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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另外一边,王乘风又发生了什么事呢? 浓重的云,身体几乎要碎裂开来的可怕感觉。 可是又没有什么痛感。 身上唯一有重量感的触觉只有手上,只觉得手上像是被一大块橡胶包住似地,不由自主地被它拉住,快速飞驰。 但是那种速度感是极为可怕的,快得好像自己的思绪都要被抛到后头,快到身体像是再也无法聚拢一起,只要一不小心,就要化成片片碎块。 划过身边的云状物体极深极重,却无色无味。 不只如此,虽然是这样高速的前进之感,却一点声音也没有,连一点最起码的风声也没有。 总而言之,便是该听到声音的地方沉寂无声,让看见的景物却只有一团团浓重的云。 但是那些碎裂、高速、心脏几乎要跳出嘴巴的可怕感觉却仍然清清楚楚。 “喂!”仿佛之间,他觉得自己大声地吼著叫著:“停啊!我受不了啦!” 但是那声音却没有传出来,也没有进入自己的耳朵。 而拉扯他的那种力量是什么,连看也没有看见。 无声的空间,眼前景象却让人联想起“刷刷刷刷”的破空声响。 就这样,王乘风便完全无法自主地,在高速行进的感觉中越来越惊惶,越来越难受,只觉得自己张大了口,仿佛是要把下颔骨折断一般地狂声尖叫。 但是那尖叫却是无声的。 空、黑暗、清冷、无声的失去了知觉。 也不晓得睡了多久,突然之间,王乘风“吓”的一声突然醒了过来。 醒过来的时候,并没有午睡初醒时的迷糊,只是觉得自己陡然一震,眼睛便一下子睁开。 随著眼睛睁开的动作,一切的思绪、记忆便像是排山倒海一般地蜂拥席卷而来。 空旷、暗黑、清冷,还有无边无际的静。 直觉来说,并不是个很可怕的所在,相反的,还能够闻到一股有点熟悉的古怪芳香。 深邃而幽深的长廊…… 淡淡的老木头香味…… 长廊的尽头,仿佛是明亮的阳光,阳光下,还有一丛好闻的七里香…… 想起来了。 这种感觉,很像是王乘风外公家附近一所古老的学校,木造的校舍里,牵著外公的手,仰头看著神秘的木造长廊…… 古老的校舍。 没有错,就是这样的感觉。 正当王乘风还在贼兮兮地游目四望,突然之间,身后却传来一阵轻轻的,却又带著柔和气息的嗓音。 “你若是来,我必在等待……” 一转头,却看到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男人,皮肤黝黑,脸上神情慈和沉静。 只见他头发粗短,像是毛毯一般鬈曲,舒适地长在头上,他的唇边微有胡须,额上却有一颗明显的痣。 那年轻男人轻轻地吟唱,不住地唱著听不太懂的歌曲。 歌声轻柔,在黑暗的空间中远远传了出去,有些哀伤,也有些沉重。 “而今他已来,你却已然不在……” 王乘风楞楞地看著他,却看见在年轻男子的前方不远处有道光影,他揉揉眼睛,看得清楚之后,忍不住低低呼了一声。 在那儿,悬空静静飘浮,飘著一个光影模糊的身影。 虽说有点模糊,但是却还能够看得见那影子的形貌。只见他是个身材有些粗壮的矮个子男人,手大脚大,像是庄稼人的模样。 看看他的长相,却又让人有些疑惑起来,只见这人双眼圆睁,一个眼眶里却有两个瞳仁,他在光影中嘴巴微张,仿佛想要说著些什么,张开嘴后,他的口中更是奇怪,居然在上颚下颚,一前一后,各长著两排牙齿。 那也就是说,他的口中共有四排牙齿。 那沉静的黑肤年轻人看见王乘风醒了,神情微微惊讶,一伸手,便将王乘风轻轻拉过身来,低声说道: “重华师兄要返归了,我们此生再无相见机会,你也来和他拜别吧!” 他的声音低沉,而且说起话来有点拗口,倒有些像是外国人学讲中文。 想到外国人这三字,王乘风忍不住打量了那年轻人一会,皱起了眉头。 这样一想,才发现他的长相的确没有什么东亚人种的感觉,浓眉深目,皮肤黝黑,倒像是印度巴基斯坦一带的人。 看王乘风无礼的打量,那年轻人也不以为忤,只是更虔静地说道: “你还是来拜别一下吧!我叫达多。”那年轻人达多静静地说道:“毕竟重华师兄是为了保全你才不得不‘返归’,你们二人既然有缘,也不妨来见见他最后一面。” 王乘风好奇地看了看那光影中四只瞳仁,四排牙齿的怪人“重华”,于是依言走了过去,对光影中的“重华”点点头,想了想觉得这样不免有些草率,便手掌一举,举在眉间给他来了个举手敬礼。 光影中的“重华”惨然地笑笑,眼中流出泪水,向一旁的“达多”合十为礼。 而达多也照著他的动作,同样回了个合十礼。 便在此时,那粗壮的男子“重华”的身影缓缓消失。 王乘风不晓得“重华”是什么人。 虽然向来以“神经大条,少一根筋”闻名,但是此时的王乘风,却也能够感受到那男子“重华”心中无尽的不舍与悲哀。 在学校的时候,王乘风一向是个不爱念书的孩子,成绩不好,有很多该念的书也没念好。 特别是历史课。 仔细一想,一切的一切,冥冥之中仿佛也和他的历史念不好有关。 如果不是历史不行,他就不会被罚到图书馆当义工了,而如果没有在下课后留在图书馆,也许他也不会来到这个古怪的地方。 如果不是历史不行,他也许已经可以提前知道眼前发生了什么状况,自己来到了个什么样的地方。 如果他多读一点历史,也许他会知道“重华”本姓姚,在历史上他有另外一个响亮千年的名字。 姚重华,又名“舜”,是古代中国最有名的帝王之一,而“尧舜禹汤”这样有名的历史人物,也只有王乘风这样的猪头才会不知道他们是谁。 知不知道,也许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在许许多多机缘巧合的的阴错阳差中,这个从小曾被算命先生断言“将会成就数千万人命运之伟业”的平凡少年,却已经不知不觉,走上了一条古往今来,从来没有人走过的奇妙冒险之旅。 “重华”的身影消失后,达多仍然一脸沉静肃穆,王乘风在一旁看了他许久,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他皱著眉问道:“为什么我会来这里?” 达多缓缓地回头,脸上的神情云淡风轻。 “这里便是‘学院’,是个教人学习万千事物的所在。” 便在此时,王乘风的身后传来了窸窸索索的脚步声响,他好奇地转头一看,却看见了一群装束奇奇怪怪的人。 有的人年轻,有的年纪更小,看来不过十来岁的年纪。 其中一个大约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和达多一样高鼻深目,但是皮肤却要白上许多,俨然便是西洋人的模样。 不过这“西洋人”的中文说得却是极好,只听得他朗声说道: “我是莫色斯,”说著说著,指著身边另一位年纪大些,大约有三十多岁的斯文年轻人,这年轻人是纯粹的中国南方人长相,身量中等,眉目斯文清秀。“这位便是允文,我们三人都是‘学院’的助教,帮著师父教会这些孩子。” “本来‘重华’师兄也是助教之一的,但是此刻他已然‘返归’了,所以就剩下了我们几个。”达多淡然微笑,侧头看著另几个年纪更轻的半大孩子。几个孩子的形貌都和一般小孩不太一样,个头最大的那个和王乘风同样年纪,大概十七八岁左右,身材却比成年人还要高大,大概有一百八十五公分左右。这少年脸上犹有稚气,剃著短短的头发,额头高高隆起,一张脸极长极大,算不上俊秀,却在粗扩中带著斯文之气。 “这孩子是仲尼,来到‘学院’的日子最久,算得上是孩子们的大哥哥。” 另一个少年也是十七八岁年纪,样子却和仲尼大不相同,只见他的头发纷乱,只在脑后随便结了个尾巴,相貌俊美,却带著几分懒散的气息。 “这位是周儿,本家姓庄,来了没多久。还有旁边这个满脸是伤的,名字叫做御寇,是这里最爱惹麻烦的小鬼。” 那少年御寇上下打量著王乘风,看见他脸上的伤疤仿佛是遇上了同好知音,咧著嘴对他笑笑,又做了个鬼脸。 此外几个孩子的名字达多也一一介绍,有个脸上红咚咚的小胖子叫屈华子文,一个不知道有什么奇异功夫,整个人可以飘浮空中的叫做伯昏无人,还有个眼睛看不见的小男孩,手上无时无刻捧张小小的瑶琴,名字便叫做师旷。 旁边还有几个女孩,不晓得为什么达多却没有介绍,只见几个女孩的年纪也是有大有小,最大的女孩瘦瘦高高,昂然站在那儿,手上却握著一柄亮晃晃的剑。 “他们便是‘学院’的学生,”莫色斯等达多介绍完之后,粗声粗气地说道:“以后学生还会更多,不过现下就只有他们。” 王乘风一肚子疑问地听完达多的简单介绍,听完之后,不但搞不清楚眼前的情景,反倒更加迷糊起来。 学院?难道是座新开设的学校吗? 可是看起来又不像,几个“助教”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助教,大家穿的衣服也是千奇百怪,装束更是不中不西,要说是什么职业学校的服装设计科倒还有点说服力。 可是看起来又不尽然。 什么学校会有这些大大小小的学生混在一起?又不是什么偏远地区的小学校,看看这些学生,大的都快二十岁了,最小的居然还有咬著奶嘴的。 那个抱著古琴不放的盲眼小孩师旷,看看真的只有三四岁的年纪,嘴上千真万确地含著一个奶嘴。 话又说回来,如果这世上有什么最让王乘风头痛的,那大概就是学校了,看看先前的精彩冒险,原先以为陷入的是一个凶险不已的可怕世界,却没有想到还是个学校。 前面说过的,这王乘风本是个胸无大志的少年,说得更明白一些便是个不求长进的家伙,虽然方才经历了奇异的图书馆变故,也见识了奇特的高速之旅,但是此刻一听到“学院”二字,王乘风忍不住又开始唉声叹气。 “学校啊……?”他颓然地说道:“难道来了这种地方,还要天天念书上课吗?” 这居然便是他心中最关心的问题。 那皮肤黝黑的达多仿佛没料到他会这样问,一怔,却不晓得该怎样回答。 一旁的莫色斯却是浓眉蹙起,粗声道: “这种事情,等师父回来之后再回答你吧!现下还有更紧要的事要解决……” 王乘风笑道:“你们还有师父的啊?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没有老师而是‘师父’?你们的‘师父’又是谁?” 那沉静的达多正要回答,一旁从未开口的另一个“助教”允文沉声喝道: “来了!来了!” 此语一出,原先沉寂安静的气氛陡地绷紧起来,几个年纪小一些的孩子们脸色苍白,呼吸甚是急促,而几个大一点的,像是仲尼、周儿、御寇,还有那个高瘦女孩,都像是如临大敌一般,纷纷抄出奇特的武器,将年纪小的孩子们护在身后。 三个“助教”达多、莫色斯,以及允文却是四下环视,仿佛来了极为可怕的毒蛇猛兽。 王乘风好奇地随著他们的眼神四下窥看,也到了这时候,他才发现置身的环境果然是一个长廊也似的所在。 但是这个长廊极为宽大,却只有他们所在之处光线较亮,看得清楚众人的身形,但是再往三五公尺的远处望夫,却已经看不清楚那儿的景物。 有点像是到一处深暗的长廊探险,却只有手电筒光线可及之处才看得见,成了个光线营造而出的密闭空间。 看见众人戒慎害怕的神情,王乘风也有些紧张起来,但是少根筋的本性依然不变,他一侧身看见那一脸伤疤的少年御寇眼眶子里泪水打转,仿佛就要哭了出来,忍不住笑道: “别夸张了好吗?大哥,”他低声地笑道:“没这么可怕吧……” 还没说完,便听见莫色斯低声怒吼: “你给我闭嘴!哪有人这么多话的?” 王乘风还来不及回答,一旁的允文便低声叫道: “别说话!噤声!”停了一会,他的声音转为惶急。“来了!已经来了!” 王乘风仔细倾听,果然发现在长廊的彼端,此时传来了隐隐的杂乱之声。 那声音有点像是电波干扰,又有点像是千万只小鼠同时吱吱而叫,听得人牙龈发酸。 定睛一看,在远方的深邃黑暗之处,长廊的彼端,果然有著七彩的亮点出现,由远而近,由小转大,仿佛有著什么东西,已经从远方席卷而来。 只听见达多不再沉静安详,此刻他的神色也是极度惶急,大声叫道: “他们来了!被他们找到了!” “这种时候,师父偏又不在学院!”莫色斯急道:“该怎么办?” “只能逃了,”允文叹道:“只恨我一生总是如此,除了逃,还只是逃。” 听著几个人的没头没脑的说话,王乘风也搞不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只知道那高速席卷而来的七彩此点似乎极为可怕凶险,稍一不慎,仿佛就要被那光点侵入,而侵入之后可能会不堪设想。 转头一看,那光点又接近了一些,从它出现到如今的情景估算,王乘风此时身处的长廊极长极远,还到无法想像的地步,因为那光点的速度虽然极快,但是已经在长廊彼端前进了好几分钟,却仍然在相当遥远的地方。 只听得身旁的达多更是惶急,几乎要哭了出来。 “现今之计,只能弃守这里了,便是师父回来,也只能让他自己想法子突破,”说著说著,他抱起了小盲童师旷,一边手牵著胖小子屈华子文。“走!我们要上第二层去了!” 听见他这样说,莫色斯和允文均是失声大叫。 “第二层?” 而几个半大孩子们仲尼、周儿、御寇等人更是露出害怕的神情。 “快啊!”达多回头一看七彩光点,此刻它已经更接近了一些,已经从光点转为光团。“我们一点也没有反击的能力,根本不知道怎样挡它,不逃到第二层,又有什么办法?” 莫色斯和允文骇然对望一眼,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似地,牵著几个少年的手,一群人向著光点来处相反的方向,拔腿便跑。 王乘风楞头楞脑地看著一行人狂奔而去的背影,抓抓头,却听见背后传来似海潮似尖叫的纷乱声音。 回头一看,却看见光点已经大到形成光团,由远而近,像是丑恶的巨怪一般狰狞接近。 蠕动的光彩之中,仿佛还可以看见许多奇奇怪怪的身影。 这样的色彩,这样的蠕动,王乘风却是似曾相识的。 因为就在不久前,在图书馆的巨幕中,出现七彩怪手的,便是这样的光团! 一念及此,这个少一根筋的天才家伙终于了解了事态的严重,全身肌肉绷紧,也拔腿狂奔! “妈呀!” 在他的身后不远处,像是蠕动的彩色黏液一般,那些光团已经将眼前的世界占满,所到之处,“学院”的所有构成物大片大片掉落,转眼间已经全数被它们黏乎乎,光彩斑斓的色泽占据。 而在那些黏液之中,此时缓缓地升起了一个个的人形,人形仍是那种流动的七彩光液,但是从面目、形体上,却隐隐可以看见他们的形状变换不已,有时是清雅的面目,有时却是大小不一的可怕鸟兽。 在流动的彩色黏液中,仿佛还听得到得意的桀桀轻笑。 那一长串的轻笑,伴随著重浊的液体声响,此刻正锲而不舍地,向著王乘风等人狂奔的方向疾追而去。 一前一后,“学院”中的老老少少狂奔在前,王乘风尾随在后,他的脚本来不甚方便,但不晓得为什么,到了这个古里古怪的“学院”却变得灵便起来,奔跑之际轻松愉快,不只脚步轻盈,也没什么心跳气喘。 跑了一会,王乘风仍有馀裕回头一看,却看见这样一阵狂奔,那些尾随在后的七彩光液居然没有缩短距离,反而追得更紧了一些。 他心下一急,脚上加速,三两下居然便跑过了头,超在达多等人的前方。 “喂!”他回头急道:“追上来了啦!” 达多等人见他脚下如此快捷也是大感惊奇,那身材中等的达多抱著师旷,牵著几个孩子,跑得气喘吁吁,他一边看著王乘风,一边大叫: “在你后边!在你的后边!”他大声叫道:“拉下那条铁鍊!” 王乘风听见他的声音,一转头,却又吓了一大跳。在他的前方,此刻不晓得为什么平地陡然消失,凭空出现了一条宽阔无比的巨堑。在巨堑的上方,果然垂著一条长长的大铁鍊。 于是王乘风不再犹豫,一个纵步跳了起来,越过巨堑,整个人轻飘飘地横跳过黑压压不见底的深洞,双手一抱,结结实实地抓住那条铁鍊。 那铁鍊吃了他的重量,“锵锵锵”地一沉,也不晓得从什么地方出现,“呼”的一声,便现出了一片平台。 便在此时,达多等人也已经飞奔而至,王乘风吊在半空中一看,却看见大伙的身后,像是滔天巨浪一般地,那些七彩光液已经席卷而来! “快啊!”王乘风狂声大叫:“你们要被追到啦!” 说时迟,那时快,便在这一刹那,那片凭空出现的平台也已经来到边缘,达多等人一跃,在后头的仲尼和御寇却跌了一跤,一群人七零八落地或跳或摔,却都在一瞬间上了平台。 这时候,七彩光液也已经席卷而至,但是那平台却像是有灵性一般,接了达多等人之后,便“呼”的一声逐渐升空,载著众人缓缓上升。 而那些光液却像是气得七窍生烟一般,只能在底下不住翻腾叫嚣。 只是,有件很重要的事,却没有人注意到。 眼见那片平台已经越升越高,最后不见踪影,但是他们却很不讲义气地忘了一件事。 要不是王乘风飞身而起,拉下铁鍊,众人也不会在千钧一发之际逃上平台,免去被七彩光液吞没的噩运。 但是大伙拍拍屁股逃了,却留下王乘风一个人,孤零零地吊在铁鍊之上。 有点像是洗脸盆中把水放掉一般,随著狂卷的漩涡,不一会儿,便已经将地面上的光液全数带入天空,消失在极高极远的上空。 真的,就像是一个最没人缘的傻蛋一般,王乘风便可怜兮兮地吊在一个空盪深邃的虚空之处,下方是那片深不见底的巨堑,而赖以维系的铁鍊,顺著鍊身看上去,看到眼睛痛得要命,也看不见铁鍊的尽头。 总之,就是这样绝然无望地,不上不下挂在那里。 良久良久,王乘风左看右看,这才可怜兮兮地叫道: “喂!” “喂……!” 哀怨的叫声在黑暗的空间中远远回盪出去。他,十七岁的少年王乘风,出生时被算命大师铁口直断,说他将会“改变千万人的命运”。 而如今,却像是一只无助的树獭,不上不下吊在这样一个奇异不知名的空间,上不去,也下不来。 人生至此,真正已经不知道该怎样说才好了…… ------------------ 一禅扫描校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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