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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蔡孑民先生致吴稚晖先生函看辛亥武昌起义时留欧革命党人动态


  当“五四”运动时代,蔡孑民先生以“爱国不忘求学,求学不忘爱国”两话勉励青年学生,不但北京大学学生受到很大的感动,就是全国的学生和知识分子也莫不万口交传,奉为真理。蔡先生终身是“学不厌”而“教不倦”的人,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同时他也是“爱国不忘求学,求学不忘爱国”两句话的实行者。从以下在武昌起义刚才燃烧起革命火炬的时期,他由德国写给吴稚晖先生(时在英国)的三封信中,大家便可以认识清楚。
  蔡先生在青年时期,才华焕发,于二十六岁点翰林,更是声闻当代,朝野争相结纳。戊戌政变时,杨锐等主持变法运动者曾极力拉拢蔡先生,他拒绝了,可是他的同榜翰林张菊生先生被拉去了。(这正是蔡先生与张先生进退不同之处。)我有一次请问蔡先生当时为什么拒绝维新派的邀请?先生从容地对我说:“我认为中国这样大,积弊这样深,不在根本上从培养人才着手,他们要想靠下几道上谕,来从事改革,把这全部腐败的局面转变过来,是不可能的。我并且觉得他们的态度也未免太轻率。听说有几位年轻气盛的新贵们在办公室里彼此通条子时,不写西太后,而称‘老淫妇’,这种态度,我认为不足以当大事,还是回家乡去办学堂罢。”这一段话,我至今觉得“言犹在耳”,不能不趁这当口写下来。这就是蔡先生终身从事于教育文化大业的开始。
  蔡先生离开当时的北京以后,回到南方,在绍兴办中西学堂,在上海任南洋公学总教习,组织中国教育会(为秘密革命团体),办爱国学社,办爱国女学校(为中国女学之始),为《苏报》写论文,因俄军盘据东北,于是办《俄事警闻》日刊,及组织拒俄义勇队,与章太炎等组织光复会。民元前五年同盟会成立于东京,任先生为上海分会会长兼主盟员。先生以学术兴趣益浓而追求新知的志愿复切,几经筹备,补习德文有年,至民元前三年赴德京柏林,旋赴莱比锡大学研究哲学、人类学、文化史、美学、实验心理学等课目。在德国学府里潜心研究的“革命翰林公”,于是又无法“闭关”下去了。他胸中爱国的烈焰与武汉的革命炮火,遥遥相对的燃烧着。他于10月18日闻清廷起用袁世凯而将他的判断写给吴稚晖先生的一信,我已在本年8月15日的《新时代》发表过。就在发那封信的第二天,他又写一封信给吴先生,报告留德学界的主张及行动,并且已经“发两电:一致《上海民立日报》(日字衍),一致香港《中国日报》,表赞成新政府之公见”。信中又说到留学界一般热烈的情形和个别的见解,“并公推数人任与新闻记者交涉,已作文数首送登各报。”最后一行说:那天德国各报虽然传到革命军胜利的“好消息,然读者均皇皇然以为未餍,盖人心渴望自由已达程度”。这句描写,何等动人。
  稚晖先生:昨夜匆匆复一函,想已达左右。今晨到柏林,晤同学俞大纯、李倜君、顾梦渔诸君,询以有何举动,则其略如左:
  初得武昌捷报,开会演说。
  发二电:一致《上海民立日报》,一致香港《中国日报》(此电昨日始发)表赞成新政府之公见,署留德同人。裂龙旗,制三色旗二,交叉于书记案之上,梁诚闻之,邀数人往谈,询以改旗之举。陆军生四川刘君曰:“裂龙旗者,我也,制三色旗者,我也,汝欲目我为革命党,我便是革命党,将奈何?”梁诚无如之何。李君治法学,主和平,不甚以盲发电报为然,其所主持,谓我辈宜及时研究何以能使我新政府容易为外国所承认,并对于新政府之组织而批评其是非,分别献替。
  顾君素激烈,恶法政科学生,谓是官吏派,以李君之所主持为当在新政府成立以后始可着手,其所主持者,在欧洲发行一报,于革命进行时为鼓吹机关,于革命成功后,为赞纠政治,诱导文明之机关。且谓留学界同人虽现在无不热心赞成,然苟革命军失败,则将俄然消沮。夫革命军此次之举,恐尚不免于失败,惟失败之后,必复能振起,驯至达我目的而后已。故报纸之鼓吹,实尤注意于万一失败必复振起之预备,此当于未消沮把捉之,故今日不可不创办一报。
  李君以为报纸非旦夕可建设,需款需人,需种种备具,且非目前急务,与顾君互辩颇久。弟以为两君之所主持本可并行不悖,今日不必于名目上先辩论举办之先后,请李君先起一草,定研究应用政法之秩序;请顾君先起一草,定发行报纸之办法,然后讨论之。俞君则主张急发电报,意在不论能达与否,乱打一阵。弟以为李、顾二君之所主持,皆于目前鄂事非直接有效,直接有效者,惟俞君之策。然随意乱发,似乎可惜,因告以留英学界发电之方法(即公函中所言者),渠因发一电于公,及行年相询,想公已复之矣。
  李君谓发电似可托外国报馆访事人转达,当探试之。此间学界已公推数人任与新闻记者交涉,已作文数首,送登各报。
  开会时,除一汉军籍外,无一汉学生不到,演说时,听者无不力表赞成。今日弟到时,见李君方以朱笔画出革党新闻及其间之要语,顾君则节译其大要而书于黑板,其他诸君争阅报,或欢跃,或叹惋,或怀疑,均发于革命速成之希望心。
  弟以公函中所谓集款百十镑发长电云云告俞、李诸君。俞君谓款至易集,惟长电以何道而能达,且能流布,此诚紧要关头。未知尊处已筹有妥当之交通机关否?又所谓长电者,内容如何?已有定见否?请示。
  今日诸报中,南京、九江皆已克复,败萨军,沉其二艇,皆好消息,然读者均皇皇然以为未餍,盖人心渴望自由已达此程度。
  十月十九日孑民白
  接上就是10月24日致吴稚晖的一封信,开始便说拟发电到上海报告外国态度,以鼓吹各地响应,但电文用中、英文写都有困难,因上海仍在清军手中,而租界内中国电局仍可扣电,改用德文,也不中用,于是决定改用“骈文”。我至今看到这种波折,一方面佩服蔡先生及其友人用心之苦,同时也不禁大笑;笑的是原来“骈文”有此用处,我现在才了解其不可废也!至于对外国宣传,利用孙中山先生推举袁世凯为总统的消息,“除离间满、袁外,于半新半旧之人心,极有影响,外交亦然。”这也是一种——用现在的名词来讲罢——“心战”的措施。又函中有“弟恐不能久留此间”一语,这已暗示蔡先生已有回国赴难、共同奋斗的决心。我们不可忽略了,这正是革命初起,成败未定,国命尚在极度艰危的时候。
  稚晖先生惠鉴:又连奉两书及致俞慎翁书(此书已转致)谨悉一切。此间于星期六拟发一电于上海报馆,大意谓外国均赞同吾党,决不干涉,望竭力鼓吹使各地响应云。同人之意,用汉文及英文皆将为上海电局所捺,乃用德文,不意德国电局既收而又打回,谓语涉妨害治安。
  现则改用骈文式,冀电报生不甚了解,或不至搁置也。因发电时,已得汉口各国领事以汉文公告不干涉之消息,又知满酋愿与吾党分南北而治,故电中删去不干涉等字,而言不可允北朝之请,又加入孙文举袁世凯为总统事,于昨夜始发也。孙之推袁,确否固不可知,然此等消息,除离间满、袁外,于半新半旧之人心极有影响,外交亦然。
  如德国政界推服袁甚至,故俞慎翁特奉一电,请公以英文电示此讯,并勿参疑词,以便传示德报馆,易于取信,想公接电后,已照覆矣。柏林留学界以会馆为中心点,一切函电,均可由此传达。
  Club China,
  Bismarkstrasse106,
  Charlottenburg,Berlin.不必特觅个人地址,并请转告章行公。弟恐不能久留此间。俞慎翁热心而能办事,日在会馆,且与公及行公皆素契,嗣后彼此交通之机捩似可由公及行公与慎翁直接较速也。六岁宝宝昨有遁出之讯,虽未必果确,然亦不
  远矣!专此即祝日安
  弟孑民顿首十月二十四日
  再接上便是10月26日致吴先生的信,关于建议中山先生筹购德国新炮一事。在发此信之前,蔡先生曾有一张致吴先生的邮柬,打听中山先生的地址,正为此事。蔡先生从一位“由汉阳炮厂派来调查制炮用炮之术亦两年矣”的刘庆恩君处,得知清军所用山炮野炮的种类、射程等,革命军必须速购有更为优越性能的炮位,方足破之。为此蔡先生愿立即提请中山先生考虑与筹措此项急务。在一般人的心目中,以为醇儒哲人如蔡先生者,哪里会注意到武器?然而蔡先生居然这样密切地注意和详细的报道,自然是为了革命的成败,有关国家的兴亡。
  稚晖先生:昨得复电,知中山住址,为感!此次与中山通信,为筹款购炮事也。四川刘君庆恩,在广东水陆师学堂卒毕(约十五年前),历在益珠、虎门、江阴等炮台任事,与于中、日及台湾之战。十年前往日本研究军学,尤注意枪炮凡九年,乃由汉阳炮厂派来柏林,调查制炮用炮之术,亦两年矣。其为人颇粗豪,好面斥人过,忤之则饱以老拳。弟前函所告在学会中改旗及对梁诚而直认不讳者,即此人也。于其时亦尝拳殴一使馆之参赞。然其人实颇机警,在此竭力用功,觅得克虏伯厂所调查中国现有炮位及其实力表,用汉文译之。彼因知鄂军所有者为过山炮,而荫昌所率之虏军所有皆野战炮。信阳以南,山战我优;一落平原,则虏之军械却占优势。至直抵北京,则彼虏所谓禁卫军者,十之七八皆满人,皆经训练,又有新式之管退快炮七十八尊,其射程可达七千三百米达。若我无内应,则彼必死守。我军若不增新式攻城炮,则止能运汉阳厂之座架炮,及江阴炮台之旧式炮以攻城。此等炮本皆供守御之用,必特设炮台。若建台之始为虏军炮弹所及,则台不可成而炮皆无用。故刘君之意,不可不于克虏伯厂购新式攻城炮,其一切装置与北京所有无异,而射程远至九千米达者。此等炮可以隔墙取准,不必攻破城墙也。我军不久可全占长江流域,军械由海口运入,当无阻碍。惟购炮之费,每尊约五万马克,八尊则四十万,约合美国金圆十万。此间决无力筹出,乃商之于中山。今日已发一函,属其复电。如中山既允,则运输之事,炮厂任之;选购验收及军中运用之事,刘君及周君橱廉(亦在此间研究炮术者)能任之。至炮价则由中山与炮厂之银行直接交涉,此间毫不干与。此等办法,似皆甚妥。中山处筹出十万美金当亦不难,惟此事当守秘密。刘君虽亦曾屡在学会提议及此,而此时既入实行界内,不能不秘之,以免为使馆所知,或向炮厂阻止,及运送时或生他种阻力,故函中止用刘君及弟二人之名。此二名者,中山未必记忆,或未足取信,如公赞成此举,请设法助力。一切请尊酌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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