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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那天没注意看,怎么黑焰哥住的地方竟像几何图形,乍看还以为一个正三角形衔接了缺口的图形。这样诡异的设计,阴森又符合她想象中的狮穴,挺有创意的。
  李洛心推门而入,没有踯躅。她绕着屋子打转,终于在屋后找到慵懒地躺在泥地里打滚的小物。
  “小物,早安。”她将一大早为迷你猪准备的笋子,连同藤篮放在离它一公尺远的地方,生怕一惊动它会不小心吵醒屋内的人。
  “你是洛心小姐?”沉静的杨索拉开落地窗,动也不动地瞧着她。
  “嗯。”李洛心被他壮硕的体型吓得目瞪口呆。老天!黑焰哥高虽高,总算瘦削;这人不仅高,体格更是魁梧如山,容易给人压力。
  “现在才七点。”杨索面无表情地端看了她一会儿,缓缓开口。
  “我知道。”李洛心蹲在地上,隐藏起本性,羞涩地不敢轻易动弹。
  “焰少爷通常九点才会起床。”他平淡地说着,表情不见任何波动。
  “我知道。”他维持这种空白的表情很辛苦吧?李洛心同情地回望他,眸光不再闪避,友善大方地投给他甜美的一笑。
  “洛心小姐不用这么早来。”他闪也不闪的眼神像摊死水。
  人不可貌相,这人的外表虽然严肃了点,心肠却很好,她一向平等对待这种善良老百姓。李洛心刻意放柔了僵硬的小脸,加大笑容。
  “叫我洛心就好。你的早餐。”她起身走近落地窗,将另一只藤篮递给他。
  “我?”他平板地看着藤篮,读不出思绪的面容瞬闲闪过诧异。
  “你是杨索吧?”他沉稳的态度、始终如一的音调,弄乱了她的肯定。陈妈说这间屋子除了黑焰哥和小物外,随侍在黑焰哥身旁的杨索偶尔会留宿。他大清早从屋子里走出来,应该表示他住在这里吧?
  “我是。”杨索确认身分后接过篮子,将目光定在她柔美的小脸上。“焰少爷睡三楼。”他在提醒她什么,却不愿明讲。
  “哦。”李洛心不明所以地点了头,不怎么在意他突然蹦出的话。“昨天我忘了问陈妈你喜欢吃什么,所以熬了粥,但愿你会喜欢。”今天她六点不到就起来熬她最拿手的牛肉粥,虽然黑焰哥不喜欢她,但她还是由衷希望能藉此化解黑焰哥对她的轻蔑。何况既来之,则安之,总不好让年迈的陈妈为她张罗一切,佣人就该有佣人拿捏的分寸。
  “洛心小姐为焰少爷费心就好,我的生活起居你不必挂意。我先离开了。”杨索离去前怪异地瞥她一眼,才拎着篮子静悄悄地步出屋子。
  杨索的礼貌恰似一剂强心针,打进李洛心惶恐不安的心灵里。她快乐地扬起笑容,注入活力与信心的小脸眉飞色舞,轻巧地将篮子一提,不曾犹豫便踏进空荡荡的屋子。
  哇啊!这间屋子的视野真好,从这里就可以看见壮阔的海洋,黑焰把面海的这面墙打掉,光线真好,当画室再理想不过了。李洛心雀跃万分地浏览屋内,目光被无数的建筑模型给吸引,有玻璃钢铁的摩天大楼、华丽的巴洛可建筑、具思考空间的美术馆、欧式宫廷、中式庭园……各式各样的模型,少说有四十件以上,无一不精致、令人喟叹。
  李洛心赞叹着,轻柔的眸光忽然被面海的白色钢琴拉了去。她无法想象黑焰或杨索弹琴的模样,很自然将它当成装饰品。
  边看边欣赏一切的李洛心,在一楼找不到厨房,顺理成章上了二楼。她从走廊右侧逐一找到左侧,都没有找到她要的厨房或任何保温的厨具,只好再往上爬。上了三楼,李洛心马上手足无措地看到黑焰满是浓馥睡意的俊脸,正不耐地盯着她。
  她吵醒他了!李洛心即刻意识到那张不善的脸庞散发着什么样不友善的讯息,吸呼剎那间收敛了许多,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十分犹豫地呆立在楼梯口。
  “早……安。”她略微慌张地观察左右,敷衍地打声招呼。她没想到顶褛是完全开放的空间,更没想到他的床正对着楼梯口,也没想到她会吵醒他。她明明已把脚步声归零,怎么还是吵醒他了。看样子他还不错嘛!警觉性很高,她还以为他是个好吃懒做、不学无术的大少爷,建筑师头衔只是砸钱买来好看、充场面的。
  “谁叫你上来的,滚下去!”黑焰语出不善,明显睡眠不足的沙哑嗓音狂哮地弥漫开来。
  李洛心让他一吼,“惊慌失惜”地吓掉手中的篮子,弄翻了精心准备的粥,洒在一叠看似重要的建筑蓝图上。
  黑焰被玻璃破碎的声音敲掉睡意,眼睛充血地盯着地上的汤汤水水,一见到他随意置放在地上的建筑蓝图全泡了汤,再也忍不住跳起来咆哮了。
  “你、这、白、痴!”他威胁着要冲向她。
  “对——”站在楼梯口的李洛心,捂着嘴踉跄地后退,结果脚一踏空,道歉来不及说完整,整个人当真从三楼滚到二楼。吁!幸好她悄悄用手顶了几下,不然她的娇颜就肿了。李洛心无限柔弱地趴在二楼地板上,一动也不动。
  黑焰见状,怒气沸腾的从楼上冲了下来,僵直地俯视着躺在地毯上的人。才摔几阶楼梯而已,她就软成那样。
  “没死就给我站起来。”昨晚他受的窝囊气还不够吗?一大早衰到吐,居然会发生这种鸟事。妈的,看到她就有气!地上铺着长毛地毯,楼梯又没几阶,她要是因此香消玉殒,只怪她命薄,与他无关。
  李洛心抚着头急急坐起,痛苦地将头埋进两膝间,想试探他同情心的底限在何处。
  “别装了,起来。”姑妈耍他,他认了。她以为她是谁?
  没救了,这人。李洛心不敢耽搁地猛跳起身,却因冲得太快,一时无法承受,不支地瘫向他。
  黑焰直觉地抱着她,不意却被她的柔软和粉香吓了一跳。
  “喂,喂喂。”他不悦地唉着,手指试探地戳戳她的手臂,没得到预期的反应,不由得冒火地扳过那贴在胸前的脸正想开骂,却见她原本紧闭的眼睛豁然大张。她在发现他们过分接近后,火速地跳出他怀里,彷佛他得了一身不可见人的传染病。
  黑焰不痛快地瞅着惨白的小脸。妈的,她那见鬼的表情是冲着他来,存心让他难看是不是?
  “我……我马上上去收拾。”他有没有一点同情心啊!李洛心瘫靠着墙壁,籍由虚软调整她乱了好些拍的心跳。他的汗水揉和着海水的味道,真好闻;就是脾气特臭。
  “废话!不是你去整理,难道我去?”黑焰转身踏上楼,将怒气发泄在八百斤重的脚步声上。
  他的脾气为什么总是这么大?李洛心尾随他上楼,想善后却找不到可利用的卫生纸或抹布。
  “我……呃……抹布?”她瞻怯地探向坐在床上猛瞪她的人询问。真想踹他几脚。
  黑焰极力控制地斜睨她一眼,虽不发一词,颈项猛抽动的肌肉却骇人至极。
  李洛心不明白他的沉默,静待数秒,连吞了几次口水,才怯怯地瞟了瞟他。
  “没……有抹布,那……有没有拖把?”她将他的不言不语当成否定。他到底想怎样?她已经很没尊严的蹲在地上了。
  他沉着脸滚进床里,索性背过身去不理她。
  “黑焰哥,你愿意将你不要的衣服借一件给我吗?”连抹布也没有,她又只穿了罩衫和短裤,总不能脱下来擦吧!鲁男子。
  “不会自己想办法!”黑焰大吼。“不准直呼我的名字,听到了没有?什么哥啊哥的,听了就想吐。”
  “好歹都是一句话,你又何必那么凶。”她有些恼了。就算她弄脏他的地板,他也不必如此,顶多赔他而已……啊!李洛心捂着嘴,忘了要结巴来强调她的柔弱和畏惧了,都是被他给气昏头了。
  黑焰听到她流畅的反驳,简直气疯了。
  “有种你再说一遍?”他转身坐起,气焰扬高。
  “说……说就说。”好,结巴个够,烦死没耐心的他!李洛心一古脑地将所有愤懑丢出,“你……你又……又……不是皇……皇帝……凭……凭什么……”
  “他妈的!”黑焰果真被她凄惨的抗议声斗垮,夺梯而出,边走边咆哮,“限你在上午将地板和屋子打扫干净,不然我会乐得拧断你的脖子,让你再也无法结巴。”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李洛心揉着撞疼的手臂,跌坐在地,无语问苍天。她真是活该没事找事做,自讨苦吃!
         ※        ※         ※
  当小物以鄙视的眼神、鄙视的鼻音,再次拒绝了李洛心准备的食物后,她告诉自己“山不转路转,路不转人转”,女儿志在四方,她一定会活到打胜仗那天。
  “小物,你吃吃看,这是刚摘下来的玉蜀黍,很甜喔!”不死心地将四根黄橙橙的玉米放在迷你猪前,她尽其可能地柔声诱哄。它为什么不吃她准备的食物?从昨天的笋子到今天的玉蜀黍,它一概是嗅也不嗅。猪不是什么都吃的吗?嘴巴这么刁,想必是有其主必有其畜。
  “白痴女人,这是什么?!”黑焰从屋里冲到后院,全身燃烧着炽焰。他要发疯了,只要这个笨女人出现在他视线内,心中那把控制不住的怒火便熊熊燃起,两天下来屡试屡灵。
  李洛心惊惧地抚着胸口,对他无时无刻的挑衅仍是适应不良。
  “说话啊!”他大剌剌地立在她跟前,激动地挥着手上的衣服。明知道这是小物的杰作,他就是不爽的要把所有的错都算到她头上,谁教她是女人。
  “你……你的背心。”他连自己的衣服也看不出来?不会吧!
  “你再给我装傻试试看。”倏然低下音量,他阴沉地睇睨她,恨不得毙了她。
  她只是据实以告,哪有装傻?李洛心缩着身子,迭步后退。他的剽悍气势真吓人,她不退后表示怯意,他一定会觉得权威受到挑战而发疯,这人可没什么风度可言。
  “给我站住。”她退个鬼啊!怕就别来,谁请她了。
  “你……你要穿了吗?我……我喂好小物后马上洗。”她猛然打住脚。她只是先把衣服泡在漂白水里,打算喂完小物再去洗,又不是丢着不洗,这样也值得他大吼大叫。
  黑焰双手紧握成拳,为她的回答一阵痉挛。
  “他妈的,我问的是这件衣服为什么被丢在前院的地上,你看我不顺眼啊?”他生气地将在脚边磨蹭撒娇的小物抱起,避免错手宰了她。他可不想为区区一个卑贱的女人,造成自己终生的遗憾。
  “前院地上?”李洛心呆呆地拂着柔顺的短发,无意间露出的绯红粉颊,柔柔亮亮,染着无邪的色彩。“我记得我是放在水盆里……”她分明记得她花了一上午把一楼的家具都上了蜡,然后把黑焰哥的衣服都收进篮子,分门别类浸在不同的盆子里,然后利用空闲整理杂草丛生的花圃和煨小物吃饭,还有二、三楼的家具待上蜡打光。
  “还想不起来?”他把衣服丢给她,恼火地瞥到她白皙、匀称的双腿。“我昨天告诉你,不准穿短裤在我家晃来晃去,你把我的话当屁啊!”她老是一副很委屈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很差劲。
  看着沾了土的衣服,她总算知道他在干什么了,原来这个人故意在挑她毛病。好,要卯她就跟他卯个够,怕他啊!李洛心缓缓地回过神,有些惊慌失措地瞟了眼他的穿着,转而盯着自己过分白嫩的大腿。
  “我……我因……为天气热……”他昨天说了好多不准,不准她乱碰他的东西,不准她走路有声音,不准她穿短裤,不准她直呼他的名,不准她呼吸太大声……一大堆的不准,她打扫完他的房子已经累得头昏脑胀,哪还记得起来那些限制。而且她只带了短裤来,不准穿短裤,她要穿什么?
  “你那是什么眼神,是在暗示我的穿着不恰当?”他鸡蛋里挑骨头,越挑越有心得。最好能把这低下的女人逼走!他暗哼。
  “你……你说话真大声,我……我哪有那种意思。”她简直百口莫辩。本来就是,他自己全身上下就只有一件短裤蔽体,男人会热,难道女人就不会热?!他的性别歧视未免太没原则。
  “还敢顶嘴。想想白己的身分,你不配和我说话,记住!”他就是看她不顺眼,做事笨手笨脚不打紧——反正他从没对女人抱过任何希望,居然敢跟他顶嘴。
  “我……我又不是仆……”不行,陈妈千叮咛万交代,不能让黑焰哥知道她的身分,差点破功。
  “管你是不是什么东西。小物为什么全身脏兮兮,你帮它洗澡了没?”对她忽然打住的话,他没兴趣追问,倒是小物一身污泥又加深了他的怒气。
  “等我把……把衣服洗好就去。”她委屈地扁着嘴。
  “你的命不值小物的一半,你最好给我小心照料它,它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保证你吃不完兜着走。”他轻柔地将小物放到地上,大步离开。
  这年头人不如畜生。垂头丧气的李洛心见小物就要追着主子去,连忙将后院的竹门关上,和拚命闪躲她的小畜生打起硬仗来。
  陈妈听到猪的惨叫声和慌乱的脚步声,含着笑容从前庭走屋侧到后院。果不其然,看到灰头土脸的李洛心和顽强的小物缠斗成一团。
  奇怪,她上次不是已经抓到窍门了,为何这次会栽跟头?李洛心气喘吁吁地蹲在地上,好强地摩拳擦掌,才正想放手一搏,一见到陈妈进来,她马上将好强的颜色抹去,涂上柔弱,并不甘心地斜觑小物一眼。
  “小物很聪明,相同的当绝不会上第二次。”陈妈含笑走近她。“等它和你混久了,它就会死缠着你不放,别气馁。”
  “陈妈……”在这种冷暖交替时刻,她的和善让人温馨得想流泪。李洛心放下疼痛的手掌,不经意地垮着小脸。
  “焰给你气受了?我看你快哭了。”她就是不放心才跟过来看看,早知道焰不会给人家好脸色看。
  “没有。”黑焰哥是陈妈一手带大的,自然对他相当了解,她当然不能正大光明说出他的坏。“我只是追小物追得很累。”李洛心若无其事地微笑,那哀凉的心情“不小心”被笑容里的凄楚给出卖了。
  “丫头,我看我从主屋调个人和你换,你说如何?”陈妈好心地建议。这丫头才到黑焰屋子帮忙两天,就人比黄花瘦了,再这样下去,她要怎么对小舞和李家人交代?
  “不用了。”她拒绝得十分勉强。“我会慢慢适应的。其实黑焰哥并不是真的很坏,他只是嗓门大了点、脾气坏了点……这些我还可以忍受。”她昧着良心,谎越扯越大。老天,她真不想欺骗善良的第三者。
  “真的吗?”她软弱失力的音调实在无法说服人。陈妈怀疑着。
  “嗯……”李洛心迟疑地拖长尾音。
  “我看还是换个人好了。”陈妈决定不为私欲牺牲她。洛心那甜美的凄恻,我见犹怜,谁看了都不忍心让她受苦。焰那孩子的眼睛八成瞎了,幸好炙对她的敌意渐渐消除,这倒是目前为止唯一值得欣慰的地方。
  “真的不用。”李洛心提振精神,抖擞地绽开勇敢的粲笑。“黑伯伯那儿离这里不是有一段距离吗?我答应了小舞姊就不能反悔,不战而屈会让人笑话的,而且黑焰哥对我不错,我会把一切当成磨练,陈妈请放心。”她努力维持甜笑,安慰着老妇人。好不容易摸清黑焰哥的脾气,她才不要自讨没趣去黑炙哥那儿讨罪受,他那冷漠的态度像个无解的谜,很难猜哪!
  “丫头……”陈妈感动得无言以对,焰那孩子哪值得她这样为他说话。“有没有事让我帮忙?”
  “有……”她实在不应该麻烦陈妈,她一个人光是应付黑炙哥就够忙了,可是眼看夕阳就要西下,屋里还有一大堆事情没做,待会儿那头狮子回来又要大发雷霆了。今天她就暂时懦弱一次好了,改天再补偿陈妈。
  “你要我帮你什么忙,尽管说好了。”昨天她若不是到主屋和黑霆商量对策,也不会让她形单影只的面对焰那脾气粗暴的孩子。洛心昨晚将近十二点才回她那儿休息,一大早不到七点就出了门,焰根本是在虐待她。
  “你能不能帮小物洗一下澡?我必须把黑焰哥的衣服洗干净。”李洛心没时间自怜自叹,一旦下定决心就不容自己后悔般的拾起地上的衣服。哼!她可不软弱。
  陈妈闻言,纳闷地看着在泥水里打滚的小物。
  “小物三天洗一次澡,它前天才洗过澡,明天再帮它洗就可以了。那件衣服是怎么回事?”陈妈蹲下身,将小物召唉过来,抱起它。
  看样子那个粗鲁男人存心逼她走。好,他狠,她也不会输给他,这个寒假她和他卯上了!
  “我也不晓得,我明明记得把它浸泡在水盆里的,也许是我太忙记错了?”李洛心不在意地拎着衣服对陈妈笑笑。小物的顺从让她欣羡不已,撇开对它主人的不悦来看,小物肥短的四肢真的好可爱。
  “焰叫你洗衣服?!”陈妈怒火中烧。她养焰那么大了,也从没洗过他的衣服,帮他收好衣服送洗,他就要感恩不尽了。现在他居然……
  “陈妈,我没那么娇弱,你能做的我也能做,别担心。”李洛心委曲求全地安慰她。
  “他还叫你做什么?”她咬紧牙根,要听听她的孩子坏到哪种程度。
  “没什么,就是一些日常家务,和你以前做的一样,真的没什么,你不要想太多。”陈妈的脸都黑了,不要让她太激动,她是个好人。光是她淡淡扫在小脸上的委屈,就够陈妈想法子藉由外力来牵制黑焰哥了,不要演得太好,不然她良心会过意不去。
  “例如什么?”陈妈缓下语气,不想吓到她。
  “像打扫屋子、洗衣服、整理花圃、看顾小物……一些零零碎碎的事情而已。他的饮食还都是你在负责,陈妈比我更辛苦。”李洛心轻描淡写地几句话带过。“晚上回去我再和陈妈聊,小物麻烦你帮我看一下。”她不敢再耽搁,匆匆拎了衣服就走。
  绝不能再逼焰了。坦白说,她当时也没把握洛心能不能进得了焰的屋子,还好那孩子尚存一点良心,但他的下下限就到这了,再逼他铁定会抓狂。难道她就只能束手无策地任那丫头被焰欺陵?
  陈妈猛掐着小物,为自己的无计可施懊恼。
         ※        ※         ※
  “杨索,上次要你帮我接案子,接到了没?”黑焰拿着冲浪板站在海边眺望大海,淡淡地问。真不想回满室都是那女人香味的房子去,不得已让她进了门,就好象他的原则突然间一项项被打破了,令他有种不安的感觉。
  “台湾的李氏科技最近要盖一栋五士二层楼的办公大楼,他们希望少爷能帮忙。”杨索看着他刚毅的侧面,极具效率地答道。
  “李氏的总裁好象和老头有交情?”他可不要背负人情压力。
  “他要少爷帮忙,是欣赏少爷的才华,与老爷无关。”杨索沉稳地回答。
  “最好如此,我可不是吃软饭的家伙。”他轻哼,一身傲骨。
  “炙少爷说他这阵子不会来少爷这边,请少爷有事过去找他。”杨索随他移动位置。
  “为什么?”黑焰顿住脚步,黑发被入夜的海风撩起。这几天都只能用橡皮筋随便扎着,他死都不愿让那个白痴女人碰他的头发。
  “炙少爷没说。”杨索随他收住势。
  “妈的,一定是为了那个笨女人。”黑炙做得未免太绝了,坏的都留给他,他至少要替他分忧解劳,分檐一下烦躁和不爽。
  “洛心小姐还没回去。”他突兀地插进话。
  “管她回不回去。”黑焰重新迈开步伐,突然停住势,危险的侧身低哼,“杨索,你刚刚叫她什么?”他把她当成阿拉伯来的公主啊!小姐。
  “她的确是小姐。”杨索别具含意地点到为止,一双眸子深不可测,像在提醒他什么。
  “你是不是嫌我不够烦?”心烦的黑焰懒得去猜测他的话意,对李洛心完全没兴趣。“有空到镇上看看谁家的房子需要修补的,回来告诉我一声。”动脑之余,也得活动筋骨。
  杨索没说话,亦没移动步伐。主子心情不好时,他向来知道回避。
  黑焰愠怒地走回屋子准备用膳,却发现餐桌上什么都没有。
  “笨女人!”他对着屋子吼,余音震梁。
  “什么事?”李洛心匆忙从楼上跑下来,手里拿了个置放在楼上的模型屋,本来是跑得很稳当,哪知在最后一阶绊到脚,不小心将手中的模型摔了出去,当场分了尸。“我……对不起。”这真是事出突然,不在她预料之中。她欲哭无泪地看着碎块,觉得自己好象越来越笨手笨脚了,都是他动辄大小声害的。这个模型屋要掉也掉准一点嘛,若能适巧敲到他的头是最好不过了。
  他最欣赏、花最多工夫制作的模型屋就这么毁了。黑焰脸部抽搐,厉眸阴沉,气得说不出话来。
  李洛心见他不言不语,心慌慌地忙将四散的模型碎块扫在一块。
  “我……我会帮你……黏好……”她拿出垃圾袋捡拾碎块,连句话都说不完全。完了,事情越积越多,临到黑岛前,教授又频频催她将最后一幅油画送审,因毕业展在即。原以为到岛上后,她有充裕的时间画完,哪知道天不从人愿。
  “晚餐呢?”他几乎噎死地咽下怒气,绷紧黑青的脸皮,已不愿多说。
  “什么?”她抬起小脸错愕着。饿死好了,要吃不会去陈妈那里吃,偏偏每餐都要她送过来,分明在刁难人。
  “我说晚餐!”他跳了起来,忍不住火山爆发了。她又用这种“天下人皆负心”的表情来骗人了。
  “我……收……收拾完……马上去……拿。”她惶恐地撇向墙上挂钟,手足无措地东掉一块、西落一块,越捡越乱。
  “不用了!”他怒不可遏地喝住她,“东西收收给我滚回去。”妈的,他要去炙那儿修身养性一、两个礼拜,省得气急攻心至死。
  瘟神走了,她要去拿一包盐巴来撒,去去邪。李洛心含着解脱的泪,几乎雀跃地目送他。这些天为了不让陈妈难堪,她每天从早做到晚,任黑焰哥加重她的工作量也不多吭一声,反正陈妈在看,她会替自己出头,不过最不好受的就是她磨破皮的手掌,好痛哪!
  不晓得这个人是几代的弃夫,居然全盘否认女人的价值。这些天她很尽责地从清晨打拚到深夜,进屋子脚尖一定掂得高高的;有他在的地方,她一定避得远远的;实在忍不下他猖狂的气焰时,顶多结巴几个字烦他。不是刻意要骚扰他,他就怨气冲天了,她若真要让他难过,他不发疯才怪。
  唉!怎会无由来地一阵沮丧?
  “姊姊……”
  听到那声稚嫩的轻唤,李洛心好奇地转过头,看到一名年约八、九岁,编着两条发辫的小女孩站在外头。小女孩手上抱着昏昏欲睡的小物,那圆圆的小脸上有几分初见陌生人的羞涩。
  “进来没关系。”她笑逐颜开,温柔地朝小女孩招招手。
  小女孩怯怯地踏进屋子,“可以吗?”
  “当然可以。你的国语说得好标准,谁教你的?”她的皮肤呈深棕色,应该是当地土着吧!李洛心见她羞怯不安地望着地板,不禁扩大笑容。
  “学校有中文课。”一见她柔美的笑容绽得那么甜蜜,小女孩不禁跟着漾出笑容,卸下不安,温暖的友谊在她们之间迅速扩散着。“杨索叔叔叫我把小物送回来,他怕你找不到它会心急。”
  杨索真是好人。
  “谢谢,我正在找小物。你叫什么名字?”李洛心忘却忧伤,感激地拉近她,除去两人之间的距离。
  “小娜。”她将手上的小猪递给李洛心,“小物很喜欢去找我玩,它好可爱哦!”
  “你也好可爱。小娜家住哪里?”她温柔地接过困顿的小物,小物懒懒地挣扎了几下,终于敌不过瞌睡虫的打扰,放弃坚持。
  “在杨索叔叔家旁边。”小娜比着左侧窗外,“从那里直直走,很快就到了。”
  “那改天我可不可以和小物一起去找你玩?”她拉着小物的蹄子磨蹭她的脸,小娜腼腼地点头称是。
  “我可以带姊姊去捡贝壳和潜水,海底有很多漂亮的珊瑚和大鱼,我会游泳哦!”她一脸骄傲。
  “好,你教我游泳,然后我教你画画做为交换,好不好?”经过几番狂风暴雨,李洛心格外珍惜起这份友善。
  “姊姊会画画啊?”她两眼瞪大,突然兴奋不已。
  “会一点点。小娜想学吧?”从她期待的眼中和乍放光芒的小脸,李洛心已经得到了答案,笑得好开心。
  “想。”深怕李洛心不明白她的意愿般,她猛点头,两条细细的辫子随之飞舞。
  “那我们就一言为定了。”除了陈妈和杨索外,小娜是岛上第三个对她和颜悦色的人,李洛心开心地露出无企图的笑颜,甜美而真诚,突然间觉得柳暗花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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