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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罗汉窦尔敦独霸山东,成了武林之首,这可气坏了忠义侠黄三太。他连续召开紧急会议,研究对付窦尔敦的办法。 神眼计全当众献策说:“我有上中下三策,请总镖头决裁。”黄三太道:“速道其详。”众人也都催促:“快说,快说。” 计全眨了眨眼睛,不慌不忙地说:“俗话说,光棍斗不了势力。别看他窦尔敦了不起,假如我们请官府出面,管叫他难逃法网!”说到这儿,计全向众人环视了一遍:“据我所知,姓窦的本是个不法之徒,一向仇视当今世道,反对大清王朝,曾杀伤官兵,逃亡在外,藏身于五台山文殊院。十多年来,他卧薪尝胆,养精蓄锐,以求一逞。这件事只要认真查对,肯定能抓住证据。只要查实了这一点,官府就得问他个谋反的罪名,按大清律就得凌迟处死,他的党羽也要弃尸西市。此计名正言顺,又省去许多麻烦,故为上策。” 红旗李昱抚掌大笑:“好计,好计!借官府之刀,拔掉咱的眼中钉,又可取悦朝廷。一举两得,高见,高见。”黄三太手捻须髯,没急于表态。他沉吟片刻,对计全说:“我还要听听你的中策和下策。”计全道:“钱压奴婢手,艺压当行人。若能在武艺上叫窦尔敦心服口服,当然最好。只要他当众丢了丑,威风自然扫地,咱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不过,这要凭真本事。”计全望着黄三太说:“那就必须您老人家亲自出马。只有您亲手战胜窦尔敦,才能从根本上打倒他。我估计窦尔敦未必是您的对手,不死必伤,”稍停片刻,他又皱着眉头说:“此计虽好,但风险很大,因此称为中策。” 胡景春高声说道:“我看此计不妥。那窦尔敦正当而立之年,骁勇异常;咱们总镖头已年逾花甲,气血两亏,岂能去冒这种风险?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搬砖砸脚,弄巧成拙?”鱼眼高恒愤然站起,高声反驳胡景春:“你休长他人的锐气,灭咱们总镖头的威风!他姓窦的算个什么东西,怎是咱总镖头的对手!”胡景春喝道:“我跟窦尔敦交过手,说话最实际,不象你望空扑影,信口雌黄!” 黄三太把脸一沉,吓得胡景春和高恒都不敢言语了。忠义侠也没责备他俩,一指计全:“你往下讲。”“是。”计全坐直了身子,接着说:“我可推荐一个人,他就是怪侠欧阳天佐。此人轻功盖世,武艺高强,能飞檐走壁,堪称一绝。倘若总镖头同意的话,可请他暗中下手,除掉窦尔敦,管保万无一失。只不过这一招不太仗义,故称下策。然而,到了不得已的时候,也未尝不可一试。” 众人听罢,议论纷纷,差不多都赞成上策。唯有胡景春、胜奎几个人主张采用下策,以为稳妥。一霎时,各抒己见,争论不休。 黄三太手捻长髯,眯着双眼,一边听众人争论,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夏侯山是个急性子,他见众人喋喋不休,自己也拿不定主意,转过脸对黄三太说:“总镖头,你看怎么办好?”黄三太慢慢地睁开双眼,脸上掠过一丝奸笑:“我早就打定主意了。”众人闻听,谁也不争了,全把眼睛盯在总镖头脸上。 黄三太向众人瞥了一眼,然后一字一板地说:“老夫以为,计全的上策很不适用。虽然说借助官府的势力有一定的好处,可也存在不少弊端。现在国本初定,海疆不宁,反清复明者大有人在。当今圣主康熙佛爷,为此伤透了脑筋,哪还有精力过问地方上的琐事?窦尔敦虽有不轨行为,却无昭彰的罪恶,咱们手中又无确凿的证据,我料官府未必从中插手。话又说回来了,假如官府出面,操之过急,备不住真把窦尔敦逼反了,到那时酿成大祸,岂不是你我的责任?身为臣子,不能替主分忧排难,反而火里加薪,老夫实不敢为。” 黄三太停了片刻站起身子,倒背双手,边踱步边接着说:“下策更不适用。老夫不是自抬身价,我乃是上三门的弟子,堂堂的十三省总镖头,御赐的‘忠义侠’,岂能暗杀窦尔敦?此事若传扬出去,不独老夫身败名裂,对你们也不光彩啊!”只见计全脸一红,低头不语。众人也频频点头。黄三太又说,“中策嘛,倒可以考虑——既光明磊落,又合乎绿林道的规矩,还可使窦尔敦心服口服。” 胡景春坚持自己的看法,粗脖子红脸地说:“中策风险太大,请总镖头三思。”黄三太冷笑道:“你们替我担心,老夫领情。不过,我还不服老,更不服他窦尔敦!我就不信小小的沟渠能翻船。别看我人老,可我的刀不老,金镖不老,甩头不老,功夫也不老!谁敢断定老夫不是窦尔敦的敌手,嗯?” 黄三太说到这里,“唰”一声掣出鱼鳞紫金刀,甩掉外衣,飞身形跳进天井当中,练起了八卦万胜刀。但见寒光闪烁,冷气逼人,霎时间变成了一座刀山,白光缭绕,令人目不暇接,果然是好功夫、好刀法。黄三太练着练着,突然喊了一声:“请抬头往上看!”就见他刀里加镖,“啪”一声,天灯杆子上的红灯应声而落。黄三太使了个燕子三抄水,腾身而起,把刚要落地的红灯托在掌心。又一仰脸,用嘴把下落的金镖叼住,紧接着双脚落地,声息皆无,亮了个湘子提篮的架式。整套动作出人意料,干净利落。众人热烈鼓掌喝彩。 黄三太把金镖入囊,宝刀还鞘,问左右道:“吾老否?”高恒翘起一双拇指说:“师兄老当益壮,武艺不减当年,实在令人叹服。可喜可贺。”黄三太又问胡景春:“你还担心否?” 胡景春对黄三太的性情比较了解。此人外表忠厚,内里奸滑;一向刚愎自用,目中无人,只不过有些涵养,不易识破而已。事到如今,他不愿伤了黄三太的自尊心,便迎合道:“但愿镖主旗开得胜,为十三省总镖局争光。”黄三太不容别人再讲,把手一挥,对众人道:“我决定采用中策,与窦尔敦比武较量。” 活报应夏侯山道:“我看可以。事不宜迟,咱就商量一下具体的步骤吧!”黄三太点头称善。众人回到东厅,开始议论起来。半个时辰之后,方案拟定完毕:一、比武地点选在直隶省河间府的李家店。二、比武日期定在明年的三月初三,双方代表不得超过十人。三、代表和来宾都可以当众献艺,比试高低,但并不算作正式的比武。胜负之关键,唯以黄三太和窦尔敦为准。 书中代言,这个方案从表面上看光明正大,无可非议,其实不然。就拿第一条来说吧,比武地点为什么要选在河间府李家店呢?原来这儿是神弹子李五的家乡。李正的大哥李清川是当地的首户。户大人多,独霸乡里,光庄客就养着数百名。哪一个也不白养,真要到了急需的时候,一呼百诺,这些人立刻就会大打出手。李清川绰号千手佛,善打弹弓,李五的本事就是跟他学的。他的弹弓百发百中,弓力足,弹子重,力能射穿木板,是个有力的助手。杀急了,他一个人就可以独挡一面。比武地点设在此处,对黄三太来说,不仅吃喝方便,而且,由于离京师不远,还便于调兵遣将,可谓得天独厚。相比之下,对窦尔敦就不利了。他离开山东,就好比老虎离山,蚊龙脱水。人地两生,处处都不方便。常言说:强龙难压地头蛇,由此可见黄三太等人的用心。 再说这第二条,双方代表不得超过十人,看起来势均力敌,公平合理,其实李家店是李五的天下,也是黄三太的天下。名义上不超过十人,实质上遍地都是他的人,真正孤立的是窦尔敦。 这第三条尤为毒辣,这里暂且不提,到时候另有交待。 方案定好以后,胜奎担心地说:“窦尔敦聪明过人,恐怕很难就范。倘若遭他拒绝,岂不前功尽弃?”黄三太道:“这一点我也想过了,关键在于下书人。只要舌头板子把姓窦的压住,还怕他脱钩不成?”“对!”胜奎道:“窦尔敦是个红脸汉,易中激将法,只要咱们派个能说善讲之人,保证万无一失。” 谁下书为宜呢?众人又议论开了。黄三太笑道:“下书人非计全不可。”计全一愣:“我?”“对,非你不可。你有胆子吗?”计全也不示弱,挺胸答道:“既然总镖头信任,上刀山、下油锅又何惧哉!”“好,就这样决定了。你可以休息两天,今晚我就把信写好,三天后启程。”“是。”计全站起身形,回下处准备去了。 胡景春道:“总镖头,你准备带谁去比武,及早把人选定下来,以便通知下去。”黄三太提起笔来,略加思索,开列了一份名单,往前一推:“你们看看,这些人怎么样?” 众人往前探身,仔细一看,上写: 铁牌道人——诸葛山真 红莲罗汉——弼昆长老 怪侠——欧阳天佐 贼魔——欧阳天佑 活报应——夏侯山 震八方——胜奎 九头狮——孟凯 震三山——萧杰 海底捞月——叶成龙 飞天玉虎——蒋伯芳 胜奎道:“太棒了!生、旦、净、末、丑、智、勇、巧、怪、猛,全齐了。这个班子可以说是铜帮铁底,攻无不克。”夏侯山、胡景春、高恒、李五等也连声叫绝。 突然,孟广元叫道:“总镖头,我们怎么办,这场大战能把我丢下吗?我还要给广起报仇呢!”其他人也随声附和。黄三太笑道:“条例上不是说代表十名,仆从十名吗?你们以仆从的身份参加好了。” 胜奎道:“师兄,你安排的这些人,除三两位在场,余者都远在外省,要尽早相邀才是。李家店也得派人去安排一下。”黄三太道:“说得有理。几天内就把人派出去。” 书说简短,三天后,请人的人陆续出发了。神弹子李玉奉命去李家店,神眼计全也来向黄三太辞行。黄三太把一封致窦尔敦的信交给他,又叮咛了一番。计全领命,带好应用之物上了马,直奔山东去了。 黄三太等人的打算已传到迟乐天老剑客的耳朵里,他知道事关重大,也离开京师,赶回山东给窦尔敦报信去了。 且说铁罗汉窦尔敦,自从担任山东八大处的总首领之后,明令公布,八大处的人都要公买公卖,爱民如己。不准草菅人命,欺压良善,更不准调戏妇女,奸盗邪淫。无论是谁,如违背了上述规定,严惩不贷。可是,偌大的山东,数以万计的绿林人,岂能都受这种约束?窦尔敦刚刚就任总首领,有些人根本没把他摆在眼里,照旧胡作非为。登州一带尤为严重。窦尔敦为此十分恼火,他命多臂童子富春宝下山,去到沿海了解详情。 数日后,春宝回来向窦尔敦禀报说:“现已查明,登州派最猖狂。有一人名叫燕雨燕国祥,绰号花里魔。他是登州派派主,千里追风叟燕国顺的胞弟。此人一贯采花盗柳,奸淫妇女。据查,自泰山盛会之后,燕国祥毫无收敛,又强占了妇女数人,其中逼死三人,逼疯两人,外逃两人,至今还霸占着一人。被占的这名妇女名叫李春香,现年二十岁。她丈夫是个渔民,名叫鲁才,此事就是鲁才告诉我的。为慎重起见,弟子把他带来了。” 窦尔敦点点头,吩咐道:“把鲁才请来见我。”工夫不大,一个憨头憨脑的小伙子被领进大厅。他有点害怕,双腿瑟瑟发抖。窦尔敦急忙站起来,拉着他和蔼地说:“你叫鲁才吗?别怕,别怕。” 鲁才望着眼前这条蓝面大汉,更怕了,他双腿一软就跪下了。春宝把他拉起来,介绍说:“别怕,他就是我们的总首领。你有冤就对他说,他一定给你做主。” 鲁才又看了窦尔敦两眼,二次跪倒,哭诉道:“小人是登州人氏,祖宗三代都靠打鱼为生。因为俺家无钱,只得租用燕大爷的船只,成了他家的渔户。去年,小人娶了个媳妇,名叫李春香。俺们两口子互相疼爱,感情甚好。哪知半月前,我和媳妇正在院中织补鱼网,忽然燕二爷领着一伙人闯进家中。他说,从现在起不租给渔船了,还要收回所有的捕鱼用具。我一听傻了眼:这不是掐住脖子不让我们吃饭了吗?我就一个劲儿地哀求他,别收我们的船。燕二爷说:‘租给你船可以,不过,你也得租给我一样东西。’我问他要租我什么,他奸笑着说:‘我要租你老婆用一用。你什么时候交船,我什么时候把她还给你。’” 听到这儿,丁猛可就急了,他哇哇暴叫道,“反了,岂有此理!没有人性的东西!” 鲁才喘了半天,抹了一把泪水,又接着说:“我一听就急了呀,世界上哪有平白无故租用老婆的道理?我不答应。燕二爷大怒,说我说话反悔,命人把我老婆拉走。我跑上去跟他们拼命,被燕二爷一脚踢昏过去。后来,等邻居们把我救活,我才知道,姓燕的趁我昏迷之际,立了一张假字据,还取了我的手押,把我老婆抢走了。” 鲁才说到这儿,声泪俱下。在场的人无不恨得咬牙切齿。稍停片刻,窦尔敦问道:“后来呢?你没找燕国祥的大哥辩理去吗?”鲁才道:“去了三次,都吃了闭门羹。管家说,燕大爷领人出海捕鱼去了。小人去到官府告状,那狗官吃了燕家的贿赂,说我无凭无据,控告好人,把小人的状纸驳了回来。小人实在走投无路,正要跳崖自杀,被这位富大爷给救了。这位大爷问我为什么自杀,我就告诉他了。这位大爷说,我领你去个地方告状,管保一告就准。就这么着,把小人领到这儿来了。”鲁才说到这儿,挥泪不止。 窦尔敦听罢,直气得剑眉倒竖,虎目圆睁。为了避免讹误,他严肃地盯问鲁才道:“你说的可都当真?要知道诬陷好人可是有罪的。”鲁才“噌”一下站起来,急得又抓胸又跺脚,满嘴喷着唾沫说:“上有天,下有地,当中有良心。我要有一字不实,天打五雷轰!” 春宝大跨几步,对窦尔敦说:“师父尽管放心,我全查对过了。他媳妇李春香仍被燕国祥关在他家里。”说到这儿,春宝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这是鲁才的左邻右舍出的证,请恩师过目。” 窦尔敦把证据接过来一看,有四家出的证词,上面所言与鲁才所讲的全都相同。窦尔敦把证据保存起来,对鲁才说:“你先住到我这里,用不了多久,保你夫妻团圆。”鲁才大喜,不住地磕头谢恩。窦尔敦叫春宝把鲁才带下去,安排食宿,好生照看,暂且不提。 当下窦尔敦转过身来,问道:“文龙何在?”华文龙急忙施礼:“恩师有何训示?”窦尔敦道:“我派你去办一件事——你要想方设法把李春香救到这儿来,越快越好。记住,不要打草惊蛇,被燕国祥发现,留着他我还有用。”“弟子遵命。”华文龙转身去了。 一转眼二十多天过去。这天中午,华文龙高高兴兴走进大厅,向窦尔敦复命:“启禀恩师,我把李春香救出来了。”窦尔敦大喜,忙问:“现在何处?”“就在外面。”窦尔敦命人把妹子晓春唤来,又叫文龙把春香领进大厅。众人抬头一看,这李春香身段窈窕,天然丽质,果然够个美女。李春香面对众英雄,非常恐惧。 窦晓春忙走过去安慰说:“你就是李春香吧?”春香怯怯地点了点头。晓春笑道:“你丈夫也在这里,一会儿就叫你们夫妻相见。”李春香又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 窦尔敦冲春宝一摆手,春宝会意,转身退出大厅,不大会儿就把鲁才领来了。鲁才一见妻子,失声叫道:“春香!”李春香看见丈夫,先是一惊,接着就扑了过去,夫妻二人抱头而哭。好半天才止住悲声,双双朝窦尔敦跪下,连连称谢。窦尔敦让他们坐下,和蔼地说:“你们夫妻还要在泰山上多住几日,我好给你们报仇。”鲁才夫妇又千恩万树一番,才离开客厅,回下处去了。 窦尔敦对华文龙道:“明天就派人把令牌传下去,请八大处各家首领,务于半月内来泰山议事,不得缺席和迟误。还要通知燕国顺,把燕国祥也带来,就说请他上山,另有委任。”接着,窦尔敦又派铁虎下去,为各家首领安排食宿。 十天过去了。济宁派主富华臣,徂徕派主赵华南,黄河派主电光大侠马回来,灵山派主花面韦驮兰霸先后来到泰山。又过了三天,苍山派首领醉观音夏八站,北园派首领克特朗和赖九成也到了。 窦尔敦把克特朗、赖九成、富华臣三人请入内室,将这次会议的实底告诉他们。克特朗听完,气得拍着桌子说:“人是苦虫,不打不成。像燕国祥这种东西,非铲除不可!不然的话,纷纷效仿,八大处就没个管了!” 赖九成道:“燕国顺也有责任。我就不信,他胞弟干的事,他会不知道,况且又不是一个两个了。我的意思,也得给他点颜色看看。” 富华臣道:“不能一概而论哪!十年之交摸不透一个人,几句话就能把人得罪了。能容人处且容人吧!” 到了第十四天,燕国顺哥儿两人来到泰山。窦尔敦亲自把他们接入大厅,热情款待。 燕国顺道:“我刚出海回来,就接到总头领的令箭,连一天也没敢迟误,就起身上路了。因为路途太远,所以今天才到。”窦尔敦道:“来得不晚。明天才是开会的正日子呢!”燕国祥拱手道:“总首领指名叫我来,不知有何差派?”窦尔敦淡淡一笑,“别急,我替你安排了好差事,还望你大展鸿才,多多出力。”燕国祥笑道:“多谢总首领提携,一定效力。” 当晚,窦尔敦把晓春叫来,详细地询问了春香被强占的经过,又给晓春交待了任务。 十二月初一这天,窦尔敦早早的起来,梳洗完毕,用过早点,先练了一趟三节棍,又练了一套劈挂掌,而后,他才回到大厅就座。工夫不大,各家首领先后到齐,燕国顺、燕国祥也归了座。辰正一刻,窦尔敦宣布开会。华文龙往下面一摆手,立刻走上来四十名彪形大汉,各持刀戟,排列在大厅下面。各家首领不明内情,面面相觑。谁心里都揣着个小兔子,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欲知燕国祥受何惩处,且看下回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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