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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节


  两颗心来来回回纠纠缠缠,终究还是缠绕在一块了。
  从那一夜的亲近后,他们之间的距离和关系也迈前了一大步,不过在公司里,宿棋还是执意维持着原来上司下属关系,怎么都不肯让新楼在公司里对她稍露一丝丝深情。
  虽然新楼难免有抱怨,因为他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爱慕的眼神,但是宿棋好凶,他才不敢不乖乖听命。
  她是他的小火爆辣椒,有个性的很,总让他又敬又爱又怜又畏。
  不过他现在伤脑筋的不是如何在公司里偷亲她成功而不被她扁,而是那堆总是痴缠着他的莺莺燕燕该怎么摆平?
  虽然他没有给她们任何希望或鼓励,但是她们这样自动粘上来,他也无法大发脾气将她们赶走……再说这也不是他性子做得出来的事,因为他总觉得男人该有绅士风度,怎么都不能伤害女孩子,或对女孩子发脾气。
  所以他可伤脑筋了,因为再放任那些爱慕女子的纠缠,宿棋一定会很不开心,而且还会认为他留恋着过去风花雪月的生活。
  为了不让宿棋难过误会,他认真地考虑结婚一事的可能性。
  只要他结婚了,那堆女子自然就会“不战而退”了吧?到那时候不用伤害她们的自尊心便可以成功地脱身……
  耶,这个方法还满有可行性的,再加上宿棋好不容易接受了他,打铁趁热,就这样成就美满姻缘也不错。
  于是,新楼便兴高采烈地找老爸讨论起成亲的事宜。
   
         ☆        ☆        ☆
   
  “结婚?”老先生一口威士忌喷了出来。
  新楼帮父亲拍着背,好脾气地笑道:“当心,别呛到了。”
  “你你你……”老先生又想笑又惊骇,边咳边喘,“你是说真的还是说假的?”
  “我的诚信度就这么低?”新楼有点自尊受损。
  “不是,你真的想结婚?跟谁?”老先生心底一惊。
  新楼咧着嘴笑了,甜甜蜜蜜地道:“宿棋。”
  老先生捂住心脏,险些抵受不住这个大惊喜,“宿棋?!你真的要跟宿棋结婚?该不会是哄我的吧?”
  “为什么这么讶异难道我不能娶宿棋吗?”他沉下了脸。
  老先生急急将手上的酒杯放在茶几上,满脸堆欢,“怎么不行?太行了,我才说你这兔崽子怎么没半点消息,谁知道手脚这么快,已经哄得宿棋肯嫁给你啦?”
  新楼笑着,好半天才发觉有什么不对劲,“嗯……认真来说,宿棋并没有答应嫁给我。”
  老先生差点没一棍子打死这个不肖子,“还说不是哄我的?你以为撒谎骗我这老头子很好玩啊?”
  新楼连忙解释,“不是不是,我怎会成心撒谎呢?我的意思是,我想跟宿棋结婚了,而她没有答应嫁给我是因为我还没跟她求婚。”
  老先生愣了一愣,这才小心翼翼地道:“你真的想娶宿棋?你真爱上她了吗?”
  “爱不爱我不肯定,但我知道我喜欢她,我想跟她朝夕相处到老。”新楼认真地道。
  “宿棋怎么没有告诉我,你们两个已经到达这种地步了?”老先生安慰极了,可是仍旧小小心心地询问。
  “她害羞。”新楼扬眉,有些无奈地道。
  若非如此,他早想要将这个喜讯公告天下了,顺道警告公司里那些对她有意思的员工,别对他的意中人乱来。
  老先生乐昏了,“太好了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们两个再适合不过了,也不枉我假装——”
  “假装心脏的老毛病发作?”新楼不怀好意地笑。
  老先生脸红了红,吞吞吐吐地道:“呃,我也是为你好。”
  “你是不是早就想要为我们牵线了?”
  “有那么明显吗?”老先生嘿嘿干笑。
  新楼又好气又好笑,“幼稚园的小朋友才看不出来。”
  “至少宿棋就没有察觉,要不然以她的性子,早就劈哩啪啦训我一顿,然后拍桌走人了。”
  一提到宿棋,新楼又眉开眼笑了,“那是她太天真了,没提防你这个老狐狸。”
  “不管我是不是老狐狸,你倒说说,要怎么说服宿棋嫁给你?”老先生知道她有原则的很,要说服她不是件易事。”
  “我自有办法。”新楼信心满满。
  宿棋和他俩情相悦,怎么会不愿意与他携手走上红毯?
   
         ☆        ☆        ☆
   
  星期日一早,门铃不识相地扰人清眠,声声啾叫催不休……
  宿棋从睡梦中被惊醒,她翻了个身,用力拍下闹钟。
  可是那恼人的啾叫声还是不死心地叫个不停,她心不甘情不愿地睁开一只眼睛看了腕际的表。
  “七点半?有没有搞错?”她哀叫一声,挣扎着忿忿下床。
  因为太爱的关系,她在经过房门的时候还不稳地K到了头,惨叫了一声。
  “噢,痛死我了!”她抱着脑袋瓜,怒气冲冲地走到了大门边,“是谁?”
  哪个不长眼的七早八早就来按门铃?难道不知道星期日是可怜上班族补眠的时候吗?
  一个清亮含笑的男声透门而来,“是我。”
  新楼?
  她啪地一声打开门,对着那张英俊的,大大的笑脸就是劈哩啪啦地一阵好骂,“你知不知道现在才早上七点半?这么早就叫起来干嘛?”
  新楼还是一脸笑眯眯,脾气好的不得了;他走了进来,俊朗的脸庞神清气爽,“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快点换衣服,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带你到一个特别的地方!”
  宿棋爱极了,她打了一个大呵欠,没什么劲儿地道:“早起的虫儿被鸟吃,我现在什么地方都不想去,只要你再给我回床睡五个小时,我就觉得身在天堂了。”
  她每天拼死拼活地上班,唯一的慰藉就是星期日可以睡到中午再起床,怎样都不能被破坏。
  他一身潇洒的白色衬衫和蓝色牛仔裤,看起来十足是个清新帅气阳光男孩,“睡太多骨头会酸的,快去刷个牙,别再赖床了。”
  “你带阿梨去好了,我在家里睡觉等你们就好。”她再打了一个呵欠,有点摇摇欲坠站不稳。
  新楼及时扶住她,又笑又骂,“你呀,上班一条龙下班一条虫,怎么这么贪睡?”
  她舒服地偎在他坚实有力的怀中,巴不得就这样前去梦周公。
  她柔软娇懒的身子腻在他身上,这对他简直是一件酷刑……新楼察觉自己下腹部的某个部位已经开始苏醒壮大了……
  现在可是大白天哪!
  他强忍着蠢蠢欲动的情欲,一把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宿棋索性整个人缩在他的臂怀中,好眠地打起瞌睡来。
  她酣睡的模样又稚嫩又天真,新楼真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忍受这样“残酷”的折磨多久,老天,她简直就是在引人犯罪呀!
  新楼抱着她往卧房走,脑袋里的理智千叮咛万交代把她带到房间后就叫醒她,好换上衣衫一同出游;然而心底深处却自有一个念头频频闪过……
  她好甜,他真想一口就吞掉!
  “该死的,我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他真想捶自己一拳,试图把那越来越壮大的坏念头给打到九霄云外去。
  可是宿棋在这时好死不死更往他怀底深处窝去,小手也不规矩地抚上了他的胸膛,他的心脏差点自胸腔里蹦出来!
  该死,他早已是情场老手了,怎么还像个初出情关的小伙子一样,怎么也捺不住自己的情焰?
  走向卧房的每一步都像是进行善恶大战一样,他的脑袋瓜里充满了激烈的冲突,连额头都渗出一颗颗汗水来。
  如果她不要这么诱人就好了。
  好不容易,他下定决心把她轻放在大床上,准备转过身去让自己骚动的男性象征先冷静下来,可是就在他的手抽离了她身体时,宿棋的小手却紧紧地揪住了他。
  他低低呻吟了一声,又爱怜又无奈地望着她,“小辣椒,你迟早会折腾死我的。”
  宿棋还在睡梦中,只是本能地咕哝了一声,小手却依旧紧抓着他不放。
  他只得乖乖地在床沿坐了下来,怜爱地拂开了她额上垂落的一绺发丝。
  睡着的她,清新天真的像个天使一样,可是一旦睡醒,却又是个披上战衣的女斗士。
  “你真是个矛盾的小东西啊!”他心底涌起了一阵强烈的柔情,忍不住俯下身子偷偷吻了她粉嫩的额头。
  欲念奇妙地转化成了更加深沉的情感,望着在晨光中明亮柔软如稚子的她,他的心底深深明白自己再也无法将她视若等闲了。
   
         ☆        ☆        ☆
   
  一觉酣睡醒来,宿棋心满意足地伸展了身子,像头灵巧的猫咪一样。
  可是当她支身要起来,却瞥见了躺在她身旁沉沉睡去的男人。
  吓!!
  新楼?!他怎么会睡在这里?
  宿棋脑袋瓜还未完全清醒过来,足足发呆了一分钟,这才慢慢忆起清晨发生的点点滴滴。
  她记得新楼一早就来约她要去“特别的地方”,然后自己就睡着了……应该是他把自己抱进房里,然后又忍不住跟着睡倒在床上的吧?
  “我的天啊,你实在很宝耶!”她扑哧一笑,情不自禁偷捏了他的脸颊一记。
  他真是个可爱的男人。
  “姐姐。”阿梨鬼头鬼脑地在门边打探。
  宿棋脸红了起来,轻咳了一声,“呃,他,我们是……”
  “我知道你们没做什么坏事啦,房门开开的,我又不是看不出来。”阿梨一脸狡猾,“不过你们好可惜哩,为什么要错过这个难得的机会呢?姐,赶快趁他还没醒的时候下手,这样你们就生米煮成熟饭了。”
  宿棋轻啐了一口,脸红得跟苹果没两样,“什么跟什么呀,欠扁了你。”
  “好啦好啦,我是来告诉你们早餐已经煮好了,请两位大人起床用膳了。”阿梨还摊摊手,做出无奈状,“唉,真是虐待童工。”
  宿棋笑了出来,“好好好,那今天也带你一同出去玩好不好?这样总行了吧?”
  阿梨扮了个鬼脸,“我有自知之明,才不做那五百烛光的飞利浦灯泡,今天太阳很亮,已经用不着我贡献光芒了。”
  宿棋又好气又好笑,牙痒痒地道:“哈,尽管取笑我,别忘了谁是你的长期饭票。”
  阿梨吐了吐舌,“是是,我明白,我自动消失。”
  小妮子说出做到,果真飞一般消失在门边;不过客厅还是传来了一阵刻意压抑过的窃笑声。
  宿棋抚着额头,突然觉得有点头痛,“天哪!”
  “她是开玩笑的。”一个男声突然在她身旁窜起,吓了她一大跳。
  “哇!”她定眼一看,这才发现他睁开亮闪闪的黑眸,笑意宴宴,“你什么时候醒来的?吓死我了。”
  “阿梨要你对我下手,生米煮成熟饭的时候。”他眼底闪动着顽皮的笑意。
  宿棋连耳朵都发烫了,“呃,你别听她乱讲,她是开玩笑的。”
  他直盯盯地望着她,眸中充满希冀之色,“可是……我倒很希望你真的对我下手呢!”
  宿棋扬起一道柳眉,又好气又害羞,“是啊,下手把你剁成八大块煮下水汤,这样好不好?”
  他愣了愣,“呃,那还是算了。”
  她拍了拍他,“起床了,阿梨已经煮好早饭等我们吃。”
  他振臂起床,修长双脚落地的一刹那,却又忍不住回过头来对她一笑,“下次,我还是不介意你对我下手的。”
  宿棋怔住了,等到回过神想追打他的时候,他早已经大笑着逃出卧房了。
  这男人……怎么像个小孩一样呢!
  宿棋尽管想生气,可是嘴角的笑容却怎么也抑不住,频频往上弯了起来。
   
         ☆        ☆        ☆
   
  吃过早饭,他们在阿梨的催促下出了门。
  宿棋坐入前座,有点好奇地问:“你说要带我去一个特别的地方,哪里?”
  新楼温柔地笑着,“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宿棋眨了眨眼,“噢。”
  他发动了车子,顺势扭开了广播,让流泄而出的音乐一路上陪伴着他们。
  车子是往阳明山的方向驶去,宿棋忍不住频频探问:“你要带我去洗温泉啊?”
  “不是。”他还是神秘兮兮的。
  “那要带我去找老董事长吗?”她有些羞涩地道。
  “不是。”他的嘴紧得跟蚌壳没两样。
  宿棋百思不得其解,就在这时,广播电台的音乐突然中断,插播了一则紧急新闻:

  〗本台最新新闻快报,经济部长及董国大代表等等数位政府高层官员,涉及十五年前的饶立委命案,据可靠消息指出,多年前始终无法侦破的饶若翰立委夫妻灭门血案,乃是上述几位政府高层官员所买凶指使,起因就是当年采购与建设工程弊案……董国代等三人已被检方收押,因贪污谋杀等多项罪嫌被起诉,据了解,当年饶立委的四个爱女在凶杀案发生后即不知去向……
  宿棋呆了半晌,好半天才转过头对新楼道:“真是不可思议,我看股票这下子又要大跌了。”
  “跌的恐怕还是跟那几位官员有挂勾来往的那几支吧!”新楼摇了摇头,严肃地道:“没想到十五年前的那桩灭门血案竟然是他们所为,唉,政治……”
  “饶若翰立委?这个名字怎么有点耳熟?”她没来由地心底一阵酸楚,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眼眶变得好湿好热,像有泪水要滚下来一般。
  怎么会这样呢?
  他没有意识到她的异样,微讶地解释道:“那年我十二岁,饶立委命案可是轰动全台湾的大事,我记得那时传得很大,都说一定是政治谋杀。”
  “原来如此。”她低垂下眼睫毛,掩住了眸底的一丝痛苦。
  总觉得心底痛痛的,鼻头又热热的,她究竟是怎么了?
  “元凶伏法,我想饶立委夫妻在天之灵应该可以安息了。”
  宿棋没有说话,她只是闷着声,脑袋一片空白。
  新楼见她闷闷不乐,以为不喜欢听到这样血腥的事件,因此很快便转换了话题,“宿棋,你最近在工作上可顺心?”
  她呆了呆,“顺心哪,都是自己做惯的工作。”
  “你想不想换个工作单位?”
  “干嘛?”他的话总算引起了她的注意,“你要把我调派到哪里去?”
  “我现在缺一个董事长特助,你有没有兴趣?”他笑。
  其实他打着如意算盘,就是想要乘机把宿棋给带在身边,到时候,嘿嘿嘿……
  宿棋倒是认真盘算了一下,最后还是摇头,“不行,我做那个职务已经那么多年了,现在换到我不熟的领域,又是在你身边……算了,我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
  他赶紧使出舌灿莲花的功夫,“正因为你已经在业务部那么久了,更该换个位学习新的东西,到我的身边可以学到的又不一样,面对的会是更大的挑战,再说这个工作薪水很高,责任也很重,我认为你有这个能力可以接下来。”
  宿棋被他的话吸引住,小脸沉吟了起来。
  眼见计划即将成功,他更加把劲儿鼓吹,“如果你真的不愿意的话,我不会勉强你的,只不过特别助理的薪水可以到七万多块,对你的生活不无小补;而且对阿梨来讲也是好事一桩啊!”
  宿棋心动了,冲着钱的份上,她怎么也要答应!
  “好,不过我们要约法三章,要公私分明,你不可以假公济私喔!”她认真八百地道:“月薪多少?工作性质是什么?”
  他也严肃地像个面试官,“月薪七万八,工作内容原则上是帮我处理安排一切琐事,虽然我已经有一个秘书了,但是她的工作太过繁重,如果你在我的身边,倒也可以帮忙分担掉一些,另外,你也可以帮我挡掉一些我不愿意去的宴会。”
  她还以为他最后一句话是开玩笑的,可是见他再正经不过的样子,不禁问道:“你有很多莫明其妙的宴会吗?”
  他微微一笑,“当然,在政经界稍有名气的人经常会是各大宴会的邀约对象,何况德氏贸易在台湾与美国的市场分量颇重,自然有接不完的请帖。”
  “你以前不是有名的社交界王子?为什么这次要我帮你挡掉宴会?”她好奇地斜望着他。
  新楼将方向盘一转,正式驶上仰德大道,“第一点,我不希望去一些不必要的宴会,惹得你不开心;第二点,有必要该去的宴会我还是会去,这是为了公司。”
  她脸红了红,“我又不是母夜叉,动不动就生气。”
  “是我怕我又无意间做错事,害你伤心难过。”他给了她一个温柔的眼神,表情却是很认真。
  她低低地道:“你真的这么在乎我?”
  “是。”他理所当然地道。
  宿棋心底好窝心,半天说不出话来。
  在广播继续放送的轻快音乐中,跑车快捷地往山上奔驰去。
  夏日的阳明山,绿意掩映阳光充足,游人如织浪漫处处……宿棋边赞叹着这样的夏色美景,却还是忍不住疑问道:“你究竟要带我到什么特别的地方?”
  新楼但笑不语,当跑车驶近了一栋典雅可爱的别墅前,他取出了钥匙按下钮,登时横亘在前的雕花铁门自动地缓缓开启。
  宿棋一路上都张大着嘴,差点没有惊掉了下巴地环视着这栋房子——古典欧式的别墅外观看来温馨极了,门前还有一个小小喷水池塘,四周种满了粉红色、白色和酒红色的玫瑰花,在另外一边的走廊还花团锦簇地排列了一盆盆绣球花,蓝的紫的嫣黄色的……这简直就是天堂!
  宿棋感动地看着这一切,直到新楼为她打开了车门,搀她下车了,她还是小嘴微张惊异不已。
  “这是谁家?怎么这么漂亮?”她低喘着。
  新楼神秘一笑,偷偷地吻了吻她的额头,继续将她往屋里头带。
  宽敞的客厅铺满了樱花木质地板,光鉴可人,一墩墩矮矮胖胖的沙发套上鹅黄色的缎面布罩,镂空的花几上还摆了一盆初开的紫色睡莲。
  宿棋从不知道,原来睡莲也可以小小巧巧地养在一盅水晶盆中。
  而完美的厨房和楼上三个美丽的卧房,一间温馨的起居室,再加上一间高雅的书房……这简直就是“雅砌”杂志里活活幻化而出的精品房舍。
  尤其走向卧房的那条长长木质走廊,右手边是晶莹剔透的落地窗,正面对外头一丛丛潇湘修竹,还有一池锦鲤池塘,左手边嵌入的墙壁上摆着打下灯光的中国壁画,又雅致又清丽特别。
  宿棋直到参观完毕,这才从惊艳中醒觉。
  “你还没告诉我,这是谁的房子?你朋友的吗?”
  “这是你的房子。”他的黑眸专注地盯着她,屏息地道:“嫁给我好吗?”
  宿棋一震,往后退了几步,脑袋里像有一千个钟齐敲响一样,震得她嗡嗡然一阵晕眩,笑容也不见了。
  “我……”
  她的反应令他的心一沉,有些慌乱地道:“你不愿意?”
  宿棋心底滋味复杂万千,她望了一眼这美丽的房子,再望向俊美真挚的他——心里的渴望和情感叫嚣着该答应他,可是她的理智,她的理智却深深警告着,这一切太过完美无瑕了,不可能是真的。
  “你要我和你结婚?”
  “是的,这就是我们未来的新房。”他搜寻着她眉宇间的喜色,然而却只看见了惶恐。
  “不。”宿棋骇然地,呐呐地道。
  从小到大她就深刻体验出,凡事都要自己双手挣来,若非自己血汗拼来的绝不会长久,而那凭空落下的好事,更有可能转眼一场云烟空梦。
  和他相恋是一回事,嫁给他又是一回事……他怎么确定她就是他这辈子唯一想要的终身伴侣?
  外头的诱惑这么多,他又是个多情公子,宿棋不以为自己有那么大的能耐能够永远将他留在身边。
  而且,这一切来得都太快了。
  齐涌而来的恐慌已经凌驾了惊喜,深深地淹没了她。
  久未露面的自卑再度充斥着她的心窝,宿棋只是本能地摇着头,再退了一步。
  新楼凝视着她,眼底有着担心和惶然的色彩,“你怎么了?为什么脸色变得这么难看?”
  “我,我没事。”她咬着牙,毅然决然地抬头,“很抱歉,我不能接受。”
  “为什么?”他的真心重重地受到了打击,俊脸有一瞬间的苍白。
  宿棋颤抖着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庞,“我不认为我们两个适合结婚,至少现在我并不想。”
  她也不认为他现在真的想结婚……毕竟他们认识才不过一个多月啊!
  宿棋不希望他只是一时冲昏了头,在热恋的温度冷却后,再来深深懊悔为何一时冲动娶了她……她无法接受这些。
  新楼从未想过宿棋会断然拒绝他的求婚,而且表情又是一副惊骇欲绝的样子,这深深地打击了他的自尊心。
  “难道你不喜欢我吗?”他有些痛苦的低喊;这还是生平第一次他想要安定下来,想要和一个心爱的女子结婚。
  “我……”宿棋紧紧握着拳头,心底酸甜苦辣和成了一团,“我不是……”
  她的喉头哽住了,新楼却误认为她的有口难言是承认了,心底不由得重重地一痛!
  他费了好大的心力买下这栋美丽的房子,还自己设计布置,绘图让工人过来打理这一切,并且让他们用最快的速度弄好,好在他生日的这一天献给她,并且向她正式求婚!
  没想到,这一切只是他自己自作多情。
  宿棋注意到了他脸色苍白,可是她纠结着的心绪无法平复,一时也顾不得他了,“新楼,我不是不喜欢你,只是……我还没有心理准备接受婚姻,而且我也还不确定你对我是真心的。”
  她的话重重挫伤了他满腔热情,也伤了他的心。
  “你还是没有心理准备要接受我?”他低哑地问。
  宿棋沉默了。
  不说比说话更为伤人,新楼深深吸了一口气,心底又酸又涩,胸膛闷得难受。
  他做了这些,却还是无法取得她最基本的信任?
  他突然突兀地道:“我送你回去。”
  宿棋眼眶一热,却只是低垂螓首随着他无情迈开的脚步离开。
  她直觉这一次……弄砸了;可是她却无力挽回。
  她不能欺骗自己的心,在尚未确定他真正这辈子矢志爱她不渝之前,她绝不能冒险就这样坠入婚姻中。
  恋爱是开始,婚姻却是一辈子。
  新楼却像变了个人似的,亲切笑语不再,浓浓重重的郁闷笼罩在他的眼角眉梢间,将他整个人压缩得完全失却了平日的潇洒热情。
  宿棋坐在他身旁,看着驾驶座上的他沉重忧郁的脸庞,一颗心乱糟糟的不知该往哪儿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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