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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在梵瑟做出自尽的举动后,盖聂生平首次如此惶恐地恳求上苍,不要将他爱过、也爱过他的女人自他的手中夺走。
  他一边把自己的内力灌入她体内,一边在衣裳的口袋里找着蔺析给他们四人随身携带的保命伤药和丹丸,只求有神医美名的蔺析所炼的药,能把将死的梵瑟给拉回来。
  他才把蔺析独门的金创伤药敷上梵瑟颈问的伤口止血,丹儿却从门外带来一名驻派在梵府的大夫,命大夫替已经止血的梵瑟缝合伤口。之后他又让梵瑟服下蔺析的药,才及时抢回梵瑟的小命。
  自那晚后,盖聂接连着两晚没再来采视梵瑟,而得知梵瑟又自尽的梵天变,只差没把整座梵府给掀了。
  在丹儿的隐瞒下,梵天变对盖聂来过梵府的事完全不知情;在梵天变请来最好的大夫为梵瑟疗伤的同时,也命水儿和丹儿不能再轮班,要她们两人一起守着梵瑟。而且就算是白天,梵天变也不肯解开梵瑟的睡穴,情愿她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睡着,也不要她醒来又企图寻死。
  两日两夜没睡的水儿枯坐在梵瑟的床前,拿巾帕为在梦中落泪的梵瑟拭去脸上的泪痕。
  “小姐……”五年来,她总是在梦里哭,在人前却像个木头。她为什么只有在梦中时才会有感情、有血肉?
  推门而入的丹儿将刚煎好的药放在桌上,走至水儿的身后问:“小姐又在梦里哭了?”
  水儿掩着脸,哽咽地为不肯放声大哭的梵瑟而哭。
  “为什么小姐不对我们诉苦,也不对姑爷解释?”小姐心里难受可以对她们说啊!姑爷回来了,她更可以把事情解释清楚回到姑爷的身边去,怎么她两样都不做,就是一心的想死?
  “别净哭,该帮小姐换药了。等会我们得再议小姐喝药。”满心内疚的丹儿忍住眼眶里的泪,推着水儿去拿替换的伤药和布巾。
  “五年来,小姐等着、盼着就为姑爷,姑爷怎都不懂小姐的心?”拿来新的伤药和布巾的水儿,在看见梵瑟的伤口时又泪涟涟。
  再能忍耐和冷静的丹儿终于禁不住落泪。
  “小姐会这般,都是我害的。”当年她若能跑快点就好了,她若早一步离开梵府上凤阳山,今天的一切也不会发生。
  “那事怪不得你,是大少主一箭射瘸了你的腿……”水儿拿出自己的巾帕替这些年来一直勇敢地守护小姐的丹儿拭泪。若不是丹儿的机敏,只怕小姐早已落入大少主的手中成为他的人;要不是丹儿那晚及时带大夫来,现在只怕也没有小姐了。
  低首看着在梦中哭泣的小姐,丹儿知道她已经等得很累了。但她不要她的小姐等待了五年却是一场空,好歹她也要让小姐有活下去的意志。
  小姐无心无情地过了五年,而她也深怀歉疚地过了五年。她要把她的歉疚除去,就像小姐每次出阁时揭开头巾让想看她的人看一看,不要有任何遗憾。
  “水儿,咱们姊妹一场,我去后,你要好生照顾小姐。”她拭去了所有的泪,按着水儿的肩头交代着。
  “丹儿,你想做什么?”水儿紧张地握住她的手,拼命摇头。
  “告诉姑爷真相。小姐既然不愿说,总该有个人让姑爷知道。”早点把该做的事做完,她就能离开梵府了。这一座阴森森的梵府,小姐待不下,她也待不下。
  盖聂的问话出现在她们两人的身后。
  “我该知道什么?”
  丹儿旋过身来,看盖聂再一次避开梵府的守卫,在夜半来到这里。她心想着,他如果对小姐没有心,大可一剑杀了小姐,不必一再来这个地方,站在床前静看。
  盖聂以往冷漠的俊容此时显得疲惫又沧桑,不再是那个因复仇而泛着杀意的男人,反像个刚刚死过一回的男人,一身的痛和累。
  丹儿轻推同伴,“水儿,你去门外候着。”
  “丹儿……”水儿大约知道她想做什么了,双眼又急急地掉下泪,不肯离开。
  “去吧,好好守着门。”丹儿将她推出门外,轻合上房门。
  盖聂站在原地看着颈间裹着纱巾的梵瑟,忍不住走上前轻采她的鼻息,看她是否还活着。
  一颗泪珠滚进他的掌心,他闭上眼紧握着她的泪。
  最后一次见到她的泪,正在他心如死灰落崖的那一天,而这次见到她的泪,他的心又不受制地因她而鼓动跳跃,再度给了他希望和失望,也再度让他尝到心碎的滋味。
  “我还在等你的话。”他仍是看着沉睡的梵瑟,对一直站在他身后的丹儿说。
  “姑爷为何恨小姐?”丹儿不答,反而先问他怨恨的原因。
  “恨她,是她自求的。”是她要他恨的,是她教会他恨的,而他若无恨的话,他也无法捱到今天。
  “小姐自求的?你可知这五年来小姐过的是怎样的日子?”这是什么男人?不体谅小姐的苦心还一心一意的恨着小姐?他真的爱过小姐吗?
  “她过的是怎样的日子?倍受兄长之宠、兄长之爱,还是夜夜唤着我的名、落泪入睡?”盖聂已经分不清了,尤其当她在他怀里自尽后,他根本就不知道当年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姑爷,当年小姐对你毁婚乃出于无奈,小姐想嫁的人只有你。”丹儿在盖聂放弃思考之际,直接扔出答案。
  盖聂猛然转身张大了眼,手中更是紧握梵瑟的那颗泪。
  “你说什么?”她毁婚是出于无奈?为什么无奈?
  丹儿在他的面前跪下,“那一日,小姐得知三位少爷欲杀你后,命我前去报知,要你先避一避,但我在途中被大少主一箭射瘸了腿……是我慢了一步,才害你九宫门一门皆死。而小姐对你毁婚。则是大少主以你和老爷的性命相逼,小姐才不得不这么做。”
  盖聂急喘了一口气,觉得握在手中应该早已冷却的泪,正在他的手心里滚烫着,烫伤了他也烫醒了他。
  “毒酒呢?”她如果不希望他死,为何还叫他饮下毒酒,要他的命?
  “大少主诓骗小姐他已对你下毒,要小姐毁婚才给解药;小姐当时并不知你未中毒,有毒的是给你的解药。”
  “她那日想拿给我的是解药?”怪不得她那时一直急着要他喝,怪不得她会对梵天变说他骗了她……当时的一切,原来全是梵氏兄弟演给他看的一场戏。
  “大少主骗小姐亲自对你下毒,是要小姐痛不欲生之后忘了你。大少主欲除掉你,也是因为小姐爱你。”丹儿轻声叹道。大少主可能是三名兄长中最爱小姐的一人,也正因如此,害苦了一对相爱的人。
  盖聂幽然地问:“她已经忘了我吗?”
  这两日,每当他闭上眼,就想起梵瑟在他耳边说的那句话——她爱的人,曾经叫盖聂……她说“曾经”,那么他已经不在她的心底了?她的爱,也已经收回去了?
  “大少主明知你活着,却告诉小姐你死了,不知情的小姐这些年来不但没忘了你,反而活得像个死人,成日活在她的回忆之中,对这世上的一切不再挂念。”
  盖聂脸上的血色迅速流失,难怪她在见到他时会那么惊讶,她从不知道他还活着,她从不知道她爱的那个人还好好的活在世上,无时无刻地想杀她……
  “她一再自尽是因她以为我死了?”所以她才不想活?
  “你还要小姐再死一坎吗?”丹儿抬起头问。
  “我……”盖聂愣了一愣,爱与仇在心中翻转着,令他一时也答不上来。
  “你还要小姐死吗?”丹儿问得执着,非要知道他的心意。
  混乱中,他不暇思索地启口,“我要她活着。”
  现在,他要她活着,他只想看到她睁开那双美丽的大眼,只想看到她绽放的笑容,只要她不哭、不伤心,他什么事都愿意做。
  丹儿满足地望着盖聂脸上那份和小姐一样的心伤,然后弯下身子,从靴子里抽出一把短刀,放心的刺进自己的腹间。
  “丹儿?”嗅到血腥味的盖聂立刻回神,蹲下身来才发现闭着眼的丹儿把刀插进自己的身体里。
  “姑爷师门破灭皆怪我有违小姐所托,小姐五年来不言不语不哭不笑也是我的差池所造成,姑爷,丹儿在此用一命求您别再伤小姐。”丹儿神色凄凉地说,继而深深地朝他三叩首,把身上放了五年的重担从此搁下。
  “丹儿!”盖聂被她用这种方式谢罪的忠心吓了一大跳,忙要取下她腹间的刀,可是她却将刀插得更深。
  “姑爷该恨的……是三位少主,失去姑爷而行尸走肉的小姐无罪,你一定要原谅小姐当年对你说的谎……”她喘息着,明明白白的让他知道他此生该追索复仇的真正对象是谁。
  “不要再说了,把你的手拿开。”盖聂看她腹间泛染了一层血色,想拉开她的手她又紧握不放,他只好自己动手替她把刀拔出来,并就近拿着桌上的药中放在她腹间施压。
  “答应我,善待小姐,小姐盼了你五年。”丹儿靠躺在他的手臂上,紧捉着他的衣襟,要得到他的保证。
  “她盼我什么?”盖聂忙碌地要取身上的药给她,她却又捉住了他的手,要他专心听她说话。
  “来救她。”
  盖聂转视睡在床上的梵瑟,想起她在他怀里自尽。
  “但她想死,她……不爱我。”梵瑟根本就不爱现在的他,她爱的是以往的他;就算救她离开这里,她也不想活下去。
  “小姐的心在你落下断崖时就死了,没有姑爷,小姐本来就不肯活……可是,人不能只活在回忆里,既然你活着,你该把小姐死去的心找回来,你要像以前那么地爱她、护她。”丹儿拍拍他的胸膛,把自己多年来保护梵瑟的勇气交给他,由他来继承。
  “她的心,死了?”盖聂这才知道她哀恸到把自己投至心死的境地。
  “但你还能把她的心和爱救回来,不是吗?”丹儿忍着痛揪紧他,让他不得不低下头来正视她的请求。
  他迟疑了半天后,坚定的告诉她:“我会。”
  “五年前我慢了一步,姑爷,丹儿在此赎罪了,请让我离开梵府远远的……姑爷……我把小姐还给你了,你会好好待小姐的,是不是?”丹儿心满意足地微笑着,渐渐松开揪住他的手。
  “丹儿!”盖聂硬加运气想救她,但她深及要害的伤口却是回天乏术。
  “姑爷?”她仍等着他的回答。
  “我会把我的妻要回来。”盖聂不再犹豫,亲口对她应允。“她的人、她的心我也都会找回来,她是我的。”
  丹儿含笑地开上眼,“谢姑爷……”
  “水儿,进来。”盖聂轻轻把闭上眼的丹儿平放在地,把等在门外的水儿唤进来。
  在门外已听见一切的水儿静淌着泪,跪在丹儿的身边。
  盖聂将一只火霞印放在水儿的手心里,“拿着这个去后门,把这个交给在后门等着那个人,他会来带丹儿走。”
  “要……要把丹儿带去哪里?”水儿茫然地握着手中的火霞印,两眼离不开满面笑容的丹儿。
  “那个人会带她至凤阳山……厚葬她。就照她的希望,远远的离开梵府。”他至少还能达成她这个小小的愿望。
  “奴婢知道了……”水儿空洞地回答着,再看了丹儿一眼后即走出门外。
  盖聂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至梵瑟的床边坐下,看着她落泪的睡容许久,直到有名男子静悄悄的进来又出去,并在临走时把门小心的掩上后,他才容许自己崩溃。
  “瑟儿……”他唤着她的名,俯在她的身上拥紧她,把她柔软的身子再一次揉造自己的怀里,再一次感受到自己为她而跃动的心。
  她的体温唤醒了他遗忘多年的爱,和他在午夜梦回时,恨自己一再贪婪紧捉着不肯忘的爱恋。她所爱的回忆,他也同样爱着,只是他得欺骗自己已不再眷想,否则他无法过下去。可是现在,他没有恨她的勇气和意义,他只想爱,只想再爱她一回。
  他抚去她眼角的泪,声声轻唤:“瑟儿,回来我身边。”
  梵瑟的泪顺着他的手指滚下,他拥着她的脸庞,也落下泪,让两人的泪交织在一起,分不开。
  “你听见了吗?”他躺在她的身边环抱着她,吻着她的唇轻问。
  听不见他声音的梵瑟气息依然平缓,但她的右手却握紧了那块宝石。
  盖聂埋首在她的发际,落泪地呼唤。
  “回来,瑟儿……我要你回来……”
   
         ☆        ☆        ☆
   
  “左——断——哟!”
  乐毅蹲坐在树上,在六扇门的人马从他的下方经过时,快快乐乐地喊着老冤家的名字。
  “乐毅……”在坐骑上的左断听见了那刺耳的叫声后即勒住了疆绳,咬牙切齿地转头仰看树梢。
  “无形士乐毅?”由左断带领约六扇门其他衙役,知道叫住大人的是乐毅后,每个人都警戒地拔出刀来四处张望。
  “这几个月来,六扇门的生意好冷清喔,我好想念往年你追捕我们的盛况。”乐毅捧着脸颊惋惜不已地说着,再笑嘻嘻地看向脸色如土的左断,“好一阵子不见,想不想我?”
  左断扯开了嗓子气作地大吼,“想你个头!六扇门会有今日是谁造成的?”
  他们这些无字辈的人,把六扇门弄得景气低迷,连着数月都没有半件生意上门,也无人再信六扇门的能力;他的名声都毁在他们五人手上,他只想把他们的人头一个一个砍下来泄恨!
  “我听说你这神捕的招牌快被我们五个给砸了。”乐毅说着就将手中的树枝朝下头左断顶上的官帽射去,再内力一提将树枝收回来,转玩着手中的帽子,“唉,你的这顶官帽愈戴愈不稳。”
  左断的眉峰隐隐抽动,“是你们杀了九天巡府雷万春,以及护国法师巫怀赋?”
  “到现在你还不知道?”乐毅讶然不已的惊声怪问。
  左断气得两眉不停地抖动着,身旁的衙役看左断的老毛病又快发作,人人自危地纷纷就地找掩蔽之处。
  “脑筋这么迟顿,怪不得你老破不了案。这顶帽子我看你还是戴紧一点,免得掉了。”乐毅叹息连天地把手上的官帽又扔回他的头上。
  “原来就是你们这几个无字辈的恶徒……”左断系着帽绳,边用愤恨的双眼想把树上的钦命要犯瞪下来。
  乐毅很有同情心的向他建议,“左断,我看你改行吧,别做神捕了,跟我们一起做钦命要犯不挺逍遥?反正你又破不了案,何必追得那么辛苦?”
  这个左断,缠着他们五个人硬缠了五年,逮不到他们不但不死心,还更有发愤逮捕他们之心,一年到头都勤快地派人四处捉他们,没心情也没时间办其他的案子;迟早有一天,他神捕的位置会被朝廷给撤了。
  “我现在就逮你归案!”左断怒急攻心地跃下马,拔出身后那把钦赐的长刀。
  乐毅连忙举手喊住他,“等等,你把帐全算在我头上?”
  “我不我你找谁?”左断磨牙磨得让一旁的衙役个个脸色苍白,掩住双耳抵挡磨牙噪音。
  乐毅站在树上,叉着腰不平地大叫。
  “喂喂喂,你又找错人了,是朝歌杀了雷万春,而巫怀赋是兰析杀的。怎么认识你五年来,你没一次找对人算帐啊?”这个大目神捕也真是的,算帐没一次搞对人。
  “我不管,我先逮你再逮兰析和朝歌!”反正都是无字辈的人,砍一个算一个。
  “啧啧,见了老友还是一张臭石头脸,亏我还好心的特地跑来你面前晃一晃,免得记性不好的你会忘了我。”他难得跑来和他叙叙旧,那张脸也不改一下,每回都是同一张臭得难看的死脸。
  左断马上和他撇清关系,“谁同你是老友?”他这个正义世家出身的人,才没有跟这类亡命天涯的钦命要犯做过朋友!
  “你先等等,我今儿个来找你不是来陪你玩的。”乐毅在左断又要吼起锣门大嗓时,要他先把脾气缓一缓。
  “谁陪你玩过?”左断又施展出他的招牌吼声,吼得他门下的衙役们更加用力地掩住双耳。
  乐毅自怀里掏出一封信,“瞄,卫非要我转封信给你。”他今天坐在这里等左断来,除了办阻挡他朝梵司马府前进捉拿盖聂的正事之外,还兼差当送信人。
  “卫非?”听到这个名字,左断咽了咽口水大退两步,脸上写满了仇视。
  “怎么,不收?”啧,他那是什么态度?
  “拒收!”左断很神气地吼回去。
  拒收卫非的信?
  乐毅听了很是头痛,怎么办?卫非交代这封信一定得送到左断的手上,不送到的话,他回去时一定会被卫非整。
  “既是受人之托,而我又天生热心无比……我委屈点念给你听。”乐毅想了想,就迳自帮他拆开信,深吸口气准备大声朗诵。
  “闭嘴、闭嘴!我不要听!”左断捂着双耳拼命摇头。那个卫非一定又胡乱写了一堆会让他气上三天,火气怎么也消不下去的损话。
  乐毅懒看他一眼,调好了嗓调便开始朗读信中的内容。
  “吾友左断,吾等无字辈者武艺日益精进,乃因阁下不分寒暑春秋追捕所受之惠,阁下之功,促使吾等能笑傲江湖无人可阻,此恩此德,鄙人铭感五内,故修谢书一封,望阁下不吝赐教愈挫愈勇,以使吾等五人再有数载逃亡之乐。”
  “卫——非!”
  左断含恨的大吼,树林里的鸟兽全被吓得四处窜逃,而树下跑不及的卫役们都抱住头哀号,无法忍受这种魔音传脑的痛苦。
  “哎呀,你的性子还是这么坏呀?”差点被震下树的乐毅紧抱住一根树枝,很伤脑筋地看他又发作了。
  树下的左断没听到乐毅的话,火气正因卫非的那封信旺得很,挥舞着大刀猛砍四处的杂草出气。
  “喂,你们的大捕头脸色都发紫了,他最近心情很差吗?”乐毅很忧心地问着树下的衙役。才几个月没见而已,他的脸色怎么从以前的常被气红,变成会气成紫色的了?
  六扇门官位排行第二的捕头右京,忙不迭地阻止一直拿大刀除草的左断。
  “大人,您冷静点,别中他的激将法。”他死拉着左断的手臂劝说。每次左断被气翻天时,他就要做这种替左断消火散热的苦差事。
  左断的火气还没消,乐毅又在树上火上加油。
  “你的气色这么不好……是因为你的身子还在痒?”搞不好就是上一次兰析在左断的身上下毒,而左断没照着兰析给的药单把毒解去,身体一直痒到现在,所以脾气和脸色才会这么不好。
  “兰——析——呢?”听到另一个害苦他的仇家的名字,左断的脾气再次暴发。
  乐毅挥着手笑,“那小子没空来和你叙旧。不过为庆祝你缠我们缠了五周年,他也托我带份礼给你。”刚刚成亲的兰析哪有空来陪左断玩啊!但在他出门之前,兰析倒是也叫他带份礼来给左断。
  吃过无数次苦头后,这回左断就学聪明了。
  “我不会傻傻的再中卫非的计,也不会笨笨的再中兰析的毒。本官不收!”他一个使劲将大刀插在地上,趾高气扬地咧着白牙大笑。
  “左断。”乐毅很遗憾地掩着嘴,并指指他的头。“你的帽子。”不想收礼也不早说,他刚才已经把兰析的礼物抹在那顶帽子上了,这下可好,现在又来不及把礼物收回来了。
  左断指着自己,“我……我又中毒了?”
  “嗯,是兰析提炼的新玩意儿。”乐毅点点头。这份礼物还是兰析待在炼丹房里炼了半天才完成的新产品,新货一出炉,兰析就指名要送给这个冤家,实在是有够朋友。
  “这次又是什么毒?”左断刷白了脸色,两眼不停往自己头上的帽子瞧。
  乐毅很仔细的对他叮咛,“你这阵子得改吃斋菜,若食肉,全身筋骨会疼喔。”身为神医的兰析说了,左断老是冒火就是因为吃太多肉了,该让他吃点青菜学和尚修身养性,并且藉此冷静一番。
  打小就不爱吃青菜的左断听了更是火冒三丈,一把抽起地上的大刀就想直接上树砍人。
  “大人,您千万要冷静点……”右京在他身后死命地拉住他。他们这一次不是来砍这个乐毅的,他们还要去梵司马府捉盖聂。
  “你也知道兰析喜欢见死不救,所以呢,他只炼毒药没炼解药。”乐毅站在树上,不好意思她笑着。
  又没炼解药?!每次中兰析的毒他都要亲自上药铺抓药,而他中毒的次数频繁到药铺的老板都认识他了……这一次再去药铺抓药,那个老板一定又要窃笑许久,那他这个天下第一名捕的面子要往哪里摆?
  “我要将他剉骨扬灰!”左断仰天火爆地嚷嚷,而早有心理准备的乐毅已捉好树枝没被他们吼音震下树,衙役们也全都捂好双耳避左断的狮子吼,就只有在他身后的右京来不及闪,两耳被吼声震得几乎快听不见。
  “好啦,毒又不是我炼的,兰析也不在这,你穷吼个什么劲?”乐毅对这些饱受噪音的苦命衙役们同情万分,站出来主持不该由他主持的正义。
  “你们这一批恶寇……”左断抄起大刀,咬着牙一步步朝乐毅所站的那棵树前进。
  乐毅伸出一手示意他停止步伐,而左断也莫名其妙地看他又要变什么花样。
  “看在五年的交情的份上,我有叫兰析写份解药单让你去抓药解毒,你要不要?”乐毅下巴仰得高高的,左断敢上来砍它的话,他就准备一辈子都吃青菜吧。
  “药单!”左断的手马上向他伸出。
  “我找一下。”乐毅扬手要他等等,很认真的在怀里袖里东翻西找。
  左断捺着性子在下头等,一脚不停地拍点着地;只是找一张药单,居然要找这么久?他到底是放在哪里?
  “呃……糟了。”找了半天后,乐毅很愧疚地对他陪着笑。
  “什么糟了?”左断的脸色开始发青,拍地的大脚也愈拍愈急、愈拍愈快。
  “我忘了把兰析写有解药制法的药单给带出门。”乐毅搔着发老实地告诉他,并且识相地把两耳捂上。
  “你——忘——了?”左断拉大嗓门一个字一个字地问,青惨的脸色逐渐变成黑色。
  “好吧,你暂且忍一忍,我回家拿。”乐毅很无奈地叹口气,而后朝他挥挥手,纵身一跃,在林子里消失了踪影。
  “追……”忍无可忍的左断,从牙缝中迸出脑子里唯一能想到的字。
  “大人,咱们得去梵司马府,无音者盖聂在那儿。”右京紧抱着他的腰,并频频回头叫所有的人都来阻止要去追人的左断。
  “我要追乐毅、我要砍兰析、我要吊朝歌、我要杀卫非!”被所有衙役压住的左断愤天怨地的大吼,直要甩开这一摹阻挡他的人。
  “大人,您别冲动……”
  左断挣扎地吼着,“我要将他们全都斩首!”
  “他漏了一个盖聂。”其中一个衙役翻着白眼摇头道。
  “又被气过头了。”另一个也叹息连连。
  左断使出全身的蛮力,一鼓作气地震开了所有衙役,对乐毅消失的方向喊,“乐毅,把药单给我!”
  “大人,您别意气用事,还有一个盖聂在梵司马府等着您去捉。”右京忙拦在他的面前再次提醒。
  “我不管,我要先解毒!”太过分了,他好几个月都没找到他们五个,才找到一个就中毒,他一定要把和这五人这些年来所结的梁子全拆了!
  “大人,您听我说……”右京在左断面前不断跳着,因为左断的两眼根本没摆在他身上,只是一直瞧着乐毅离去的方向。
  “不要栏着我!”左断不耐烦地挥去一个又一个挡在他面前的手下。
  “大人,冷静啊。”所有的衙役一块儿求起他来了。
  “都给我追!”左断大手一挥,施展轻功率先往乐毅的方向飞追而去。
  林子里,在左断和乐毅双双消失后,有好一阵皆无声响。
  “喂,咱们还去不去梵司马府?”某个衙役问着身旁的同伴。
  “大人都不去了,我们……”另外一个衙役苦皱着眉,也不知如何是好。
  “派个人去梵司马府致歉。”右京在众人烦恼时冷静的做出指示,接着垂下头长叹。
  “其余的人……跟着大人追乐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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