,亲我,你没有呀?你快滚,我要等他,他会来看我……”
  宋青山被索魂嫦娥这一推,身子几乎仰身栽倒,当下他难过的叫道:“嫦娥姑娘我就是呀……我没骗你,你再看看我……”
  “谁爱看你,走吧,天下第二人说爱我……我非等他不可,他会好好爱我……哈哈……”以下是一连串狂笑。
  宋青山心里一阵难过,泪如泉涌……
  使他难过是索魂嫦娥一生爱他,而他却忽略了这个少女的爱情,如以她口中所说,她一定是为自己而疯。
  他心痛如绞,说道:“嫦娥姑娘,我该向你说些什么呢?
  宋青山话犹未落,倏觉肩膀被人一拍,一个声音说道:“什么话也不必说了。”
  宋青山抬眼上望,映在眼帘里的是一张慈祥的脸孔,那正是五指酒丐,宋青山黯然叫了一声道:“师叔……”两行热泪不由夺眶而出!
  五指酒丐微微一叹,说道:“贤侄,你认识她吗?”
  “是的,我认识她,师叔,你肯救她吗?”
  五指酒丐摇了摇头,说道:“我试试看,疯病比较难医,是否能医得了,我还没有多大把握。”
  五指酒丐这一句话只不过故意吓宋青山,因他出现江湖碰见宋青山之后,便发现宋青山父仇未报,便弄得满身情债,除桂秋香不谈,天仙魔女,如今又蹦出来这个疯女人。
  宋青山急道:“师叔,无论如何您得救她一救。”
  五指酒丐脸色一沉,倏然问道:“宋贤侄,我问你一句,除了这个疯女人与天仙魔女外,你还有没有别的女人?”宋青山被五指酒丐这一说,心里微然一骇,把一股幽伤的情绪化作惊恐,望着五指酒丐,一语不发。
  五指酒丐怒道:“我问你话你听见没有?”
  “师叔,我……我听见了……”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之所问?”
  “师叔,我做错了什么?让你生气?”
  五指酒丐望着来青山吃惊神情,叹道:“你并没有做错什么,我只是要知道你除了这几个少女之外,还有没有别的女人?”
  “没有,师叔,请恕罪山儿……”说完,伏跪下去。
  五指酒丐黯然一声长叹,扶起未青山道:“你起来,我不过随便问问,男女之间,本来就是微妙的,师叙不反对你去谈儿女私情,不过,你身负父亲血海大仇未报,不能把儿女私情看得太重……”
  宋青山接道:“师叔,我知道了。”
  五指酒丐黯然道:“你知道就好,你要知道叔叔也不会多说。”
  “师叔,她有救吗?您一定不能让她永远疯下去。”
  “我知道,我会救她,这种疯病,是思念过深,致使精神散乱,只要我真力,洗她脑筋,再把她记忆力集中,便不妨事了。”
  “那么,叔叔你就出手救她吧。”
  五指酒丐也不回话,缓缓向索魂嫦娥走去,陡然一声暴喝这一喝有若惊雷倏鸣,使索魂嫦娥精神一震,这当儿,五指酒丐双指疾如闪电,拍向索魂嫦娥睡穴。
  五指酒丐见索魂嫦娥昏睡过去之后,右脑扣在她天灵盖上,左腕扣住她命门穴,推出内力修为!
  片刻之后,倏闻五指酒丐说道:“宋贤侄,请你拍开她的睡穴!”
  “师叔,我不知道睡穴在何处呀!”
  五指酒丐望了沈春昌一眼,说道:“春昌你来,先轻拍睡穴之后,然后拍地返魂穴。”
  沈春昌应了一声是,走过去拍开了索魂嫦娥睡穴。
  睡穴被解开之后,索魂嫦娥已经倏然转醒,五指酒丐心知索魂嫦娥一醒来之后,理智可能变为模糊,如再一见宋青山在此,她可能控制不住冲动情绪,使他前功尽弃。
  当下在沈春昌拍开索魂嫦娥之后,低声在她耳边喝道:“姑娘,请闭住双目,揉合我真元,循经各处经脉。”
  这当儿,索魂嫦娥理智倏觉一清,只觉天灵盖上一股热流,缓缓迫进大脑……
  她不疯了,醒了……
  她睁着眼睛,第一个闯进她眼帘的,是两个模糊的人影!
  以往,像一场梦!
  她一无所知,然而,她的理智,依然是有些模糊,她像是有些迷惑,这刹那,她像在想道:“我做了什么?”
  那两条人影,她看清了一个她不认识,而另一个,正是她日夜怀念的宋青山呀!
  她愕了!愣了!
  久久,她倏然一晃身,扑向宋青山的怀里,叫了一声道:“天下第二……”泪珠循腮而下。
  宋青山苦笑了一下,默然道:“嫦娥姑娘,不幸的已经过去了,你终于好了。”
  索魂嫦娥泣声道:“我做了什么,你告诉我呀!”
  “你曾忘记一切,在街上流浪,你为什么会变成如此?”
  “我为什么不知道呢?”
  “因为你疯……”宋青山说到这里,倏然止口!
  索魂嫦娥睁大了眼睛,望了自己破烂,污秽的衣裙,倏然挣脱身子,幽幽说道:“我疯了?你说我疯过?”
  “是的,不过现在,已经过去了,你好了。”
  宋青山话落,攀听索魂嫦娥一声尖笑,声若夜袅哀鸣,又着断肠深闺,令人闻之酸鼻。
  笑声嘎然而止,凝望了宋青山片刻,幽幽说道:“是的,我疯了,我承受不起精神上的打击,我精神散乱,我曾经想过我一定会疯,真的,我变疯了。”
  “你不是回到飞鲸岛了吗?”
  索魂嫦娥凄婉一笑,幽然情伤说道:“在那里,我没有得到我所需要的……”
  “你们不是很幸福吗?”
  索魂嫦娥狠狠瞪了宋青山一眼,冷冷一笑,反问道:“你认为,我们会幸福吗?”
  宋青山报给她一个苦笑,说道:“我认为你们会幸福的,他不也对你很好?”
  “很好?”索魂嫦娥冷笑了一下,说道:“往昔,我认为我从你身上失去的,在别的男人身上可以找回,可是如今,我才明白,我想法错误,那是不能叫别人代替。”
  她凄婉地笑了一下,又说道:“我们萍水相逢之下,我为你献出一颗少女的心,我傻吗?我认为不,因为我爱你,可是你给我什么?
  绝龙岭事毕之后,我返回飞鲸岛途中,曾受他痛殴一顿,于是,我对人生,全部失望,我是平凡的女人,我承受不了心灵上的打击!
  她拭去了泪水,又道:“你们医我疯病,索魂嫦娥毕生不忘,现在,索魂嫦娥后悔已经晚了,往事如梦,我也要走了。”
  话落,就待纵身跃去,宋青山忙叫道:“嫦娥姑娘,请留芳步——”
  晃身立在索魂嫦娥的面前,索魂嫦娥道:“我们还有什么可谈的吗?”
  “错误已经过去,以后,我们为什么不好好在一起?”
  “在一起?你看得起我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吗?”
  宋青山苦笑道:“过去就让它过去……”
  “过不了,也忘不了,我是一个残花败柳啊!现在请你让路,否则,我对你不客气了!”
  五指酒丐微微一叹,说道:“宋贤任,你让她去吧,天涯海角,何处不相逢?”
  索魂嫦娥回头感激地看了五指酒丐一眼,说道:“老前辈,医病之恩,索魂嫦娥以后再谢了。”
  “不必言谢,只要你以后好自为之就好。”
  索魂嫦娥苦笑了一声,一望宋青山,黯然道:“天下第二人,以后再相逢的时候,希望我们会是很好的朋友……”话犹未落,身影一纵消失不见。宋青山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怅惘若失,呆立出神!
  五指酒丐说道:“宋贤侄,你不必阻她,她是一个伤心的人,走就走吧,反正以后还有碰面的机会。”
  宋青山道:“师叔,我害了她的一生。”
  “你没有害她,而是她接受不起时间的考验。”
  “她会上那里呢?”
  “你不必去管,现在我们该去找骷髅教主,取回那本七彩铁券,然后,你再到毒龙潭不迟。”
  宋青山道:“也好,反正已经失了约,以后总有解释机会。”
  话落,三条人影,取道向古庙奔来。
  夜黑风高,这座古庙周围,依然是静静地……
  这当儿,三条人影,双双在这古庙门口住脚!
  五指酒丐问道:“就是这里吗?”
  宋青山道:“正是这间古庙!”
  五指酒丐微一点头,说道:“现在我们就进去,看看骷髅教主是怎么样一个人。”
  话落,当先欺步,向庙内走进!
  就在这当儿,大门突然“呀!”的开了起来,眼光过处,一个带骷髅面具之人,已经站在门口!
  骷髅教主微微笑道:“来人莫非就是董老前辈吗?骷髅人已恭候大驾多时。”
  五指酒丐、沈春昌与宋青山心里不觉一怔,他们来到这古庙之内,事先并无来人知晓,而这骷髅人意似知道他们要来。
  当下五指酒丐冷冷说道:“老前辈可当不起,引老叫化到此,意在何为?”
  宋青山在这当儿已经忍耐不住,暴然一喝,倏向骷髅人扑去,喝道:“装鬼吓人,我倒要看看你是一个什么样人物,竟敢取我七彩铁券?”
  话落,一掌击去——
  来青山这一掌发得突然,力道奇猛无比,骷髅人冷冷笑道:“阁下何必如此火盛!”
  冷笑声中,身子曼妙一划,宋青山一掌已告落空。
  宋青山正待发掌,五指酒丐忙喝道:“宋贤佳不得无礼。”
  宋青山被五指酒丐这一喝,退到五指酒丐一侧,狠狠瞪了骷髅人一眼,说道:“如果不交出七彩铁券,看我是否毁了你。”
  这当儿,五指酒丐已经发话道:“阁下引老叫化来此,意在何为?能否明言?”
  “请老前辈进来一谈如何?”
  五指酒丐回头望了宋青山与沈春昌一眼,道:“你们在这里等我,我进去不妨事。”
  说完,举步向古庙之内走去——
  宋青山怒目而视,也不敢说些什么,当下望了沈春昌一眼,闭口不语!
  就在五指酒丐进人古庙之内不久,远处倏然一声金铁交鸣与叱喝之声!
  这声音远在一里开外,宋青山与沈春昌闻声同时脸色微变!
  宋青山脱口说道:“好像有人交手?”
  “是有人交手,我们进去看看再来如何?”
  宋青山一点头,两人同时朝发声处扑去——
  叱喝之声,越来越近,两个人眨眼之间,已来到离交手之处不远,蓦闻一个女子的声音喝道:“你们找死!”
  宋青山与沈春昌疾身飞奔之间,倏闻三声萧声,破空传来!
  宋青山闻声色变,忙喝道:“沈大哥快退,这是惊涛一曲。”话落,当先退去——
  沈春昌也不知所以然,一见宋青山倏然暴退,心里一惊,也急忙向后退去——
  宋青山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想不到天仙魔女竟在这里出现。
  当下又纵退十丈,沈春昌望着宋青山吃惊神情,惊问道:“宋弟弟,这箫声有什么可怕!”
  就在沈春昌话犹未落,箫声再度传来,只听这箫声有若惊魂夺魄,海水翻腾,罩身涌至,使人端不过气来。
  宋青山急喝道:“沈大哥,快运功抵住箫声……”
  话犹未落,已当先闭目静坐,只听那箫声越来越高……眨眼之间,只见两人的额角微微出汗!
  这两个人之间,以沈春昌功力较低,只见他脸色泛白,精神极为痛苦……
  片刻之后,那箫声才停了下来,宋青山当先从地上一跃而起,一纵身,向箫声发声处扑去——
  宋青山飞身一扑,疾如闪电。这当儿,沈春昌也已从地上跃起,飞身如矢,急向宋青山背后追去——
  两个人一先一后,眨眼之间,已来到发声处。
  极目一扫,顿使两个人暗吃一惊!
  宋青山喃喃念道:“她又变了……杀了人,这无可救药的女人……”
  只见地上躺着三具尸体,口吐鲜血,这三个人是一个青年人与两个老者。
  只见他们太阳穴泛起两个紫红指印!
  那正是被天仙魔女所杀!
  宋青山打了一个冷颤,身子摇摇欲坠!
  这刹那之间所发生的事,令他震惊,也令他难过,天仙魔女终又出现江湖,而又杀人如麻!
  这件事,怎不令宋青山心痛?
  天仙魔女再次出现,难免又要为武林掀起另一片杀劫!
  宋青山闭上眼睛,晃了晃脑袋,他的心情是一片痛苦。
  沈春昌余悸犹存,打了一个冷战,问道:“宋弟弟这是谁?好厉害的箫声!”
  宋青山苦笑道:“那是天仙魔女。”
  “天仙魔女,你的情人?董叔叔不是说过了吗?”
  “以前是的,现在,她伤心走了,伤心之后,又出现在江湖杀人.今后,阴司地府,不知要平添多少冤魂。”
  沈春昌道:“宋弟弟,有一点,颇令我费解,你的爱人,为什么都是江湖上的女魔,如索魂嫦娥,天仙魔女……”
  “可是,她们本性难移,天仙魔女以后再碰到我手里,我一定不放过她,这个女人留她不得。”
  “你要杀她?”
  “正是,虽然,我跟她有一段不平凡的故事,可是,她已经重燃旧火,有一天,她一定会死在我手里。”
  “你不会忍心杀她。”
  “你等着看好了,我是否敢杀天仙魔女。”
  沈春昌又道:“宋弟弟,天仙魔女为什么老爱杀人?”
  宋青山摇了摇头,报给沈春昌一个苦笑,说道:“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爱杀人,这个可怕的女人。”
  当下两人望着三具尸体出了一会儿神,宋青山心里又恨又气,痛恨这个可怕的女人!
  天仙魔女爱他,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她在伤心之后,复又东山再起,重燃旧火,杀人如麻,这确实是一件可怕的事,如果天仙魔女无法控制,这件事难免又使江湖上平添一番杀劫!
  可能,还要变本加厉!
  宋青山恨她,恨这个无可救药的蛇蝎般的女人。
  当下他咬了一咬牙,狠狠忖道:“这个女人该杀。”
  该杀?他杀得了吗?
  就在两个呆立出神之际,古庙之内,飞出一条黑影,向来宋青山与沈春昌立身处奔来。
  沈春昌转脸望去,说道:“董叔叔。”
  五指酒丐飘身立在他们身侧,眼光一扫三具尸体,脸上也不由微微一变,望着宋青山问道:“刚才分明有人交手?”
  宋青山点了一下头,缓缓走了开去。
  “是什么人在此交手!这三个人怎么死的?”
  “死在天仙魔女之手。”
  五指酒丐心里一骇,脱口叫道:“什么?天仙魔女,天仙魔女又出现江湖杀人了?”
  宋青山点了点头!
  五指酒丐这一惊非同小可,他也真想不到,天仙魔女在数日之别,复又重现江湖杀人!
  好可怕的一件事!
  五指酒丐倏然想到追风侠走时告诉他的一句话道:“江湖上在数日之后,可能要另外掀起二场杀劫,而这杀劫应在一对女子身上,莫非天仙魔女也是其一,另外一个女人呢?……”
  五指酒丐一念,心里不由打了一个冷战,当下向宋青山说道:“天仙魔女今重现江湖,这件事为你而起,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以后也许只有你才能解这个危了。”
  宋青山道:“以后碰在我手里,我一定杀了这个女人。”
  “为什么?”
  “留她在江湖上多杀人吗?”
  五指酒丐道:“话不是这么说,只要她回头向善,一切便能饶恕,佛家所谓放了屠刀,立地成佛,也是这个道理。”
  说到这里,又说道:“春昌,刚才我碰见了那骼髅教主之后,才知道她跟你有一段关系,那个教主是女的,算起来,她还是你妹妹。”
  这话说得沈春昌怔了一怔,犹坠在五里雾中、不知所以然!
  丑指酒丐道:“这是你父亲的一段往事,你父亲还在没有娶你母亲之前,跟一个女人有关系,后来把那个女人遗弃,使那个女人几乎自杀,可是那时候她已经怀了孕,生下现在的骷髅教主,她并非想杀死父亲,只是她门下与你父亲有仇,对这件事,她也颇感痛心,她跟你们无法谈清,才引我来此,现在你快去古庙之内,她要你共掌骷髅教。”
  沈春昌道:“她有过失,我才不去。”
  “你一定要去,你父亲说来也有不是之处,死者已矣,你不必记挂在心。”
  “我不去。”
  五指酒丐正色说道:“你非去不可,以后宋青山到地阴教报仇之时,也许还要仗骷髅教大力,难道你不帮宋弟弟一个忙吗?”
  沈春昌一听五指酒丐这么一说,心里一阵犹豫,久久才问道:“我在骷髅教干什么?”
  “她要你掌副教主之职。”
  “什么?副教主!我当不起,我武功不行。”
  五指酒丐微微笑道:“放心,她先前取走宋青山的七彩铁券,目的就是想到你,她也知道你武功不行,如果当副教主,教中长老一定不服,于是她抄录了七彩铁券几种绝技,使你演练,然后,才与教中长老比试,那时,你武功已可与江湖上任何一个高手对抗,教中长老,一定不是你的对手。”
  沈春昌闻言后,暗忖道:“原来她引五指酒丐来此,是这个用心。”
  心里思忖间,开口道:“好吧、我去。”
  看了宋青山一眼,说道:“宋弟弟,我们就在此分别了,希望你有事,会来找我。”
  一望五指酒丐,又道:“叔叔,以后有暇、请您多来传我武功,如要替宋弟弟报仇,春昌万死不辞,昌儿就此告辞了。”
  五指酒丐微微一笑,道:“你走吧,好好把骷髅教发扬光大,为社会做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
  沈春昌道声道:“谢谢叔叔关心,昌儿谨记。”话落,向前纵去。
  不说沈春昌到骷髅教,再说五指酒丐见沈春昌去后,探手入怀,掏出七彩铁券,交给宋青山道:“七彩铁券好好保存,当心失落,对了,那银色铁盒呢?”
  宋青山接过七彩铁券,掏出银色铁盒,交给五指酒丐。
  五指酒丐望了一下银色铁盒,慨然说道:“为这银铁盒,历年来,武林不知丧命了多少高手,连一代奇人狂笑一君,也难逃这银色铁盒之手,这银色铁盒沾满血腥,你还是不要放在身上,我们就把它埋在这地下,让血腥永远过去。”
  宋青山道:“也好……”
  话落,倏然记起一件事,忙道:“慢着、里面有一颗鬼谷神尼送我的避毒珠。”
  五指酒丐掀开盒盖,里面果然端放着一颗蓝光闪闪的避毒珠。
  当下五指酒丐把避毒珠取出递给来青山,在地下挖了一个窟窿,才把这带着血腥味的银色铁盒埋下。
  五指酒丐埋完银色铁盒之后,开口向宋青山道:“宋贤侄,现在你可以到毒龙潭了,我还是开封等你,事情办完之后,马上回来,要饭叔叔十几年没有喝过酒,现在要去大吃一顿了。”
  说完,当先纵身跃去——
  宋青山因为天仙魔女再次出现江湖,杀人如麻,心里十分难过,在五指酒丐走后,他依然站在那里出神。
  久久,他才挪动脚步,取道向毒龙潭走去。
  黑夜,开始消失——
  黎明,开始叠出——
  又是一天,平淡而又伤神的一天!
  宋青山在这一天之中,他又遭受了几件心灵上的痛苦。
  索魂嫦娥与天仙魔女的出现,都为了他!
  他痛恨女人,却依然沾了满身的情债,使他开始又变成痛苦与懦弱!
  这天中午,他已经来到毒龙潭畔,抬眼望去,使他心里猛觉一震!
  景象如昔,而静坐湖畔的盲眼少女,已经不知去向!
  宋青山猛觉心头一跳,似是泛起一股不祥的预兆!他离开这里,已经是经过第七天了,盲眼少女在他走后,是多么渴望他早一天来?
  可是,他给她失望!
  三天,他没有来,四天……五天……也听不到他的脚步声
  他不会知道……
  她也不会谅解他,她认为宋青山欺骗了她。
  宋青山呆望了一下潭水,向四周寻找了一遍,依然没有发现那个盲眼女人的踪迹!
  他暗念道:“莫非她走了吗?不会的,她见不到路,根本无法走,她会上那里?……”他想了又想,就想不出结果。
  而盲眼女人,已不在毒龙潭畔,是千真万确!
  他想叫她,可是,他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先前,他并没有问她叫什么名字。
  宋青山在潭畔的四周,一遍又一遍地找着。
  天黑了,他没有找到盲眼女人。
  她真的走了吗?
  宋青山找了一个下午,没有找到盲眼女人,心里不由怅惘若失,呆立潭畔出神!
  久久,他才叹了一口气,抬眼望去,倏然瞥见左面有一个岩洞,心里一喜,忖道:“莫非那就是她的住处?”
  宋青山心念一动,忙向那岩洞奔去,几个纵落之间,已经到洞口,放眼瞧去,洞内一片漆黑!
  宋青山叫了一声道:“洞内有人在吗?”
  声音过后,一切又沉于死寂,没有回音。
  宋青山怔了一怔之后,昂步进人岩洞,宋青山黑夜视物,已是常事,眼光过处,只见这洞内宽大异常,大约有十五步之远,便是尽处。
  只见洞内摆着一张石床,其他什么东西也没有,而在地上,却有一些果皮。
  宋青山心知这些果子必是盲眼女人的食物。
  当下,他又缓缓退了出来,他心里感到一阵失望!
  他心里突然泛起一阵愧意,喃喃念道:“宋青山呀宋青山,你欺骗了一个盲眼的不幸少女,以后,你怎么向她解释?
  他念声甫落,心里又想道:“她会走到那里呢?会不会中了人家的毒手?……”
  一想到中了人家毒手,他心里不由一惊,继又想到道:“不会的,她的武功奇高,平常人决不会是她对手。”
  他心里想到这里,反而泰然起来。
  他知道她已经离开了毒龙潭,宋青山站在洞口出了一会神,倏然忖道:“我为什么不在这里练七彩铁券?”
  心念中,他忙掏出七彩铁券,翻至“七彩神功”这一页,微微笑道:“我若学会这七彩神功,我便要真正成为天下第二人了。”心里慰然而笑,又掏出那红色纸包里的药丸,伸手启开,里面赫然摆着七颗红,橙,黄,绿,青,蓝,紫七色豆大药丸。
  宋青山把七彩药丸,纳入口中,这七颗药丸,花去上古一代奇人百年心血,才制造这七彩的七颗药丸,功力奇大。
  宋青山在灵药入口之后,突党周身奇热难耐,运聚毕生功力,也抵挡不住,热得他终于昏死过去……
  久久,他才醒来,只见全身出了一身奇臭无比的热汗,他暗叫一声道:“好厉害!”
  当下从地上一跃而起,候觉身轻如燕,全身适畅无比。
  宋青山还不知道这七颗药丸的威力,此刻他不但身轻如燕,百穴皆通,内力足在两甲子之上,而且百毒不浸,更不惧寒冷奇热,飞行之间,只能见到一团白影,根本无法见到其人。
  当下他照七彩铁券所载之“七彩神功”演练……
  这七彩神功为七彩铁券所载至高武学,内含旋身、错步。身法、掌式、内力等揉合为一。
  宋青山日夜不停地演练,一遍又一遍……
  一天……两天……
  几天过去了,宋青山已经把“七彩铁券”所载的七彩神功全部练就,此刻,他的武学凭七彩神功,已可以打遍天下了。
  第五天,他离开了毒龙潭,依依不舍地望了那岩洞一眼,喃喃念道:“我一定要找这个盲眼的不幸少女。”
  可是那里去找她呢?
  他想道:“是到避日岩去吧,我要找穿天一剑报杀父之仇,然后,再去找玄龙一子算帐。
  心念一定,一展身,只见一团白影,疾如星泻,根本见不到人影,所见到的,是一团白色的幻影!
  好快的白影,因他身上的七彩发生作用,飞行之间,只能见到一团白色幻影!眨眼之间,已经离开毒龙潭几里了。
  取道向北,奔向桐柏山“避日岩”。
  就在宋青山飞奔之间,倏然——
  三声惊魂夺魄的箫声,破空传来!
  宋青山闻声色变,这萧声竟出自天仙魔女的“惊涛一曲”,他咬了咬牙,狠狠声道:“这个魔女,又在杀人了!”
  身影一起,一团白影,猛向箫声之处,飞身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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