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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吃惊!真的是吃惊!一刹那间辛凯文说不出话,这个新娘子的脚……他偷瞄了下律爵。
  律爵果然是律爵,一张脸生硬得毫无表倩,什么样的人会让自己的孙子去娶跛子妻子?辛凯文不解的心想。
  锐利的目光扫了热闹的四周一眼,辛凯文不动声色的往门口的方向移动,有时他当真猜不透律家这对祖孙在想些什么?这下终于可以理解刑于军所言看到新娘子时不要太吃惊的原因了。
  不过,他的目光看向新娘的哥哥,看来不乐意这件婚事的人不单只有刑于军一个,叹了口气,他出去透透气,不想看到一场干戈相见的场面。
  这个他还看不清面容的新娘,在出嫁第一天,就得应付这种场面,他不由得在心中替她掬一把同情的眼泪。
  “律爵长得不错,”看着自己丈夫的脸色沉重,孟玉云在一旁陪着笑脸,再怎么说今天是大喜之日,男女双方的亲友不少,可不能闹任何笑话,“跟毓慈很配不是吗?”
  “配?!”不悦的看了孟玉云一眼,孔行书的口气盈着不满,“那张脸臭得跟颗石头一样,配什么?不想娶,就滚回去,毓慈又不是没人要。”
  “小声点!”孟玉云紧张的拉着孔行书,他的声音过大,已经吸引了周遭的人注意,就连在不远处的孔家两老也略沉了沉脸。
  在场的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律爵脸上所写的冷漠,这根本就不像个喜气洋洋的新郎官。这已经在两老心中种下不悦的种子,现在又加上孔行书的话语,孟玉云真怕情况不可控制。
  “为什么要小声?”孔行云直视着律爵,“我妹妹嫁你是你的造化,不然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娶我妹妹?!凭你──还不配。”
  不配?!律爵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不配,他妹妹大可不嫁不是吗?既然决定嫁了,还说什么配与不配,可笑。
  “哥!”毓慈忍不住的掀开盖在头上的头纱,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哥哥。
  她知道孔行书不赞成这门婚事,但可没想到他竟反对至此?对律爵做这么严重的言语伤害。
  “行书,管管你的嘴巴。”孔云日难得板起面孔,看着自己的儿子命令道:“道歉。”
  律爵冷冷的看着正在面前上演的闹剧,一言不发。
  “爸!”孔行书也不在乎在场的人已经开始指指点点,“你相信我,毓慈嫁他不会幸福的。”
  “幸福不幸福是我的选择!”毓慈不想拿着恶劣的口气对自己的亲大哥,但今天,他太过分了,“我已经二十三岁了,我有自主权,若以后我真的不幸福,也是我自找的,请你不要管我好吗?”
  没想到毓慈会如此严厉的指责他,孔行书一时傻眼,最后观礼的民众所传来的低语声慢慢的回到自己的脑海里。
  毓慈气愤的叹了口气,看着律爵,“我很抱……”
  “不用道歉。”不带任何暖意的扫了孔行书一眼,律爵没有感情的声音扬起,“婚礼继续。”
  或许是因为他话中所含的权威抑或是真的吉时已快过,主婚人立刻飞快的结束这场婚礼,将两个新人给送向礼车。
  偷瞄了律爵一眼,毓慈心中感到疑惑,是她没注意,抑或是怎么着,整个婚礼中,没见律爵的嘴角有一丝扬起的迹象。难道他不想要这场婚事?
  她垂下自己的视线,感到心底所突然涌起的不安,不过她随即安慰自己,绝对不可能的,一定是大哥方才的话影响到她,所以她才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这样想之后,毓慈的心中确实好过了许多,不过生硬的沉默气氛却在两个新人之间挥之不去。
  “现在……”忍受不了这样紧绷的感觉,毓慈嗫嚅的开口:“我们要去哪里?”
  久久没有得到回答,她怯生生的抬起头,竟看到律爵鼻梁上架着眼镜,目光专注的盯着画着一大堆她所不懂的报表的东西。
  “现在我们要去哪里?”为了确定要律爵听到她的话,她特地的放大自己的声音。
  但依然是没有回答。毓慈紧张的扭动着自己的手指头,这个从小时候就留下来的坏习惯,至今依然改不掉。
  “我能打扰你一下吗?”不知怎么跟自己的新婚丈夫相处,毓慈将手轻放在报表上,这次终于将律爵的目光给引到她身上了。
  律爵的目光透过眼镜直视着她的,等着她开口。
  “我……”毓慈看着他,竟愚昧的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他就如同初见面一般,拥有令她脸红心跳的本事,愣愣的看着眼前俊逸的五官,她感到沉迷。
  等她说话,她不说,律爵不粗鲁但也不温柔的将她的手从报表上移开,继续自己的工作。
  毓慈睁大眼睛看着律爵的举动,她不知道他竟然有这么忙,忙得连今天是大喜之日也不忘工作。
  她知道自己若是个好妻子,现在不应该烦他,但她真的很好奇现在他们要去哪里?
  现在是下午三点,若要赶回台北,似乎是晚了一点,若她没记错,今晚在晶华酒店可还有个婚宴。
  她不由得后悔,不应该因为兴奋而什么事都不听,只知道心要飞上天似的,现在,竟然什么都不知道。厚着脸皮,再一次的用同一个方法让律爵看向她。
  深吸了口气,律爵的眼睛闪过一丝的不耐,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今天第一次,他终于正眼看着自己的新娘。
  她是……露出沉思的表情,律爵心中微吃了一惊,这张脸,好眼熟,他强迫自己回想。这几年来,他见过许多人,看过许多事,但也忘了许多人,许多事,但这张脸似乎……
  “我们要去哪里?”毓慈轻声的开口询问。
  “回台北。”破天荒的,律爵开口回答。
  “我知道我们要回台北,”眨了眨眼睛,毓慈微微一笑,“我的意思是问──我们要怎么回台北,坐着车回去吗?”
  突然被她的笑容给惊住,这个笑容在他的记忆深处……
  “坐飞机……”静了一会儿,律爵继续说道:“四点三十分的飞机,我们预计在三点四十分左右到机场。”
  “喔!”表示了解的点点头,毓慈嘴角带笑将头给低下。
  律爵看到毓慈把头垂下,便将目光移回公事上,但他竟发现自己的心不停的移到毓慈的身上。
  最后律爵叹了口气,忍不住的开口问道:“难道没人告诉你,我们要搭飞机回台北吗?”
  头轻轻的摇了摇,毓慈拿着自己明亮的双眸看向律爵。
  律爵不懂为什么毓慈竟然就如此随便就答应下嫁给他,他的目光看向她的腿,难道只是因为她的残缺吗?
  当她被媒人从内堂带出来之后,他便知道她是个跛子,反正他对她根本就没有任何期望,所以对她的残缺也没有任何表示。
  意识到了律爵的目光,毓慈的脚不自在的动了动。
  “我没有任何意思。”不知为何,带着歉意的声音便出自律爵的口中。
  “没关系。”毓慈表示无妨的一笑,“只要你不嫌弃我的腿就好了。”
  听到她的话,律爵差点觉得讽刺的轻笑出声,以他这一身,他有什么权利跟谁说嫌弃。更何况是像她这么一个纯洁得像张白纸一般的女人,嫁他,似乎才该叫是侮辱了她。
  这辈子,他在第二个女人面前感到自惭形秽,第一个是那个十年前的小女孩,十年前……目光再次移到自己的新娘身上。
  在他能阻止自己的动作之前,他抬起她的下巴,直视她的脸庞,试图从这年轻的脸庞上,找到一丝丝熟悉的感觉。
  “你是……”缓缓放下自己的手,律爵认出了她,十年前那个总爱跟在他身后的小女孩,那个有着像天使一样甜美笑容的小女孩。
  他不着痕迹的看了她的脚一眼,知道那次的意外,带给她这一生的不便,不知为何?他的心中涌起了不舍,对她因一次不经心的意外,造成终身不便而感到不舍。
  毓慈被律爵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眨了眨眼,感到自己的心因他的举动而飞快的跳动。这几年来,她总是不停的搜集着各式各样与他有关的东西,虽然一直没办法亲眼看到他,但总觉得与他很熟悉,好像他真是与她很亲密的人。
  嫁给他是她心底深处最深的希望,她还以为不可能实现,但就在上个月,律家突然派人来提亲,她立刻认为是自己的梦想成真。
  她依稀记得当年发生意外时,律爵的爷爷曾在医院说过,若等她长大,她想嫁给律爵,就可以嫁给她,这句话一直在她的心中激荡,直到成长,她依然未将这句话遗忘。
  这十年来,她虽然有遇到一些人,但他们总没有带给她像律爵带给她的感觉一般。
  在冰冷的水里,律爵来救她,她依旧记得那怀抱中所传来的温暖,她一直想去寻找同样的温暖,但这似乎只有律爵才能给她,所以她等他,像个傻瓜一样的等他。
  虽然已经二十多岁,但她还是有梦想,会作梦,所以当律家来提亲时,她义无反顾的点头答应下嫁,心中只是单纯的认为律爵对她有好感,未来或许无知,但她想,她会处理得很好的。
  侧着头,刚好与律爵若有所思的目光连接,看着律爵看着她的沉思的脸庞,她相信,他依旧是那个救她的温柔大哥哥。
   
         ★        ★        ★
   
  微翻了个身,毓慈懒懒的掀开眼睑,看着周遭的景物,有一瞬间不知自己身处何处,最后昨天的一切回到自己的脑海之中。
  她立刻翻坐起身,头急切的左右转动,看着偌大的卧室空间,放眼望去没有律爵的身影。
  昨天晚上回到律家时,已经过了子夜,虽然疲累了一整天,但她的精神依然亢奋的久久不能入睡,她紧张的在房里等律爵,但一直等他等到了天大白,律爵还是没有出现。
  而现在看来,一整夜,律爵似乎都没有回房。她的心中霎时涌现无数个疑问,但是她忍住自己的好奇心,站起身,进浴室梳洗。
  “爷爷!”一下楼,就看到坐在客厅里的老者,毓慈有点靦腆的看着律朝庭打招呼,才嫁来第一天,便睡得那么迟,她真的感到不好意思。
  “早!”律朝庭将手中的报纸给阖上,看着下楼的毓慈。
  他很清楚律爵一个晚上没有回房,因为一早他便知道昨夜律爵在客房中度过,一早律爵便什么也没交代的准时上班,一点也没有新郎该有的样子。所以对于自己的孙媳妇,他心中是含着愧疚与歉意。
  “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律朝庭指了指厨房的方向,和蔼的说道:“肚子应该饿了吧。”
  毓慈微微点点头,她是感到饿,但是她心里其实最想问的是律爵现在人在何处,但她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你是不是很好奇律爵人在哪里?”律朝庭看出了毓慈的心不在焉,于是主动开口询问。
  “嗯!”毓慈放下手中的牛奶,直视着律朝庭,既然律朝庭主动提起,她便放大胆问道:“他去哪里了?”
  “公司。”律朝庭在心中暗叹了口气,但表面上他还是愉悦着一张脸,“他今天还是得上班,他很敬业,几乎把公司当家了。”
  “喔!”纵使不是很了解,但毓慈善解人意的点点头。
  “律爵的爸爸死得很早,”律朝庭保留的说道:“所以他并不懂得照顾人,也自认不需要人照顾,所以他可能会对你比较冷淡,毕竟他一个人过惯了,以后还要你费心了。”
  听到一个长者这么对她说话,毓慈感到有点受宠若惊,所以她愣了一会儿,点点头。
  “我会尽力做好一个太太该做的事。”毓慈说道。
  “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看着十年前的小女孩长大如此亭亭玉立,虽然行动不方便,但却使她更能温柔的对待他人,所以律朝庭相信,毓慈一定可以温暖律爵的心。
  “律爵的书房在一楼最内侧,”律朝庭向毓慈介绍律家周遭的环境,“若你无聊可以到他的书房里去找点书看,他很喜欢……算了!你自己看就知道了。”
  毓慈看着眼前的老者,不知为何,竟感觉到他所散发出来的寂寞,她想,律爵很忙,可能也忙着没空陪伴他吧!
  那就由她来吧!她义不容辞的背下照顾律朝庭的责任,毕竟从小到大的教育,就是要她敬重长上。
  “爷爷,昨天我进来的时候,好像看到前面有一个花房对不对?”
  “对!”律朝庭点了点头,“自从律爵能独当一面之后,我就留在家里。一个老头,就种种花、养养鸽子。”
  “我喜欢鸽子,也想学种点东西。”毓慈发自内心的欢愉说道:“您可以教我吗?”
  律朝庭有点吃惊的看着毓慈热切的脸庞,安慰的点点头,“当然!”
  他果然没有看错人,看着低头用餐的毓慈,律朝庭欣慰的心想,律家有她这样的媳妇,是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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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忙吗?”
  律爵眼底闪过一丝吃惊,没想到进门的人会是毓慈,他还以为会是他所请的厨娘──陈嫂。
  陈嫂是个尽责的厨娘,他满意她的工作能力,但与她仍有段距离,他并没有与自己所请的佣人打好私人关系的打算。
  “还好。”律爵的口气显得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有事吗?”
  毓慈实在有点不习惯律爵的口气,但她不在意的露出一个笑容,在律爵的面前放下一个有盖的白瓷杯。
  “我没什么事,如果你忙,我就不吵你了。”放下东西,她拿着空着的托盘转身离去。
  门被轻关上,律爵才收回自己的视线。目光不自觉地移到桌上晶莹的白瓷杯上,他打开盖子,迎面而来一股桂花香气,芬芳扑鼻。
  她很会泡茶,他没有去克制自己的冲动,喝了一口之后,律爵为入喉的可口感到惊讶。
  “进来。”律爵又听到门扉被轻敲,他放下杯子,抬起头看着来人。
  “对不起。”毓慈小心翼翼的身影出现,把白瓷茶壶轻放在律爵桌上,“好喝吗?”她期待的看着律爵问。
  “嗯!”律爵轻点了下头。
  “真的?”毓慈开心的露出一个甜笑,“好喝你就多喝点。若喝完了,再叫我。”
  律爵点点头,等毓慈主动离去。但是,等了半天,还是不见毓慈有离去的打算。他抬起头,眼底的疑惑,等待她开口解答。
  “是这样的,”毓慈有些靦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我……可以跟你借本书吗?”
  律爵的目光看着眼前的脸庞,毓慈黑色的眼眸目前正写着期望的神色。她有使他不知不觉卸下冷硬的脆弱气质,他有些吃惊的发现。
  或许在多年前,第一次见她时,她就已经具备了这种能力,但他从不在意,而现在……
  律爵移开自己的目光,耸耸肩,“可以。”
  “谢谢!”一得到律爵的许可,毓慈就缓缓的走到律爵书桌旁的大书架前,今天中午,她趁着律朝庭睡午觉的时候,在律爵的书房里看了一会儿。
  她发现他有许多书,而这些书都有一个共通点,就是都与孙子兵法有关。有用孙子兵法来谈管理的,有用孙子兵法来谈人性的,所以她可以肯定他很喜欢孙子兵法这本书。
  她一直以为,孙子兵法只是用于战争,所以对于这种军事用书,她一向没有研究。不过,在今天,她翻了几页之后,倒也觉得有些书挺有趣的,孙子兵法似乎不是她原本所想的狭小范围,所以她打算跟他借一本来看。
  “你很喜欢孙子兵法对不封?”
  听到传进自己耳里的问题,律爵抬头看向毓慈的方向,没想到她会开口询问,他以为拿了书,她就会离去。
  “嗯!”他的反应依然不冷不热。
  “为什么?”毓慈好奇的站在律爵的书桌面前,因为脚有点痛,所以她索性坐了下来。
  她似乎并不把他的不热中谈话给看在眼底,律爵看向毓慈的目光闪过一丝的惊讶。
  毓慈不自在的在椅子上动了动,律爵不发一言的模样令她心中升起陌生的不安感。
  “你……不想跟我说话是不是?”终于,毓慈嗫嚅的开口问道。
  律爵泠酷的点点头,“我很忙。”
  简短的三个字,立刻让毓慈从椅子上站起身,以她最快的速度离去。
  直到门在身后关上,毓慈憋在胸前的一口气终于吐了出来,她竟发现律爵似乎比多年前还要难以接近。她紧张的揪着自己的手指,不知道该怎么去解决现在这个情况,这并不是她所想像的夫妻相处之道。
  是他太忙了吗?毓慈有点闷闷不乐的回房,很想去问律爵,但又怕打扰到他,不过总有一天,她会弄清楚的,她对自己承诺。
  一直以为律爵娶她是因为对她有好感,但现在看来,似乎是自己太高估自己十二岁时的魅力,毕竟谁会喜欢一个黄毛丫头呢?
  可是若不是对她有好感,他又为何娶她?心中有无数个疑问,但她没有办法找到答案。这个晚上,她知道自己一定会失眠。
  想了一整夜,也未必能找到答案,但她多希望自己能找到一套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但似乎只有她的努力是不够的,毓慈的心中升起了些许的无力感,虽然知道每段婚姻都会有每段婚姻所产生的问题,但这问题……未免也来得太早了点,早得令她不知所措,毕竟她并不知道如何去和冷淡的丈夫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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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律爵感到冰冷的水滑过自己的全身,他一向喜欢早起晨泳,经由晨泳带给他的是一天的精神与短暂的平静。
  随着年龄的增长,要找到心湖的一丝平静似乎愈来愈难。昨夜他睡得并不多,这使他的头到现在还有点昏沉沉的。
  他是可以多躺会儿,但他不愿意他的大好光阴花费在睡眠之中,所以他强迫自己起床,开始新的一天。
  不顾心底深处的一丝微弱要求,对于自己他总是严厉。但事实上,他总是希望自己能在床上多赖一会儿,但这简单的动作,对他而言却是奢侈,他不应该拥有这么懒散的生活。
  今天的天气一定很好,看着湛蓝的天空,律爵出神的心想。
  突然,沉思中的他,敏感的察觉池畔的声响,他立刻将仰泳的姿势改变,看向声音的来源。
  毓慈看到律爵投注在她身上的目光,不由得对他甜甜一笑,她跪在池畔,手轻拨着清澄的池水,令它泛起阵阵的涟漪。
  水因光的折射,投在她身上,散发出七彩的光芒,水蓝色的套装,在光线的照射下,显得水亮、迷人。
  律爵无语的望着她的笑容出神,若真要说,他并不讶异入目的人会是她,毕竟这律家由上至下,似乎只有她有勇气来打扰他。
  “你今天早餐想要吃什么?”在二楼的阳台上,毓慈一看到正在晨泳的律爵,就克制不住自己的飞奔下楼来。
  现在才早上六点半,而她看律爵的样子似乎已经起来好一阵子了。
  “陈嫂会准备。”律爵下意识的不让自己与毓慈太过接近,他游过一段距离之后,上了岸。
  毓慈见状,连忙拿了条浴巾递到律爵的面前。
  律爵站定在毓慈的面前,低头看着她,果然又看到她对他露出期望的眼神,迟疑了一会儿,他接过她递给自己的浴巾,面无表情的越过她。
  毓慈的目光追随着律爵,但眼前却有个奇怪的东西闪了一会儿,她竟在他背上看到许多奇怪的图案,她想要看得更仔细,但是律爵已经将浴巾给披在肩上,遮住宽广的后背。
  毓慈压下自己去一探究竟的冲动,跟不上他宽阔的步伐,只好默默的跟在他身后。这种感觉,就好像回到了以往学生时代,毓慈不由得心想,刚认识律爵那时候,她也是这么跟在他的身后。
  意识到毓慈跟在他身后的脚步,律爵竟发现自己在不自觉的情况底下,放慢了自己的脚步。
  毓慈的嘴角扬起一个笑容,因为她也察觉了律爵刻意放慢的脚步,知道律爵的体贴令她感到愉悦,这是一个很好的现象,也鼓舞了她的心。
  何必在乎他为何娶她,只要他对她有好感,她可以不在乎一切,毕竟她要的是未来,不是过去的种种。
  “我去弄早餐。”毓慈站在楼梯口,抬头仰望已经爬上楼梯的律爵说道。
  听到她的话,律爵迟疑的停下脚步,微转过身,视线与她相接,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他耸耸肩,不置可否的转身离去。
  这应该是代表他的赞同吧?毓慈将律爵的沉默解释为赞同,她立刻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虽然知道律家有请了倜园丁、管家、司机和厨娘,但她从小便喜欢凡事自己来,虽然担心逾矩了,但她相信她可以与这些人合作愉快的。
  至于她与律爵,或许两人目前不像是亲密夫妻,但她努力去改变,朝着这个方向而去,她会成功的,她有把握的心想。
  毕竟,律爵娶她,对她一定是有好感的不是吗?就如同她会嫁他,就是因为自己爱他的道理一样。
  毓慈开心的着手准备早餐。更何况,就像爷爷所说的,律爵不懂得照顾人,更不知道自己也需要被人照顾。
  现在她会教他照顾人,也将会照顾他,毕竟两人是夫妻,两夫妻本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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