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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克缓缓地将手滑进夹克口袋,肩膀因紧张而紧绷着,但他小心缓慢地移动,想让人以为他完全放松似的。 他很庆幸能够将她带来这里,她身陷他的飞机之内,机门是关着的,飞机也准备起飞了。她的眼神充满了疑惑,努力地想从他眼中寻求答案,但他小心翼翼地不让她读出他的心事。她站在离他最远的一张椅子后面,双手紧抓着椅背。他心想,可能的话她会躲得更远。 “坐下,琳娜。”他向她抓着的那张椅子点头示意。 她摇摇头,另一个声音在心中告诉她,握紧那张椅背。杰克看着她的手指紧抓着真皮椅背,激起了他过去的回忆。当时琳娜的手深陷他坚硬的上臂肌肉里,他的心跳声是那么地大,而她一定听到了;他碰触着她那潮湿的衣服,衣服下是她的胸部,软软的,还混夹着湿湿的、温暖的触感。一股战栗占据了她,她的手紧紧地抓住他,好象他是她唯一的爱,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她的脸,双眼阎上,嘴唇微启……脉搏和呼吸都很狂乱……当他弯身时,她喉咙发出一声微颤的叹息……她的声音和她的碰触早已透出讯息……不需要言语。 琳娜…… 他急转身打断他俩的对视。“你答应过给我5分钟的,琳娜。”他可听出自己声音里的僵硬。她点点头,缓缓坐在椅子边缘,以便随时在他说出个她不想听的字时,立即跳起。但是她又在想:假如他跨越他俩之间这么短的距离而抚摸她,会不会和从前在山里一样?假如他用手指拨弄她的金发,并弯身品尝她唇上的热度时,她会……可恶!她甩甩头,希望忘掉他的手在她牛仔裤上抚摸的景象。 “这真是个巧遇,杰克,我竟会在加拿大撞见你。” 她的嗓音已比从前沙哑,但无论是在哪里,他一定认得出她的声音。她的手一直不安地移动着,似乎在告诉他,和他在一起很紧张。 “那不是巧遇,琳娜。” “什么意思?”她的声音很尖锐。 他作个手势告诉她别发火,隔一会儿,他说:“你这几年的考古工作做得非常好。” “你怎么知道?”他可看出她愤怒地双眼圆睁。 “我父亲一直在追踪你的消息。” “你父亲?”她眼中出现痛苦的神情,“我……” 他一方面想安抚她的痛苦,另一方面又想激起她的欲望,他压制住这两种渴望,倾身投下一个按钮,整个机舱顿时响起音乐,那声音可以掩饰一下即将响起的声音。 “我父亲有一本你出版的谈玛雅古文物的书,当然还有那本有关你父亲在安第斯山脉考古的书。”胡安从窗户看见飞机正在移动;机长正按指示的方向滑行,非常缓慢地,让人无法察觉它的移动。其实,他们进入机舱不久,飞机就已准备起飞,凯填一点儿都没有听到发动机的发动声! 她以略带嘶哑的嗓音说:“我以为他会恨我。” 他还记得在那热雨的阴影下,她的身体很温暖地躺在他身上,是如此的柔软…… “他为什么会有那些书?” 他拋开回忆,慢慢地说:“他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一个教女,他知道你做得很好,他想见你。” 她摇摇头:“我会写封信给他的。” 他曾经告诉自己,她将不会是那么地温柔而充满诱惑了。他也知道她还没结婚,将因选择单独生活而变得坚强,但他没有想到,琳娜还是那个记忆中的女孩,脆弱且易受伤害,实际而又狂野。 他还记得在山区的一个傍晚她向他倾诉的梦和计划,而此刻,他只能幽幽地说:“你拥有你所选择的生活了,不是吗?一个考古摄影专家,带着照相机环游世界和捕捉过去。” 透过她背后的窗,他看见机场大楼滑过,她的眼光也跟随着他的动作,探头瞪向外面。 “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正在移动!” 他的眼光移向安全门,“系紧安全带,琳娜,我们就要起飞了。” 她张口结舌,惊讶中带着抗议,他看到她脖子上的脉搏因愤怒而加大了跳动的幅度。她突然伸手将音乐关掉,他愣住了,看着她扫视机舱内部。 “让我出去!”她吼道。 他摇摇头,他俩同时听到机长宣布,飞机驶上跑道,待命升空。 凯淇弯身,愤怒地看向外面:“你要带我去哪里?这算什么嘛?你难道要带我在天上吃完晚餐才带我回机场?” “我正要带你回家。” 她转过身瞪视着他。 “你在安第斯山农场的家,”他小心地、轻柔地说,好象正对着一只脾气暴躁的马儿说话似的。 她那柔软的金发散乱地卷曲着,使他想起山里的风,当他们站在农场上方的山坡时,她就是这个模样。她会将头发拨到脑后顺风吹,而她的眼睛是那么地绿,仿佛能燃烧似的,当她的手放在臀部上,他忍住想抱住她的强烈冲动,想感受到她的柔软……哦!琳娜……回忆狂野地占据他的心头。 他要她。 然而,一切都未改变,那仍是不可能的。 “坐下,系好安全带。” 杰克的声音是如此冷酷,但他专注地看着她,那脸上的表情、瞇起的眼睛和不安的身躯,激起了她的回忆…… 她正骑着马跟在杰克身后,他们奔驰在山谷的陡坡上,然后他突然地停下来,急急地比了个手势,当他慢下来后,她的马追了上来,和他并肩走在一起。 这时,她看到一只公牛,而杰克则双眼紧盯着那公牛,并示意凯棋沉着,慢慢地看着那公牛走开,她静静地看着,心里很怕那公牛会突然发疯,攻击他们。但她心想,柯胡安会是个控制大局的人…… 现在,她坐在他和门之间,她转身向门,很快地看一眼,然后又转向杰克。他刚才是怎么将门关起来的?是按个钮还是拉门柄?她尝试着去回想他刚才到底做了什么动作,那扇门是怎么开的? “别轻易尝试了,琳娜。” 她的手靠近那个地认为是控制杆的东西,旋转了一下,一点也转不动。“已经锁住了,”杰克轻柔地说。 “你不能强迫我去!”她缓缓地转身,再次面对杰克,他到底要做什么?他能听出她声音里的惊慌吗?她警告道:“绑架是违法的。” 他的双眉挑起,眉毛黑过他深色的脸,“这不构成绑架,琳娜,我父亲邀请你拜访我们的农场,我只是提供交通工具而已。” 他早已计划好这次诱骗行动,所以已有万全准备,以防她有任何举动。她可从窗外看到机场大楼从她眼前掠过,那架要飞往洛杉矶的飞机可能早已降落了,机舱外的跑道已清除,而他们的飞机也慢慢停了下来,准备起飞了。 假如她让自己离开地面,她就落入杰克的掌握之中了。 必须要逃走! 她转身向门,发现门上有一个把手,下方还有另一个把手,她把手伸向上方的把手。飞机仍停着不动,或许正等待着塔台的指挥,允许他们何时起飞。她的手指紧抓住把手。 她听见身后有个声音。 是胡安,那秘鲁征服者的后裔,但是此时的他,不再是那个她所认识的杰克。 她刚开始扭转把手,他的手就压了上来。她僵住了,他握住她的手并旋转,她感到把手已转回锁定的位置,她看着那门的装置,并看着他那黝黑的手盖在她手上,而他整个手臂都靠着她,他温暖的呼吸吮在她的脖子上,身体靠着她的背、她的臀,她顿时感到晕眩,不自觉地便闭上了眼睛。 “在你的内心深处,你一直是个征服者,胡安。” 她屏住气说,“你深信你一直可以不问而取,不是吗?” 他将她的手从把手上拉开。 她转身,但他太靠近了,以至无处可逃。她可闻到他身上所散发的古龙水味道,和那有性力的男性气味。 勉力?是什么使她想起来的?为什么还记得…… 他的眼瞳非常深送,使她感到被他的眼神给淹没了,她崇拜他,一如信徒崇拜一个印加僧侣,她用舌尖舔舔干渴的唇,眼帘轻轻地垂了下来。回忆里,他的手缠绕着她的发,而他的唇…… “琳娜,我曾一度很想要你。”他声调沙哑,却充满愤怒,“假如你相信我一直予取予求的话,你应感谢老天,因为我不再渴望你了。” “你认为你可以拥有任何你想要的东西吗?”她可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声。 “大部分,”他用他那危险的温柔的语调纠正她,“大部分我想要的东西。” “你认为我会想要你吗?” 他的嘴唇因那讽刺的笑而扭曲;“我很聪明地不去回答那问题,琳娜,你并不笨,你心里明白得很,你没必要和我吵,现在你什么事也不能做,别想逃跑。” 她感到下巴紧绷:“我今天应该回洛杉矶的。” “你的行程已经改变了,我的机长可以替你发电报。” 飞机的发动机声响彻机舱,她必须很专心才能听到他的话,她感到飞机正在跑道上滑行,他们保持不动地站在正在移动的机舱里,站得非常近,他的身体紧靠着她,手握着她的手,而他的呼吸吹在她的脸上,她的脸泛着光,仍记得他靠着她的感觉,那令人晕眩的波潮将她卷进过去的记忆,直到凯境将头发撩到脑后,杰克才退后一步。 “你准备在飞机起飞时一直站着吗?你等着我掐住你的脖子逼你坐下吗?” 她坐了下来,紧张地看着他倾身过来,她立即躲开,他却很快地说:“我并不是要攻击你,我只是要替你系上安全带。” 她喃喃地说:“我自己会系。” 他在她对面坐下时,她倒抽了口气,他正在为自己系上安全带,然后他靠向椅背并解释道:“起飞后,我保证你可以喝一杯咖啡。” “你答应请我吃晚餐的。”她不安地移动着,而他却似乎完全放松了,她希望自己能镇定下来,因为她一意识到他的存在,就坐立不安。她说:“我中午吃了一个三明治和一碗汤,现在早已消化完了。” “我会准备比三明治更好的东西。” 她转头不看他的微笑,多年前她一直在他靠近时看着那微笑,想从他那性感的嘴唇找到温暖。 “琳娜,你不必害怕。” “不必吗?”从身旁窗户望出去,她看见跑道闪起一丝丝的火花,她战栗着。 “我并不打算伤害你。” “是吗?”她四下打探机舱里的布置,“我只身一人和诱骗我的征服者在一起,而你说你不打算伤害我?”她摇摇头:“不,杰克。你是个不顾游戏规则,只知巧取豪夺的人。” 他的眼神很坚定,黑眸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她用西班牙语说:“我好害怕。”恐惧充满了她全身的血管,她的话折磨着他,使他生气。 他的眼光开始移动。 她屏住呼吸,她可感到他双眼所及之处,意识到他正看着她那颤抖的唇……她颈项上强烈跳动的脉搏……在她棉衫下肿胀的胸脯……放在椅背上紧张的手臂。 她的双眼。 他那勾魂摄魄的双眼。 剎那间,他不再紧盯着她,只像个陌生人似地情懒地问她:“告诉我你在皇后夏绿蒂岛上拍摄的图腾柱子的事。” 她想找出他生气的表情,但没有发现,他眼中一无表情。14年前,假如她惹他生气,他会非常准确地反击她,他从不控制自己的愤怒。 “你怎么知道我过去在夏绿蒂岛上?你偷偷追踪我吗?你来加拿大就是为了捉我?” “我保证过不会伤害你的。” “你曾经派人跟踪过我吗?” 他淡淡地微笑着:“我们不需要跟踪你,大部分的消息都是从电话里获知的。” “私人侦探?”她用手磨擦着皮椅,“你雇了个私人侦探?为什么?为什么不直接来我相克莱的办公室?” “要是我去找你并邀请你来见我的父亲,你会怎么说?”他跷起脚,背也靠向符背。“你一定会拒绝我的。” 她将眼睛闭了一会儿,仿佛可以看到秋加那责难的眼睛,她不由得握紧拳头:“他为什么要见我呢?” “你会拒绝他吗?” 她作了个抗议的手势:“14年前我无法留下来解释一切,而现在——一切似乎是更不可能了。”她猛吸了一口气,“你可能是最不希望我回秘鲁的人了。” “是的,但是,父亲垂垂老矣,他很想见你。” “他生病了吗?”她为那和蔼可亲的老人感到悲痛,他曾对她非常地好。 “虽然没生病,但也不算健康,”他作势地摊开双手。她太记得他这个动作了。“他想见你,这是他的决定,我并不同意,但我也不会阻止他。” 有好长一段时间,他们互相注视着对方。她明白,在拉丁语系国家,家庭维系的力量是非常强大的,她也知道柯家家人感情一直很融洽。过去杰克曾用尽各种力量保护他弟弟,阻止他娶凯境,就只因为凯供不合适。而现在——她可以和他争论,但他既已决定要满足年迈的父亲,要想改变他的念头, 希望是很渺茫的了。 她说:“秘鲁离这儿很远,这飞机不能直达,你必须在美国的某个地方停下来加油。” 她知道,美国海关人员往往很多疑,一架外国飞机过境,一定会仔细检查的,只要让一个海关官员登上飞机,杰克一定无法再囚禁她。只要他一停下来加油,她就可以逃跑。 “不,琳娜。”他微笑着,“我们会在墨西哥的墨卡利市停下来加油。” 他温柔地补充道:“在墨西哥我们不用通过海关,你就不用下飞机,我们只要停下来加油,并让海关官员看一下文件,就可继续上路了。” 她倒回椅背上,墨西哥对她一点用也没有,假如她在墨西哥官员面前大声喊叫,也敌不过杰克那明摆着的富有和地位;假如真有人听信她的话,他们一定会被带去受审,以判断谁才可信任,最后他们一定会相信杰克的话。以她今天的穿着,她在拉丁美洲将会很失利,而且她永远不能抗拒她是个女人的事实。 飞机正在起飞,杰克会端上咖啡和食物来,而凯淇会拒绝进食。 “杰克,你来温哥华就是为了捉我?而不是刚好降落在此?” “我在英属哥伦比亚境内有一个农场,在等你的时候,我顺便巡视了一下。” 她张嘴想问关于加拿大农场的事,但那就好象一般社交性的会话,将会使这次的飞行成为一次正常的飞行,也表示她接受族长儿子的邀请,前往拜访族长。 “为什么在温哥华?秘鲁离温哥华这么远。” “抱歉,琳娜。”他笑着说:“我知道长途飞行使你的脾气暴躁,但我希望在美国以外的地方找到你、” “为什么?” “你出国总要带护照吧?”他解释道,“在利马,移民局要检查的。” 她转身望向窗外,避免看他,她可以大叫,制造噪音使他不安,但那并不会改变他的心意,柯胡安绝不会因为想甩掉一个尖叫的女孩而吩咐他的机长在美国境内停下来的。 她可以抗争,她很健壮而且曾修过自卫的课程。 她握紧拳头,她曾用那只手开舱门,但却被他轻易地阻止了,他还是和从前一样强壮。 她再转头,迎上他的目光。他很了解这个女人,她绝对不会想现在打开门的。 她用手抚摸前额的息发,真希望自己涂过口红,要是在见他之前先上化妆室就好了……只要梳梳头发,淡淡地上点妆,让自己看起来更女性化一点,总比现在穿着破旧的牛仔裤、脸上一点妆也没有的好。 “琳娜,别担心,你和从前一样美,即使你现在穿得像个爱玩的美国小孩儿。” 他似乎一直能猪出她心里想什么。现在她想的是:到秘鲁还有多远?和他关在一起,似乎已有一个世纪那么久。 他以往从未说过她美,她多么希望他刚才没有这么说,因为他的声音充满嘲讽。 她用很平常的声音告诉杰克,他已很久没发表对她的想法了:“其实一瓶金色的染发剂,就可使你国家的任何一个女人变美,拉丁男人是永远无法拒绝金发美女的。” “异性相吸,反之亦然吧,”他温柔地说。 “我们现在飞多高了?”她问道,好象很重要似的。 “大约8千公尺。”他的英文一点口音都没有,“你不习惯用公制吧?应该说2万5千英尺,我们将会飞到4万英尺的高度。” 她猛吸一只气,尽量使自己忘记过去那段友谊,她清清喉咙说:“有时候,晴天飞行也会很不稳定。” “前面有云层,俄勒冈州上空有暴风雨,我们必须穿越。” 她开始后悔和他谈话了,看着机舱内有张大床的房间,她觉得很不安!他不会想…… “琳娜,你一点都没有变。” “我变老了。” 他笑了,好久没听到他的笑声,那么低沉,好象在她梦里听到的一般。他说:“这么穿很难看出年龄的。在我们飞往安第斯山脉的途中,你想做些什么?” “或许我会发疯,然后拿晚餐用的刀子戳死你,”她强忍住不笑,“还有多远呢?” “要是以鹰速来算的话,还有9000公里。” “鹰速?杰克,我已好久没听到这种说法了,自从——” “是的。”他用西班牙语回答。 她的西班牙语也几乎脱口而出了,她说得很流利,但那是属于他的话言,要是说了西班牙语,那就是表示这个诱骗她的人成功了。“我必须回洛杉矶,我明天要见一个人,我们已经约好了。” “在洛杉研大学,是的,我知道。” “你调查了我所有的事吗?” 他并没有亲自侦查我,只要打几通电话就可将我摸得一清二楚,她原先一直以为他和她之间隔个世界,他一定不知道她在哪里、在做什么,他也一定不在乎。 她喃喃道:“我必须参加那个会议,我不能不出席,那将会——” “很不利于你今后的工作?” “对。”她不清楚他心裹在想什么,“假如你让我在美国的某个地方下飞机,我会和你父亲保持联络,下个月我会休息一个星期,然后飞去拜访他。” “在你去墨西哥找史汪博士之前吗?” “是的。” “不行” “为什么?” 他伸出双手,“因为你说谎,你根本不会来的。” 她将头发甩向脑后,“柯胡安,你是个混蛋。” “琳娜,先顾一顾别人的需要,再顾自己的。” “你的需要吗?” “我父亲的需要。”她看出隐藏在他外套下的紧张,他的脸还是同样的冷酷,“你可以发电报给你要见的考古学家,就说你家人生病了,你这个星期将会很忙。” 一星期?她怎么可能忍受和他待在一起一星期?“我不能——我会失去工作的,我有个会要开,而且我……” “你不会失去工作的,史汪博士要你为他拍摄他的出土文物,他需要你这位杰出的考古学家兼摄影师,一星期不会太久,他会等的,”他的话语尖锐, “詹凯填博土,就大发慈悲一次吧。” “你父亲要是真的很想见我,我就去拜访他,”她呼吸不稳定地说,“但不是到你族里去,而是在利马。” “不行。” “在什么地方和什么时候见他,有什么差别吗?” “他年事已高,而且已经好久没去利马了,海拔高度改变对他的身体不好,你必须到族里来。” “不是和你一起去。”待在机舱里这么多小时,对他来说是9干公里,对她来说是6干英里,这么久!她会发疯的。 他坚持道:“假如是狄加来找你,你会和他争辩吗?” “我不能想象狄加会绑架我,他还好吗?” “你不会和他碰面的。” “他在利马?” “对。”愤怒的火焰在胡安的眼里闪跳。 “那才是你要我去你族里拜访的真正理由,对不对?因为你不要我和狄加碰面。”她提高嗓音,“你是否还在保护你弟弟,以防被我这个不合适他的人骚扰?你不认为,狄加已经成熟到足以照顾他自己了吗?” 他握紧拳头,咬紧牙根,“狄加已结婚,从各方面来看,那都是快乐的婚姻,我父亲有权见你,我答应他来找你,是想使他不再对过去耿耿于怀,但我绝不会再让你扰乱狄加的生活了。” 她大可以说,是他扰乱一切事情的。要不是他,她绝对不会做恶梦,并感到有愧于狄加,她那时才18岁,很增懂,而他是那么地有自信。 “你说你父亲有权见我?我的权利呢?那一点都不重要吗?”他并未回答。 她双手交抱在胸前,“你说,狄加结婚了。”他一语不发,她咽了下口水,“你呢?我想你也结婚了吧?” “没有。” 她转身望向窗外,可能还在华盛顿州上空,她听到自己说:“你要是仍想拖着我去安第斯山脉,你最好快点喂他我。” “琳娜,你放弃抗争了吗?” 她倾身向前,好象要研究下面的世界一般。“你在期待什么?” “更多的争论。” 他尚未结婚,那对她并不重要,有什么重要的呢?“或许我会将咖啡泼在你身上,找个机会逃开,我可能会和你打架,但我不会将我的头硬撞在你那石头般坚硬的固执上。” 杰克走向驾驶舱时,她以为他将替她准备晚餐,但过了一会儿却是机长带着热腾腾的晚餐进来,机长介绍他自己的名字叫诺兹。 “要咖啡吗?小姐。”他问道。 “好的,谢谢你。” 他带了个精致的磁杯进来,那一定是从柯姓家族里带来的。 诺兹很热情地回答她所有的问题,他的眼睛明显流露着对她的一头金发很有好感。他告诉她,这架飞机的汽油足以飞3O00公里,所以他们只要停下来两次就可以,但杰克坚持要停下来3次以确保安全。 他们停下来的第一站将是墨卡利,第二站是墨西哥城,第三站是巴拿马,然后是利马。在利马,他们可通过海关并换乘小飞机,直飞到他们家族里,在族里有个飞机跑道,是杰克回国后建的。 他用西班牙语告诉她,杰克已很久未回到他的家族;他又告诉她,自己来自西班牙,替杰克工作5年了。他们飞过许多地方,西班牙、法国、美国,还有北美洲。诺兹似乎对他的工作感到很骄傲。 “柯先生正在驾驶飞机吗?”她用西班牙语问。 “是的。”他并解释道:“虽然这是架单人驾驶的小型飞机,但柯先生是个很有经验的飞行员,他常常自己飞。” 凯淇要求他坐下时,他脸红了,后退一步并问她是否还需要什么。 “不用了,非常感谢你。” 他随后消失在驾驶舱里,留下凯淇单独享用晚餐。杰克在机场握住她的手臂似乎只是几分钟之前的事。14年过去了,她还一直以为杰克是从前的他,错了!他是个陌生人了。 他什么时候学会驾驶飞机的?他似乎对自己的驾驶技术感到骄傲,他为什么会离开家族很久,她不太听得懂诺兹的西班牙语,因为她所熟悉的是拉丁美洲式的西班牙语。 但她倒听懂了一件事,诺兹说胡安已是他族里的族长了,他掌管所有的事务,不只是农场,他族里的事业还扩展到欧洲、北美洲。 柯家的富有使凯淇很困扰,他们的权势太大了。 但她一定有办法逃脱的,杰克似乎不担心她会在墨西哥逃脱,因为她可能连海关官员的面也见不到。她假设他们会待在机场跑道上等着加油,然后付钱,再上路。 墨西哥官员很友善,但也很好奇,假如他们真的上了飞机,她一定得准备好。控告这个有钱又有教养的族长绑架她?这似乎行不通,因为他们一定不会相信她的话。 得使用另一套说词。 她会说,她严重晕机,她将表现得很无助,并对官员们微笑,告诉他们,她想到一个舒服的旅馆去,她没有办法再继续飞行了。装成一个无助的金发美女,一定可以很轻易地吸引拉丁男人的帮助,虽然她通常最痛恨扮演这种角色。 墨西哥官员一旦准备安排她到当地最好的旅馆,杰克就无法阻止了。她曾到过许多拉丁国家,她明白,拉丁男人是无法抗拒一个金发美女的,尤其是个需要人帮助的金发美女。 明天下午她就可以抵达洛杉肌了,跟史汪博士的约会还是可以赴会,只是迟了点而已。她继续吃着晚餐,然后喝了两杯美味可口的秘鲁咖啡,那可以使她保持清醒,一路飞到墨西哥。 她看看表,现在是6点半。 她心里计算着,机长告诉她,从温哥华飞到墨西哥要4个小时,再加上逆风会影响速度,现在已经飞了1小时,他们可能在9点或10点时抵达墨卡利。 最好的情况是,海关官员会替她安排一部出租车,她可不想在深夜里独自一个人待在墨西哥边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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