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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玛丽和露意丝惊见片场发生意外，赶紧冲向门边。
　　由于露意丝年纪轻，速度比较快，所以抢先了玛丽一步。
　　她一走出外头，马上就听见演员和工作人员的尖叫声。
　　在这些扰攘的声音之中，有两个声音特别清楚。
　　一是驯兽师艾伦坚定地在发号施令；另一是野狼的嘎叫声。
　　“发生什么事了？”露意丝随手抓住一个工作人员的手臂问。
　　“它们完全不受控制了，快离开这里，除非你想让它们咬你一口。”这位工作人员好心劝告她赶快闪避一旁。
　　然而露意丝不顾他的劝告，仍然执意地靠近现场，她的记者本能促使她往前走去，而玛丽也跟在她身后。
　　这时，其他人都纷纷逃离失控的现场，只有贺许和驯兽师艾伦仍然站在原处，巴利斯则躺在地上，有一匹狼就站在离他不到六英尺远的地方，其他狼只就像是秃鹰一样围在巴利斯身旁。
　　巴利斯举起了，比出一个停止的手势，颤抖地说；“好狼儿，别闹了。”但野狼仍旧不断吼叫，尤其最靠近他的那一只吼得最大声。
　　“别动！米莎，坐下。”艾伦忙着对狼群发号施令。
　　最靠近巴利斯的那匹狼完全无视于艾伦的命令，反而更加靠近这位男主角了。
　　巴利斯因恐惧而颤抖得相当厉害，看起来好像是地震现场一样。
　　这匹狼舔着嘴角留下来的唾沫，露出一排失利的牙齿。
　　驯兽师神情紧张地命令：“别动！巴利斯先生，也别发出任何声响，最重要的是，别让它知道你在害怕。”
　　贺许顿时愤怒地骂道：“别说话？你疯了不成？这可能会是电影史上最棒的镜头哪！”
　　接着，贺许转向唯一留在现场的摄影师吩咐：“你继续拍摄。巴利斯，从现在开始说你的台词。”巴利斯以怨恨的眼神看着贺许，不知所措地呆在当场。
　　“安静。”艾伦再次强调。然后他再次转向狼群，以驯兽师的坚定声音对狼群喊：“爱芬、帕西、米莎，坐下！”
　　这时，狼群好像忘了巴利斯的存在，统统转向他们的主人。
　　转瞬间，艾伦就被野狼包围了，更糟的是，有一只野狼扑倒了艾伦。
　　在其他人惊讶得说不出话之际，一个红蓝身影忽地冲进混乱之中，急忙将野狼拉离驯兽师的喉咙，并站在艾伦和怒嚎的狼群之间。
　　露意丝见状，立刻松了口气。
　　（是超人！他终于赶来解救危机了。）
　　接下来，野狼以惊人的速度开始攻击超人，它们咬着他的手臂、腿及喉咙，但是都没有奏效，毕竟超人之所以称为超人，可不是浪得虚名。
　　超人迅速抓起一只野狼，将它夹在手臂下，然后又抓住另外两只野狼的脖子，迅速飞向空中。
　　露意丝眼看超人离开，心中不禁质疑他会把这些野兽安置在哪里？想想，最有可能的地方应该是离这里最近的动物园；再说，把这些野狼安置在那里，它们一定可以获得妥善的照顾，而且可以查出它们为什么会失控去攻击巴利斯和艾伦。
　　“哇！真希望有这样的人天天替我工作。”贺许说。
　　“真棒的男人！”玛丽也在一旁证叹不已。
　　“不晓得是什么原因，让这些狼突然发狂？”露意丝试着把问题重心提出来。
　　“我不知道。”玛丽迷惘地表示。显然她也摸不清这突然失控的现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也许它们被下药了？”露意丝猜测。
　　“或者它们只是不喜欢刮掉胡子的巴利斯而已。”玛丽的声音里隐约透着一丝不安。
　　“是吗？”露意丝有些怀疑。
　　“咦？我的动物呢？”尽管艾伦的皮肉都被抓破了，但是此刻的他对于野狼的关心，似乎仍胜于自己的伤势。
　　“你们要怎么处置它们？”
　　“谁在乎？只要我们得救就好了。”
　　贺许满不在乎地回答，由此可知他真是够冷血的了。
　　巴利斯突地转向贺许，并用手指指着他的胸部，他的脸部也因愤怒而胀红。
　　“你简直是个不可理喻的疯子，简直不可理喻……那些狼群会杀了我！你是不是打算让那些野狼把我撕成碎片？”他咆哮道。
　　贺许推开巴利斯的手指，不客气地说道：“为了捕捉到最真实的画面，我必须这么做！巴利斯，你身为一个演员，该懂得为艺术牺牲的道理呀！”
　　巴利斯的双眼满是想意，继续大骂出声：“你这个坏蛋，我要撕烂你！”
　　就在巴利斯即将把言语化成行动时，阿丽飞快地挡在他们的中间。
　　“你们两个住手！你们非得这么大吼大叫、动手动脚的吗？”
　　接着，她用手臂环绕着贺许的腰部，娇声娇气地对巴利斯说：“贺许做错了什么吗？他只不过是利用这个恶劣的情况，把你塑造成一个更耀眼的明星罢了。”
　　巴利斯吸了吸鼻子，仍有一丝不甘心。
　　“但是他——”
　　“要不然他该怎么做呢2他该替你把这些野狼的脖子扭断吗？巴利斯，贺许是个艺术家，他只是试图在一张不好的油画布上画出一幅好画而已。”阿丽的声音显得很平静。
　　巴利斯茫然地看着阿丽，有一会儿，他好像不会说话了，阿丽的话对他似乎有着某种特殊意义。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有人在露意丝身后问道。
　　露意丝转过身，发现是克拉克站在那里。他穿着一身的工作服，笑得像个天真的孩子。显然地，他对于自己能妥善安置那些狼只，又能在最短时间内赶回现场感到很高兴。
　　露意丝看着他，佯装惊讶道：”哦！是你。”
　　“真抱歉，我错过好戏了。”克拉克边说边靠近露意丝一些，附在她耳边低声道：“唯有你知道事情发生时，我人在这里。”
　　露意丝用手推着克拉克的胸部，把他从人群中推到周围的树林里，因为她接下来要说的话不能被别人听到。
　　“你是及时赶到这里，也把驯兽师从野狼的嘴里救了下来……但这也是你在这里所做的唯一一件事。”
　　克拉克无奈地看着她。
　　“露意丝，这并不公平，我……”
　　“不公平？”她重复克拉克的话语，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什么叫做不公平？当你到外面去，我必须一个人做两个人的工作……哦！不只是担任记者，我还得做制片助理的工作，而且当别人间起你的行踪时，我还要帮你编一大堆借口。”
　　克拉克叹了口气，并做个深呼吸后才说：“你说完了吗？”
　　“说完了。”
　　“那现在换我说。我很抱歉你必须一个人负起调查真相的责任，也很抱歉你必须帮我找借口，但是，今天的灾难真的特别多，也许是因为天气人热的缘故……我不知道，但是今天好像每个人都需要超人。”
　　“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每一个小问题都需要超人去处理呢？我们有警察、有医疗机构……有各种为了处理紧急情况而设立的单位呀！”
　　当露意丝说这些语时，她也知道自己并不理性，但她就是克制不住，因为她不喜欢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负担起所有的重任，大概……她也被热昏了。
　　现在话正从她的嘴里下停地说出来，再也收不回去了。
　　“但是……我就是无法假装没听见别人的呼救声。”克拉克继续向露意丝解释着，他的声音里有受伤和失望的感觉。
　　对他而言，身为超人并非只是一项游戏，而是代表着“责任”。
　　过了一会儿，露意丝体会到克拉克的无奈，态度于是软化不少。
　　她伤心地说着，并将一只手放在克拉克的手臂上。
　　“我知道你不能，但当你去拯救远方呼救的人时，可曾想过你身边的人也在向你求救”
　　“那我该怎么做呢？”克拉克困惑地问。
　　露慧丝想了一会儿，始终找不出一个自己能认同的答案。
　　“我不知道，我就是不知道……”露意丝转身背对着他，在这样酷热的天气里，实在不适合这种情绪化的讨论。
　　不过说实在的，也只有在情况不对劲的时候，他们才会讨论这些事情。
　　“我想这与你所认定的先后顺序有关。就我自己而言，当手上同时有三件事要做时，我会考虑它们的重要性，然后先去做最重要的事，暂时将比较不重要的事摆在一边。”
　　“这实在很难……”克拉克说道。
　　“尤其是攸关人命的时候，真的很难去取舍。”
　　露意丝转身面对克拉克，柔声说：“我知道，但在这个片场里也有人的生命正受到威胁，就像那个驯兽师和巴利斯一样，如果我们不快点解决的话，我害怕这整部电影就要停止拍摄了……如果事情成真，幕后的操纵者就达成了他的目的，说不定会有人因此丧命。”
　　克拉克咬咬嘴唇，他知道露意丝的看法没有错。
　　“克拉克……我希望我能依靠你。”露意丝忽然觉得自己有苦说不出。
　　“但是现在，我发现你并不能让我依靠。”
　　克拉克急着解释：“露意丝，我……”
　　但在克拉克未有机会回话前，露意丝看到玛丽亚朝他们走来。
　　“玛丽！”露意丝故意大声喊叫，打断他的话。
　　“克莱儿，你在这里，还有你，路易，终于有一件事可以让你留在这里了。”玛丽饶富兴味地看着露意丝。
　　露意丝笑道：“哦！不是啦！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嗯！我只是……”
　　克拉克也急忙帮腔：“克莱儿只是在跟我讨论工作的事情，她担心我会让介绍我们来此工作的朋友没有面子。”
　　露意丝立即补充；‘’是的，没错！所以玛丽……你干万别想歪了。”
　　玛丽对克拉克挑了挑眉说：“嗯！你的工作态度的确需要检讨。”
　　接着，她又转向露意丝说：“今天的事都做完了，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哦！好。”露意丝犹豫了一下，才期斯艾艾地回答玛丽。
　　“我和你一起走。”克拉克提议。
　　露意丝不确定她现在是否要克拉克陪她。
　　但是，他们刚才的问题又尚未解决……
　　唉！她今天实在是太累，也太生气了，所以不想听克拉克一次又一次地重复超人的义务。
　　她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却又不知怎么拒绝克拉克。
　　幸运的是，玛丽替她做了决定。“路易，你暂时还不能离开，你得和我好好讨论你在这个片场的工作，还有……”
　　在玛丽继续对克拉克说个不停时，露意丝已默默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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