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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玛尖叫道:“绝不可以!” 露莎快速地投给凯淇一道同情的眼光。 艾玛发疯似地冲进厨房,怒视凯淇,用西班牙语叫道:“你不能单独坐卡车去!不能在没有伴护之下只身待在这个国家!绝不可以!” 艾玛的盛怒着实吓人,凯淇的脸开始发红,这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好象知道她的心事似的。当杰克轻抚她的脸,并弯身吻她时,世界似乎天旋地转了起来。在两天前那次短暂的吻之后,她常烦懮地在农场里游走,感觉空气中的那份紧张,似乎一引即爆,而现在,艾玛将之引爆。 别人不可能看不出或体会不到这种气氛。艾玛这个懒惰的伴护,从不松懈地以怀疑的眼光监视着凯淇。而柯多明先生呢?他知道14年前发生的事,虽然他未曾对凯摄说过一个字,但他用忧虑的眼神看着一切。 艾玛用毫无商量余地的口吻宣布:“星期天你要留在这里!你得换掉这条可笑的裤子,穿上合宜的淑女式衣裳。” 凯淇争辩道:“这身衣裳适合我,艾玛小姐,我不是个孩子,我是个独立的女人。和一个男人到亭果旅行并不是世界末日。我经常一个人旅行的。” 艾玛又叫:“绝不可在这里。不能在秘鲁!”凯淇回道:“你很清楚,我是在没有伴护跟随的情况下被杰克带到这里来的。那么现在有什么差别呢?”艾玛道:“他根本不该带你来!” 露莎小心地不去看任何东西,而只看着她夹在三明治上的奶油。艾玛是如此习惯于和佣人们生活在一起,凯淇认为她甚至没想到露莎也有耳朵的。当露莎包好最后一份三明治时,凯棋叹了口气道:“听着,杰克要带我去看草桥……” 艾玛打断她的话:“别用那个美国佬的可笑名字称呼他!他叫胡安!我将跟着去,我也想看看那座桥。” 她们面对面,呼吸沉重;一个是纯西班牙血统的秘鲁女人,一个是对现代以前的先祖所知不多的美国女人。艾玛喃喃自语地说着警告的话,凯淇的背后则传来杰克反击的声音,他所说的西班牙语如此快速,以至凯淇一时无法会意。此时艾玛紧闭双唇,凯淇转身看见杰克靠在门框边。他站在那里听了多久了?露莎怯怯地拿着装有午餐的手提袋走向他,胡安接过手提袋。他看着凯淇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艾玛又喃喃自语了些什么。杰克温柔地说:“凯棋是个研究古代文物的人,她当然应该去看看桥的。”他轻握凯淇的手臂,头朝门口点了点。尽管艾玛紧皱眉头,凯淇仍然和她道声再见。 到了屋外,凯淇抽回被杰克握着的手臂说:“我应该和你的父亲道别。”杰克打开车门说道:“这样就已经够好了,如果你想要藐视传统,不必期望获得每个人的认同。” 他们坐进车后,她感到和他过于靠近,便移动了一下身子。她问:“我们为什么要坐卡车?为什么不骑马呢?”他发动引擎说道:“那里没有地方安置马匹,如果我们决定横越那座桥,它们会在烈日下站立过久。” 穿越那座桥?!她曾经看过这类草绳做的窄桥的图片,她很想亲眼看到它,用自己的相机捕捉它,但冒险走在摆荡的窄桥上……他手握方向盘,眼睛注视着她,研究着她脸上的表情。 车子开动时,她回头望去,艾玛小姐正瞪着她。 “她不同意我这样做。她认为……她认为我是个放荡的女人,对不对?单独和你出去,如果——”杰克打断她:“你怎么了?这又不是你的国家。” “对。”她同意道。她直视前方,试图咽下在喉间的苦水,“你是不是也这样想?认为我……没有妇德?”杰克猛然剎车,凯淇的心差点跳出来。他转向她:“你故意找麻烦吗,琳娜?你知道我怎么想的。” “我知道吗?”他虽没有碰触到她,但她能够感觉到他体内的风暴。“我从来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从来不?” 她的脸颊转红:“我的意思是……当你看起来很严厉的时候,有时我认为你根本不是杰克,而是另一个人——一个可能做出任何事情的征服者。” 一道痉挛的肌肉出现在杰克的脸上。“一个可能夺去他兄弟的女人的男人吗?” 像被催眠似的,她迷离的双眼凝视着他眼睛深处的火光。“是的,”她轻声道,“并且在拥挤的机场绑架我,将我从原来的生活中挟持走。” 他轻触她搁在膝上的手,并把它转过来。他看着她的掌心问道:“我吓着你了吗?” 他能听到她的心跳吗?他的手指掠过她手掌的神经末端,她感觉到指尖的颤抖。 他凝视她的双眼,再度问道:“你被吓着了吗?应该是的。有时候,和你在一起时,仿佛什么都不重要,只有火焰和疯狂存在。是我把你带到这里来的,但我还想带你到某个完全不同的地方。” 此时他们沉默相对,但有一个无声的问题浮现在她眼中。他答道:“到一个旁人无法到的地方。一个海中之岛,在那里我能将你拥入怀中,我们将沉浸到疯狂的激情中,直到平息为止。”他的手指紧扣她的手,然后突然放松。 “或许该这样做的,”她试图避开他眼中的景象,但她做不到……在某个小岛上,只有他们俩,无人频频叨扰,直到疯狂之情平息……她默默无语,他再度将车子开上路。 他要她,这些年来他一直想要她,但他不要疯狂。她是知道的。仅几天前在他的家中,她和他的姑妈大吵了一架,不知现在柯多明先生是否在怀疑自己对凯淇的判断了。 她不属于这里。了解这点是件好事。当杰克结婚时,必定是娶一个懂得本分、从不穿牛仔裤的女人,这个女人绝不会在没有伴护监视之下,独自骑马到无人烟的安第斯山区小屋。 这座桥只不过是一束连接两崖的绳索。凯淇慢慢走出车子,手握相机,眼睛盯视前方的绳索。这束绳索伸展在两座相逼近的悬崖之间,桥下遥遥相对的峡壁中,有急流奔腾。“这山谷有多深?”她的声音被波涛声所掩盖,听起来很微弱。 “大约20公尺。”那就是超过60英尺了,她并未转向他发出声音之处,但是她站在桥头时却能感觉到他在她身后出现。 她将相机挂在肩膀上,双手环绕在吊桥的扶手上,凝视着桥与河面之间的空荡处。 “你不一定要过桥的,凯淇。”如果他不在她的身后,她就会走回去靠在岩石边,敬畏地观赏这景观。她并不怕高,但要穿越这个脆弱的绳制结构物却令她发晕。“走过去……有多远?” “20公尺,也许少一点。两边悬崖距离很近。下面的河谷比上面的崖距宽广,这是由于下面的岩石被河流冲蚀所致。上面这里……”她闭上双眼并加快脚步。她原以为桥会摆动起来,但它却纹丝不动。 “琳娜!”她停下来但没有回头。“如果你害怕就别走了。” “我想看看桥的另一边。”尽管她很害怕,但她能够看见另一端的垦地,杰克曾告诉她,当安第斯山的男人们在制作桥基时,妇女们就坐在旁边编织桥线。她的手指紧扣绳索,心里想:“每年不知有多少当地妇女面无惧色地通过这座桥?” 她缓缓前行,每一个步伐都带着迟疑。握在掌心的草绳刺痛着她。此时她胸中一片空白,唯一意识到的是脚下奔窜的急流。它的怒吼声随着她前进的步伐越来越近,并逐渐淹没了她剧烈的心跳声她警觉到桥在摇晃,只要她一移动身子,桥就摆动得更加厉害。她静止不动,脚下的晃动却未停止。她可以感受到一阵风……一阵狂风!她凝视脚下怒气腾腾的河水,只要稍一失足,她便会跌入山谷,命归黄泉。 一只手臂从她身后揽住她的腰。她大声尖叫,手臂和抓得更紧。一股沉稳浑厚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琳娜!注意看!看对面的桥!”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中的绳索抓得更紧。 “我很害怕,”她低声说道,但河水的怒吼声吞没了她微弱的声音,他没听到她说的话。 他用命令的口吻说道:“闭上眼睛!”她闭上双眼,将眼前的阳光阻绝于外。 她感觉到相机从她肩上滑落,但她不敢松开手中的绳索去拉起相机绳环。她可以感觉到相机在她手臂上摆荡,正如桥也在风中摇摆一样。杰克紧抓她的腰,双唇紧贴在她耳畔,再度命令道:“闭上眼睛。”他将她抓得更紧,她可以感受到他强壮的身体在支撑她的背。 “你很安全,凯淇,我正抱住你,我不会让你掉下去的。”她有些颤抖,他将她拉得更近些。“相信我,凯淇,我不会让你发生任何事情的。现在,睁开你的眼睛,但别往下看,注视桥的那一头。”前方是断崖峭壁,她怎么会傻到让自己落得这般田地? “注意看这桥的结构,它就像一个网笼,将你安全地圈在里面。”他一手握住她,另一手帮她调整相机的位置。他现在完全没有扶靠在桥的任何部位! “继续走,一次跨一步,将视线保持在远方,你将会发现目的地越来越近。记住,这座桥是由世界上最伟大的民族之一所设计的。今日的安第斯山区居民仍未忘记如何建造一座坚固得足以让大批军队通过的桥,”他将双唇贴在她的发上,“我答应过,要将你安全地带到另一端。”她每向前移一步,双手亦紧握住绳索向前滑动。他将手放在她的手上一会儿,让她知道他就在附近。河水仍在狂啸,她记起另一个有关安第斯山狭桥的故事。在这个故事中,桥断了,有5个人因而丧命。 “再几步就到了,”他说。 她问:“你读过《圣路易桥》这本书吗?”他答道:“那是一本虚构的小说。”她渐渐察觉到河水的怒吼声变小了,这多少是因为被越来越接近的断崖挡住了。当她移动时,桥面不再跟着晃动。她已经接近终点了!再走3步就是踏实的草地。 她安全了!然后她意识到杰克的一只手臂环绕着她。他又将她搂得更近些,用双臂支撑住她全身重量。她努力试着停止颤抖。她全身上下都在颤抖,她的双脚已无法支撑身子,甚至连她的眼皮都颤抖不止。杰克的喉咙深处发出一种不耐烦的声音,接着将她抱起拥入怀中。她轻声道:“别……别再带我走那座桥了!” 她闭上眼睛,将脸埋在他温暖有力的肩膀上。她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的心跳声。他们身后的河流似乎不再怒吼,那水声听来倒令人晕眩。当他将她放下时,她睁开了双眼。他的脸在她的上方,她看见他嘴角上有岁月的刻痕,他身后的天空则蔚蓝而明亮。 他扶她坐在柔软的草地上,然后自己也在她身旁坐下。他温柔地抚摸她的脸,接着将挂在她颈上的相机取下,并轻触她的双唇。 她余悸犹存地说:“在这山中的冒险几乎令我心跳停止,就像一场恶梦一样。” 他的手指停在她柔软的下唇上。“我从没想到你会害怕一条横跨在河流上的桥。我如果知道的话,绝不会让你冒这个险的。”她凝视他的眼睛。他的手指从她颤抖的嘴唇下滑到她白皙的下颚。她不由自主地咬着下唇。 他的眼睑低垂,几乎遮蔽住他眼中炽热的光芒。 她可以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声,看到他胸膛剧烈的起伏。他一手将帽子脱下拋向身后,另一手抚触着她的喉咙。“不要,”她轻声道。她颤抖的身子透露出她的不安。 “当你要求我带你到这儿来时,你就知道这会发生的。”她猛摇头,说不出话来,不停喘息着。他一手将头发往后拔,说道:“虽然你只对我说,带你去看桥,但你是知道当我们再度独处时,会发生什么事的。” 她倒退了几步,背后是堵石墙。杰克亦向前走了几步。现在她无路可退了,他们被群山所包围。当他慢慢向她靠近时,她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当他停在她的面前时,她可以感觉到他体内的愤怒。“你要求我带你到这个地方,因为你希望我向你求爱。”他一手撑在石墙上,将她围在墙与他之间,但完全没有碰到她的身体。她知道他马上会碰她。她在等待着,她的血液在沸腾。14年来,她有多少次在午夜梦醒时,渴望他在身边? 他粗暴地道:“该死的,你知道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你却这样对我!” “没有人强迫你去……去……”他的手开始移动,同时她感到他的手指放在她的喉咙上。当她说话时,她感觉他触摸着她说出的每一个字。 “既然你认为不可能,又为什么带我来这里?为什么?……为什么?” “你知道为什么的。因为这个——”他的头遮住了阳光。这不是一个温柔的吻,不是她记忆中的那个吻。这一回更有力、更专横。它有着和这条狂野的河流一样的灵魂,充满着黑暗的需求与热情。 突然间这一切结束了,他将她推开。他仍然将手撑在石墙上,圈住他的俘虏。她可以感觉到他的热力,可以闻到在他血液中搏动的热情。在他的眼中、唇间仍留有她方才在他深吻之下的颤抖。 她将整个人埋入他的怀里。“琳娜!”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他的手在她炽热的身上游移。“渴望你……却总是梦……那些记忆和幻想让我容不下其它的女人。” “杰克……” “我试着忘记,”他轻轻地吻着她。“但我记得……那温存……那声音。你总是在那里……等待我靠近你。我还记得第一次吻你时,你炽热的气息。” 她热切的唇穿过衬衫找到他壮硕的胸膛。 “你是那么的温暖……多么不可思议的甜蜜、热情。”他的唇再度找到她的唇。“琳娜……你是我的……当我知道你答应了我弟弟的求婚时,我真想杀了你。后来,不知道你是否嫁了他时,常在夜半梦醒时胡乱想着,不知你是否已在我弟弟或是其它男人的怀里……不知他是否发现你的热情,不知到底是谁偷走了一开始就应该属于我的女人。” 她埋在他的怀里。他的抚摸如火般燃烧着她。 “琳娜,你有没有想过我?想我们……我们在一起时…?”她没有回答,他弯下来吻她的喉咙。“到底有没有?”他蛮横地问。 “有,”她轻声地说,“哦,是的,我想过。”她看着他的喉结,想到自己索绕在他不眠的夜里时,不禁心跳加速。 他温柔地说:“你现在是个女人了。” 她痛苦地说:“你在我的国家求学,你和我一样清楚——如果我——我……哦,杰克,我从没有想要过其它任何男人。根本没有别人。” 此时一切静止。他们互相凝视着对方。他说:“嫁给找。”他的表情极为严肃。她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道:“你自己说过,婚姻是一场灾难的。”他轻轻抚摸着她的脸,接着他的手慢慢往下移动,经过喉咙、胸部,停在腰部。“你要永远都不结婚吗?”听到他的话,她闭上眼睛。 有时她也会幻想结婚的事,而这个正将她拥在怀中的男人是她唯一想要的男人。 他严肃地说:“如果你嫁给我,我会给你一个孩子。”她有股想哭的冲动。她声音有些沙哑地问:“我们将如何养育这孩子?” “以柯家人的方式。”她觉得一眨眼泪珠就要滚落了。 她想要大声告诉他,给我一个孩子,一个因为爱而生下来的孩子。他们的孩子。18岁那一年,她曾手足失措地坐在飞机上,望着窗外他生长于斯的山丘,心中担忧着自己是否怀了他的孩子。而现在,她多么希望…… 她平静地说:“当然,你的孩子要照你的方式抚养长大。我不能做那孩子的母亲,我能吗?无论我怎么努力,我仍然是个放荡的美国人,是我孩子的坏榜样。” 他弯下身来吻她颤抖的嘴唇。“或许我无法在这里绑住你。但无论如何,你终将是属于我的。”他喃喃低语着:“……你在阳光下如此美丽-…?”他慢慢靠近她,直至两个火热的躯体缠绕在一起,合而为两人长久以来压抑的强烈需求,终获纤解。 “琳娜,我不会让你忘记,你是属于我的。”她像火般缠绕着他,是他点燃这把火的。她不停呼唤着他的名字,回声在群山之中飘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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