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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回 铁英雄棍打出山虎 忠义侠镖伤愤世龙


  书接上回。话说铁罗汉窦尔敦大战红莲罗汉,十几个回合之后,他变换招数,转守为攻,亮出“螳螂十六式”。有赞为证:
  
  螳螂拳,双手钩,
  快似金鸡乱点头。
  上面刨,下边搂,
  身如闪电来回游。
  掏五官,伤七窍,
  戳穴道,抠咽喉。
  螳螂式,招数急,
  以刚克柔无敌手。
  铁沙掌,鹰爪力,
  出手好像闪电劈。
  红莲虽然功夫好,
  岂料今朝遇敌手。

  书说到窦尔敦施展绝艺,转守为攻,把个红莲罗汉逼得手忙脚乱,步步后退,秃头上升起白雾,额角也渗出汗珠。他做梦也不曾想到,窦尔敦的功夫如此精湛。心说,早知如此,何必上场!凭自己的身份,一旦当众丢丑,还有何面目再见人?
  他正在想着,只见窦尔敦一个“魁星点元”,“唰!”俩中指直奔他的二目猛戳过来。红莲赶紧缩颈藏头,身子急速蹲下。窦尔敦双指点空,紧跟着平伸十指,手背朝上,掌心朝下,“呼!”又奔红莲的头顶按下。这一招名叫“泰山压顶”,真要是按上了,管保你骨折脑裂,顷刻身亡。红莲见势不妙,急忙抬起双臂,“嗨!”一声,十字插花,往上招架。他这招可也真够厉害的,既是防守,也是进攻,双掌猛击窦尔敦的寸关尺部位。不料,他却上了大当。原来窦尔敦这一招是虚实并用。对方如果防备不及,他就往下按,这是实招;倘若有所准备,这招就由实变虚,另发新招,急中取胜。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窦尔敦收掌抬腿,右脚直立,飞起左脚,脚尖直抠红莲罗汉的心门。这一脚名曰“浪子踢球”,发招神速,出人意料。红莲再躲,可就来不及了。他只好把牙关一咬,闭住一口气,等着挨踢。
  窦尔敦看得清楚,这一脚要是踢上,对方的性命顷刻玩儿完。转念一想,我和红莲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何苦要他性命!虽然他是黄三太的帮凶,警告他便是。于是,他把脚尖一歪,朝红莲的腿根儿上轻轻一点,也就是使了三四成劲儿,红莲罗汉站立不稳,“噔噔噔”倒退几步,正好退到胜奎面前,胜奎急忙蹿过去,一把将他扶住。
  窦尔敦跳出圈外,收招定势,抱腕当胸,说道:“请老师父恕罪。”红莲罗汉面红耳赤,一句话也没说,一瘸一点,回到座位。常言说,钱压奴婢手,艺压当行人。这一仗大长窦尔敦师徒五人的志气。场内一阵骚动,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富春宝、石宽、李大成、丁奎小哥四个,眉飞色舞,相视而笑。春宝比谁都坏,他眼珠一转,坏水就冒上来了。他分开众人,挤到红莲罗汉身后,笑着道:“老师父,伤着没有?这一脚踢得可够重的。在下这边备有止疼之药,要用请便!”
  红莲罗汉抬头一看,知他是窦尔敦的徒弟,心想,这哪是关心,分明是奚落自己,不由得火往上撞。他有心变脸,怕有失身份;不变脸吧,这口气实在难消,只好冷着脸笑道:“承蒙少侠客关顾,止疼药请留给令师父用吧!”富春宝毫不介意,冲着红莲罗汉嬉皮笑脸地说道:“老师父有所不知,咱师父从来不曾用过此药,这是特意为您备下的。”说罢,白了和尚一眼,转身回到石宽身旁。红莲和尚气得咬牙切齿,但又不能发作,只得忍气吞声,呆坐一旁。
  这时,可气坏了飞天玉虎蒋伯芳。他是红莲罗汉的亲师弟,排行在五,官称蒋五爷。倒退三十年,他可是个非常了不起的人物。一出世,棍扫肖金台和肖玉台、棍打八臂昆仑林士佩;大闹九龙山,艺服武壮元闵天祥;曾经只身夜探莲花湖,棍扫八大锤,威震南七省。他也曾脚踢云台擂,掌震雪练金刚壁和僧,真可谓所向无敌,叱咤风云。后因他性情太暴,交手时用力太猛,结果积劳成疾,卧床不起。此后,一直在九华山养病,再没有出头露面。年复一年,如今已是年过花甲之人,性情比从前绵软多了。自从胜英死后,蒋伯芳退出武林,销声匿迹,回到浙江老家,过起了渔隐生活。
  前几天,黄三太派人邀请赴会,他一再推辞,可来人竭力相请,蒋伯芳无奈这才出面。他这次出面还有原因,那就是他想见识见识窦尔敦其人。方才这场较量,对他震动很大,他不曾料到,二师兄竟然败在窦尔敦手下,而且又败得这样快,这样惨。俗话说,打一个和尚满寺羞。作为一师之徒,他觉得脸上火烧火燎,异常难受。要退回二三十年前,蒋伯芳早就“噢!”一声蹦起来了。而如今他却极力将火性压住,不想轻易出手。哪知,富春宝这番话如同火上浇油,蒋伯芳再也按捺不住。心说,窦尔敦,你的徒弟也太狂了。教不严,师之过,实在可恼可恨!“啪!”蒋伯芳拍案而起,从桌子底下抽出亮银盘龙棍,飞起身形,跳到窦尔敦面前,高声喝道:“窦尔敦,老朽想与你玩玩兵刃,快亮家伙来!”
  窦尔敦一看,来人仪表堂堂,盛气凌人,二目如电,手提大棍,声若洪钟,势如奔马,不禁忙问道:“请问尊姓大名。”“真是贵人多忘事,某乃飞天玉虎蒋伯芳是也。”窦尔敦一听,心头一惊,暗自盘算:要提起蒋伯芳来,真可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可是跺一脚武林乱颤,喊一声江河倒流的人物,在老一代武林老手中,称得起是凤毛麟角。凭我的武功,岂是他的对手!然而,事已如此,难道还怯战不成!
  窦尔敦微怔片刻,一拱手道:“失敬,失敬!原来是蒋老前辈。怎么,您也要对某教诲不成!”蒋伯芳道:“闲话少说,快亮兵刃。”窦尔敦一看这气势,不便再说什么。于是,从石宽手中接过虎尾三节棍,“哗(口楞)(口楞)!”亮了个“跨虎登山”式,封住了门户。
  蒋伯芳不等窦尔敦站稳,抡棍就打。盘龙棍挂着风声,奔尔敦头顶飞来。窦尔敦一看,对方来势甚猛,不敢招架,急忙上步闪身,把盘龙棍闪过。蒋伯芳右手拉回棍头,左手推出棍尾,上步进身,奔尔敦太阳穴便打。窦尔敦使了个“犀牛望月”,横起三节棍往外一推。蒋伯芳急忙收棍尾,献棍头,“呼!”一声又奔尔敦面门戳来。窦尔敦大吃一惊,急往下一矬身,盘龙棍“呜!”擦着头皮就过去了。这就是蒋伯芳的拿手本领——迎门三不过。要换成别人,不死也伤,是很难逃过去的。
  窦尔敦暗中喝彩,姓蒋的果然了得,我可要多加小心。蒋伯芳见三棍走空,不由得皱起眉头。他也看出对方武艺非凡,要不卖卖老还真不行!想罢,抖擞精神,把大棍舞开,下了绝情。
  书中代言,蒋伯芳使的是“行者棍”,翻天六十四路,一路变三路,就是一百九十二招。这在使棍的当中,是独一无二的。俗话说,锤棍之将,不可力敌。两臂要没有千斤之力,怎能一口气发出这么多招!再说窦尔敦,一边打着,一边偷眼观瞧。他见蒋伯芳力猛棍沉,招数精奇,果然非同一般,有赞为证:
  
  行者棍,上下翻。
  银龙搅水不一般。
  上三路,泰山压顶;
  中三路,猛虎跳涧;
  下三路,枯树盘根。
  九路棍,急如闪电。
  打山崩,打地裂,
  神出鬼没变化绝。
  好像秋风扫落叶,
  不愧神棍蒋五爷!

  窦尔敦暗自赞叹,此人年过花甲,但精力不减当年,果然名不虚传。今日得遇英雄,正是习艺良机,即使战败,却也值得。他想到这儿,心里一高兴,精神可就来了,立刻施展开全身解数,接架相还,应变如流,把虎尾三节棍舞得呼呼山响,跟蒋怕芳打了个棋逢对手。
  这场恶斗,直打得天昏地暗,难解难分,把在场的人都看得目瞪口呆。黄三太紧锁双眉,心头升起一层阴云。他很清楚,论自己的功夫,比蒋伯芳要逊色两成,假如蒋不是窦的对手,自己的结果就可想而知了。想到这儿,黄三太不寒而栗,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又仔细地观察了一番,顿时眉头舒展,轻松了许多。为什么?他发现,窦尔敦本领虽高,却有致命的破绽。那就是“刚则有余,柔则不足”。凡是性情暴烈之人,几乎都有这种毛病。自己的功夫与此相反,讲的是以柔克刚。只要平住气,定住神,以静制动,以逸待劳,就有把握战胜窦尔敦。
  不言黄三太暗自图谋。且说铁罗汉窦尔敦,跟蒋伯芳大战七十余合,仍未分胜负,不由得暗中焦急,他心里很清楚,蒋伯芳之后,说不定还有几个武林高手,全得自己去对付。而最关键的,还要对付黄三太。这就得保存精力。如果这样一直打下去,非拖垮不可。怎么办?嗯,有了!干脆来个速战速决,败中取胜!他打定主意,偷眼观瞧。只见蒋伯芳使了个“渔翁搬篙”,盘龙棍直奔自己肋下扫来。窦尔敦往旁一扭,有意慢了一点,衣襟被盘龙棍挂了一下,他趁着劲儿一仄歪,面朝地,背朝天,好像要摔倒的样儿。蒋伯芳大喜,他亦求胜心切,不辨真伪,忙把手腕一翻,抡棍奔尔敦后脑便打。窦尔敦早也不躲,晚也不闪,眼看盘龙棍要挨上了,冷不丁使了个“懒龙翻身”,“悠!”一声,转到蒋伯芳身后。只见他,棍随身转,“哗(口楞)!”一声奔蒋的后背拍去。这一招,快似流星,出人意外。蒋伯芳再想躲闪,可就来不及了,只得使了个“苏秦背剑”,急把盘龙棍抽回,往身后一背。耳轮中只听见“当啷!”一声,三节棍正砸到盘龙棍上。窦尔敦使的是正劲儿,以攻为主;蒋伯芳使的是背劲儿,以防为主,这一棍直把蒋伯芳震得“噔噔噔”往前抢了五六步,几乎摔倒在地。幸亏他多了一个心眼儿,用盘龙棍一拄地,这才把身子支住。
  蒋伯芳面红过耳,心如刀绞。想不到,自己老也老了,还栽了这么个跟头。这才叫“是非只缘多出口,烦恼皆为强出头”呢!要知现在,何必当初!蒋伯芳越想越悔,“哇!”一口鲜血,喷出口来。黄三太急命人把蒋伯芳搀回座位,诸葛山真忙从怀中取出止血丹、定心散,给他服下。
  再说窦尔敦,他把三节棍收住,交给石宽,朝蒋伯芳拱手道:“适才全怪在下一时失手,请老前辈多多海涵!”窦尔敦说的是肺腑之言。他一向敬重蒋伯芳,觉得于心不忍,这才说了赔礼之言。可黄三太听了却不大顺耳。他认为,窦尔敦这是卖狂,不由得怒气冲冲。心说,大丈夫受杀不受辱,你干什么拣了便宜还卖乖,真是欺人太甚。又一想,窦尔敦连战两阵,体力消耗怠尽,这正是自己取胜的良机。不然,众人面前,也不好交待。想罢,慢慢站起身形,脱掉英雄氅,紧紧腰中带,稳稳身后鱼鳞紫金刀,迈着方步,来到窦尔敦面前。他恼在心里,笑在脸上,拱手道:“总首领果然武艺出众,名不虚传,使老朽大炮眼福,受益非浅。三太不才,愿在台前领教一二。”
  窦尔敦一看,黄三太亲自出场了,真是惊喜交加。喜之喜,可以少战几阵,免去不少麻烦;惊之惊,黄三太名声在外,绝不是等闲之辈。他这么早就亮相,实出意外。窦尔敦见此,也笑着一拱手道:“总镖头谬奖了!真让窦某无地自容。适才是我一时侥幸,论功夫在下比以上二位相差甚远。既然总镖头肯于赏脸,在下奉陪就是。”
  黄三太道:“好,痛快,痛快。不过,老朽可要把话说清楚了,然后方可动手。”“总镖头有话请讲当面,在下洗耳恭听。”黄三太站了个丁字步,然后说道,“此次比武,非同一般。我先问你:你胜了怎么办?败了又怎么说?”
  窦尔敦早就料到有这么一着,遂笑道:“俺要是败在总镖头之下,从今退出武林,扔掉三节棍,抠掉独霸山东铁罗汉的绰号,你看如何?”“那么山东八大处呢?”“某既退出武林,还管什么八大处、九大处,谁有能耐谁去管!”“好,你说话可算数?”“哈哈哈哈……”窦尔敦朗声大笑,突然把脸一绷,答道:“大丈夫言无信不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岂有反悔之理!”
  黄三太听罢,面向众人道:“诸位听真,这可是窦尔敦自己所说,非老夫强逼,请大家担保!”胜奎道:“总镖头说得是。比武吗,就要比出个名堂来。我相信窦尔敦说话算数,决不反悔,我愿从中担保!”“对,我也愿担保!”这是计全的声音。接着,许多人随声附和。
  黄三太不住地点头,转脸又问窦尔敦:“总首领可曾听见?”窦尔敦早就不耐烦了,冷笑道:“总镖头何必如此小题大作!”黄三太一本正经道:“这怎能算小事?还是有言在先,讲明为妥!”窦尔敦道:“既然总镖头如此认真,在下也要问个明白:倘若败的不是在下,那又该作何打算?”“对呀,你要打不过我师父,又该如何处置?”石宽按捺不住,伸着脖子问黄三太。多臂童子富春宝挤挤眼睛也说:“这还用问吗,既然我师父下了这么大的赌,人家堂堂十三省总镖头,还能含糊得了吗?”
  黄三太闻听此言,嘴一撇冷笑两声:“当然,当然,老夫也要把话讲明:假如我败在你窦尔敦之手,从今后,我就封刀告隐,回家抱孙子去!”石宽道:“请你再说明白一点,封刀告隐是怎么回事?回家抱孙子又作何解释?”黄三太道:“封刀告隐,就是退出武林,辞掉总镖头之职;回家抱孙子,就是改了行了,江湖上再无金镖黄,这还不明白吗?”“好,一言为定!”窦尔敦道:“但愿你我都恪守诺言。”黄三太道:“上有青天,下有大地,口不应心,必遭恶极。”
  黄三太说完了,一抬右手,巧按绷簧,掣出鱼鳞紫金刀,顿时打了一道霹闪。只见他托刀在手,二目盯着窦尔敦说道:“请进招吧!”窦尔敦一哈腰,把虎尾三节棍捡起,亮了个“老君封门”式,“总镖头请!”“不,老夫从不先动手,还是总首领先进招吧!”“如此说来,窦某可要撒野了!”
  窦尔敦先使了个“朝天一炷香”,把单臂抢开,“呼!”举棍奔黄三太头顶砸下。黄三太急忙往右一上步,“咣啷!”用刀把三节棍压住。紧接着,黄三太使了“顺水推舟”,“唰!”一刀奔窦尔敦颈项扫过。窦尔敦刚要进招,就见黄三太突然将手腕子一翻,刀又回来了。这一招名叫“回光返照”,又名“脑后摘瓜”。顷刻间,一道寒光就到了。窦尔敦急忙使了个“犀牛望月”,转身献棍,往外招架。其实,真正有功夫的人,是不愿碰兵刃的,这就叫实出无奈。
  按理说,黄三太使的是宝刀,这口刀切金断玉,削铁如泥;窦尔敦的三节棍,虽不是什么宝家什,可是太粗了,与茶杯口相似,无论什么宝刀也削不了它。黄三太见势不妙,急忙把紫金刀抽回。就在这一刹那,窦尔敦乘虚而入,把三节棍一甩,奔对方双腿便打。黄三太使了个“旱地拔葱”,腾身而起。窦尔敦一抖手,从下往上,“呼!”一棍奔黄三太裆里抽去。此刻,黄三太正在空中,想躲可就难了。他仗着功底踏实,素有经验,赶紧使了个“金刚倒翻身”,“啪!”一个鱼跃,纵出去一丈多远,双脚落地,声息皆无。这一棍虽然没打中,可把黄三太吓坏了,鼻洼、鬓角立刻渗出了冷汗。两个人各拉兵刃,四目相对,围着场地来回直转,谁也不肯轻易发招。整个场地上鸦雀无声,人们都屏息凝神,注目相看。
  黄三太转守为攻,突然往前一扑,双手捧刀,奔心便刺。窦尔敦横起三节棍,往上一兜,黄三太忙把手腕一翻,宝刀一转个,朝窦尔敦小腹扎来。窦尔敦收腹撤步,宝刀扎空。不等黄三太变招,窦尔敦一抖手,三节棍奔黄三太耳门拍去。黄三太往下一哈腰,三节棍定空。黄三太刀走下盘,直切窦尔敦的双腿,窦尔敦使了个“张飞大骗马”,把宝刀躲过。紧接着,各晃兵刃,又战在一处。
  诸位,黄三太使的八卦万胜刀,八八六十四路,这是胜手昆仑侠胜英的绝艺。胜英毫无保留地把刀艺传给了大弟子黄三太。黄三太承师艺,又丰富和创造了快八刀和绝命八刀。在当今武林之中,称得上是使刀的魁首。窦尔敦使的阴阳太极棍,阴八路,阳八路,八八六十四路,外加泼风八打十六棍,这些均为棍法中的精华。因此,他俩这一对上,可就难分上下了。
  在场的人看得很清楚,窦尔敦是以力降十会,黄三太是以巧破千斤。前者以勇猛见长,后者以柔克刚。但见一来一往,刀棍相见,寒光闪闪,呼呼挂风。这是多少年来,罕见的一场决斗,把在场的人都看呆了。
  一转眼就是六十多个照面,三十多个回合,谁也没能战胜谁。又一转眼,又过了几十个照面,仍未分出上下。
  书说简短。俩人战到八十多个回合,黄三太的气力可就不行了。到底是年老体衰,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见他吁吁带喘、热汗流淌,前后心都湿透了。窦尔敦也感到乏力,脑门上渗出了汗珠。不过,他比黄三太强多了,毕竟他才三十几岁,正是而立之年,血气方盛,相形之下,黄三太已经露出了败势。
  这下可把黄三太的帮凶们急坏了。夏侯山、胜奎、诸葛山真、欧阳天佐、欧阳天佑、叶成龙、萧杰等,一个个都站起身形,紧握兵刃,单等黄三太一声令下,一哄而上,把窦尔敦切为肉泥。
  再说黄三太,他手忙脚乱,心中发慌,已经稳不住阵脚。他不由得暗叫自己的名字:黄三太呀黄三太,你可把大话说出去了,一旦战败,颜面何存?这该如何是好?突然他灵机一动,想起了甩头一子和三只金镖。按理说,这种场合,可不能使用暗器,那叫暗箭伤人,既不光彩,又违反规矩。可是,眼下只有借助这一手,方可转败为胜。黄三太心一横,虚晃一刀,转身就走。窦尔敦心中一动,料到黄三太没安好心。有心不追,又怕天下人耻笑。又一想,你不就是会打镖吗?我倒要看看你是怎样一个金镖黄!想罢,他抡棍便追。诸位,这就叫艺高人胆大,也是最容易吃亏上当的毛病。
  再说黄三太,偷眼观瞧,他见窦尔敦果然追来,不由得暗自高兴。“唰!”他把宝刀交到左手,探右手取出三只金镖,冷不丁一回身,嘴里喊了声“着!”一道寒光,直奔窦尔敦的咽喉。窦尔敦早有防备,一看金镖来了,赶忙一甩头,金镖走空。“嘡啷!”一声,金镖跌落地下:“着!”第二只金镖眨眼间又到了,直奔窦尔敦的前心。窦尔敦往右一上步,把这只镖也躲过去了:“着!”第三只顷刻飞来,直奔尔敦的面门。窦尔敦用左手往外一撩,把这只镖弹出五尺多远,在空中转了两圈,落到尘埃。
  窦尔敦哈哈大笑:“久慕金镖黄大名,闹了半天,空有其名,真叫某笑破肚皮!”窦尔敦得意过分,疏忽了防范。黄三太眉头一皱,从怀中一伸手,掣出甩头一子。这种暗器,大如鹅卵,纯钢所造,在顶部有一个三角形尖尖,锋利无比。即使是三分厚的钢板,也能穿透。另一头有只钢环,拴在一条一丈二尺长的绒绳之上。绒绳的另一端,有鹿皮挽手,可以套在手腕之上。这种暗器,不用时可以揣在怀里,也可缠到腰间,很难被人发现。黄三太在这上面,下过许多功夫。可以说指哪打哪,向来不虚发。现在,他利用窦尔敦稍一走神的当儿,闪电般“嗖”一声把甩头甩出,直奔窦尔敦的小腹。
  窦尔敦忽闻恶风骤至,就知不妙。他赶紧吐气吸胸,身形往旁边一闪,结果,小腹躲开了,左腿却没有躲开。耳中只听得“啪!”的一声响,甩头一子正打在迎面腿骨上。这一下甚是了得,把个窦尔敦疼得一咬牙,“咕咚!”就坐在地上了。登时,痛入骨髓,半身麻木,三节棍也滑落地下。
  石宽、丁奎、李大成和富春宝四个,急忙跳过去把师父抱住:“师父,您受伤了!”“师父,您觉得怎样?”窦尔敦咬紧牙关,指着黄三太说,“姓黄的,你真够意思,暗下绊子,算计于人,你算得什么英雄?”
  黄三太厚着脸皮说道:“你我比武之前,并未讲不用暗器。难道你想背弃诺言不成?”窦尔敦冷笑道:“大丈夫一言出口,决不更改。我是怎么说的就怎么办。不过,尔要记住。只要某有三寸气在,定报今日之仇!”言罢,他冲四小一挥手:“走!”四小领命,架起师父,离开李家林。
  按下黄三太不提。单说铁罗汉窦尔敦又羞又恼,不住地以拳击胸。他恨自己一时疏忽,追悔莫及。如今,身遭暗算,再无面目去见山东父老。他闭上眼睛,苦苦思索。心想,看来要想在中原搞一番事业,搬倒黄三太,报这一甩头之仇,非走另一条路不可了。
  长话短说。窦尔敦被四小搀着,回到王宅。华文龙等人大吃一惊,急忙把师父扶到床上。富春宝用手往师父左腿上一指,众人这才发现,师父左腿上血已渗透中衣。华文龙找出刀伤药,洗净伤口,连忙包扎好。窦尔敦心灰意懒,一挥手,令他们退出。
  八小退归配房,富春宝向众人详细讲述了比武经过。八个人越说越气,恨不得把黄三太碾碎砸烂。
  当晚无话。转眼到了次日平明。八小起床,直奔师父榻下,“啊呀!”兄弟几人一个个瞠目结舌,惊呼起来。原来,窦尔敦形影皆无,八仙桌上,只留有字柬一帖。只见上书道:
  
  浪迹天涯几多秋?
  扶济苍生志未酬。
  愧对群英镖伤恨,
  来日雪耻誓不休。

  八小看罢,面面相觑,他们不知师父何往。
  欲知窦尔敦去向何处,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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