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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节


  书房中,氛围森冷得肃穆。
  “天王,玩过就好,她值得您冒险将她留在身边吗?”严逸琛皱眉问道,只因坐在书桌后一脸漠然的天王甫下达的指令。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我该向你报告吗?”挑高眉,睥睨群伦的眸光带着慑人的笑意看向他,他不答反问。曾几何时,做主子得跟下属解释他的决定?
  “天王,您在拿生命开玩笑。岳飞是中情局的人,我不明白您为何非要她做您的情妇不可。”严逸琛眉头皱得更紧。他当然听得出天王话中的不悦,但身为天杀盟中第二把交椅,就算要激怒天威,他亦在所不辞。话说回来,如果天王未留守在总部,这个问题就不会发生,而他也无需这般头痛。
  “我没要你明白,你只要做好你分内之事即可。”天王垂下眼帘,表示这个话题到此结束。中情局又能奈何?多加十个他都未放在眼里。再说,难道他连一个女人都要不起吗?
  “天王,属下就是在做分内之事。岳飞是情报人员,本就隶属下属的职责范围。况且她还惹怒天王,其罪该死,请天王将她交给下属来处理吧。”严逸琛不卑不亢地说。早在银河璇宫俱乐部时他就知道岳飞是个大麻烦,没想到她还是个不容小觑的大麻烦,而大事在即,她的存在简直是颗毒瘤。
  “她该不该死由我来论断,一个不成气候的情报人员算不上是情报人员,她不属于你的职责范围,你最好接受这个事实。”垂下的眼帘霍然抬高看着他,慵懒的嗓音听似云淡风清,可却有不容人质疑的威严。
  “天王要下属如何接受?就算下属能接受,娜坦莉·贝罗兹小姐也有接受吗?”严逸琛冷冷地问道。意大利黑手党的第一世家拥有和天杀盟分庭抗礼的实力,他有责任提醒天王这错误的决定将会给天杀盟带来多大程度的危机。
  “她接不接受是她的事,与我何干!”他要女人还得问过她吗?笑话!他是天杀盟的首脑,而她不过是一个仰仗父兄羽翼予取予求的女人,把他惹火了,意大利黑手党又如何?她若识相,那还能如期安稳地坐上天后的位置,否则就休怪他翻脸无情。
  “天王,她可是您的未婚妻,况且等此地开幕仪式一完成,婚礼……”
  “够了,我不想再谈她。”天王沉下脸。这桩结合两个大帮派的婚姻,简直无聊可笑至极。要不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以他的能力,哪还需要藉助贝罗兹家族来壮大他的王国?或许娜坦莉美艳绝伦,可在他眼中,她和包藏祸心的蛇蝎魔女没啥两样。单看她千方百计的想成为他的未婚妻,她的存在就让他倒足了胃口,哪像岳飞千方百计地想逃离他且不惜一死!
  咬舌自尽哪!试问有哪个女人为保全清白而不惜牺牲生命?一个贞节烈女。而在床上,她可是个热情的小野猫,虽然要他先挑弄得她欲罢不能,不过他很乐意这么做。驯服母狮成温顺的母猫,那过程堪称人生一大享受,亦是挑战。思及此,脸色不自觉舒缓,笑漾眼角。“是的,天王。”严逸琛怔然看着天天如沐春风般的笑脸,那明显呈现出他此刻内心真正感觉的表情,是他不曾看过的。他突然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杀手不能有感情,更遑论是统帅杀手集团的帝王,这个岳飞更是万万留不得!
  “事情进行得如何?”瞟过严逸琛愣然的模样,他敛起笑容的坐正身躯询问。一个闪神就陷岳飞于万劫不复之地,这是他的错误;下属对他忠心耿耿是不错,可过于忠心有时还挺伤脑筋。
  “全都部署好了,请天王放心。”严逸琛沉冷地回道。话题既然到此结束,他再说什么亦无济于事,而在忠言逆耳的情形下,他不会让事情就这么结束。
  “你的能力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下去吧,我想休息了。”瞟过他冷然的神情天王将身躯整个重量靠向舒适的椅背,然后闭上眼睛。
  “是的,天王。”严逸琛恭敬地回答,随即退身离开书房。为天杀盟,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但知道怎么做跟实际去做这中间确有着极大的困难存在。毕竟岳飞只要在天王身边,就没人能动得了她一根寒毛;看来他必须仔细地想清楚,因为天王这回看起来是非常认真的。但把一个情报人员留在身边当情妇?这简直太疯狂了!若真让他一意孤行下去,结局是好是坏?他无法想象亦不敢想象,总之祸害不能留,他相信自己的直觉——岳飞是个不祥的女人,而他的直觉从未出过差错。
   
         ☆        ☆        ☆
   
  从痛楚的黑暗中倏然醒转,岳飞茫然的视线有片刻的不知所以,随即她惊坐起身,却因手臂急剧扯动的刺痛,哀叫一声后反躺回去;当身体碰触到一温热的物体,她霍然张大眼睛,全身的寒毛更在一瞬间颤栗起来。
  那个恶魔!在感觉到他的手轻柔地将她拉入怀中那一刹那,回忆如潮水般涌上脑海。“不要!”她恐惧地叫出声。
  “怕我吗?”感受到她在他怀中不住轻颤的身躯,那来自内心最深处的害怕声音让他不禁微微一笑。她终于会怕了……对他。这样也好,他的女人是该懂规矩的时候。轻柔地抚弄她超短的黑发,唔,看来这第一件事就是该告诉她留长一头飞扬亮丽的秀发,虽说目前她这发型颇刺激他的性欲,不过他还是喜欢秀发环绕身躯的迷人触感。
  懒洋洋的嗓音像和风般拂过心田,带来一阵奇异的感受,不禁让人怀疑她的受伤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但手臂的痛楚容不得她忘记他曾对她做过的事。是的,她怕他!打心底的怕他!直到此刻,她才明白他是一个多么恐怖的男人!为什么他不一枪解决她,却仅是拽脱她的手臂?她情愿死也不愿忍受碰触他的身体。
  “放开我,不要碰我!”当他的手像触碰一个易碎的搪瓷娃娃般摩挲着她的头发,她顿觉头皮发毛的惊叫,反射性的双手就朝他胸膛大力推去——“哎哟!”她痛得软瘫在他坚硬结实的胸膛上。
  “还是这么不自量力,我的香妃。”半眯着眼,他看着她因疼而扭曲的小脸在他怀中不住喘着气。笨女孩!就算想反抗他也不该忘记自己身上带着伤,但,他竟觉得自己更想纵容她的不识时务和愚蠢。
  “我不是你的香妃,我告诉——”顾不得手臂的剧烈痛楚,她为他那一句极其亲昵又蕴含占有意味的称呼气红了脸!抬起头,不甘心地反驳。或许她不自量力,但她绝不坐以待毙,尤其是要她心甘情愿地臣服于他!什么他的香妃!他真把自己当成万能并妄想一手遮天的黑暗帝王?!不过是一个见不得光的臭黑社会头子,她岳飞可是顶天立地的人,她会让他知道杀掉她才是明智的选择。
  “哎……喇。”义正辞严的话还未说出口,手臂赫然加剧的疼痛让她痛呼出声,然声音尽悉被他吞进口中。这是一个不甚美妙的吻,却让她深刻的感到痛不欲生,因为他紧箍住她受伤的手臂让她痛得眼泪冷汗直流,甚至吻到她几乎缺氧欲昏厥时才放开她。
  “痛吗?这不过是小意思。记住,我不喜欢我的女人话太多,特别是妄想命令我反抗我。”无视她涕泪纵横的粉脸有多苍白,他微笑着用他一贯慵懒的醉人嗓音说着,紧箍住她手臂的大手温柔的放开,改而搂着她的纤腰,紧紧的将她贴靠在他身上——毫无缝隙。
  “那你最好把我的舌头给割了,否则我说的话会多到让你发疯!”喘着气忍着痛楚,她不甘示弱地声明。这个恶魔!她永远都不会成为他喜欢的女人。
  对她的声明,他报以大笑。他早该知道她不会这般容易就屈服,若不是她还能激起他不同于别的女人的快感,拥有她让他愉悦,至于她的身份……
  “你笑吧,最后你会发现自己笑不出来!”她气结地瞪着他,他的反应就不能正常点吗?她这番话是在激怒和挑衅他,结果……最好笑死他算了!
  “好吧,既然如此,我们就来谈点笑不出来的事。”天王抑止笑声并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气得满脸通红,却更衬得眼眸晶亮如夜空,那熠熠星辉的光彩瞬地眩惑他的目光。老实说,她的姿色并不是他所见过中最美丽的,但她的精神却是无人能出其右,再加她动不动就死呀死的,搞得他不想注意她都不行。现在他竟然还觉得她愈看愈迷人,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
  西施!他差点忘记在中国古代历史中,西施就是越国美其名为敬献实为安插在吴王夫差身边的情报人员。尽管他认为她成不了气候,不过她终究是一名情报人员,而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想取他的性命吗?中情局中身手在她之上的人不胜枚举,按理说孙胜不可能明知不可为而为。事情似乎有点奇怪。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岳飞冷冷地别过脸。既然没得挣扎,她不看他总可以吧?话说回来,这个冷血无情的恶魔,老天为何生给他一张俊逸绝伦的脸?獐头鼠目刀疤纵横加满麻子才适合他的身份,她愤愤地想着,不过她失身的对象若真长这德性,她——想吐!
  “不谈,那我们就来温存吧。”他邪笑着轻抬起她的下颚看着她,然后俯下头。
  “不……哎哟。”毫无预警地被扣住头,那俊得邪魅的脸眼看就要欺上来,岳飞下意识地就想阻止他,换来的却是手臂再度的扯动而前叫出声。
  “唉,你这个小白痴,就算你四肢完好都阻止不了我想做的事,好吧,看在你这么努力想反抗我的份上,今晚我就让你好好休息,否则你的右手真会废了。”叹一口气,她缠着绷带的手臂不住颤抖着抵住他胸前,这让他皱眉。他轻轻放开她。
  “我会这样还不是拜你所赐!”她才不领他这份情,只是数度扯痛手臂,她的右手搞不好真会得残废的下场,那她就真的太惨了。话说回来,她人都已经受伤了,他竟然还不放过她,没天良的大色魔!不做那种事会死啊?居然还骂她小白痴!
  “为什么来暗杀我?你根本就杀不了我。”看着她倨傲的仰抬下巴,这模样俨然在挑衅他的威严,换作以往,他早就把她丢给严逸琛去处理了,结果他却在容忍她的不知死活。在他的一生当中,似乎没有容忍女人的感觉存在,照理说了是不该破例,可在听见她说的第一句开始,他好像就已经破了例。
  “谁要杀你,是你要杀我……”岳飞没好气地回道,待发觉自己的失言,她霍然顿口。糟糕!她差点就把自己此行的任务说出来!身为一个情报人员,她差点就丧失了基本的保密工作。
  “原来你是为开坛的猎杀对象而来,前面那六个也是吗?”将她的沮丧尽收眼底,他笑着询问。他该知道孙胜不可能拿情报人员的生命来开玩笑,若是风神或许还有可能,但一个培训人员……原因真这么单纯吗?
  “你……”岳飞闻言,惊诧得说不出话来。她什么都没说,他怎猜得到她的任务?
  “贵地总统,你认为如何呢?”她张口结舌的蠢样已让他确定自己的猜测,看来她的任务真这么简单。扬起嘴角,他好心地告诉她,毕竟猎杀对象愈难下手愈显得出天杀盟的实力,他要一举震惊全亚洲的黑社会,而台湾会是最佳的跳板。
  “什么?!”岳飞简直无法相信自己所听见的。不!应该说她无法相信自己这么简单就获得她想要的答案,所以她完全反应不过来地看着他。这个恶魔究竟在说什么?
  “你不是想知道天杀盟的猎杀对象吗?贵地总统就是我们的目标,你可以交差了。”瞧她的嘴张这么大,都足以吞下一颗鹅蛋了。他就做个顺水人情给她,反正过几天他也要昭告台湾的情报单位,这样猎杀起人来有乐趣和成就感。而卸下任务的她就不算是一个中情人员,那当他的情妇——看谁还有意见!
  岳飞突然觉得脑中一片空白,耳朵更是嗡嗡鸣响不已。总统竟然成为天杀盟分址的猎杀对象!老天!他说的究竟是真是假?
  “怎么?这不是你想知道的吗?”她的眼睛睁大得似快凸出来,而脸色却在一瞬间苍白得吓人,他不禁狐疑地看着她——这小东西在想什么?
  “你是在开玩笑吗?”她不得不这样问,并期待他所说的一切纯属捏造。猎杀总统可是一件天大地大的事情!若真如局长所说,天杀盟从未失手过的辉煌战绩,那总统焉有命在?
  “君无戏言。”
  “不要!你别杀总统!”她惊慌地叫道。身为台湾的一分子,如今他却仅为开设分址而要猎杀总统,她必须阻止他!
  “贵地总统死不死关我何事?你可以打电话告诉孙胜,让他早做准备,我很想看看贵地的保护措施能严密到什么程度。”
  “为什么是总统?!为什么不能是别人?!”她大吼,既然仅是用作开设分址的好彩头,那阿猫阿狗也行吧?反正他的目的只是要见血嘛。
  “你是想向我建议更好的猎杀人选吗?”剑眉一挑,他冷眼看着她几近咆哮的表情。即使他再纵容她的不知死活,可也不代表她能大声质疑他的决定。
  “你是杀手,杀总统对你没什么好处,还不如杀跟你一样的黑社会老大,才能造成杀鸡骇猴的功效。”一个想法猛然窜进脑海,岳飞忙不迭地说明。为何好人总是不长命而祸害却遗千年?既然他要杀人,那何不让他来为民除害?
  “你倒很了解黑社会的生存定义嘛,飞飞。”他有点意外。
  “很可惜,杀贵地总统的要来得有价值多了。再说强龙压地头蛇,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没听过这些话吗?”
  “原来你怕台湾的黑社会大哥啊!”她嗤之以鼻地说。
  “怕?哈哈哈……有意思,想激怒我改变目标,你是打错了算盘,不过值得嘉奖。”他忍俊不禁地仰首大笑。激将法是不错,可也得慎选对象。
  “你真聪明,杀总统比杀黑道大哥要简单多了,我是打错了算盘。”岳飞忍不住挖苦。她该知道激将法对这噬血色魔起不了作用,偏偏她却希望他会上当,唉!
  “贵地的黑道大哥我想要谁死谁就得死,没什么困难简单,端看我心情决定,所以你最好控制一下你那不知死活的舌头,我不喜欢和没有舌头的女人接吻。”眯起眼,他缓缓地坐正身躯。她竟敢讽刺他的能力!这个口不择言的小东西,他的纵容已到达极限,假若她还不知死活下去,他会很乐意成全她。
  “被我说中了心事也犯不着恼羞成怒,再说我才不希罕留这舌头跟你接吻,你尽管割去。”岳飞犹不善罢甘休地跟着坐起身,且火加油地说。当他那双宛若寒霜冻结的蓝眸锁住她的视线,若非一股怒火支撑着她的勇气,她的话怕是说不下去了。好冷的眼光,一点温度也没有,就像死的眼睛——
  “当真不希罕?”他问,不复慵懒的嗓音有着来自地狱般的阴沉。
  “对。”硬着头皮,她颇用力地点一下头。尽管心里面已猛打哆嗦,但她就是不想屈服在他的蓝眸之下。不过是一双眼睛,有什么好害怕的?她不怕、不能怕!
  “很好、非常好,想要我改变心意吗?”伸手扣住她的下颚,强硬地把她面向自己。他深深地看着她,尽管他仍直视着他的眼睛没有逃避,不过眼瞳深处的惧意却泄露了她内心真正的感觉。但对一个女人来说,她的表现已经算得上是勇敢了,不愧是他想要的女人。一撇嘴,他满意地松开手。
  “什么?”她错愕地看着他不复冰冷的蓝眸,他的喜怒在一瞬之间转换。她的态度一直没有改变,但他的心情显然变了,不过她还是庆幸自己的下巴差点没被捏碎而逃过一劫。无论如何,他仍是一个可怕的恶魔。
  “我说,你想要我杀贵地总统吗?”拂过一撮掉落在额前的卷发,他漫不经心地问,仿若他的话题极其轻松平常。
  “当然不想。”她怔然地猛摇头。他的喜怒无常让她难以捉摸,不过这问话却让她无法等闲视之,尤其他拨弄头发的动作竟有种说不出来的性感,害她差点看得目不转睛。
  “好吧,我可以放弃猎杀贵地总统,不过你必须有个让我改变心意的理由。”他缓缓宣布。这番话若被严逸琛知晓,他几乎可以想象他立刻会对岳飞采取狙杀的行动,不管会不会惹怒他。
  “理由?他是一个民选总统,他……”岳飞闻言一震,随即难掩欣喜的说。
  “够了,我可不想听你歌颂贵地总统的善良事迹。”他提不起劲地截断她。这么严肃的理由如何改变他的心情?!再说总统好不好与他何干?这个小东西,就不能用用大脑吗?还是女人真的胸大无脑?
  “嗄?”她愣愣地看着他的一脸不耐烦。明明是他要听理由,那不说总统对国对百姓的德政,那要说什么?
  “唉,我不是告诉过你杀人端看我的心情而定,你若能让我高兴,我可以不杀他,反之……”他笑而不语,不过那含意已够让她心领神会。
  “心情?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你怎样才会高兴。”岳飞一呆,要取悦这个喜怒无常的恶魔,天晓得他的高兴要如何定义!
  “你知道该如何做的。”他暧昧地朝她一眨眼。
  “我知道?”她一头雾水地盯着他令人脸红的眼神,在话题这么正经严肃的时候,他的表情却邪恶得让她心颤,他难道……
  “女人天生就知道如何取悦男人,更何况你有一副足已媲美维娜斯的惹火身材。满足我,我就不猎杀贵地总统。”受不了她有明知故问,他干脆直截了当地说。他不喜欢浪费时间,而让她从头到尾侍侯他的欲望,这个想法瞬间兴奋他的思维。
  “满足你!你是说要我……”岳飞这才恍然大悟地惊叫。敢情他是要她跟他上床好满足他那耻下流的雄性需求!这个大色狼,他就不能想点有意义的事情吗?好歹还是个受伤之人耶!
  “不只是跟我上床这么简单,你必须让我欲仙欲死才行。”他附加条件上去。毕竟她的身体他已尝过了,而她却未算真正“用”过他的身体。一想到她将用唇舌爱抚他的欲望,清亮的蓝眸瞬地炽热起来。
  “什么?!”岳飞简直无法相信他所说的话,大胆露骨得教她想不脸红都难。这个思想败坏、道德沦丧的无耻淫徒!要她跟他上床就够让她为难了,居然还要欲仙欲死!哇拷!这个我胚!别说她不会,就算会,她都不屑为之!再说她手臂受伤需要安静的休养……他最好去死!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不过我不打算勉强你。二十号那天想必是个举国欢腾的好日子。”垂下眼帘,他慵懒地换个姿势。从未想过仅只是想象他那活似没玩过女人的毛头小子般血气方刚,尽管他已玩过她,便他就是觉得意犹未尽,说白话点就是他对她的身体欲求不满。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拥有这种感觉,而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不!”岳飞瞠大了眼睛,他怎么能如此明白的暗示她总统的生命全操在她手中!可要她跟他上床且让他欲仙欲死……老天!她做不到,他根本就是在强人所难。虽然拜他所赐她已非处女,可那两次的经验全由他一手主导。所以她哪知道要如何做才能让男人满意,更遑论是欲仙欲死!
  天王淡笑着看了她一眼,然后利落的翻身下床。他本就没指望她会答应,不过,莫名的,他竟有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和松一口气的心情。这样矛盾又极端的反应让他暗暗心惊。他从未有过这种无法掌控内心感觉的情况,她为何能对他的心理造成这种诡异又脱轨的影响?
  “等等!”他翻身下床的举动让她不禁急叫道。事情真的不能有转圈的余地吗?但要她跟他上床,这不啻是要将她的尊严尽踩脚底!可总统的生命……她轻咬着唇瓣,身为岳家子弟,从小她几乎是在尽忠报国的理念下长大,所以她选择和父兄同一职业来报效国家。如今总统有难,这正是她牺牲小我完成大我的好机会,什么尊严羞耻,她个人的荣辱远不及挽救总统生命来得重要;再说她的身子早已被玷污,似乎也不差这一回。
  他微侧半身,没说话,仅是斜睨的看着她,等她开口;而她眼中闪着一抹宛若壮士断腕的眸光蓦然拨动起他内心深处某根被遗忘的情弦,他不禁有片刻的心悸与动容。
  “如果我跟你上床,你就会放弃猎杀总统吗?”她困难地伸舌轻舔一下干燥的唇瓣,然后不得不提出教人难为情却非常重要的问题。饶是如此,她仍是羞红了脸。
  “你做得到我的要求吗?”泛着红晕的脸颊有说不出的迷人,而那粉色的舌尖简直是在挑逗他的视觉。强压抑住胯间的骚动,他反问。
  慵懒的嗓音有点沙哑,却莫名的让她的心颤栗悸动不已。心慌地避开他湛蓝深黝的眸光,那炽热的眼神宛若要将她烧成灰烬似的喘不过气来。
  “回答我的话。”她的逃避让他不悦。
  “我尽量……”
  “尽量?我不接受不肯定的答案,能不能一句话。”潇洒的剑眉不悦地高高扬起。什么答案!若是尽量,他这要求岂不有等于无?
  “能!我能!”她惊慌地迭声叫道,深怕他改变心意。只是她的能吗?她真的相当怀疑,可说出去的话已容不得她收回。
  天王心头一震!她居然答应了,而他竟理不清内心竟是喜还是怒。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嘲讽地抿着笑。条件?她还真有那个胆子,要知道他是那个有资格开条件的人,而她凭什么?
  “我不得不跟你要求,因为我的手受伤,我怕我没有办法全力以赴,到时你若不认帐我不是很衰。”偷鸡不着蚀把米,她可不是傻子。
  “全力以赴?”天王闻言一呆,随极朗笑出声。拜托!她当做爱是在打战吗?话说回来,虽非打战亦相去不远,一场男人与女人的床上战争是该全力以赴。
  “难道不是吗?”她被他的大笑声惹得胀红脸。她说错了吗?
  “没错,那你想请你等我手好……”
  “等你手好,二十号都过了。”他不客气的截断她的话。杀头的生意有人做,亏本的生意可没人做,尤其这还攸关到天杀盟在亚洲的第一桩事迹,他能不详细评估这场交易的价值性吗?!
  “那怎么办?我的右手目前痛得使不出力,根本没办法做那种事。”她气结地说。
  “你都还没做,又怎么知道没办法做?”他好笑的看着她气嘟嘟的嘴脸。双手残废的人都能做,更何况她只是右手受伤。
  “我……”被堵得哑口无言,岳飞硬是气短,待看见他眼中戏谑的神情,火气又开始往上升。“不然你想怎样?!”
  “你想等到手好也行,不过你得先付一些利息。”小东西真是跟天借胆,竟敢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但他若真跟她计较,她不知死上几百回了。
  “付利息?钱吗?”岳飞怔然地问道。
  “在你的手还没好之前,你必须心甘情愿地跟我上床,意思就是说我要你做什么你就照我的吩咐去做,这样,你做得到吗?”她是真不懂还是在跟他装蒜?要钱他不会直接跟台湾的情报局开口,哪还犯得着跟她打交道?笨东西!
  “什么?但是我现在……”她无法相信地看着他,然后再看着自己包扎着绷带的右手。难道她这副德性他仍要她跟他上床?话说回来,这样的她真能做那种事情吗?她实在相当怀疑。
  “那你不用担心,你若照我的话去做,我保证你的右手一点事都没有,而我们都会……”她的眼神让他颇感有趣,说到后来,他倾身在她耳边轻声呢喃那会令她红透耳根的挑逗字眼。果然她脸经得跟只煮熟的虾子没啥分别。隐忍着笑,他问:“如何?飞飞。”
  “我还能拒绝吗?”脸红得不能再红,岳飞咬牙切齿地瞪着他。这下流龌龊的色胚,可叹她完全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任他为所欲为——心甘情愿!噢!这世间还有天理吗?
  “你当然能拒绝。”他微笑。交易本就建筑在你情我愿的基础上,不过在这桩交易上她其实占尽了便宜,毕竟只要他要,无论她愿不愿意都得跟他上床,而他却得接受下属的炮轰。想想,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她根本没得拒绝,打从一开始她就完全的身不由己,如今背负着国家兴亡的重责,她能拒绝吗?“要现在就开始吗?”
  “你想现在就开始吗?”她那一副慷慨就义的神情着实让人性致大减,但忍不住的,他就是想逗逗她。
  “我当然不想,可是我能想吗?天王大人。”她忍不住挖苦道。
  “睡觉吧,我累了,不过你若想的话,我还是勉强可以满足你。”拉着她一起轻轻躺回柔软的大床,他邪笑着说,一手立刻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移。
  “啊!我不想不想……”她惊喘在大叫,伸手就想打掉那只禄山之爪,不过若非他一手已有所准备的轻按着她受伤的右手,这回她一定又因忘记而痛得哇哇叫。他还算细心,但仍是大色狼一个。
  “别这么激动,否则你的手一辈子都别想好。”笨东西,看来他得随时提醒她健忘的脑袋,否则他是别指望她能侍侯得他欲仙欲死了。还有,她显然忘记她刚刚才答应他的条件——她居然阻止他抚摸她的身体,哼!
  “我也不想的嘛。”她轻声埋怨。有人要吃她豆腐,手当然很自然就去护驾,而他嘴巴说着,手就上来了,她能怎么办?
  “睡吧。”他无奈地摇头。要她心甘情愿地付利息,显然还有待斟酌。
  岳飞赶紧闭上眼睛,可从未和男人同床共枕,更遑论是枕在他的臂上,她不自在地想翻身,偏他紧搂着她的身躯硬是让她动弹不得。迫不得已,她张开眼,却掉进一只蓝得醉人的眸海中……
  然后他吻了她,不同于早先的强取豪夺,轻怜蜜意地吻着她,那无限温柔的吮吻绵绵密密地催眠她所有的感觉,她忘记周遭的一切而迷失在他柔情似水的深吻中……
  结束这个长吻,两人均喘息不已地相互凝望对方好一会,直到天王转过头用极其沙哑的嗓音打破这无言却亲昵的一刻。“睡吧,我的香妃。”
  说不出什么感觉,她为这称呼首度乱了心跳。他的香妃?她真的将成为他的女人吗?但她是一个情报人员啊!她岂能让自己成为他的女人!成为一个杀手的女人?香妃!她苦涩地闭上眼睛,聆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声,听着听着,在他怀中沉沉睡去,而梦中传来规律的呼吸声,天王这才侧过脸俯望她倦极的甜美睡容;在看见她嘴角噙着一抹笑意,他忍不住低下头在她额上印下轻轻的一吻,然后在不弄醒她的情形下离开大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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