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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据闻,奉天苑的领袖亢袭天是一位集冷沉、霸气、残酷于一身的恐怖男子,此人不仅寡情,并且在处理事情的方式上,一向采用言出必行的强悍手段,其冷血行径传说已到达六亲不认的恐怖程度。
  亢袭天,他是令许多人畏惧的一名阴狠帝王,谁都别奢望他会留下余地空间给对手反扑的机会,赶尽杀绝的腥风血雨事,听说他也曾经做过。
  对于此人;不仅自道中人对这位年轻领袖侧目不已,就连黑道社会对这个名字也是颇为忌惮,“冷面修罗”这个名号可是响当当的。而由他所继承的奉天府,更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是南方世界奉为圭桌的主导。领导人挟其庞大资源,在这个群雄割据的年代中,依然稳稳占领着举足轻重的超然地位,它的权势与光华无庸置疑会教人在一瞬间矮下一个头,不得不谆谆听令。
  它是雄峙一方的。
  但它的力量却是最麻烦的阻碍,这么一来该用何种方式切入会比较妥当些呢?
  司寇舞蝶一手支头,一手在笔记本上不断重复写下这几个极端的形容词——冷沉、霸气、残酷……
  这些东西也是她对亢袭天的唯一了解,只是奇怪的问题是:这个亢袭天除了被冠上这些个恐怖的形容词句以外,其余关于他的资料消息,可谓是一片空白,神秘到让人不解的地步。
  真是麻烦耶——司寇舞蝶托着粉嫩的双颊,苦恼地想从少少的资讯中攫取最大的利益,不得不再次静心思忖着:倘若说,外界对他的种种形容真当属实,那么这样的一个男人简直就是恶魔的化身了,那她去跟一个恶魔交易,岂不是……
  呃,等等,等等……反过来说,要是传言只是传言,全是别人恶意的中伤,那么她未经证实就把他给定了型,这未免太不公平了。何况她这一回瞒着家人,千里迢迢从加拿大亲自返回台湾,要是先被这么粗略的报告及小道消息给吓傻了,那么她的任务又要如何去执行?
  看来还是得亲力亲为才行。没错!她要证明亢袭天、这个年仅二十五岁的男子,到底拥有何种心性?而她是否能够借重他的力量,成就自己的目的。
  至于要如何测试?很简单,只要知道这个男人是否拥有一颗恻隐之心?大概就可以推演其性情。
  司寇舞蝶猛地合起笔记本,莹亮的双瞳有抹狡黠的光芒一闪而过,端坐在咖啡屋内的她,执起咖啡杯啜饮一口后放下,精灵似的美丽脸庞突然坏坏一笑。
  就在同一时刻,咖啡屋的玻璃门被一双柔手给推开,踱进了一名风姿绰约的美艳女郎,这名女郎不仅柔媚万分,微蹩的眉宇还逸泄出一股楚楚可怜的娇态,把服务生当场看拧了心——这美女遭遇到了什么难题?
  这间格局布置相当典雅的咖啡屋,由于是上午时分,以致顾客不多,恬静的气息感觉很温馨,但突然来了这么一位艳光四射的女客人,而且全身散发着忧悒苦涩的美丽女郎,整间咖啡屋顿时也蒙上了沉窒的阴影。
  “小姐……”侍者才上前一步,女郎随即摇头。她悄悄觑看了司寇舞蝶的背影一眼,并且拒绝服务生的引带,迳自举步迈向咖啡屋最偏隅的一角。
  那端,被琉璃石屏遮住的角落处坐着两个男人,同样一袭白色休闲衣裤,但简单的打扮,却掩不住两人的耀眼光华,随意的坐姿,各自散溢着一冷一热的迷魂香,才扫到那么一眼,女郎的心脏已经开始控制不住的怦怦乱跳。
  稳着、稳着、别慌、镇定一点。
  女郎暗暗吸了口气,举步往目标跨前一步。“亢……”
  “站住!”才吐了一个字,窈窕的身形乍地被突然冒出的两名黑衣男人给拦阻下来,同样硕壮的体格和严肃的表情,一看就知道是受过严格训练、隶属保缥之流的人物。“这里不是你该进来的地方,请出去。”保镖男人不客气的制止她进入这被包下的私下角落。
  女郎清了清干涩的喉头,强提胆子回道:“对不起,我有急事要见……
  “出去!”被保镖的气势一吓,女郎差点跌个倒栽葱。待她惊惶的站稳后,女郎又怒又气地斥道。
  “你们两个,太失礼了吧!”先别遑论她是一介女流,而且她根本不带恶意,连话都不让她说完,就急下驱逐令,这也实在太不近人情了点吧!
  “又如何。”还是低峭森寒的拒绝,这两名保镖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手下是这副模样,可以想见上司必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两位大哥,让我见见亢袭天先生。”女郎放软声调,逸出哀怜的卑姿,可惜这两座高耸的泰山依旧不为所动。“算我求你们两位好吗?”她不放弃。
  “滚!”
  “我都这么低声下气了,难道你们还不肯通融一下,让我见一见亢袭天,我有攸关性命的急事要找他。”女郎咬着下唇,噙着眼眶的水珠都快要掉下来了。
  是男人,就绝对承受不住她这张梨花带泪貌,这可是她无往不利的最佳武器。
  “滚!”肃杀气迸出。
  这招居然没用,太出乎预料外了。“你们难道没有一点同情心……”
  “小姐,你的要求是过高了点。”带着调侃的音符危险又轻柔地从琉璃屏石内传出来,紧接着闲散步出一个神峻出众的男人。他虽含着狂狷的笑,却有一股无形的威严挥洒而出,轻松的姿态,隐含着霸气。“一个没血没眼泪的主人,你可别冀望他的手下会变成仁民爱物的善心人士。”
  女郎的心脏漏跳了两后,倒抽了一口气。“寇……寇放鹰先……生。”
  “你认得我?”他眉一挑。
  “我……”即使只是闲散的一问,但每个字都有如重石般,压得她几乎快喘不过气来。
  “除了我的名字以外,小姐还晓得些什么?”
  “我……我……”女郎的不安更严重,咕哝半天就是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词句来。就在寇放鹰以为她要晕倒的时候,她却忽然回头——就在她又重新面对寇放鹰的时,方才的期期艾艾在一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她对着寇放鹰幽幽绽颜,唇角的笑意是无助的。
  “你是奉天苑的第二把交椅,虽然甚少露过面,但奉天苑的决策你也参与大半,道上中人大都知晓你的事迹。”
  浓眉挑得更高,寇放鹰兴味盎然地道:“不可思议,我居然这么红,更没想到美人你居然对奉天苑的内部运作了若指掌,实在叫我敬佩万分。”
  “对一个有备而来的人来说,这点了解是最普通的基础,并不算什么。”女郎无懈可击的回覆。
  有趣,这女人来意不善哟,要是相信她的解释,奉天苑也不必混了,哪还称得上是一方霸主。
  开什么玩笑,奉天苑内部的运作情况岂是随便一个阿珠阿花可以搜集得到了,而且她还轻而易举的辨识出他和袭天的长相,一开口就无误。更让他感到讶异的,连他们习惯来这间咖啡屋图个清静也能摸个透彻,这女人的背后如果没有一个庞大的势力作为支撑,为她搜集消息,他愿意把头剁下来给这女人当椅子坐。
  寇放鹰摒退挡住女郎的保镖,有趣地想趟进这趟浑水。“你刚才嚷嚷说要找哪位?”
  桃花眸委屈地瞥向一直不动如山的雕塑。“我找亢袭天先生。”
  “找他?有没有搞错?”寇放鹰一脸无法接受的模样,即使他身后的男人同样有一张得天独厚的好相貌。“你找那块冰?”
  “嗯。”
  叹口气,他不客气地猛摇头。
  “寇先生,你能让我见见他、谈几句话吗?”原本抑郁的脸色刹那变得更哀戚,美人楚楚可怜的娇态教见者心都揪成一团。
  “见他是可以,只是……你不害怕?”
  “我相信,他是一个好人。”这是女郎对亢袭天的评语。
  寇放鹰凝睇她一会儿,最后决定退开路,成全她古里古怪的愿望。“既然不怕的话,那就请吧!”
  旋即,女郎迫不及待地走到亢袭天跟前,轻唤道:“袭天……”轻腻的昵语听傻了寇放鹰,这般暧昧的气息可是头一回在亢袭天面前出现,太恐怖了,头一回有女人承受得了亢袭天的冷漠。“人家……人家找得你好辛苦。”
  寇放鹰用手肘撞了撞宛如冰雕的男人,似乎极力忍着笑,以至说话的嗓子显得怪声怪凋的。“听见没有?大美人说找你找得好凄惨。”
  亢袭天七情不动,对眼前的情景视苦无睹。
  “袭天……”女郎再唤一声,可怜模样更是我见犹怜。“袭……”
  霍地,冰雕动了。他撤过头直视她,两道深黝寒光直削射入她心间,女郎一颤,步履颠跛下来。
  “我……”天,好冷的眼神,几乎要将她冻死,吓死她了。唉,真是悔不当初,她实在不该受不住那丫头的威胁利诱,赌气的跑来玩这场游戏,现在玩成这副样子,甚至不知该怎么收拾结局。妈呀,她会不会把命玩掉了啊?
  “你什么?”雕像总算开口,但森冷的寒调把她骇得魂不附体。
  “我……我……”玉脚直打颤,她想逃……
  冷冽的眸光再袭来,结果逃跑的意念当场被吓飞,女郎顾不得口吃,赶紧把话倒出来。
  “我……我来,是想请你……请你帮忙……”幸好,幸好,马脚没露出来。
  “……滚!”
  “我话还说……呢……”声音又梗在喉咙,惊愕地吐不出!他微抿的唇红宛如正等待噬人的猛豹,昭告着只要她敢胆大再吐一个字,下场注定会很凄惨,可是……可是……瞳孔又不安的微微向后偷瞥,怎么办,要弃械投降吗?不管了,豁出去一次吧!“攸关生死,你……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藏青色寒芒快逾闪电的急掠过她的面门,女郎都还来不及反应,厉冷的寒气已经削过她的颊鬓。从呆愣回过神来时,能做的只有瞪着两只大眼睛,果看自己耳畔旁的头发被削断,缓缓飘落在地板上……女郎张着小嘴,惊恐地连连后退——要是他的目标不是她的头发,那她——
  “你……你……”她不敢想像,完全不敢再想像。
  “再不走,下一刀去掉的将是你的脸皮。”淡然的语调缓缓而出。
  “啊!”女郎见鬼似的大嚷一声,忙不迭地转身逃命去,再不走,真的连命都给丢了。
  跑得恁快,甚至连那脂粉味都没敢留下。
  寇放鹰不禁摇头,完全反对亢袭天的残酷态度。
  “好狠哪,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居然能够狠心的这么对待一名娇滴滴的大美人。”
  “还有一个。”轻声才出,他修长的体态如猛豹般迅速俐落地站起,掠前几步,柳叶刀片同一时刻往前方飞去,疾速掠过十多尺距离,直挺挺地嵌进司寇舞蝶面前的木桌上,吓得她跳起来!
  恰如其分的功力,印证他有非凡的身手,只不过关支手托腮看故事发展的她何事?
  搞什么?耍特技耍到她面前来?
  “喂,喂,你是什么意思啊?”还算不算是挑衅?太过分了吧,无端飞来祸事,她司寇舞蝶可真是无辜哪!
  “什么意思?”亢袭天抢眼的体魄直逼她跟前,峻冷的气息,嗅不到一丝人类该有的热气。果然不辱传言,单凭笼罩住他的尖锐气质,就可以给他一个评语——这男人的确是不太好惹。
  “这句话该是我问你才对。”亢袭天照视她俏丽的容颜。
  嘎,不会吧,他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发现那名女郎是她所安排测验他心性的诡计。不可能的,他肯定在套她的话。
  原本设计,她是要利用孟荃那婀娜的胴体诱惑,和楚楚可怜的娇姿,相互运用使出一个技术性的试验,引诱出亢袭天的真性情来。结果呢,测验的答案是出来了,这男人的确寡情,甚至连小小的恻隐之心都没有。
  初步印证旁人加诸给他的形容并非无的放矢,至于被玩弄的对象现在则咄咄逼人的责问她。但,只要她打死不承认,他又能亲她何?
  清灵的小脸立刻泛出无辜的迷惑。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耶,我好端端的喝我的咖啡,又没犯着你,你发什么神经病啊?不单用小刀吓我,还言辞犀利的质问我,要知道这把刀子不小心可是会刺死人的,你吓死我了。”她夹捡起锋利的青刃,刀面阴寒闪闪的,跟主人的性情好搭配。
  亢袭天端详她,语凋极冷。“你怕?”
  他这副慑人的冷意,辐射出不可思议的俊美光环,司寇舞蝶的心跳有点怪异的重重跳动。
  不自禁地,她双手拍抚胸口,算是掩饰,也是顺手推舟。“是啊,我好怕、怕死了!”
  “我还以为司寇班棘的女儿字典中找不到害怕这两个字。”晴天霹雳再打下!
  吓,完了!他居然知道她是司寇班棘的女儿。
  “那……那又怎么样?司寇班棘的女儿难道就不能吓得两腿发抖吗?”她双手交抱胸前,怎么也不能先行示弱。
  亢袭天带着嘲弄的眸光幽幽转冷。“丫头,故弄玄虚的你没有任何好处。”
  “我哪有弄什么玄虚,我看你是误会我了。”她一迳装傻,抵死不承认有设计游戏。
  “听着,将你的把戏弄在‘云空’上头,或许可以改变某些事,但要玩到我身上来——”他冷声警告。“你只会自讨没趣。”
  这么独裁。司寇舞蝶皱皱小鼻子,耸耸肩,但可没把他的警告放在心上。
  “怎么办,在我的把戏中,我还想弄个角色给你演演呢!”她继续掳其虎须。
  “你能成功?”
  她笑笑,小脸乍现莫测高深的诡调,有点让人无法相信她是个十八岁的妙龄少女。
  “也许吧,你能如愿,可以撤得干干净净。但也或许,老天爷看不惯你的清闲,决定降大任折腾你,操劳你,到那时候,你躲也躲不掉——”
  “只要你离我远一点。”他不带感情的切断这小妮子存心的挑拨。他有预感。只要离她远远地,不与她有任何关系,那么一切是非都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这样啊……我考虑、考虑。”故意忽略他伤人的拒绝,要知道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她或许得求助于他,所以确定之前,她不会笨得断掉自己的退路。
  黛眉一展,已有腹案的细致脸孔显得美丽极了。但是眼前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先必须彻底了解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物。因为只要她的“心愿”一经确定,执行起来可是惊天动地的。所牵扯到的程度是重要到足以影响了整个黑道秩序,所以她视摸清亢袭天到到底是善、是恶为第一要务。
  “那么,今天的作戏先到此为止,至于未来呢,哈,谁也不知道会怎么发展,所以喽,听我一句劝,话还是别说得太满才好。”她拎起包包,回瞪那张修罗冷面脸一眼,随即像只活泼的彩蝶,翩翩飞走。
   
         ☆        ☆        ☆
   
  “老兄,你惨喽。”一旁的观众——寇放鹰悠哉悠哉的踱过来,闪烁的眸光有股期待的异彩,奉天苑是很久没发生趣事了。“这小妮子不像外表那般的天真无邪呢。”
  “与我无关。”
  “无关?”他语气怪异极了。
  “你是什么意思?”亢袭天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意思是啊……”他神秘兮兮地。“哪丫头说的对极了,有些话还是先别说得太满才好。”
  亢袭天脸色一硬。“别跟我拐弯抹角。”
  修罗生气了。不小心应对肯定会被支解,为求保命,还是先招的好。“你真的不知道呀?我那亲爱的舅舅,也就是你那伟大的父亲大人没告诉你真相?”
  “说重点。”
  寇放鹰不怀好意地摸摸鼻梁。“最近他和那位向来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司寇班棘见了一面。”
  闻言,亢袭天飞快地往咖啡厅的玻璃门走去。
  “来不及喽,我们敬重的长辈已经出国去了。”他在后头又丢下一句。
  这算什么?心虚、逃跑?
  “你说说,那两个老家伙密谋了些什么计划?我真的很期待真相。”寇放鹰像只坏猫,拼命逗弄这个宛若冰人的表弟。
  “担心你自己吧,凌宣罗一样不会让你好过。”亢袭天不客气地反击。
  此言一出,寇放鹰的脸色蓦然也沉下。
  不会吧,这两个一跺脚就地让天地为之变色的男人,难道要栽在女人手中?
  不过他们俩可是谁都不愿让这种蠢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三十年来,道上有两个名为奉天苑及云空帮的组织,在暗地里担任是非仲裁的角色,也间接驾驭着黑道势力的版图与兴衰势力。而这两个势均力敌的团体一直被外人高挂神秘色彩,从创立以来,甚少人有幸能够一窥其中奥秘,奉天苑与云空帮就宛如一团迷雾,深沉得教人模不透、触不着。
  而更教人觉得玄妙的是:分别创造出这两大组织的领导人,竟是从未见过面,也毫无交情,向来只闻对方声名、知晓对方的丰功伟业的领袖人物,却是素无往来的。这两个几乎同一时间建立的教门,三十多年来井水不犯河水的依循无言的默契,各自往南、北两向,旋扫国内、跨足国际,在各自的领域中放肆狂烧、扩张、挥洒耀眼光芒,却也从来不相互抵触、或是牵制。
  虽名属“教门”,但是这两大组织却从来不会涉足非法情事,谋取不当利益;因为据查,这两大团体的经济来源根本是不虞匾乏的。追溯当初这两大领导人会各自培植自己的势力,成立两派,纯粹是因为当时的社会上,带着伪善面具,背地里无恶不做,同时又拥有护身保镖,不受法律制裁监督的鼠辈实在太多,为了惩治这些恶徒,这才有志一同的成立奉天苑、云空帮。
  成立以来,两大教门做过许多大快人心的大事,不过却也因此得罪过许多当权者,由于不甘,这些人开始散播许多莫须有的罪状,以至于两大组织在民间一直背负着非正非邪的矛盾形象。一直到了今日,老一辈的领导开始有淡出的打算,接位的继承人取而代之成为众人议论的对象,尤其是两大组织在老一辈退居幕后的动向、行事方针、是否继续循规着正义的教条,开始有人玩味,尤其最近的风声频频对奉天苑极度不利。
  也难怪,亢袭天那男人果真和传闻中的形象吻合。
  冷酷、霸气、兼毫无同情心,最可恶的是他居然敢视女人如无物,活脱脱是一头标准的沙文猪。也没想想看那女郎楚楚可怜的姿态连身为女人的她都忍不住想为她掬一把同情泪;谁知,亢袭天连话都不让人有完整说出的机会,就一刀把人吓得匆匆逃跑;甚至连她都不放过。
  那可怜的女郎……也是她的好朋友孟荃,这次可真吓坏她了,等这件事有个了结,她非要好好替她出一口气不可。
  可恶!
   
         ☆        ☆        ☆
   
  “小姐。”司寇舞蝶才踏出咖啡馆的大门外,旋即被两个高大的男人给堵住。
  该死,难道亢袭天还不肯善罢甘休?
  “喂,你们是哪个门路的?”
  高大的男人立刻必恭必敬地回话:“小姐,老爷和子健少爷在家里候着你。”
  原来……她颓丧地吁口气,无奈地咕哝道:“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他们给逮着了,讨厌。”无力的挥挥手,再道:“好吧,好吧,回家去了。”
  “请。”
  坐上车。高级的房车立即风驰电掣的往云空帮总部奔驰而去。
  行车一个半钟头后,房车来到位于南投境内的云空总部。在这片峻峰围绕、葱郁树木为屏障的大山坳里,建有数幢以高科技设备为屏障的现代建筑物,如果没有云空帮内的特殊通行令,连一只蚊子都休想越过雷池一步。
  “爹地。”车一停妥,司寇舞蝶立即往站在阶梯上的司寇棘飞奔而去。“舞蝶好想你。”
  “丫头,谁让你一声不响地从加拿大回来台湾的。”他搂了搂女儿,司寇班棘略微削瘦的脸庞凝聚着慈祥的父爱。即使岁月已在他脸上刻划些许痕迹,但年轻时候的成熟魅力,依旧清晰可见。
  “我想给您一个意外惊喜嘛!”
  “惊喜!绍荣说你失踪时,差点没把我的心脏病给吓出来。”对这个慧黠的掌上明珠,平心而论,他很少担心过,只是现在,情况有些不同,要是她出了事,再多的计量对他而言都无意义。“回国怎么不先回家来,而且连通电话也不捎回,真不像话!”
  “好几年没回来台湾,所以才想先到处逛一逛。”她顽皮的吐吐舌头。
  “结果这一逛,碰上了亢袭天,他没为难你吧?”汤子健从门口走出来,年轻斯文的面孔蕴涵宠溺的笑意,众人对这位人间精灵,向来疼爱有加。
  “子健哥,你以为他敢吗?我看呀,即使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会傻得招惹咱们云空,对不对?”
  “没错。”汤子健温和的笑意夹杂着自信与对她的丝缕情意。“你说得对极了,即使咱们云空有意要解散,也轮不到他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他轻声吐出这个足以撼人心魂的话语。
  解散云空,这正是司寇舞蝶所谓的“心愿”;因为她太明白一个庞大的“团体”只要稍一不慎,就极有可能沦落进恶人的手中,尤其是云空这种拥有相当庞大资源的组织,更是有心人士觊觎的对象。
  所以当司寇班棘无法放手下及外边人士寻觅到拥有智慧、能力,样样皆为上品的人选继任的情形下,他起了计量,打算趁着云空威名尚存,他还有能力指挥的情形下,尽速平和的解散掉。即使现今有司寇班棘的义子汤子健相助,但这项艰巨的工作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达成,稍一泄漏了风声,必起喧然大波。
  就因为有这一层的顾忌,所以解散云空的心愿到今天为止,仍然只有他们三个人知晓。
  “子健哥说得好,奉天苑是不可能爬到咱们头上来的。”舞蝶附和汤子健的高调,谁要亢袭天惹人讨厌。
  汤子健目光炯炯地睇望眼前的美丽精灵,有意无意地问了句:“舞蝶,我是奇怪,怎么会那么巧,和亢袭天碰个正着。”
  “是好巧幄。”她一脸无辜的搪塞,没意思告诉汤子健真相,
  他又笑笑。“怎样,你对那个男人的观感如何?”
  小脸一偏,她诚实地说:“我摸不透。”
  汤子健同意的直点头。“很正常,亢袭天的确是个恐怖的人物,若不是有他这一号人物存在,干爹要解散云空也不必这么麻烦。”
  “爹地?”司寇舞蝶不解,“什么意思呀?”
  汤子健又跳出来解释。
  “我们一直有心想要解散云空,但云空毕竟不是小帮小派,任何的变动都将影响黑道势力的均衡,所以才会绑手绑脚的备受束缚。而且糟糕事还不止这一项;向来实力与我们相当的奉天苑,近年来行事手段开始有了变质的趋向,要是没有相对的势力来制衡它,独大的奉天苑将会为所欲为,没有人可以阻止得了,它将变成一只无人敢管的怪兽。”“奉天苑真的失了当初创立的风骨?”司寇舞蝶轻问,带着惋惜。
  司寇班棘吁叹接道:“从外表看来,奉天苑的行事手腕似乎和以往没有不同,而不利的传言也仅止于欲加之罪,但是……我们从各地方接获的情报却都明白的顾示,奉天苑的确是不一样了,在暗在里头,他们做下许多人神共愤的祸事,而且密谋一套吞并各小帮派供其驱使的还‘围城’计划,所以在解散云空之前,我们得先瓦解奉天苑的势力,不许奉天一派独大,而要瓦解掉奉天苑,首先必须镇压住的对象,就是那位年轻领导人亢袭天。”
  汤子健很赞同地猛点头。“干爹的建议很正确。”
  “所以当务之急,首先要做的事,就是捉住亢袭天的狐狸尾巴,以及查探出奉天苑的弱点,进行反制工作,所以舞蝶呀……”司寇班棘在汤子健毫无防备下,对着伶俐的女儿下了道命令:“你身为云空人,绝对有义务帮忙,在上个月时,我已经和奉天苑的前任领袖亢扬见上一面,还下了一个局,要以‘交流’的名义,把你送进奉天苑。”
  “干爹,”汤子健大惊失色!“怎么我从来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这件事愈隐密愈好,虽然名为‘交流’,实际上我是要舞蝶前去搜集奉天苑的情报。”
  “我不答应。”汤子健破口阻止。“这太危险了,这么做等于是把舞蝶送给对方做人质。”
  “这是唯一的方法。”
  “干爹,舞蝶是你唯一的女儿,把女儿推进险境中,你忍心?”
  “我同意爹地的做法。”当事者开口,堵住汤子健的暴跳。
  “舞蝶……”汤子健神色难看至极。
  她拍拍汤子健的肩膀,反过来安慰他道:“子健哥,你不必为我担心,相信我好吗?我一定可以捉出亢袭天的狐狸尾巴,让世人瞧瞧奉天苑的存心不良,铲除这个大祸害。”
  “亢袭天,你准备接招吧,不管你究竟是好人,还是坏蛋,你都要为自己的沙猪思想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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