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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他还在哭?”欧阳峰问着从程可夫房内走出来的晓冬,两人站在房门外无奈地相对。从欧阳峰进门表明身分起,程可夫就躲进房内哭个不停,距今已经快半个钟头了,他似乎想要哭满一缸泪水,目前还没有收势的打算。
  “他说被你看见他穿成那副怪模样,你一定不会替他制作任何东西,所以哭得呼天抢地。”都这么久了,晓冬好担心她老爹会脱水。
  “我一点也不介意他穿什么、做何打扮,事实上,我觉得他的扮相不错、身材也佳,很适合扮演女人。他该早些通知我他有这项天赋,演艺界很久没有这种全方位的人才了。”欧阳峰对着房门瞎说,为了听觉神经着想,即使再怪异,他也要把它拗成正常,他实在是受不了男人拿着手巾痛哭的怪状。
  “老爹,你听见了没?你的偶像说他很欣赏、很满意你的造型,你就节省点水源,不要再哭了。”晓冬附和着欧阳峰的话,用力地拍打房门向老爹报喜。
  “真的?那我不哭了。”程可夫立刻探出门外,哭脸换上笑脸的问道,在见到他们点头答复后,喜孜孜地又转身把门关上。
  “他哭假的?”欧阳峰诧异不已,有种受骗的感觉。
  “没差的啦!演了那么多年的戏,他的眼泪随时可收可放。”晓冬习以为常地摆摆手,经过演员特训,他还可以决定眼泪该停止在眼下几公分处……算了,只要他高兴就好。
  “你的呢?”欧阳峰抬起她的脸淡淡地问,他没忘记晓冬早上也被他弄哭过。
  “你可以走了。”晓冬不领情地格开他的大掌,森冷的下逐客令。
  “还在生气?”他低头靠近她气恼的容颜,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的眉,轻轻舒缓她纠结的眉心。
  “安分点,我老爹在里头你还敢乱来?”晓冬伸手推开他的脸,对于欧阳峰靠人过近的说话方式,她多少已有些了解。
  “我在向你展示我道歉的方式。”说着说着,欧阳峰又侵占她的呼吸空间,双手沿路爬回她的脸上。“不需要,以后我和你即是陌路人,永不再见,走开,滚回你的毒窝去。”晓冬很不能习惯说话不带针、不带刺的欧阳峰,她还在生气也!这种低低软软的态度教她怎么火得起来?
  “不听听我带了什么求和礼物就赶我走?你会后悔的。”他撩起她的发丝嗅着淡淡的牛奶味,无视于她的逐客令,非常怡然自得。
  “什么东西?”
  “你的毕业证书。”他偏着脸闻她香甜的气味,眼神带笑。
  “还我!东西呢?”晓冬挥开他超过安全距离的头颅,愠火的问。
  “放在我车里,愿意和我谈谈了吗?”手指轻刮她诱人的嫩肤,欧阳峰发现只要她一生气,脸上就会泛着淡淡的粉红光泽,毋需化妆就像个粉雕的娃娃。
  “放手,不要靠我这么近,谁晓得你这次会不会又假公济私好满足你的色欲,我不会再上当。”她气恼的拉下他的手,发觉呼吸不太顺畅,心想一定是他靠得过近抢光了空气所致。
  欧阳峰慢条斯理的环住她,靠在她耳旁磨磨蹭蹭。
  “只要你能乖乖坐下来与我谈谈,我保证这次绝对是理性的君子对谈。若是你坚决不妥协,咱们就抱着讲也无妨。”软玉温香在怀,欧阳峰心情开朗,笑容明亮又灿烂。
  “你吃错药了?这是哪门子的招数?硬的不行你改行软姿态是吗?”晓冬心慌地乱扯他的长发,躲开扑面而来的松香气息,一股淡淡的恐惧跃上心头。
  “合不合胃口?”即使被她拉仰着头,欧阳峰仍是一派轻松自在。
  “你有毛病,由毒虫变成色狼,你成了变态生物啦?”晓冬一手拉着他,一手慌忙地掰开他放在她腰上温热的手掌。
  “我们休兵如何?每回和你吵吵闹闹,正事都没办成,你就信我一次好吗?我是真心想栽培你老爸,也许之前是想公报私仇,但今日一见后,我发现他的才能很……很与众不同,好好经营也许他会有另一片天。”欧阳峰忽然正经八百的说,眼光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的瞳眸。
  “你在开玩笑?”晓冬惊愕得忘了眨眼,他是想叫她老爹改当红顶艺人?
  “私事也许会,但公事里我没有玩笑两字。”欧阳峰字字句句敲进她的耳里。
  “附带条件呢?”晓冬才不相信他会突然善心大发。
  “照旧,我总要收一些利润以做为弥补。”欧阳峰耸耸肩,轻点她的俏鼻。
  “不要。”她的衣服迟早会被他给扒光,吃一次亏就够了,她不想亏得血本无归,那她以后怎么跟自己的老公交代?
  “不想要回你的东西?”
  “小人,你敲诈?”晓冬忿忿不平地吼。
  “讲这么难听?这叫利益交换。”欧阳峰眉开眼笑地将她一军。
  “无所谓,我再去学校申请一张。”穷则变变则通,她就不信会受制于他。
  “你忘了我今天进门时看见什么了?”他坏心眼地靠在她耳边小声地问。
  “看见又怎样?”晓冬辛辣地回嘴。
  “不怕我抖出你老爸的丑事?”欧阳峰愈笑愈邪恶,俨然是狗仔队的近亲。
  “你敢?”扯着他的衣领,晓冬气得双眼冒火。
  “无毒不丈夫,我没什么不敢的。你想想,屏幕纯情小生居家时刻大跳艳舞,哇!这新闻够辣够热,报社铁定会赚翻天,你老爸不上电视也会红透全台,要不要我打电话去报社试试看?”他温雅地一笑,拍拍她的头要她联想。
  “卑鄙,你会毁了我老爹!”晓冬气极地抡起拳头捶打他的胸膛。
  “要不要重新考虑我的建议?”欧阳峰大掌包着她的小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两眼紧锁住她的眸子。晓冬本想转首不与他对视,但不服输之余,她硬是对上他的眼,和他较劲。
  以前一见面就忙着和他吵架,没空注意他长啥模样来着,现下细看,才发现他居然长得很“可观”。老爹和他比起来似乎还差一大截,不同的是老爹温文俊美,是属于无害那型的,而这个毒物只能用一个“狂”字来形容,薄薄的双唇配上一副桃花眼,狂浪不羁的长发垂落至颈间,有害,大大地有害!看着看着,她不禁绯红了脸,要命,他的眼睛还会电人。
  晓冬为免心神涣散,不争气地调开目光,避开他炙人的眼神,但欧阳峰固执地勾回她的下巴,不许她临阵脱逃。
  “你真的会覆行诺言好好经营我老爹?”虽然字典里没有“输”这个字眼,但如今处在下风处,晓冬也只能忍气吞声。
  “没错,说到做到。”欧阳峰愉快地回答。
  “好,我明天就叫花经纪人和你签约。”晓冬暗地允诺签署“割地赔款”条约,准备把程可夫割让给毒虫。
  “我的助理呢?”欧阳峰指着她的眉心问。
  “不要得寸进尺,我已经很忍让了,再多没有。”她怒不可遏地甩开点在她脸上的手指,说什么也不去当色狼的玩伴,“我很有原则的,你不来当我的助理,我就不要你老爸”欧阳峰很讨厌她三番两次拨开他的手,火大地一把抱近她,让她不能动弹。
  “你的目标是我还是我爹?”晓冬气不过地问。
  “你,我对你很感兴趣。”他将她压进怀里,让两人之间再无空隙。
  “我对你没兴趣。”挣不开强壮的胳臂,晓冬两脚离地的挂在他身上,气呼呼地咆哮。
  “我有。”欧阳峰以饱含色情的眼光瞄着她线条优美的颈项。“你……你又想干嘛?别乱来喔!”她太明了那眼神代表什么意思,忙不迭地出声喝住他。
  “我发现你的脾气和长相都很对我的脾胃。”欧阳峰邪邪地盯着她。
  “你会消化不良。”被他这么一盯,晓冬的元神差点吓跑。
  “最后一次问你,当不当我的助理?不当的话后果自理,我会贯彻到底。”欧阳峰埋在她的肩头,对那片诱惑他已久的雪肤又啃又咬。
  “住……口,你以为你在做什么?”又麻又痛,且多了一点色情的成分,晓冬畏缩地左闪右避。
  “礼尚往来。”滋味太过甜美,欧阳峰索性改啃她雪白的颈项。
  “我可没对你做过这种事。”晓冬面红耳赤地捂住他不安分的嘴巴。
  “谁说没有?这就是你留给我的印记。”欧阳峰拉开衬衫,让她看清楚她留在他胸膛的齿痕。“你若不答应当我的助理,我就在你的胸前也留一个当纪念。”他作势朝她胸口探去。
  “好啦!我投降,你离我还一点。”晓冬死命地拉紧衣口不容他侵犯。
  “很好,就这么说定了。明天开始上班,我明天就搬过来这里。”达成目的,他满意地亲吻她光滑的额际。
  “谁准你住我家的?公事归公事,你别想踏入我家半步。”土匪!谁说她家是自由通商港岸?
  “不搬过来我怎么和你老爸联络感情、培养默契?除了知道他有扮女人的嗜好外,我对他一无所知,这样我很难做出高水平的东西来,这属于公事范围,你没有理由反对。不然我去和他商量好了,他应该不会反对才是。”欧阳峰放开她,转身就要敲门问程可夫。
  “站住,我答应就是。”如果让他去问老爹,老爹可能会无限期地让他长住下去。不行,到时她怎么请走这尊瘟神?“嗯,上道,我这就回去打包行李,以后和你朝夕相处,我的生活一定不会无聊,我很期待这种充满刺激的日子。”欧阳峰志得意满地竖起胜利旗号,很高兴终于攻陷桃花岛的山头。
  “好,我就如你所愿,一定会让你的生活过得很刺激。”目送猖狂的欧阳峰退场,晓冬暗暗发誓,她会让他明白什么叫水深火热和悔不当初。***
  “欧阳,你的脸色好难看,青青自白的好象七月半跑出来的鬼怪,乱吓人的,要不要去看医生?”元探春忧心忡忡地看着趴挂在办公室大椅上的欧阳峰。
  “免了,帮我买瓶解酒药,再买一些止吐剂给我备用。”欧阳峰勉强地坐正,阵阵晕眩感又排山倒海而来。
  “你喝酒?你不是连闻到酒味都会醉?干什么想不开虐待自己的身体?”元探春惊奇不已,酒量等于零的欧阳峰会喝酒?奇闻!
  “我没有,是那个小鬼存心整我。”欧阳峰呻吟的按住太阳穴,脑壳内金钟直撞,令他难过得想把整颗头摘下来。
  “她灌你酒?”元探春好生同情他醉得七荤八素的可怜样。
  “不,那小鬼不知从哪儿听来我不会喝酒这件事,所以怂恿程可夫在每天的饭菜里加酒,分量少得连我都闻不出来,一连三天,每餐饭后我都醉茫茫还吐得昏天暗地,这招够狠,算她行!”欧阳峰恨恨地想,一定是那个超级八卦花袭人告诉她这个秘密的,天呀!这几天一直处于宿醉状态,简直痛不欲生,果真如那小鬼所说的,他的生活真的变得很刺激。
  “我看你别和她住了,再让她玩下去,你的胃可能会被你吐出来,我还要靠你生活,你可不能死啊!”元探春诚恳地向他进谏,万一欧阳峰这颗摇钱树倒了,那他这个助理岂不是要去喝西北风?
  “不,我偏要奉陪到底。”欧阳峰固执地说。
  “欧阳,面子和身子你都输光光了,死赖在她家让人整有什么好处?性命顾着点,不要玩了啦!”元探春实在不明白欧阳峰到底是在想什么,每天看他奄奄一息的上班,他还不放弃,真神勇。
  “无妨,只要能够每天和她斗嘴、斗法,这点代价我付得心甘情愿。”欧阳峰诡异地笑道,俊脸上写满了兴奋与欣喜。
  “被虐狂,你没药救了。”没看过被整的人还这么高兴,元探春叹息地摇头。
  办公室的门忽然被轻敲了两下,程晓冬拎着两个饭盒走入办公室,欧阳峰脑筋霎时停止运转了三秒,眼光直勾勾地盯着清新可人的程晓冬。
  在宿醉的欧阳峰眼里,一身素白的晓冬彷佛一株初绽的白莲,所到之处总会有一股清香飘散,她看起来、闻起来都像朵精致的小花,就是这种香味和柔嫩的触感让他迷昏了头,情愿承受着宿醉的痛苦也希望能日日夜夜欣赏这株白莲。
  “你上西天取经啊?买个午饭买了个把钟头?”加料的早饭欧阳峰刚到公司时就吐光了,现在闻到她手里饭盒散发的香味,他顿时感到饥肠辘辘。
  “拿去,我老爹亲手做的,你快趁热吃了。”晓冬白他一眼,将热腾腾的饭盒放在他面前。
  “你老爹做的?这次……有没有加料?”欧阳峰恐惧地离饭盒远远的,不敢妄自下箸讨醉。
  “安啦!我不像你会使毒,你死不了的。”晓冬很享受地看着他害怕的模样,一边说着不具说服力的劝词。
  欧阳峰考虑再三,决定还是不要贸然食用,他瞄了元探春一眼。
  “小春子,你替我检查看看里头有没有加酒。”为了慎重起见,还是请人查清楚比较保险。
  元探春也不相信晓冬会不加害于欧阳峰,立刻打开饭盒东找西闻。
  “要不要请他顺便试吃?”晓冬阴寒的瞇着眸子,冷瞪这对防毒的主仆。
  元探春听话的夹了口菜试吃,对欧阳峰比了个OK的手势,要他安心地吃。“欧阳,饭菜里没加酒,你快吃午饭吧,我也要出去吃中饭了。”给晓冬一个白眼,元探春觉得全身冰凉,胆小地退朝下堂。
  “我都说没放任何东西了,你那表情是什么意思?”晓冬不高兴地看着欧阳峰拿着筷子犹豫不决的表情。
  “你这个牧羊女前科累累,我信不过你。”欧阳峰仍是戒慎恐惧地对着饭盒直瞧。
  “那简单,你吃我的便当、我吃你的,会醉的话也是醉我一个,这样总成了吧?”她坐在他面前把两人的饭盒对调。
  “不行,你这么爽快其中一定有诈,我吃我自己的。”欧阳峰又把饭盒调回来。
  “随你。”晓冬自顾自地吃起饭来,懒得搭理他的阴谋论。
  “我要制作一部新电影,程可夫将是第一男主角,内容是山林保育那一型。先说好,我的风格就是这样,不保证观众会去看,不要到时候说我没顾虑到你老爹的票房。”欧阳峰边扒饭边告诉她。
  “你不喜欢拍商业片?”早知道欧阳峰不爱钱,晓冬不以为意地问。
  “要拍商业片去找其它制作人,我没兴趣,我做的是我自己的电影。”欧阳峰答完便埋头苦吃,经过这些天吃了又吐、吐了又吃,他的肠胃饿坏了。
  “老爹不会担心观众和票房,只要是你制作的,即使演配角他也不会有第二句话,就算叫他不顾形象扮女人他也会下海。”晓冬叹口气,她老爹已经迷恋欧阳峰的才能到无法自拔的地步。
  “说到女人,小鬼,他在家一向都是那样吗?”收好饭盒,欧阳峰一本正经地问。
  “你指的是他常跳艳舞作女人打扮?”
  “对,你不觉得他有点……有点……”相对于晓冬的坦诚,欧阳峰反而不好意思直说。“不正常?”她直接替他接完话尾。
  “你似乎很麻木,或者可以说是习惯成自然?”这种女儿,欧阳峰还真是不能适应。“他改不了的,从十多年前就是这副女人德行,何况他每次在你面前都卯足了劲卖力演出,你会忍心泼他冷水吗?”晓冬谈起致命伤,也有无限的感叹。
  “就是因为如此我才头痛。”每天回家就有热情的舞男对自己大跳艳舞,行为举止完全是个女人,又不忍心说他几句,长久下来,欧阳峰几乎快受不了程可夫的视觉轰炸。
  “后悔了?”晓冬凉凉的问。
  “我的性格就是愈挫愈勇,程可夫这问题我一定会摆平它。”欧阳峰决心要将程可夫的男人性格找回来。
  “有劳了。我花了十年的时间非但没让他收敛一点女人的性格,在他当上明星后情况更加恶化。恭喜你,你不长眼睛抢来的这位大明星女人化病症已是末期,我等着看你妙手回春。”晓冬笑着拱手鼓励他。
  欧阳峰两眼发直的看着她少有的笑颜。
  在他面前,她总是生气的表情居多;没想到她笑起来就像夏日的徐风,让人心旌动摇、通体舒畅,更像泓清冽甘美的碧泉,令人忍不住想沉醉其中。
  “看什么?”晓冬摸摸自己的脸,以为哪里不对劲。
  “程可夫扮起女人来是倾国倾城、闭月羞花,怎么你就一点美貌也没遗传到?”
  好不容易拉回涣散的心神,欧阳峰面不改色的说出违心之论。
  “谁说女儿就一定要长得像老子?”晓冬瞇着眼,口气恢复成备战状态。
  “连味道也差很多。”欧阳峰绕过桌子,挨着她深深嗅着她的发香。
  “什么味道?”“他有成熟的女人味,你咧!只有青涩的奶味,你家的遗传工程出岔子了,莫怪你那温柔婉约的老爸会生出一个泼辣货来。”尽管口里说着损话,但他的手仍是习惯性的轻抚她短袖外的雪嫩肌肤。
  “你这尾毒虫又有对泼辣货毛手毛脚的习性?”晓冬不耐地拨开他的大掌,阻止他再进一步骚扰。
  “我不是叫你多露一点?穿这样我怎么能摸个彻底?”他食髓知味地贴在她身后,大手一刻也不停地寻找其它曝露在外的皮肤。
  “喂!君子动口,小人动手,你不要乱摸。”晓冬赶紧起身推开他。
  “好,我就小人君子一起当。”欧阳峰一把拉近她,不安分地轻啃她雪花糖似的颈项,双手自动地在她身后游移。
  “你……不要咬,好痒……”晓冬在他怀里扭来扭去,怕痒的咯咯直笑。
  欧阳峰身子忽然一沉,整个重量移转至晓冬的身上,晓冬承受不住,脚步不稳地与他双双跌至地毯上。
  “小鬼,你在饭菜里加了什么?”有酒,欧阳峰觉得脑袋彷佛有千斤重,浑身绵软使不出力来。
  “伏特加。小花说酒精浓度愈高就愈闻不出酒味,上当了吧?”她被他压在身下,幸灾乐祸地看他又醉成一摊烂泥。
  “要命。”欧阳峰难受的呻吟,将头埋在她的颈肩休息。
  “你在两个饭盒里都加酒?”又着了道,欧阳峰濒醉之际也要讨个原因。
  “我只在你的饭盒里加酒,早料定你疑心重,一定不相信我,你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晓冬得意无比。
  “算你行。”欧阳峰甘拜下风。
  “好重,你起来。”她被他的体重压得喘不过气来,努力地想把他搬开。“不行,我现在起来会吐,你敢整我活该当肉垫。天,好晕,这次我会醉死。”
  欧阳峰八风吹不动地趴在她身上,头晕目眩又全身燠热,身下的晓冬碰触起来如同清凉的解热剂,他更加捉紧她不让她逃跑。
  “我才放一茶匙!”哪有人喝一茶匙的酒就醉成这样的?晓冬手脚并用想推开他烫人的身躯。
  “光是酒气就能让我醉倒,一茶匙?我会睡上两天。”听她这么一说,欧阳峰才知道自己会直直倒下的原因。伏特加?他的破酒胆怎禁得起烈酒的摧残?这下子他可以跟周公下好几盘棋了。
  “让我起来好吗?你不能压着我直到你酒醒,教别人看到了怎么办?”晓冬开始后悔没事先计算两人之间的安全距离,他这样瘫在她身上,传出去还得了?
  “你认命吧,我们要纠缠不清了。唔……你别乱动,再动我就吐在你身上了。”
  酒气冲上喉,欧阳峰乘机恐吓晓冬,见她不敢再妄动,他才闭上眼心满意足地投入她的怀抱。
  “你不能睡在我身上。喂!醒醒,你别睡呀!”听见他均匀的呼吸声,晓冬连忙在他耳边又叫又嚷,偌大的办公室里,回答她的只有欧阳峰沉沉的呼吸声,而他早不知梦到哪一座蓬莱仙山去了。
  委顿无力的晓冬只好认命地任这具超重的人体被单盖在她身上。唉!自找的,怨不了谁。
  第一次与男性亲密的全身接触,她脸红心跳地移开他靠在胸前的脑袋,改将他的头倚在她的肩处。鼻腔里充斥着他身上惯有的松香味,使晓冬不知不觉地放软了身子,渐渐地习惯他在她身上的那种感觉。他沉击有力的心跳怦怦敲打在她心房上,像是一种勾引,鼓励着她与他一同跳动、一起沉醉。
  拨开欧阳峰散落在她脸上的黑亮发丝,晓冬侧着头打量他英挺出色的五官。
  他的睫毛好浓、好密,熟睡的模样看起来就像个无毒无害的大男孩。晓冬拥着他想道,要喜欢上这个男人真的很容易,如果去掉他那回路不正常的思考模式,和少耍一点嘴皮子,或许她也会为他的外表沉沦。
  对于他惯有的拥抱和不经她同意的触摸,她已经很熟悉了。她轻描着他的唇形,想象着这常吐出毒死人字汇的双唇尝起来会是什么滋味,是不是也会很容易就让人习惯?
  在他面前,她看不见人与人之间的矜持与做作,有点毒,但行为举止却是人类最真实的反应,希望得到什么就做什么,虽然完全没顾虑到她的感受,但真如同她老爹所言,他有颗赤子之心,让人不知不觉地将他放在心底的一角。
  晓冬拍抚着他宽阔的背脊,想象着如果将这毒物深深嵌入心窝里会是什么感觉?
  她会不会因此中毒不可自拔?那种因他徐徐盈绕在心头、又酸又甜的滋味又是什么?
  为何独独因他而生?
  看着天花板的几何图形,渐渐地,晓冬也迷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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