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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到白素将要回来的电报,心中十分兴奋,因为我和白素分手许久了,我到机场去接她,但是我却没有接到白素。 白素所搭的那一班飞机,永远未曾飞到目的地,那便是在题为“原子空间”故事中所叙述的事。白素的飞机虽然未曾飞到目的地,但是我和白素,却终于相见。还有一段极其冗长的时间——在时间几乎已经没有意义的境地中相处。 在那一段不知过了多久的日子中,白素将她取金球一切经过,详详细细地讲给我听,她所讲的一切,我已全部记述在前面了。 (在那境地中的奇遇,记述在“原子空间”这故事中。) 白素所讲的一切,我毫无疑问,深信不疑。 但是,我却也有一个极大的疑问,那便是;何以那个地区的人,对那只所谓“天外金球”有着如此的祟仰? 如果说,金球只是咋为一种迷信的象徵,这个解释可以使大多数人满意,但却不能使我满意。 因为那个地区的学者,对于精神学的研究,可以说超越世界上任何地方。 他们坚信某一些人,可以和金球发生思想上的感应,能在金球中得到启示,这可能不是偶然的。 但是,如果要承认这一点,首先要承认那天外金球也是会“思想”的。要不然,“金球”便不能和某些人进行思想交流了。 一个金属球,居然会有思想,这不是太无稽了么?有思想的应该是动物,那么那个金属球,那个“天外金球”,难道是动物? 金球是不是动物,我不敢肯定,但是金球会移动,我却可以肯定,我根据白素的叙述来肯定这一点。 当白素讲到她在神宫之中,终于找到了“天外金球”之际,金球并不在那九个暗格中的当中一格中,而是在一条如同被蛀虫蛀出的孔道之中,那孔道有近两??长,白素很侥幸地手臂刚好够长,所以才能将金球慢慢地取了出来! 那孔道是怎么来的? 金球为甚么不在暗格中? 这难道不能说,是金球“想”离开暗格,因之以一种极大的力量,和极慢的速度,在向前缓缓的推进? 这种说法,当然近于荒诞,但是它却盘旋于我的脑际不去。 在我们回到家中之后,准备婚事的进行,打电报催白素的父亲回来。 白老大的回电,使我们的婚期拖延。回电十分长,他说他和几个朋友的研究工作,已经略有眉目。他们研究的是如何使新酒在极短的时间内变为陈酒。他说他现在不能来,如果我们坚持立即结婚,他当然不反对。但如果我们能够等到他研究成功,使我们婚礼的来宾,能够是世界上第一批嗜到这种美酒的人,他自然更加欢迎云云。 我和白素看了电报,都不禁笑了起来。我们不急于结婚,但也不能永远等下去。我们也希望他成功,是以决定等他一年。 接下来的两个月,我们尽情地游乐。但是在游乐中,我却仍然没有忘记那“天外金球”。 有一天,傍晚时分,我和白素一起躺在郊外近海的一块草地上,望着被晚霞烧得半天火红的天空,我忽然问道:“那个最高领袖,究竟有没有在金球中得到甚么启示?” 白素提起这件事来,心中仍有余怒:“谁知道他们,理他干甚么?” 我想了一想:“我倒不这样以为,你不觉得金球不在原来的地方,这事情很值得奇怪?” 白素微嗔道:“你别再提金球了,好不?” 我摇头道:“不,我偏要提,不但要提,而且这几天,反正闲着没事,我想和你一起到印度去,我要仔细看看那只金球!” 白素从草地上跳了起来,手叉着腰,装出一副凶相地望着我。 她就算装出一副凶相,但是看来也十分美丽。她看我反倒摆出一副欣赏的姿态来,也凶不下去,转过身:“你要到印度去,你一个人去好了,我可不去。” 我站了起来,到了她的身后:“如果你不和我一起去,我此去要是有甚么三长两短的话,那我们不是要永别了么?” 白素摇了摇头:“首先我要知道你去印度的目的。” 我也一本正经地道:“好,我可以告诉你,我到印度去的目的,是想弄清楚那只金球,究竟是不是能和人怍思想上的交流。” 白素冷冷地道:“??,你又有新花样了?甚么时候起,又对灵学研究有了兴趣?” 我忙道:“兴趣我是早已有的,只不过没有机会而已。这只金球既是来自世界灵学研究的中心,又曾经有和人交流思想的纪录,那么好的机会,我又怎能轻易地错过?” 白素又道:“到了印度之后,有甚么打算?” 我道:“我想,那金球既然是你出生入死从神宫取来的,那么,由你出面向他们借来观赏一下,应该可以?” 白素道:“那我却不敢肯定。” 我笑了起来:“老实说,就算他们不肯借,以我们两个人的能力,难道还不能偷到手么?” 白素有些啼笑皆非之感:“好,就算偷到手了,你又怎样?” 我想了一想:“然后,我们就找一个地方,对着它来静坐,看看是谁先能够在金球上,得到那种奇妙的精神感应。” 我是个想到甚么就要做甚么的人,一天之后,我们已在加尔各答的机场上搭上车子,前往酒店去了。 我们在酒店中略为休息一下,便由白素带路,去找萨仁。 那幢屋子正如白素描述的那样,十分宽敞,守门的两个汉子,显然认识白素,见了她,立即恭恭敬敬地向她行礼,白素却不立即进去,只是向他们说,她要见萨仁先生。 那两个大汉中的一个,走了进去,不一会,萨仁便奔了出来,他的脸上,带着一种极其欢迎的神色,一看到他面上的那种神情,便知道他是真的欢迎白素到来的。我想他这种热烈的欢迎,可能会冲淡他们上次分手时的那种不愉快。 果然,他们热切的握着手,白素立即向萨仁介绍了我,萨仁和我也用力地握着手:“欢迎,欢迎,久仰大名!” 我自然不免谦虚一番,萨仁将我引到了客厅之中,寒暄一会,我就开门见山地间道:“萨仁先生,那天外金球怎么样了?” 萨仁本来是兴高彩烈地在和我们谈着话的,可是他一听到“天外金球”四个字,他的脸上,便立时罩上了一层乌云。 他并不回答,只是叹了一口气。 我和白素也不出声,只是望着他。 过了好一会,萨仁才又道:“这是我们的不幸,连我们的最高领袖,也不能在金球前得到任何启示,白小姐,你别生气,我想那金球一定有甚么不对头的地方,一定是的。” 白素并没有再生气,她只是带看同情的眼光,望着萨仁,因为萨仁的神情,的确十分沮丧。 他顿了一顿,才又道:“关于这一点,是最高的机密,希望两位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白素和我都一齐点头答应,我问道:“那么,你对这件事的看法怎样呢?” 萨仁显得有些不明白,他反问道:“你的意思是……” 我补充道:“我是说,对于金球会给人启示这一点,希望听听你的意见。” 萨仁用心地听着,然后道:“那是毫无疑问的事,金球是天外飞来的,已有几百年了,神宫的典籍之中,记载得十分明白,一个白天,金球自天而降,落在一个天井中,将很厚的石块穿透,要凿开大石,才能将金球取了出来,第一个对着金球的高僧,便感到金球给他以启示,和他作思想上的交流……” 我也用心地听着,然后问:“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和金球作思想交流的,是不是?”“对,不是每一个人,必须是有修养的高僧。” “你以前见过金球没有。” “见过,我是被获准在神宫中自由行动的少数儿童之一,我见过金球。” “你对金球,可有感应力?” “我没有,但是我的父亲有这种力量,我曾听得他讲述过当时的情形,我的父亲是一个从来也不说谎的人,所以我相信这天外金球,的确有接触人思想、启发人思想的能力!” 萨仁讲得如此之肯定和坚决,使我望了白素一下,我的意思,白素是明白的,那便是:这金球一定是真的有什么神妙的地方,而绝不能用“迷信”两字,便将它奇妙的地方一笔勾消! 我又道:“那么,萨仁先生,令尊当时的叙述,你可能向我们覆述一遍么?” 萨仁道:“当然可以,我父亲有好几次这样的经验,每一次都是差不多的,他将金球放在面前,面对金球静坐,然后,他便觉得那金球不是一个死物,而是活的有生命的。虽然金球仍然不动,但他却觉到了有人在向他讲话,向他讲话的人,毫无疑问是先知,因为他有许多疑难不通的问题,都可以在这样的思想交流之中,得到解答,要求金球给他以帮助!” 白素听到这里,张口欲言。 但是,我却施了一个眼色,止住了她的话,因为我知道,她必然要说“这太无稽了”这句话的! 我问道:“放金球的暗格后面,可有一个暗道,容金球落下去?” 萨仁道:“没有,没有这样的事情,我小时候,被高僧认为我是灵异的童子,几乎每次请金球出去,都是由我捧着金球的。” 我立即道:“那么,你觉得如今的金球,有甚么不同?” 萨仁摇头道:“没有,金球是一模一样的……它好像轻了一点……但这也可能是我人长大了,对重量的感觉不同了的缘故。” 我点头道:“非常谢谢你,萨仁先生,我有一个要求,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答应。” 萨仁慨然道:“我想没有甚么不能答应的。” 我慢慢地道:“我想向你们借这只金球研究一下,以一个月为期,定然归还。” 萨仁一听,便呆了一呆。 我道:“不能?” 萨仁忙道:“不是,但是这一件大事,我不能决定,章摩也不能决定,这必须得到我们的最高领袖的亲口答允才可以,而金球也正在他那里。” 我道:“那么,向你们的最高领袖引见,让我当面要求?” 萨仁沉吟了一下,站了起来:“请等一等,我去和章摩商量一下,他因为有病,所以不能陪客人,请你们原谅。” 萨仁一面说,一面便走了进去。 一等他进去,白素便低声道:“你也真是,借这金球来,有甚么好研究的?” 我道:“你别心急,我如今已经有了一个约略的概念,你可要听听?” 白素撇了撇嘴:“甚么概念?还不是想入非非?” 我笑了起来:“科学的进步,全是从想入非非上面而来的。若不是有人想入非非,想到天空中去遨游,又怎会有飞机?若不是有人想入非非,想不必走路而移动身子,又怎会有汽车?” 白素挥手道:“好了,好了,谁来听你那些大道理,你对那金球,有了甚么约略的概念,快说吧。” 我道:“我想,那天外金球,极可能是——” 讲到这里,萨仁便走了进来。 他一进来,我的话头自然打住了。萨仁的脸色相当兴奋,他一进来便道:“好,章摩先生授权我带你们去见最高领袖,这是极大的光荣。” 我们没有表示别的意见,萨仁要我们立时启程,我们驾车到了机场,萨仁有一架小型的飞机,我们向北飞去。 飞机飞了许久,我们来到了位于山脚下的一个小城中,这个小城十分幽静美丽。 在一幢极其华丽的别墅中,我们会见了那位世界闻名的最高领袖。那位领袖作僧侣打扮,戴着一副黑边的眼镜。 可是就算他戴着一副眼镜,他看来也比我更年轻些。 但是,他却有一股使人肃然起敬的神熊,我们和他讲了几句话,我更发现他是一个相当聪明的人,然后,我提出了我的要求。 他沉默了许久,并不直接答应我的要求,却反问一句话:“你对这件事的看法怎样?” 他的这句话,不禁令我十分为难。 我当然是有我的看法,但是,只怕我的看法他非但不会接受,而且还是连听也不喜欢听! 我也呆了片刻,又反问他:“你是喜欢我真正的见解呢?还是听我敷衍的见解?” 我这样说法,是很聪明的,因为我那样说了之后,就算以后的话,有甚么得罪他的地方,他也不能怪我,因为我曾有言在先了。 他听了之后,笑了起来:“你只管说,我自己是专攻佛学的。专攻佛学的人有一样好处,是可以容纳其他任何和佛教教义相反的说法,佛教是博大、兼容的。” 我久已听说这位奇异的人物相当开通,如今已证明是事实。 我放心地道:“我的看法有两种。第一种,是那个金球,根本不可能和人作思想交流,而数百年来一直有这样的传说,那是你们的一种手法。” 我的话讲得十分不客气,在一旁的萨仁连面色都变了,白素也向我瞪眼,似乎怪我不应该那样说法,那位最高领袖也沉着脸,不出声。 我看到他好像有一点不高兴的样子,是以停了一停,不曾再讲下去。 难堪的沉默,足足维持了近三分钟左右,那三分钟,长得如同三个月一样,令人如坐针毡,说不出来的不舒服。终于,他才叹了一口气:“不,你错了,这绝不是甚么手段,我以我个人的名誉保证,我的确曾和这金球作过思想上的交流,发自金球的思想,也曾给我以许多超特的启示。” 他讲完了之后,顿了一顿:“你相信么?” 我连忙道:“我当然相信。” 他又道:“那么,你第二种看法是甚么呢?” 我道:“第二个看法是,这金球从天外飞来,那可能是另一个星球上飞来的一种东西。” 他皱了皱眉,并没有插言。白素则以一种异乎寻常的眼光望着我,我猜想她要大笑。 这的确是很好笑的,因为数百年来,和这只神秘的天外金球发生关系的只是玄学、灵学和精神学,但是我却将它和尖端科学结合在一起了。 我停了没有多久,便继续道:“譬如说,那是另一个星球上的高级生物,放出来的一个仪器,这个仪器的目的,是要探索地球上是不是会有思想的高级生物,当它自天而降的时候,它恰好落在神宫之中,于是这天外金球便成为你们的宝物。” 他缓缓地摇着头道:“我仍然有些不明白,譬如说,它怎会和人交流思想呢?” 我道:“我还有一个大瞻的假设,那便是这金球实际上是一个十分精密的仪器,说不定,它还接受不知在多么远的无名星球上的高级生物的指挥。它的任务既然是探索地球上有没有会思想的高级生物,那么它必须会发出和地球生物脑电波相近的电波——” 我才讲到这里,他便摆了摆手:“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他只讲了一句话,便又停顿了下来。 过了片刻,他又道:“所以,当那金球中的微电波,和我们的脑电波发生感应之际,我们就能和金球作思想交流,是不是?” 我心里惊讶于这样一个神秘地区的精神、宗教领袖,居然也有一定程度的现代知识。 我连忙点头道:“对了,就是这意思。” 他忽然又爽朗地笑了起来,道:“其实,我们的意见并没有甚么分歧之处,你明白么?我们两人的见解,如果把某些名字换一下,那便一样了。你说某个星球上的高级生物,我说是西天佛祖,你说金球降落地球的目的,是为了探索地球上是否有高级生物,我说金球恰好落在我们的神宫,是佛祖给我们的直接启示,因为我们的地区,一直是皈依我佛最虔诚的地方。” 我同意他的话,但是我却毫不客气地反问道:“那么,为甚么如今你不能在金球之中,得到任何启示了呢?” 那领袖的脸上,现出了相当痛苦的神色来:“或许,那是我们已离开了原地的关系。” 我摇头道:“我却有不同的看法,我认为,放出金球的某种高级生物,曾对金球作了一些调整——”接着,我便将金球曾在神宫中移动位置的事情,和他讲了一遍,然后道:“所以我请你将这只金球借给我研究一个月,因为我对于诸如此类的事情特别有兴趣。” 他又沉默了片刻才道:“好,我答应你,但是有两个条件。” 我听得他答应,心中大是高兴,忙道:“只管提!” 他道:“第一,你不准损坏那金球,金球归还我的时候,必须仍是完整的。第二,不论你研究的结果怎样,都要如实告诉我。” 我站了起来:“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我一定遵守你的条件。” 他拍了拍手掌,两个老僧走了进来,他向他们讲了两句话,他讲的话,白素听不懂,但是我却听得懂,精通各种冷门语言,这是我自豪的一点。 我听得他在吩咐:“去请西天佛祖座前的金球出来,交给这位先生!” 那两个老僧恭恭敬敬地走了开去。不一会便捧着一只檀木盒子,走了出来,先向他请示了一下,然后将盒子交给了我。 我按捺住了强烈的好奇心,我并没有立即打开来看,萨仁立即示意我们应该告辞了,所以我和白素两人,便由萨仁陪同,告退了出来。 一到了外间,萨仁便十分兴奋地道:“自从逃亡以来,我很久未曾见到他如此健谈!” 我也发表我的观感:“他是一个很有学问、很聪明的人,即使他不被你们目为偶像,他也可以成为一个杰出的学者或佛学家。” 我们一直退了出来,在将到那幢建??物的大门口时,萨仁警告我们道:“两位还要小心一些,因为据我知道,某方面仍然未曾放弃得到这只金球的企图,如果金球落在他们手中,那我们所蒙受的损失太大,白小姐该知道这一点的。” 我点头道:“要保护这金球,我先要放弃这只盒子。” 萨仁更进一步地道:“我有更好的方法,你将空盒子交给我,由我拿着,从大门口走出去,你们两人从后门走。这里的几个门口,日夜不停,有好几方面的特务在监视。” 当时,我几乎连考虑也未曾考虑,便答应了萨仁,因为萨仁说出来的办法,的确是一个好办法。 我还笑着道:“不错,我自后门走,还可以化装为你们的伙夫!” 萨仁也笑道:“错是不错,可是你会讲我们的话么?” 我立即说了一句:“青??糌粑团好了,大人,请用吧。酥茶在几上。” 萨仁讶异地望着我,大笑了起来,他当真让我们到后门去,在厨房中,我和白素换了厨子厨娘的装束,出了后门,由一辆小汽车戴我们回到酒店去。 唉,这真是万万料不到的事情! 当第二天早上,我们在酒店中,打开早报之际,竟看到了萨仁的死讯。 是我先看到的,接着白素冲进了我的房中,我们两人相对站着,呆若木鸡。我和白素两人,绝不是感情脆弱经不起打击的人。但是萨仁的死,却是太出乎意料之外了。 报上的记载说,他捧了一只盒子,登上了汽车,但车子只驶出几十码,一轮机枪就将车子射成蜂巢,萨仁当然死了,接着,有几个大汉冲过来,抢走了那只盒子。 萨仁可以说是替我们而死的。 而且,若不是我忽然对金球有了兴趣,想进一步地研究它,来到印度的话,萨仁怎么会死? 我们两个人,成了萨仁的催命判官! 好一会,我们才一起颓然坐了下来。又过了好一会,我才道:“如今,我们唯一可以安慰的是,他死得一定毫无痛苦。” 我不知道我们是不是已受怀疑,我先进行化装,戴上了尼龙纤维的面具。然后,我又劝白素快些进行化装,我们几乎甚么都不带,只带了那只金球——用旧报纸胡乱地里着,在外面看来,就像是一只破油瓶一样。 然后,我们又使用最简陋的交通工具,因为我和白素扮成了一对贫民夫妇。我们在印度各地走着,有一段路,甚至是白素坐在独轮车上而由我来推她。 直到一个月之后,我相信我们已完全摆脱了跟踪,我们才到了新德里。 在新德里办了一些手续,我们带着金球,直飞美国。 在我们流浪于印度的时候,当然没有机会研究那金球,而且,我根本不敢现露出那金球来。 萨仁已经死了,如果我再失去了金球的话,那怎还对得起他? 而到美国去,也是在那个时候决定的事情,因为只有在美国这科学高度发达的国家中,我才能找到帮助我研究这金球的朋友。 在飞美国的途中,我仍是寸步不离那只金球,一直到我们到了美国,在一个朋友的别墅中住了下来为止,我才有机会研究那金球。 那位朋友是一位光学专家,他的别墅在一个大湖的旁边,那个大湖之旁有许多别墅,但是每一幢房子的距离都相当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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