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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怎么办?你快迟到了。"彩璇看着手表已经九点半了。
  彩璇换好衣服后立刻急忙地赶向电视台。但很不幸的,刚好碰上塞车。怪了!怎么现在还塞车,在她手上的那张选票,真是愈来愈不值钱。
  慕风不理会彩班烦躁的思绪,对彩璇展露迷人的笑容。"没关系,有美人作陪呀!”
  彩璇不置可否地撇撇嘴,将头转向看着窗外。
  他真的开始怀疑自己的魅力,不可能,他的魅力怎么可能失效,她也是女人,不是吗?
  慕风跌入思绪中,直到后面的车辆传来了喇叭声,他才将车子向前开启。
  当他们抵达电视台时已经十点半了。
  “对不起,我们来晚了。"彩璇一进去就对执行助理道歉。
  “你们可以走了,后面没有你们的通告了。"执行助理挥挥手说。
  “为什么?我们已经来了。”
  “本来上面靠边的位置可以让你们的歌手亮相,但主持人已经访问过了,所以,等下次吧!”
  “可是……"彩璇仍极力地想抗辩,但执行助理不耐烦地挥手。"我们不可能为一个歌者重新录制节目,你们走吧!”
  这时慕风走了过来,不在乎地说:“彩璇,我们走吧!正好有时间可以去吃早餐。"他肚子可饿得紧,少录一个节目没有关系,顶多回公司被上头念两句,但他可不想委屈他的五脏庙。
  是她的错,她害他失去这个机会的。彩璇懊恼地想着。
  随即,她和徐慕风一起走出摄影棚,但这时她看见了一位当红的明星走进来,只见那位执行助理走上前招呼,立即让那位大牌明星上台。
  这种差别待遇,让彩璇的脸庞因气愤而胀红,但她身旁的主角仍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        ★        ★
   
  慕风带着彩璇来到一间餐厅用餐,一并解决了他们的早餐和午餐;但彩璇始终闷闷不乐地吃着她的意大利面。
  “那些面条和你有仇?"他的问话,让彩璇抬起了头。
  “没有。但你怎么都不生气?"当事人一点反应都没有,那她在生什么气呀!
  他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但这件事不值得生气。"在踏入这个圈子前,我在国外当mODeL。"见她惊诧的神色,他才继续又说:“那个圈子是很现实的,新人常要熬好几年才会受到重视,但我当mODEL则是跳板,因为我想我机会靠自己的实力进入演艺界。唱歌是我的兴趣。任何工作刚开始都是学习,或许都会受到一些挫折,但只要是自己喜欢的,受一些不平等的待遇,就当是磨练自己。'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苦其心智',我就是那个人喽!更何况,进入歌坛我更了解自己的魅力,原来我这么有女人缘。你受到我的吸引了吗?宝贝!”
  “谁是你的宝贝?别害我吃不下面!"彩璇低首开始专注地吃她的面,却发现有两道灼热的目光盯着她,令她食欲尽失。
  彩璇放下叉子说:“你就不能专心吃你的饭吗?"她要填饱她的肚子,但不代表必须忍受他的目光,这额外的服务,她消受不起。
  “我喜欢看你。"慵懒的语调有种催眠的魔力。
  如果不是她太了解他,那么她可能会受他眼中那股醉人的浓情吸引,对他……她必须和他将话说清。
  “徐先生,我不想和你有任何工作外的纠葛,希望你公私分明。"彩璇冷静严肃地说。
  慕风摊了摊手说:“我有公私不分吗?现在是我们私人的用餐时间。”
  这种男人……她不必浪费时间在他身上,彩璇埋首专心地吃她的食物,慕风则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        ★        ★
   
  下午,彩璇和慕风来到了电台,在这里他们受到的待遇显然较好。彩璇隔着录音间的玻璃在外头听着,而慕风则不时望向她。
  “这是你的首张专辑,可以谈谈你如何走上这一条路吗?”
  “我喜欢唱歌,所以一直在等待机会,很幸运地被王制作人挖掘。”
  彩璇看着他在录音仍用眼神挑逗着女主持人,这男人……当真无药可救。
  女主持人竭力回避他放电的眼睛,回到正题上。"这张专辑中有五首是你自己创作的词曲,谈谈这几首情歌都是在怎样的心境下创作出来的?”
  在主持人问问题的同时,慕风已经写好一张纸条放到女主持人面前,彩璇不用看也知道他写些什么!这男人,他不放过任何一个追求女人的机会。
  “我作的情歌都有一段故事。我每一次的恋爱都很投入,恋情可以丰富我创作的生命。当我创作枯竭时,就是下一段恋情将发生的时候。而当恋情发生的时候,就是一首情歌完成的时候。"说完,他的眼神似有意若无意地投射到彩璇的身上。
  女主持人显然还是第一次遇到对自己的恋情能坦承不讳的明星,所以呆楞了一下。
  “那么,这些歌中你最喜欢的是哪一首?”
  “吻我,别说爱我。"说完,他还向女主持人眨眨眼。
  女主持人强自镇静地问:“这首歌也有个故事吗?”
  “有,在我玩吉他的岁月曾经出现了一个女孩,不管我在哪里演唱,她都会在台下听。但那时我将音乐看得比爱情还重要,而且在和她交往的同时我还和另一个女孩来往,这件事她也知道。一个耶诞夜我们原本相约共同度过,但那一晚我在Pub演唱,后来和伙伴在酒店喝醉,忘记了我们的约定。她以为我去找那个女孩了。也许是我的种种行为伤透了她的心,于是她决定毕业后到家人移居的加拿大去,那天,我到机场送她,她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吻我,别说爱我。'那一刻,我才明白自己多爱她,或许甚于我最钟爱的音乐吧!但我只能在亲吻她后,目送她离开,我只能让她走。因为在那一吻中,我尝到咸涩的泪水,我这才醒觉眼前这女骇为我流了许多泪,如果今后她继续和我再一起,我也只会继续伤她的心,所以我让她走。”
  当他的话音终止,录音室先是一阵静默,然后一个戏谑的声音响起。"你相信?”
  “这故事不是真的?"女主持人问。
  徐慕风顽皮地点点头说:“我编的,每次写一首砍对我来说都是冒险,但那可不代表每一首砍都是真实体验,只是想像。这首歌是在某年某月的某天,我在浴室内想出来的。”
  他此时的表情让人觉得可恶又可气,这样的男人……彩璇摇了摇头,也许他比她更适合写小说。
  主持人不禁莞尔一笑,随即说:“那我们现在就来欣赏这首'吻我,别说爱我'。”
  分手的那一天
  只想对你说
  吻我
  别说爱我
  也许只在这瞬间
  就要离开你温暖的怀抱
  但我只要这一刻
  你的温柔我再负不起
  过多的爱
  只是承受
  不再扮演你要的角色
  不再听你编织谎言
  在你眼中
  你从不认识我
  吻我
  别说爱我
  在日出来临前
  从你身边静静走开
  乐音终止,彩璇也从优美的旋律回过神来,这时才发现慕风就站在她的身边。
  “怎么,我的音乐太感人了?"他调侃地说。
  “不是,而是你这首歌描写的情境。这是女人的心境,你怎么描写出来的?”
  “因为她留给我一封信。”
  “那个故事是真的!"彩璇惊诧地说。
  慕风淡淡地说:“我从没想过欺骗她,而她也从不要求我任何事情。我知道自己没有定性,所以对她我一直若即若离。我也不知道她一直改变自己迁就我,信上说:'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我从没做过自己,而你从不认识我。'这时我才知过自己给她的伤害有多深。她是个好女人,但却遇上我这个浪子。很可惜,浪子想收心的时候,她却走了。”
  彩璇有点不信任地看他。"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这种男人让人分辨不出他的话是否真心,也许他对每个女人都坦诚地说上一段罗曼史,藉此激发女性保护的本能。
  慕风不在乎地笑了一笑。
   
         ★        ★        ★
   
  接下来的十多天,由于进入宣传的忙碌期,所以慕风也绝少"骚扰"彩璇,这一天他们来到了电视台的一个综艺节目。
  彩璇面露微笑地看着台上那个遭到整治的徐慕风,她很久没有看电视,原来现在的电视节目这么有趣。
  “卡——”
  导播一声令下录影暂时终止,一脸白色奶油的徐慕风走下台来。
  彩璇取笑道:“怎么,你这个大众情人的脸被毁容了?"她边说边拿出面纸细心地为他擦拭。
  “你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慕风撇撇嘴,眨着双眼,可怜兮兮地说。
  “你现在看起来顺眼多了。"彩璇仍不放弃糗他的机会。
  看着她的笑颜,他静默了。原来在她冷漠外表下,她还有这一面,不知怎地,他感觉他的心湖没来由地颤动一下。
  “上台,要开录了。"助理叫喊的声音让慕风停止打量的目光,他转身走上舞台。
  “等一下,你上台当挑战的观众。"一个助理向彩璇说。
  不会吧!换她要被奶油砸吗?
  她没有被奶油砸,但她的衣服湿透了。
  “为什么当你的宣传还要被水淋!"彩璇气愤地离开电视台,看着身上一滴水也没沾到的徐慕风愤愤不平地说。
  “因为这是游戏规则,我也不是故意要赢你的。"他猜拳的运气一向不太好,怎么知道会赢她?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彩璇恶狠狠地瞪他一眼。"哦!那你是有意的喽!"她停下脚步怒瞪着他,殊不知一身湿淋的她,衣服贴时在她的身上显现出优美、姣好的曲线。
  “我们走。"他可不喜欢其他男人的目光,停伫在她曲线毕露的诱人娇躯上。
  “你要带我去哪里?"他的手臂箝制着她,还好现在的他还不是很红,不会有太多人留意到他们。
  “一个让你消气的地方。"他粗哑的嗓音说道。
  慕风带着彩璇走向一间代理外国服饰的商店门口处。
  彩璇停下脚步不前。
  “怎么了?"慕风不解地问。
  “这就是你收买女人一贯的手腕?"他用送衣服收买人心吗?
  慕风但笑不语地将彩璇推进了商店。琳琅满目的服饰让她眼花缭乱,但这时更令她意想不到的是筱筑也在这里,原来筱筑工作的服饰店就在这里。
  “徐大哥,彩璇姊姊,您们来了!"唐筱筑惊喜地喊道。
  彩璇惊讶地看者筱筑,但更让她惊讶的是:筱筑手上拿着一本由莲衣著作的(与狼共枕)。
  “筱筑,你上班时间还在看这一本小说?"彩璇指着她手中的书说道。
  “嘘!别让我们老板娘听见了。”
  筱筑的警告显然已经太迟了,老板娘的注意力已经从招待店内其他客人的身上转移到他们,但她的目光显然只注意到一个人——徐慕风。
  老板娘走上前来招呼他们,而她的目光则挑逗地看着徐慕风。
  “你好久没来了。"娇嗔的语气有一丝怨怪,她将徐慕风拉到了一旁。
  “是吗?前两天我不是才带珊珊来过吗?"徐慕风抚触着她的脸颊道。
  彩璇克制自己不去看那两个人,她对筱筑说道:“你觉得莲衣写的小说怎么样?"她可以顺便问问读者对莲衣作品的反应。
  这时筱筑附到她的耳朵旁小声地说:“有点限制级,不过很好看,彩璇姊姊也看这类型的小说吗?”
  “这……有,不过,不多。"她房间内这一类型的书都由曼伶提供,不过都属普通级。她的作品有点限制级?那她的书是属辅导级喽!可是还有读者觉得她写得不够"精彩",看来她"实习情夫"的计划要快进行,可惜最常和她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得分太低。
  筱筑这时有点困扰地说:“我有写信给莲衣,但她都没回。”
  她不记得有收到她的信,但看着筱筑烦恼的神情,彩璇不禁关心问道:“你遭通到什么样不能解决的问题,或许我也可以帮你想法子。”
  筱筑含羞带怯低下了头。"我……我……喜欢徐大可。"娇羞的她微微地抬起了头,目光飘向了徐慕风和老板娘所站的位置。
  “你说的是——徐慕风?"彩璇讶异地说。
  “嗯!彩璇姊姊,我好羡慕你可以天天陪在徐大哥的身旁。"酡红的脸庞兴奋地说。
  彩璇静默不语,她实在有点不能接受看她书的读者,会喜欢上那一匹狼!
  这时室内的冷气让彩璇打了记喷嚏,调情的两人这才注意到她的存在。
  “哎呀!我们竟冷落了你带来的小女孩,来,跟阿姨到这里来。”
  彩璇平常穿的衣服都是白色牛仔裤,外加不施脂粉的脸庞,很容易被人认为是"未成年"。
  她实在很不想跟这个"阿姨"走,但又很想换掉这一身湿淋的衣服,她回过了头看徐慕风那忍俊不禁的表情,狠狠地瞪了一下。
  筱筑为什么会喜欢上他?也许这时代流行坏男人,专伤女人的心,她一定要在后记上好好地告诫她的读者一番!
  她决定了!她要将他写成一个十足讨人厌的男配角,让她的读者唾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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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下车!"离开服饰店后,她竟又让他带她去吃晚餐,现在则是他带她来这一条跨海的大桥,他的居心叵测!奇怪的是,她竟任由他带着她,这些日子的相处,他是怎样一个男人她还不清楚?
  “你怕我。"他又出话激她。
  “你只会说这一句而已吗?"彩璇嘴上虽是这样说,但已打开车门走下车来。
  夜风拂动她的长发,连带的她身上一袭水篮纱裙在风中飘动,慕风走了过来,将他的外衣披在她的肩上。
  “谢谢。"彩璇低语道。
  慕风走向红色的铁栏旁,看着底下流动的海水,浮泛着银光。
  彩璇走到离他身旁的不远处,看着茫茫的夜色,夜星闪烁的天际划过了一道流星。
  她打破沉默,开口道:“为什么你想当明星?"这些日子在电视台、电台、公司,以及签名会,让她知过一个光鲜亮丽的明星必须付出许多努力。但是可以做的工作很多,他为什么选择这一条路?像他原来是一个MOdel,那为什么要进入影艺这个是非圈?MOdEL可以得到的金钱收入应该比他当一个不成名的明星还高。
  慕风抬起了头,目光落在遥远的夜空。"我喜欢唱歌,不是为了歌星那个头衔,而是因为唱歌对我来说是一件快乐的事。我的生活不能缺少两样东西:音乐和女人。”
  他倒是还有项"诚实"的美德。
  “唱歌是件快乐的事,但我们今天的遭遇会带给你快乐吗?”
  慕风黯然地说:“今天的遭遇,不是快乐的一部分,但这是我自己选择的,所以我面对,而唱歌的快乐会减少那些不快乐的因子。和我交往过的女人也一样,我们都曾带给彼此快乐,所有经历过的一切,有好有坏,记得好的,忘记坏的,何必自寻烦恼呢?"他为什么对她说这些,他很少对女人说这些,也许她跟其他在他生命中出现的女人有点不同……
  这是不是和她写作一样?失去灵感的夜里,她只能看窗外灯海闪烁的夜色,原来做自己觉得快乐的事,也会有不快乐的时候。原来,他们都只是平凡人。
  慕风从口袋中拿出了烟盒,用征询的眼光看着彩璇。
  “我不喜欢抽二手烟,给我一根吧!”
  彩璇伸出了手,慕风露出惊诧的眼神,但仍将烟递给她,并为她点燃。
  彩璇微微地开口道:“你不喜欢女人抽烟?”
  基风摇了摇头。
  彩璇看着流动的夜河自言道:“你知道吗?我以前也不会抽烟。很久以前,也是在一座桥上,我们有一群人在夜游,那时他远离人群在一旁独自抽烟,我走上前,或许是因为要引起他的注意力,我要他教我抽烟,他说:'不要后悔。'我点了点头,但吸入第一口烟后,我就后悔了,那味道……”
  她是怎么了,竟对他说这一段往事,彩璇将手中的烟用力地抛下河,所有关于他的记忆,为什么像那点燃的烟苗,在不经意间冒出?
  “那个男人在哪?"原来她看不见他的好,是因为在她的心底早预存了一个男人,
  彩璇只是看着黑夜中的河水,不发一言。
  “我们走吧!"过了许久,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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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你送我回来。"到家时,彩璇将披在身上的衣服递还给慕风。
  “明天我来接你。"他很怕得到拒绝的答案,但还是开口了。
  彩璇没有表示任何意见,转身走入屋内。
  幕风的目光紧紧地锁着她娉婷的身影,直到她将门关上。他将手上的外套凑进自己的脸前,吸吮着上面她留下的洗发精香味,悠悠淡淡的味道如丝如缕地盈满他的嗅觉。
  从没有女人让他内心燃起一股炽烈的渴望。
  原本调戏她的心,好像不自觉地变了质…
  随者屋内亮起的灯,他的心也升起阵阵暖意。
  她,或许值得他用一生追求。
  慕风上了车,放松心情,倚靠在椅背上。看着车窗外满天的星星,他第一次感觉到等待的滋味,也了解了一件事——
  原来男人爱女人,不只身体,还有心灵。
  那个在她心中占有一席之地的男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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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婷嫣扫校 浪漫一生独家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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