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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蒂兰妮商业大厦的顶楼会议室,零星散坐数名表情凝重的男人,丧气的低垂着头,接受严厉指责,气氛一时十分冷肃,没人敢大声吭气。
  “不说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蒂兰妮的股份被私下收购百分之三十七?你们是来混吃等死的吗?”
  “还有行销组在干什么?产品全堆积在厂房里,想让老鼠开化妆大会吗?连一个小工程招标也让人看笑话。”超低价?!市价上亿的土地招标案居然只开了个一千两百万,当这个数目被开出,还引来商界人士一阵吃笑。
  “眼睛瞎了也要用脑子想一想,台北市连个停车位也不止这个数字,你们脑袋生浆呀!”
  辛玫瑰值得直敲桌面,连骂了一大串,才一夕之间局面全改写了,教她这个代理总裁有何颜面去见远在加拿大度假的父亲。
  一名主管嗫嚅的开口,“实在不能怪我们,谁料得到风雷东谛会使出这一招,利用员工名义私下购买股票。”
  有人起了头,接着行销经理也壮起胆子说:“雷向扬放出风声,说蒂兰妮的化妆品成分中有危害人体健康的致命毒素,所以消费者都踌躇不前,不敢使用。”
  至于工程流标的笑话则没人敢提,因为这个纰漏是显而易见的,偏偏工程招标人员照用不误,以至于被狠摆一道。如果他们肯稍微用心看一下,就不会被错误的招标单蒙骗,平白受无妄之耻了。也许是先前尝过太多甜头,自认万元一失,所以才会犯此疏失,被责罚是应该的。
  “难道你们不会反击吗?坐在那等着挨打呀?”辛玫瑰怒骂,全是一群虚有其表的废物。
  “我们有提出消基会及卫生署的证明,可是年轻的消费者不信呀!”他们也没办法,谣言比毒素更可怕。
  “台北街头的年轻女孩,迷恋咱们上次广告的模特儿,见她在报上和雷向扬热吻的照片,立刻倒戈倾向风雷东谛。”行销经理无辜的说,感叹广告魅力教人咋舌。
  又是她,一只羽翼未成的小雏鹰,一再破坏既定的计划,这下留她不得。“你们出去吧!”看了这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下属她就觉心烦。
  经理们鱼贯的走出会议室后,辛玫瑰身后的门被打开,一个高大俊逸的年轻男子从她身后按住她。
  “怎么了?他们惹你心烦。”
  “你来了?你在那边出了什么事,为什么我计划好的一切全出了岔?”她疲惫的往后倒在他怀里。
  “我的伪装身分被拆穿了。”王谅迅不得不佩服,不愧是雷向扬,轻易的就掀开他的假面具。
  “怎么会?你不是潜伏在风雷东谛很多年了,他怎么会怀疑到你头上?”辛玫瑰惊讶的离开他的怀抱。
  “履历表,我的履历表太出色了。”他没想到为了能被录用而写上的辉煌经历竟成为一道败笔。当他以憨直老实的假相被大老板点召时,还以为可以顺利过关,谁知雷向扬仔细一瞧,竟瞧出端倪,一开口就唤出他在学校时的轰动名号——锋头王。
  “雷向扬的确够冷静,可以从一张尘封多年的履历表追查到你,难怪那些废物被他耍得团团转。”
  “你还想玩下去吗?他不是一盏省油的灯,而且现在已做好万全准备,就等你跳下去。”王谅迅询问她的意思。
  辛玫瑰冷嗤。“脚都已经沾了水,还能不湿吗?我跟他玩定了。”
  “何必呢?到最后不是两败俱伤,就是毁了自己。”王谅迅不愿看她伤害自己。
  “我一定要他付出代价,即使是和魔鬼打交道也在所不惜。”如今的她豁出去了。
  “值得吗?他值得你付出十年的青春爱着他,最后却换来毁灭吗?”他的心在抽痛着。
  “我不爱他,一点也不爱他,是恨,我恨他。”辛玫瑰大声的反驳,试图说服自己。
  自从雷向扬拒绝她联姻要求并羞辱她是妓女时,十年的痴恋早已化成无形的利剑,剑剑直指他的心窝。是爱?是恨?她早已分不清,只剩下一个意念——她要毁了他,如同他毁了自己一般。
  “何必自欺欺人,你分明还是爱着他。”这是事实,王谅迅早在爱上她时就得知了。
  “不要胡说,我不爱他,我爱的是你。”现在的她需要安慰。
  辛玫瑰主动送上双唇,涂满寇丹的纤手急促的剥掉两人的衣物,抬高的玉足不停的挑逗,在圆形会议桌上,只有两具赤裸交缠的身躯,不时的发出娇吟喘息声。激情过后,两人不急着穿上衣服,王谅迅为彼此各燃起一根烟,他们已习惯在对方面前裸身。
  “满足了,可以收手吗?”王谅迅略带嘲意的说道,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很廉价,免费提供她肉体需求,为潜伏在风雷东谛当内好五年而不求回报,结果她回报的不是爱,只有性。
  “不”
  “不?!现在的蒂兰妮没有力量对抗风雷东蒂,你还能怎么做?”他不解的吸口烟,缓缓吐出几个烟圈。
  “雷向扬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可以利用。”她不会放过那个阻碍计划的障碍物。
  “你是说……不行?商场的竞争我可以帮你,但是这种伤天害理的事,绝对不可以。”他觉得女人的报复心太可怕了,居然连无辜的第三者都牵扯进来,而那个女孩才正值豆寇年华的少女而已。
  辛玫瑰眼横波的靠过去,用着丰满的酥胸挑逗着他的年轻身躯,在他敏感的颈窝上呼出香兰之气,很快的,他的男性象征起了反应,她乘机问道:“怎么,你帮是不帮?”
  王谅迅气息不稳的说:“不公平,你老是用这招来引诱我上勾。”
  “那,这一招呢?”她的手抚上他挺立的男性象征,来回上下的搓摸,在他把持不住的进入她时,魔鬼似的微笑浮上辛玫瑰的脸,她成功的用性控制住了他的灵魂。
  再一次发泄之后,王谅迅穿上衣服,以免再一次意志不坚的答应她无理的要求。“只是绑架,其他的伤害绝不可发生。”他无奈的说。
  “反正我也只要雷向扬向找低头而已,我不会真的无人性的对个小女孩下手。”反正到时候他也来不及阻止,她在心里冷笑。
  “好吧!不过我是没机会接近那个女孩,你心目中可有好人选?”他不想当个直接犯。
  “听说她和雷向杨的表妹处不来。”辛玫瑰偷懒的穿上衣服,扣上扣子,梳梳散乱的发。
  “公关经理衣希堇?嗯——她们的确合不来,大概是她也爱上雷向扬。”他知道公司有这传闻流出。
  太好了,她太了解嫉妒中的女人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衣希堇的确是颗最好的棋子。她冷笑的说:“把她约出来谈谈,交换一下彼此的心得。”两个爱情失败的女人凑在一起攻击主要敌人,真是太好了。
  王谅迅迟疑了一下。“真的不会伤害她,只是纯粹绑架,要求雷向扬付出巨额赎金?”
  “当然,咱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你还信不过我?”她当然要让方天平好看,不然难消这份屈辱,辛玫瑰口是心非的说。
  在不情愿的状况下,王谅迅按下风雷东谛公关室的电话号码,辛玫瑰抢过电话和农希堇交谈数句,一个约定就形成了,只待见面再详谈。
  “她同意了?”
  “哼!她也是女人。”她言下之意,女人都是爱情下的牺牲品,自然同出一气。
   
         ☆        ☆        ☆
   
  “为什么不让我出去玩?我是正值成长的青少年,有玩的权利。”方天平现在可以体会笼中鸟的心酸了。
  “笑死人了,你还青少年呢?那我不成了孩子头。”不知安分的小鬼,方天爱懒懒的躺在沙发上。
  “我又不是贱贱,只要一小块地方就可以玩得不亦乐乎。”她不满的看着那只叛狗。
  贱贱听到它的名字,耳朵竖了起来,一会儿又专心玩起雷向扬贿赂它的毛布、骨头。
  “八德,你就别埋怨了,乖乖的和贱贱一起玩不就得了。”方天忠目视着电脑萤幕,眼连眨一下都嫌懒。
  “你当我是狗,人家要出去呼吸新鲜空气。”居然拿她和一只狗相比,真是太侮辱人了。
  “七德,去把空调调一下,八德要空气。‘方天仁正在和方天孝过招,练练身子。
  “去你的,三德,我要呼吸大自然新鲜空气,不是空调的冷气。”她不禁又在心中骂了句,笨三德。
  “怎么了?平儿,又在和你哥哥们闹别扭?”雷向扬一进门就见她怒气冲冲的挥动着手。
  敢情雷家别墅变成方家兄弟的练武场?没错,除了正在当兵不克外出的方天信外,其他的兄弟全都“受命”来保护方家老么,谁教他们都有一身好功夫。
  也就是因为受困于“六德”中,方天平才找不到空档溜出门玩,全怪四德长舌,害她成为破脚虎,想走也走不动,只能当个“乖”小孩。
  “雷……好嘛!向扬,只不过一个名字也这么计较,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玩?”她原本要叫雷大哥,后来想他先前的警告,又改了口。
  “再等一段时间,等我把事情做一个妥善的处理再说好不好?”只要再几天的工夫就好。雷向扬在心里这样说。
  “等等等,再等我的假期就泡汤了。”现在的她不是吃就是睡,顶多看看电视、打打游乐器。这下子她不敢说树头公不灵了,除了刚开始几天快累死她的拍广告期外,其余的日子她都在醒睡之中度过。
  “你是人在福中不知福,三餐有免费菲佣服侍还不满足啊。”方天义羡慕的指指宠坏她的雷向扬。
  “不希罕,我现在只要自由。”自由多可贵,方天平渴望的隔着窗户看外面。
  “平儿,不要为难我,再过几天你想到哪里我都陪你去。”他知道这几天来是闷坏她了。
  “为什么现在不行?那个辛玫瑰不是被你克得死死的,不敢再任意妄为了吗?”至少辛凯生说他姐姐很安分。
  “就是因为她一直没采取报复手段,所以我才更要小心一点。”雷向扬怕她猛然的反扑。
  “八德,你没念过‘风雨前的宁静’吗?看似平静无波的湖面,往往隐藏着致命的杀机。”身为师者,方天仁不忘说教,提醒危机正在不注意的时候伺动。
  “其实你们不用畏惧辛玫瑰,平儿有你们这六个高大威猛的哥哥保护,谁能近得了她的身。”衣希角堇作不懂的说道,在和辛玫瑰谈过之后,衣希堇决定和她联手除掉方天平,所以这几回故意放下身段,藉机化解众人戒心,找机会把方天平拐出去。
  “对嘛、对嘛!衣姐姐所言甚是,真是我的知音。”有人助威,方天平岂会不擅加利用。
  “希堇,你不要和她一起瞎起哄。”虽然这几天不再与方天平针锋相对,可是雷向扬心底仍有一丝不安。
  “表哥,平儿向来活泼好动,你硬是把她关在家里,只怕会闷出病来。”衣希堇仍故意说道。
  “就是嘛!我现在头痛、手痛、脚痛、肚子痛、连头发都痛,我一定生病了。”方天平顺着话尾唉病痛。
  雷向扬晃着头笑着道:“平儿,这里就数你最健康了,那三块蛋糕和两瓶汽水跑哪去了?”
  方天平心虚的吐舌头。“谁规定病人不能吃蛋糕、喝汽水。”
  “这样吧!表哥,我正想到百货公司帮平儿挑件衣服,你就让她跟着去试衣,当然方家六兄弟也不能少。”衣希堇在心底盘算着,等到了百货公司,再趁人多时甩掉他们。
  “好啦、好啦!向扬,让人家出去一下,一下子马上就回来。”她揽着雷向扬的脖子撒娇。
  “这……”
  “就让她去吧!我相信有我们兄弟守着应该不会有事。”方天忠关上电脑站起身。
  “再不让她出去透透气,火药库就要爆炸了。”方天爱无奈前揉揉她后颈。
  “好吧!我陪你们一起去。”雷向扬还是觉得亲自看着她比较放心。
  衣希堇手伸进皮包,按下一个通讯器的按键通知辛玫瑰来电绊住他,所以在他们一大票人准备出门时,雷向扬接到辛玫瑰要求谈判的示好电话。
  雷向扬为顾全大局,抱歉的向方家兄弟致意。“我有点公事走不开,平儿就麻烦你们看紧点。”。
  “没问题,我用绳子绑住她。”
  “绑你的头啦!六德,小心我踹你。”当是溜狗啊!用绳子绑?方天平忿忿嘟囔着。
  “平儿,你要听话,不要离哥哥们太远,知道吗?”雷向扬叹着气想,真教人难放心的小皮蛋。
  “知道了,你真啰嗦。兄弟们,咱们出发吧!”方天平挽着衣希堇的手,大步的往门口迈。
  雷向扬看着声势浩大的方家六位兄弟前后拥护着方天平,不知为了什么,一种不祥的预兆在他心底扩散再扩散,伸出欲挽留的手,在看到方天平畅意的笑容时,又无力的放下,也许是他想太多了,一定是。
   
         ☆        ☆        ☆
   
  “平儿,你觉得这件衣服怎么样?很可爱吧?”衣希堇拿着一件连身短裙在她身上比来比去。
  “不要,太短了,屁股都快包不住了,雷大牢头会骂人的。”雷向扬既要她穿得像个女孩,但却又不许她穿得太省布。
  提到雷向扬,衣希堇有片刻怔忡,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太偏激,但随即她又马上否认心底的挣扎。人,都是自私的,只要方天平不存在,表哥迟早会正视她的心,想到
  这,她就不再犹豫。“那这件怎么样?很素面。”她指着另外一件米白色的T 恤。
  “哎呀!随便挑挑啦!八德又不是什么绝世大美女,有得穿就好了。”方天忠不耐烦的看看表。当她没意识到自己是女儿身时,总是在他们兄弟衣橱里随便挑一件T 恤或衬衫穿着就出门,现在真是麻烦多了。
  “烦死了,衣姐姐,你最好命了,没有一群不长进的兄长。”方天平向站在少女服饰外的六棵大树扮鬼脸。
  “想不想暂时逃开他们的监视,痛痛快快的玩一场?”农希堇附在她耳旁低声道。
  方天平眼睛一亮,立刻如捣蒜的直点头。“想啊!可是我哥哥们都很精。”她暗自补了句,被她磨出来的精。
  “很简单,我们待会到内衣部逛逛,你就借口要进去试穿,试衣镜左边有一道后门直通后巷。”
  “可是……我从不穿内衣。”没人教她怎么穿内衣,所以她索性学哥哥们一样不穿。
  “呃……没穿?”农希堇觉得惊讶,难怪老觉得她……不想了。“那正好呀!就说你想尝试穿内衣的滋味。”
  “好耶!可是你怎么知道试衣镜左边有门?”方天平略带不解的问,没有丝毫防备心。
  “喔!这个……我以前无意中发现,向店员询问才知的。”衣希堇临时编出个借口。
  “喔!原来如此。”她心想八成是逃难用的,不然就是作奸犯科用的。
  虽然方天平先前和衣希堇有些口角,但在对方主动求和下,她也不好去计较。只是心中对衣希堇仍有些许抱歉,因为她不能把雷向扬让给衣希堇。基于这个原因,她放下戒心当衣希堇是朋友,不曾怀疑衣希堇会心生歹意。但如果她一直保持初见面对峙的敏锐观察力,其实不难发现衣希堇眼中闪着不安、心虚和算计。
  接着,一行人走到内农部,在来往女客的注视下,方家六兄弟不好意思的站在远处,他们怕如果像刚才那样,一伙人排在那围着方天平不放,可能会因此被指称变态。
  “平儿,你试试这件,穿起来一定很舒适。”农希堇放大声量故意让方家“六德”听见,手里拿着令人睑红的薄翼内衣。
  “呢!好,我……试试看。”方天平害羞的拿过这件“情妇式”的内衣走进试衣间。
  一拉上布帘,方天平就发现如衣希堇所说的,有扇镜门平开着,她便穿过昏暗的通道走到百货公司后面的防火巷口,而当她正庆幸自己脱离苦海之际,四周忽然有许多不怀好意的视线靠近。
  “小妞,辣哦!要不要陪哥哥们玩玩?”
  “滚开,不然别怪本小姐不客气。”方天平自视稍具武学,遂不把这些混混放在眼里。
  “不客气?!丫头够狂哦!”一个小头锐面的手头男子,朝她伸出手意图轻薄。
  方天平顺势握住他的手腕,随手来个完美的反扣,压得他哇哇大叫,她才一脚踢开。
  “妈的,这丫头有两下子。”其他数人见状,便收起玩笑式的脸孔,面露凶光。
  方天平似乎闻到不对劲的味道,他们不像一般街头游荡的混混,反而像是在刀口中舔血的兄弟。“你们到底想怎样?是不是有人指使你们这样做?”她想起一个女人——辛玫瑰。
  数名壮汉愣了一下大笑。“聪明的人通常都活不久,你想当聪明人吗?”
  “不是每个人都有天分当像你们这种笨蛋,我劝你们最好快让开,免得拳脚无限伤了你们的笨脑袋。”所谓初生之犊不畏虎就是在形容她,只是她不是犊而是虎,一只不怕死的母老虎。
  “该死的臭丫头!兄弟们,给她一点教训,免得不知天高地厚。
  一下子五、六名大汉一拥而上,可是他们低估了对手的实力,只当她是个会“一点”防身术的小丫头,而不知眼前面对的小女孩是全国武术赛的冠军。一会儿,大汉们纷纷挂彩,狼狈不堪的把口中鲜血吐掉,其中一人因打不过小女孩而觉颜面无光,一时火气上升,便从后腰掏出一把自制式手枪,对准方天平射去。
  “砰!砰!”两声枪声响起,一枪打偏了,而另一枪却正中方天平的肩窝。
  “再跩呀!丫头,看是你的拳头硬还是我的子弹快。”他拿枪抵在方天平的太阳穴。
  一阵灼感几乎痛昏方天平,她捂着伤口强咬着下唇不使自己昏眩,咬到嘴唇都破了皮,渗出血滴。
  “给老子站起来,臭婊子。哟!个性挺掘的。”持枪的大汉强逼方天平起身,但是她倔强的瞪视着他不发一言,怕一开口自己会撑不住昏过去。
  “还瞪,教你瞪不了。”他猛一发火,用枪柄狠敲她太阳穴。
  方天平再也承受不了这一狠击,堕入了黑暗中。
  “老四,你下手会不会太重?雇主要活口。”
  一名脸上有疮的汉子探探她的鼻息。“还有气,咱们趁她还活着的时候赶紧交差。”
  “这丫头一点重量也没有,卖了也没人要。”扛着方天平的大汉在心里犯嚼咕。
   
         ☆        ☆        ☆
   
  在衣希堇带方天平去挑内衣后,过了好一阵子,方家“六德”等得不耐烦了,硬推方天和去催促,这一催促他们才发现人失踪了。
  他们问了衣希堇和店员后,便顺着试衣镜旁边的门一路来到防火巷。
  “这是……天呀!这是人血吗?”方天爱不意摸到湿滑滑的黏液,拿近一看竟是血。
  “会是八德的吗?”方天忠冒出这句令人发慌的话,“不会的,八德功夫底子不错,七、八个大汉也奈何不了她。”方天爱自说自话安慰着众兄弟。
  “是八德,你们看这是王爷公的香火袋,上面还……沾着……血。”方天孝心情沉重的拿着断线的香火袋。
  “不——八德,不会是她,不会是八德,一定不是她。”方天和抢过香火袋,不由得他不相信,因为他看到上面有他偷剪个缝的痕迹。
  “是谁这么狠心伤害八德。
  大家脑海中顿时浮现一个人名。
  “辛玫瑰。
  衣希堇作贼心虚的慢慢踱到防火巷,看到地面上怵目惊心的一摊血渍,和方家兄弟悲伤愤怒的眼神,不由得心中一惊,难道……不应该是这样的,当初她和李玫瑰的协议,是把方天平送到一处落后、言语不通的国家,让方天平一辈子回不了台湾,她没想到要弄出人命。雷向扬若知道她参与这件事,后果……不敢想像。
  “全都是你这个女人,是你纵恿她出门逛逛的。”方无义把罪全推在她身上。
  “我……对不起。”她是真的后悔了。
  “六德,不能怪她,是八德不听话才……才会……”方天忠不知她是共犯,便咽得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我们先打个电话通知雷向扬,然后四处打听有没有八德的下落,也许她正在某处等我们去救她。”方天仁冷静的把兄弟的理智拉回来,他知道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八德的安危才是第一要务。
  乱了章节的方家兄弟听完他的话,有人拨电话通知雷向扬,有人跟着血迹一路退下去。
  衣希堇站在烈阳下孤独一人,此时她的心比冬霜还要寒冷。
   
         ☆        ☆        ☆
   
  (在台北效外一处空屋里)
  “为什么伤人?不是要让她毫发无伤的离开吗?”王谅迅烦躁的捉着头走来走去。
  辛玫瑰若无其事的抽着烟。“紧张什么?她都还没断气呢!”她暗想,真是可惜,为什么不打谁一点?
  “你说那是什么话,她那个样子还能撑多久,不管了,我要送她上医院。”王谅迅良心不安的想抱方天平上医院急救。
  辛玫瑰却以身体挡住他的行动。“你疯了,要是送她上医院,你还逃得了吗?不要做傻事,她没那么快死的。”辛玫瑰残忍的想看她流尽身上每滴血而亡,若不是王谅迅执意要救她,恐怕现在早已气尽身亡。
  “玫瑰,这次玩得太过火了,她只是个十七岁的小女孩。”王谅迅忙着为她换干净的纱布。
  “是张虎那群人错手伤了她,又不是我命令的。”
  “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我一辈子也不能原谅自己。”他气恼自己为什么不能理智点,不受她的煽动。
  辛玫瑰丢掉半截烟,妩媚的搂着他的肩颈,鲜血让她兴奋,求欢的性爱味道扑上鼻,“不要管她了,我们……”
  “不要,你太可怕了,这个女孩躺在这里奄奄一息,你居然还有兴趣做爱。”王谅迅真的寒了心,他到底爱上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如此冷血无情,在这个情况下还要做爱。爱情让人盲了心,他后悔对她付出了真心。
  “有什么关系,反正她又看不到。”辛玫瑰不高兴的踢了不省人事的方天平一脚出气。
  “没人性,你走。”王谅迅无法谅解她的阴狠毒辣。
  “走就走嘛!有什么了不起,你就等看她咽气吧!”辛玫瑰说完便踩着高跟鞋离去。
  由于空屋地属偏僻山区,渺无人烟,辛玫瑰伯王谅迅时心软,于是把他的车子四个轮胎戳破后,才驾着唯一的交通工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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