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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条街虽然不在香港市中心内，但离市中心也不远，这里周边区域本就繁华热闹，尤其现在正是下班时间，来来往往的人潮，将这条街挤得水泄不通。 街上一楼都是营生店面，叫卖着各种不同的商品，二楼以上高挂着不少公司行号的招牌，虽说这里三、五十层的高楼比比皆是，但就只有冠得公司拥有一栋楼高十层的独立办公大楼。 顾冠中的办公室就在冠得大楼十楼顶层一个面向大海的房间里，除了专属电梯可以到达他十楼办公室外，就只有坐直升机从顶楼进入。 事实上，三年前这栋大楼盖好之后，十楼就只有两个人进去过，因此十楼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形，根本就没有人知道，唯一被准许上这十楼的人就是闵志强，因此也只有他才知道十楼里有一个林薇儿的专属房间。 夕阳即将落下，满天的通红景色，大楼映着夕阳，拉出长长阴影，斜照在这人群和建筑物上，浴着天光，从街上一眼望去，地上黑白分明。 冠得公司的职员已经全部下班离去，楼下大门深锁，若是没有出入证件，大楼警卫根本不会放行，扬升知道这些，站在大楼对面观察着这附近的地形地物。 冠得大楼旁边是一栋高有十二层的商务旅社，两栋大楼之间，有一防火巷，彼此有着窗户相对望，扬升看到这里，心中有了潜入的办法，于是回到法拉利车上，将车开到商务旅馆的地下室停车场。 扬升停好车后，拿着一个中型旅行袋，走出车外，坐上旅馆电梯，从地下室来到大厅之中，再走到柜台，指名要顶楼“三二六八”这个房间。 柜台经理心中虽然奇怪，但也见怪不怪。 多少偷情恋人，就是用这种方法幽会，以避开旁人耳目。 当这个经理问到扬升的资料要登记时，他自然假做有口难言模样，随口编造了个假名，又在言语之中，故意隐约露出与女友偷情约会的急切。 柜台经理心中笃定，也就没有详加询问，给了他“三二六八”房钥匙，不经心地露出暧昧笑容。 扬升装了个尴尬模样，陪着他笑笑，拿过钥匙，转过身后，扮了个“玩你傻瓜”的鬼脸，这才坐上电梯向十二楼而去。 扬升进入顶楼这间“三二六八”号房后，推开窗户一看，正如他所估算，这里正好可以看到冠得大楼顶层的直升机场，得意笑了一笑，转身回到床边，打开旅行袋。 从这袋中拿出一堆爬绳勾索，还有一技特殊设计的空气枪，以及很多奇怪造型的东西，再又从旅行袋侧面的小口袋中，拿出一个宽不足三公分的小包。 打开这个小包，伸展而出的是一件紧身夜衣。 扬升看了笑笑，换穿衣服的时候，心中想着，这个“天才小子”林飞实在厉害，竟有办法利用特殊材料把一件衣服压缩得比一个拳头还小。 若要形容这衣服，最简单的说法就是——有穿跟没穿的感觉一模一样。 这衣服穿起来实在舒服，身体这种毫无束缚的感觉，让扬升忍不住打着太极拳法伸展筋骨。 这个太极拳法，已经被扬升改良修正过，在他手下走来，另是一番境界和味道。 不同于一般人慢条斯理、轻推慢摇，扬升出手动作极快，可是这一个“快”字中，却又拳拳相扣，招招相连，有条不紊，充分展现出太极意念精髓的圆融无缺。 随着拳路的施展，他的身形似乎无所不在，起手挥洒之间，身边的时空，竟似有迟缓延滞的现象，若有相当高手在旁，必可感受到他身体散发出密宗气法气劲正在这房间之中扩散，就是因为如此气劲，加上他的太极动作圆融无缺的牵引着周遭空气凝聚，这才使人有迟滞延缓的错觉。 NBA退休篮球巨星乔丹过人的球技，亦有同样的评语描述，道理就是如此。 扬升这一趟拳施展到了最后，双手在身前同时前后斜斜画圆收势，顿时身心觉得舒畅无比——性喜冒险的生命因子，蓄势待发，昂扬不已，让他有着莫名的兴奋。 好久没有遇到这种事情，上一次的冒险是在半年前，跟经济犯罪组织林克集团交手，也是因为这件事，才能跟运通银行副总裁要来无限制支票簿。 走到床边，将勾绳的六爪勾头取下，换上一个尖锐带着八角扇翼的钻头，置放在空气枪前端。 再次走到房间窗边。 防火巷一边的冠很大楼顶层，有着一块厚约十公分的大片水泥板块，突出在这顶层一处，扬升持枪瞄准后射过去。 “咻——” 这个超级精钢制成的钻头，切风破空朝着水泥板块飞去，穿过这个十公分厚的水泥板块后，扬升按了空气枪的一个按键，将这个钻头连绳拉回。 这个钻头连着八角扇翼穿透而过，绳索拉回之时，八角扇翼没有落在原先穿透的缝隙，绳索自然稳稳固定在这水泥块板上。 扬升将绳索这端，在房间中寻了个扎实安全处，紧紧固定，再带着一些必要的工具，爬上窗户旁边，利用勾环圈住绳索，顺着高下差距，滑落到冠得大楼的顶层。 下面的行人谁也没有抬头注意这事。 这里本在防火巷高处，上面有什么事情，本来就难发现。 从冠得大楼顶层进入这十楼之间，当然还有层层门锁防护，不过这些对扬升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 拿出各式开锁装置，轻易打开了两道门。 扬升早已打听清楚，十楼之中，最多只有顾冠中和闵志强两人，将门开了一个缝隙窥视邻近，发现门后无人，再又惦耳贴地听声，确认附近无人行走的声音后，这才推门进入十楼之中。 十楼内部陈设一入眼帘，扬升不禁皱眉。 十楼中有一个三百坪的大厅空间闲置着，毫无一物，说得详细一些，整个三百坪的大厅空空荡荡，除了墙壁地板外，什么东西都没有，扬升实在无法相信眼前所见的一切，心中暗忖，墙壁地板实在算不得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三百坪大的一个厅处，居然没有摆设任何东西。 厅中四面皆不透光，就连窗户也没有，扬升寻思不解之际，忽然——他觉得有什么东西想要钻进他的脑袋一般，这种突来异感，让他头疼欲裂，忍不住抱头蹲了下来，但是在这时候，只能忍痛，不能叫出声音，抗拒着这种穿头破脑的苦痛，扬升慢慢滚动移身到僻静无人之处，这才敢咬牙低低呻吟。 扬升不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痛苦中暗忖，为什么会有这种莫名的穿头破脑感觉？明明没有任何东西，为什么会感觉到一个实质的物体想要钻进自己的脑中……这种事情从来没有过，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无暇细想这些原因，事实上，扬升亦已无法寻思破解之道，因为试图钻入扬升脑中的无形之物，似乎已经快要取代扬升脑中的意识——他的大脑之中，仿佛塞进来一个大团物件，盘据不去。 脑袋满涨的痛苦让他逐渐丧失意识，浑饨中，扬升最后的意识是：“林薇儿就要占据自己的大脑，我命休矣——”清楚地感觉到有林薇儿这个人进入自己脑中后，才完全失去意识。 意识分有内外两层，人类行为，除了发自于自己主动意识之外，又受到不知藏于何处的潜意识作用影响，就因为这样，扬升在失去意识即将丧命的同时，他的潜意识开始一连串的惊人变化——平常日作百课的大悲佛咒发心暗诵，三岁开始勤练不辍的密宗气法自然而生，大悲佛咒净心光明，密宗气法下，体内气劲游走全身。 失去意识昏迷躺在地上的扬升，身体不自主地忽而弯曲，忽而像抽筋般伸直，又做出各种不可思议无法想象的瑜伽动作。 幸好这里无人，否则看了不知会有多惊骇？真不知若是有人看到他变化着各种瑜伽体态的模样，又会有什么想法。 不知过了多久，扬升终于悠悠醒来。 虽说意识已然恢复，但是他急喘着气，汗流满身，一脸疲惫，像是刚跑完艰辛马拉松比赛的选手一般，心脏跳动澎湃涛涛，似是即将破体而出——声声撞击着左胸之处，让扬升忍不住吃力的按着心脏处。 身体的异样突变，倒是好处理。 扬升盘结出密宗气劲“卧龙式”打坐法，摄心敛神，静心寻找体内气劲——不久，密宗气法气劲再次在他全身游走，五经十脉行了有一周天，扬升这才好过一些。 想说既然这样有用，又再运气，让这气劲在自己身体中不断游走。 “卧龙式”打坐法盘坐运气同时，扬升心中各种想法潮拥而来为什么刚刚会有那种穿头破脑，头疼欲裂的感觉？那种感觉分明是有什么怪东西试图要占据自己的脑部意识——甚至自己在失去意识前，都感觉到林薇儿这个人已经占据了自己的意识，莫非真有林薇儿这个“东西”。 有很多鬼神之说，提到过跟自己相类似的遭遇，科幻小说或电影中，更有谈到两个人意识与意识之间的相互侵入抗争，但是自己从来不信这些，甚至试图用各种科学原理解释这种怪异现象，如今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这才知道别人所写的，原来都是事实，寻此方向看来，这个林薇儿莫非是“鬼”不成？ “鬼”这个东西，具化后的现代科学说法，其实就是“脑波”两字，但是换个角度来看，说“鬼”也好，“脑波”也好，反正都是神秘未经证实的抽象概念——总之说的是人类再有生命迹象时的“意识”代名词。 先不管这些——照这件事情现在的情形看来，发生在顾冠中身上的那些奇遇，真有神鬼莫测的神秘之处，这个林薇儿的确是存在的“真实”人物。 但是，如果自己所推论的一切都能够成立的话，为什么自己没有死呢？ 感觉刚刚生死就在一线之间，林薇儿这个神鬼般的脑波，为何在最后没有彻底占据自己的意识呢？这是因为自己的体能心智超人一等，还是有着什么样不解的原因？ 进入这十楼里面，差点就命丧当场，难怪顾冠中不准任何人上到这十楼之中——但是，为什么闵志强可以上来呢？ 扬升想着这些种种，密宗气劲也在他体内一共行走了三三之数的九个周天。 扬升的身体终于完全恢复正常。 四下看了看，心想：“看这模样，林薇儿这个鬼脑波，暂时是不会再来了。”想到这件事，扬升不禁心里发毛，打了个哆味。 生又如何？死有何惧？ 生死不过是自然来去一回罢了。 若是死了，经过轮回，又可再来一次。 没有人不怕死，扬升当然也是，只是若能想通这些，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扬升终于坚毅地恢复正常神智——就算真有鬼神，又有什么好怕的。 “咿呀——” 传来开门的声音，再从脚步声听来，应是顾冠中和闵志强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扬升在这隐密处听到声音后，不退反进，掩身至角落窥视，看见两人的表情，似乎已经有过一番冲突谈话的模样。 顾冠中走到那面靠着大街的墙前，闵志强跟在他身后说道：“大哥，您再这样下去，怎么得了，听我的话，把这面墙打掉吧。” 顾冠中回头怒视，眼光似是要将闵志强生吞活剥，说道：“你再胡说看看。” 闵志强无畏地回视着这骇人目光，悍然又道：“这样下去，公司垮了没关系，连你的人都会完蛋。” 两人目光僵持不下。 “唉——”顾冠中冰霜神色，先行消去，叹气无奈说道：“还有很多事请你不知道，你就不要再说这些了。” 转过头去，挥了挥手又道：“你先回去吧。” “这……” 闵志强原想说些什么，但是顾冠中头也不回，语气坚决地打断他的话，说道：“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看顾冠中挥手不耐模样，闵志强伫立了一下后，只得摇头离去。 扬升心中暗忖：“到底这面墙是什么东西？好像就是这件事的关键所在。” 顾冠中确定闵志强离去之后，眉头一皱，闭上眼睛，良久，才又向那面墙走去，脸色似是心中天人交战模样，走近这面神秘之墙时，脚步踉跄，差点就撞上这一面墙。 扬升看得好奇怪。 就在这时，顾冠中瘫跪倒在墙前，抚摸着墙壁，哽咽说道：“薇儿，你今天再来我梦中，我会告诉你我最后的决定。” 扬升原本一直犹豫要不要现身，但是看顾冠中现在像是吃了迷幻药般迷迷糊糊倒在这墙前咿唔呢喃后，决定还是先去找闵志强谈过后再说。 正想离去之际，顾冠中已经起身。 扬升当然也跟着留了下来。 顾冠中无限情意地说道：“薇儿，我这就去梦里等你。” 扬升看他拖着沉重脚步进入房间中，想必此时他一定会马上躺卧在床上，试图在梦中等待林薇儿去找他，不禁侧然摇头轻声叹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做梦，竟让一个人变成这个样子——睡觉时做梦，就像吃饭、喝水一样自然，都是人类无法避免的，但梦中的世界跟真实的生活应该只是相关的两条平行线……要是像顾冠中这样，两者混淆不清，实在也太奇怪了些。” 顿了一下续道：“这个林薇儿又是谁？为何能在顾冠中梦中来去自如？” 无机刚刚生死痛苦遭遇，扬升大胆走到这面墙前。 虽是如此，刚刚痛苦记忆犹新，心中依然忐忑不安。 还好，不知为何，这个林薇儿这次没有找他麻烦。 扬升仁立了一会，发现自己身上没有任何异状后，这才放下心来仔细打量着这面顾冠中喊着林薇儿的墙——但是怎么看也看不出这面墙有什么奇持之处。 过了一会。 扬升锁眉深思后，居然学着顾冠中模样说道：“我叫扬升，如果可以的话，今天晚上请你来我梦中找我。” 说完，又在墙前站立了一会，想看这个林薇儿会不会跟他说些什么，但就是没听到林薇儿跟他传达任何讯息。 扬升突然觉得自己可笑——这样的行为还真是好笑。 虽然可笑，扬升还是再次对着墙壁说道：“林薇儿，今晚我在梦中等你。” 扬升循着来时之路回到旅馆“三二六八”号房间里，收拾好东西后，提着旅行袋，下到一楼柜台结帐。 柜台经理对他眨眼说道：“先生，您可还满意这个地方？” 扬升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满意，满意……”离去之时，加了一句：“我现在又要去做梦等人。” 柜台经理不解地看着扬升背影，实在搞不懂做梦等人是什么意思。 扬升开动法拉利，朝着闵志强的家中驶去。 ------------------ 书路 扫描校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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