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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店,立即就接到了小郭的电话,他已经放弃了调查某种特殊秘方一事,来到这里同我会合。 这当然是我们在电话中商量好的,现在,我几乎已经可以肯定,佩德罗是被桑雷斯掉包了,迪玛王妃成了起大阴谋的牺牲品。但是,桑雷斯到底是怎么做的?我实在是想不明白。 因为此事涉及一个暴君的大阴谋,所以我们目前的处境可以说是极度危险,因此,我和小郭之间便不再一同行动,就连住,我们也是分开的,这样做的好处是遇到什么不利于我们的情况,相互间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以便策应。 如果说此事极度危险,就目前来看,似乎还不能肯定,我一生中,所经历的危险每次都比这次更严峻,有许多次,我都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但那时,我总还能感觉到危险存在,知道了危险所在,总还能找到方法对付。可这次却全然不同,我的敌人似乎就在我的面前,可我又看不见抓不着。我当然相信,他们正在想什么办法对付我,既然小纳能够知道我在这里,他们也应该知道,他们毕竟不是笨蛋,那么,我在这里对于他们就是一个极大的威胁。身边埋着一颗炸弹,谁能够安然入睡?换了任何人,都会想尽办法进行处理。 但是,就目前来看,他们没有采取任何针对我和小郭的行动,要说可怕,这才是最最可怕的。我知道他们会有所行动,却根本不知道他们会怎样行动。 正因为如此,我们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会有生命危险。 更让我茫然无措的是,我目前根本就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小郭给我打来电话,一方面是告诉我,他到了,另一方面当然是问我,下一步怎么走,对此,他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当然,我们的通话,是用我们两个人才懂的暗语在进行,这种暗语是我和小郭自创的,综合了中国两种极难懂的方言和越南话,然后在语序上进行了重新排列,这样的暗语,普天之下,除了两们两个人之外,不可能有人能懂,所以我根本就不担心有人监听。我也知道,我在这里说的每一句话,根本就不会成为任何秘密,至少会有几个国家的间谍听到。但我们所用的暗语,与他们所使用的任何暗语体系没有丝毫关系,就算他们的专家能够破译出来,那也决不会是短时间内的事。 小郭对我说:“我再去找那两个清洁工?” 他的意思当然是继续搞一次监听,想从中得到新的发现。 他这话刚说出来,我便否定了:“这样不好,我们还是要想别的办法。” 他不解:“你说不好的理由是什么?” 我道:“我当然有非常充分的理由。第一,我相信桑雷斯的手下,应该早就开始注意我们了,如果以前还没有发现我们的话,那么,在小纳和老祖母出现在这里以后,这里的间谍战云诡波谲,每一个可疑的人,都会受到他们的严密监视。于勒和贝思的死,似乎就说明了这一点,不然,他们也不会闹出如此之多的大动作。在这种情形之下,我们的监听就没有任何意义。” 我刚说到这里,他便迫不及待地问:“那么第二呢?” 我答:“第二,要搞侦听这一套,小纳的手下和老祖母的手下不知要比我们内行多少。你不要忘了,这里集中了全世界间谍中的精华,这些人的本事,我们绝对不可轻视。何况他们长期以来就在进行着这件事,在这里活动的,不知有多少双料间谍三料间谍,此时各种情报肯定是满天飞,真真假假都有,间谍和反间谍活动频繁。就算我们搞侦听,得到的东西是真还是假,那实在是一件极其难说的事。” 小郭见我这样说,有些急了:“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除了安安静静地等下去,我目前还没有想出更好的办法。”我答。他显然不同意我的意见:“等?我们等什么?是等那个独裁者派人来暗杀我们?还是等小纳老祖母那些人来告诉我们最后结果?” 小郭很激动,甚至不仅仅是激动,还有急躁。其实,我的心情与他相比,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所说的情形的确是存在的,现在这里云集着各方高手,什么样的事都可能在我们完全没有预料的情形之下发生,别人在紧锣密鼓地行动,而我们却不得不等下去,会等到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但是,除了等下去,我们会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我有一个设想,目前桑雷斯就像是坐在一只装满黑色火药的大轮船上,这些黑色火药之所以没有爆炸,是因为云集在此的各方神圣还没有找到引爆的方法。桑雷斯当然知道怎样来引爆,但他不会告诉别人。现在,围绕在他身边的有那么多高手,这个秘密也必定不可能是永久的秘密,总有一天会被人发现。在这种情况下,他心中其实比我们更急,火药早已安装好了,想拆走已然来不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人发现他的秘密,要想不让人发现,当然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对那些试图发现这一秘密的人采取行动。 我不知道他会采取什么行动,但我相信,他一定会采取行动。 中国兵法中有一条以静制动,仅仅只有四个字,却包容着极其深奥的道理,用在什么时候,都再恰当不过。在我们进行此事之初,因为是极其隐蔽的,我们大肆活动,不会引起他的警觉,当然就不会有问题,现在。他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存在,至少是知道了他身边有了许多间谍在活动这一事实,我们忽然静下来,就等于夺得了主动权。 这也是物理学中相对运动的原理,我们在动的时候,他们也在动,这时候,我们就不容易看清他们在动。现在,我们静了,他们却不能不动,他们的一切行动,就会暴露在我们的视线之中。 因此,我对小郭说,目前,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什么都不做,静观他们的行动。 小郭听我这样分析,轻轻地叹了一叹:“看来,也只能如此了。这事想起来,真他妈窝囊。” 我同他开玩笑说:“那是因为你经历的窝囊事太少了,所以心里才会不好受,我这一生中,经历的窝囊事不知有多少,有许多次,不知要比这严重多少。” 他也同样给我开了一句玩笑:“那是因为你是卫斯理,你已经修炼到家了,能与你相比的人,这个世界上还的确是不好找。” 所谓以静制动,当然不是静坐在酒店里等消息,那样等,一万年都不会有结果。我所说的静,就是安安静静做个旅游者,旅游者就是旁观者。那些得道高人在修炼的时候有一个讲究,叫做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说的就是做一个旁观者。 只有超脱了所要做的事本身,才有可能看清自己要做的究竟是一件什么事。 旅游是一件非常惬意的事,但如果不是全身心的放松,甚至如我现在这样,还要时时注意点什么的话,这种旅游也就很难说有什么快意可言了。 但是,我至少有一点发现,我发现有人在跟踪我。 那是一个有着明显南美特征的当地人,那个人实在说不上有什么特点,是属于那种你就是看过他一百遍,但在第一百零一遍再看到他时,他忽然钻进一群人中,你却根本无法从这群人中找出来的那种人。 如果是别人,或许不会太注意这样一种没有任何特别之处的人,可我不一样,我最敏感的,可以说就是这样一些人。当然,不仅仅是我敏感,其实那些每天在谍海中滚打的人对这类人全都神经过敏,因为他们全部清楚,任何一个国家在选择培养间谍的时候,这种没有特点的人是首选,正因为他们其貌不扬,才更具有隐蔽性,也正因为他们没有极佳的容貌,才会在其他方面异常特出。 有人说,一个人就是一个平衡体,上帝造人的时候极其公平,给了你出众的容貌,便不会给你出众的智慧,这话虽然不能以偏盖全,但并不是没有道理,我的经验也无数次告诉我,正是这些外表看来毫无特点的人,他们可能会有过人的体能和超凡的智力,谁如果不相信这一点,谁就可能在他们面前吃大亏栽大筋斗。我可以举出一千个这样的例子。 有许多间谍小说中,往往会将间谍写得如何如何的特出,女人美丽赛过天仙,男人英俊倜傥,这多半是小说家的一厢情愿,除非是这些间谍机构选色情间谍,否则,他们一定不会找那些人家看了第十眼还想看第十一眼的人,这样的人太引人注目,绝对不会是一件好事。 闲话少说。正因为那个人的样子太普通,也正因为我对这样有着普通容貌的人极其敏感,我才会注意到他。 那时候我正在一个卖旧古董的地摊前。我其实也知道,像这样的地摊,往往是骗外国人的钱的,很难找到其中有什么真正的古董,道理说出来极简单,现在,古董的价格高得大大出乎人类的想象之外,所以,各种古董全都掌握在那些有权或者有钱的人手中,即使是有极少数流落到了民间,也不可能出现在一个国家的首都这样繁华的地方,那多半是在一些极其偏僻而拥有古董却以为这东西一文不值的人身上。 我有一个朋友,深入到中国的某一个偏僻乡村去寻古董,结果在一家人的猪圈中发现一件价值连城的青铜器,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想到,这家人将这件青铜器派上了什么用途。原来他们竟用作了喂猪的食盆。我的朋友问那家的主人,这个食盆卖不卖,那主人看了他一眼,不说话,只是摆了摆头。我的朋友当然不肯出太高的价钱,那会引起警觉,所以他就说:“你需要多少钱才卖?”那主人说:“我还以为你是来买猪的,原来只是要买这个破猪食盆。”他那言语,大有以为我的朋友神经有毛病的意味。我的朋友听了他的话,当即灵机一动,问:“如果我将你的猪和猪食盆一起买下,你卖不卖?”那主人马上有了兴趣,问他:“你出什么价?”朋友报出一个价,是那头猪的市值的两倍,主人立即欢天喜地成交了。 可见在这种繁华街头的地摊上,根本就别想买到真正的古董,我明知这一点,却也要弯下腰来看一看,因为只有这样做,才似乎符合我的旅游者身份。 就在我弯下腰来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其貌不扬的人正在注意着我,那个人在另一个地摊前,似乎正对摊主的货物感兴趣,实则是以眼角的余光在看我。 如果我正在进行什么行动,当然会有几十种方法可以摆脱他,但现在我是一个真正的旅游者,他跟踪我不会有任何意义。再说,我早已知道我的行动会受到注意,我突然就冒出一个恶作剧的念头,成心要跟他开个玩笑,看看他的反应。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也不看面前这些所谓的古董了,干脆走了回去,与那个人并排站在了那个摊前。 那个人当然没料到我会有这样的行动,在最初一刻,他甚至显得极度惊恐,大概以为我发现了他然后要用什么特殊的方法对付他,所以便暗中做了准备。但很快,他便知道我无意于对付他,这时,他定是又有了新的想法,很可能认为我返回来,与他的存在毫无关系,所以整个人才轻松了下来。 我既然是想恶作剧,当然不仅于此,我在他身上做了点手脚,使得一件东西离开了他的口袋,然后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当然,那东西绝对不会自己离开他的口袋,而是被我掏出来的。在我还非常年轻的时候,曾用很长时间练过这种功夫,我那时练这种功夫的目的并非为了空手取物,当个妙手神偷。 而是认为这种手段实在可称作一种艺术。虽说我认为这种手段堪称艺术,却也知道这实在难说是一种可登大雅的艺术,所以多年来几乎是没有怎么用过。现在偶而试一试身手,发现这种手段竟然还没有怎么生疏,我敢说,我的这种妙手空空手段。 虽然无法与我曾接触过的天下三大高手之一的古九非等人相比,但如果真来个世界排名的话,我的名字绝对不会排在百名之外。 那人并没有发现我在他身上做了手脚,也没有发现我将他的证件悄悄地扔在了地上。在掏出他的证件然后又扔在地上那一刻,我已经看清楚了,那是一个黑色证件,上面有一个烫金的图案,正是我所在这个国家的徽章。 这个跟踪我的人,当然也是一个高手,不然,他的上司不会将跟踪我的任务派给他。这样一个高手却不知道我在他身上做了手脚,并非说明我的手段就已经出神人化,最关键还在于他为了表现对我的存在丝毫不在意,故意将目光盯着前面的摊子,而所有注意力又要集中在我的身上,以免我会做出什么对他不利的行动。 那时,我如果有什么幅度大一点的动作,他肯定会立即发现,事实上也正是如此。我将他的证件扔在地上以后,便伸出手来,在他的肩上轻轻拍了拍。我说只是轻轻拍了拍,一方面是因为我确然没有想过要使太多的力气,这是全然没有必要的事,另一方面,也因为他忽然警觉地往旁边跳了一下,脸上堆满了惊恐和警惕。 那人的身手确然非常敏捷,往旁边跳的时候快速无比,更快的是他的手。他那一跳,只不过半秒钟的时间,便已经向后跳出了差不多两米,而他的手此时已经伸进了衣服的口袋之中,我相信,他此时一定握着一支枪,随时都准备抽出来对准我。 他往旁边跳开的时候,我原以为他会有一声惊呼,但事实上他没有,一切都悄无声息,甚至除了我以外,在他身边的人,没有任何一个发现他有这样怪异的行动。我当然知道他的手插进口袋中想干什么,我不想他那么快就掏出一个极具危险的东西来,那样很可能会引起一场大乱。 在他的手还来不及抽出来时,我便对他说:“先生,你的东西掉了。” 我这样说时,一面指着地上的那个东西,一面看着他的表情,那一刻,他的表情真是复杂到了极至。他当然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按说,他的证件放的地方应该是极保险的,绝对不会轻易掉出来,再说,就算真的有什么意外使得这证件掉出来了的话,他也应该有所觉察。事实上,他一点感觉都没有,而看上去,那证件又确然是他的。 看到地上那证件之后,他的第一反应当然以为这只不过是我的一个小小花招,目的是想引他过去,以便用什么办法对付他。他会这样想,那就说明他确然不是普通人,普通人在事情如此突然地发生时,第一想法会与他绝然相反:不错,那证件确然是我的。 我的预料果然不错,他并不是马上过来拾起自己的证件,而是先去摸自己放证件的衣袋。这是可以肯定的,那衣袋早以空了。 我当然不会傻到弯腰去帮他捡起来,只要我一弯腰,他便以为我又是在使什么对付他的手段,说不定就将手枪掏出来了,被枪口对着的滋味并不好受。而且,他将枪口对准我以后,总还得想办法收场,说不定要强行将我逮捕,那岂不是大麻烦了?所以,我便也往后退了两步,站在一旁,看着他走上前,将那证件捡了起来。 这时他已经完全镇定下来,所以向我说了一声谢谢。 我的目的已经达到,当然就不再理他,转身走了开去。 那时,他的神情是极度的尴尬,因为他实在摸不清我到底是发现了他的身份,还是他自己一时疏忽,也就拿不定主意下一步该怎么办。 我也不再理他,甚至根本就不向后看。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必要去理会他是否还会跟着我。 晚上与小郭联络的时候,我将这件事告诉了他,小郭听了,大不以为然,认为我这样做是打草惊蛇了,对我们今后在这里的活动极为不利。 我于是对他说:“我与你的想法刚好相反,他们既然派人跟踪我,就说明他们对我们,至少对我在这里的活动是了如指掌的。经历这次的事情以后,他们只要稍稍分析,立即就知道,我们对此早有准备,那么,就起到了敲山震虎的作用。他们如果不想我们在这里揭他们的老底,就得采取什么行动来制止我们。” 我的意思当然是只要他们找上门来,那么,我们就变被动为主动了。小郭还是不以为然:“但愿如此。” 我是个不肯服输的人,对他的这种态度,感到非常恼火:“什么但愿如此?难道你还会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有几十秒钟,小郭什么话也没有说,我以为他是不想再说了,正准备将电话挂断,这时又传来了他的声音:“也许,我们应该主动一点,与小纳他们合作。” 他这话一出,差点没把我给气死。 我质问他:“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知道这件事关系到迪玛王妃的名誉以及她整个国家的命运前途?” “不错。”小郭道:“正因为如此,我才觉得应该这样。” 他明明知道此事关系重大,却还提出这样的建议来,我一下就火了:“你这是混帐话……” 小郭不待我说下去,就打断了我:“你冷静一点,听我把话说完。”我冲着他吼叫道:“我不听,我不用听任何人的混帐话。” 小郭显然也被我激怒了,竟大声地冲我嚷道:“你错了,真正混帐的人是你,是你,是你卫斯理,是你这个平时到处标榜自己用情最专的人。是你想在迪玛王妃面前表现自己有非凡的能力,然后,迪玛王妃心甘情愿投进你的怀里。正是你,想有一个像白素那样美丽聪明善解人意,却又有着豪侠之气的妻子,还想有一个像迪玛王妃这样有着夺人风度和贵族气质的情妇。” 他这话一说,我当时确然是惊呆了,我问我自己,我有吗?我真是这样想的吗?难道我对白素的那份爱,竟是假的? 或者我真是在见过迪玛王妃之后,便被她那夺人的神韵迷住了,以至于有些身不由己? 我想否认小郭所说的一切,因为我可以在任何情形之下向任何人说明一点,我对白素的爱至死不渝,世上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改变这一点,仅仅如此,便可以证明小郭刚才那一番话,完全是胡说八道。但是,我意识到我在他说出那番话之后的确有那么几十秒的犹豫,同时也有着极度的震惊,这两种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在这几十秒钟的犹豫之后,我再以任何理由来反驳他,都会非常的无力。 正因为我有了这犹豫,小郭也就有了再说话的机会。他说:“你放心,我跟你一样,也是男人,我不会将这些告诉白素的。但是,我可以不再提这件事,而你一定要听我把话说完。” 在这种情形下,我还能说什么?只好扔下一句:“有屁快放。” 小郭说:“事到如今,我们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在这件事上,至少到目前为止,我们没有任何进展,而阴谋却在继续。我们不知道这到底是一个什么阴谋,不知道再往后会怎么发展。在这之前,我们都以为,桑雷斯弄出一个如此惊人的阴谋来,一切都只不过是为了得到迪玛王妃,但是最近,我有一种感觉,我们想错了,根本就是走了一条错误的道路,沿着这条路走下去,我们得不到任何结果。但是,正确的道路是什么?正确的道路在哪里?你别问我,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们走错了。” 他说这番话,我立即灵感一动,有了一种特别的感觉。前面,我曾经提到过,我原应该想到我们最初的推理根本就不能够成立,但是我没有想到。那时我认为桑雷斯设计这样一个阴谋,完全是为了得到迪玛,可现在,我忽然知道,我想错了,真正是大错而特错。假若桑雷斯真的喜欢迪玛而一定要得到她的话,他的阴谋中会有一个另外一个可以占有迪玛的男人吗? 绝对没有,他只可能杀死这样的男人而不会自己去制造一个这样的男人。可是,这一切并非桑雷斯所为,那又是谁干的?目的是什么? 小郭续道:“我有一种设想,如果这个阴谋不是我们所想的,一切都是为了一个女人,而是别有深意的话,你想想,那将会是一种什么情形?” 听他如此说,我便真想了一想,然后告诉他:“我想不出来。” 他道:“对,我也想不出来。正因为想不出来,这事才极度的危险,危险会波及一些什么人什么国家?我们也想不出来。至少,小纳来了,老祖母来了,世界上一些本来是完全敌对的阵营的一些间谍组织,几乎全都来了。这件事你想过没有?” 他这一问是极有道理的,真正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这确然是一件极为严重的事,在这之前,我一直认为除了我们以外,没有人比我们掌握的东西更多,迪玛王妃对佩德罗的怀疑,那是极端的个人隐私,她不说,谁都不可能知道,而且,这种事涉及到她的名誉,她当然不会全世界去开新闻发布会。也就是说,这么一件大秘密,只有我们掌握着,这就是我们的资本。 正因为我们掌握了这一大秘密,所以我认定小纳他们一定不会比我们知道的更多。但小郭一句话,让我忽然想到中国猎人的一句话:不见兔子不撒鹰。小纳是什么人?老祖母是什么人?他们正是这样的一些猎人,而且是猎人中的绝顶高手,他们的手上,如果没有任何的线索,他们会如此兴师动众? 那么,他们手中抓着什么?当然不会是有关迪玛王妃所谈的个人隐私,而应该是从另一方面触及了这个阴谋。 一个事物,往往由多个不同的面组成,我们所看到的只是其中的一个面,现在,我们想找到的却是另外的几个面。而小纳等人看到的显然是另外一个面,如果我们合作的话,岂不是看到两个面了?能看到两个面,再想看清第三个面的话,不是简单许多? 可是,迪玛王妃的名誉怎么办?这样的一件事情闹得世人皆知的话,她还能在这个世上生存下去吗? 小郭见我半天没有出声,便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要提醒你,你想错了,根本上是错了。一个的尤其是一个女人的名誉固然极重要,但是,如果像贝思那样,还能谈得上什么名誉?何况迪玛与贝思还完全不同,迪玛是王妃;如果她的国家根本是掌握在别人手里的话,她的下场会有多悲惨,你想过没有?沙皇和他的王妃公主就是现成的例子。” 我不得不承认,他所说是极有道理的,可以举出的例子不仅仅限于沙俄王室,这样的例子可以说实在是太多,身在台上的时候,不可一世,但一朝落马翻船,被人掀倒在地,还要踏上一脚,政治史就是一部血淋淋的人吃人的历史,这是一点都不会错的。现在,迪玛还是王妃,当然有着极高的地位,如果有遭一日,她失去了现在的地位变成了平民的话,其结局不知会比平民悲惨多少。 “那么,你准备怎么办?”我问道。 小郭答:“除了跟小纳合作,我们还能怎么办?” ------------------ 文学殿堂 雪人扫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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