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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任妈妈,还是您煮的菜最好吃。”于伊露出钦佩的神情。
  仲凯的母亲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哪有呀?煮这些粗食淡菜,就怕你们这几个吃好嘴的大律师吃不惯。”
  粗食淡菜?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看着桌上那道道珍肴:东坡肉、蚂蚁上树、脆皮烤鸭、卤鸡脚冻、麻婆豆腐,倘若这些叫粗食淡菜,那他们真的不知道什么才是山珍海味了。
  今晚是事务所合伙人每个月固定的聚餐日,于伊、尚勤、孟轩、羲雅等今晚全都跑到仲凯家打牙祭,—改往常到台北各处有名餐馆的习惯。
  第一次来任家的孟轩和尚勤全都被屋内的一尘不染、干净整洁的情形给震慑住,几乎是抱着战战兢兢的态度待在这间房子,深怕随便乱动,会让身上的灰尘落下弄脏了屋子。
  任母比他们想象中还年轻,虽已上了年纪,但风韵犹存,不过虽然对他们是笑眯眯的,可是当正经着一张脸时,看起来就相当严肃、锐利,是个给人感觉很厉害、强悍的女人,尚勤和孟轩都不禁想到仲凯离婚的原因——婆媳问题,从这整个屋内给人的感觉,以及在待客方面的讲究,他们都有同感,这个婆婆不好侍候。
  此时羲雅笑着开口。“任妈妈,我们最羡慕仲凯了,他天天都有这么好的口福,难怪他连午餐时都常跑回来,我们也好希望是您的儿子喔!”
  仲凯露出淡淡的微笑。
  任母笑得更开心。“你喔!就是那张嘴会说好话来逗我、以后等你有老婆烧好菜给你吃时,你就会忘了任妈妈。”
  “不会啦!任妈妈,要我娶老婆还久得很。”羲雅连忙摇头说道。
  任母引所有人至客厅坐好,仲凯在帮忙将餐桌上的碗盘收拾好后,便从厨房端出一盘水果。
  此时于伊推了孟轩一把。“你知道吗?就只有在这个时候,你才会吃到老板亲自端来的水果。”
  仲凯淡淡看了他一眼,眼中并无愠色。“若是你那么喜欢我端水果给你吃,我天天端给你。”
  “不敢!不敢!”于伊连忙告饶。“你别折煞我了。”
  任母坐定后,看着眼前这几个出色的男子好一会儿,不禁摇摇头。“我说呀!你们这几个人条件都挺好的,怎么不赶快娶老婆呀?”
  人人都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还没遇到好对象呀!”
  “就是呀!我们还要靠任妈妈帮我们介绍。”
  羲雅看一眼仲凯,一提到这个话题,仲凯眼中就罩上一抹阴云,自从一个多月前,梅华琳再度出现他们的面前,仲凯就像变个人似的,那天下午,他跷班失踪了,三天后再见到他,虽然眼中有抹拭不去的阴郁,但整个人容光焕发,不时发出轻笑声,连上庭时,在一切寂静的情况下,所有人都很严肃的倾听案情的发展,而他脸上居然还会出现那种梦幻似的微笑,在对手的眼中,那可能是抹不以为然的冷笑,可是身为同伴的他,却不由得提心吊胆,怕他中了什么蛊似的,那一天,仲凯还能讲出精彩的结辩辞,漂亮的打赢官司,令人……无话可说。
  之后,那笑容渐渐不见了,进而经常若有所思望着窗外,完全不复过去两年那个一味埋首工作,无视一切拼命三郎的模样。老实说,他们也乐意见到这种比较有人性的仲凯。
  毫无怀疑,这个改变是梅华琳所带来的,但之后却无进展,他们也清楚,问题的症结在哪?
  羲雅眼中闪过一抹光芒。“任妈妈,其实仲凯都还没再婚,我们又怎么敢轻举妄动呢?”
  果不其然,这话像是炸弹般投进客厅,气氛乍变,任母脸上笑容倏地不见,仲凯丢给他一记足以毙命的厉视,其他三人则倒吸口气,不敢置信瞪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任母才开口,她冷哼道:“我也不知道催过仲凯几回,叫他再娶个老婆,偏偏他还是忘不了那个女人。”她的语气有若零下十五度,冰得让人觉得室内空气好似要冻结。
  那个女人?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吞了口口水,仲凯则面露痛苦望着母亲,为什么?为什么她要那么厌恶华琳呢?
  羲雅沉默了一下,最后决定继续捋虎须。“任妈妈,既然仲凯一直忘不了华琳嫂子,那您同不同意他们复合呢?”
  任母脸上立刻罩上一层寒霜。“哼!当初提出离婚的可是她自己,是她自己要离开任家,可没人逼她走,不过我们任家岂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她霍地站起身。“抱歉,老人家年纪大了,我先进房休息去了,你们自个聊吧!”
  所有人,除了仲凯以外,全都膛目结舌的目送任母的背影,虽然没明说,但他们都可以感受到她对梅华琳的深恶痛绝。
  于伊转过头瞪着羲雅。“你在干么?好端端干么提这个话题?你脑袋坏了?”
  羲雅没有理会,他直视仲凯。“别怪我多事,倘若你自己没有行动的话,情况永远不会有进展,永远只能陷在泥沼当中,动弹不得。”
  其他人闻言若有所悟的点点头,原来羲雅是这么打算。
  仲凯阴鸷的眼神瞪着他,该死!不用别人来提醒,他自己也很清楚,母亲是一切事情的关键点,但他真的不愿伤到母亲。
  “这件事你们别插手。”他阴郁地说道。
  熟知仲凯的人,一听到他用这种语气说话时,便明白是闭嘴的时候,羲雅耸耸肩。“是不关我们的事,毕竟幸福、人生都是你自己的。”他站起身。“我想,今天晚上的气氛已经被我破坏了,看我们要不要到‘Ring’去,由我请大家小酌一番。”
  于伊眼睛来回望着仲凯和羲雅,迅速做了个决定,一边向尚勤和孟轩使眼色。“好呀!我们这就去,仲凯!要来吗?”
  “你们去吧!”他头也没抬地说道。
  瞬间,四大天王撤离任家客厅。

  一出任家大门,孟轩立刻发难。
  “你是哪根筋不对?哪壶不开提哪壶?哪有人在别人家吃完饭坐不到半个小时就出来的?”
  羲雅只是将外套脱下,甩在肩上,露出潇洒不羁的模样。“水都已经烧沸了,若再不提开,难道要任它烧干、烧焦吗?”他反问道。
  水?烧干?
  众人静了一下,心思细腻的尚勤开口:“你是指仲凯大哥的感情吗?”
  “宾果!”羲雅伸手搭住尚勤的肩膀。“学弟,还是你比较有前途。”
  于伊点点头。“虽然我们不该插手的,不过看老大变成这个样子,偶尔插一下手也无妨,我实在不想看到仲凯两年前那副鬼模样。”他和羲雅交换个只有他俩才明白的视线。
  又来了!孟轩不满地瞪他一眼,又再提两年前的事,也不说清楚,光是会在那里吊人胃口,这次学乖了,绝不主动开口问。他面无表情,未展现任何兴趣。
  “想不想听呀?”于伊刻意逗弄道。
  “你们想说就说啰!”孟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尚勤则是隔岸观虎斗。
  于伊发现这次捉弄不到孟轩,觉得有些无趣;果然,同样的招数绝不能用三次以上。“好罢!我就说给你听。”
  两年前,仲凯签下离婚证书没几天,立刻反悔,想要找华琳再试一次,没想到佳人早就跑到国外去“散心”,他本来也要出国去寻她,没想到任母在知道他的作为时,发了很大的脾气,严重到差点中风,因而进医院。
  而自那次以后,仲凯像变个人,绝口不提华琳,向来不喝酒的人,居然夜夜都拉羲雅和于伊上Pub喝酒,连家都不怎么回,每晚都醉得一塌糊涂,吐得乱七八糟,看到仲凯那副自虐的模样,差点没吓坏他俩,怎样都没想到,看起来外表冷静自若的仲凯,体内居然蕴藏有如此激烈的情感,梅华琳的离去,对他的打击居然会如此大。
  夜晚的仲凯像堕入地狱,自我惩罚般的过日子,白天,却像是座冰山,有段时间,几乎盲目地在接案子,不再像过去有选择性,无论黑与白、对与错,他都一定会在法庭上胜诉的。
  也就是在那段时间,事务所员工纷纷受不了求去,现在的员工都是另外再招募的,而于伊及羲雅也几乎快忍受不住。
  后来,也不知怎地,仲凯突然又变回正常,与其说是正常,倒不如说是恢复他们所知道那个刚正、沉稳、富有正义感的律师,晚上虽然不再流连酒乡中,天天回家吃晚餐,生活恢复正常、更加孝顺母亲,但同样地,却成了个工作狂,成天埋首在工作,整个社交范围维持在最基准,不再与其他女人接触。
  虽不明白他为何会有这个转变,但只要他不再自虐,身为他的好友都乐于见到此景,只是他们也同样感受到,仲凯体内的某一部分,已经关闭了,让人再也感受不到那光和热。
  尚勤和孟轩沉默地听完这一段,虽然很震惊,因为他们怎样都无法将仲凯和“为情所困”这四字画上等号,因为他看起来是那么的强。
  “那……你们现在觉得仲凯?”
  “是的!梅华琳再度出现,就像一把钥匙一般,开启了仲凯的另一道心门,虽然外表看不太出来,可是我想你们应该都有感觉到了吧?”羲雅说道。
  尚勤和孟轩点点头,仔细想想,最近的仲凯……
  看起来更像个十几岁的青少年,眼中多出一抹过去他们从未见过的光芒。
  没想到男人真的可以为女人改变如此多!
  “所以,你才会在任妈妈面前说那些话?”尚勤深思地望向羲雅。
  “没错!任妈妈一直是个关键点,梅华琳也是,但两年前的问题并没有解决,若仲凯想要再跟华琳在一起,这个问题还是得要面对。若是这次还是没办法的话,那我要辞职。”羲雅信誓旦旦地说道。
  “咦?”孟轩和尚勤发出惊呼。
  孰料,于伊也点点头。“我也要。”
  “你们两个?”孟轩不敢置信地瞪着他俩。
  羲雅拍拍他的肩膀。“我想你也会的,因为绝对没有人愿意跟一个失了心的魔鬼共事的。”
  “是呀!那是你一辈子都不愿再想起的恐怖回忆喔!”
  盂轩吞口口水,有那么严重吗?但,但他们脸上的沉重表情,又不像是在说笑,这就意味着,若是仲凯和梅华琳真无法复合的话,他们将来就没有好日子可过?
  天!梅华琳.你为什么要再度出现,难道所谓的“红颜祸水”就是指此?
  一阵晚风轻拂过,虽是初秋,孟轩仍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倘若真这样的话,那他们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仲凯全身靠在椅背,心情有若发酵的酒,处于又苦又涩的状况。
  自己的幸福?自己的人生?说得多容易,曾经夺去别人幸福的人,可有资格再享有幸福?他涩涩地自问道。
  就像那个二选一的问题,他无法有其他的答案。
  这时,任母房门打开,她一脸肃穆的站在门口。
  “妈?”
  “刚刚羲雅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突然提起那个姓梅的女人?”
  他吞口口水,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你是不是最近跟她见过面?”任母严厉地问道。
  他没有说话,下颚绷紧。
  知子莫若母,任母脸色霎时变得惨白,心头不由涌起一股怒气,真教人伤心,看到最引以为傲的儿子,居然还念念不忘那个女人,实在是……
  “你那音讯全无的三天就是跟那个狐狸精在一起,是吗?”
  “妈!”仲凯痛苦地望着母亲。“您不要这样看待她好吗?”
  任母深吸口气,不发一语坐在儿子面前,她已经无法开口骂他,也不能说那个女人的不是,更不能“再”逼儿子在她和那个女人之间作选择,两年前,在离婚后没多久,他反悔欲再找回那女人时,她就曾做过,结果几乎害死了他,甚至让他不愿回家面对她,藉酒浇愁,完全变了个人,再也不是她的儿子,若非她抬出他死去的父亲出来,只怕还唤不回他。
  她厌恶梅华琳。
  梅华琳不是她理想中的媳妇模样,太自傲也太强悍了,更不若她那么能干,可以给仲凯一个完美、毫无后顾之忧的家,想到仲凯居然还得帮那个女人做家事,而那是她从没舍得让他做的,想来就火大。
  更不该的是——她夺去了仲凯的心。
  男人不像女人,是不该娶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因为这样会让他们无法专心在事业上打拼!
  仲凯在婚后的一年就变了个人,便是最好的例子,他还得分神去看顾、呵护他娶的那个女人,这是不对的,甚至还会为那个女人顶撞她!害她气极了。
  即使离婚了,那个女人仍占着他的心不放,她不知催了他多少次再娶,谁知他只是淡淡应道,他已经有老婆了——摆明这辈子就只要梅华琳为妻,逼她不得不面对事实,倘若她再继续逼他放弃那个女人,她将会永远失去儿子。
  唉!这倔性,可是遗传她的?
  静了半晌,她才开口:“既然碰面了,你有何打算?”
  仲凯抬起眼睛,望向母亲,眼中有犹疑,但也有股不容忽视的决心,刚刚羲雅的话,有若响钟般震醒了他。“妈!我想跟华琳再来一次!”他坚定地望向母亲。
  什么?任母惨白着脸瞪他,从心底涌起最深的恐惧,儿子……不要她了。

  我刷!我刷!我刷刷刷!
  呼!漆油漆比想象中的困难,尤其是要为一幢已经五十多岁的老房子粉刷时尤为困难。
  不过多亏当初在兴建时,用的是最上等的建材,而且建工做得扎实,所以才能在经过数十年的风吹雨打及海风的吹蚀下,外表还很完整。
  华琳换了一下拿刷子的手,动一动手臂,以减轻臂上肌肉的酸疼,此刻的她正攀着梯子,距离地板约一层楼高的地方,刷着墙壁,而另外三面墙则是由比利、罗力及钟伟包办,每个人都刷得满头大汗,还好现在是秋天,若是在夏天烈阳烤炙下,只伯他们都已成为人干了。
  她放眼看了一下旅馆四周,这里和一个月前已有着极大的差别,所有人都已经从二楼的房间搬到三楼去,将房间重新整理,可以开放给客人住进来,旅馆前面美丽花园中那个干涸的水池如今已注满水,池中多了个断臂的维纳斯(从仓库中找出来的),水正沿着她的长发哗啦哗啦流下来,带来了淙淙的水流声,和浪涛拍岸声形成极美妙的乐章。
  在花园另一角,有着天然树藤交织而成的棚架,在下面喝茶聊天是件非常舒服的事,在过去一个月以来,只要天气好,他们便经常在棚架下面吃饭、喝茶聊天。
  此外,在旅馆下方,他们修筑了一条可以直通到旅馆的梯路,并设立了指示牌,让人可以轻易找到“伊甸园之馆”。
  如今如要将旅馆的外观重新粉刷后,便可以变成美仑美奂的欧式别墅,在稍加做些广告介绍,没过多久,便可以开放经营。
  “唷嗬!你们要不要下来吃午饭休息一下?”玛丽莲动人的声音从下面响起。
  “就来了!”华琳大声地应道。
  打她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来到这里时,告知她就是梅华琳,也就是这间旅馆的新老板时,他们一点都不讶异,原因是——
  “早看出来了,你长得跟李夫人有点像。”罗力耸耸肩说道。
  “普通人不会知道这间旅馆,一定是经过特别‘指点’才会找来这儿,而你又刚好在那个时刻来,我们自然猜出来你就是那个新老板呀!”玛丽莲如是说。
  没想到她早就被看穿了,她当时听了只是摇头苦笑,不过钟伟的下一句话却让她起了鸡皮疙瘩。
  “我是干妈告诉我的。”
  “干妈?”
  “就是以前的老板李夫人呀!你也曾见过她的。”
  钟伟笑眯眯地说道。
  “啊……”
  他们几乎是毫无异议地接纳了她,而且也完全支持她振兴旅馆的意图。
  总而言之,她早露了底,他们是刻意将她和仲凯留住三天,让她能多加认识“伊甸园之馆”。
  不过还好那场暴风雨不是他们制造的,要不她真以为他们有神通。
  至于她的表姑婆,不!应该是她亲奶奶——在看过玛丽莲送给她李忆梅生前的日记之后,证实了她的猜测,从日记中,知道李忆梅是个多真情至性的女子,虽然因战乱的关系无法和丈夫厮守,因思念丈夫而将名字改为忆梅,甚至在日后相逢时,因不忍破坏丈夫和儿子现有的家庭和谐,甘心退让,独立经营“伊甸园之馆”,坚强走完一生。
  虽然不再像那时一样,再次和“她”面对面相会“交谈”,可是华琳可以清楚感觉到“她”的存在,她并不觉得恐惧,反而觉得有些安心以及些许压力,这样一来,在“她”的监督下,怎敢不将旅馆好好经营呢?
  在“伊甸园之馆”生活的每一天都令她感到非常特别,尤其在她好好认识了这群活宝之后。
  总管葛罗力是所有人中年纪最大的,在他那老学儒的外表下,有着能与之相配的丰富学识,他以不同的笔名发表了不少学术论文,其中他最擅长的是世界各文化古国的文化历史,他之所以会成为旅馆的一员,说来也有一段姻缘,据说快三十年前,他在附近的海边遇到了一位带着孩子欲投海自尽的少妇,当然在他的苦心劝阻下,少妇打消自杀的意图离开了,虽然只是短暂的相会,却让罗力不可自拔的爱上那少妇,因此经常在这个地方徘徊,希望能再次遇到那位妇人,说来也极不可思议,才仅仅一面之缘,却可以让罗力倾尽一生的爱,终身不娶,堪称得上本世纪头号痴情种,由于他在这儿住了很久,又没钱付房租,索性“卖身”,终生做旅馆的工作人员,以及继续的等待。
  比利和玛丽莲这对夫妻,是旅馆最资深的员工,比利的父亲是“伊甸园之馆”第一任厨师,所以他克绍箕裘,尽管精通世界各国美食的做法,厨艺一流,拥有不输给五星级饭店厨师的技术,在父亲死亡后继续留在旅馆,是个“死忠”份子,而玛丽莲自然夫唱妇随。
  钟伟是两年前来到“伊甸园之馆”的,没人知道他的来历,他自己也不知道,因为他丧失了记忆,是前任老板在海边将他拣回,因为不知从哪来,自然也不知往哪去,所以就此乖乖留在“伊甸园之馆”,并成为李夫人的干儿子。
  最小的芊芊则是一年前来到这个地方,她是逃家的——因为母亲早逝,父亲又娶了个继母,但继母有自己的小孩子,所以对她并不好,百般虐待,而父亲因忙于事业无暇管她,更因为听信继母的谗言,认为她是个坏小孩,也渐渐疏远了,芊芊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才逃出了这个家,被旅馆收留,是典型现代版的灰姑娘。
  在明白所有人是如何聚集到这间又旧、又破、又没什么生意的“伊甸园之馆”,而且在它最危困潦倒的时候都没离弃过,她对他们产生了新的敬意。
  华琳微微笑,动手将油漆桶中的油漆用完后,才暂停工作,爬下楼梯来,仰起头,欣赏一下工作成果,虽然比不上油漆工的专业,但为了省钱,也能接受啦!
  “老板!来洗手喔!”钟伟叫道。
  “好!”她走过去将手套拔掉。
  “我来帮你!”钟伟热心的为她舀水让她洗手。
  “谢谢!”沐浴在阳光下的他,看起来有如阿波罗神般俊美,任谁也很难相信他的心智和小孩子般的纯真。
  玛丽莲为大家准备了大锅面,所有人都忙了一个早上,早已饥肠辘辘,都争先盛了一大碗吃着。
  华琳看着大家狼吞虎咽的模样,一股歉疚油然而生,她放下碗筷,低头说道:“很抱歉,让你们大家跟我一起辛苦了!”
  所有人都被她的郑重其事吓了一跳,面面相觑后,由玛丽莲代表大家发言。
  “老板呀!你就别想太多了,很多事情本来就是我们应该做的,怎么谈得上麻烦呢?”
  华琳摇摇头。“若是我手头宽裕点,大家就可以少受点罪。”她以前的积蓄多半花在离婚后跑去环游世界的旅行上。
  “不!话可不能这么说。”罗力定定望着她。“‘伊甸园之馆’对我们来说不只是个工作的地方,它更是个充满传奇、有爱的家,所以我们都很乐意出力来重整它。”
  其他人闻言都点点头。
  “若是请别人来整修,恐怕还不会晓得要怎么爱护这个房子呢!所以还是自己来比较安心。”比利对这个地方的爱护之情毫无保留的显示出来。
  华琳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有深深向他们鞠躬。
  “谢谢!”这一刻,所有人都好像已变成一家人,心都联结在一起了。
  不一会儿,气氛又恢复了热闹,一边吃饭,华琳一边向他们述说未来整个旅馆的经营方向,由于她以前就是做广告行销企划的工作,所以对旅馆的包装推广,心中早已有腹案,并且相当有自信,所以几乎无人反对,完全赞同她的做法。
  不过就在华琳刚说完她对旅馆的看法后,钟伟突然提出问题。“老板,你这样全力忙馆内的事,老板公会不会生气、不高兴呀?”
  “老板公?”
  “就是你老公呀!”
  “喔——”提到仲凯,华琳脸上笑容立刻消失了,让钟伟以为自己说错话了,拼命向她道歉。
  “别这样!”华琳咬着下唇,她和仲凯离婚的事一直没有告诉他们,虽然玛丽莲有猜到一点,但从没追问过她,所以她也没主动提起,不过现在——“其实,我跟他早离婚了。”
  “为什么?你们看起来是那样相爱、般配!”芊芊不信地叫了起来,不只她惊讶,其他人都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华琳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有时候光是相爱,不一定就能在一起,我跟他妈妈处不太来,所以……”
  由于华琳是背对着入口处,再加上此刻正若有所思的瞪着桌上的食物,所以一点都没发现面对她的玛丽莲和比利在望向她身后时,露出惊讶的眼神。
  “这么说来,是婆媳不合,所以你才会跟任先生离婚的?”玛丽莲不动声色地说道。
  “是的。”
  “虽说婆媳不合,但你们可以搬出来,不一定要同处在一个屋檐下呀!”
  华琳摇摇头。“不是没想过,他是独子,别说他妈不肯,他也不会肯的,他是个很棒的男人,有责任感又孝顺,若是因为我而让他得和辛苦抚育他长大的母亲分开,他不会安心的,我们也就不可能会快乐的!”
  她深吸口气,抑住胸口的疼痛。
  谁都可以听出华琳对她“前夫”的爱意和仰慕。
  “他有那么完美吗?”
  “他是的!”华琳回答得铿锵有力。“我认为他是全台湾最棒的男人!”
  玛丽莲露出兴味的表情。“可是跟这么棒、这么完美的男人结婚,你难道一点都不会有压力吗?”
  华琳愣了楞,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老天!怎样都没想到,玛丽莲居然会一语中的,逼她正视自己的内心的真正感受。
  若是在过去,她是不会回答这个问题,可是自从来到此地之后,她可以感觉到自己正一点点发生变化。
  或许是因为天天面对这宽广无垠的大海,让她发觉了人类的渺小及人心的脆弱,当然更有可能是长期跟这群活宝在一起,让她卸下所有防备的外表,以最真实的自己和他们相处着。
  静了好半晌,她才开口。“有的,只是长久以来,我一直不敢面对!其实我一直对自己很有自信,觉得自己虽非十全十美,但条件和个性都还不差,可是当我得到像仲凯这么优秀的男子的爱并被娶为妻,内心虽觉得很高兴,但仍常会存有不安,会不会有朝一日,这一切都只是梦,或者发现自己……不值得拥有仲凯的爱。”
  说到这,她深吸口气,以平缓那份心痛和悲伤,每个人都屏息静静望着她,而站在她身后的新来客人,更是双拳紧握得发白。
  “我初为人妇,很多事情都不懂,也做不好,每当发生这样的情形我都沮丧,而在我婆婆严厉的指责下,更是让我信心全无,都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对的,虽然我已经拼命的在学了,而仲凯一直很谅解我,但在我婆婆不断说我不配做任家的媳妇,我……动摇了,我也开始怀疑自己了,我……真的已经没自信做他的妻子、任家的媳妇。”说到这,她已经满脸泪水了。
  “所以你选择离婚?”这时众人不约而同朝她身后的人投去杀人似的眼神。
  华琳没注意到,她吸吸鼻子。“是的!我已经无法再在任家生活下去,因为不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会变成什么样?而且不断承接他最敬爱的母亲所传出的恨意,真的快让我疯了,偏偏最惨的是,我无法反击,因为她是他最敬爱的母亲!伤害了她,就等于伤害他,与其伤害他还不如杀了我算了!”她痛苦的低语道。
  在场的人闻言无不动容。
  “你为什么从不把这么重要的事告诉我?为什么不让我跟你一起分担所有的烦恼?”她身后的人开口了。
  听到这个声音,华琳整个人都僵住,好一会儿才慢慢转过身,看着那一个月未见的人,她整个心都揪了起来。“你……全都听到了?”
  “一字不漏。”
  华琳转过身瞪着她的同伴。“你们为什么没跟我说?”
  玛丽莲倾身拍拍她的手。“有很多事情是无法当面讲出来,所以才没让你知道他来,好让你可以真正说出心里的话,说出来后,你们两个才能一起找到方法来解决。”
  罗力点点头。“这辈子能和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是最棒的事,你们不要轻易放弃了。”
  华琳说不出话来,因为受到的惊吓太大了。
  此时他们一一走出棚架。
  “这里就留给你们了。”钟伟轻松地说道。
  向来少开口的比利,走到华琳面前,抬起手抓抓头,有些笨拙但不失真情。“加油!”然后走到仲凯面前,摆出凶恶的表情。“你敢欺负她,我一定会把你宰来喂猪,哼!”
  芊芊也露出天使般的笑容。“你若是对老板不好的话,我会帮比利叔忙的。”’
  罗力和玛丽莲则对他露出带有深意的微笑,不发一语的带着其他三人走进旅馆内。
  让这两人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地互相凝视着。
  一行人退回旅馆的大厅后,全躲在窗后观望他们的情况,即使在这么远的距离,都可以感受到他们之间的爱意以及那可以融化东西的炽热视线。
  “啊!年轻真好!”玛丽莲轻叹口气,将头偎在比利的胸前。“老公,你好久都没用那种热烈、深情款款的眼神看着我了。”
  红晕立刻爬上比利组犷的黑脸。“都老夫老妻了,还扯这些干么?你想要我用哪种眼神看你?这个是不是你要的那一种?”原本看起来就很吓人的眼睛,此时却努力的张大,自以为是集中所有的感情注视玛丽莲。
  玛丽莲眨了眨眼睛,吞口口水,摇摇头叹口气,颇为无奈地拍拍他的肩膀。“不要勉强了,你还是照平常那个样子就好。”真是的,不明所以的人,还以为他要杀妻咧!
  “唉?他们要去哪儿?”芊芊叫道,若是他们离开了,就不能知道后续发展。
  “可能是去海边?那里是谈事情的好地方。”罗力眼中露出一抹迷蒙。
  “希望他们能顺利。”钟伟真诚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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