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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太阳的光芒还没有照到四周群山的山顶,营地中笼罩着沉寂。我却早已醒了,登上了我在前天晚上发现哈里的岩石。 按照我们一个猎人的报告,红种人集中的数目比我们设想的还更大,因为他在下面平地上经过了第二个营址,在那里也有马。 这样一来可以肯定地认为,他们出师不是针对单个的人,而是针对整个聚居地的,这样我们的境况就很棘手了。 我们马上对要采取的措施进行了协商。在各种各样的建议被提出和又被摒弃之后,我们一致同意,无论如何应该尝试一下,告知兰德尔堡的驻防部队请求增援。如果不顾惜信使的马,信使可以在一天内到达兰德尔堡,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援兵后天就可以来到。 迪克·斯通和威尔·帕克得到了送信的任务,十分钟后踏上了危险的行程。 对即将到来的袭击的防备将昨天下午和晚上的时间完全占满了,以致我们没有时间对俘虏的命运作出一个决定。帕拉诺被捆得结结实实地躺在一间石室中,受到了严密的监视。 我深入地思考着目前的境况,这时走近的脚步声把我从思索中唤醒了。 “早上好,先生!”哈里向我问候,“看来睡眠像对我一样也同样避开了您。” 我感谢他的问候:“清醒在这个充满危险的时刻是必要的。” “您怕印第安人吧?”男孩微笑着问道。 “我知道,您问这个问题不是认真的,”我反击道,“但我们总共有二十四个人,我们要面对十倍强于我们的敌人。显然我们不能抵挡他们,我们惟一的希望在于不被发现,或者至少是及时地从驻军得到援助。” “您看事情还是有点儿太悲观了。我们这样的二十四个人就已经能做出相当大的事情。如果红种人发现和进攻我们,他们只会碰得头破血流。” “我的看法不同。他们气愤于我们在奈厄布拉勒堡插手,并且不管怎样,知道他们的酋长在我们手中。” “一切都完全正确,先生,但还没有理由担忧得要命。我毕竟也了解红种人一点点。我们保持着优势。” 我看着哈里,但什么都没回答,在我的目光中一定有一些像是怀疑的东西,因为在很短的间隔之后他接着说道: “说说您想说的,先生。如果我们昨天到达了蜂河,您就会看到一座坟墓,它埋藏着我在这个广阔的世界上最亲爱的两个人。他们被残杀了,被黑头发和棕皮肤的男人们杀死了,虽然这伙人的头目是一个白人。从那些可怕的日子起,当我看到一个带发头皮的发卷在飘拂,我的手就抽搐。当手枪一闪,有些印第安人流着血从马上滑下来,致命的子弹就是从手枪里射出来穿过了我母亲的心脏。” 哈里从腰带里拔出武器,把它举在我的眼前。 “您肯定是一位好射手,先生,但用这枝旧管子您在十五步外不会打中一株山核桃的树干,而您在新韦南戈看到了,我能怎样运用这种铁器。您可以想象,为了瞄准我的目标,我练过多少次。我可以摆弄所有的武器。但如果是对付印第安人,我就只用这把手枪。因为我发过誓,打倒母亲的武器也是我报仇的工具!” “您从温内图那里得到的手枪?”我插话道。 “他对您讲过了?” “是的。” “一切?” “什么都没有,除了我刚才说过的。” “是啊,手枪是从他那里得的。不过您坐下吧,先生!您应该知道最必要的事情。” 男孩在我旁边坐下,向位于我们下面的山谷注意地看了一眼,开始讲述: “我的父亲在那边旧大陆中是森林技术管理员,同他的妻子和一个儿子过着清静的幸福生活,直到政治骚乱的到来把父亲也推进了漩涡中,最终他只能逃亡。在横渡中他孩子的母亲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因为他登陆后身无分文,并且在另一个新的世界中没有熟人,他就作为猎人到西部去,并把他的儿子留在一个富裕的家庭中,在那里小孩被像亲生的孩子一样收留。 “父亲在危险和奇遇中过了几年,把他变成了一个为白人所尊敬但却被他的敌人所惧怕的西部人。这时一次猎行把他带到了奎考特阿西尼博音人的部落中间,在那里他第一次遇到温内图。温内图同他的父亲从怀俄明来,为了在密西西比为他们的部落的和平烟斗取走神圣的陶土。他们是酋长塔沙通加的客人和朋友,并在他的帐篷里认识了酋长的女儿里巴娜。里巴娜像朝霞一样美丽,像山中的玫瑰一样可爱。阿西尼博音人的女儿们中没有一个能像她一样那么轻柔地硝皮,那么整齐地缝制猎衣;当她去取本点火时,她苗条的身体就像女王一样在平地上走,长长的发绺从她的头上几乎一直垂到地上。她是大神的宠儿,部落的骄傲,年轻的战士们渴望着取来敌人的带发头皮,把它们放在她的脚下。 “但是他们没有一个赢得她的欢心,因为她爱那个白人猎手,虽然他的年龄比所有向她求婚的人都大得多。在他们中温内阁是最年轻的,几乎还是一个男孩。 “爱情也进入了那个白人猎手的心灵中。他照顾里巴娜,并且像同一个白人的女儿一样同她说话。这时一天晚上温内图向他走去。 “这个白人总是对他的朋友温内图说实话: “我的红种人兄弟有一双强壮的手臂,你尽管年轻,却是在重大商议的火堆旁最有智慧的人。你不渴望无辜人的血,我向你伸出了朋友之手。你说吧!’ “我的兄弟爱塔沙通加的女儿里巴娜吗?’ “对我来说,她比草原的兽群和敌人的带发头皮更可贵。’ “你会好好待她,不粗暴地对她讲话,而是会把你的心给她,在生活险恶的风暴前保护她?’ “我会把她捧在我的手心上,并在一切的艰难和危险中守在她的身边。’ “温内图了解天空,知道星辰的名字和语言,但我生命的星辰却陨落了,我的心灵变成了漆黑的夜。我想把奎考特的玫瑰带到我的帐篷中,并在我从野牛的小径或敌人的村落归来时,把我疲倦的头靠在她的胸脯上。但她的眼睛向你闪烁,她的嘴唇说着你的名字。我将走出幸福的田地,我的脚将孤独地在佩科斯河岸边停留。我的手将永不会触到一个女人的头,永不会有一个儿子的声音响在我的耳畔。不过当驼鹿经过隘口的时候,我会回来看看塔沙通加的女儿里巴娜是否幸福。’ “他转过身走进夜色中,并在第二天早晨同他的父亲消失了。 “当温内图春天回来的时候,他发现里巴娜做母亲了,她闪闪发光的眼睛比言语更好地向他讲述了她得到的幸福。温内图从她的怀中接过我,那个才几天大的孩子,把他的手放在我的头上申明: “温内图会像一棵树一样保护在你的头上,我的生命就是你的生命,我的血就像你的血。为了奎考特玫瑰的儿子,我的呼吸永不会停滞,我的胳膊的力量水不会减弱。但愿清晨的露珠落在你的路上,太阳的光芒洒在你的小径上,这样阿帕奇人的白人兄弟就会喜欢你!’ “很多年过去了,我长大了,·但父亲对留在东部的儿子的思念也同样地增长了。我参加了男孩子们勇敢的游戏并充满了战斗的精神。这时父亲再也抑制不住他的渴望了,他到东部去并带上了我。在哥哥身边,在文明的生活中间,我认识了一个新的世界,我以为我不能离开它。父亲独自回去了,把我放在哥哥的养母家里。但不久我对西部又产生了强烈的思乡之情,我几乎不能克制住,就在父亲下一次来访时又同他一起回家了。 “等我们回家,我们发现营地空荡荡的,完全被烧光了。在长时间的寻找之后,我们发现了一个贝壳串珠,是塔沙通加留下的,以便在我们到来时把发生的事通知我们。 “蒂姆·芬尼泰,一个白人猎手,从前多次到过我们的营地并很想娶奎考特的玫瑰里巴娜为妻。但阿西尼博音人对他没有好感,因为他是一个小偷,他被驱逐走时嘴里说着报仇的誓言。父亲同他在黑山中相遇,他从父亲那里得知,里巴娜成了父亲的女人,于是芬尼泰就求助于黑脚,说动他们对阿西尼博音人进行一次出征。 “他们听从了芬尼泰的话,在我们的战士们因一次猎行不在的时候袭击、抢劫和焚烧了营地,杀死了老人和孩子,并抓住年轻女人和姑娘带走了。我们的战士回来看到烧成灰烬的营地后,就踉踪强盗们的踪迹,因为他们就在我们到达前几天开始的他们的复仇远征,我们也许有可能还能赶上他们。 “让我长话短说吧!在路上我们碰到了温内图,他是翻过山来看望朋友的。他听了父亲的报告沉默地调转了马头,我一生都永远不会忘记这两个男人的样子,他们一言不发,心情焦灼,急迫地充满恐惧地忽忙追循着先开走的人的道路。 “我们在蜂河旁遇到了我们的战士们。他们赶上了在河谷中扎营的黑脚,只等着夜里袭击他们。我应该呆在马哨那里,但是我不得安宁。当袭击的时刻到来时,我偷偷地溜到前面去,第一声枪响的时候,我正好到了树丛的边缘。那是一个可怕的夜。敌人胜过我们,天开始破晓时,战斗的呼喊声才沉寂下去。 “我看到了狂暴混乱的人影,听到了受伤和垂死的人的呻吟和悲叹,并祈祷着伏在湿漉漉的草中。我回到岗哨那里去,他不见了,不可名状的恐惧攫住了我。当我这时听到敌人高兴的号叫时,我知道,我们战败了。 “直到晚上我都藏着,然后才敢到战斗发生的地点去。 “四周一片沉寂,月光落在丧失生命直挺挺地躺着的人影身上。我被可怕的惊骇所震慑,在他们之间到处乱走。母亲倒在那儿,被子弹射中了胸膛正中间,胳膊拼命地搂着小妹妹,她的小脑袋被一颗子弹打穿了。这情景使我失去了理智,我无力地倒在她们身上。 “我在那儿躺了多久,我不知道。过了白天和晚上又到了白天,这时我听到轻轻的脚步声在附近。我坐起来——哦,多么欣喜!——我看到了父亲和温内图,两人都衣衫褴褛,到处是伤。他们被敌人压倒并被捆绑着拖走了,但又脱身逃出来了。” 哈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停下了,表情凝重地看向远处。然后他又转向我并问道: “您的母亲还健在吗,先生?” “是的。” “如果有人杀死了她,您会怎么做?” “我会诉诸于法律。” “好。而如果法律的力量太弱了,像在西部这里一样,那么人们只有借助自己的手臂。” “这是惩罚和复仇之间的区别,哈里!惩罚是不公正的一种必然的结果,同神的和人的正义的概念紧密相连。但复仇是丑陋的。” “您只是因为血管里没有流着印第安人的血才能这么说,”男孩反驳我,“如果人成为嗜血的猛兽,他也就只可以被作为畜牲对待,直到复仇的子弹夺走他的生命。我们在那一天把两个死者安葬进土里,使她们避免了猛禽的进攻之后,在我们的心中就没有别的情感,只有对剥夺我们的幸福的人最强烈的仇恨。当温内图以低沉的声音发誓时,他说的是我们所有人的誓言: “阿帕奇人的首长在土里找到了复仇的箭。我的手强壮有力,我的脚轻盈敏捷,我的战斧锋利如闪电。我要找到杀害奎考特的玫瑰的凶手蒂姆·芬尼泰,为阿西尼博音人的女儿里巴娜取下他的带发头皮。’” “可以证实芬尼泰是凶手吗?”我探寻道。 “就是他!在战斗最初的时刻,当受到袭击的黑脚以为要败了,他枪杀了我们的亲人。温内图看到了,向他猛冲过去,夺下了他的武器并险些杀死了他。但温内图被其他人抓住了,在绝望的挣扎之后被制服和捆绑起来。为了嘲笑温内图,人们让他拿着打光了子弹的手枪。这把手枪后来作为他的礼物到了我的手中,并从此没有离开过我,无论我是在城市的石子路上还是在草原的草地上。” “我必须对您说——”我想开始。 但哈里以一个匆促的手势打断了我的话。 “您想对我说的我知道,并且已经一千次地对我自己说过了。那是无意义的理智的智慧。在文明化了的国家的秩序能在这里站稳脚跟之前,无节制的意志必定像一片汹涌澎湃的巨浪一样倾注在平地上。在我的血管中也涌流着那种巨浪,我必须顺从它的欲望,虽然我知道,我会在洪流中沉没。” 哈里在这里所说的是预兆不祥的话,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多思的沉寂,最终我用一种不同的意见打破了沉寂。这个男孩思考、说话和做事都像一个成年人,这与我相抵触并使我反感。我温和地规劝他,他平静地听我说并摇摇头。他口若悬河地描述了那个可怕的夜晚对他心灵产生的影响,描绘了他年轻的生命被无情的生活在野蛮和教养的对立中抛来抛去。我明白了,我没有权利谴责他。 这时从下面传来一声尖利的口哨声。哈里打断了自己: “父亲在召集人。我们一起下去吧!是提审俘虏的时间了。” 我站起来抓住了他的手。 “您愿意满足我的一个要求吗,哈里?” “很乐意,如果您不向我要求不可能的事的话。” “把他交给男人们!” “恰恰这一点对我来说是不可能的。有成千上万次我渴望着能够跟凶手面对面地站着并把死亡向他抛去,有成千上万次我设想这个时刻。它是我生活的目标,是我历尽和饱尝一切痛苦和困厄的代价。现在当我离实现我最大的愿望这么近的时候,我应该放弃吗?不,不,决不!” “即使没有您直接的参与,您的愿望也会实现的。” “您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先生,只是要让我保留我的见解!” 这个天性丰富的男孩非同寻常的发展引起了我对他的一种浓厚的兴趣。我跟着他慢慢地向下面营址走去。 在我先到“闪电”那里送去我早晨的问候之后,我向集会的人走去,他们围绕着绑在一根树干上的帕拉诺站着。人们正在商议着他的死法。 “这个无赖必须被消灭,如果我没弄错的话,”塞姆·霍金斯刚好说道,“但我不想使我的利迪执行这种判决!” “他必须得死,这是肯定的,”比尔·布尔切尔点了一下头赞同道,“看到他吊在大树枝上应该使我感到高兴,因为他没有理由获得另一种命运。您怎么认为,先生?” “好。”老枪手板着脸回答,“只是不能在我们这里美丽的地方处罚他。在蜂河旁他杀害了我的亲人,他应该在那里接受惩罚。阿帕奇人的酋长对此有什么想法?” “温内图不怕彭加人的箭,他们会干扰在那外面的执行的判决。” “您呢?”老枪手现在也转向我了。 “快些了结他!这是我的建议。我们中大概没有人会怕印第安人,但我不认为有必要到无益的危险中去暴露我们的营地。这个罪犯不值得我们冒这样的危险。” “不过,我一定要求,判决要在凶手杀害母亲的地方执行!”哈里情绪激昂地插入进来,“命运恰恰是在那里把他交在我们手中,在她们的墓旁我发过誓,一定要为她们报仇。” 俘虏被捆在树干上笔直地站着,尽管深陷进肉里去的绳索必定使他疼痛,尽管协商对他有严肃的意义,他被岁月和激情所耕耘过的脸上却没有一条皱纹动一下。 在长时间的商讨之后,圆圈散开了,猎人们准备动身。 这样男孩子的意志还是贯彻了,我摆脱不了这个想法,即从中必定产生我们的厄运。老枪手走向我并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要发生什么事就尽管让它发生吧,先生,不要用错误的标准衡量不是按照您所谓的教养的模子刻出来的东西!” “我不允许自己对您的行为方式作评判,先生。罪犯必须得到惩罚,这是对的。不过如果我说,我跟判决的执行没有关系,您不会生我的气吧。您到蜂河去?” “是的。因为您不愿牵扯这件事,那么我很乐意有人守在这里,我是可以把我们的营地安全托付给你的。” “如果发生什么我们不希望的事情,那将不是我的事,先生。您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能确定,这取决我们在外面发现什么。好了,再见,睁着眼睛!” 老枪手向决定陪他跟俘虏一起去的人走去。帕拉诺被从树上解下来,温内图去打探通路是否安全,当他回来报告说没有发觉什么可疑的东西后,人们把一团堵口的东百塞进帕拉诺的嘴里并向出口走去。 “我的兄弟留下?”阿帕奇人在加入到队伍中去之前问我道。 “温内图知道我的想法,我不用说。” “但我必须去跟里巴娜的儿子在一起,她死于帕拉诺之手。” 他去了。我知道,我的看法他也是同意的,只是出于对其他人尤其是对哈里的担忧才决定跟他们去的。 只有很少的猎人留下,他们中有比尔·布尔切尔。我把他们叫到我跟前,告诉他们我想出去看看灌木丛。 “也许没有必要吧,先生,”比尔·布尔切尔以为,“岗哨可是站在外面并睁着眼注意呢,此外温内图毕竟也巡察过了,呆在这里休养一下!您还是会有活儿的。” “怎么样?” “是这样,大概那些红种人也有眼睛和耳朵,并且我们已经会注意到,在那外面有些能被抓住的东西。” “您说得完全正确,比尔,因此我要看看,是不是有随便哪些东西会活动。在此期间您照料这个地方!我不会让你们久等的。” 我拿了我的短猎枪走了出去。哨兵向我保证没有发觉任何可疑之处,但我学会了只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穿越了灌木丛的边缘,为寻找印第安人的踪迹四处搜索这个地带。 正对着我们的山谷凹地的入口处,我发觉了几根折弯的树枝,在更仔细地检查地面时,我发现在这里有一个人卧过,并在离去时把他的身体在落下的树叶和在松散的腐土中留下的痕迹细心地抹掉了,使之尽可能地不引人注目。 原来敌人窥视了我们。我们的藏身处早就被发现了,敌人每一刻都可能对我们发动进攻。我推断,敌人大概会首先把注意力放在帕拉诺和他的护卫上,所以首先必要的就是及时地警告老枪手。于是我决定,迅速追赶复仇者的队伍。 在给了哨卫必要的指示之后,我就跟着我们的人的踪迹追赶他们,他们沿着河流向上游去了,就这样经过了我们昨天的行动的发生地点。果不出我所料,彭加人发现了死者,从被践踏的草地的宽度可以推断出,他们来了相当多的人弄走他们的战士的尸体。 我走过这个地点还不远,就碰到了新的痕迹。它们从灌木的侧面出来并在我们的猎手们走过的道路上继续延伸。我跟着它们,尽管万分小心,但仍然急如星火,并在较短的时间内走完了一段相当长的路程,不久就到达了蜂河注入曼吉锡塔洪流的地点。 因为我不知道要执行判决的地点,不得不大大加强我的注意力。此后我在灌木丛中的一侧行进,小心谨慎地盯着平行的印迹。 现在小河拐了一个弯,并在这里与一片林中空地相接,在空阔场地的中央有一群冷杉,在它们的树枝下面猎人们坐着进行热烈的交谈,而俘虏就被绑在一根树干上。 就在我的前面离我站的地方不远,几个印第安人透过灌木的边缘向外朝着空地上窥望。我一下子明白了,其他人在左右两边拐弯,要把猎手们从三面包围,袭击和屠杀他们或者把他们赶到河里去。 一分钟的时间也不能耽误了。我把亨利枪靠在面颊上并扣响了扳机。开头几秒钟我的枪声是惟一的声响,因为朋友和敌人都对这出乎意料的干扰感到惊愕,但之后印第安人战斗的叫喊就几乎在每一株灌木的后面刺耳地传了出来。一阵乱箭从灌木丛中各个方向穿出,一眨眼工夫场地上就布满了号叫着、喘息着和叫喊着的人,他们在混战中狂怒地相互厮打。 几乎跟印第安人同时,我也跳向前把一个攻击哈里的红种人击毙。男孩子跳了起来并举起了手枪,要把帕拉诺击毙,但却被这个彭加人碍了事。猎手们背对着背或者靠在树干上,以全力抵挡四周逼近来的彭加人自卫。他们尽管训练有素,也曾经进行过一些艰苦的斗争并且毫无畏惧,但显然他们在这里必然会被敌人的优势压倒,尤其是因为他们刚才给了印第安人一个公开的目标,因此几乎所有的人都已经受了伤。 几个彭加人在一开始就向帕拉诺扑去,想把他从绳索中解救出来。无论老枪手和温内图怎样试图阻止,敌人的这个意图还是实现了。帕拉诺发出一声狂暴的叫喊,把胳膊挥向空中,使阻塞的血又流通起来,从他的人的手中夺去战斧并向温内阁进攻。 “过来,你这只黄狗!你现在应该为我的头皮付出代价!” 温内图听到以对他的部落的侮辱性称呼叫他,就挡住了帕拉诺,但他已经受了伤,同时还受到了其它方面的袭击。老枪手被敌人团团围住,而我们其他人也同样地分不开身,根本不能相互帮助。 这时更长久的抵抗显然是愚蠢的,荣誉感不合时宜,因此我一边抓住哈里的胳膊冲过敌人的包围圈一边叫道: “下水,你们男人们,下水!” 然后我就已经感到蜂河的波浪吞没了我。 尽管轰响声很大,我的叫喊声还是被听到了,能够脱身的人都听从了。河流很深但很窄,游时只需几划就到达了对岸。当然我们还远没有处于安全之中。我其实是试图穿过在蜂河和曼吉锡塔河之间相交的地方,我已经指引哈里了方向,这时塞姆小小的两腿向外弯曲的身影摇晃着在我们旁边急速地冲过去,并噌地跃进旁边低矮的柳树丛中消失了。 我们立即跟着他,因为他的意图大明显了,我不可能坚持我最初的计划。 “父亲,父亲!”哈里充满恐惧地叫道,“我必须到他那里去,我不可以离开他!” “只管来吧!”我催促道,牵着他继续向前,“如果他不是已经自己救了自己,我们也救不了他!” 我们尽可能快速地挤过灌木丛,最终又到达了蜂河,是在我们跳入水中的位置的上游。所有的彭加人都到曼吉锡塔河去了,当我们到达那边的时候,我们就可以继续赶我们的路了。但塞姆·霍金斯看来迟疑不决。 “您看到那里放着枪了吗,先生?”他问。 “在印第安人下水之前,他们把枪扔掉了。” “嘻嘻嘻嘻,愚蠢的人把他们的枪留给我们,如果我没弄错的话!” “您想要它们吗,塞姆?那样做有危险。” “危险?塞姆·霍金斯有危险?” 他急速地跳跃,这使他看起来像一只被追捕的大袋鼠,他快速地走去并将枪捡起来。我急忙跟着他,折断了散在地上的弓箭,使它们至少在一段时间不能用。 没有人干扰我们,因为红种人没有料到被追捕的人中有几个能有胆量回到战场上来。塞姆·霍金斯以同情的目光打量着武器,然后先后扔进水中。 “漂亮的东西,先生,漂亮的东西!在枪管中老鼠可以不受太多干扰地做窝呢。但是来吧,这里可疑,如果我没弄错的话!” 我们走上了笔直的道路,一直穿过艰难险阻,以便尽可能快地到达营地。只有一部分印第安人在蜂河,因为我看到他们窥视了我们,并由此知道了我们的营地的情况,可以推测,其他人利用猎人们不在的机会向要塞发动了一次袭击。 我们还要走一段路到营地的入口去,这时我们听到从山谷方向传来一声枪响。 “向前,先生!”塞姆叫道并加快了他的跃步。 哈里还没有再说一个字,他急忙在塞姆的后面挤过来。不出我所料,尽管我现在没有说责备的话,我从男孩身上还是清楚地看出,他自己明白了。 枪声又响起来了,毫无疑问,我们的同伴们在同彭加人战斗。帮助他们是必要的,尽管树丛难走,我们还是在短时间内到达了山谷——我们的要塞出口的地方。我们向与这个出口正相对的地方行进,也就是我发现印第安人踪迹的地方。无论如何红种人是藏在森林的边缘中并从那里围攻水门的。如果我们想取得成功,我们就必须插到他们后面去。 这时我听到在旁边我们身后有一点声响,就像有人急促地穿过灌木丛。我们走到一株灌木密密的叶丛后面,期待着发出这种声响的人出现。当认出老枪手时我们是多么高兴啊,温内图还有两个猎人跟着他!他们逃脱了进逼的敌人,尽管哈里没有以引人注目的方式表达他对重逢的喜悦,但还是可以看出他的隐蔽的情感,使我确信他也有一颗温柔的心,这种情况使我同他和解了。 “您听到枪声了吗?”老枪手急促地问道,“我们必须帮助我们的人。即使人口窄得一个人就能够防卫得相当好,我们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发生,先生,如果我没弄错的话!”塞姆·霍金斯以为,“红种人发现了我们的巢,他们趴在前面只是为了看看我们想在那里面孵什么,如果我没弄错的话,嘻嘻嘻嘻。岗哨会给他们一点子弹,这样整个的喧闹就没有什么好解释了,只不过是我们还应该取几张鼠皮。” “可能是这样的,但尽管如此我们还是必须向前看看。也必须考虑到,我们的追捕者一会儿就会到这里,然后我们就得对付双倍的印第安人。” “我们被击溃的人呢?”我插话道。 “嗯,对一个人是不能冲开入口的。也就是说我们必须看看是不是也许还有什么人找到我们这里来。” “我的白人兄弟们可以呆在这个地方。温内图要去打探一下彭加人的带发头皮挂在哪棵树上。” 温内图没有等回答就走了,我们不能做别的,只能忍耐到他回来。在这段时间里,我们真就还把我们的两个人引到了我们这里。他们也听到了射击声并急忙过来了,以在必要的情况下提供救助。我们自信我们会平安地摆脱困境。我们是九个人,这个数目在强有力地配合时就已经能够做一些事情。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温内图回来了。他报告说,他悄悄地结果了一个敌人。现在我们不能再呆在这里了,因为如果印第安人发觉他们中的一个人死了,他们必定马上意识到我们从他们后面来了。 按照老枪手的建议我们应该组成跟灌木边缘平行的一队,袭击敌人的背部。因此我们在使我们因游水弄湿的枪又准备好射击之后就分开了,刚过了几分钟,九条卡宾枪就接二连三地发出噼噼啪啪的射击声。空气中充斥着被袭击的人一阵阵大声的惊恐号叫。 因为我们的阵线拉得相当长,并且我们的枪声一再地重新响起,红种人以为我们人数很多,四下逃窜。但他们不是出去转进空旷的山谷中,而是在我们中间突破并将阵亡者留下。 岗哨注意到了红种人的来临,及时地避入了要塞中。敌人跟踪他,但在几声枪响之后,是他和急忙赶来的比尔·布尔切尔从狭窄的岩石通道向他们中间开火的,他们撤退了,在灌木丛中盘踞下来,现在我们把他们从中驱赶出去了。 两个捕兽人仍旧隐在水门中,因为这时他们不可以暴露自己的弱点,直到我们现身之前,他们是不能出现的。现在他们和所有其他留下的猎人也都站在我们旁边,并听了发生的事情的报告。 这时从旁边传来野牛一样怒吼声,我们立即跃入灌木丛中并准备好射击。但当我们看到一些戴上了笼头的马时,我们是多么地惊奇啊!在最前面的一匹马上坐着一个穿着猎人服装的人,由于头部一个伤口流出的血,看不出他的表情。他身上也有几处伤。 他停在通常岗哨所在的地方,看来是在四处寻找守卫者。当没有发觉岗哨时,他摇摇头继续骑行,在水门旁从马上跳下来。 “那是雅基·科纳,没有谁像这个人一样那么干净利索地从马上跳下,如果我没弄错的话,嘻嘻嘻嘻!” “你说的应该有道理,老浣熊!是雅基·科纳,不是别人!”当我们其他人现在也走出去时,他叫道,“赐福我的眼睛。你们所有的人都在,你们同我母亲的儿子那么勇敢地在红种人前面跑掉!好吧,别见怪,但有时跑更好。” “知道了,雅基,不过说说看,马是怎么回事?”老枪手问道。 “嗯!我的看法是这样,红种人会到处而不是在他们自己的营地中寻找老科纳。因此我先到水中洼地去,但在那里再也不能找到什么了。因此我动身到贮藏地去,他们的马在那里。鸟儿飞走了,留了两个守卫者在马那里,这样他们就会给我兽皮。他们也如愿以偿了。我把坏马赶到草原中去,把好的带来了,就是它们!” “嗯,一定是这样!”比尔·布尔切尔叫道,对说话者的英雄行为充满钦佩。 “当然一定是这样,”科纳证实道,“因为如果我们拿去了箭手的马,他们就会不知所措,他们就不得不悲惨地毁灭。您可要看看这匹栗色马,先生!一定是酋长的。” “我们那么漂亮地到外面干的,”小个子塞姆恼怒地咆哮,“是一个糟透的恶作剧,如果我没弄错的话!” 老枪手没有听指责。他走到栗色马那里并用赞赏的目光打量这匹马。 “一匹出色的骏马,”他现在转向我,“如果我可以选择,那我就不知道我是要‘闪电’还是要这匹了。” “我以骏马的灵魂说话,我听到了它血管的搏动。他要‘闪电’。”温内阁决定道。 这时我们突然听到一个尖利地咝咝作响的声音。一枝箭在霍金斯的手臂旁飞过,但却在木板一样僵直、钢铁一样坚硬的皮子上滑落到地上去,同时一阵震耳欲聋的战斗的叫喊从灌木丛中响了起来。但尽管有这种战斗的宣告,却看不到一个红种人,塞姆从地上拿起箭来打量,一边说: “嘻嘻嘻嘻!穿过塞姆·霍金斯的上衣!我把一块补丁打在另一块上几乎三十年了,现在窝在里面就像蜗牛在小房子中一样,如果我没弄错的话,嘻嘻嘻嘻!” 我们立刻跳进了灌木丛中,由于人口紧窄,我们的行动会很慢,我们所有人都会有一段时间没有防护并且可能一个接一个地被射死。我们必须也要丢弃夺来的马,因为把它们运过狭长的岩石弯曲处大大地妨碍了我们。从敌军没有采取攻势这种情况首先可以肯定地推断出,他们的数量不是足够多,被塞姆和我拿走或者至少也被弄得不能用的武器使他们很不好办。 虽然我们深入进了灌木丛中,我们还是没有看到他们的一个人。他们尽快地撤退了,等待着增援。我们现在可是通过这件事学乖了,不再呆着不动,而是进入到了安全的山谷四口中。 一个先前留下的不疲倦的猎人被安置为岗哨,其他人察看自己的伤口,然后聚集起来吃饭或者休息。 火旁很热闹,每个围成因在四周坐着的人都必须要讲述自己的所做所为和说出自己的看法。所有的人都认为,我们暂时不必再怕红种人了。敌人阵亡的数目是相当大的,我们胜利地经受了冒险。再者我们的要塞看来相当安全,食物和军火弹药也充足。 老枪手也是这种看法,只有温内图看来不赞同。他躺在离其他人稍远的地方,呆在他的马附近,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我的红种人朋友的眼睛阴郁地望着,你的额头上有优愁的皱纹。哪种想法萦绕在你的心中?”我问道,向他走去。 “阿帕奇人的酋长看到死亡和毁灭即将到来。山谷国火的炽热而熊熊燃烧,河水被亡者的血染红了。白人的眼睛被仇恨蒙住了,他们的聪明让位于复仇的情感。帕拉诺会来取下猎人们的带发头皮。但我准备战斗并会为敌人的尸体唱起亡灵歌。” “帕拉谱要怎样踏进我们的猎人的营地?他不能通过大门挤进来。” “如果他们突破了隘口,一条卡宾枪能够挡住红种人吗?” 他说得对。面对数目很少的敌人一个人也许能够守住人口,但却不是面对如此可观的一群,像他们与我们对峙的一样。因为即使总是只有一个人能闯进来,那么也不过就只有一个人与他相对,而如果最后面的朝前挤,那么大概前面的几个可能会被打死,但不能防止剩下的人向前推进。 我把这想法告诉老枪手,他却以为: “如果他们敢这样,他们一穿过峡谷,我们就会很容易把他们一个个地干掉。” ------------------ 亦凡公益图书馆扫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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