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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到“清境农场”的一路上,夏彦脑海里,不断盘旋着在电视上看到的消息。
  凌氏并没有发布总经理失踪的新闻,而且还照常运作,照理来说掌有凌氏实权的凌清一消失,凌氏应该会大乱的,莫非是那个要她下药的“陌生男子”……
  “清!前面停车一下,我想买份报纸。”夏彦看着前方的一处小摊贩说。
  “买报纸?”凌清皱眉。他不是没发觉她的心不在焉,只是他想看看到底她的不专心所为何事。
  他依言将车靠边停下,看着她下车买了三、四份报纸后,不发一语的继续开车上路。
  夏彦买来报纸后,便开始翻找关于凌氏的新闻,几乎忘了身旁开车的凌清。
  凌清将她的一举一动全纳入眼里,隐忍着欲爆发的怒气。“你到底在看什么报导?”
  夏彦一回神,像是赫然发现他在身旁似的,心虚地将报纸塞往后座。“没……没什么!只是些影剧八卦。”
  “是吗?”凌清一个紧急煞车,回身拿过报纸——
  每一则新闻都有“凌氏”两个粗体黑字。他揉烂报纸,迅速地回转车头。
  “……”夏彦见他黑着脸、冷着眼,怯怯地叫他。
  凌清不发一语,猛踩油门。车外景物咻咻地飞过,车子往“清境农场”的相反方向而行。
  “我们不是要去……”“不去了!”凌清冷声道。“是我太异想天开了,以为出来走走对我们是好的,结果呢?结果你仍是放不下‘凌氏’!”
  “我没有……”夏彦睁大双眸猛摇着头。“没有?那为什么还注意报上‘凌氏’的消息?我不想逼你得马上接受这个‘失忆的我’,所以才建议出来旅行,可你呢?到头来你关心的仍是‘凌氏’!”凌清气愤地捶打了下方向盘。
  “你误会了!我不是关心‘凌氏’,我是……”夏彦苦于有口难
  “够了!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不是吗?我真不明白昨夜那个在我怀里的温柔女人是你,还是今天这个只关心凌氏消息的人是你?”凌清挫败地低吼。对于她若即若离的心,凌情感到十分的不安与惶恐。
  夏彦默默地掉着泪。她并不想惹他不快,只是打从她”下药”的那刻起,很多事她便无法言明。她无法告诉他:她看凌氏的新闻是为了他;无法告诉他:他的处境有多危险……她只能守着他、不让他出事。
  听见身旁传来微弱的啜位声,让凌清更加烦躁地加快车速。
  当晚,他们便草草结束行程,带着阴郁的心情返回台北。
   
         ☆        ☆        ☆
   
  从谷关回来已过了三个多札拜,越来越低的气温显示着严冬的到来。
  凌清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黑眸深沉地看着庭院里的夏彦。
  他多久没和她说话了?二十几天了吧!自从上次因为“凌氏”和她吵架后,他们便冷战至今。对于她的嘘寒问暖,他总是冷着脸来个相应不理。
  “该死的!这么冷的天气,她在那儿搞什么?”凌清看着她将手泡在水桶里,不禁蹙眉低咒。
  好半晌,她又拿起大剪刀剪修起一旁的矮树。
  凌清看着她心不在焉毫无章法的乱剪,眉头愈锁愈紧直到她把自己的手当成树枝剪下去时,凌清终于忍不住地冲了出去。
  她在左手食指上剪出了个洞,伤口虽不严重,却血流如注。
  “怎么老是那么不小心!”凌清将她安置在壁炉前的沙发上,转身取来医药箱。
  “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夏彦不理会仍流着血的指头,哀怨地说。
  凌清坐在她身旁,拉过她受伤的手。“我说过不准你再插花!”
  “那不是花。”夏彦淡淡地说,看着他细心地处理手上的伤。
  “总之都一样!永远别再碰那些危险的东西。”凌清霸道的命令着。
  “永远?”夏彦低喃,不敢相信他竟用了这个字眼。“你会不会再一次不理我?”
  凌清望进她水气丰沛的明眸。“不会了!”他心疼地执起她受伤的手亲吻。
  “我要你知道……我并没有放不下‘凌氏’,无论我……做了什么事都是为了……你……”
  “别说了!”凌清截断她的话,不想再重提不愉快的事。
  “不……清!你听我说,我爱你……真的……”
  “够了!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凌清再次打断她的话,轻轻吻了下她的唇。“彦儿!你听着,我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出走继承人’,甚至还失去了记忆,不管是身份或事业,我势必得从头适应、从头开始,这样的我需要有人可依赖,而你是我想绑在身边依赖一辈子的人,有你在我身边,我才觉得踏实……所以……我要你嫁给我……好吗?嫁给我……”
  “清……”夏彦愕然地看着他。恍若他说了个天大的笑话似的。
  “我知道,我这么做有点自私,但唯有让你成为我名副其实的妻子,我才能安心!失忆所产生的后遗症,不仅是不服药时的头疼而已,我随时都担心你会离我而去,害怕一早醒来你已不在我的身旁……我希望我们的关系是牢不可分的,我可以真正的拥有你!”凌清毫不保留地出内心的不安。
  夏彦不言不语地落着泪。“对不起……对不起……我一点都不知道……”夏彦泣不成声喃喃他说。原来他的内心是那么的痛苦、不安,她却一点都没发觉!
  “别说对不起。我要你的答复,嫁给我,你愿意吗?”凌清轻柔地拭着她的泪,渴盼的眼神凝着她因照映炉火而红晕的美颜。
  “愿意!我愿意!”夏彦伸手紧紧地抱住他,不再迟疑地许下了承诺。
  凌清松了口气,圈紧环抱她的双手柔声地说:“明天——我们就下山注册。”
   
         ☆        ☆        ☆
   
  “凌氏企业集团”的总经理办公室内——
  “少爷!现在您已经坐上凌清的位子了,接下来您打算如何对付凌政那老秃鹰?”细长上扬的眼尾,无情绪起伏的语气,加上一身的黑,让问话的男子显得阴沉。
  “当年他怎么对付外公,我便怎么回敬他。我会让他一无所有!”背对着办公桌的高背皮椅,传来令人不寒而标的男音。
  “要‘罗瑟’那边先派人来吗?”男子恭敬地询问。
  “嗯!教他们先提合并案。”男人不疾不徐地说。
  “少爷!万一老头子发觉……”男子迟疑,毕竟凌政是个狠角色。
  “虽然他仍是总裁,但管事的都是凌清,我要凌政在合并案成了后,无条件的把总裁位子让出来,毕竟……我这张脸是最有用处的!呵……”男人话中带着诡异的狂笑起来,同样诡异的烟云缓缓自皮椅后飘起。
  “少爷!您会要他的命吗?”男子又问。“他的健康状况如风中残烛,等他将总裁的位子让给我、知道了真相后,死对他而言是必然的结果,我不会让他的血脏了我的手!”男人冷冷地说。
  “这么说……只需要给他一点小刺激……”男子很快地领悟。
  “呵……没错!这正是某些疾病可爱的地方,小小的发作便能结束所谓的生命。呵……”男人疯狂地大笑起来,笑声令人不禁毛骨悚然。
   
         ☆        ☆        ☆
   
  “彦儿,很抱歉,让你在这样的情况下嫁给我,连场像样的婚礼都没有!”凌清有些苦闷地说。
  他心里明白,自己既然是出走的企业集团继承人,便不适合招摇的举行婚札,否则一定会惹来更多风波。
  “不……”坐在梳妆台前的夏彦闻言,转身搂住他,芙颊轻轻贴于他腹肌上。”只要可以和你在一起,成为你的妻子,这样就够了!我不在意有没有婚礼的……”她摇着头,心满意足地说道。
  “彦儿……”他缓缓地蹲下,握着她白皙柔嫩的纤指,懊恼他说:“我连个戒指都来不及为你准备。”他爱怜地亲吻她细长的玉指。
  “戒指!”她突然像想起什么,迅速地回身打开一个隐蔽小柜,拿出一只深蓝色绒面小盒,小心地将它掀开,里头是对红花槭叶形状的戒指。
  “这是爹地和妈咪遗留给我的!绿色是红花槭春夏的颜色,红色则是秋冬的颜色。”她柔柔地解释,将镶嵌着绿宝石的白金戒套入他左手无名指上。
  “红花槭……”凌清凝视着指上那雕着齿形叶片的绿宝石,它的形状的确是他之前所见的叶形,只是他见到的是透红的叶片,而非这种光滑的暗绿。
  “清……帮我戴上……”夏彦拉过他的右手,将另一只嵌着红宝石的白金戒放在他的掌心。”这对戒本来就是爹地、妈咪为我准备的婚戒……戴上了它们……我们……”
  “就是夫妻了!”凌清接续了她的话,神圣地执起她的左手,将戒指套人她的无名指,深情地凝视她。“彦儿,我爱你!”
  “清……”她看着他真挚地许下爱意,动容地流下泪来。多年来的痴恋,首度得到了回应……这就够了!即使他止处失忆,但对她而言,只要有他这句话,就算是虚拟的幸福,她也死而无憾了。
  “怎么哭了呢?”凌清拥着她,吻去她的泪水。“别哭了!彦儿,我们要出门了,嗯!”
  “我……好高兴……好高兴……因为你爱我……”她又哭又笑的嘟囔着。
  “傻瓜!”凌清低喃着。“别哭了!外面很冷,你要穿暖些!”语气平缓却充满宠溺与关怀。
  “嗯!”她噙着迷人的笑容,甜甜地点头。
  办完简单的手续后,夏彦已正式成为凌清的妻子。
  成为他的妻子!这一直是多年以来,她梦寐以求的心愿,如今真的实现了,心里的狂喜是不可言喻的,但除了狂喜外.仍有着浓浓的忧愁爬上心头。
  忧的是,凌清爱她、娶她并非出自于”真正”的意愿,而是被下药后产生的“虚假”意识……倘若真如陌生男子所保证,服完四个月的药,凌清就将永远属于她,那她绝不在在这样虚拟的爱情中过一辈子,反正到头来便无所谓“虚假”还是“真正”……但万一凌清回想起过去,而一切的谎言都被戳破时,那该怎么办呢?
  “在想什么?”凌清边转着方向盘,边问着愣怔出神的夏彦。
  “嗯……只是在想该买什么东西回家……我想做一些你爱吃的莱……”她回眸对他笑道。
  “只要是你煮的,我都爱吃。”凌清没有异议地说。喜欢她的手艺,这一点他倒是与失忆前一样。
  “那……我们去买些东西好吗?”她己开始在脑海里构想着菜单的内容。
  “嗯!”他轻应了声,熟练地将车开往超市方向。
  买完东西后,夏彦提着大包小包站在人行道上,等着凌清去取车。
  人来人往的人行道上,每个从旁走过的人,总会不经意的多看她一眼,不为别的只因为她的绝美容貌。
  “唉,夏美女!”熟悉的男音由远而近,传入耳中。
  “天呐!真的是你呀!瞧你变得这么妩媚,说!为什么辞职?”一见面,凌冲便连珠炮般,叨絮不停。
  “……你好!”夏彦有些惊讶得说不出话。半晌,她才想起凌氏总公司就在附近她神色有些紧张的左顾右盼。
  “你怎么了?在等人啊!”凌冲看她慌张的样问道。
  “嗯……是啊!”她气虚的回答。眼神始终注意着道路上的车辆。她担心凌冲与凌清的相遇,更担心那陌生男子的警告。天呐!他们已经“不小心”地踏入凌氏的领域了……
  “你好像很不想和我讲话哦!我很讨人厌吗?”凌冲不满地问。
  “没有啊!”夏彦急急地否认。“外面很冷!这样吧!我们找个咖啡店聊聊吧!”说着,凌冲便拉起她的手臂。
  “不行!我不能和你去喝咖啡……放手!”夏彦挣开他的手,退后一步惊惧地看着他。
  “嘿!只是喝杯咖啡、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的……要不、我们等你朋友来,一块儿去好了!”凌冲摊了摊双手,一副妥协样。
  夏彦深呼了口气,强作镇定地问道:“现在是办公时间,凌清经理不用忙吗?”
  “忙?”凌冲挑了挑眉。“有我那超人堂哥凌清在,我哪需要忙!”他讪讪地说着。
  “凌清?”夏彦不解地皱起眉来。“是啊!你了解的嘛!你以前的上司嘛!”
  夏彦疑惑的思忖着,这难道是凌氏刻意隐瞒凌清失踪消息的手段吗?
  “你知道吗?最近我那工作狂堂哥正打算合并外商公司,而且我爷爷还预定在台并案完成那天,把总裁位子传给他。所以啊,他现在是忙得很哪!”凌冲一副事不关己他说着。
  “不可能……”夏彦摇头低语,眼神迷惘地看着前方。
  “哎呀!别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我们去喝杯热咖啡吧!顺便聊聊你的近况!”凌冲再次攫住她细柔的手臂。
  “叭!叭!”突加其来的喇叭声,让拉扯中的两人同时吓了一跳。
  “啊!对不起!我得走了,我丈夫来了!”夏彦甩开凌冲的手,快速地跑向那辆车。
  “嘿!夏彦!”凌冲回神想追,她却已坐上那辆OX一4绝尘离去。
  “唉!丈夫?夏美女结婚了!哎!刚刚忘了看她老公是否比我帅,否则怎么追得上她咧!”凌冲站在原地,喃喃自语着。
   
         ☆        ☆        ☆
   
  回到家后,凌清不发一言的上楼,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夏彦则是在厨房里忙着做晚餐。
  他是谁?他是谁?
  那个跟彦儿在人行道上交谈的男人是谁?
  为什么他会拉着彦儿的手臂?他到底是谁?
  为什么他们好像很熟稔似的,就像睽违已久的恋人,在熙来攘往的人群中巧遇……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啊!”凌清挫败的低吼了声,打开墙角陈列柜取出一瓶烈酒。
  他开始狂野地灌着酒,此刻他真恨自己是失忆的!
  记得他刚醒来的那一刻——当他第一眼看到她的刹那,他便被她那炫目夺人的绝色容貌给迷得失了心魂。
  就那刻起,他便有股将她“私藏”的冲动。当她告诉他,他们之间的所有始末,他内心还兀自庆幸着,原来她本就是他的……他不晓得自己过去是否也像现在一样对夏彦有着强烈的占有欲望,但他很清楚自己此时此刻绝对是想将她完完全全的独占,这种强烈的欲望让他变得自私、狂暴了起来。
  他要她完完全全属于他——“现在的他”。虽然,失忆前的凌清仍是自己,然而矛盾的是他无法容忍夏彦回忆“他”,这说起来实在好笑,但无法否认的,自己确实常因为夏彦提起过去而大发雷霆,他讨厌她关注“凌氏”的消息,因为这让他感受到她飘忽深远的眼神,他要她和自己一样,彻底地遗忘过去,也许是私心作祟吧!自己所不知道的事,他希望她也是一片空白,因为他不知道过往的人、事、物里,是否有会影响他们生活的破坏因子。所以在无从回想的情况下,他选择了逃避,逃避过去的一切、一切……
  但稍早看到那名与夏彦攀谈的男子后,他开始恨自己的失忆了!要是没失忆,也许他就知道那男人是谁。要是没失忆,他也无需在这儿胡乱猜测那男人对彦儿的企图,独自地生气吃醋。而且,倘若没失忆,他便可厘清所有存在他与彦儿间的破坏因子,然后加以清除。这么一来,他也不用担心彦儿会被那男人带走了……
  “彦儿!他到底是谁?”已有七分醉意的凌清在理不清紊乱的思绪下,生气地将酒瓶砸碎于地。
  他满脑子都是那男人拉着彦儿手臂的亲呢画面,猜忌、愤怒、不安、痛苦霎时全涌上他心头,一寸寸地噬着他的理智。
  “彦儿!”他狂乱地大吼着,醉倒在长沙发上。
  “爹地、妈咪!彦儿今天和凌清注册结婚了,彦儿现在已经是凌清的妻子……”夏彦边烹调着食物,边对着门外的槭树林低喃。
  为了方便对“父母”说话,她将厨房面对槭树林的门窗打开了一扇,丝毫不在冷风的吹袭。
  “彦儿现在觉得自己好幸福,因为我已得到他的爱了……虽然……这可能不是出自于他的本意……”夏彦愈说愈小声的呢喃,细致的柳眉微微皱拢。
  “但是彦儿还是很高兴……爹地,你还记得吗?我高一那年捧回一堆凌清在毕业典礼领到却又摔碎的水晶奖杯!当时,您受不了彦儿伤心难过,待地托一位专门修补破器皿的匠师,帮彦儿把那一片片水晶重新补成奖杯,那时候,我高兴得天天守着它、看着它。妈咪还笑我,愈来愈像痴恋达芙妮的阿波罗了……”夏彦轻轻地扯着嘴角娇笑。
  “可是……彦儿今天要告诉你们,彦儿比阿波罗幸运多了,阿波罗终其一生只能守着化成月桂树的达芙妮、戴着月桂冠思念她,但彦儿已不是单守着水晶奖杯思念凌清情了,彦儿已经可以永远跟他在一起了,你们,彦儿是不是比阿波罗幸运呢!”
  窗门外,红花槭树林传来沥沥的叶片声,冷风吹抚着她及腰的长发,仿佛夏氏夫妇正呵护、祝福着女儿般。
  “呼!好冷!”夏彦呵了口热气于掌心,走向窗门拉上它,脱下围裙准备上楼叫凌清用餐。
  夏彦上了楼,轻轻地敲著书房的门。“清……你在里面吗?可以吃饭了……”
  几秒后,见无回应,夏彦转动门把推门而入。
  “唔……”一入内,扑鼻而来的酒臭味,让夏彦感到胸口一室,压下想呕吐的感觉,她环顾房间,寻找着凌请。
  “彦儿……他是谁……是谁……”面窗的长沙发,传来凌清支吾不清的呓语。
  夏彦绕过沙发,看着醉倒其上的凌清与一地的玻璃碎片、四溢的酒汁,不禁皱起了眉,避开地板的污秽,她蹲在他的面前。
  “清……你怎么喝这么多酒?”夏彦细柔的小手不舍地抚着他的脸庞。“我扶你到房里休息……”她吃力地扶起他。
  凌清站起身后,倏地睁亮双眸,他突然扳过夏彦双肩,一阵含着酒味的气息喷在她脸上。“说!他是谁?是谁?”他语气粗暴地质问。
  “什……什么……”夏彦吓了好大一跳,她呆愣地盯着他写满阴郁的眸子。
  “不要跟我装傻!”他突然大声咆哮起来,手掌更加用力的捏紧她的双肩。
  “啊……不要……放开我……你弄痛我了……”她小脸痛苦的扭曲,奋力地挣扎后退。
  “他是谁?他是谁?”凌清一步一步地逼向她,将她推靠在书桌边缘,结实的身躯紧抵着她。
  “我……我不知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夏彦脑子慌乱的运转着,双手无力地撑在身后的桌面上,惊惧地凝视面前的他。
  她好怕,好怕这样的他,此刻的他就像当年那个狂暴地摔破水晶奖杯的他一样冷酷。
  “他!下午和你在街上亲密交谈的男人!”凌清凶猛地盯着她。“是不是你以前的情人?是不是?”
  下午!谈话!凌冲!是凌冲!夏彦拼命地摇头……
  “不是!不是!他不是我的情人!”她激动地否认。
  “那他是谁?是谁?”凌清将她纤弱的身子压倒在桌上,愤怒地追问着。
  “他是凌冲,你的堂弟。”受不了他的狂暴,夏彦忍不住哭喊道。
  “凌冲?又是凌氏!他是不是想将你从我身边带走?是不是?”凌清大力地摇晃着她质问。
  “……不……不是的……”夏彦脸色苍白的直摇头。
  “不准!不准离开我!”凌清猛地俯头吻住她,狂烈地橇开她唇、齿,舌尖带着强烈攻击意图侵着她的丁香小舌,肆无忌惮地汲取着她的甜蜜。
  “不……不要……”夏彦惊慌地挣扎着,对于他这般凶猛的猎取感到不安,这一点也不像温柔的他,她不要在这种情况下与他……
  “你是我的!永远都是!”凌清不理会她的哭喊,将唇移至她颈侧,狂暴地留下他的印记。
  “不……清……你弄痛我了……”她双手推打着他的背脊,却仍无法撼动他一分一毫。不论她何努力,都挣扎不开他钢铁般的箝制。
  被酒精麻痹的凌清压根儿没听到她的哭喊,只是一味深陷于“夏彦将离去”的不安情绪中。
  唯有透过肌肤的亲近才能抚平他焦躁、慌乱的情绪,他已经无法思考了,只知道要她、进入她,才能肯定自己仍拥有她……
  刷地一声,他扯去夏彦身上的长罩衣,推高她的胸衣,双手掐握住她胸前的丰盈。食指和拇指邪恶地揉捏着那小巧的蓓蕾。
  “别这样……清……好痛……不要呀……”他的手劲之强让她疼痛不已,她努力地想扳开他的手,却完全挣脱不了他的掌握。
  “彦儿……不准……永远不准离开我!”凌清沉沉的在她耳边呢喃着,猛地又吻住她的唇,将她的抗拒全数吞入。
  浓烈的酒气顺着他的气息直呛她的脑门,不曾停止的泪,流得更凶更猛了。“呜……不要……清……我……好难过……”
  凌清使劲地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的双手压制在桌面上,俯头吸吮她嫣红如珠砂般的蓓蕾,发狂似的吻咬着,使它们变得湿润硬挺。
  挣扎中,一股闷痛感渐渐由小腹窜开来,夏彦旧力地扭动着被他制住的身躯,声嘶力竭地叫着:“清……你醒醒……你醒醒……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清……你醉了……别……”
  “我没醉!我清醒得很!”凌清一把撕开身上凌乱不堪的衬衫。然后扣住她的腰,将他硬的欲望迎向她的柔软。
  “不要……不要……”感受到他的灼热悸动,夏彦双脚脚尖用力蹬着地板,想让身子更往书桌上移,让自己的柔软核心不要那么紧贴他的热源。
  “彦儿……不要抗拒我,让我知道你在我身边……让我知道你没有离开我……彦儿……”凌清醉眼迷蒙地看着上半身躺在桌面上的她,长指隔着蝉翼般的底裤,撩拨着她的幽谷,诱引出她的蜜液。夏彦一方面因为情欲的快感而颤抖,一方面却又因为身体的不适而呻吟着,阵阵闷痛持续在她下腹燃烧,夏彦咬紧了下唇,将脸侧向一旁,泪濡湿了书桌上的纸……
  “彦儿……我要你!永远要你!”凌清拉开裤头解放出灼热坚挺的欲望,扯掉她的底裤,对准她的谷口,一挺进入她紧窒温暖的体内。
  “啊……痛……”夏彦粉臀抵着坚硬的桌缘,承受着他狂猛的撞击、腹部不适的闷痛加上他剧烈的动作,几乎止她晕厥,她的纤指使劲地掐进他强壮臂膀,试图转移体内的不适……
  凌清抱起她纤弱的身子,胸膛摩擦着她雪白滑腻的丰盈,大掌火热的揉捏着她的臀,忘情的在她体内冲刺着。
  “呜……清……”夏彦雪臂环抱着他,小脸埋在他的颈窝,修长的腿无力地缠绕在他身后。“……我好痛……我不行……”她气息不稳地啜泣着。
  “嗯……”凌清低哼了声,心思仍沉溺在情欲的世界里。他轻咬着她的粉肩,腰臀依旧性感的律动抽插着。
  半晌,凌清又将她放回书桌上,扳过她的身子,背向他,再次由后方进入了她那令人销魂的紧幽径。
  “啊……清……”夏彦双腿被撑得大开,无力地站立着,柔细的双臂撑着桌面,小腹因承受他的动作,撞击着硬实的桌缘。
  凌清一手勒着她的腰,一手向上抚揉着她剧烈摆动的丰盈。“彦儿……我爱你……别离开我……嗯……”他细细地吻着她披散于背的黑缎,嗓音低沉的在她耳畔呢喃着。
  随着他律动的加速,夏彦体内的不适持续升高,她的小腹又痛又热再加上他忘情的驰骋着,她意识模糊的感觉到仿佛有股奇异的热流要自体内流出,又痛、又热、又麻的沁出她一身冷汗,随着高潮的逐渐逼近,她终于不支的晕了过去。
  “啊……”随着最后一次有力的冲刺,凌清低吼一声,颤抖地在她体内射入如雨的热流。
  “彦儿……”他疲累地趴俯在她背上,酒已醒了大半,低柔的在她耳际低唤。
  “彦儿……彦儿?”见她毫无感觉,他抬起身又唤了声。
  夏彦依旧不动地趴在书桌上,双腿也像是无生命般的拖垂着。凌清皱皱眉,缓缓地退出她体内,夏彦时常在欢爱时昏厥,但也只是短暂,很少有像今天的情况……
  “彦儿……你怎么……”凌清扳过她的身躯,发现她脸色苍白的昏死过去,他心口一窒,快速地将她抱起,轻柔地让她平躺在洁白的长沙发上,这才赫然瞥见她双腿间除了自己的白泉外,尚有一条殷红的血痕自她体内流出……
  “彦儿!”他心一惊,倏地抱起她,狂奔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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