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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两股光线却是笔直的,作橙色,看来有点象激光光束。 我顺着光线的去向看,不禁大吃了一惊。 那两股光束,直射进了玻璃棺材之内,而且正射在那牛头大祭师的额中心。在他的额中心,映起了小小一圈黄色的光芒。 那当我心中在惊疑不定之际,事情又起了新的变化,我听到一阵十分尖锐的声音,同时,看到又有几个小孔之中,射出几股不同色彩的线来。 那几股光束。也射进了棺盖之内,在那一刹间,我忽然看到,躺在棺中的那位大祭师,忽然象是动了一下! 我直跳了起来,我跳向前去,将那盒子拉了下来。 我觉得那盒子十分烫手,是以在拉丁下之后,立即将之抛开,跌到了地上,那盒子也打了开来。我来不及去拾那盒子,我只是后退,再去看那棺材中的大祭师,他仍然躺着不动,并没有坐起身来的意思。 但是,我刚才的确是看到他在动,我看到他的手,向上扬了一扬。 那是我眼花? 我相信不是的,然则不是我眼花,那又是什么呢? 我呆呆地站着,心中暗想,难道刚才自小孔中射出来的那几股光束,有着起死回生的功能?这似乎更加荒诞了,我未曾深入研究过埃及历史,也不知伯雷特王朝距离现在究竟有多少年,但是那个大祭师死了至少在两千年以上,那却是绝无问题的了。 然而,刚才我却看到他动了一动,一个死了已有两千年之久的人,会有可能活过来么? 我一想到这里,突然感到有一股极度的寒意,遍布了全身,我连忙退出了这间房间。 虽然那位“大祭师”仍然躺在他的玻璃棺材之内,但是我却不由自主地喘着气! 我退回到外面的房间,又呆了片刻,才定下神来,我考虑了一回,决定先打开那扇绿色的门之后,看一看情形,再作道理。 我按下了桌面上那个绿色的按钮,那扇绿色的门,便迅速地打了开来。 门内是另外一间石室,别无去路。 看来整座石墓,就是这三间石室了。 那另一问石室,是长方形的,靠左首的墙上,是许多仪表和发亮的小圆柱。在那些东西之前,有一张长长的桌子,桌子有小按钮。 在那桌子的正中,有一个小小的凹槽,而在凹槽的两旁,则是两块长条形的金属板,一点也不假,在正对着那凹槽的正面,是一幅电视荧光屏。 这是超时代的东西,不要说超过了什么伯雷特王朝,而且也远远地超过了二十世纪六十年代,而它却又的确是建立在三千年之前的,我相信这一点。 我想辨认按钮下的文字符号,来弄明白那引进按钮是什么用的,但是虽然大多数的按钮、开关下都有文字,我却无法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因为那些文字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文字。 我大着胆子,随意扳下了几个按钮,可是却没有什么变化。 我又扳下了几个,也是没有变化。我心中感到十分奇怪,我双手按在那桌子上,慢慢地移动着,突然,我发现一个凹槽,那凹槽的大小,和那“盒子”打开来之后,一样大小。 而且,在凹槽的一半,有着许多针状的突起,如果那只“盒子”放上去之后,那么这些针状的突起,一定可以恰好插进盒子一面的许多小孔之中! 我连忙退了出来,奔到了邻室,拾起了那盒子,又退了回来,将盒子中一页一页的活页,一齐拉了出来。 在桌上的金属板,对盒中的薄页,似乎有着一种极强的吸力,薄页一展了开来,立时便紧贴在金属板上,可就在那一刹间,墙上的许多圆贴,次第亮了起来,发出十分奇异的光芒。 同时,又有“嘟嘟”的声音传出,从一个狭窄的缝口中,有一张小纸条,慢慢地走了出来,就象是电报纸条一样。 而且,在那小纸条上,也全是黑色的小圆点。我知道那些小圆点一定是代表了什么,一定是代表了一种语言的,可是我却实在没有法了看得懂。 正当我在努力想弄懂那引进小圆点究竟代表着什么意思之际,那电视荧光屏也突然亮了起来。 我突然后退了一步,向电视荧光屏看去,只见荧光屏上的线条,十分凌乱。 我旋转着几个按钮,试图调整它,可是却没有结果,但是我却听到了声音。 那一定是一个人在讲话,因为那实在是讲话的声音,但是我却听不懂,那声音在讲的,可能是古埃及的语言,我是一个现代的中国人,有什么办法可以听得懂埃及的古语言呢? 不但是我,世界上没有一个人知道古埃及人讲的是一种什么语言,因为那时还没有发明可以将声音留下来的机器。 那声音,那纸条上的小圆点,如果我能够懂得他们的意思,那么整件事的经过,我一定可以知道了,但是我却不懂! 我心中越来越是焦急,终于我大叫道:“我不懂,是谁在讲话,我不懂你在讲什么!” 我一叫,那讲话声突然停了下来。 我吸了一口气,心知不论讲话的人在什么地方,他一定可以听到我的声音的。 如果不是讲话的人可以听到我的声音,那为什么我一开口,他就不出声了呢? 于是我再度重复:“我听不懂你的声音,如果你有意和我交换意见,请你选用我听得懂的语言,或是我看得懂的文字。” 我又道:“你们听到我的声音了,是不是?” 我连接讲了几遍,可是仍然得不到回答,又过了好久,才又听到了一种极其奇怪的语言,传了出来。那种语言仍是我未曾听到过的,但是我更可以肯定那是一种语言,只是我听不懂。 我叹了一口气,随着我的这一叹息,忽然,我也听到了一下叹息声。 那一下叹息声,听来和我的一样焦急和无可奈何,我突然了解到:在和我讲话的人,一样听不懂我所讲的话,我们双方无法交谈! 我在控制板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手托着颚,竭力使我自己紊乱的思绪镇定下来。 在如今这样的情形下,我必须作出一连串的假定,才能够继续向下想去。 我先假定这个牛头人身的家伙,不是地球人,而来自别的星球。这并不算是十分怪诞的念头,星际人不单在二十世纪降临地球,可能在一千年之前到达,也可能在一万年之前来过,他们到达地球之际,是古埃及的时代,其中一个星际人,由于具有超特的知识和能力,被奉为大祭师,被认为是牛神的化身,这是很自然的事。 那个“大祭师”可能因为某一种原因死了,但是这里的三间石室,却一定是他生前就造成的,如今我所听到的声音,若是来自那“大祭师”原来的星球,那么我听不懂那些语言,很容易理解,因为那声音所讲的,不是地球语言,我当然听不懂。 再假定那个星球上的人,是藉“大祭师”和他们联络的,他们也可能通过大祭师纪录了当时地球上的语言,但那是三千年前的语言,我讲的近代语言,他们当然也中也是听不懂的了。 我更可以猜想得到,那只“盒子”一定是十分重要的一个仪器,却不知怎地流落在外,所以便得得到这盒子的人有一连串奇异的遭遇。 我想了好久,我自己觉得假定相当合理,可是,有什么办法可以使我听得憧他们的语言,或是使他们听得懂我的话呢? 我呆坐了一会,只听得那种声音又传了出来,声音显得十分焦切,象是在对我责斥,可是我的心中比他更急,我也对着电视机咆哮起来,那情形就象是一个中国宁波人和一个阿比西尼亚人在吵架一样。 过了五分钟,我突然又想起了那个“大祭师”来! 当那只盒子悬在玻璃棺材上空的时候,我曾经看到他的手动了一下。 如果继续这么下去,自“盒子”射出来的光束,会不会使他复活呢? 一个死去了三千年的人,而且可能不是地球上的人之复活,那实在是一种想起也令人寒心的事情,可是,这都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 真的那“大祭师”复活了,当然可以由他和他的自己人通话,或者,“大祭师”可以有足够的能力,来使我和他交谈。 我取下了那只盒子,那只盒子显然是一切动力的来源,一取了下来,就听不到任何声音,电视荧光屏,也黑暗了下来。 我拿着盒子向邻室定去,到了那玻璃棺材的旁边,在那时候,我的内心仍然在交战,我是不是应该使那位“大祭师”复活呢? 由于我实在太想开这一连串的谜,是以我终于又将那两根悬在半空中的金棒,插进了“盒子”之中。过了不多久,几股光束,又射出来,我退开了好几步,静候着事情的变化。 过了十分钟,这一次,我更可以肯定那绝不是我的眼花,因为我又看到了“大祭师”的手,忽然动了一下,那是向上抬了一抬,很炔,立即又恢复了原状。 我的身子在不由自主地发着抖,“大祭师”看来真的是会复活的,他复活了之后,将是什么样子的呢?是一具害人的僵尸?这是象中国古老的传说中的“尸变”一样,只是一个直挺挺地,只会害人,而根本没有什么思想的一个妖怪? 我只觉得耳际在嗡嗡作响,脑中实在混乱得可以,我的心当然也跳得十分剧烈。 又过了十分钟左右,我看到在玻璃棺材之内的大祭师,再度馒馒地扬起手来。这一次,他的动作,比较馒得多了,他的手慢慢地扬起,我这时才发现,他的手指十分修长。尽管他有着一颗和牛一样的头,但是他的手指却是长而文雅的,象是一只钢琴家的手。 然后,他的另一只手也扬了起来。 这时,自那只“盒子”中射出来的光芒,更加强烈,而且又多了几股,那十几股光芒,一齐射在他的身上,又过了十分钟,他的双手,已将棺盖托了起来,而他的身子,也坐起来了。 他的眼睛本来是一点光彩也没有的,但这时候,当他转过头,向我望业之际,他的眼睛之中,却闪耀着变幻不定的五色光彩,使入党得如同面对两个万花筒一样。我知道,他完全复活了! 当他坐直了身子之后,他扬了扬,手指在那“盒子”上按了一下,从盒子中射出来的光芒便消失了,他的动作是如此之自然和熟悉,就象我们一伸手熄掉了床头灯一样,可想而知,他对那盒子是十分熟悉的。 然后,他一动不动地向我望来,他那和牛头差不多的脸上,绝没有什么神情变化,可是他双眼之中的光芒,却以极高的速度在转换着,最后,变得了一种极深的深青色,象是两潭深水一样。 也就在这时候,他开口了。他讲了一句十分简单的话,可是我一样听不懂。 我已面对着一个死去三千年而又复活的“人”,而且这个“人”,根本不是地球人! 我心中的惊骇、混乱,实是可想而知的,我也无法反问他,我只是僵立着。 他慢慢地从玻璃棺材中跨了出来,开始向我走来,我想阻止他,不要来得离我太近,可是我却又明知自己的话,他是听不懂的,在逼不得已的情形下,我只得伸手双手,作了一个阻止他前进的手势。 他果然站住了身子,我回答略松一口气,幸而我们的祖先的手势,和我们还没有什么分别。 我令他站定了之后,他又讲了一句话,我用力地摇着头,摊着手,表示我听不懂他的话。 他眼睛中的色彩,又剧烈地变化了起来,那种色彩的变幻,可能是他脑中正在思索着什么的反映。他转过身,取下了那只小盒子,不再和我说话,便向那另一间房间走了过去。 我略为迟疑了一下,便跟在他的后面,只见他到了那房间之后,便将那盒子熟练地放在控制前的凹槽之上,同时,开始迅速地操作起来。 在他熟练地操作之下,所有凸起物,全都闪着光亮,过了不多久,电视荧光屏上杂乱的线条也停止了,而出现了一个十分模糊的形象来。 我那时就站在他的身后不远处,可以看得十分清楚,那模糊的画面,象是一个和“大祭师”一样的人。 但是,画面却十分模糊,使我难以肯定那究竟是不是一个人。 接着,便听得“大祭师”和那个我曾经听到过的声音交谈了起来,双方全说得十分快,快得我一点也不知道他们在讲些什么。 他们双方,交谈了足足有三十分钟之久,“大祭师”才转过身来,这时候,只见他的双眼是深青色的,他望了我一会,将两条十分细的金属线连结在他的额正中,然后又按下了几具掣。 我看到那两根金属线和他额头的接触部分,不断地爆出殷蓝色的火花来,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只是骇然地望着他。过了三分钟,才听得他叫道:“好了!” 他居然叫出了我听得懂的话来,这使我惊喜莫名,我脸上的神情,大概已使他明白了我可以懂得他的话了,他放下了那两股金属线,道:“我讲的话你已懂了,是不是?你听懂我的话了?” 我连忙道:“是,是的。” 他又望了我一会,才道:“那很好,我需要你的帮助,希望你不要象伯雷特法老王那样地不忠实。” 他讲的话我是听明白了,但是他的话是什么意思,我却不明白。什么叫作“不要象伯雷特法老王一样的不忠实”呢? 我呆了一呆:“请你原谅,我有些不明白。” 大祭师向电视荧光屏指了一指:“我的同伴告诉我,我已和他有许久未曾联络了,在你们的时间来说,大约是三千年左右,可知是他欺骗了我。” 我仍然不明白,而且我是全然地不明白,因之我没有办法问他,只好瞪着他。 大祭师象是有点不耐烦,他眼中的色彩又开始在转变,同时他挥了挥手:“你可能帮我的忙么?我要回去了,我已经耽搁太久了。” 我灵机一动:“当然可以帮你忙的,但是我却要有条件的。” “大祭师”的双眼突然变成了深红色,他的声音也十分恼怒:“什么条件?” 我被他的那种样子吓了一大跳,我还是大着胆子摊了摊手:“我要知道一切。” “大祭师”向我逼近来,我向后退,他逼近来,直到我退到了墙前,退无可退,我才不得已站定了身子:“你……想要怎样?” “大祭师”冷笑地道:“我要你无条件地帮助我!” 这对别人来说,或者还是不成问题的,但是我却是一个好奇心特别强烈的人,在如今这样的情形下,如果不给我知道一切事情的来龙去脉,那对我来说,将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 是以,我虽然看出,实际上我是无法和他争衡的,但是我还是大声道:“不!” 他双手一沉,按住了我的头颈:“不?” 我坚决地道:“是的,不。你必须使我知道你是谁,从哪里来,这一切又是怎么一回事,详详细细地告诉我,我才帮助你。” “大祭师”的眼中颜色,越来越红,变得简直就象是两炉火一样,十分骇人。 足足有两分钟之久,我们僵持着,然后才听得他道:“我先要问你,你是谁,如今地球上的情形怎样了,你是怎样来到这里的?” ------------------ 黄金屋 扫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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