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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丑剑客杨静,蓄势攻向丑剑客之际,一个声音说道:“你以为真正穿天一剑,藏在十八层地底下,原来是学这鼠辈行为……” 喝声甫落,从树林之内,徐度出一个人来。 放眼望去,发话之人,竟然是五指酒丐! 风云片骤,一场撼人心魄的好戏,即展眼前。 五指酒丐一出现,使这场面倏显紧张,也使这位心地险诈的穿天一剑,倏感紧张,似是,死亡的气氛,已经笼罩着他的全身。 于是,他打从心底泛起一股寒意! 五指酒丐缓缓踱到丑剑客杨静的身侧,望也不望穿天一剑说道:“阁下是跟穿天一剑有一段大恨,可是没有比老叫化的血仇来得更深,就让我先跟他算一下如何?”丑剑客杨静念头一转,说道:“也好,反正他总逃不出我们手里。” 话落,飘身立在追风侠身侧,看了许文龙一眼,说道:“我们师兄弟虽同拜一师,可是四、五十年未谋一面,想不到在此与师弟碰面,我心甚慰。” 说完,微一叹气! 丑剑客许文龙感慨说道:“师兄自别师门之后,已名扬江湖,可是小弟真到恩师坐化之后,才离开游魂山,曾一再查访师兄侠踪,奈一无所获……”说到这里,也叹了一口气。 杨静微微一笑,望了一下追风侠,说道:“这位大概就是名满武林天下的追风大侠?今日一见果觉风度摄人,果是名不虚传……” 追风侠含笑说道:“好说好说,杨兄弟客气了,陈某人如何敢当‘大侠’两字?” 丑剑客杨静正待答话,冷笑之声传来,放眼望去,五指酒丐一晃身,身影暴进,立在穿天一剑面前,说道:“黄伦!想不到我们拜把兄弟,今日会再碰头,实出人意料,我找了你十几天,以为你真死了。” 穿天一剑黄伦心里虽然惊骇,表面依然毫无所动。嘴角微微一哂,阴冷冷说道:“不错,董叫化,这正所谓‘人生何处不相逢’……” 五指酒丐放声大笑,这笑声带着一种慑人气魄,闻之胆战心惊,笑声嘎然而止,脸上倏现杀机,说道:“这不是叫‘人生何处不相逢’,而且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黄伦,你知罪吗?” 穿天一剑阴恻恻一笑,说道:“董叫化,什么叫知罪不知罪?” 五指酒丐眼光抖露杀机,说道:“黄伦,你以为你所作所为,能瞒武林耳目吗?老大‘铁面神龙’之死,难道不是你一手造成?” 五指酒丐说到这里,咬了一下钢牙,又道:“你为着私恋嫂子玄天龙女,不惜不择手段,弄下圈套,叫老大‘铁面神龙’上,难道你以为我不知道?” 话至于此,只见五指酒丐全身微在抖动,由此可见五指酒丐,此刻心情,是如何激动与愤怒? 当下又咬了一下牙,说道:“黄伦,老大待你不薄,想不到你竟敢做出违逆伦常的事来,你对得起‘铁面神龙’在九泉之下吗?你是人吗?……” “住口”穿天一剑冷冷说道:“董叫化,你乱嚷什么?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难道你管得了?” “好呀!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以往情义一刀两断,现在已是陌路人,黄伦,出手吧! 五指酒丐说到这里,倏然感到心里一酸,以下之话,也说不出口。 可不是,几十年胜逾骨肉之情,今天会落得反目成仇,怎不令他心里黯然? 当下咬了咬牙,说道:“黄伦,我要替老大报这个仇,使他在九泉之下,心安理得,瞑目九泉,穿天一剑出手啊!” 他的眼光,露出复杂的感情,这感情包括了痛苦,愤怒,杀机…… 穿天一剑果不愧是一个铁血汉子,虽然他自以自己功力,不足与五指酒丐颌顽,但依然毫无所惧,右脑一按剑柄,道:“不错,我们之间,无法在口上谈清,非要在功力上做个了断不可,董叫化,亮家伙吧!”。 五指酒丐纵声气极一笑,说道:“黄伦,跟别人动手,也许用得着家伙,可是对你,老叫化还用不着,并且,老叫化一只打狗棒,很早就弃之不用,现在自然也不好意思再拿出来对付你,看在以往的情份上,我仍是让你三招不还手。” 被五指酒丐这一激,穿天一剑那能忍受得住,一声鬼啸发须皆张,呛的一声,长剑出鞘,怒道:“好极!好极!董叫化,你就接我三剑试试!” 试字方自脱口,长剑卷起一道芒,猛刺一剑! 穿天一剑递出,以迅雷灌耳之势,左掌同时劈出一掌。 一剑一掌,挟怒猝然出手,其势如电,寒飙剑影,直向五指酒丐罩身卷来。 出手之快,掌力之猛,确实吓人,追风快等,也不由喝了一声好。 蓦闻五指酒丐冷冷说道:“黄伦,十几年之别,想不到你功力进展得如此神速!” 速字自出口,竟发自穿天下一剑背后,这一剑一掌同时逃出! 得了!穿天一剑机伶伶打了一个冷颤! 这身手,简直快得令人难于置信! 没有一个人看清五指酒丐用什么身法闪过穿天一剑的这一掌一剑,就连追风侠与天仙魔女也没有看清。 这奇异一闪身之法,委实太过神奇,追风侠等一干人,也看得两眼发愣,心里暗道:“这是什么闪身之法?” 穿天一剑更是吓出一身冷汗,连打冷颤! 手中长剑,几乎脱手掉地! 这超越武学常规的身法,使这位机智百出,心地阴险的穿天一剑,吓得任在当场,张口结舌,久久说不出话来! 五指酒丐冷冷一笑,说道:“黄伦,一掌一剑,一掌特别优待,不算数,还有两剑快出手吧!” 穿天一剑又惊又气,一望天色,忖道:“碧眼神行客此刻何以未倒?……”心念中,长剑一抖,说道:“董叫化,你别欺人大甚,再接我两剑。” 话犹未落,一道青芒,挟着一声清吟,出手一招“横断江河”,出手猛击过去—— “横断江河”出手,后面紧跟着一招“卷风击浪。” 这两招均是红发一尊武功书铭所载之奇诡武学,一招之内,各含数招不同变化,确实是奥妙剑法。 五指酒丐哂然一笑,边问边道:“不错,这两剑威力确实非同小可,只是用的人功力不行……” 这两剑击出,化作无数剑花,各朵剑花之中,均藏无穷变化,招式奇妙无比,但—— 五指酒丐却从容不迫地从朵朵剑花之中,闪身避过! 连让三剑,只在眨眼之间的事,闪法之妙,身影之快,确实令人难以置信,没有看清,五指酒丐用什么身法闪过穿天一剑这一招绝学! 穿天一剑三剑递空,骇得退后数步,机伶伶地又打了一个冷颤,望着这个身负绝世武学的五指酒丐,两眼发呆。 三剑已过,五指酒丐脸上倏现杀机,喝道:“黄伦,三剑已过,我们以往情义已断,现在你也接我一掌!” 掌字脱口,右掌一拂,拂出一道撼岳狂飘,猛向穿天一剑卷去。 这一拂之势,已挟五指酒丐七成功力,力道之猛,骇人听闻。 穿天一剑见五指酒丐挟怒猝然发掌,其势吓人,当下心里大骇,纵身暴退三丈,避过五指酒丐凌厉一击。 只见五指酒丐掌力卷起一片尘砂,在穿天一剑背后两颗大桃树,叭叭两声,应声而拆! 这威力使在场之人,大为骇楞! 他这一掌击出,在场之人,也同时有这么一个念头:“他的武功,恐怕是天下第一了,没有人足可与他对抗!” 一掌击空,五指酒丐冷冷说道:“黄伦,为什么不接我一掌试试?” 一语甫落,一晃身,又到黄伦面前,出手呼的一掌,又告击出! 这当儿,蓦闻一声佛号声响起,一个声音说道:“老叫化何必妄开杀戒?” 声音来得突然,五指酒丐霍然一惊,一收发出掌势,身势暴退二丈,放眼望去,风声过后,穿天一剑与五指酒丐中间,已经立了两个人。 这两人是一僧一道,除服装差别之外,同样的是:面如满月,白发苍苍发长及腹,两眼寒光暴射! 五指酒丐微微一哂,脸色陡然罩起一片杀机,冷冷说道:“嘿嘿,想不到穿天一剑倒邀了九大门派两上高手做帮手。” 说到这里,缓缓向这一道一僧欺进,他全身功力,已经运聚双掌,准备猝然出手,先毁了这两个人! 五指酒丐最为痛恨的是:九大门派之人,这一僧一道,正是少林派的谷觉长老,以及武当派元通道长。 这两个人在少林派及武当派里,身份还高于掌门,他们两个已经隐居深山,不管江湖是非。 可是数日之前,九大门派掌门同时失踪,使这两潜居深山,若修道行的世外高人,不得不重现江湖,一访究竟。 江湖上重现五指酒丐,使这个世外高人,为之震撼,他们也一再断定,此事定是五指酒丐所为可能最大。 这一僧一道要以年龄计算,怕不在一百三十四岁以上了。 同时,这两个人也身负派中全部绝学,潜居深山苦练,参悟不少失传武功绝学,他们倏然在此现身,自然为五指酒丐而来。 少林派谷觉长老被五指酒丐一说,慧眼一睁,发现五指酒丐脸罩杀机,目露凶光,功聚双掌,心里为之一骇! 当下含笑合掌一礼,低宣佛号,说道:“董施主言之差矣!我们并未受黄施主之邀……”五指酒丐喝道:“放屁,那你们是来干什么的?我们的事,难道还要你秃和尚来管?快滚,否则惹火我了,一掌先毁了你们。” 五指酒丐这话说得声色俱厉,也轻蔑已极,不屑之色溢于言表。 在场之追风使,也暗自心愣! 这当儿,穿天一剑顺水推舟,飘身退开,他心里想这让一僧一道先挡人一阵,也未曾不是一件对自己有益之事。 场内一场生死之战,在谷觉长老与无通道长现身之后,起了变化,最低限度,穿天一剑可以先退在一侧,静观变化。 但是,这场面依然保持杀机,恐怖的气氛! 五指酒丐已经对谷觉长老以及元通道长埋下了杀机! 五指酒丐这轻蔑之语一出,如换常,势必动怒,可是谷觉长老乃一有道高僧,当下微微一笑,合掌说道:“董施主火气何以如此之盛?贫僧今夜来此,实有事相询。” 五指酒丐怒喝道:“有什么事快说。” 五指酒丐已经动怒,说话再不留余地,根本没有把这一增一道放在心上!而且还隐下了杀机。 显然,“铁面神龙”还不是死在九大门派掌门手里。 五指酒丐这些凌辱之话一出,在场之人,心里同时忖道:“这一僧一道会不会跟五指酒丐交手?” 穿天一剑回头望了追风侠,微微一咽! 谷觉长老依然含笑,道:“董施主,老纳以少林派弟子身份,烦问董施主一声,九大门派之掌门失踪,是否董施主所为?” 谷觉长老此语一出,五指酒丐微微一哂,冷冷说道:“少林派名满江湖,派中高手如云,掌门人又不是三岁小孩,难道还会被人轻易劫走?不可能吧?” 这话说得轻蔑到了极点,不屑之色,溢于言表。 谷觉长老脸上一红,一时之间,竟答不上话来。 显然,以少林饮誉江湖数百年,如今会被人劫走掌门,这事情确实使九大门派脸上无光,声誉扫地! 谷觉长老停了片刻,又道:“那么劫走九位掌门之人,果是查施主所为了?” 五指酒丐脸色一沉,怒道:“秃和尚,九大门派掌门失踪,你凭什么一口咬定是我所为?” 不错,谷觉长老既未见五指酒丐劫走九大门派掌门,他们只是凭空推测,可能是五指酒丐所为! 其实,到底是否五指酒丐劫去九位掌门,既未目睹,自然不能肯定妄下断言。 谷觉长老闻言,又怔在当场。 武当派通能道长开腔说道:“我们虽未目睹九大门派掌门被你劫走,但普天下除了你一人有此武功之外,当今武林,已无人……” “放屁!”五指酒丐声色俱厉,脸露杀机,喝道:“你们凭这一点,就能加罪于人吗?” 停了一停,又厉声道:“如再不滚,可别怨我心狠!” 话落,眼光抖露杀机,一眨不眨地盯在这一僧一道脸上! 场面情势,又陷地紧张状态,如果谷觉长老及元能通道长不离开这里,五指酒丐自然会向他们两人先下手。 但谷党长老与元通道长会走吗? 在场之人同时有这个想法。 蓦地一声洪笑之声,破空传来,声若龙吟,声发丹田,以内家真力传出,引得树叶籁簌而落。 在场之人心里一骇,抬眼瞧去,笑声出于谷觉长老之口,只见谷觉长老及元通道长脸色倏变! 谷觉长老一欺步,喝道:“董施主未免欺人太甚,贫僧不自量力,倒愿先领教你几招绝学。” 大出在场之人意料,谷觉长老终于叫阵了。 谷觉长老纵然是一个泥人,被五指酒丐这一番奚落,也要被追出三分土气来。 五指酒丐见谷觉长老当面叫阵,气极一笑,道:“好极好极,秃和尚我就打发你先上西天。” 情势剑拔弩张,两个人各泛杀机。 五指酒丐眼光抖露杀机,缓缓向谷觉长老及元通道长欺去。 场面充满了火药味,大战一触即发。 这当儿,一声暴喝,一条人影,猛扑穿天一剑,出手呼的一掌击去。 事发突然,穿天一剑估不到有人突然偷袭,暴退三丈刚避过一掌。 放眼望去出掌之人,正是丑剑客杨静。 杨静一掌走空,又一欺身,冷冷说道:“穿天一剑,我们的账不能不算,再接我一掌试试。” 话语才落,有脱一扬,又劈出一道掌力。 杨静一掌击出,倏觉眼前人影一闪,一股刚猛无比的潜力,迎面拉来,轰然一声,杨静竟被弹震得后退五个大步。 杨静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凭自己发出的掌力,竟被人反弹之力震回,这怎不令他吃惊? 定神瞧去,只见五指酒丐已经立在自己面前,说道:“杨兄弟,这件事应由我他算,你还是站在一旁吧。” 杨静微微一笑,狠狠瞪了穿天一剑一眼,说道:“穿天一剑,冲着五指酒丐的面子让你多话片刻,反正今天上你是逃不过的。” 说完,又退回追风侠等身侧。 穿天一剑阴恻恻一笑,说道:“那不妨试试。” 穿天一剑话声未落,谷觉长老与元通道长双双一展身,双袖一拂,拂出两道寒飙卷向五指酒丐。 谷觉长老与元通道长两人一发动攻势,在场之人为之一惊,这场武林罕见血战,终于开场了。 五指酒丐一见两人同时发动攻势,冷冷喝道:“好呀!我倒看看两位身负少林及武当两派什么不传绝学。” 喝话声中,双掌齐发,反击两掌。 四道掌力,卷起一片狂飙,轰然之声不绝于耳,谷觉长老及元通道长倏觉心头一震,同时后退。 出手只是在电闪一瞬,但彼此已经心里有数,五指酒丐的功力,确实令人咋舌! 谷觉长老及元通道长发现不对暴退之际,五指酒丐也一纵身飞扑而上,出手一掌“力撼山岳”,迅速击出,口里喝道:“两位也接我一掌试试。” 海啸般的掌力,挟着雷霆万钧之势,猛然台至。 电闪一瞬出手奇快,谷觉长老及元通道长刚一避退,五指酒丐不但身影纵到,掌力也同时卷到。 谷觉长老一声虎吼,身影飘然而起,双掌齐发,出手一招“龙云虎风”,拍出两道掌力,反身击出。 名家出手,快逾电光石火,谷觉长老“龙云虎风”击出,元通道长也猛出一掌,击向五指酒丐前胸。 这一道一僧同时发掌,其势委实吓人,掌力有如海啸山崩,万马奔腾,内家至高掌力滚滚迫出。 这情势紧张万分,也充满杀机气氛。 五指酒丐一声虎吼,身影曼妙一转,同时避过两人三掌。 谷觉长老与无通道长均是当今武林难逢高手,两人同时围攻,尚被五指酒丐轻易闪过,五指酒丐功力身法委实惊人。 谷觉长老两掌递空,身子飞扑落地,暴喝声中,又拍出四掌。 元通道长也在谷觉长老扑进之际,同样拍出四掌。 于是,一时之间,掌影如幻,掌风虎虎,掌力卷起满天尘砂,这一场狠斗,看得场外之人,惊心动魄。 五指酒丐虽身负上古失传奇书所载武学,想在一时之间,把这两个世外高人制下,也不是件容易之事。 场外高手,被这一场罕见的打斗震慑得鸦雀无声,所能听到的,只是暴喝之声,挟着呼呼掌风之声。 寒光刺骨,四野一片漆黑。 这漆黑的气氛……似要把在场之人,吞嚼似的。 然而,这里,却开演了一场武林罕见的惊心动魄的血战。 穿天一剑阴笑连连,眼光一眨不眨地盯在动手的人身上。 倏然间—— 一点寒星,挟着破风之声,直向丑剑容许文龙面门击到。 这暗器来得突然,丑剑客许文龙正全神注视场内过招,这暗器来到他面前,他才发现,当下心里一骇,出手一掌击去。 丑剑客这兀突然动作,把追风侠等一干人,弄得如坠五里雾中,齐目向丑剑客望去,追风侠脱口问道:“许老弟怎么了?” 在场之人同时惊觉,面露惊疑之色,望着丑剑客许文龙! 这暗器来得突然,许文龙劈掌震落暗器之际,脱口说道:“有人偷袭!” 在场之人又是心里一震,极目一扫四野黑沉沉地,一无所见。 一股寒意涌上了在场之人心头,不约而同打了一个寒噤。 丑剑客许文龙打了一个冷战,望着击落的暗器,这一看,使他心中一动!当下欺步,探手抓向地上被击落之物。 那不是暗器,而是一张纸团! 追风侠眼光一扫,微微一笑,正在他抬眼之际,桃林之内,一条人影,电闪而逝,这条人影身法矫捷无比。 追风侠正待纵身扑进,脑中念头一动,又停下脚步,转脸望向丑剑客许文龙一眼,低声叹了一口气!然后感喟地笑了笑。 追风侠这举措也倏然得很,现在所有之人眼光又转向追风侠。 丑剑客拾起地的纸团之后,疑窦丛生,回头望了在场之人一眼,下意识地展开纸团,上面写着: 蒙面女人“龙” 这笔迹你该不会陌生的,也许,你还记得我这个女人……” 他的神情,一阵紧张,但被他银色面具遮去了,但是他拿着纸团的左手,却微微在抖动。 是的,这笔迹他不陌生,他的脑中倏然掠过一个倩丽的影子,左手的纸团,几乎脱手掉在地上。 定了一会儿神,把眼光又落在那纸条上。 “……分别几十年了,虽然美丽的日子已经过去,但是,我们毕竟有过憧憬与希望,相信你一定不否认这个事实。 过去了!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我们为什么要作无谓的苛求? 我们能命我们的生命,换回一天从前的日子? 不可能的,但是,我们却在暗地回忆过去,想念过去,你记得吗?龙!你曾说:“杏妹,我生命中不能失去你,让我们互相地依偎在一起吧……”往事如烟,话犹在耳,……但是,你终于放弃了我对你一片爱意。 午夜梦回,我偷偷地怀念你,然而也恨你……你放弃了我,你突然失踪了,我曾找你十年日子,然而我失望了,我一无所获,你为的是什么? 是的!我恨,恨你,恨你这个不懂感情的人……同时,我的一生幸福,也在你的手中毁了。 唉!不谈吧,日子已经过去了,我们为什么要去重提?” 对的我们就让往事,无声无息地过去,不也好吗? 我们碰面了,我们之间,似是没有什么可谈了……命运折弄我的一切。 玄天龙女草具” 许文龙的手,微然的抖动! 纸条终于脱落在地上。 他发出凄惋的苦笑,这笔也像酸梅入口,闻之令人鼻酸。 往事在他的脑海,一闪而逝! 是的!诚如玄天龙女所说,那已经无法追回的往事呀! 他缓缓地伏下身子,拾起了地上的那一张纸团,回头望了一下追风侠,发出一声低沉的苦笑。 追风侠也报给他一个苦笑。 在场之人,把眼光又转移到丑剑客的脸上,但银色面具遮去了他脸上痛苦神情。。 暴喝之声,破空传来,抬眼瞧去,只见谷觉长老与元通道长掌力已没有先前雄厚,招式也开始缓滞。 五指酒丐在暴喝声中,劈出三掌。 这情况危急万分,再不出半个时辰,这一僧一道一定会伤在五指酒丐的手下。 追风侠微微一叹,望了丑剑客许文龙一眼,说道:“许老弟,去吧!” 许文龙惊疑地侧过头,脱口说道:“去那儿?” 追风侠喟然笑道:“难道你不想见她吗?” “我是否应该见她呢?” 追风侠苦笑道:“几十年心中的痛苦,难道你不想发泄?” 丑剑客许文龙凄苦地笑了笑,说道:“那已经过去了,我们不应该再去苛求。” “那不是苛求,那是叙旧,你真不想见她吗?” “是的,也许我应该再见她一次,可是我没有勇气,诚如她所说,我毁去了她一生幸福。” 追风侠说道:“这是事实,万事由你而起,如非你弃她而去,也不至于弄出今日的事来。” “我知道,但一错焉能再错?” “错——已经结束了,况你们都已经老了,一个美丽的倩影,换成一个龙钟之躯,你们会再苛求什么?” 丑剑客许文龙缓缓地低下了头,启齿又止。 追风侠又道:“几十年不见的人了,你们不想彼此见见对方吗?去吧!” 许文龙缓缓地抬起了头,眼光直盯在追风侠的脸上,似是在想些什么,又似在追风侠的脸上,找些什么? 他失神而又痛苦! 他的情绪如潮涌,翻腾起伏。 那无法安静,也无法用功力去克服。 追风快又道:“许老弟,去吧,她是多么希望跟你谈几句往昔情语。” “……”丑剑客许文龙启口又止,痛苦地望了追风侠一眼。 他何尝不是苛求见她呢?但是他对她有无限的内疚,他觉得自己不应该见她,否则,他又该向她说些什么? 欲望又想见她一面。 于是,他此刻思潮起伏,犹豫不决,似是去与不去之间,他必须慎重地考虑一下,才能决定。 但是此刻,他能再有智慧,再去考虑这个问题? 不可能的,他的理智,被一个倩影掩饰了。 追风侠慨然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人生是一场戏,在戏里,各人扮演了不同角色,在戏的结束之前,应该有很多人,想回忆在戏里他演的是什么,以及成功与失败,否则,人生有什么值得回忆的呢?对的,生命之神已经安排了一切,然而,你们为什么不回忆一下以往?” 许文龙的眼光,闪出生命的火花,蓦问他的喃喃自语道:“是的!我应该见见她……但是,她此刻在那里呢?” 追风侠笑了笑,指着前面一片桃林,说道:“她就在那片桃林之内,快去吧。” 许文龙也不再说话,一腾身,向前飞身奔去,身影有如电光一闪,眨眼之间,已经消失不见。 追风侠望着他的背影,黯然地摇了摇头,凄惋而笑。 杨静望了追风侠一眼,也说道:“我师弟受良心指责也已经够了,他们应该叙一下旧。” 追风侠说道:“情之一字,不知折磨多少年青男女,委实拥有不可抗拒的力量。” 不说追风侠的感叹,回笔再说许文龙腾身扑向左侧一片桃林之后,张眼环视四野一眼,没有发现玄天龙女的影子! 当下一阵迟疑,又向前面桃林走去,倏然—— 一个黑衣背影,站在一棵桃树之下。 他的心情猛地震动了数下,这背影他太熟悉了,那正是他日夜所缅怀的人——玄天龙女! 他几乎失意叫喊出口,然而他没有,他只望着她的背影出神。 往事历历如画,倏闪脑际。 但如今……几十年过后,他们已经换了另外两个人。 欢乐的事,已经过去,接着,人也老了。 他轻声喊了一声:“杏妹!” 她没有口答! 黑沉沉的夜,配合这场面,委实太过凄凉! 夜风吹摇着桃叶,发出沙沙的声音,除此,听到一个沉重的脚步,缓缓向玄天龙女走去—— 他低沉而又沙哑的声音,又叫道:“杏妹……” 冷冰冰的声音,发自玄天龙女的口中,说道:“我们之间,还有值得谈的吗?” 她回过了头,一张姣好而又充满皱纹的面孔,倏然展现在许文龙的眼帘,是的他们都老了。 他们在一起时,只有二十几岁,现在他们已是六十开外的人了。 这张脸孔,是他日夜苛求一见的,虽然,娇艳如花的粉腮,现在已经划上了无数皱纹,但,对他来说,他认为一样美。 他苛求这一刻,现在见面之后,他的心情又开始紧张。 心情是极度痛苦与矛盾! 他出神地望着她,幽幽说道:“杏妹,难道我们之间,真无可谈?” “过去了,谈它干什么?” “但是,我们为什么不能互相凝望片刻?” 玄大龙女幽幽说道:“四十看来,我并没有一时忘记你的轮廓,我不需要再多见你一眼。”说完,又缓缓地侧过了头。 许文龙苦笑道:“我也没有忘记,只是我要看看你,如果这是最后一面,我也心满意足。” “我还值得你留恋的?” 许文龙苦笑道:“你认为不?” 玄天龙女凄婉地苦笑一声,说道:“一个被你遗弃的不幸女人,你还怀念她干什么?” 低沉而又凄惋的苦笑,代替丑剑客许文龙的回答! 空气在玄天龙女这句话之后,沉默下来。 没有再开口说话。 似是,他们之间,真的没有话可说了。 一切在沉默中…… 然而,他们的两个心,却在急促地跳动。 远处传来暴喝之声……响彻云霄。 久久,许文龙才开口说话:“杏妹,我知道我对不起你……” 玄天龙女冷冷接道:“直到今天,你才知道你对不起我?” 许文龙黯然说道:“杏妹!你以我愿意如此?只因我视武如命,否则,我会离开你吗?” 玄天龙女冷冷说道:“许文龙,告诉你。” 她倏然回过了头,两只眼睛发出慑人的光芒,直盯在许文龙脸上,厉声喝道:“我的一生幸福,便在你的手中毁去。” 只见她充满皱纹的脸上,微微地抽动,心情是何等激动,的确,她恨许文龙,恨得非常之深。 许文龙缓缓地低下头,他不敢跟她的眼光互相对视。 他只是低声说道:“杏妹,我知道,我……我又该向你说什么?” 玄天龙女缓缓向他走来,冷冷说道:“你什么也不必跟我说,我们之间,已经没有话可说了。” 现在,她已经立在许文龙的面前,怒视着许文龙。 几十年前,他们是一对恋人。 几十年后,他们似是一对仇人。 这中间,虽然没有仇,但玄天龙女认为自己一生的幸福,便毁在许文龙的手里,是以,她恨他,恨不得把他毁去。 她望了他一眼,厉声道:“许文龙,如不是你,我会变成一个被人所不耻的女人吗?” “我知道”,许文龙难过地说。 “叭!”的一声清脆之声,玄天龙女一抬右腕,打了许文龙一个耳光子,这一个耳光打得许文龙退了数步。 玄天龙女厉声道:“你知道什么,你根本不懂,你玩玩我的一生,以及幸福,我恨不得吃了你……” 她银牙咬得格格作响,一挥有腕,又叭叭地打了许文龙两记耳光,敢情玄天龙女真的恨到了极点? 他没有还手,他愿意玄天龙女会多打他几下,以还他这份内疚。 他无言以对,对这个已失去一切的不幸的往昔情人,他又应该说些什么? 不,他认为,语言是多余的。 玄天龙女一连打了他几下耳括子之后,心情才开始平复下来,她缓缓地掉过头,向前走去。 豆大泪水,滚下了她的双腮。 她的心情,何尝不是极端痛苦呢? 她言之非虚,许文龙葬送了她的一生的幸福,如非穿天一剑假冒丑剑客的身份出现,哪会失足变成今日? 她缓缓地走着,口里说道:“许文龙,你走吧,我们到此全部结束了。” 许文龙黯然欲泪,他没有再开口说话,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也掉过头,缓缓向来路走去。 他们相背而走,距离渐渐远了。 就在他们走后,原来的地方,又出现了两条人影,这两条人影是一个体态龙钟,独眼的老婆子,以及一个白衣少女。 独眼老婆子微微地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快进棺材的人了,还闹什么恋爱?” 白衣少女回头望了独眼老婆子一眼,问道:“师父,这两个人是谁?” “小孩子不懂事何必多问?倒是你说得七彩铁券的人,武功当真如此高强?这桃林来了无数高手,怎么没有见到他?” 白衣少女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他武功确实武林罕见。” 望了独眼婆子一眼,倏然问道:“师父!七彩铁券是一本什么书,你为什么一定要得回?” 独眼婆子说道:“这是一本上古失传奇书,内中所载,莫不是奇诡武学,至于我为什么一定要得到它,因为……” 说到这里,她倏然止口不语。 白衣少女问道:“因为什么?” 独眼婆子脸上一阵黯然之色,才开口悠悠说道:“那是一个爱我的人,他以半生的岁月,想把这本书得到,交给我,但不幸,他的生命,也丧在七彩铁券之下。” “那人是谁?” 独眼婆子叹了一口气,说道:“狂笑一君,如今黄泉路上客,我再也听不见他的笑声了。” 白衣少女睁大了眼睛,问道:“师父!你们是不是也闹过恋爱?” 独眼婆子幽幽说道:“女孩子懂事,何必多问?我们走吧。” 吧字出口,已双双消失在前面的桃林之内。 场内在这片刻之间,已经起了相当变化,五指酒丐与谷觉长老及元通道长,交手已近末声。暴喝之声,依然不绝于耳。 只见谷觉长老与元通道长招式缓济无力,而五指酒丐却越打掌力越为雄厚,掌力如诗,横打直劈。 这情势确实危急万分,再不出十招,这一僧一道的世外高人,便要伤亡在五指酒丐的掌下。 凭谷觉长老与元通道长的功力,围攻一人,尚无法把五指酒丐制下,其武功之高,举世震惊。 这身手不但使穿天一剑吃惊,即使追风挟等一干人,也在为惊骇。 蓦听五指酒丐一声暴喝,左掌一招“开山辟地”。猛击谷觉长老。 这一掌挟五指酒丐毕生功力所发,端的奇猛无比,谷觉长老此刻已是黔驴技穷,只是在做最后挣扎。 五指酒丐这凌厉的一掌击出,全力施为,其势之猛,有如山崩海啸。 当下谷觉长老一咬牙,出手硬劈一掌,硬封来势! 这一硬接硬挡,最为危险,因谷觉长老已是功力消耗殆尽,如再硬接五指酒丐一掌,灵活当场毙命,也非重伤不可。 这当儿,一个声音喝道:“五指酒丐,手下留情!” 一道奇猛掌力,顶住五指酒丐劈出的掌力! 变生突然,五指酒丐一收掌势,饶是如此,发话之人依然被震退七个大步,方自拿桩站稳。 五指酒丐放眼望去,心里一愕,说道:“陈大侠,你这是……” 原来发掌话之人,竟是追风依,追风侠受五指酒丐这一掌,震退七个大步,如非五指酒丐收掌快,追风侠势非吐血不可。 追风侠惊愕之际,被五指酒丐这一喝问,微然一笑,回头望了谷觉长老及元通道长一眼,说道:“老叫化,你何必如何火盛?你与元通道长谷觉长老并无生死大仇,何必多造此杀劫?看在陈某人的面上,就放手如何?” 五指酒丐缓和了脸上杀气,说道:“既然是陈大侠说情,我就算了。” 说到这里,狠狠瞪了谷觉长老及无道长一眼,说道:“两位还不快滚,难道真是送死?” 谷觉长老黯然一叹,道:“罢了罢了,五指酒丐神功盖世,贫僧有幸领教高人绝学,三生有幸。” 元通道长说道:“五指酒丐,你劫走九大门派掌门,意在何为,当初围攻“铁面神龙”之时,九大门派掌门虽参与其间,但并非杀死‘铁面神龙’凶手。” 五指酒丐怒道:“我叫你们走,你们就走,何必啰嗦。” 谷觉长老说道:“我们只是要知道,劫走九大门派掌门人,是否董施主所为?” 五指酒丐厉声道:“你们凭什么一口咬定我之所为?” 谷觉长老及元通道长互相望了一眼,摇头一叹! 五指酒丐回望了穿天一剑一眼,冷冷说道:“穿天一剑,现在该算我们这笔账了。” 话声甫落,身影一纵,又立在穿天一剑的面前,脸色又倏然罩起一片杀机,迫视着穿天一剑,厉声道:“我要让在场之人,见一见穿天一剑的真面目。” 话落人起,只见人影一闪,探手猛抓穿天一剑的银色面具。 这一抓之势奇快无比,电光火石一闪,穿天一剑大骇,长剑一挥,猛打一剑“千里送客”迅厉扫出。 发动在极快一瞬,五指酒丐一声暴喝,左手一挥,拍的一声,穿天一剑只觉脸一阵火辣,踉跄退了五个大步! 这身手确实快极,穿天一剑吓得打了一个冷战,脸上一阵风过后,五指酒丐已经飘开。 出手真是如同电光一闪,穿天一剑脸上银色面具,已经落在五指酒丐的手中。 五指酒丐眼光一扫在场群雄,朗声说道:“这就是武林败类穿天一剑的真正面目。” 群雄抬眼望去,穿天一剑年约六旬,满脸红光,精神奕奕,发须半黑半自,两眼寒光暴射,只是眉带煞气。 五指酒丐冷冷一笑,回头望了杨静说道:“杨静,物归原主,请接住。” 话落,银色面具直向杨静掷去! 杨静伸手接过,微微笑了笑。 五指酒丐怒视着芽天一剑,说道:“穿天一剑,原先我已让你三剑,现在情断义绝,接我一掌。” 掌字脱口,出手一掌击去。 穿天一剑此刻已是惊弓之鸟,五指酒丐这凌厉的一掌击出,他怎么敢冒然一接,身影一飘,又退后三丈。 穿天一剑刚一退身,五指酒丐以绝快的身法,欺身而进,左掌已迅厉打出一掌。 五指酒丐不但身手快得令人咋舌,而且掌力也雄厚无比,穿天一剑纵然身负红发一尊所载武学,此刻已毫无用武之地。 这两掌以不同的手法打出,右掌击出,左掌在穿天一剑纵身暴退之际,迅厉击到。 这两掌快得令人无法看清。 只听一声闷哼,穿天一剑“叮!叮!叮!”退后三步,溢出一口鲜血。 这当儿,五指酒丐倏觉黑影一闪,下意识退后三步,放眼望去,站在他面前的人,赫然是玄天龙女! 玄天龙女看了五指酒丐一眼,愧意说道:“二叔,你奇怪我会在此现身吗?” 五指酒丐望着玄天龙女,冷冷说道:“这确实出我意料之外。” 声音冰冷,毫无感情,玄天龙女心里一阵难过,说道:“二叔,你一定唾骂我是吗?” 五指酒丐浓眉一扬,说道:“你以为我不吗?” 玄天龙女幽幽说道:“我不愿祈求人世间的人以及你来宽恕我,我虽不杀伯仁,但伯仁为我而死,我死有余辜,可是,我必须毁了这个不耻廉的人……” 说到这里,回头望了穿天一剑一眼,说道:“只要我报了这个仇之后,我当在他的墓前,取剑自刎。” 话说于此,眼光骤现杀机,缓缓向穿天一剑欺去,厉声说道:“穿天一剑,自恨我不幸落在你的圈套,你玷污了我的身子之后,还把我困在洞中,你这衣冠禽兽,我跟你拼了。” 玄天龙女咬牙切齿,眼光放出如火光芒,缓步欺进。 丑剑客许文龙低下了头,他只觉得自己的眼眶一酸,黯然泪下。 追风侠摇头说道:“许老弟,你何必引咎自责,过去就让他过去吧。” 许文龙报以低沉而又凄婉的苦笑。 场内空气,依然是紧张万分,穿天一剑受五指酒丐一掌,伤势颇重,忙掏出一颗丹药,纳入口中,运气疗伤。 五指酒丐因见玄天龙女出面,狠狠地瞪了玄天龙女一眼,一语不发,退在一侧。 玄天龙女脸色一片铁青,她恨不得把穿天一剑毁在剑下。 场内气氛,依然充满了杀机! 按下这紧张的气氛不说,再说离这桃林不远处,在谷觉长老与元爱道长前奔之际—— 蓦然,远处一条人影,急速如风,直向这方面奔来。 谷觉长老与元通道长微一顿脚,放眼瞧去,来的是一个年约二十上下的青年。 双方同时住脚互相望了一眼,又擦身各自向前奔去。 倏然—— 谷觉长老噫了一声,斗然止脚,回头望了那年轻的背影,喝道:“小施主慢走!” 谷觉长老这突来举措,不但那少年吃了一惊,即是元通道长也愕了一愕,望着谷觉长老发怔。 突来举措,确实颇令这青年意外,当下脚步一停,问道:“大师父叫住在下,是何道理?” 谷觉长老身形一纵,立在那年青人的面前,打量了他一眼问道:“阁下莫不是天下第二人?” “正是,大师父有何指教?” 谷觉长老微微一笑,说道:“你与五指酒丐怎么称呼?” 宋青山被谷觉这一问,微微一愕,久久才答道:“五指酒丐是在叔叔。” 谷觉长老点点头,脑中念头一动,说道:“五指酒丐劫走我们九大门派掌门你是否清楚?” 宋青山暗吃一惊,反问道:“怎么?我叔叔会没有死?劫走你们九大门派掌门?” 谷觉长老点头说道:“不错,你叔叔并没有死,而且劫走我们九大门派掌门。” 这话一出,今未青山莫测高深,凭九大门派声誉,会被劫走九大门派掌门,这简直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而来青山向来对九大门派仇视者,他父亲“铁面神龙”之死就牵涉九大门派掌门在内。如今九位掌门会被五指酒丐劫走,使他心里暗自高兴。 当下望了谷觉长老一眼,冷冷说道:“不会吧!九大门派门户森严,被人劫走掌门,这根本不可能的事吧?” 谷觉长老被宋青山这一讪笑,脸上一红,心念陡起,喝忖:“如果能将这小娃儿制下,不怕五指酒丐不交出九大门掌门。” 心念甫罢,微一欺步,晃身立在宋青山脸前蓄势待发。 谷觉长老这一动作看在元通道长的眼中,也会意过来,他也一腾峰,伫立在宋青山的身侧。 这情形;对宋青山确实极为不利,如果谷觉长老及元通道长两人再全力出手,凭宋青山的功力,非被他们所制不可。 这一僧一道一欺身,宋青山已觉事情不对,心中一懔,暗自提气,蓄势待出,口里冷笑一声,说道:“两位准备打架了?” 谷觉长老道:“不错,五指酒丐既然劫走九大门派掌门,我们要小施主做人质交换九大门派掌门。” 宋青山脸色一变,道:“你们倒想得天真,这恐怕不容易吧?” 谷觉长老说道:“那我们不妨试试。”试字出口,身形一起,人影一闪,出手猛点来青山“玄机大穴”。 谷觉长老骤然出手,其势如电,右手探出,已堪堪点到。 宋青山大吃一惊,这身手确实快得令人咋舌,自他出江湖以来,那曾碰过如此身法快逾电光火石之人? 当下一挫腰,身影右闪,但元通道长也在这当儿,右腕一吐,疾出闪电,点袭宋青山睡穴。 这一僧一道双双出手,来青山功力再高,加上从丑剑客杨静身上学来的“幻虚神术”,也无能为。 当下心里大急,一声虎吼,双掌齐发,环劈两掌。 这两掌为宋青山全力施为,威力奇猛,谷觉长老与元通道长也微微一惊,心讨这:“果不愧称天下第二人!” 这两掌威力,使两个世外高人,暗地心骇,谷觉长老左掌一挥,顿有一股刚猛无比的潜力,回敬过去。 掌力相触,卷起一片尘砂,宋青山受谷党长老这一掌,震退五个大步,方拿桩站稳! 这当儿,谷觉长老与元通道长一僧一道,又欺身扑上,分点宋青山昏、睡两穴! 倏然…… 一声冷笑声音起道:“想不到两个世外高人,也合力围攻一个后生晚辈,不怕传开出去,被江湖笑掉了牙吗?” 语音冰冷,传自桃林之外。 谷觉道长与元通道长怵然一惊,一收掌,飘身后退! 齐眼望去,从桃林之外,缓缓走出两个人来,这两个人是一个体态龙钟的独眼婆子,及一个白衣少女。 只听白衣少女说道:“师父,握有七彩铁券之人,就是他。” 蒙面女人心里暗暗焦急,这一僧一道已使他难于应付,如再加这白衣少女及老婆子,自己无论如何也逃不出这四个人手里。 而这老婆子及白衣少女又是为七彩铁券而来,看情形如七极铁券不失,人也非伤在这一增一道的手里不可。” 独眼婆子倏然身形一纵,立身在宋青山的面前,冷冷问道:“小娃儿,我问你,七彩铁券是不是在你的身上?” 宋青山冷笑答道:“不错,你想抢?” 独眼婆子冷冷说道:“如果你不乖乖交出来,我当然要抢。” 宋青山冷笑道:“你不妨出手看看。” 独眼婆子拐杖一抡,怒道:“你以为我不敢吗?” 站在独眼婆子身侧的白衣少女,开口说道:“喂!你就把七彩铁券交出来吧!要不然你一定打不过我师父。” 宋青山狠狠瞪了她一眼,说道:“除非我死,否则,你们想抢七彩铁券,决没有那么容易。” 独眼婆子怒道:“你当真不把七彩铁券交出?” 宋青山纵声笑道:“我说你有本事,尽管抢就是了,何必多言。” 独眼婆子大怒,喝道:“好呀!我们要看看你这小娃儿有什么能耐,敢不把七彩铁券留下。” 喝声甫住,呼的一招,猛向宋青山捣去。 宋青山也许忘记了这么一件事!当初狂笑一君遗言曾交代,如果碰见一个独眼婆子把一个红色小皮囊交给她。 如今独眼婆子已经在他的面前,而他竟把这件事忘了,以致发生了一段神哭鬼泣的惊人故事。 再说独眼婆子一拐击出,拐锋呼呼风声,以“力扫五岳”手法,罩身击到。 猝然递拐,过如骤雷,宋青山心里又是一惊,村道:“这老婆子功力怎地如此之高?” 心念中,心中不敢怠慢,身影曼妙一转,堪堪避过一拐。 独眼婆子一拐递空,心里暗自一骇,厉声喝道:“小娃儿果然有几手,才敢目中无人,再接我一拐试试。” 话犹未了,拐杖一递,出手一招“李靖降妖”。 这一拐击出,挟着雷霆万钧之势,一招之内,内含三招不同变化,是“啸拐法”中三大绝招之一。 这当儿,谷觉长老一声暴喝,袖抽一拂,拂出一股罡气,撞向独眼婆子。 这一拂,挟谷党长老功务全力施为,其势之猛,非同小可。 元通道长也在谷觉长老拂掌之际,扑向宋青山,出手便点。 独眼婆子一收拐杖,飘身后退,避过各党长老这一拂,怒道:“好啊!我倒要领教少林派几招不传之秘。” 秘字犹未出,口,猛抡铁拐,向谷觉长老猛击一拐。 场面倏然变为混乱,谷觉长老,元通道长,独眼婆子,三个人全是为宋青山而来,而此刻都互相交手。 谷觉长老因不想让宋青山毁在独眼婆子的拐下,才出手击向独眼婆子。 这一来,也激起独眼婆子的杀心,拐杖抢攻三拐。 独眼婆子与狂笑一君平辈相称,其武功之高,却是泛泛? 三招递出,挟着雷霆万钧之势,拐影如山,把谷觉长老裹在拐影之中,一时之间,也无法脱身! 谷觉长老心里不由暗暗吃惊,这独眼婆子功力确实惊人,拐法精奥神妙,确非江湖一般高手可比。 谷觉长老练习少林派掌法数十年,虽未将少林派七十二种绝技,学于尽得,但凭他的身手,已是江湖罕见。 如今被独眼婆子拐影裹住,怎不令他吃惊? 当下一声暴喝,双袖一拂,刹那之间,拂出三道奇猛潜力,顶住独眼婆了这凌厉的拐影之势。 谷觉长老全力施为,拂出三道潜力,荡开独眼婆子的拐势,飘飞落落,含笑说道:一独眼婆子的功夫,果然惊人。老衲佩服得紧!” 独眼婆子“风啸拐法”三拐全被谷觉长老避过,气肝胆俱裂,桀桀一笑,猛然纵身,喝道:“少林派傲视江湖,果然名不虚传,再接我三拐。” 谷觉长老正待答话,独眼婆子的拐势,又已经递到。 这一来,也激起谷党长老的火性,当下一声暴喝道:“独眼婆子,我就再让你三十拐,你也未必能把我如何。” 说罢,猛击一掌。 这两人再一发动攻势,其势如电,全力施为,掌风拂着山野间的桃林,药草,摇曳欲折! 寒飙如狂,威力惊人! 白衣少女站在一侧,两只明眸一眨不眨地望着宋青山与元通道长交手,只见两人也打得难分难解。 一时之间,这片桃林之内,也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血战! 宋青山力斗元通道长,打得汗流夹背。 宋青山虽逢奇遇,一代奇人狂笑一君帮他打通生死之关,真元淫洗十二重楼,内力修为,传输在他七星静脉。 但目前他修为不够,无法发挥全部作用,以致无法凭所学应付一切,但他能应付元通道长十招不败,已是难得可贵。 元通道长见宋青山竟能从他手里,走过十来招,他心里暗为吃惊,他年纪不到二十出头,竟能接他十几招不败,而自己功力,又在百年之上,宋青山硬接硬挡,竟能接他几招,确令他吃惊。 他就想不透,宋青山这份功力是从那里来的。 他心里暗忖道:“长江后浪推前浪,英雄出少年。”心念中,不由泛起爱材之念。 由于元通道长这一念,宋青山才能在他的手下又走过十来招,而立于不败之地! 四个人分成两对,打得难分难解。 掌影如幻,掌风如飙! 这里四人打成一片,但在另外一片桃林之内,也展开了一场狠斗。 玄天龙女两眼冒出慑人的光芒。一眨不眨地盯住穿天一剑,冷冷说道:“穿天一剑,今天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亮家伙吧。” 穿天一剑嘴角微微一晒,冷冷说道:“玄天龙女,如果你不要命,我自然先送你上西天。” 话落,一按剑柄,呛!长剑出鞘。 五指酒丐冷冷一笑,望也不望他们一眼,缓缓退在一侧。 玄天龙女厉声而笑,说道:“穿天一剑,你这衣冠禽兽,我待你不薄,想不到你竟……” 蓦闻穿大一剑大喝道:“住口,是你自己要跟我走的,这能怪我?” 玄天龙女厉声一笑,说道:“不错,是我要跟你走的,但是,穿天一剑,你为什么用了这个使‘铁面神龙’致命的阴谋,你还有人性没有?” 穿天一剑阴恻恻一笑,说道:“玄天龙女你何必多逞口舌之能,出手吧!” 玄天龙女大怒,气极而笑,长剑一抖,一道寒芒,直向穿天一剑扫去。 穿天一剑冷冷一笑,身影微晃,轻逸地闪过玄天龙女这抢攻,一声暴喝长剑反打一招“风送孤帆。” 两个人心中各存杀机,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于是刹那间,已各抢攻二一十招以上。 动手真是电光火石,但在场之人,已经看出,再不出十招,玄天龙女一定会伤在穿大一剑的剑下。 追风侠倏然欺身,立在五指酒丐身侧,说道:“五指酒丐,玄天龙女再不出十招必要伤在穿天一剑的剑下,那时,你总不能袖手旁观。” 五指酒丐冷冷说道:“这不关我的事,让他们去吧!”省得我动手杀了她。” 追风侠心里一震,说道:“话不是这么说,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你懂吗?” 五指酒丐冷冷说道:“我不但不救她,如果有人救也,我便先毁了那个人。” 追风侠暗自一骇,脑中念头一转,说道:“看在天下第二人的份上,你也该救她一次。” “谁是天下第二人人?” “铁面神龙的公子。” 五指酒丐历声笑道:“年纪青青,也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竟敢称自己为天下第二人,见了他之后,我非要先训他一顿。” 追风侠微微笑道:“那么你不救玄天龙女一次劫难?” “不救!” 五指酒丐话犹未毕,一声惊叫出自玄天龙女之口,放眼望去,只见玄大龙女左肩已被穿天一剑划破三寸来长的血口。 追风侠暗吃一惊,茅天一剑一抖长剑,又飞身扑进,一剑猛向玄天龙女刺去—— 追风侠说道:“五指酒丐,我愿以自己生命,救玄天龙女一次。” 喝声甫落,身形电闪一飘,呼的一掌击向穿天一剑。 追风侠这一掌劈出,穿大一剑已知厉害,当下纵身暴退。 玄天龙女因追风侠这一掌,才免去杀身之祸。 穿天一剑放眼一望,发现掌击自己之人,竟然是一代名震武林的追风侠,当下脸色一变,喝道:“人言追风使一代奇人,武功盖世,穿天一剑不才,倒想领教几招。” 追风侠微微一笑,道:“如蒙不弃,自然奉陪几招。” 穿天一剑团笑道:“那就先接我几招试试。” 长剑一绕,化作一道青芒,猛点追风侠“将台穴”。 追风侠从容一笑,身影微然一闪,避过穿天一剑凌厉一剑,出手一招“鸟龙探抓”,猛抓穿天一剑西门。 传言追风侠武功盖世,平日很少有人见他跟人交手,如今日一见,身手果然不凡! 闪身出掌,几乎同在一个时间便做到的事,看得场外高手暗地喝了一声彩,心忖:“追风侠果然名不虚传。” 心念中,只见追风侠右手探出,左掌又击一掌。 穿天一剑心里大吃一惊,追风侠这副身手,确实江湖罕见。 当下不敢怠慢,长剑一收,以“长虹贯日”一招,化作“横尸遍野”,长剑带着一片清吟之声又告击到。 这当儿,追风使正待纵身击掌,倏觉背后冷风击到—— 追风侠知道背后有人偷袭,心里微然一骇,使用一招“追风腾云”,身影腾空而起,飘落在二丈开外。 兀突之变,使追风侠吃了一惊! 抬眼望去,背后发剑之人,竟然是玄天龙女。 只见玄天龙女脸色一片铁青,厉声道:“我们的事,谁要你来管?” 吃力不讨好,玄天龙女不但不感谢他,仅而骂他多管闲事,大出追风侠意料之外! 当下脸上一红,看了五指酒丐一眼,尴尬一笑,缓缓退到五指酒丐身侧。 五指酒丐又是冷冷一笑。 玄天龙女厉声说道:“穿天一剑,我已经说过,今天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话声未落,又扑向穿天一剑,一剑劈去—— 倏然—— 传来一个冷冷声音说道:“穿天一剑,好男不与女斗,你就让她几剑吧!” 声音来得突然,在场之人心里一惊,齐目向发声处望去,一枝桃树之上,不知什么时候,坐了一个怪人。 只见这人身七尺,黄发,碧眼,正象一个美国人! 在场之人心里一骇! “碧眼神行客”也在这里出现了! 这桃林之内,确实来了几位江湖罕见的高手! 穿天一剑见“碧眼神行客”已经在这里现身,胆子为之一壮,阴恻恻一笑,眼光一扫在场之人,再看玄天龙女一眼,道:“玄天龙女,看在以往的情份上,快滚吧!” 玄天龙女厉声笑道:“穿天一剑,除非你把命留下,否则我是不会走。” 穿天一剑阴笑连连,望了“神眼神行客”一眼,说道:“你以为我不敢把你毁了?” 玄天龙女正待答话,碧眼神行客冷冷说道:“穿天一剑,她不走,我们就走吧!” 碧眼神行客话声甫落,紧接着一声长笑划破长空,人影一闪,五指酒丐又立在穿天一剑面前,说道:“走,你们自信能走得了?” 五指酒丐脸上又充满了杀机,怒视着穿天一剑! 碧眼神行客打从鼻孔重重哼了一声,说道:“臭叫化口气不小,你凭什么留住人?” 这句说得轻蔑至极,敢情碧眼神行客真的不知五指酒丐身负上古奇书所载武学? 五指酒丐冷笑道:“凭你碧眼神行客……” “碧眼神行客怎么?” 这极快一瞬,风声一响,碧眼神行客已经到了五指酒丐的面前,脸上隐伏杀机,望着五指酒丐正准备出手。 空气又告紧张! 百年前的奇人碧眼神行客,与五指酒丐成了对立局势!五指酒丐冷冷说道:“凭你碧眼神行客那点能耐,也想走得了吗?” 碧眼神行客桀桀一笑,说道:“口气不小,接我一掌试试如何?” 话落,出手一掌,拂起一道寒飚,卷向五指酒丐! 五指酒丐也同时拂出一股潜力,反击过去—— 潜力一经接触,只见两人脸色同时一变,五指酒丐身影微愕,而碧眼神行客地叮叮退了三步—— 碧眼神行客用了五成功力,五指酒丐用了四成功力! 互击一掌,胜负已分,碧眼神行客虽是百年前一代奇人,但依然无法与五指酒丐所学七彩铁券为抗! 一掌出后,碧眼神行客心里不由大惊,他以为“孤影子”如果死了,他的武功,便算天下第一! 那知今日便碰了这个煞星,怎不令人吃谅! 勉强镇静一笑,说道:“能接我这一掌之人,才称武功第一,不错,不错,臭叫化,我就称你天下武功第一!” 流目一转穿天一剑,说道:“穿天一剑走吧!” 五指酒丐冷冷说道:“走?别想得天真。” 碧眼神行客桀桀一阵怪笑,倏然欺步,又是一道奇猛的掌力,挟着奔雷骤雨之势,向五指酒丐卷来—— 碧眼神行客一发掌,穿天一剑双足一点,向另外一片桃林跃去。 一声暴喝道:“穿天一剑,你往那里走?” 人影一闪,一个人影直扑穿天一剑,出手一道掌力卷去—— 发动奇快,穿天一剑微一愣,睁眼一望,来人正是丑剑客杨静。 杨静冷冷一笑,说道:“穿天一剑,如果你想走,可没有那么容易。” 穿天一剑冷笑道:“那不妨试试!” 青芒一卷,连演三绝招,迫开杨静攻势,猛一纵身又向另外桃林跃去。 林静一声暴喝,呼呼连攻两掌。 这当儿,倏闻一声冷笑之声响起,一个声音喝道:“五指酒丐,还不停手?” 声若洪钟,五指酒丐一收掌,循声望去,脸色骤变—— 天仙魔女也一声惊呼,叫道:“宋哥哥……” 在场之人,全部愕然,桃林之内,又多了五个人,这五个人是谷觉长老,元通道长,宋青山,独眼婆子及白衣少女! 只见元通道长的右腕,已经扣住宋青山的‘喻门穴”上! 宋青山脸色苍白,望了追风侠,发出苦笑! 天仙魔女侨躯一闪,飘立在宋青山面前,说道:“宋哥哥,你怎么了……” 宋青山摇了摇头,报给她一个苦笑! 天仙魔女一抬头,青眸骤现杀机,扫了谷觉长老与元通道长一眼,银箫倏然取握在手,喝道:“你们当真不放手吗?” 元通道长微微一笑,说道:“女娃儿想得太天真了!” 天仙魔女厉声一笑,娇艳如花的粉腮,骤呈杀机,一声叱喝,银芒一闪,银萧出手疾点元通道长“气海穴”。 猝然出手,其势如电。 谷觉长老暴喝一声,一掌击去,口里喝道:“女娃儿,难道你活得不耐烦了?” 掌力如飚,天仙魔女娇躯飘然而起,避开谷觉长老这一抢攻,银箫乘势下去,攻出一招“天女下凡”。 这身手使谷觉长老大吃一惊,乍一看去,这弱不禁风的少女,身法,招式,竟快得令人咋舌! 当下一收击出掌势,微一晃身,避过天仙魔女一招紧攻,再欺身,刹那之间,迥环拍出六掌。 这当儿,碧眼神行客已经退到穿天一剑的身侧,银光一扫五指酒丐,说道:“臭叫化,我们夫陪了,如果你有胆量,半个月后,在桐柏山‘避日岩’再见了。” 说完,与穿天一剑一纵身,已运去五丈开外! 身影之快,不愧有“神行客”之称! 五指酒丐为顾及宋青山,让碧神行客与穿天一剑从容而去,气得肝胆俱裂,髯须根根竖起,脸色一片铁青。 这当儿,一个人影,带着一颗破碎与极端痛苦的心情,缓缓向桃林之外,蹒跚移去。 这个人影,正是玄天龙女。 往事在她的脑海,连踵而来。 面对她的爱子——宋青山,她无法以慈母的爱,来献给他。 宋青山孩童时代的轮廓,又在她的脑海叠出。 泪水,终于滚下了她的面颊。 她多年来,是多么渴望见他?然而如今见面,宋青山已经在她的眼前,她能向他说些什么呀! 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刻慈母的心了。 那是她的儿子,但生如路人,其实,她还有什么脸,向她的儿子,说些慈母温暖的话呢? 她是世界上最不幸的女人! 她也是世界上最不幸的慈母。 她有慈母的心,但无法献给她的爱子。 心碎了,她知道自己是永远让人唾弃的一个女人。 痛苦的心情,移动着沉重的脚步,慢慢消失在桃林之外。 这情景只有一个人见到,那是追风侠,他黯然地叹了一口气,一晃身,向玄天龙女背后追去,口里说道:“玄天龙女,稍留玉驾!” 玄天龙女停下了蹒跚的脚步,失神地望着追风侠! 追风侠黯然说道:“玄天龙女,你何必走得那么急?你不让宋小侠见见你吗?” 玄天龙女凄惋一笑,道:“见见他这个不要脸的母亲吗?” “事情已经过去,你何必自责,每一个不幸的孩子是多渴望见他的慈母?让他的心里,有所寄托?” 玄天龙女摇了摇头,脸上展出凄然的苦笑,道:“我不是他的母亲,他的母亲死了,不是我!” “玄天龙女,你错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不好吗?” 玄天龙女厉声一笑,叫道:“过不了,忘不了……”身影一纵,向桃林之外奔去。 疯狂的叫喊声,在宁静的夜里,留下了一缕凄凉的音韵。 闻之令人落泪,听之令人黯然。 是的,她是世界一个不幸的慈母。 追风侠黯然一叹,他觉得自己的眼眶里,热泪在滚动着,他咬了一下牙,自语道:“她不是荡妇,而是一个好母亲!” 身影一展,又向来路奔回。 这眨眼之间,天仙魔女与谷觉长老已经打得难分难解。 倏然,五指酒丐一声暴喝道:“女娃儿,停手。” 声若洪钟,震耳谷聋,天仙魔女果然飘身后退,望着五指酒丐,一语不发,但眉气间,依然充满杀机。 五指酒丐缓缓向元通道长及谷觉长老欺去,口里喝道:“你们当真不放手吗?”语气含着无穷杀意。 元通道长冷冷说道:“放手?臭叫化,你认为这么简单吗?” “那又要怎么样?” 谷觉长者宣了一声佛号,说道:“董施主劫走我们掌门,如果要我们放宋青山,很简单,请你交出九大门派掌门为条件。” 五指酒丐厉声道:“放屁,谁劫走你们九大门派掌门?” 五指酒丐此语一出,使在场之人,大吃一惊,眼光同时聚在五指酒丐的脸上,这意外事情,确令人吃惊! ------------------ 幻想时代 扫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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