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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节


  杏儿无聊的在花园里晃来晃去,她知道这些天裴家的三个兄弟都在计划如何抓出那个胆敢公然和他们冷竹岛作对的幕后主使者,所以天天不是关在傲云厅里开会,就是和一些不知道从哪儿蹦出来、她见都没见过的人在商议什么事。
  看他们一副神秘兮兮的将非必要的人隔离起来,还吩咐闲杂人等不得靠近傲云厅十丈之内慎重其事的样子,杏儿就想笑;任何一个看过武侠片的人用膝盖想也知道他们是在谈些什么。
  杏儿伸伸懒腰的踢了踢脚边的石头,看着小石头就这样滚到水池中,然后没了踪影。她长长叹一口气的席地坐了下来,全然不顾经过下人吃惊的眼神;反正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公主,管他们高兴怎么想!
  想着,杏儿的思绪又回到那个握有她“回家车票”的裴冷箫身上。一想到他,杏儿就有气,她发现自己最近似乎愈来愈常想到他,当然通常是咒骂他的时候居多;如果被人咒骂耳朵会痒的事是真的话,八成那个裴冷箫已经有了一对又红又肿的猪耳朵!
  他真的是上天下地、宇宙无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天下第一的死脑袋!杏儿实在想不透,为什么他就是不能接受她不是麒玉公主的事实!?任何只要有一点概念的人都会看得出来,像她这种人哪里是那种娇滴滴的公主那块料;就连小奇这样的小孩子都看得出来,偏偏那个裴冷箫就是无动于衷,就连正眼也不瞧她一眼,她真怀疑在他眼中说不定她比一颗鞋子里的小石子还没有分量。
  至少鞋子里的石子碍了他的脚,他还会去把石子挑出来,但是他根本就当她不存在似的。他要当没有她这个人存在她可是一点也不反对,但至少要等她回二十世纪的时候再说。
  “杏儿阿姨!杏儿阿姨!”小奇连续叫了好几声才把杏儿的心神唤了回来。
  “是小奇啊!你有什么事吗?”杏儿挪了挪身子,拍拍身旁刚刚移出的空位,示意小奇从下来。
  “杏儿阿姨,你教我上次你将坏人……这样摔得四脚朝天的功夫好不好?”小奇边说边做了一个不太像的过肩摔姿势。
  “我记得你不是单日学文、双日学武的吗?今天不是你读书的日子吗?而且说到武术,你的叔叔们都有一身好武功,他们自然会教你的,你不用心急嘛!”说真的,并不是杏儿不想教他,只是她现在最要紧的事就是如何取得琉玉好回家去;她实在没有多余的心力去想些别的。
  “可是我真的不想学什么三字经、诸子百家,一天到晚之乎者也的,看都看不懂,而且叔叔们的武功再好也都赢不了干爹,只有你的招式干爹没有见过,如果我学会了,他一定会称赞我的。”小奇一脸渴望的说。
  杏儿有些同情的看着他,看得出来小奇是很努力的想要让那个裴冷箫称赞,但是裴冷箫总不将心中的感觉表达在脸上;虽然由上次小奇差点溺死时裴冷箫的表现看得出来,他其实很疼小奇,但是要一个小孩子了解这种事太难了。
  “你干爹武功很好?”杏儿有些好奇的问。
  “嗯!冷筑叔叔和冷笙叔叔联手都不一定打得过他,而且冷笙叔叔常常说干爹射箭之准,可以射中百步之外花鹿身上的斑点呢!”
  “真夸张!”
  杏儿没好气的摇摇头,看来强抢这条路是很不通了。她不是没见过冷筑和冷笙的身手,如果连他们联手都打不过裴冷箫的话,那她更别妄想从他身上强取琉玉了。
  “才不呢!干爹真的很棒的!难道你不羡慕吗?”小奇急急的抗议,由此可知裴冷箫在他心中的地位。
  “也许吧!”杏儿有气无力的赞同。“等我哪天需要花鹿身上的斑点再说吧!”
  “杏儿阿姨,教教我嘛!”小奇嘟着嘴,摇着杏儿的衣袖。
  “可是今天是你读书的日子,你不乖乖上课,你干爹会生气了。”
  “今天的三字经我已经背得差不多了,我现在从头背到尾了。”小奇信誓旦旦的说,脸上的表情是一脸的严肃。
  “你是说你已经学会背三字经了?”杏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眼睛转了好大一圈。
  “当然是真的,我现在就背给你听。”小奇误以为杏儿的问话是不相信,他不服气的瞪大眼睛,鼓着腮帮子说。
  “不!不用了,我相信你。”杏儿连忙澄清。“你真的想学过肩摔吗?”
  “当然!你要教我吗?”小奇是一脸的兴奋。
  “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杏儿附在小奇的耳边说出她的计划。
  这一次,她会教裴冷箫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变得很难看,看他还敢不敢不当她这个人是一回事?!
   
         ☆        ☆        ☆
   
  冷笙疑惑的看了一眼杏儿和小奇频频互换的眼色,他们从刚刚吃饭的时候就一直不停的在打讯号,好像计划了什么事似的。他一直等待他们是不是有什么惊人之举要表现出来,可是现在饭也吃完了,他们仍是一点行动也没有,真教等着看好戏的他好是泄气。
  “二哥,杏儿到底和小奇在搞什么鬼?”冷笙终于沉不住气,低低问着坐在他身旁正细细品着上好普洱的冷筑。
  “我也不知道,你等着看就知道了,不用操之过急;就像品茶也是要慢慢来的。”冷筑耸耸肩,一脸好整以暇的悠哉。
  冷筑的话惹来了冷笙的白眼,他真是讨厌他二哥这种四平八稳的个性,难道他连一点好奇心也没有吗?他又抬眼望向大哥,但他发现这更是一种自讨没趣的举动,因为就算他大哥也注意到杏儿和小奇之间不寻常的举动,他的脸上仍是没有透露出一分其他的神色。
  “姑姑!今天我把三字经都背熟了呢!”小奇在一把将白雪桂花糕塞进嘴里后突然说。
  “我知道小奇最聪明了,就背一次给姑姑听吧!”冷筝嘉许的摸摸冷笙小奇的头,给他个鼓励的微笑。
  小奇点点头之后就开始背起三字经,而且从头到尾一丝停顿也没有,当他背完的时候朝杏儿看了一眼,看见杏儿朝他眨了眨眼做了一个暗示后,他装出一脸好奇的问了一句:“虽然我都会背了,可是我还是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呢?”
  “这个就是说,人性在开始的时候都好的,只是因为环境和习性的不同造成了人以后有好有坏。”冷笙开口解释。
  “为什么?”小奇仍是一脸疑惑。
  “这个我来解释就好。”杏儿突然出声说。“打个比方来说好了,就像你干爹和我在像你一样是小孩子的时候,也跟你一样是非常可爱的,但是因为习性和环境的不同,所以你干爹就变成那种像是人家欠了他千个八百的臭脸,可是我还是这么的可爱。”
  杏儿一点也不觉得厚脸皮的讲出这些话;在她的观念中,她常自恋的认为自己一定比裴冷箫那张脸可爱得多。
  她看见冷筑停下了喝茶的动作,冷笙则是张口结舌看着她,而冷筝因为她的话担心的皱起了眉头,似乎害怕她这些大不敬的话触怒了大哥。
  可是冷筝一点也不明白,杏儿就是故意要气气那个裴冷箫,她实在讨厌死了那个裴冷箫总是当她不存在的样子。
  只可惜那个裴冷箫连抬头看她一眼也没有,看来她的药下得还不够;不还没关系,她还有下一步,她又向小奇打了一个暗号。
  “那什么是苟不教,性乃迁?”小奇又问。
  “这就是说,‘狗’会叫是它的天性,如果一只狗不叫的话呢,那就表示它失去了它的天性;同样的,会哭会笑也是一个人的天性,如果一个人老是臭着一张脸,那他就不是人。”
  她就不信他修养有多好,听她这种胡乱瞎掰的话,就算他不为她的误人子弟而吐血,至少也会被她的指桑骂槐而气得火冒三太吧!
  但是看来她太低估裴冷箫面不改色的功夫了;只见冷筝一张小脸已经涨红,手也不知道是惊吓还是强忍好笑的颤抖着,而冷笙则是将口中的茶一口呛喷了出去,害得坐在他身边的冷筑急急张开手中的扇子,挡住正对他迎面而来的茶水。
  而那个裴冷箫对这混乱的场面仍是视若无睹。
  杏儿原本以为只要她闹到这里,至少会把裴冷箫激得有些变脸,没想到他仍一脸的无动于衷,真教她有些丧气。
  不!她才没那么早认输呢!
  “小奇,你还想不想知道什么是养不教,父之过?”杏儿的眼睛又快速地转了转。
  小奇疑惑的看了杏儿一眼,他们的约定只到刚刚他问的那一句话为止,什么时候又跑出这么一句话来?但是他仍乖乖的点点头。
  “这和刚刚我说的还是有关的。狗都是会叫的,但是如果哪一天你发现你养了一只不会叫的狗,那问题可能就是出在狗爸爸的身上了。就像小奇你现在是这么的可爱,可是哪一天你如果非常不幸的变得跟你干爹一样成了一张臭脸,那也不是你的错,要怪也只能怪你干爹给你的坏榜样。”
  这下他可不能还一脸没事的样子了吧?!杏儿好笑的的想。她这次可是指名道姓的骂他,她就不相信他真有那么好的修养。
  果然裴冷箫的眉头皱了起来,但是在杏儿还没有来得及替自己庆功的时候,裴冷箫旋即又恢复一脸的冷漠,让杏儿原本升起的胜利感一下子消了下去;就好像刚刚拿到冠军,大会却宣布比赛无效一样。
  杏儿就不相信他真的一点都不会失去控制。哼!走着瞧好了,本姑娘如果不让你这死冰脸挂不住,本姑娘的杏就让你倒过来写。
  杏儿拼命在脑中搜寻什么事最让裴冷箫不高兴。虽然不怎么令人自豪,但是杏儿却想到了一个绝对会让他生气到极点的事——她。
  每一次他看到她,总是把她看得比粪坑的虫还不如。
  哈!就是这个!杏儿起身走到裴冷箫的身边,故意学着电视上的女人卖弄风情的笑着,手指挑逗的滑过他冷漠的脸,她满意的看着他的眼睛闪过一抹愤怒。
  但那还不够!
  急于想将裴冷箫逼到极限的杏儿完全忘了这大厅中其他人的存在,她一不做二不休的把嘴贴到他的唇上。
  裴冷箫一动也不动,就连睫毛也没有眨动半分,就这样张着眼睛看着她。他的唇冷冷硬硬的,一点反应也没有。杏儿也固执的贴着他的唇,又回了几分力。
  这不像是一个吻,反倒像是在角力比赛似的,他们两个人谁也不让谁。
  就在杏儿打算放弃的时候,裴冷箫突然动了一下,他把一只手伸到杏儿的后脑,固定住她的头,然后他原本冰冷的唇在一瞬间变得火热。
  裴冷箫另一只手移到她的下颚,施加压力的强迫杏儿的唇为他张开。她终于屈服了之后,他便迅速的领她的唇。杏儿吓了一跳的尝试往后撤;刚刚她是一时气昏了头才会做出这样的事,说真的她根本连一点经验也没有。
  但是裴冷箫拒绝放开她,他的唇在她的唇上游移,封住了她微弱的抗议声。他的吻一点也不温柔,而是狂野的饱尝她唇上的滋味,并且强迫和诱惑她也品尝他的。
  杏儿不知道吻原来是这样,就像要将她整个人卷入漩涡里一般,让她觉得一下子整个世界全都颠倒了一样。
  他们两个人根本忘了在场还有好几位“观众”。
  只见冷筝面红耳赤的低下头,不敢多看一眼,因为对尚未嫁的她来说,这太过刺激了。而冷筑则是饶有趣味的打量似乎早将他们遗忘的冷箫和杏儿,看来他们之间还是大有可为嘛!
  其中最好笑的应该是冷笙的反应,只见他嘴巴张得令人怀疑他的下巴是不是脱臼了,然后看见小奇也是同样目瞪口呆的瞪大眼睛时,他急忙一把用手遮住了小奇的眼睛,不让小奇再看下去。
  “我也要看啦!”小奇不高兴的说。
  对小奇的抗议,冷笙不理会的说了一句:“儿童不宜观看。”但是他却紧盯着眼前的两人,深怕一个不注意会漏看了什么好戏。
  哇!这可比他原先所想的任何场面都还要精彩。
  杏儿的理智告诉她,她应该狠狠地将裴冷箫推开才是,因为她竟然被一个这世界上她最讨厌的人吻得四肢无力……这传出去教她怎么见人呀!
  但是她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也使不上,因为她的手脚根本不听大脑的指挥——
  这是假设她的大脑还管用的话。
  突然裴冷箫的一双大手向下滑至她的腰部,接着一把将她拉开,他的手好像碰到什么令他恶心的东西一样马上放开她。
  “你到底要不要脸?”这下裴冷箫是真的发火了,只见他一向平稳的眉头这时正高高的挑起,连他总是没什么高低起伏的声音,这会儿也是充满了火药味。
  杏儿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一来是为了她的脑筋根本还没有恢复正常,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讶于裴冷箫翻脸比翻书还快。
  “你是太久没碰男人所以开始发花痴了是不是?”裴冷箫仍是毫不留情的怒视着她。“不过以你的表现,我真怀疑你‘花魁’的令誉,你该多修炼一下怎么真正的接吻!”
  杏儿被他的话激得又羞又愧,她真的想找一个洞钻进去。她活支这么大压根儿连吻都没有被人吻过,更不用说主动了,而这会儿她一时失去理智的举动,却被他说得像是个荡妇!他也不想想这到底是谁的错,要不是他吻得像……
  像什么?
  杏儿一下子找不出一个形容词,反正他要负大部分的责任就是了!
  “我本来就不是你口中那个什么‘花魁公主’,当然没有办法让你满意了,倒是你看来冷得没有一点人性,结果根本是表里不一的大骚包!”
  裴冷箫僵硬的站起身,看起来简直就像要掐死她一样,“那是我的事!但至少我非常清楚一点,那就是我一点也不想碰你。”
  “你……你去照照镜子,你那张脸送给我我还嫌热天太臭、冬天过冷呢!见鬼了我才会要你这只猪!”杏儿气得胡乱的吼叫。
  “我也对你这种女人没兴趣,离我远了点!”
  杏儿狠狠地瞪着他,但是站起来的裴冷箫比一向不高的她足足高了近一尺余,教她想狠也狠不起来,而他则是一脸鄙夷的昂然俯视着她,一脸想把她大卸八块的样子。
  “冰猪先生,”杏儿冷静下来,识时务者为俊杰,她的拳头握起来大概没有他的一半大,“其实我们两个人都是达成了一项共识,那就是我们一点儿也不喜欢对方,所以你何不将琉玉借我,只要一下下,我保证我们这一辈子就永远不用再见到彼此了。”
  杏儿话一说完,她才发现裴冷箫似乎一下子变成了化石,好一会儿他才开口,但是他的声音又恢复成一贯的冷漠,看来他又找回了他的自制力。
  “我说过,我不再听你鬼扯。”
  “鬼扯?!”杏儿紧紧的握着拳头,她真的想狠狠地一拳打掉他那张自以为是又冥顽不灵的死脑筋!怎么她好话说尽、坏事做绝,他就是不肯相信他的话!“我真是疯了才会救你,早知道就让你死了算了,那现在我已经回到二十世纪,也不用在这里看你那一张臭得像进入更年期的脸。”
  杏儿骂完才发现除了裴冷箫仍是面无表情之外,其余的人全都一脸不知她所云的瞪着她。
  “更年期!”
  她再一次强调,但是他们仍是一脸茫然。
  “哦!我真恨透了这个见鬼的地方,我早该知道你们晓得什么叫更年期才有鬼!”说完杏儿便挺起脸,像个高傲的女王将头抬得高高的,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大厅,因为她怕自己不这么做的话,下一刻她可能会更丢脸的当场哭出来。
  当杏儿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的时候,小奇这时才敢小小声的问着冷筑:“什么是更年期呀?”
  可怜冷筑上通天文、下知地理,可就是没听过什么是更年期。他皱着眉头想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依照字面上的解释,更年期就是变更年龄的日期,大概是说生辰吧!”这是冷筑一时之间能做出的最好解释。
  “原来是生辰呀!”冷筝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哦!原来更年期就是生辰,那以后跟人祝寿是不是可以讲更年期快乐?”小奇举一反三的问。
  “大概可以吧!”冷筑不确定的说。
  “可是我有一点疑问,她为什么把生辰讲得像是在骂人似的?”冷笙有些不解的提出他的问题。
  “会不会是过了生辰就表示老了一岁,而这个是他们的忌讳?”冷筝猜测的说。
  “老了一岁有什么大不了的?”冷笙不赞同的摇摇头。
  “也有可能更年期是其他的意思,说真的,我也只是依字面解释而已。”冷筑聪明的先画出立场,以免要是正确答案公布,而非他所说的这个意思,那他这个“笑面诸葛”岂不自砸招牌?!
  正当他们还在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们一点也没有发现裴冷箫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大厅,因为他们真的很好奇——
  到底什么是更年期?
   
         ☆        ☆        ☆
   
  杏儿忿忿地从酒窖随手抱了一壶酒,然后走回自己的房间,她想把自己狠狠地灌醉,这样也许她就能够忘了她今天是如何给自己闹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她到底是着了什么魔竟然会自己投怀送抱?而且对象还是那个她这辈子见过最不可理喻、最霸道、最可恶、最讨厌、最……
  反正他全身上下就没有一根平常一点的骨头!
  杏儿重重将手中的酒放在桌子上,没好气的一把撕开了封条,屏着呼吸等待她想像中那一股刺鼻的酒味过去,等她憋不住的时候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却意外的发现这瓶中冒出来的酒味,不但没有她想像中的刺鼻,反而有一股淡淡的梅花清香。
  杏儿好奇的倒了小半杯的酒,然后细细的啜了一小口。在她印象中酒应该都是热辣辣的,但是这酒儿却是冰凉凉微带点香甜,杏儿从来就没有喝过这样好喝的酒,所以她就这样一点点的喝掉了那小半杯的酒,然后意犹未尽的又去倒了第二杯。
  她正张口想喝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打开,杏儿疑惑抬头看向门口,当她发现门口站的人竟然是裴冷箫的时候,她不悦的皱了皱眉头。
  “你来做什么,是不是刚刚取笑得还不够?”杏儿用防卫的口气说,她起身想把裴冷箫关在门外,却发现力不从心的晃了一下,裴冷箫急急伸出手想扶她一把,但是杏儿不领情的挥开他的手。
  “你喝酒了?”裴冷箫看见杏儿脸上可疑的红晕,当他看见桌上的酒时,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
  杏儿也看到裴冷箫的脸色,“只不过喝了你一口酒脸色就这么难看,小气鬼!”她没好气的说。
  裴冷箫走到桌边秤了一下酒瓶的重量,再看看杏儿酒杯中满满的酒,他知道她说的不是假的,她就算喝了大概也只喝小半杯。
  “这下你相信了吧!”杏儿的怒气了随裴冷箫的动作逐渐升高。这个男人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每一句她说的话,他一定要再三怀疑不可?“大不了赔你一小口的酒钱!为了这一小瓶的酒就紧张成这样,早知道我就把你酒窖最大坛的酒喝了,让你心疼死!”杏儿边说边甩头,不知道怎么的,她觉得好像有点头重脚轻。
  裴冷箫看着杏儿一脸红扑扑的样儿,心中真是好气又好笑,这小妮子虽然不会喝酒,倒是挺会选酒的,她拿的可是他整个酒窖中最珍贵、有百年历史的“天山雪梅露”,这酒可是天下第一品,就连号称有天下宝库的皇城国库也找不到这等美酒。就光她喝的那一口,足足可以让寻常人家过好几年了。
  不过裴冷箫心疼的并不是这个,而是这“天山雪露”原是由天山十年才开一次花的雪梅梅心的露水收集而酿成的美酒,后劲极强;而这瓶有百年历史的的“天山雪梅露”更是不在话下,就算酒量再好的人也喝不完三杯。这小妮子这一口虽然不至于让她昏睡三天三夜,但明天等她醒来就够她受的了。
  “你走开啦!”杏儿的头愈昏,她的心情就愈不好,她推了裴冷箫一下,却发现她只是在白费力气,她赌气的不理他,转身就走。
  虽然这几天的训练下来,早就习惯了这衣衣带带的,但是她的头重脚轻和急欲离他远远的,让她才走没两步就又绊到自己的衣裙,眼看她又要跌个狗吃屎,裴冷箫快她一步地将她拦腰抱起。
  “不用你假好心!你放我下来啦!”杏儿又羞又怒的拼命挣扎,但是她的力道对裴冷箫来说简直不比蚊子叮好到哪里去。
  你安静一点好吗?”
  “我又没要你多管闲事!”杏儿仍是不领情的说,可是以她的力气根本不可能挣出裴冷箫的怀抱,在略微挣扎之后杏儿放弃了这无用的举动。
  不知道是不是酒醉的缘故,她开始肆无忌惮的在他胸口号啕大哭,她这一哭可把裴冷箫哭得心都乱了,不知道该怎么做的只好继续抱着她,低低的哄:“乖,别哭了!”
  不说还好,他用这难得一见的温柔口气这么一说,杏儿哭得更大声了。她指控的捶着裴冷箫的胸口,“你怎么可以欺负我!”
  “好!好!都是我的错,你不要哭了好吗?”望着她哭得梨花带泪的粉颊,一股不舍和陌生的心痛涌上了他的心头。
  “本来就是你的错!”杏儿一口咬定的说。“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我只是要借一下你的琉玉好回家去而已呀!”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又有些呜呜咽咽的了。
  “你真的那么想回家吗?”他的声音好低好低,仿佛只是在说给自己听。但是杏儿已听到了,她用力的点点头。
  “你把琉玉借我好不好?”她改用哀求的口气,但是看到裴冷箫仍不为所动的时候,她又气得开始咒骂:“你是混蛋、臭鸡蛋、王八蛋、咸鸭蛋……”
  大概是骂得太多蛋,杏儿停下来想她到底还有什么蛋没有骂到,不过她的脑袋好像拒绝合作,她想了好一会儿后只好放弃,因为她连骂的人原因也记不起来了。
  她抬起那双醉眼迷蒙、略带红肿的眼睛瞪着他。
  “你知道混蛋是什么吗?”她突然说,但是不等裴冷箫的回答她又自顾自的说下去:“算了,一个连更年期都不知道的人,哪会知道什么是混蛋,我真是讨厌这个我讲什么都没有人知道的地方。混蛋就是……混蛋就是……”杏儿想了半天却想不出来,她觉得她的嘴巴似乎也开始不听指挥。
  “好了!别说了,你该睡了。”裴冷箫轻轻的将她抱上床盖好凉被,转身就要离开让她好好休息。
  “不好!”杏儿不依的拉住裴冷箫的衣服。
  “乖,好好睡,不然你明天会更难受的。”
  “不要!除非你吹箫给我听,他们说你很会吹箫的。”杏儿赖皮的说。
  裴冷箫微微的皱起了眉头,他拒绝的话在望入杏儿期盼的眼睛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爱怜似的轻轻拍杏儿的头,“好,但是你要乖乖闭上眼睛睡觉哦!”
  在杏儿顺从的点点头并听话闭上眼睛之后裴冷箫解下腰间的玉箫,坐在杏儿的床边柔柔的为她吹出轻柔似风、滑腻如水的调子,并且看着她渐渐的沉入睡梦中。
  一曲即罢,杏儿已进入那深而长的梦境,裴冷箫放下手中的玉箫,不自觉的轻抚着杏儿精细的小脸蛋,俯下身子在她两弯眼睑处轻轻的吻了一下。
  “好好的睡吧!”裴冷箫在她耳际低喃。
  摇摇头,他望向窗外的一轮新月为什么他会对这个小女子兴起一股他自己无法控制的感觉呢?那种感觉就像是温柔,又是心痛,更像是……
  难道他会爱……
  不会吧!
  像是被烫到了一般,裴冷箫急忙摇头甩去这可笑的想法。他一定是开始发疯了,他竟然以为……
  轻轻地,像是怕扰了她似的,他慢慢地叹了一口郁在胸口的气。
  看来今夜对他来说将会是一个无眠的夜。
  或许他可以用来想想她说的“更年期”到底是什么意思。
  裴冷箫在依依不舍的投下最后一眼后,起身离开杏儿的房间。当他满腹心事的漫步至中庭的访幽亭时,了无睡意的他就着亭中的石椅坐了下来。
  时序已入七月,这夏夜的蝉声仍急,南风送来池中阵阵的荷香,连星子也闪动得如日落海上的波光,但是抓住裴冷箫目光的却是那天际一弯若隐若现的新月。
  没有人能够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或许他只是品味夜凉如水的夏夜,或许他什么都没想,列或许他根本已成了一尊化石;因为他是那么的安静,静得如果不仔细看他规律起伏的胸膛的话,他全身上下根本没有一丝生气。
  冷筑一语不发的慢慢走向他大哥,他早已习惯他大哥这种面无表情的举动;自从被抄家那一夜以后,他大哥的脸就好像戴上了一个面具,再也不流露出任何一丝心绪。虽然他也明白如果他大哥不够坚强的话,是绝对没有办法在短短的十几年建立下这么大的家业,只是偶尔他仍会奢望他大哥是一个有情绪的人,而不是一个全能的神。
  不过或许事情会有转机也说不定……
  望着他大哥似乎不自觉的握住怀中的琉玉,这一举动透露了他不欲示人的心事,看来那个来自未来的小女人已经在他的心墙上敲了一个不小的洞,只是他还没有发现罢了。
  “大哥,还没就寝?”
  冷箫抬头看了一眼冷筑没有任何表示,但是眼尖的冷筑仍看到冷箫刻意的用一种不经意的态度将琉玉放回怀中。
  “大哥,你似乎对杏儿的事太过偏执了一点?”
  “她是你大嫂。”冷箫冷冷地说,他不喜欢冷筑的口气。
  “可是她不是麒玉公主的话,自然也不是大嫂了。”冷筑理所当然的说。
  “她是麒玉公主。我不想再听到任何一句鬼扯的话。”冷箫皱起眉头,狠狠地对冷筑说。
  冷箫凶恶的反应反倒让冷筑脸上泛起一个笑容,比起他大哥一贯的面无表情,冷筑觉得这个怒气冲冲的大哥有人性多了;看来果真只要一提起那个江杏儿,就能够让他大哥失去自制。
  “其实是真是假,大哥大可在月圆之夜借她琉玉一用便可知晓,不是吗?”冷筑轻摇扇子,不疾不徐的说。
  “别说了!”冷箫不耐的打断冷筑的话。
  精明如冷筑哪会不知道他大哥的心事呢?他想逼他大哥去直视他自己的心,不过他也知道如果说得太明,他大哥是不会听的,于是他换了话题。
  “大哥,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我们老是在吃完饭后,拉着柴房的阿福伯讲故事给我们听?”
  冷筑的话唤醒了冷箫忘记角落尘封已久的一个回忆,那是在他家尚未被灭门之前的事了;他记得阿福伯是一个很会说故事的长工,那时只要一有空,他和冷筑就会跑去找阿福伯说故事。
  但,那已是好远以前——或许是上辈子——的记忆了。
  “我记得有一次他说了一个仙女的故事。他说天上的仙女都有一件霓裳羽衣,而这一件霓裳羽衣能让她们在人间和天际来去。”
  冷筑的话让冷箫想起了片片段段的回忆,那属于儿时的记忆让他的口气也多了一份回忆的迷蒙笑意。“我还记得你当时一直闹着要一件可以飞的羽衣呢!”
  “嗯!”冷筑点点头承认了冷箫的话。“结果有一次仙女下凡的时候弄丢了羽衣,所以她就回不去了,只好等在凡间嫁人,而其实她的羽衣就是被她丈夫藏起来的……”
  裴冷箫倏地明白冷筑说这件事的原因,他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大哥,你明白这个故事在说什么吗?”冷筑不放弃的说。
  “那个仙女该小心一点,最亲近的人有可能是最不怀好意的人。”冷箫没好气的故意曲解冷筑的用意。
  冷筑不理会他大哥的冷言冷语,“我还记得你问阿伯为什么那个人要藏起仙女的羽衣,而阿福伯只是说你长大就会明白了。”他深深的看了他大哥一眼,然后才接着说:“大哥,你明白了吗?”
  裴冷箫面对裴冷筑的这一席话只能默默无言,他不自觉的伸手又摸了摸怀中的琉玉,脑中还是冷筑的那一个问题——
  你明白了吗?
  他怎么会不明白?他只是不想面对自己的心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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