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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长环状的深太空九号在开放的太空里优雅地转动。它看来是那麽怪异的景象不像其它星舰的轨道太空站建一般,其美丽和功能就如同她的外星建艺术一般造就了她。如果她环绕着什麽天体的话,看来或许就不会如此奇怪了,虽然Paris怀疑着。 在深太空九号的北方数天文单位远处,有个经战火蹂躏的行星叫做贝久,那是太空站原先应该在的位置。Paris记得听过在两年前一个稳定的虫洞意外地在这个星域被发现,而深太空九号最後重新定位在这反常现象的出口处。他不全然相信从新闻网中得到的传奇性轰动事迹。给我看看我知道的。他无力地坐在他那没有作用的副驾驶座上,抱着双膝并将脚靠着舵板,透过两个膝盖形成的V字看着太空站渐渐地接近。 坐在星舰的穿梭机上而没有受到监视或加上手铐,让他感到有点奇怪。最後一次航行的记忆以及他最後一次身穿星舰制服的几个小时中让他感到痛苦,他想要大叫出来。他很努力地压抑自己的冲动。没有必要再哀悼过去。发生过的已经发生了,你没有办法挽回,而且如果他这悲惨的几年监禁中还无法证实这点,那麽就没有任何事可以证明了。该感谢你现在可以买到的缓刑期间,他告诉自己。依他的情形而言,这些细小的恩惠已经比原先的枯燥好得多了,即使是没有阶级的制服,一个象徵性的职位,一位含敌意的指挥官,这还是能将他从星舰叛徒的地位提升到一个游手好闲的民间人。而且他知道这已比他该得到的好多了。 想想第一次驾着星舰穿过那个虫洞是多麽有趣的事。 将他的毯子移到大腿上比较舒服的位置,Paris斜眼看着身旁的少尉,自从他们七个小时与一大群人员分批移动後,她就一直文静地驾驶。她看来娇小整洁,就如同Paris所见过的贝塔(Betazoid)女人一样,有着高高的眉毛以及巧克力色的大眼,自从与这种族接触以来,她们就深深地为地球男人所吸引。当他们出发之後他就试着和她交谈。当然,没什麽大不了的只是一些简单的闲聊罢了。然而,Paris强烈地注意到Janeway或许有和她讲过关於他的一些话。为了抢得话头,Paris知道他必须谈些非个人性的,有趣的,琐碎的主题,好让未来的旅途更好过些。Stadi对应得很好。她以佯装害羞的微笑来回应,并时而以简短的话语直接突入,而Paris也让她赢得这场谈话的攻防战,他实在并不感兴趣。 “Stadi,”在他观看太空站的一段沈静之後他突然说道,“你改变了我对贝塔人的观感。” 她扬起了一道眉毛,并满意地点头道。“很好。” Paris将脚放回地面重新坐直。“这并不是称赞,”他向她说道。“到今天之前,我一直以为你们的人民是热情感性的……” 这一次,在这短途航行中终於有了幽默的曙光。 “我可以热情和感性。” “就是不对我如此。” 她用力地将不耐的脸色嘲向他。“你总是用曲速来追一个女人吗,Mr.Paris?” Paris笑着回答。“那只有在视觉范围内才会这麽做。” 谈话又中止下来,但至少是Paris抢到的。坐回座位上,他感到喷射推进器将他们的速度减半,并看着Stadi温和地移动穿梭机,而他可以用六七种方式指示她更快,更好,更平稳地做好同一件事。然而,我毕竟只是个观察员。只能看不能动的船员。 “那就是我们的船舰,”Satdi突然说道。她的声音明显地露出兴奋之情,使得Paris不自主地受到感染朝向她所指的方向望去。“那就是航海家号。” 起先,Paris无法从停泊吊塔边一堆外星与联邦船只中发现她的所指。然後他游汤的目光攫取到星舰标志闪亮在一艘小型光滑的船壳上,她的舰鼻正平衡地悬在最上层的停泊区上。几乎在同时,他知道这一定就是星舰要送去追逐马奎斯的船舰了。Janeway几乎没有告诉他有关於这艘船舰的种种,他事先真的没有任何概念,但他现在所能知道的是这艘船的美丽与他见过的星舰不同。一只细长的掠食者,如同豹子一般的迅捷。 “无畏级星舰,”Stadi在靠近时自动地告诉他。“巡航速度可到曲速九点九七五。十五层甲板,满员可至一百四十一人,配有生化神经电路。” Paris回过头来问道。“生化神经?” 贝塔人用力地点头。“一些传统电路已被胶质包覆的合成神经细胞所取代。它们能更有效地处理资讯,提升反应时间。”她欣喜地对他露出不怀好意的微笑。“想要靠近去看看吗?” Paris想要给予肯定的回答,但Stadi并不等他。精巧的手指在驾驶面板上起舞,穿梭机以一道平顺的弧线将他们带至太空站的上方,直接地靠近飞行过航海家号的细致船首,沿着她的侧面,滑行到她的船腹。Paris仔细地看着每一道平顺的曲线,并同时因羡慕而感到愤怒与恐惧。坚实的低悬曲速动力舱设计,代表着在她之前所没有的动力,而第一与第二舱壳的完美接合更象徵着太空动力的进展。Paris想要驾着她想要在里头服职在他因卡尔狄克一号(CaldikPrime)的事件而被逐出星舰後,想要永远地为她奉献。这样一来他的日子就没有白过了。 而现在…… 现在,他静静地坐在不会发亮的面板後,渴望着永远不会实现的愿望,永远的观察员将他的心拖向下沈,沈到无底的洞里。 就好像被困在马戏表演里一样。每个人都忙碌地为他们明亮的未来表现,而Paris只有独自一人被留下来,甚至无法靠过去看看他们的行列。 深太空九号的内部并不像她的奇特迷人外表一般。某些方面看来,好像尚未建好一般在每片未装修完成的天花板以及墙壁里裸露出弯曲的支柱,地板下见得到管线的延伸。甚至在停泊区舱门上方的两个安全系统也显得破旧。不过安全系统都是一样的Paris已在奥克兰期间熟悉到可以辨认出系统的各种类型。他突然为Stadi在停泊後还留在船内料理事情而感到高兴。 “Mr.ThomasParis?”两个军官中较高的一位凝视着他手上的资料板,听来像是在确认Paris的身分,而非在发问。“分派到侦搜舰航海家号?” Paris紧抓住币从肩头垂下的毯子,但并没有趋身迎向接近的那两人。“是呀,就是我。” 瘦长的说话者似乎并未留心Paris的微笑。“我叫做Odo。我是深太空九号的安全主任。”他的外表很适合他的工作面无表情而且毫不温和,他的皮肤紧绷盖住应不存在的五官,就好像在严重灼伤後,主治的外科医师不愿意好好地处理一般。如果Paris没有因为被滞留在这儿而感生气的话,他会很同情这个家伙的。 “我可以为你效劳吗,Odo长官?”Paris并不想要如此尖酸地说出口,但他总是这样。 Odo抬头做了一个让人觉得应该是扬眉的表情。“我只是想确定你已经到了这座太空站,Mr.Paris,”他平稳地说道。“并且来告诉你,当你在太空站上遇到任何麻烦的话,我本人或者是我的人员会随时在你身边。” 该死的Janeway。难道对她而言,自己真的不能信任到要警告当地的安全人员?他也只不过在这儿待两个小时而已。Paris所能做的只有龀牙而笑。“喔,谢了,Odo军官。我相信这里所有的人一定都很感谢无论做什麽都有你的监视。” “喂,你!” Odo举起一只细长的手,那年轻的安全军官就住口不言,但在他原本皱摺的鼻梁上又多了几道皱纹。 “你应该好好地注意你的态度,Mr.Paris,”Odo乾涸地说道。“就我所见过的星舰人员,年轻军官的讥讽常通是没有什麽好处的。”他的资料板响起一道铃声,Odo在尚未瞧了一眼前似乎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现在,若你不介意的话,有你的一些同僚刚到了第二停泊环上,而我必须下去迎接他们。”Odo给了Paris一个介於轻视与怒视的表情。“欢迎来到本太空站。” 你的一些同僚……Paris看着Odo笔直地步至走道,在他身後跟随的年轻安全官则是在走出前很不屑地盯了他一眼。他们一直都在迎接刚到来的每一个人,Paris突然了解到。一种礼貌。一项专业尊敬的动作,从一般平民到他们的星舰接管人员。而Paris却惹得彼此不高兴。 许久他未曾受到这样的羞辱了。 我的问题就是我总是不知何时闭上嘴巴,Paris一边想着一边慢慢地走出与Odo的反方向走道。或许,这并不是最主要的问题,然而却是最令他恼怒的事。他依然可以听到他父亲冷静温和地说道,“我为我自己感到可耻,Tom。想到我竟扶养了一个这麽没有品德和判断能力的儿子。” 是的,爸爸,我也为你感到可耻。 走到太空站的主要大道并不困难。Paris只是漫无目的闲逛,自信於应该会找到一家酒吧。他最後发现自己来到一个复杂拥挤的商业区,像是大型购物中心一样充满了各或商店,凉亭中满是人潮。有那麽一会儿,Paris怀疑这儿到底是联邦的太空站,还是在行星上的低科技叫卖市集。 酒店独立地座落在另一处。典型的灯光和气氛,看起来除了常客以外并不会特别吸引人光顾的样子。不,这才是真正的酒吧。Paris听到从轮盘桌传出来的吵嘈声音,摆设着一排座位,空气中充满着汗水,烟雾与酒的混合气味。有人告诉过他特殊的蓝灰色灯光,以及燃烧的烟草香味,是从地球古老留传下来增进饮酒气氛的方式。人们将这些从含尼古丁植物提炼出的烟雾吸进肺里,停留一会儿後再将它吐出。Paris并不认为不可能,但却感到有些恶心。然而,他还是穿过入口走进去,扫过里头的众多面孔,并受到一种像薄荷般味道的刺激。揉揉鼻子,他经过了两个狂饮的大汉,找了个最远的位置坐下。 “……我这麽说好了,我十分高兴像你这样的军官光临我们这里。”那个酒保穿着闪亮的背心弗朗基人,看来就像是这里老板将他的手肘靠在柜台并对一个星舰少尉露出他的尖齿,初出茅庐的军官有着亚洲年轻佛佗的面孔。“我相信你的父母一定感到非常的骄傲,孩子。你知道,像这样的场合。” 少尉很礼貌地笑着并摇首说道。“我真的不感兴趣。” Paris怔了一下。你不应该在弗朗基人面前说“兴趣”。 “兴趣?”酒保重覆说道,他瞪大商人般的双眼。 少尉再度微笑。“你想要卖给我什麽东西,是吧?” 两好球,Paris心想。“兴趣”和“卖”出现在五分钟之内。这个孩子完蛋了。 酒保表现得不错。他推身离开了吧台,站身昂首看着少尉,似乎高度可以显出他的优越。“我只是在想,你的父母可能会喜欢有个你第一次任务的纪念品。” “而你刚好有一些东西可以让我挑选。” 弗朗基人若无其事地表示这并不是他的主要考虑。“我是有些关於这个宗教的独特制品和宝石等土产……” Paris向侍者点了罗慕兰麦酒,但这个侍者呆呆地挡住他的视线好一会儿,然後他舒服地坐在他的凳子上看着这马上就会身无分文的少尉。只是一下子没看到,一只装满闪亮宝石的皮箱已经在柜台上了。Paris不由得感到失望他本想看看那弗朗基骗徒是怎麽如此迅速地将这麽大的箱子放在眼前。 “当然,这是最近到的,”酒保一直地摆动皮箱好让人看到每颗宝石反射的光芒,“我从一个很奇怪的家伙弄到这些洛比水晶。” 连在吧台另一端的醉醺醺顾客也向这个地方瞧瞧,而少尉则是面露笑容很肯定地摆摆手。“我们在学院里已经被警告说要小心弗朗基人,”他很老实地解释道。 以小心到相当夸张的程度将箱子收拾好,那酒保以一种十分不能置信的表情面对少尉。“『小心弗朗基人,』你……”他表现得好像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听到这种话。 少尉很自信地点头。“是的。” “耻辱,”弗朗基人明白了。“对我的同胞。在学院里是这麽看我们的。” 看到少尉脸上突然地惊慌失措,Paris没有立即去碰罗慕兰酒是值得的。“我的意思是……” “我在这里只不过是想做个热诚的主人,只是想到一个年轻军官的父母是多麽希望他心爱的孩子在出危险任务之前,有个得以纪念的东西。我到底得到了什麽?”弗朗基人苦恼地说道。“无礼的侮辱。”就像宝石奇迹般的出现一样,弗朗基人的手上出现了一个记事板,在Paris笑不口前他已经在板上记下了一些东西。“很好,有人会喜欢知道这件事。”他像是掠食者一样地紧盯着他。“你的名字,孩子?” “我的……名字?” 弗朗基人以鼻音说道。“我想你应该有一个名字吧?” “Kim,”少尉不假思索地瞪大眼睛道。“HarryKim。” “而那位在学院里警告你有关於弗朗基人的是。” “你知道,”Kim插口,他紧张的手拉住哎朗基人的袖子,“我想帮我父母买个纪念品是个好主意!” “喔,不不不。”酒保後退不愿妥协表示他心里的受伤颇深。 “真的!”Kim打开皮箱并仔细地挑选。“这个看来很适合我母亲做项。” “还是这个给你父亲的链扣。” “链扣,”Kim激动地覆述。“好主意。” “但这是非卖品!”弗朗基人突如其来地将展示品抽回使得Paris和Kim都吓了一跳。“现在,”酒保再度拿着记事板说道,“告诉你的指挥官,准备在联邦法庭上接受正式的询问。” 在弗朗基人拿走皮箱前,Kim将双手放在展示箱上。“整箱要多少钱?” “信用还是现金?” 已经够了。即使自认铁石心肠,玩世不恭,联邦刑罚系统产品的他,Paris还是不能坐在那儿见到他的同种族菜鸟,被全银河系最狡猾的掠夺者予取予求。不管那个家伙多麽有钱。抛下他的麦酒(已经放得变难喝了),Paris将他的凳子靠过那个交易场,大声说道,“很漂亮,不是吗?” 弗朗基人投给他一个足以熔解曲速核心的目光。 “就像柯拉丹钻石一样的闪亮,”Paris直接坐在那孩子手边说道。 弗朗基人几乎很不悦地说道。“还要更亮。” “很难相信你居然可以在这个星系的任何一颗行星找到这些玩意儿。” 见到Paris要拿起一颗宝石来详视前,弗朗基人啪的一声关上皮箱。“那是种夸张的说法。” 假装没有听见,Paris若无其事地对Kim说道,“在渥尔那(Volnar)殖民地上的市场,人们用一卡达西安币就可以买到十几个这样的石头。”他故作天真地问弗朗基人。“你怎麽卖呢?” “我们才刚要讨论价钱……” 好像受到一个重击般地使得他回复过来,Kim看着Paris,看着弗朗基人,然後再看看他眼前的展示箱。Paris知道这个孩子的感想Paris自己曾经蠢得和弗朗基人为此讨价还价过。他到现在还深深地记得。将皮箱推回给主人,Kim回身步出了大门。Paris看着他那杯白白付钱的麦酒。管他的这场秀已经值得了。 Paris发现Kim不安地站在门外,很显然地是在等着他。Kim比刚才在室内看来更加年轻,他的脸上泛着红晕,明显地为刚刚的事而羞愧。Paris回想到,当你以为你已经准备好了任何事情,而所有在你身边的事都证明你错了,是什麽样的感觉。 “谢谢你,”Kim目光向旁简短地说道。 Paris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希望从未有人这麽年轻。“在星际学院里没有人警告过你要注意弗朗基人吗?” Kim看了一会儿像是要回答,但想想放弃了,只是大笑着。Paris惊讶於自己竟是如此地喜欢这种笑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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