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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这人是谁?竟有如此超凡入圣的功力!这人袍袖微展震退二人,距离玉珍姑娘尚有数尺,只见他双手虚空向地上玉珍姑娘的身子一抓,奇怪,玉珍姑娘的身子竟然凌空飞起,直往这人的手上飞去!
  玉娘子也曾听说过内家功力练达超凡入圣化境,不但能以气御敌,虚空慑物于十余丈外,且还能驭气飞行,瞬息百只是这种功力在武林中只是一种传说,却从没有人见过.也从没有听说有人练到这种境界。
  这人露出这一手“虚空慑物”的绝学后、玉娘子立被震住、不是震住,而是惊骇得呆住了,睁大着一双充满言骇异的眼睛,望着这人发怔!
  幸亏这人的目的只在救人,不然只要这人举手投足间,玉娘子这般人不死也得重伤!
  这人在将玉珍姑娘慑到手上后,身形并末稍停、对玉娘子这般人,连看也没有看一眼,也末见他身形如何晃动.飘忽之间,已出去四五十丈远!
  玉娘子这些人,自这人一现身,就被这人的绝高功力震住,膛目发呆!
  虽说他们都是武林高手,尤其是这人走时的轻功身法,较武学中上乘轻功“凌空虚度”,“摄虚步空”的绝技,还要高上数筹,众人几曾见过?
  众人睁眼望着这人在眨眼间,便走得无影无踪,这才如释重负的吁了口气。
  魔剑手成天庆忽地问道:“帮主,可知道这人是谁?”
  玉娘子柳眉紧皱,叹了口气道:“这人武功太高,身法太快,自现身到救人,连这人的面貌都没有看清,如何能知道他是谁?”
  说到这里,玉娘子话声略顿,又叹了口气,说道:“以这人刚才现身所露的功夫,显然这人功力已到了武家所谓驭气飞行、以气克敌、虚空慑物,武家超凡入圣的化境,少年书生虽已中我一掌,受伤很重,这人将他救去,若能疗愈,少年书生武功本已极高,这人如再传授少年一点什么奇学绝技,不出一二年,黑风帮从此又将多一劲敌矣!”
  众人都深知玉娘子为人家常高傲深沉,从不服人,今天突然一反往昔态度,神情变得如此严肃,脸色凝重,知道事态严重,谁也不敢再开口说话,沉默地静待玉娘子今谕。
  玉娘子沉思有顷,忽然双目神光灼灼,瞥视了穴道被制的云雯一眼后,狠声说道:“事到如今,我们也只好走—步算一步了,现在我们既然擒住了这小丫头,正好把她带回山去,以她为饵,让姓肖的那小子闻讯来洞宫山总坛救人,把那小子引入机关埋伏,生擒活捉住他,再引出他那个老鬼师傅来,先了结了我心中积压了四十多年的师仇再说吧!”
  玉娘子说到这里,便望着赛金刚王久德道:“王侍卫.现在请你辛苦一趟,前往丹阳分舵,派人飞骑传令各分舵,请拦截姓肖的那小子的各位堂主香主,停止追踪拦截,速返总舵!”
  赛金刚王久德恭身答道:“是!谨遵帮主令谕!”说罢,立即翻身跃上马背.一抖缰辔,往丹阳方向急驰而去。
  玉娘子望着王久德去后,目光这才扫了众人一眼,说道:“现在我们即刻返回总坛,等候姓肖的那小子前来救人!”说到这里,便令春云抱起云雯上马,口中一声喝道:“走!”
  走字出口,便双腿一夹马腹,右手—抖马缰,坐下马一声长嘶,立即腾开四蹄,当先朝福建洞宫山方向急驰,众人便也连忙纵马紧紧跟随。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玉娘子知道云雯为肖小侠之妹,乃将她掳回山去,意欲以她为饵,诱引肖小侠击往洞宫山中救人.利用机关埋伏擒住小侠,再引出玉扇书生前往洞宫山,借以了断四十多年前的一段师仇。
  玉娘子做梦也想不到.云雯诚然是肖小侠的义妹,旦却也是银髯叟的孙女,待她知道了云雯的来历后,这才知道这件事情不但异常棘手,而且极为严重,一个玉扇书生相肖承远只此二人,已足够她全力对付,云雯小妨娘既是银髯叟孙女,银髯叟闻讯岂肯干休,武林二老一神尼这三个老鬼,虽然门派不同,但交情深厚,银髯叟一动,渔礁翁与清昙老尼岂有不出之理,若这三个老鬼与玉扇书生师徒.联手同来洞宫山中,岂同儿戏,何人能敌?玉娘子思前想后,不禁感觉一筹莫展!
  忽然,她想起最近闻听传说的昔年巫山论剑失败后,潜匿深山不出的几个老魔头,二十多年来都已练成几种绝功,正在蠢蠢思动,派人四出招集昔年同党,意欲东山再起,复出江湖,与武林正派侠义道人物,再作一次正邪之争,杀尽正派侠士,独霸武林!
  玉娘子想到这里,心中就不禁暗打主意道:“我何不趁此机会,邀约这几个老魔头来我洞宫山中,以我洞宫山作为基地,与这般正派人物一较长短呢!”
  玉娘子心甚明白,这般魔头,实在不是好亲近的人物,尤其是苗疆双怪、天山怪叟等,更是最难接近的魔头,可是事已至此,若不如此,凭自己一人之力,决难敌得过武林二老鬼与清昙老尼和玉扇书生师徒,她不能眼看着花费二十年心血,辛苦创立的黑风帮毁于一旦!
  纵然这般老魔头,一个个均怀有野心,难于接近,总比黑风帮被毁在正派侠义道人的手里要好得多,与他们联手共盟后,虽然免不了要受其挟制,但最低限度却可保持实力,只要能保持实力,将来再作打算还不是一样!
  玉娘子这样一想,便暗中一咬银牙,发下了狠心,决定派人与这批老魔头们联络,共同应付正道快义之士,作走一步是一步的打算。这玉娘子心计也真多.也真够狠毒!
  花开两朵,话分两头,—枝秃笔不能叙述两边的事,玉娘子这里下决心,泥人联络昔年的几个老魔头共同对付侠义道的事,暂且按下不表。
  且说玉面罗刹何云风只身单剑自金陵出发,经安徽、河南、陕西,穿越甘肃直奔新疆天山。这天,行抵西安,已是万家灯火齐明时分。
  西安.为陕西省中心地区,交通咽喉要道,四通八达,商贾繁荣。何云凤芳心暗想:“这二十多天来,—路星夜兼程疾驰紧赶,己连穿越过了安微、河南两个省份,坐下马儿,只要看它这几天的脚程,较往常略慢了许多,就知道它必定已经疲累不堪了。的确,这二十多天来从没有好好的休息过—宿,今天何不就在这西安城中好好的休息一宿,明早再行动身赶路!”想到这里,立刻便放松手中马缰绳,蹄声得得,缓缓进城。
  行经闹市,在一座规模颇大的客店前,何云风轻轻一勒马缰,马便四蹄仁立,停步不前,店内一个伙计赶忙拾步出来,伸手拉着马辔头满脸笑容问道:“公子爷是要住店吗?”
  何云风微一点头,翻身下了马,把手中马缰绳往伙计手里—交说道:“有清静的上房没有?给我—间。”
  店伙计连忙答道:“有,有,公子爷,在这西安城中,所有的客店就算我们这儿的上房最清爽,最干净了!”
  店伙计说着,便把马缰绳交给喂马的伙计向何云风说道:“公子爷,请往里请。”说着,伙计便领先走在前面带路,何云风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喂!伙计,麻烦你关照一声,把我的马儿看顾好,多加点好料,明儿早上一并重重赏你:“
  店伙计闻声止步,忙依照何云风的意思,向那个喂马的伙计关照了几句,对何云风笑说道:“公子爷,您请放心。绝对错不了。”说后,便又在前带路往里走,何云风刚举步跨进店门,陡闻身后街上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何小侠!……”
  何云风闻声不禁一怔!连忙停足回头一看,那人己疾步如飞的来到跟前,后面跟着两个中年叫化子,原来是丐帮帮主雪地飓风宋允平。何云风一见老化子,芳心不禁大喜,暗道:“我正发愁一个人前往天山非只人单势孤,且天山路途不熟,那大地方又不知道天山老怪巢穴在天山何处,实在感到有点难以着手,不意在这里遇上他,想他丐帮活动在这川边一带,定然熟悉天山途径,说不定连天山老怪巢穴所在,他也许知道!”
  何云风一想到这里,玉面不禁满是喜容,向老化子一拱手说道:“在这地方,我道是谁会认识我,原来是宋大侠!”
  雪地飘风老化子哈哈一声大笑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桐城一别,不觉已是三月有余,想不到今天在这里会遇上小侠!”老化子说到这里,忽然双目精光灼灼的望着何云凤问道:“何小侠满面风尘疲惫之色,来到这川边一带。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何云风脸色凝重地点点头道:“这件事情,我正因途径不熟,感到棘手伤脑筋,如今既碰到了宋大侠,这就好了、免得我伤脑筋了。”语声微微一顿又道:“这里不是谈话之所.宋大侠,我们日子里面去再谈吧!”说着,便向店里面走进。
  老化子闻言不禁一怔,将他本来因遇着何云风心里的一团高兴,顷刻间化为乌有!原来老化子也正碰着一件感觉极为棘手的事情,竟想不到在这里会遇见了何云风,在桐城客店中老化子已看出何云风武学极高,认为何云凤是一个极好的帮手,心中感到非常高兴,但见何云凤脸色凝重,说出也是碰着了极棘手的事情,并还说明了要请他帮忙!
  老化子心里不禁在暗自打鼓,不知何云风究竟遇着了什么样棘手的事情,神情那么凝重,何云风既已说出了要请他帮忙,在道义上老化子可不能不答应,不过老化子碰着的那桩事情.不但紧急异常,而且关系重大,心里的那团高兴,哪能不在顷刻间化为乌有,着急异常!老化子向身旁的两个中年化子望了一眼,三人默然的跟着何云风到了房间里。
  店伙计连忙替四人泡上茶,赔笑问道:“四位爷要点儿什么,我们这儿是酒菜饭,一应俱全。”
  何云风向店伙一挥手道:“谢谢你,伙计,现在我们肚子里还不饿,等会儿再招呼你吧!”
  店伙计一看情形,就知道客人们要谈话,于是便答应了一声:“是!”转身出去,带上门走了。
  老化子首先替两个中年化子向何云凤介绍道:“何小侠,这是我两个小徒郝人俊、林大有,以后尚祈何小侠多加指教照顾!”随又向郝林二人道:“这是何小侠,你二人先上前见过!”
  郝、林二人连忙上前向何云风见礼,何云风忙还礼说道:“二位快别如此.小弟实在不敢当!”
  郝、林二人和何云风见礼毕,老化子这才目射精光地望着何云风问道:“小侠究竟有何要紧棘手的事情,风尘仆仆来到这川边地方,还要我老化子帮忙?”
  何云风闻问,不禁双眉紧皱,把欲往天山老怪巢穴援救云龙,因路途不熟而大感伤脑筋,意欲请老化子帮忙指明路径往救云龙的事述说了一遍。
  老化子闻听何云风的这番述说,不禁高兴得猛的跳起来说道:“这么说来,我们是不谋而合,同是为着一桩事情而来的了!”原来老化子心中所感觉棘手的事情,也正是要赴天山救云龙的事情。
  你道老化子怎会知道云龙被天山老怪掳去的事情的呢?说来也是事情凑巧,这件事情竟被老化子碰了个正着!
  老化子带着两个徒弟,因事到河南,偶在客店中发现了老怪踪迹,身边掳着云龙,心中当时大吃一惊,于是便追踪老怪身后,意欲乘机下手救回云龙,可是老怪机灵异常,始终无法下手,如依俗明救,自量师徒三人决非老怪放手,恐怕救人不成反而使老怪更加提高警觉,只得继续跟踪老怪,慢慢想办法,乘机下手,不料追踪到河南边境,西坪镇附近,忽然失了老怪踪迹.知道老怪必返天山老巢,这才来到西安,意欲扑奔天山,暗中一探老怪巢穴,想法子救出云龙,不意在此地遇上何云风,而何云风也是为了救云龙追踪天山老怪而来的,他哪能不高兴得猛跳起来!
  何云风闻听得老化子说他们是不煤而合,不禁甚为诧异的问道:“怎么?你们也知道了云龙被掳的本事?”
  老化子点点头道:“要是不知道.我也不会带着我这两个宝贝徒弟来到这里了。”于是,老化子也就把发现天山老怪踪迹的一切经过详情,向何云风说了一遍。
  何云风这才明白一切,当然大喜过望。随后,何云风又把云龙被掳的经过详情,及派人往各处请人赶赴天山援助的情形,以及她本身的真实姓名、出身来历一一告知。
  老化子听后更是惊喜万分,肃然起敬,说道:“不满姑娘说,在桐城店中,老朽即已怀疑到姑娘是易钗而弃,不过却想不到姑娘即是青龙帮主义女、青龙帮一般为恶作歹属众的煞星、正道人物所敬仰的玉面罗刹,真是失敬之至!”
  何云凤玉面一红,谦虚地说道:“宋大侠,如此谬赞,实在使我愧不敢当,我年轻识浅,行事难免有偏激不是之处,宋大侠乃江湖前辈,德高望重、阅历深厚,以后祈宋大侠不吝教海,时予指示,则感荣幸至甚矣!”
  老化子哈哈大笑道:“姑娘,你别朝我老化子脸上贴金,把我者化子捧得太高了吧,说实在话,就拿你支开玉珍和明霞二位姑娘,分头去请人往天山赴援,而你却只身单骑,追踪老怪数千里,远赴天山的这副胆量,这种干云豪气,就不是我这个老化子能办得到的!”
  老化子说到这里,倏地伸手一挑大拇指头,向何云风正容说道:“我老化子向来是心直口快,从不懂得恭维别人,给人高帽子戴,今天我可是从心眼儿里佩服你,江湖上有了你们这班少年人,我们这些老家伙也好放心的退隐江湖了。”说罢,老化子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何云风虽然素性高傲,不大礁得起人,一向也受惯了别人的恭维,但那是青龙帮中的人,受外人当面恭维赞誉这还是第一次,况且恭维赞誉她的人,又是名震大江南北的丐帮帮主、正振侠义人物,芳心既惊,又喜又羞,玉面通红!
  老化子笑毕,便命二徒出去叫店伙计准备酒菜,便另开一间上房,作师徒三人息宿!
  一宿无话、第二天一早,老化子师徒三人便在西安城中选购了三匹健马,四人一行,这才离店动身,飞马疾驰,出西安,奔甘肃,扑奔天山。
  天山分南北二路,境内川流多为大漠祟山所闭塞,多成为内陆流域,湖泊亦颇大,南有博斯腾湖、罗布诺尔泊,北有阿雅尔诺尔泊、艾比湖,那举世闻名的塔克拉玛干沙漠(即大戈壁沙漠),即横跨在天山之北。
  此沙漠为我国最大沙漠,在这大戈壁沙漠内,滴水全无,若要通过这罕世的沙漠,实在极为困难,人畜每因缺水,而我毙于途中,有时风暴来袭,风沙漫天,一夜之间,能将所有人畜均埋于汐丘,更有一种巨大无比的雕乌.经常出现于沙漠上空,盘旋飞翔,乘机攫取人畜为食,猛恶异常,故欲想通过这大戈壁沙漠,端的凶险极顶!
  四人由甘肃安西入疆,幸而并不需要经过大沙漠!
  这一天四人到达木垒河,天山已然在望,于是四人准备下一些干粮,将马匹寄在一家客店中,四人就—路奔赴旧奇台,由旧奇台岔道入山。四人在山中行走而四五天,这才进入北天山境内。
  这时,正是月上中天之夜,一轮明月似镜.高挂苍弯内,空山寂静,只有微微的山风,吹拂着山草树木,发出瑟瑟微晌。
  何云风问道:“宋大侠,快到了吧。”
  老化子点点头道:“快了,就在这附近!”
  老化子说着便朝四周打量了一下山势地形,说道:“我也没有来过,只知道在这附近一带,我们必须得费一番手脚找找呢!”
  老化子话声刚落,陡闻身左一片树林中,有人发出“咳”的一声轻笑。四人倏地掉头,八道目光齐向这笑声发出处望去,只见空山寂静,树影婆婆,全无丝毫迹象!四人均为武林高手,耳目都警灵异常,这人居然能在四人相距咫尺的树林中匿身,而不为四人发觉,就凭如此轻功身手,巳非四人所能及。
  老化子知道这人隐身树林中,并未离去,便目注刚才发笑声处发话道:“林中是何方高人?请即现身答话。”半晌,末见林里有人答话,也末见有何动静。
  忽闻距离刚才发声处,一丈开外的林中,又发出一声冷笑。四人闻声,心中均不禁一楞,知道这哼声与笑声同为一人所发,只是四人闻声,立即全都目注林中发声地方,末见丝毫风吹草动,这人如何能在八道眼光凝视不瞬之下,便移身丈外,而全无丝毫声息,四人心中岂只是惊,而且凛然。
  这人一笑一哼两度发声,并不现身,也不知道是敌是友,但这种情形显然是存心戏辱。何云风与老化子皆是性气高傲之人,如何能忍受这种戏辱,尤其是何云风,她从小至大.二十年来,备受青龙帮中徒众尊祟,几曾受过人一点轻视,何况是戏辱!
  何云风首先忍不住怒气上涌.望着树林中发声地方叱喝道:“什么人,胆敢戏辱你家少爷,要是再不现身答话,休怪你家少爷要放肆得罪了!”何云风说罢,便暗中运劲蓄势,只要这人再不现身,立刻出手攻击。
  忽闻那人在距离刚才发声处,五六尺远的林丛中,发话道:“呸:别不要脸了吧!明明是个丫头却硬要充小子,你以为我不知道呢?那套臭儒衫,能瞒得了别人,焉能瞒得了我老人家.还发个什么狠劲!”说话声音虽然不大,但苍劲有力,而且入耳清晰,震得人耳鼓嗡嗡作响,这人内家气功,显然已达登峰造极之境。
  何云风闻言不禁一呆!她本在运劲蓄势,想这人如再不现身,便出手袭击,迫使这人现身,但这一来她可不敢随便出手了。
  这倒不是因为被这人的内家气功惊吓住而不敢出手,乃是因为这人居然能知道她是女儿身,而且这人轻功身法也太以玄妙,在这种月明如昼、八道眼光注视之下,竟然不露丝毫迹象,连换三处地方发声,简直形同鬼憋,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从这人的几句话中,何云风已断定是友非敌,故未曾出手袭击,不过这人的语意中,虽无恶意,但却老气横叙.何云风颇感不满,芳心暗道:“你既已知我是女儿身,当系与我熟识,或有渊源之人,看情形,或者连我此行天山目的,也都知道,既如此又为何不肯现身说话,你这究竟是何意思?”
  何云凤想到这里,明亮的眼珠儿忽地骨碌碌一转,便想好了主意,她要迫使这人现身。何云凤说道:“尊驾何人,为何不肯现身相见,既知我是易钗而并,想来亦知我之出身来历,当系熟人,尚请现身相见,否则,似此形同戏辱,我可真要放肆,迫使尊驾现身了!”
  这人虽然仍末现身,不过这次却没有移换地方。只听这人一声轻笑道:“你这丫头果然有点鬼聪明,不错!我老人家的确已知道你这丫头的出身来历,不过熟人却是未必,你若是想迫使我老人家现身,凭你那点能力还不行,别说是你,就是你那白发老太婆的师父来,恐怕也还是不成!”
  何云风听这人口气.仍是不肯现身,而且口气大得吓人,好像他要是不想现身,就连她恩师白发婆婆亲来.也未必能迫使他现身,并还直呼她恩师为白发老太婆,这一来,不禁更加激发了何云风高傲的心性,虽然明知这人定然与师门甚有渊源,但她还是迫使这人现身.看看他究竟是何许人。
  这人话声甫落,何云风便已向老化子师徒三人使了个眼色,老化子立刻会意,向郝人俊林大有二人一打手势,晃身形便向这人隐身处扑去!三人身形刚扑出,便听那人已在一株树顶,哈哈一笑,发兵道:“鬼丫头,你少使鬼心眼,妄想迫使我老人家现身,我老人家要是不想现身,就是合你们四人之力,使尽你们的鬼心眼儿也是不成,倒是你们要去的地方,我倒可以指示你们一条明路,免得你们满山乱找,白费许多精力,不过凭你们四人的那点功力,要想在老怪巢穴中救人,实在势比登天还难,依我看,你们四人还不如在这附近找个隐僻地方匿藏几天,等你们后面的入到齐了再动手,这样比较稳当,尤其是姓肖的那小娃儿,少他不得.老怪的玄阴神功,非他的九天玄门大乘神功不能克制,否则无人能敌!”
  何云风和老化子等人,闻听这番话后,均不禁惊诧异常,站在那儿只是发怔!
  这人岂只是知道他们此来天山的目的,而且连他们后来的是些什么人,也都了如指掌,四人心中既惊诧又骇异!
  何云风听这人语气中虽然老气横秋,颇为狂傲自大,但却颇有关注之意,教他们几人不要前往涉险,且还明示老怪玄阴神功厉害非常,连随后来援的众人都无人能敌,这里面当然亦包括她的义父石啸天在内,非心上人肖承远的九天玄门大乘神功不能克制。显见这人不只是与师门甚有渊源,且对肖承远武学亦知之甚详.何云风想来想去,总想不出来这人究竟是谁?只能断定这人必是一位前辈武林高人!
  何云风穷思苦索,武林前辈人中谁有这么高的功力,老化子也在穷思苦索,这人究竟是谁?可他们百思不得其解。
  何云风虽已听出这人话中的一番好意,要他们几人不要前往涉险,但何云风是何等心性高傲之人,数千里仆仆风尘追踪到天山,岂能无所作为?虽然人救不成,最低限度亦必须先探—探老怪巢穴!
  隐身树上这人,见何云风沉思好久没有说话,还以为她听了这番话后,心里有了怯意,在犹疑不决,便一声轻笑道:“怎么样,想好了没有!天山老怪三十年前一身武功即已名震武林,这二十年来埋首天山,又苦练了几种玄阴教中独门秘功,不但歹毒异常,且功力又较二十年前精进了不少,你四人又何苦前去白送性命,还不如依照我的话,就在这附近找一处隐蔽的地方藏匿起来,等后来的人到齐了,再一同前往,这样比较妥当!”话虽全是一番劝阻的意思,但声调不同,含着轻视、挪揄的意味。
  何云风是何等聪明之人,哪有听不出的道理,闻言不禁秀眉一挑,目射神光地说道:“前辈既然不愿现身与晚辈等相见,晚辈等当不敢过分放肆勉强,不过晚辈等既有胆量数千里追踪,深入天山,哪怕他天山老怪的巢穴是铜墙铁壁,我何云风既来了,焉能无所作为,纵是陈尸荒山,也得闯上一闯!尚望前辈指示出老怪的巢穴所在,晚辈等立即前往,或明闯,或暗探,当看情形再说。”
  何云风话声刚完,便听得那人脱口说道:“好!丫头,你果有这种胆量,也不枉白发老太婆七载苦心调教,今天我也就成全了你这丫头吧!从这里往西北,约十余里,翻过一座山峰便是老怪巢穴。”
  何云风连忙朝这人隐身处.行了一礼道:“多谢前辈指示!”说罢,正待转身跃起,忽又听那人说道:“且慢!”
  何云风连忙停止身形,问道:“前辈尚有何训示?……”
  那人说道:“我这里有一个锦囊,你把它带在身上,若遇危急不能脱身时,可打开锦囊一看,便有脱身之计,脱身后可依照这锦囊上所写路径,前来见我,接着!”
  这人话声一落,便见从树叶中飞出一物,直向何云风射来,何云风连忙运真力于右手食中二指一夹,果然是一只密封着的锦囊,这锦囊何云凤虽已把它接在手中,但劲道却大得出奇,一条右臂都被震得发了麻,而身形直晃,连连退后了好几步,方能拿桩稳住身形。随便掷出一只锦囊,便有这么大的劲力,可见这人功力之高,委实已到不可思议地步!
  何云风将锦囊纳入怀中,复又施了一礼道:“谢谢老前辈指示!”
  只听得那人一声哈哈大笑道:“丫头,你也别谢了,望你好自为之!”
  何云风连忙肃然答道:“晚辈谨遵训谕!”
  那人忽又说道:“你们四人此去。救人是决不可能,老化子师徒三人,必须见机行事,切切不可轻进,如若不敌,可不必担心何姑娘,师徒三人自管退出,觅地匿藏,等后援之人来到,再行联合进攻老怪巢穴,那时有姓肖的那小键儿在,足可抵敌老怪,其他便可无妨,何姑娘此去,有惊无险,可放心大胆深入,一切小心,言尽于此,你们去吧!”话声甫落,便见一条黑影自树梢凌空飞起,十余丈高下.风驰电掣胶向西北方向疾若流星飞去,连闪得几闪,便没有了踪影。
  这种绝妙无上的轻功身法,显然是武林传说中的一种御风飞行之术,据说这种御风飞行术练到化境,可以瞬息百里,飞行绝迹,不过能练这种御风飞行术的人,非具有内家正宗上乘吐纳功夫,内功已臻达炉火纯青之境,绝不能练成,但若能练达此种境界,则没有百年以上修为绝对无望!
  四人均为武林高手.艺承名师,虽然从未见过这御风飞行术的身法.却也听说过,见过人施展出这种身法,这才知道这人先前所说的话,实非狂傲夸大之词,的确就是合四人的力量要想迫使这人现身,还真实在的困难!四人心中不只是惊,而且喜!
  原因是他们四人已看出,这位前辈对他们四人甚为关注,尤其是对何云风姑娘更有垂青爱护之意!四人心想,既然有此前辈暗中相助,此行绝对有恃无恐.好歹先将云龙救出,方不负此行目的!孰料他们仅此一念之差.老化子师徒三人几乎落得横尸荒山!
  何云风见这位前辈异人已走得无影无踪.便仰首看了看夜空,对老化子说道:“宋大侠,天色已近三更,看那位老前辈刚才去的方向,不正是他老人家指示我们的路径吗?说不定那位老人家已经先去了哩,我们还是赶快前往吧!”
  老化子点点头道:“何姑娘说得不错,我们走!”老化子的走字尚未落口,何云风身形已疾箭似的掠空而起,向前驰去,真是疾若飘风,快似脱弦弯箭,接连两三个起落,便已出去二三十丈。
  老化子向郝林二徒一声喝道:“快追上!”话音未落,身形巳腾起向前急追!赫人俊、林大有二人亦急忙提气展开身形,紧随老化子身后急追。
  老化子轻功虽然颇高,但较何云风却要稍逊一筹,况何云凤又是先走一步,出去了二三十丈,老化子才腾身急追,如何还能追得上。好在只有十多里路程,凭四人的轻身功夫,何须半盏茶时间,便已到达。
  就这样老化子师徒三人,全力展开身形,结果还是越落越后,竟达五十来丈远。月光之下,只见何云风身形快似一缕轻烟,兔起鹃落,如星丸跳掷,起落之间便是十丈远近!待到老化子师徒三人跟踪她身后,翻过先前那位前辈异人所说的山蜂时,已失去了何云风姑娘的踪迹。老化子停住身形,目射精光向四处一望,哪里还有何云凤的人影?
  老化子功力深厚,虽在夜间月光之下.亦能视物于数十丈外,为何不见何云风人影?心中不禁感觉诧异,忽闻一声清叱,划破这空山寂静,自左侧距离四五十丈远近的—座山峰间传来。
  老化子一听便辨认出正是何云风姑琅的声音,知道已与老怪手下动上了手,便向郝、林二徒喝道:“我们赶快去!”话音未落身形已经掠越疾,向左侧山峰扑去,郝、林二人亦急忙掠身形紧随其后。
  原来何云凤姑娘,一翻过山峰,刚落下身形尚未站稳,忽闻左侧暗影中有人一声轻喝道:“打!”打字刚出口,一件暗器已挟锐风,破空向她左肩井汀来,距离只不过二尺左右。
  何云凤一声清叱,左掌修翻,劈出一股掌风,将打来暗器劈落,右手反臂一探,“锵哪!”一声龙吟,—口寒光闪闪、砭人肌骨生寒赤紫色的“天魂”神剑已经掣在手中。姑娘双足一点地面,身形有若飞燕掠空,直向发暗器的那人扑去。
  那人亦非弱者,一见姑娘身形疾若飘风闪电船扑到,剑吐寒光.颇为凌厉,当下不敢怠慢,连忙脚下一滑,飘身退出丈外,嘿嘿一声冷笑道:“这里不是动手地方,要动手可随我来!”话声—落,未等姑娘答话,身形一动,已掠空而起,向左侧山峰腰间退去。
  姑娘亦急快腾身跟踪扑去,老化子师徒三人翻过山峰.何云凤已扑向山峰腰间多时,老化子如何还能见到何云风的踪迹。
  原来这山腰处,竟是一块周围约有数十丈大小的平地,何云风身形刚落,便有三个穿着黑色劲装二十岁不到的汉子手拿长剑,并肩在何云凤身前五六尺远近站立。先前发暗器那人,却横剑站在侧方二丈左右地方,双目精光灼灼的注视着何云凤。
  何云风正要发话,便听得那三个汉子中间的一个,沉声喝道:“小子!你是何人门下?胆子可不小,竟敢擅自闯入我北天山玄阴宫禁地,赶快报出你的姓名和师门来历.只要你不是存心闯山犯禁,你大爷们或者会看在你师门情面上,从轻发落你!”这家伙的口气好狂傲,好像何云风就是他们咀上之肉一样。
  何云风闻言,只一声冷笑道:“小爷师承何门姓名来历,凭你们这三块料,也配饶舌多问?说出来恐怕要吓破例门的狗胆,还不进快去叫你们那老怪出来见少爷说话!”
  这三个汉子名为陈牛生、吕竹风、郭天福,乃老怪门下第二代弟子,武功虽还说不上登堂入室,但亦颇具火候,在二代弟子中亦算是佼佼者,三人在老怪玄阴宫中职司巡狩,由老怪的四弟子庄平率领,那站在二丈左右的那人,便是他们的四师叔庄平。
  三人一听面前这少年书生—开口就要找他们师祖说话,气势汹汹.语气狂傲凌人,而且口中出言不逊,显然是存心找麻烦而来!只不知这少年书生是何来路,竟敢单人夜犯玄阴官禁地,真是目中无人,胆大妄为之极,今天若不给这小子一点厉害,玄阴教还能再重出江湖、扬威称雄武林吗?
  陈牛生脑中念头有如电光火石般一转而过,倏地凶睛一瞪目射精光怒喝道:“小子,你真想找死,我师祖何人.凭你这样一个臭乳末脱的小子,也想见他老人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何云凤琼鼻儿一皱,冷哼了一声道:“我当你们三人是玄阴宫中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却原来是么魔小丑,凭你们这三块料,也敢拦阻你家少爷,你们才是真想找死.还不与我识相点,去叫你们老怪出来见我,难道真……”
  何云风话还没说完,陈牛生已经怒不可遏,猛地一声怒喝道:“小子住口,待你家陈大爷先收拾你再说!”话未说完,手中长剑一招“凤凰点头”直向何云风胸口刺到。
  何云风玉面不禁一红,芳心暗骂道:“恶贼,你真想找死!”原来和女人家动手,出手招就奔女人胸口隐私处.咸都认是轻薄招式,为武林中大忌。
  其实何云风她却忘了,这时她穿的是一身男装儒衫,别人又怎知道她是个女儿身呢!
  何云凤一见陈牛生剑走龙蛇向她胸口刺来,认为这贼故施轻薄,芳心不禁又气又怒!双目倏地神光暴射,柳眉挑煞,一声清叱道:“恶成,敢尔!”
  脚下错步偏身,避来招,右手天魂神剑一震紫虹暴射.寒芒刺骨,出于招“和合”剑法纪学,剑演“和衷共济”忽化“扭转乾坤”。撩剑,削腕,扎右肋,一招三式,快如电光石火!这种招式,不只是奇,而且妙!
  陈牛生在玄阴宫第二代弟子中,素以一套师传玄阴剑法,傲视众师兄弟间,深得师伯叔众位赞许,自己也颇以为自豪。老家伙坐井观天,天下剑法比他这套仅具皮毛的玄阴剑法深奥玄妙的不知几几,一见何云风也使的是剑,颇存轻视之感,一上来便踏洪门,走中宫,欺身而进,直刺何云风胸脯。
  岂知何云风一身武学,已得蛮荒异人白发婆婆真传,“和合”剑法己尽得精华.加以自幼生长在青龙帮中,受帮中高手武学陶冶,身兼数家之长,石啸天更将一身武学倾囊相授、因此何云凤年纪虽轻,一身武学已非一般武林高手能敌!
  况且何云风见宣陈牛生—上来就踏洪门,走中疙。显存轻视之意,加上剑奔胸脯刺到,认为他心存轻薄,芳心怒恨之下。立意要将这贼伤于剑下,以为欺人轻薄之惩戒!这才一出手,就施展出“和合”剑法绝学,第一招“和衷共济”,本是虚招,意在扰乱敌人心神.第二招“扭转乾坤”才是实招。
  也是陈牛生命该倒霉,才碰上了这个青龙帮中的女煞星!陈牛生一见对方出手剑招,不但神奇.而且快捷,心头不禁一震,既惊又骇!
  待要闪让哪里能够,只听着“唉瞪!”—声,天魂神剑已扎入右肋,一声惨叫,身躯“扑通”倒地,红光崩现,血如泉涌,再也爬不起来了。
  吕竹风与郭天福做梦也想不到,陈牛生和这少年书生仅走了一招,便已命丧剑下!
  别说是他们二人,即连他们的四师叔辣手魔君庄平,又何尝料到,待棘手魔君发觉情形不对,要想出手抢救,念头刚动,陈牛生已经掺叫倒地!
  老化子师徒三人纵身赶到之时,也正是陈牛生欺身进招攻向何云风之际。老化子知道,白发婆婆当年凭仗着一身奇绝武学和一枝天魂神剑,威镇苗疆滇缅之间,不知道毁掉了多少成名武林顶尖的高手恶徒;后来群雄臣伏;有心共推白发婆婆为边捶一带的绿林盟主,但白发婆婆生性孤傲,脾气乖僻,不肯答应,群雄只得作罢,不过在群雄心中狮暗地一致公认白发婆婆为这—带的绿林盟主,不管任何天大的事情发生,只要白发婆婆一到,便立刻冰消瓦解!
  因为白发婆婆性虽孤傲,脾气乖张,但为人却极正派,且对惩处恶徒的手段极为毒辣!一般恶徒不犯在她手里则已,一旦犯到她手里,重则丧命,轻则毁去一身功力,终生不能练武为恶.否则只要一运用真力,定必咯血而亡。
  也就因为她这样一来,迫使许多恶徒不敢为非作恶,终于渐渐改恶从善,成为—个武林正道人物,有那恶习已深的恶徒们,不是毁在白发婆婆手下,便是逃之天天,离开那一带,另往他处。
  何云凤为白发婆婆唯一传人,强将手下无弱兵,—身武学已尽得白发婆婆真传,老化子虽已看出何云凤身怀极高武学,但究竟高到如何程度,却不得而知,正好趁此机会看看,并顺便见识一下当年白发婆婆威镇苗疆的“和合”剑法。
  是以老化子师徒三人一到,便俏声的站立一边,一面监视着其他三个敌人的行动,一面留心观察何云风的武学剑法。想不到何云风只是一招出手,只见紫红暴长,寒芒连闪,连何云风使用的是什么招式他们都未看清,对方那个傲气十足的家伙便已毙命剑下,老化子不禁大感失望,但也因此更为惊喜!
  白发婆婆的“和合”剑法,果然神妙无伦,威力至大,何云风确是已尽得其精髓,难怪她有这种胆量,干云豪气,敢弧身单剑追踪老怪。
  何云风剑毙陈牛生,只不过在转瞬之间,那吕竹风、郭天福二人何曾见过这种剑法,立时被惊震住了。辣手魔君庄平一时大意,致使师侄丧命敌人剑下,心中不禁大怒。
  只见他双肩一晃,身形便已腾空掠起.脚尖微一沾地,便又再度纵起,落到何云风对面六尺左右站立,目射精光,望着何云风沉声喝道:“小子!你虽夜闻玄阴宫禁地,已经该当死罪,还敢剑毙我宫中巡狩,今夜我要不叫你血溅当场.为我宫中子弟偿命,我也就不叫棘手魔君了。”
  何云风见这棘手魔君纵跃的轻功身法.虽不如自己,亦颇不弱.但不知他的武功如何,因此就也不答理,表面上好整似暇,暗中戒备,以静制动。
  棘手魔君是话完招出,左手一领剑诀,身随剑走,一招“阴风四起”,剑推干层浪,寒光云涌,抉劲风,直刺何云风“天突”、左右“肩井”三大穴。出手招即是玄阴剑精华绝招,出招不仅快捷,而且狠辣.颇具火候。
  这辣手魔君庄平乃天山老怪四大弟子中最末的一个,年纪也最小,尚未足四十岁。
  庄平本是个富家子弟,因不务正业,专喜结交江湖匪类,为非作歹,而且性好渔色,二十年前为—侠义道中人所惩,负伤倒卧路中,适巧天山老怪巫山论剑败后,归返天山途中遇见,见这家伙相貌长得颇为秀气,认为是个练武之材,一时慈悲心发,便替他敷药疗伤,将他带回山中.收为门下,传授武功。
  这家伙相貌虽颇为秀气,但心性阴险,更功心计,深得老怪欢心。
  玄朗宫中二十多年,老怪因一心苦练玄阴教中独门秘功,无暇亲传武功,乃由大师兄代传,不过暇时也常亲自考察加以指点。
  奈何这家伙心志不专,学艺二十多年,连专心学艺之人的十年成就也没有,功力尤差,不过一套玄阴剑法却颇具火候,因其为人处事,心狠手辣,宫中子弟们,乃送了他一个辣手魔君的外号,对这个外号他非但不以为仟,反而很高兴。
  何云风翻过山峰身形一落,本是他第一个发现的,他用暗器偷袭何云风,及至何云凤以劈空掌力震飞暗器.撤剑探身扑到,他不但—招不接,反将何云凤引到这峰腰平地让三个师侄出面动手,他则仁立二十丈外旁观,因而断送了陈牛生一条命,由此可见,这家伙心性何等阴险狡诈。
  何云风见这辣手魔君剑招凌厉,出于快捷,知道要比刚才出手一招就送了命的那个家伙功力剑术均要深厚得多,姑娘虽然并未将他放在心上,可也不敢大意,见辣手魔君剑招递到,连忙晃肩滑步偏身避招,天魂剑紫虹一闪,一招“神龙现首”直刺辣手魔君右太阳穴。
  辣手魔君到底是陈牛生的师叔,功力较高、剑术较深.虽见姑娘这种避招还攻,出手快八如风,心中微微吃惊,但却颇能沉得住气,不慌不忙,偏首旋身,手中长剑划起—道寒光,演出一招“浪里斩蚊”,斜劈姑娘右肩,招未用实,忽然手腕一震,抖出一大朵剑花,化招“鱼跃龙门”,剑尖扎向姑娘右腰肋!
  居然是一招双式;而且变招仅捷,有如闪电,何云风也不由微微一惊!姑娘一声清叱,天魂剑震臂一圈,划出一道绕空紫虹,招演和合剑法绝学,一记“屠龙降妖”,截剑斩腕。
  辣手魔君悚然一惊,连忙错腕撤剑。
  姑娘又是—声清叱道:“再接这一招!”抖腕震剑身,天神剑忽化紫虹飞舞,寒芒万道耀目,招演“万花竞艳”,挟刺骨寒风,威猛无俦的笼罩着辣手魔君胸前“华盖”、“琅玑”、“天突”、左右“肩井”五大定刺到。
  辣手魔君不禁大惊失色,立时手忙脚乱,这时才知道姑娘剑术玄妙通神,果然不可轻视!
  好个辣手魔君不亏玄阴宫中二十年陶冶,虽然功力火候不太高,尚能临危不乱,在这干钧一发之际,当机立断,暗运真力,力贯剑身,长剑猛的往上一撩,意图缓冲对方剑势,飘身后退。长剑上撩,简直无异是螳臂挡车,怎能挡得住天魂神剑前古仙兵?
  只听“映咳!”“当当!”两声连响,手中一枝百炼精钢打铸的青钢长剑已变成了半截!辣手魔君不禁魂飞胆落,急忙身躯猛地往后一仰,两足跟用力一蹬地面,向后暴射八尺。
  幸而他这一剑上撩,略略缓冲了何云风的剑势,才得以逃命,否则已尸横当场了。就这样,辣手魔君还是不禁吓得冒出了一身冷汗。
  何云风这—招绝学走空.芳心不禁大怒,立时激发了她受白发婆婆陶冶的狠辣脾气性情。她口中—干清叱道:“恶贼!还不受死!”话末完,身形已掠空而起,天魂神剑紫虹耀目,挟寒芒,疾若飘风,快逾飞乌般的直向辣手魔君扑来。
  辣手魔君这时手中只剩了半截断剑,可说已失去了抵抗之力,况辣手魔君平日自豪的也就是手中长剑招术朔熟,得心应手,手中没有了长剑,等于英雄无用武之地,如何敢抵敌何云凤如此威猛凌厉的攻势!
  辣手魔君不禁吓得魂亡胆破,猛的一咬牙,将手中半截断剑,用暗器手法,运力向何云凤半空中的身躯掷去!
  何云风一声怒叱道:“贼子!敢尔!”左掌一扬,发出劈空掌力,一股极强的掌风,将断剑震落!
  辣手魔君即乘机身形一晃,向左飘身跃出八尺。何云风这时已被激起了怒火,身形扑下,见他已向左跃出去,足尖微一点地,便又跟踪腾身扑去。
  就在这时,忽闻一声断喝道:“小子!敢尔!”喝声中三条人影,自左侧峰腰处,一块岩石上,有如巨乌掠空般疾射而至。何云风不禁心头一恶!从喝声中气充足上,知道来人功力深厚。
  就在何云风心头一楞之间,辣手魔君已飘身向三人来路暴退出去。何云风一声清叱,正要跟踪再扑,暮觉眼前人影一闪,面前已现出三人拦阻住她的去路!
  这三人一现身拦在何云风面前,老化子一见,心中顿时大吃一惊,认得三人是二十年前即已名震江湖的玄阴教中的高手,功力深厚,非比等闲,二十年后的今天,三人功力必然又较前精进了不少,唯恐何云风不知,轻敌有所闪失,连忙晃动身形向何云风身旁纵去,口中并发声喊道:“何小侠小心!这三人乃二十年前玄阴教中高手,老怪的得意弟子。”
  原来这三人正是天山老怪的三个弟子.首徒名叫孔立山,外号阴阳魔君,次徒谈明,外号夺魄魔君,三徒章次扬,外号冷面魔君。
  三个魔君跟随乃师天山怪叟潜匿天山二十余年,和老怪一样均是足末出山,江湖上除老一辈的人物外,认识三魔的人已经不多。不想三魔刚一现身,立即被人认出,心中均不禁同时一怔。
  老化子话声一落,人也已纵到何云凤身旁。何云凤先闻喝声,就知来人功力深厚,及见三人轻功身法高超,较她以乎尤高一筹,一见三人落地现身拦在面前,立即暗中运功蓄势,凝神戒备,以防对方突然出手施袭,再一听老化子喊声,报出三人出身,叫她小心,心中就更不敢大意。
  何云凤到底不愧为名家高徒,白发婆婆的传人,暗中虽在凝神戒备,面上神态却依然不变,从容自若,对当前的三个敌人好像丝毫没有放在心上似的,秀目中神光灼灼的,完
  全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态度。
  老化子身一落,阴阳魔君孔立山冷冷地望了老化子一眼,便咕咕一声怪笑道:“我道是准,还能认识二十多年足迹末履江湖的玄阴教三魔君,原来是你这个老化子。”
  阴阳魔君孔立山说到这里,猛地双目倏张,冷芒如电似的射在老化子的脸上,厉声喝问道:“老化子,我问你,你无端夜犯我北天山禁地用意何在?还带了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
  娃儿来毙杀了我门下弟子,今天你要不还我一个公道,你就休想离开这北天山!”
  老化子见三魔君一现身,深知三魔君功力深厚,不大好惹,本是满心忐忑,神情紧张,身形落后,及至看到何云凤那种神情不变,从容自若的态度,不禁暗感惭愧,心道:“我老化子真是越老越没有用了,怎么连一个小娃儿都不如了!”这样一想,便立刻沉神定虑,松弛下紧张的神情,暗中戒备,注意三魔君的神情举动。
  阴阳魔君的话一说完,老化子便双目一翻,哈哈一声大笑说道:“好个阴阳老魔,你真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一点儿也不害肾北天山是你们的禁地,什么人许可你们的,天下
  人走天下路,北天山你们住得,我们为什么就来不得?至于你门下弟子被我老化子的小友毙杀,这是他自取其辱,谁叫他不识相来找我们的麻烦,焉能怪得我们!”
  姜到底是老的辣,老化子在这番鸩笑怒骂的话中,不但又挖苦又贬损,而且还把何云凤剑毙陈牛生的责任,推得个一干二净。
  夺魄魔君谈明一听老化子这番话,又挖苦又贬损,心中不禁怒火如雷,猛地一声怒喝焦“老鬼化子,你真想找死!”话声中,欺身上步,右臂一探,一只鬼手,五爪箕张,就向老化子肩井抓来。
  阴阳魔君一见夺魄魔君忽地出手,心念一动,便连忙发声喝阻道:“二弟且不忙动手!”夺魄魔君闻声收势停手,不禁感觉奇怪的望了阴阳魔君一眼,不知道大师兄为何要喝阻他动手。
  原来阴阳魔君是想到,师徒们自返北天山二十多年来,从未有外人进入北天山,今夜老化子等人突然到来,正值师父准备恢复昔年玄阴教势力之际,定是有所作为而来,决非老化子口说的那么简单,天下人走天下路,由此经过而已。
  阴阳魔君曾得老怪谕示,在玄阴教势力末复,没有正式露面江湖之前,—切小心,不可与正道中人物随便结仇树敌。故阴阳魔君这才喝阻夺魄魔君不忙动手,意欲先问清楚老化子等一行人来北天山的真正目的,如果系路经此处,实无别的目的,不妨暂时忍气吞声,让他们走去,连陈牛生被杀之仇,也暂时记下,留待日后玄阴教正式露面江湖时,一总结算。若老化子等人果是有所为而来,那就说不得了,必需得全都留住,不能放走一个。
  老化子见夺魄魔君鬼爪抓到,连忙晃身横跨三尺避开,也就在这同时,阴阳魔君已出声喝阻,夺魄魔君也已闻声收势停手。
  老化子哈哈一笑道:“想不到你这魔鬼子,缩头北天山二十多年,火气还是那大……”
  老化子话还未完,何云风在旁已是不形,忍不住插口截断老化子的话说道:“宋大侠,你何必跟这些家伙咳咳,费那多气力干啥!”说到这里,双目倏地一睁,神光灼灼地望着阴阳魔君喝道:“老鬼!我们是为何而来,你也不必多问,只叫你们那老鬼师父出来,自会明白。”
  阴阳魔君双目寒光电射似的望着何云风,“嘿嘿”一声冷笑说道:“小子,要见我恩师不难,但你必须得先告诉我,你手上的这枝宝剑是从何处得来的!”
  何云风闻问,不由得一怔,暗道:“这老鬼难道认得这枝宝刃来历?”
  何云风忽然想到三十年前,恩师名震边唾,威慑群雄,声名何等之大,尤其是这枝天魂神剑,剑光紫虹耀目,颜色特别,这老鬼也是成名江湖数十年的人物,而这北天山又在边唾一带,虽与恩师所居滇缅苗疆距离甚远,焉有不知之理。
  想到这里,何云风倏地面色一正,冷笑一声,说道:“老鬼!你既然问你小爷这枝天魂神剑从何处得来,想来定必知道神剑来历,小爷就告诉你又有何妨,小爷这枝神剑乃恩师所赐!”
  阴阳魔君闻言,脸上立刻掠过一丝怀疑迷惑的色彩,望着何云风问道:“照此说来,你便是白发老前辈的高徒?”
  何云风星目一瞪,喝道:“既已知道,又何必多问。”
  阴阳魔君忽地一声哈哈大笑,双晴电光射人的,瞪着何云凤厉声喝道:“好小子,看你外貌倒颇像个人样,长得不错,料不到也会撒谎欺人,你当我不知道吗?白发老前辈门下,只有一位姑娘,却不曾听说有你这么一个臭小子,小子,你还是说实在的话吧,你这枝天魂神剑究从何处得来,否则休怪老夫子下狠辣!”
  何云风是个慧质冰心,玲庞剔透的人,虽然阴阳魔君口出不逊骂她,芳心不免有气,但从阴阳魔君话中,却也听出阴阳魔君,对师门颇为敬畏,心忖道:“我何不干脆露出真面目,倒看他究竟怎样对付我?”
  何云风想到这里,冷笑道:“你这老鬼既然知道得这么多,姑娘也就不瞒你了……”说着,修地一伸手摘下头上的儒生巾,立时现出一头乌黑光亮柔软的秀发,披垂芳肩!一声娇喝道:“老鬼!你且看看清楚,姑娘究竟是谁?”
  阴阳魔君不禁—怔,喝道:“你是……”
  姑娘左手—扯儒衫,“嘶!”的一声轻响,儒衫随手而飞,顿时现露出一身青裤绿衣,一个少年美书生,立刻变成了—个明艳照人,娇美的大姑娘,手横天魂神剑,俏生生的仁立地上,双目神光灼灼,宛若九天仙子临凡。
  只听姑娘一声格格娇笑道:“怎么样,姑娘便是你所说的那位姑娘,弄清楚了没有?”
  何云风说罢,星目中神光电射的瞪着阴阳魔君,娇届上冷若冰霜,令人不敢仰视!
  阴阳魔君不由得连退三步,脱口惊问道:“你……你便是白发前辈的高足何姑娘?”
  何云凤的小琼鼻儿一皱,一声轻“哼”,冷冷地说道:“不错!你姑娘便是何云风!”
  阴阳魔君心头不禁一惊,暗道:“这一个煞星,今夜怎么会和老叫化一起跑上北天山来了,看他们来的虽只有四人,但来势汹汹,显然有所作为而来,看来今夜这件事情,还真有点辣手难办!”
  原来阴阳魔君深知何云风姑娘不但是威震边唾、武林异人白发婆婆的衣钵爱徒,而且是威震江湖势力雄浑青龙帮主石啸天的义女,一身武学不仅已尽得白发婆婆真传,青龙帮主石啸天一身武学也都倾变相授,且青龙帮众高手亦都有绝艺传授,身兼数家武学之长,功力深厚,已非一般武林高手可敌,难怪她年纪虽轻就能一招剑毙门下弟子陈牛生,数招之内就迫得四师弟手忙脚乱,陷于险境。
  何云风姑娘武学虽高,阴阳魔君尚不畏惧,不过他所畏惧的是白发婆婆,她是出名的难惹,加以青龙帮里,高手如云,打了何云凤,白发婆婆与青龙帮主,一个是爱徒情深,一个是爱女心切,如何肯善罢甘休,岂不要联手大举来犯北天山,为何云凤报仇?在玄阴教正想重整旗鼓,重现江湖,气候未成之先,实在不敢树下这两个强仇大敌。
  如何能将青龙帮拉拢与玄明教站在一边,这对玄阴教此次重现江湖助力很大。这阴阳魔君的确是老谋深算,姑娘这一露出真面目,脑中念头如电光石火般一转,不但对何云风那种盛气凌人的样子丝毫个以为然,反而一反原先那副狂傲疾厉的神情,哈哈大笑说道:“何姑娘你要是甲这么说出来历不就得了,又何必多费这一番唇舌呢!”
  阴阳魔君说到这里.略微一顿,又道:“姑娘,家师昔年曾与令师有一面之识,深为敬佩令师武学渊深,常与我师兄弟等提说,姑娘今天既然是无意经过本山禁地,看在师门渊源分上,剑毙门下第产之事算是一场误会,亦不记仇,姑娘,你们几人就请便吧!”
  阴阳魔君此举大出何云风意外,连闯道数十年老江湖的老化子,也不禁对阴阳魔君这种前倔后恭的反常态度,感到有点莫名其妙。
  其实她们又怎知道阴阳魔君老谋深算,他这种故示恩惠讨好姑娘,固然是震摄于白发婆婆的威名、青龙帮的势力,不愿树结这种强仇大敌,其真正用意,还是想借今天的这点恩惠,俸将来好和姑娘拉关系,拢络青龙帮为其玄阴教恢复江湖声誉之助。
  阴阳魔君话声一落,便令郭天福背起地上陈牛生的尸身,向三个师弟说道:“三位师弟,我们回去吧!”
  何云风本是因阴阳魔君此举大出意外,微微发怔,及至见几人要走,芳心一急,不禁脱口一声娇喝道:“喂!你们几个且给我站住!”
  阴阳魔君虽已估计出这几人,夜来北天山必非无因,他本意故作不知,给四人一个不理不睬,一走了事,并且还落得个人情恩惠,留到将来与白发婆婆、青龙帮主说话的余步,若是她们四人要硬闯进玄阴宫中来的话,只有到时候再作打算。
  何云风姑娘这一声娇喝,阴阳魔君等四人只得将刚要转过去的身形稳住,朗阳魔君更是故作不解,目露诧异之色的望着姑娘问道:“姑娘,尚有何事?”
  辣手魔君庄平本是色中饿魔,先前姑娘易钗而弃,穿着男装,只觉得这少年书生长得极为俊美,还不觉得怎样,待姑娘扯去男装,除去儒生巾,露出一头披肩如云秀发,现出庐山真面目。他一见姑娘明睁秋水,神光奕奕,樱桃琼鼻,小巧玲拢,娇躯楚楚.身材安娜,俏生生娇怯法,如瑶池仙子降凡,生平几曾见过这样的美人儿,不禁看得骨软筋酥,发了呆,恨不立刻纵身上前,把姑娘搂在怀里,销魂一番,但他心里可极有数,这花儿有刺惹不得!虽是明晓得惹不得,心里却颇不甘心,在暗打主意,要怎样才能一亲芳泽,就是死也甘心!
  这小子眼珠儿骨碌碌一转,突然计上心头,他知道二师兄夺魄魔君谈明在三个师兄中是对他最好的一个,也是最爱他的一个,平日里真可说得上是有求必应。
  这朵花儿有刺,武功极高,刚才已经尝过滋味,决非敌手,如得二师兄出手,便不难将这朵花儿生擒,只要一擒住了,就不怕她有刺,必能如愿以偿。
  辣手魔君庄平心中这一打定了主意,于是便悄悄向夺魄魔君谈明轻声说道:“二师兄,这小雌儿真美!”夺魄魔君谈明闻话,看了辣手魔君一眼,深知这位小师弟“寡人有疾”的习性,哪有不懂得小师弟这句话的意味。
  本来二魔夺魄魔君谈明、三魔冷面魔君章次扬,对何云凤这种盛气凌人的态度,大师兄竟然一反常态,一再容让,早就怒气填胸欲发,不过,他们深知大师兄为人素常深沉老练,这样一再容让,必有用意。且他们也知道白发婆婆是武林中有名的难惹人物,青龙帮的势力很大,凭玄阴教势力末恢复之前,还实在的惹不了—种强仇大敌。
  况且大师兄为四师兄弟之首,大师兄既然一再让步,三魔君虽然气愤不满.也只得随着大师兄意思容忍着。三魔君本已跟随着大师兄转身要走,突闻何云风喝声停步回身。
  是泥人尚有三分土性,况三魔君索性邪恶狂傲,二十余年潜伏北天山玄阴宫中,火气非只没有稍减,相反的更为偏激。阴阳魔君虽说素性深沉,闻喝也不禁脸色微变,但亦只是微变即隐。
  其他三魔君,除辣手魂君庄平另有用心仍是毫无表情外,夺魄魔君谈明、冷面魔君章次扬岂只是脸色突变,而且横眉瞪目,怒视着姑娘。他们认为何云凤姑娘一再蛮横相逼,显系欺人,没有把玄阴宫放在眼中。
  尤其夺魄魔君谈明,素性狂傲暴躁,哪还能再忍得住,正想跃跃欲试,不顾后果的斗斗姑娘,试试这位名震边唾武林的白发婆婆的高徒武功究竟高到如何程度,敢于如此强横无理,目中无人!
  却在此时,又经四师弟辣手魔君一示意,他平日极喜爱这位生性好色的小师弟,因此他就存下了要将何云凤擒住交与小师弟去处理之心。
  阴阳魔君一句:“姑娘,尚有何事?”的话刚出口,何云风正要说话,一句“姑娘今天是有要……”话尚未说完,葛闻夺魄魔君一声吼喝运:“丫头,你欺人太甚!”话未落,人已掠身扑出,右手剑寒光一闪,一招“推窗望月”,剑尖挑向姑娘左肩,右手玄阳拂穴手,拂向姑娘胸前。
  到底不愧是二十年前即已成名江湖的高手,北天山玄阴宫中二十多年埋头苦练,不但出手快若闪电;火候高深.剑挟锐风,拂穴手劲风更疾。
  何云凤倏地一声娇叱道:“恶贼,敢尔。”滑步偏身避开拂穴手.震臂弹剑,剑发龙吟,陡见紫虹划空,招出“回风摆柳”,截剑劈肩,闪身避招.疾若飘风,震剑还攻,更是快逾奔雷。
  阴阳魔君见夺魄魔君突然出手,本欲出声阻止,忽然心念—动,便没有阻止,任其与姑娘动手,只在一旁目注姑娘身法剑招火候,他是存心要看看这个身兼数家之长的何云风姑娘的功力究竟高到怎样的程度,白发婆婆和合剑法究竟怎样的玄奥神奇,当年竟能使滇缅群雄慑伏。
  老化子师徒三人,这时六道眼光均注在何云风身上,跟随着何云风的身子旋转,并在暗中凝神戒备,以防意外。
  只见何云风身形似燕,进退闪避,不但巧妙,而且快捷,天魂剑天洲以游龙,紫虹旋绕寒气森森,出招疾若飘风电闪,又狠,又准,岂只是玄,而且神。
  老化子不禁暗暗赞叹,和合剑法果然神奇无比.精奥绝伦!难怪白发婆婆当年凭仗着一枝神剑,即能使群雄慑伏。
  郝人俊、林大有二人那就更不用谈了,他二人几曾见过这样精奥绝学,简直是看得目瞪口呆!
  阴阳、冷面、辣手三个魔君,看得心中也不禁微微发颤,在他们素常认为玄阴剑法招式诡异绝伦,精深无比,足可傲视江湖,谁知今天一见这套和合剑法这才知道,玄阴剑法尚不堪与和合剑法媳美,况且这套剑法尚还是在何云风手中使,何云风虽已尽得这套剑法精华.但毕竟年纪尚轻,功力火候都还未臻化境,若是在白发婆婆手中使开这套剑招,威力之大,简直无法想像!
  晃眼十余招过去,何云风斗得性起,陡地一声娇叱,倏地一震剑身,声如龙吟,紫虹天矫,忽演绝学,一招“横断巫山”,招末走实,忽又变为“寒梅吐蕊”。
  夺魄魔君猛地一声怒吼,长剑遮前挡后,左推右拒,虽未手忙脚乱,何云风这连环进手两绝招,却也够他受的了。挡过两绝招,又是一声暴吼,手中剑一紧,立刻还以颜色,陡见寒光飞洒.剑影纵横,长剑推出干层浪,宛若寒涛甲地,施展出玄阴剑招中精华三绝招,剑气如虹,夹雷送万钩之势,向何云凤卷来。
  别小觑了玄阴剑法中精华三绝招,乃玄阴教秘学九大绝招中的三招,这九大绝招每招中都套着连环三式,共有三九二十七式,也就是每一招出手就是三式连环同时攻出,三招出手就是九式连环攻出,乃是天山怪史返山后二十余年练三种绝学的一部分,施展开来威力端的极为骇人。
  何云凤修地一声清叱,清叱声中,剑招已变,而且一变冉变,立见紫虹回绕,剑势凌厉,剑招也就更见神奥绝伦。
  原来何云风姑娘见这夺魄魔君剑招突变,威势凌厉攻到.似有封挡不住之势,夺魄魔君也正满心欢喜,认为过玄阴剑法九大绝招中,三绝招一出手姑娘必败于剑下无疑。殊不料白发婆婆这套和合剑法岂同凡响,不然当年怎能威震群魔?
  姑娘于清叱声中,立刻便也展开了和合剑法中绝学精华。这绝学精华一展出,姑娘被迫处劣势的刹那间,便又立刻扭转,占着优势,论了先机.夺魄魔君立即被迫处下风,岂只是被迫下风,而且有点手忙脚乱缓不过气来,那玄阴剑法中九大绝招也被逼得无法施展开来。
  突然,何云风一招“风云漫天”绝学展出。只见紫虹紫雾弥空,夹劲风寒气,笼罩着夺魄魔君当头压下。夺魄魔君心头一震,做梦也想不到和台剑法竟然这等神奥、厉害,要想躲避已是无及。
  阴阳魔君等三人一见天魂神剑结成—片紫虹光幕,将夺魄魔君罩住,脱身不能,真是干钧一发.发发可危,三人见状,都不禁大惊失色。何云风眼看就要得手,这一招遇到,夺魄魔君不死亦必重伤。
  陡闻一阵怒叱暴起,阴阳魔君和其门下弟子吕竹风、郭天福等人,均皆掠身扑出!
  老化子一见阴阳魔君等五人,齐都掠身扑出,亦急忙与郝、林二徒腾身外出,口中一声怒喝道:“恶贼真不害臊,竟欲以多为胜!”怒喝声中,半空里一震手中打狗棒,抖起一片片杖影,夹劲风势疾凌厉的直向冷面魔君面门点到。
  冷面度君一见老化子的打狗棒迎面点到,身形急忙左闪,避开打狗捧的一招“巧指天门”,右手剑“推窗望月”,贴着打狗棒平削老化子右手,老化子倏地错腕沉棒招变“横扫干军”,拦腰横扫冷面魔君。
  冷面魔君“嘿嘿”一声冷笑,—晃身形,避开老化子这一棒,手中剑势一紧,立见剑影纵横.冷光如寒涛掠地,展开玄阴剑法。
  老化子突然一声长啸,啸声划破夜空寂静,空谷回音,四山响应,如龙吟,若猿啼,绕耳不绝。
  冷面魔君闻听老化子这种慑人心神的啸声,心中也不禁暗暗吃惊,忖道:“想不到老化子内功如此深厚,显见已臻登峰造极之境!”
  原来老化子自从服食过一颗“百转大还丹”后,经二三个月来调息运气苦练,功力何异激增了十多年,啸声萦耳中,老化子打狗棒法已变。刹时间,只见棒影纵横如山,挟劲风狂飓,疾若飘风,快若闪电,招招威猛,式式神奇!原来老化子竟也施展出了威震江湖从不肯轻用的三十六招降魔棒招。老化子与冷面魔君斗在一起,二人差不多正是旗鼓相当,老化子功力虽较为深厚,但一二百招内尚还难以分出胜负。
  林大有、郝人俊二人,掠身扑出,正好和吕竹风郭天福二人扑了个对面,—声不响,也就捉对儿的打在一起,这四个两对,也差不多是半斤八两:论功力当然仍是林、郝二人要高,但若要想在数十招内胜得吕、郭二人,亦非易事。
  何云风那边情形可就完全不同了,姑娘与冷面魔君单独动手过招,论功力姑娘确比冷面魔君逊上一筹,但姑娘却占了轻功身法玄妙,剑术神奇的便宜,这才能将冷面魔君迫得手足无措。
  现在这一加上阴阳魔君和辣手魔君两人围攻姑娘,姑娘轻功身法再为玄妙,剑术再是通神,哪能敌得住三名高手的联手围攻,立即颇为吃力,顾得了前,不能顾后,遮得了左,就遮不了右。
  那辣手魔君一枝长剑倒还罢了,但阴阳魔君和夺魄魔君二人,乃二十年前即己成名江湖的人物,功力岂是等闲之辈,就单是这二人两枝长剑已足够何云凤全力应何的了。晃眼二十余招,何云风已是封架见拙。
  陡见姑娘一声娇叱,手中天魂神剑一震,声发龙吟,立见紫红绕空,姑娘已展开了和合剑法精华绝招。在三枝长剑围攻中,只见紫虹天矫,剑似神龙,这和合剑法精华绝学端的厉害,也端的神奇,其招式特别不算,而且这一柄剑,不论剑尖,剑刃,剑背,甚至于剑托,剑柄,全都派上了用场,具有无上妙用,阻、打、截、拦、点、削、劈、刺,每一招每一式,每一转步、每—旋身,均有无限玄机、难于意测的奥妙。
  紫虹舞成一团又紧又密的剑阵,式子又狠又辣,又疾又准,轻灵中却有着无限的沉稳端重,迅疾中还有着无比的凌厉慑人的威力。
  三枝长剑,玄阴剑法虽均有极高的造诣,但在这套威猛无俦,夺人心魄神奇绝学的和台剑招下,虽然不败,但要想稍占优胜却也非易事。
  这套和合剑法的精华绝招,虽然神奥得令人难以窥测,但施展时却全凭本身真力,极耗真元,且其威力程度,也须要看施为人的功力深浅,功力高的人,当然其威力绝大,若内功练达高超化境,施展这套剑法时,剑身必会发出—种嗡嗡之声,产生一种磁性吸力,吸引敌人的兵刃走偏.让敌人所发招式,于不知不觉间失去准头。
  何云风功力虽说是已登堂入室,但距离这种境界尚远,否则在这套剑法精华绝学全力施为下。阴阳魔君等三人,焉能支持得住,恐怕早就有了死伤了。
  就这样,三人联手合攻姑娘一人,也只是个不败局,—时之间要想胜得姑娘,实属困难。武林高手动手过招之际,最忌分神杂念,何云凤脑中念头虽然有如电光石火一闪而过,可是就在这微一分神之间,已迭遇险招。
  幸而三个魔君虽然各杯不同心事,却都不愿伤她,辣手魔君是意图一亲芳泽,夺魄魔君是一心爱护小师弟,想生擒住姑娘,交给小师弟处理,阴阳魔君虽是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动手,但却仍不愿伤她,且已改变心意,另怀有阴谋,想生擒住姑娘,以姑娘生命为要挟,威胁姑娘义父青龙帮主石啸天与玄阴教携手合作。所以姑娘迭遇险招,仍丝毫未受损伤,否则姑娘纵不毙于剑下,亦必受重伤矣!
  姑娘一发觉迭遇剑招,处于危境,连忙沉神静虑,企图扭转劣势,但这又哪里能够。这时姑娘知道要想脱身绝不可能,老化子师徒三人也被敌人缠住,无力来替自己解围,唯有拼命一途,作走—步是一步的行算。
  密情量势,姑娘便将生死置于度外,银牙一咬,拼耗尽最后真力,陈尸荒山;也要拼得敌人一个算本钱,两个算利息。
  陡闻姑娘一声清叱,猛运一口真力,贯注于剑身.剑招一变,又施展出了和合剑法精华绝学!
  阴阳魔君见姑娘剑招忽变,又恢复先前那种凌厉夺人心魄的威势,便也一声厉吼,展开玄阴剑法绝学,挥剑迎上,同时左手也展开了玄阴拂穴手,剑掌齐施,威势端的骇人!
  夺魄及辣手魔君二人,一见大师兄掌剑齐施,立刻便也学起样子来,掌剑齐施旋风疾雨似的一轮疾攻!其实三人虽都是猛攻疾扑,但三枝长剑却皆走的是虚招,只有指掌才是实招!
  姑娘又哪知道三人惧都是心怀鬼念阴谋,剑招是虚,指拿是实,总是封前挡后,架左拦有,剑招亦躲,指掌亦避!
  姑娘这里迭遇险招,老化子那里亦已发觉,可是却因被冷面魔君缠住,无法分身往助,心里焦急异常。
  老化子心里一焦急,心神也就免不了略分,老化子的功力与冷面魔君本在伯仲之间,虽较高,也高出不了半筹去。
  老化子心神这一略分,不育是给冷面魔君制造了机会,本来是个不胜不败的局面,这一来冷面魔君却趁着这个机会,连演玄阴剑法绝学,猛攻之下,立将老化子迫得手忙脚乱,抢制了先机。
  待老化子警觉,要想扭回原先局势岂是容易,况二人功力又在伯仲之间。何云风姑娘不顾后果,猛提一口剩余不多的真力施展和合剑法精华绝学,又如何能够持久。晃眼五六十招,老化子那边仍是不胜不败局面,但激斗极为紧张。
  郝、林二人与吕、郭二人,已然显出强弱,吕、郭二人如何能敌得过郝、林二人。夷见郝林二人两根青竹打狗杖,杖影纵横如山,施展得呼呼生风,宛如狂风骤雨,青竹杖舞成一片青色光幕,一人困着一个。
  吕、郭二人已被逼得手忙脚乱,气喘嘘嘘、两枝长剑封挡困难,额上汗如雨淋,已是危机一发,看情形勉力支持,决不能超出五七招。
  何云风姑娘—套和合剑法精华绝学,虽然威力无情,但因全凭真力施为,损耗真元过甚,姑娘施展这套剑法,短时间虽无问题,但时间一长,如何能行,姑娘年纪尚轻,功力毕竟有限。
  这时,姑娘因真力不济,剑势威力已渐减,格式也已逐渐缓慢。阴阳魔君等三人一见姑娘剑势招式渐慢,知道姑娘已是真力不继,心中顿皆暗喜,三人连忙抖擞精神,合力围攻,三枝长剑立见威力骤增。
  姑娘芳心有数,真力已消耗过多,若再强支缠斗下去,岂只是败?恐怕不死也得重伤!有心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奈何已被三人长剑所结的到幕紧紧的包围住了,难以脱身。
  姑娘脑中忽然想起,先前遇到的那位隐身暗中异人的话:“姑娘此去有惊无险,可放心。”这一来,不育是加速了她自己的危险!
  十多招过去,姑娘不但已是精疲力竭,浑身香汗淋漓,玉额汗珠似豆粒殷大小,落雨似的下滴。暮闻一声厉叫,斗场众人均不禁同时一谅,不知道是哪一方的人受了伤,毙了命。原来是郭天福毙命在林大有青竹杖下,尸横当场,这惨叫声便是郭天福所发!
  也就在这同时,何云风妨娘偶一失神,突觉得背后腰间,气海俞穴丘一麻,轻轻一哼,便再也立脚不住,桥躯“扑通!”一声,扑地倒下。
  林大有一见大惊,猛地一声怒喝道:“恶贼,敢尔。”喝声中急掠身形,向何云凤倒身地方扑去!他快,别人比他更快,辣手魔君已经一个疾跃到姑娘身边,双手一伸抱起姑娘娇躯,掠起身形,疾逾飞鸟般直往左峰腰间掠去。
  林大有一见可就急了,身形未落,足尖略一沾地,使又掠身而起,直往辣手魔君身后疾扑追去!
  葛见眼前人影一闪,夺魄魔君已横身拦在林大有的面前,目射精光的望着林大有,一声狞笑道:“小子!尔也别追了,拿命来吧!“
  林大有倏地环眼—瞪,一声怒喝道:“只怕未必!”青竹杖一抖,挟劲风直向夺魄魔君面门点到、
  守魄魔君一声怒喝道:“小子,你敢!”身形一晃。避招还攻,长剑直刺林大有肩井。
  林大有抛肩滑步,手中青竹杖舞起一团青色光影,与夺魄魔君斗了起来。
  老化子自被冷面魔君趁机枪制了先机后,—直迫处下风,直到十余招后,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始才扭转劣势.恢复了原先平手的局面,但老化子却因此而身上弄得出了汗。
  老化子这里刚扭转劣势,气还未松,何云风已经遇险.被阴阳魔君玄阴拂穴手,拂中后腰气海俞穴.扑身倒地,老化子一见,心头大急,手中打狗棒猛地一加劲,连演三招绝学,“杖伏群魔”、“横扫长岳”、“回风扬柳”,硬将冷面魔君迫退三步,老化子却乘机一纵身形,掠空直向何云风姑娘扑倒地方扑去!
  冷面魔君被老化子突演三招绝学迫退,正要挥剑猛攻还以其颜色,葛见老化子身形已掠空腾起,便也双肩一晃,掠身疾追。
  阴阳魔君一见老化子打狗棒招演绝学,逼退冷面魔君,掠身向何云风身侧扑来,已知老化子心意,哪能让老化子得手,身形一动,便也掠空腾起,迎着老化子疾扑过来的身形拦去!这一来,老化子立刻变成了前后受敌!
  阴阳魔君长剑如寒光飞泻向老化子迎胸扎到,冷面魔君长剑挟疾劲锐风自身后刺到。这前后两枝长剑皆是武林高手,出手招式真是快若闪电,疾苦飘风,威势非同小可。
  好个老化子,到底不亏是领袖中原丐帮一帮之主,不只功力深厚,且临危不乱。猛地一声怒叱,手中打狗棒一抡,身形微闪,打狗棒一招“巧叩天门”攻向阴阳魔君,点双睛,扎心经,左手暗运内功,反手一挥,一记劈空掌,夹劲风狂飓,威猛无俦的直撞冷面魔君前胸。
  阴阳魔君滑步偏身避开老化子的打狗棒,冷面魔君猛刹身形,向右横跨六尺,避开老化子的劈空掌。老化子掌杖同攻前后二人,乃是似实还虚,招式甫一出手,身形便已向左横跃丈外。
  何云风被点倒地,林大有杖毙郭天福飞身往救,夺魄魔君横身拦阻,老化子迫退冷面魔君,掠身往救,阴阳魔君横身拦阻,长剑出招刺胸心,冷面魔君跟踪追到,长剑扎后背,老化子掌杖齐施,横跃丈外……这些都几乎是同—时间的事,等到老化子避开前后长剑,横跃出丈外,何云凤已被辣手魔君抱起飞身往玄阴宫中掠去。
  老化子横掠丈外,身形刚落,阴阳魔君己仗剑扑到,老化子立即挥舞打狗捧相迎,接着冷面魔君也挺剑加入,二人双斗老化子。
  郝人俊与吕竹风相斗,郝人俊功力虽高一筹,可是急切间要胜亦颇不易,二人打了多时,直到这时,方始打到了分际,眼看吕竹风的剑势招式已渐缓慢,不出六招,必难逃青竹杖下。
  但郝人俊忽然一眼瞥见,师弟林大有与夺魄魔君动手,已呈不支状。原来林大有与夺魄魔君一动手,请想这二人功力相差何止霄壤,林大有如何能是敌手,时间不久,林大有便已不支,手忙脚乱,濒临险境。
  林大有这一濒临险境,郝人俊哪还再顾得去伤吕竹风,青竹杖一招绝学,迫退吕竹风,一声暴喊道:“师弟休慌,我来助你!”喊声中,身形已掠空扑过去,身形尚未落地,青竹杖—抡,挟着一股极强劲风,猛向夺魄魔君当头打下,这一杖威凌厉吓人。
  林大有闻得郝人俊喊声,精神不由大振,手中青竹杖立演绝学,一阵猛攻急打,方挽回危势。别看二人功力并不太高,可是两根青竹杖均颇具火候,这—联上手,威力非同小可。
  而且这—人又是全力施为,招招尽是绝学,立时只见杖影如山,两根青竹杖此进彼退,配合颇到好处,杖挥处,劲风呼吁,如狂飓卷地,又若两条蚊龙,翻江倒海,夺魄魔君功力虽高,心中也不禁暗暗吃惊。丐帮的三十六路降魔杖法端的威势不可小域。
  只听得夺魄魔君一声暴喝道:“我今天要不把你两个小子毁在这里,我也就不叫夺魄魔君了。”话声中,剑招突变,施展出玄阴剑法绝学,左手是玄阴拂穴手,掌剑齐施,与郝、林二人各出全力抢攻激斗起来!
  老化子单独力斗阴阳魔君和冷面魔君二人,老化子功力再高,如何能抵得住,况老化子功力虽较冷面魔君略高半筹,但高不出阴阳魔君去。三四十招过去,老化子已渐感不支.浑身汗透!偶—疏神,左臂已被阴阳魔君长剑划开了一道口子,长约四寸,深约五分,鲜血泻绊流出!老化子这时已横了心,全然不理,钢牙一咬,打狗棒招式更厉,更狠辣,招招都是拼命招式!
  又是十多招过去,老化子背后又受伤,而且这伤,比左臂的更重,一个人能有多大的精力,激斗恁久时间,身上又有两处重伤,就是铁打的身子,也会禁受不住,老化子功力再深,但总也是血肉之躯。老化子已斗得精疲力乏,而且一个身躯已是摇摇欲倒!
  老化子这里已是危机一发,郝、林二人那里也到了发发可危之际,二人身上也负了伤,不过,比老化子轻了许多。
  眼看这师徒三人,均已成了强弩之末,命垂顷刻,危得不能再危了。
  就在这干钩一发,师徒三人性命均系于毫发之际,陡闻—个苍劲的声音喝道:“恶贼等,还不与我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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