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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如欢孤单、愤怒的站在电影院的门口,电影已经开演了二十分钟了,她知道苏恺是不会来的,他可能压根儿就忘掉有这一回事。
  她叹口气,把手中的电影票给撕了,她也数不清这到底是第几次,她相信他更是不知道!
  伸手招来了辆出租车,她知道哪里可以找得到他,因为她确信他一直是在那里的。
  到了公司门口,看见苏恺办公室的灯光依然大亮着,严如欢说不出她心中的感觉,意料中混杂着得意和失意,得意的是她对他的了解,失意的则是它的确忽略了她太多,严如欢自嘲的苦笑一声,谁教她爱的人是他呢!
  推开门走进办公室,姚璃也在里面,对于姚璃的存在,她倒是有些意外,这时姚璃早该下班了,但这意外也只是一剎那,她没有再多想。
  因为苏恺和姚璃都忙着,所以他们还没有发现办公室里多了一个人,苏恺甚至没有从计算机屏幕上转开过视线,是姚璃先发现到她,两个女人目光相交,姚璃对她笑了笑,姚璃正要开口时,严如欢做了个手势,示意姚璃不要出声,她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下。
  姚璃对严如欢的出现,有种心虚、被逮到了什么似的罪恶感,她的心静不下来了,深怕她的心事被看穿,深怕严如欢知道她在暗恋——
  暗恋苏恺。
  明知苏恺爱的人是严如欢,明知她自己的条件不如严如欢,她既没有严如欢的家世、外表、学历,也没有严加欢的甜美、聪颖、善解人意,但她就是爱上了苏恺,而且一日一日的加深。
  她愿意坚持这份默默的情感,不在意是否能得到,能帮助她所喜欢、所欣赏的人,她觉得很高兴,这样就够了。
  她清楚的知道这个公司需要她,所以她也愿意留下,但现在的情形,这里并不需要她,报表可以明天再做,文稿也可以明天再改,其实它是自愿留下来陪他的,不过这会也该是她回家的时候了,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
  对姚璃的举动,苏恺依然没有抬起头,只是淡淡一句:“要走了?”
  “嗯。”
  直到姚璃要走出办公室门说了一声“再见”,苏恺才把头抬起来,其实姚璃的那句再见是对着严如欢说的,而也因为这一抬头,苏恺才看到严如欢,一见到如欢,他这才想到电影和约会的事。
  重重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苏恺是一脸的歉疚和自责,“我又忘记了……”
  严如欢只是撇撇嘴的点点头,她倒也不是真的生气,如果她真的生气,那她也就不会来了,爱情就是这么奇妙的一回事,如果你爱一个人,你就可以忍受他的很多事。
  苏恺马上起身走到严如欢的身边,对她又搂又亲的,一副自己“罪该万死”的表情,“我真该死,电影又泡汤了!”
  严加欢扳开了他搂着她的手,用着哀怨的语气对他诉苦着:“阿苏,我没有意思要过少奶奶的生活,我也不期待天天华衣美食,日子只要过得下去就可以,我不在乎你现在银行里没有八、九位数的存款,我只想嫁给你,和你安静、平凡的厮守一生。”
  “如欢,这点我们早就讨论过了,我要等到我成功的那一天……”苏恺仍然坚持它的想法。
  “请问你‘成功’的定义是什么?”如欢知道这已经是老掉牙的话题,为了这个问题,他们已争吵、发生口角不下数次,但始终没有一个结论。
  “如欢,你明知道我现在……”苏恺一脸的无奈,他来自一个小康之家,日子可以过得去,但称不上大富大贵;而严家就不同,他们是做生意的,而且由于生意还做得不错,如欢这个掌上明珠就成了千金小姐,所以他发过誓,除非能给如欢好日子过,否则他不结婚。
  “阿苏,我爸、妈给你的感觉很现实吗?”严如欢很理性的问着他。
  “不!你不要把他们扯进来。”
  “还是我给你的感觉很‘拜金’?”严如欢咄咄逼人的再问。
  “当然没有!”
  “那到底是为什么?”严如欢无法再嘻嘻哈哈,无法再强颜欢笑,“我想要一个自己的家,我想和你生儿育女,我不愿意再拖下去了!”
  “如欢……”苏恺拥着她的肩,声音是温柔而且感性的,“我们会有这一天的,你再给我一、两年的时间,只要多媒体赚了钱,我们就可以结婚,我要你风风光光的嫁给我,也要我自己能大大方方的从你父亲那里接过你的手!”
  “阿苏,我不需要风风光光、不需要场面、不需要气派,我只想快点嫁给你!”严如欢知道自己这样很丢女性同胞的脸,但她深爱他啊!
  “如欢,再等……”
  “阿苏,你是不是把我视为‘理所当然’?”严如欢不得不把话说重一些,“是不是你觉得我已经跟定了你,不可能会再变?!”
  “如欢,我当然没有这种想法!”苏恺抗议,“我知道今天是我的错,我忙忘了……”
  “不只是今天,不只有一次!”严如欢重重的叹了一声,“以前你刚追我时,你不会……”
  “如欢,现在不是以前!我还是爱你,而且一天都没有减少过,只是眼前对我而言,事业比什么都来得重要,我要闯出一番名堂来,我要大家都觉得你选择我是再正确也不过的选择。”
  严如欢告诉自己要体谅他,她当然知道他的想法、他的坚持,甚至,她不能说他是错的,因为谈恋爱时可以风花雪月、不切实际,但是真正到了要携手一生共组家庭,建立一种恒久的关系时,就不能不考虑现实、不考虑面包,就算再会作梦的女孩也知道,如果没有了面包,爱情可能维持不久。
  耸了耸肩,严如欢又妥协了,如以往一样,她还是原谅了他,并且甘心再继续“无怨无悔”了。
  “对了,”严如欢突然想到一件事,“下星期我爸要在家里举行一个酒会,他希望你能参加。”
  “如欢……”苏恺面有难色。
  “我爸特别指明你一定要来。”
  “你明知道我……”
  挣脱了他的拥抱,严如欢直视着他的双眼,“明知道你一点也不想参加,明知道那只是一个市侩味重的酒会,明知你的格调太高……”
  “如欢!”苏恺打断她有些刻薄的话。
  “我会时时替你着想,你呢?”严如欢脸上出现有些情绪低落的表情,“你替我想过没有?”
  “我们不要吵架好不好?我去就是了!”苏恺知道他除了答应,根本没有第二个选择。
  “真是‘委屈’啊!”严如欢不悦的控苦道,“要不要我向你说一声谢谢?”
  苏恺露出苦笑,但接着把严如欢拉到他的怀里,紧紧的抱着她。好象深怕他一个抱得不紧,她就会从他的手中溜掉似的。
  “如欢,不是我非要功成名就或是飞黄剩达才肯娶你,这是一个世俗、现实的世界,我不要人家说是我高攀你们严家,不要人家说我娶到了你可以少奋斗个二、三十年,我要你以找为荣,我要你父母是真正欢喜、满意的把你交到我的手中。”苏恺神情显得有些激动,这点骨气,他有!而且他相信再给他个一、两年,他就可以达到目标,就算那时他还不是什么商界巨子,至少也有点成就出来。
  “所以找得再等?”严如欢自己都已经形容不出她此刻复杂的感觉。
  “不管等多久,我都是你的!”苏恺给了她一个揶揄的表情,“跑不掉的!”
  “阿苏,我不是怕你跑掉,我是怕我自己……”严如欢的表情莫测高深,“等不下去!”
  “如欢——”他的眉毛纠结在一起,“你认为你会等不下去吗?你是对我没有信心,还是对你自己没有信心?你不要吓我……”
  “当我胡说八道吧!”严如欢一句话带过去,她把头靠在苏恺的胸前,回避他的问话,“我会等你的,我当然会等你……”
  苏恺没有接腔,但是他的心中隐约掠过了一抹不祥的感觉,他不知道她是在说气话还是她心中另有其它的想法,总之,他心里有些毛毛的,可是他不吭声,只是牢牢的把她泡在怀里,他相信他们可以克服一切,他相信她一定会给他时间的。
         ※        ※         ※
  禁不起爸、妈一再的唠叨和撮合,夏启伦不得不带着江艾庭到处逛逛、玩玩,但台北能逛哪里呢?到淡水?上阳明山?
  在繁忙的工作苦水里浸泡了一天的台北人,最兴不起的就是那种闲情逸致,最后还不是选择吃吃喝喝,上KTV,要不然就是目前最流行的打保龄球,除了这些,台北人也只能窝在家里看电视。
  吃完了晚饭,江文庭主动提议要到台北最高的新光大楼看夜景,夏启伦当然顺从她的意见,尽完地主之谊后,他可要放自己自由了。
  居高临下的浏览着台北的夜色和车水马龙,站在这里的感觉有点像是身处纽约帝国大厦的顶楼,那种万物变得渺小,高处不胜寒的感慨。
  “台湾变了好多,”江艾庭有感而发,“上次我回来时,台北车站都还没完工呢!”
  “那你真是太久没有回来了!”夏启伦接着告诉她台北捷运都已经通车了。
  “台北已经成了国际化的现代都市。”
  “的确!”
  “但总觉得……”江艾庭的中文造诣不是很好,所以她很难形容出自己真正的感觉。
  “少了人文气息?!”夏启伦替她说,“其实你的感觉没有错,台北是现代、是进步、是忙碌、是跟得上时代的脚步,但是生活在台北的人,只有疏离、冷漠、麻木和无动于衷,你没看到每个人的脸上都少有笑容吗?大家都是冷冷的。”
  “听起来……”江文庭笑笑,“你好象有不少牢骚哦,难道你想移民?
  “不!我压根儿没打算移民。”他马上否认。
  “为什么?”江艾庭一脸的好奇,她背对着夜景,颇感兴趣的看着夏启伦,她发现自己对他有着欲探索、挖掘、了解他一切的心,他实在是出乎她意料的好、帅、有型,而且成熟、稳健。
  “因为我不想当次等公民,也因为我已经习惯了这片土地、这里的人,所以找没有打算移民,更何况又有哪个国家是真的十全十美呢!”夏启伦这话说得既平实,而且毫不矫情。
  “想不到你国家意识这么强烈,我……”江艾庭感到有些汗颜的,“本来我没有打算回来。”
  “哦?!”
  “因为相亲!”江艾庭也颇坦白的,“我对这玩意儿很排斥,二十世纪再几年就结束了,现代人讲自主、讲自我、讲随缘,‘相亲’,那是古代才有的事,让朋友知道我居然还相亲的话,那我是不用冉在洛杉矶混下去了!”
  “可是你还是回来了!”夏启伦有些漫不经心的说,其实她回不回来台湾,他是一点也不在乎。
  “其实我之所以回来,真正的目的是想重温一下小时候在这块土地上成长的感觉,看看它现在的发展、进步、转变……”
  “你可看到了!”夏启伦微笑,“台湾再乱、再糟,空气再差、污染再多、交通再烂,但它毕竟是一个‘家’,我们的根。”
  “我没说我讨厌它啊!”江艾庭为自己辩白。
  “那最好!”
  “而且……”江艾庭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而且怎样?”夏启伦不甚在意的问。
  “而且在见了你之后,我发现我这一趟回台湾是回来对了!”江艾庭毫不忸怩,很大胆、很直接的告诉他,“我对你很有好感,觉得这样的安排也不错,你比我所预期的好多了,我们可以试着交往看看!”
  夏启伦脸上出现一个要笑不笑的表情,国外长大的女孩果然比较“敢”、比较“率真”,心里的感觉想着想着就敢直言出来,不简单啊!
  “你对‘相亲’有什么看法吗?”
  “和你差不多嘛!”
  “怎么个‘差不多’法?”江艾庭追根究柢的问,她想多了解一下他心中真实的想法。
  “我并不太认同父母这一辈的想法,现在不同于古代,给完婚之后才去认识自己要厮守一辈子的伴侣,男人还好,可以给自己许多宽大、荒唐的借口,满足婚姻上的不完美,女人就得一辈子守着缺憾,如果她无法从婚姻里获得幸福的话!”夏启伦正色道。
  江艾庭没有想到这种话会从一个条件这么好的男人口中说出,她更没有料到他会站在女人的角度,替女性同胞说话,她真的吃惊。
  但同时,对他的好感又增加了好几倍。
  “感觉很重要的,谁也不能代替自己去感受,谁也不能代替自己去体会,什么样的人真正适合自己,只有自己才知道!”说完,他技巧又暗示性的再加上一句,“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
  江艾庭并不笨,事实上她是一个反应很快的女孩,她略偏过头去侧望着他,“你该不会是在告诉我……”她轻扯嘴角一笑,“你已经有女朋友了?”
  “认真的,”夏启伦笑一笑,“还没有!”不过在说这话的同时,他的脑子里竟晃进了唐颂雅的影子,即使只那么一撞,即使她是那么的牙尖嘴利、不知感恩,他还是忘不了她。
  “这么说……”江艾庭的愉悦和欢喜是如假包换的,“我还有希望!”
  “是啊!”夏启伦一脸的坦然、一脸的随缘,他正规着她,“我们都还有希望,不过如果做不成夫妻或情人,我们至少可以当好朋友,事实上,要做好朋友也是需要缘分、默契和感情的。”
  “是啊!至少可以成为好朋友!”江艾庭发出了悦耳的轻笑声,但她嘴里这么说着的同时,心中却已开始盘算自己会有多少胜算,除了她自己本身的条件,再加上他爸、妈这最大的筹码,她笑得更加悦耳、更加的充满了自信。
  “江艾庭,真没想到你是一个如此成熟、好沟通的女孩!”夏启伦心上的石头落了地。
  “不然你原先以为我是一个怎样的女孩?”江艾庭反问他。“总之好过我的预期!”夏启伦淡淡一句。“只要我们再相处下去,你会发现更多我的‘好’!”江艾庭很自然的推销自己。
  夏启伦不再搭腔,他知道不论江艾庭再怎么好,他的心中早已窜进了唐颂雅的身影,只是目前他根本不需要和江艾庭说这些,到时她自然就会明白。
  他的部分心思已经被唐颂雅控制住了……
         ※        ※         ※
  隔天,夏启伦“摆脱”江文庭,按着那天从护士手里要到的住址,他找到了唐颂雅的家,在按铃的同时,他也调整着自己的情绪,心想这算是个正式的拜访,他必须正经、严肃。
  开门的是一个面色严肃,几乎不带任何表情的中年妇女,她用一种戒备的眼神看着这个陌生的访客。
  “请问唐颂雅小姐在吗?”夏启伦客气的问。
  骆明雯的眼神霎时更加锐利的盯着眼前这名男子,以前从来不曾有男人找上门,现在……或许唐颂雅真的长大了。
  “请进!”她冷冷的说。
  夏启伦觉得很不自在,但是他仍硬着头皮的走了进去,才一在客厅站定,又走出了一位上了年组的男子,他的脸上有着和唐颂雅神似的气质,所以不难想象他和颂雅的关系,因此夏启伦更加拘束了。
  “找颂雅的!”骆明雯的语气带着嘲弄,说完话之后,她径自坐回沙发,继续看她的电视。
  她这举动使得夏启伦纳闷极了。
  “请问贵姓大名?”唐明南问,因为这是第一次有男人上家里找颂雅,他这个做父亲的不能不以“大事”视之,他至少要知道这小子的来头。
  “夏,夏天的夏。”夏启伦拘谨的回答。
  “夏先生你好。”
  “伯父好!”
  “请坐啊!别客气!”
  “谢谢!”夏启伦一百等到唐颂雅的父亲坐走后,他才坐下。
  “夏先生和颂雅是朋友?”唐明南带着审视的目光,有些轻描淡写的问。
  “这……”夏启伦努力的想挤出个微笑,他实在不晓得该说什么或怎么说才算正确,这里的气氛这他有如将窒息般的难受,他不知道怎么响有这么“怪异”的家庭,好象一点温暖和人气都没有。
  “我去叫她!”唐明南只迟疑了一下下便起身去叫女儿。
  而骆明雯依然面无表情的坐在原位,甚至不禁令人怀疑她是否真的在看电视。
  不一会之后,唐颂雅跟在她父亲的身后走出,脸上的表情一样冷漠,像座雏像一样,这次她没穿上合身的皮衣、皮裤,少了一份帅气,但吊带式宽松的连身长洋装里,罩着一件大得可以露出肩膀的线衫,如果不是脸上冷峻的表情,她会是个惹人怜爱、楚楚动人的纤纤女子。
  “我们到外面谈!”唐颂雅一说完,就直接往门外走,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夏启伦也只好跟着起身,匆匆的和屋内的人道别天啊!这是怎么样的一家人,这襄的成员似乎彼此都漠不关心、冷冷漠漠的,他真的吃惊不已。
         ※        ※         ※
  “你有开车来吗?”唐颂雅站在门边,用一副既不高兴又有些责怪他的口气说着。
  “有!”
  “好,那到你车里说!”
  耸耸肩,夏启伦领着她,朝他的车子走去,他发现他原先所有的原则、想法、行事作风,都被眼前这名刁蛮的女子给打破了。
  他居然只有被她牵着鼻子走的份!
  “谁说了你可以来找我?你真是闲得没事好干吗?还是怎么着,你……”唐颂雅一坐上车就开始发火,一连串的骂着,“看上了我,想追我?”
  “我只是想确定你到底好了没有?”夏启伦慢条斯理,不愠不火的说。
  “那好!你现在看到了,我已经好得可以骂人,甚至还想揍人,你可以放心了吧?!善心人士,希望你不要再无聊的搔扰别人,我不需要这种‘突来’的打扰,真的不要!”她吼完之后,便开车门出去。
  “别走!”夏启伦直觉的拉住了它的手。
  “干么!难道你还想非礼我?”唐颂雅口气很差的说。
  夏启伦压根没有想到这个,别说是对她,他根本没想过也不需要去“非礼”任何女性,事实上,主动送上门的就不少,而唐颂雅居然敢“指控”他有非礼她的意图,这岂不是……
  本想不理会她的“疯言疯语”,他有男性的风度,可以一笑置之,但这女孩太凶、太咄咄逼人,激起了夏启伦不甘示弱的心,想逗逗她。
  “如果你怕‘非礼’,就不该随随便便就上了陌生人的事!”他故意露出邪恶的笑容。
  “你……”
  “我说的不对吗?”他笑问。
  “我不怕你!”唐颂雅冷冷的说。
  “所以你会勇敢的抵抗我?”夏启伦挑高眉问。
  “夏启伦……”唐颂雅咬牙切齿的快说不出话。
  夏启伦没这样就“放过”她,他将她拉近凑向了自己,他只是想吓吓她,只是想去去她的气焰,消消她的猖狂,她明明可以不必如此的张牙舞爪。
  而唐颂雅说不怕是假的,但她心里虽然害怕,也没有明显的表示出来,如果一示弱,那她以后休想在他的面前抬起头,所以说什么她都得再伪装下去,伪装她的强悍、坚定、霸气。
  “如果你敢对我……”她用着恶毒的表情、恶毒的口气警告着他。
  “你会怎么样?”夏启伦极有兴趣的问。
  “我会杀了你!”她虚张声势的说。
  “如果你杀不了我呢?”
  “要不你就杀了我,否则我也会自杀,然后我会一辈子的纠缠你,让你不得好死!”唐颂雅恶狠狠的立誓,好似他真的已经对她怎么样了。
  “天啊……”夏启伦对着她笑,然后嘴里啧啧有声。
  “不准你笑!”她命令道。
  “我不知道你这么血腥、这么暴力……”
  “闭嘴!”
  “居然动不动就把‘杀’字挂在嘴边,我觉得你……”夏启伦故意气她的,“你需要心理治疗哦!”
  “你去死吧!”他不这么激她倒还好,给他这一刺激,唐颂雅可真的有想杀人的冲动了。
  夏启伦大笑着,他无法自抑的笑着,除了笑,他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响应这种孩子气、小女生似的想法,他相信她只是个单纯的小女孩,可是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表现出如此极端、如此叛逆的样子……
  还有她的家庭、家人,这个女孩子充满了谜,更加深了他的兴趣。
  “你到底放不放手?”唐顷雅先沉不住气,她明知道他不可能对她怎么样,但她就是偏要和他过不去,非把他的好意曲解成不良的企图,她就是和他犯冲,“我真的要发飙了哦!”
  “我倒想看看!”夏启伦一脸和她宣战的挑衅神情。
  “夏启伦……”她叫他名字时的那种深痛恶绝,真会教人“不寒而栗”。
  “我从不知道我的名字会听起来如此的‘刺耳’!”夏启伦还在揶揄她。
  “我会大叫!”她威胁的说。
  “你叫啊!来看热闹的人正好会以为我们是情侣发生口角!”他像是认识她有一辈子般的在调侃她。
  “你会在地狱里腐烂掉,”唐颂雅挣扎着,如同和他角力般,“你会得AIDS,你会痛不欲生,你会生不如死,你会……”
  “唐颂雅,你的思想怎么这么不健康、这么灰色、这么恶毒啊?!”夏启伦用较正经的口吻说,“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血海深仇,不共戴天的恨,你没有什么理由这么不讲情面的咒骂我,是不是……”他猜测着,“你讨厌男人,你讨厌……”
  “我讨厌你!”唐颂雅猛地插进话,“你根本没有理由再来找我,我们早就画清界线了!”
  “谁和你画清界线了?!”夏启伦提出抗议。
  “你没理由来找我!”她固执的说。
  “我有!”他正好和她讲个明白,“我要确定你是不是真的很好,我也要问问你那天为什么要溜走,我还想和你做个朋友,其实都是很简单的事,你为什么要搞得如此的复杂呢?”
  “哼!”唐颂雅一脸不屑的表情。
  “你真的这么讨厌我?”
  “难道你觉得自己很讨人喜欢吗?”唐颂雅冷冷的回答。
  夏启伦实在想不出自己有什么讨人献的理由,如果真要说他得罪她,也不过就是那一件“小车祸”,其它的,她实在没道理这么恨他。
  不过他不想真的把她给惹毛了,毕竟他还想和她交个朋友,所以在放开她之前,他迅速的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对她笑着,“这样我会不得好死吗?”
  “不会!但是天下也没有白占的便宜……”自由后的唐颂雅,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给了他一个耳光,然后急忙的冲出车外。
  带着胜利的表情,她回头狠瞪了他一眼,好象报了一箭之仇似的。
  “唐颂雅……”抚着发烫的脸,夏启伦一时不知该作何种反应,如何“回报”她?!
  追上去打回一巴掌?把她吻个够?或者,好好的“修理”她,让她不敢再造次?
  夏启伦还没有想好,他还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但有件事他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那就是他和她之间还有的“没完没了”,他可不会“白挨”这一耳光,唐颂雅这小妮子——还欠他一个耳光。
  他一定要讨回来不可!
         ※        ※         ※
  还没有进门,夏启伦就听见家襄充满了笑声,江艾庭的确其得他父母的欢心,而他才一进门,他母亲就开始叙述江艾庭的好处,她的大方、她的善解人意、她的聪颖、她的识大体,好象在江艾庭的身上,根本找不出一点“人”的缺点,似乎她是十全十美的。
  连他爸爸夏秉公也跟着夸奖,他知道他老爸一向不轻易夸人的,而他对江艾庭似乎是真的喜欢,巴不得有她这个媳妇似的,他们夫妻俩都异口同声的一句——
  这种女孩到哪去找啊?!
  这暗示得未免也太明显,教夏启伦心里有些不爽,其实他并非对江艾庭印象不好,只是他没有那种感觉,就像他也喜欢严如欢,也和她谈得来,但Feeling不对,江艾庭也是给他这种感觉,他分得很清楚。
  不过在这屋子里的人,除了他自己,其余的三人都认为他应该和江艾庭——
  而且非和江艾庭不可。
  在母亲的软硬兼施下,才刚到家的夏启伦又被迫得带着江艾庭去看电影。
  在刚刚才在此挨了一个耳光的车上开着车,夏启伦的反应和表情自然不可能好到哪里。
  “夏启伦,你在生气吗?”江艾庭不可能忽略掉他脸上的怒气和不悦。
  “没有。”夏启伦面无表情的说一句。
  “如果你不想去看电影……”
  “和电影无关。”
  “那么是和我有关啰?!”江艾庭很敏感的问。
  “不!和你……”意识到自己明显的不悦,而且顾及到江艾庭的反应,夏启伦马上放柔了表情,他没理由教江艾庭当他的出气筒,这事和她无关,“江艾庭,很抱歉!”
  “我了解,你上了一天的班,说不定你想好好的休息一下,其实我并不是真的那么想看电影,你可以把车掉个头,我们可以回去!”江艾庭不想勉强他,更不想教他对她产生不好的感觉。
  “我不累,只是……”这会儿轮到夏启伦不好意思,和唐颂雅比起来,江艾庭简直可以算是“圣人”。
  “你不必委屈自己的!”
  “我没有委屈!”
  江艾庭用手撑着下巴,充满笑意的看他,她希望他说的是真的,因为她发现自己愈来愈喜欢这个男人,虽然只是短短的三、五天,但她就是愈来愈迷他,她告诉自己,她要这个男人。
  “夏启伦,冒昧的问你一句,你对我的感觉怎么样?”江艾庭单刀直入的问。
  “感觉?!”夏启伦有些诧异,这女孩可真是讲究“速度”。
  “你喜欢我吗?”江艾庭认真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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