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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西下的夕阳斜着穿过落地玻璃抹亮办公室的一角,那亮处由金黄而淡黄而浅浅的白,乃至没进一片发虚的灰色黯淡里。空调丝丝响着,如十数只蜜蜂的嗡嘤,使人生出一种满室正飘溢着蜂蜜气味的凉爽幻觉。
  傅北洋已默坐了大约一个多小时。沉思里他激灵了一下,自语说试试看,就抓起了白色话机。拨了几次号后,居然有人接,而且正是谷豆。他问是否就她一个人在,怎么还没下班。谷豆说手头有些乱七八糟的建筑材料清单要清对,还有几份工地的报表需要整理一下,其他人走了。
  他说,我们去新世纪咪咪西餐屋?她高兴地问是不是那个新世纪购物中心地下室,他说是的,她就说好哇傅伯,我昨晚还梦见去那里狠撮了一顿呢,就咯咯咯笑起来,而且好像把什么碰翻了。
  十分钟后谷豆推开窗子往下看了看,见大楼门口的停车坪上已泊了好几辆黑色轿车,就想恐怕该来了——这时电话响了,果然是傅北洋的:我已到了,磨蹭鬼快下来吧。
  钻进奔驰谷豆说,傅伯刚从香港回来吗?怎么不叫方伯一起去咪咪?
  傅北洋的眉头不易觉察地皱了皱,说,你天天和方伯在一起,可是很久没陪傅伯吃顿饭了哦。说着却自己笑起来,解嘲道,傅伯一直为这种状况很不高兴哩。
  谷豆说,这不是正陪你吃饭去吗?
  有一把小提琴在咪咪屋的一隅奏圣桑,听起来很专业,忽迷迷离离忽飘柔沉郁,由耳及心,听几个乐段人就静下来了。小桌差不多全坐满,望一眼即知大都是白领,当然也有不少文质彬彬的大学生模样的青年;着红衬衣的男女侍者托着银盘在水磨石地上微笑着滑行,悄然无声。
  谷豆捧着菜单连着报了七八样西菜点,另外又要了三种饮料,侍者一走她就说,傅伯,我今天要把你吃破产。傅北洋说,只要你能像猪娃一样健康,破产也没关系啊。谷豆扬着小拳头轻声叫,好啊,你骂我像小猪!两人就都笑起来。
  谷豆四下打量,一会盯着墙上的风景画看,一会扭头看灯光黯淡处的琴师,兴致很好。傅北洋拿出一只很小很精致的红缎盒,轻轻推过玻璃桌面,轻咳了一声。谷豆看见了,说是什么呀,打开,就看到两条很细很别致的项链在柔和的吸顶灯下闪着迷人的金光。
  傅北洋说,豆豆,你的皮肤,你的脖子,夏天了,是不是该有一两条配得上的——这样的小玩艺儿?
  谷豆哇一声,拈起一条,观赏着:是意大利产品啊!边扮怪相边往脖子上戴。她秀发一摆,在因灯光而显得温润如玉的脖颈上,细巧美丽的项链抖出一串星星点点的金光来;金光在廊柱上镶嵌的镜子里跳跃,望一眼她自己也兴奋不已。很漂亮吗傅伯?她视线仍留在镜子里。
  傅北洋说,豆豆当然漂亮哦。谷豆红着脸说,我是说这个呀——傅北洋说,都一样,美有时是互相依托映衬的。不过是这样一条很细很细的金线嘛,你戴上就很不一样了,意大利到底是艺术的故乡啊。
  品着饮料西莱时话题转到方今天身上,傅北洋问方达最近情况怎样?谷豆立刻就有点忧心忡忡的样子,她说市中心那块地皮的拍卖日快到了,方伯随这日子的临近越来越心神不安。近来一直这样,干什么都没心思,脾气也坏,除拍卖的事,什么都不管,连开发区北方星的项目转让了也不管,想也不想该去找找那个泰新公司的事。垫资一百多万啊,让泰新再拖欠一阵那他就惨了,可他一点不急,仿佛全世界就只剩拍卖这个买卖可以赚钱。而且听说深圳福仁公司在准备起诉他了,一进法院准败诉,存进双方账户里的一百万也就肯定都成人家的了。傅伯,你该劝劝他。
  傅北洋说,我劝他什么?他是事业人生一向都一帆风顺的人,他一般只相信自己。我倒是希望他放弃竞拍。
  谷豆说,为什么?是泰国那边的N公司有什么变化么?见傅北洋沉吟不答,又说,方伯好像把什么都押在竞拍上了,着魔似的不顾一切,再好的生意也不接谈,一切没兴趣。他是不会放弃的,我想他不会,除非N公司……说着定定地盯着傅北洋看。
  傅北洋仍旧沉默。说希望方今天放弃地皮竞拍,这当然是感情在起作用,但脱口而出了,也还是自己觉得有几分惊讶。有些东西摆不脱,注定一辈子摆不脱,比如说少年时代的友谊——即朋友是无法摆脱的。在香港于生意应酬之外独处时,想得最多的就是越来越临近的这件事,也想想周兵兵和谷豆。老实说他有好些次动了恻隐之心:也许真该让他放弃?让那笔贷款以及贷款担保啊贷款抵押哪还有存入银行的信用金啊,统统都见他的鬼去,损失他自己认不算了,这样那个方今天自然要好些,不至于——彻底完蛋。刚才那样脱口而出就是这种心理在起作用。
  眼下,谷豆说了这样一番话,而且是这样一种犹如天之将倾的为他担忧的神情,这令他心生苦涩。他内心深处那根最敏感的弦被拨动了,周兵兵日记中的一些记载在脑海里浮现出来:那次方今天所在队的知青来他们队玩时随口说到方今天打摆子,病得很重,周兵兵当时就“心乱如麻”、“不知所措”——她写道,其实我清楚我是不可能给他以任何帮助的,可这颗心为什么如悬半空?为什么晚饭粒米难进?我很想对傅北洋他们说一起去看看他,可这怎么开口呀?我的担忧和痛苦无处诉说,我真想哭一场。方今天同学,我只能给你一个祝福!
  谷豆和他的妈妈一样,心系同一个方今天!他觉得某种近乎温情的东西在心底慢慢溶解,重又凝成一块硬如顽石的古怪情结:他要割断那根冥冥之中悠去甩来的纽带,那是一根能牵引魔鬼跳舞的神奇纽带,一根注定要缠绕他一辈子的令他忌恨的纽带,恍惚间傅北洋又看到那个雷电之夜了,清晰地听到周兵兵说,我背你去那边窝棚休息好吗——可是那深深渴盼着的背负却因为愚蠢的慌乱羞怯和假正经而终于没有发生,他为那一次小小的错失遗憾了几十年。而今天这错失再次发生了:美丽的姑娘以对另一个人的关心,一而再再而三地把他男人的自尊击败。
  晚上回住处,他站在浴室的淋浴头下,打开凉水狠狠冲洗仍在发热的脑袋,直冲得头皮发麻,凉意由脊椎直透脚底。
  半夜时分他打了个电话,接通后直奔主题。
  我是傅北洋,你说一下北方星项目转让的事。
  对方回说,十天前手续全部办完了。方达负责工程的人来过几次,主要是摸底,想弄清泰新的意图,而且套近乎,谨慎地提到过垫资的事,想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能付出第一期款。可能是款太紧,昨天又来过两个人,直接谈到付款的事,希望能早点重新开工。话不投机,有个年轻点的话里露出了想打官司的意思。
  傅北洋说,你的意思呢?
  我想,依老板预定的大政方针——我会有很多理由将付款的事一直拖下去,让方今天弹尽粮绝。您说呢老板?
  傅北洋闭上眼睛,沉默有顷道:可以。
   
二十四

  市中心地皮终于竞拍成功,方今天如愿以偿。
  这次成功得力于方今天的孤注一掷的气势及别人的相关的活动。但此事顺利完成之前,方今天和他的公司历经了极为难过的十数个日夜。
  非明好像真是机坠太平洋,杳无音讯,气得宋过整天像只没头的苍蝇嗡嗡到处乱飞,一搞就吹胡子瞪眼的骂骂咧咧,弄得办公室难得安宁。贷款早到方达名下了,可惜他满以为能得到房子啊手机啊一样也到不了手——先偿还以他的名义筹借的那部份芯片款更是不可能。原因何在?贷款补充协议中有特别条款:贷款属专款专用,动用须经方达及担保方大南海双方同意,这是为了保护担保方的合法权益。从“私”这一方说,此担保纯属友情性质,方今天没理由不接受。这苦了打如意算盘的宋过,心里骂傅北洋和姓陈的老奸巨猾,骂方今天是他娘的傀儡,无用的阳萎患者,说他是早和傅北洋串通好了借以搪塞他宋过。至于打算贷到款后痛痛快快潇洒几天,就更他妈成天方夜谭了。
  为芯片找私人借的款,别人催得猴急,恨不得动刀子,这更是让他又担心又气恼。单只因为这,他宋过就没有理由平平和和,没来由地拍拍桌子骂骂人有他妈什么不行啊?除了对谷豆,他谁都不给好颜色,他认为大家都对他不起,他没有那种对谁都该像以前那般乐呵呵的义务。
  但冷静下来一想,又无可奈何了。既然自杀和杀人都解决不了问题,那就该面对事实才是。这样就和方今天走到了一条思路上:寄厚望于市中心地皮的参拍和到手后的和泰国N公司的买卖。方今天真赚到钱了,就会有他一份,这点不容置疑。
  方今天不知是不是内疚,反正对他出奇地迁就,逢到他无大无小地冲他,只是超然地笑着,递烟给他抽,有时也硬撑着请他吃顿饭——他私下为儿子存的五万元大额是最后一点家底,因账上没钱也取出用去了一半。旁人当然不知道,他也是靠那“黄金地皮快到手了的”指望支撑着。他内心的苦楚无法言传,不过他早已学会了该怎样保护自己的心的伤疤。他们默默相对时,只望一眼即能互生默契,有时或者会莫名地大笑一通,而后又商量下步该办哪些事情。
  洪友运把项目转让出去后,就不再见得到他的人影,电话打到他家里也没人接,后来干脆找上门去却是铁门森然。这一家人仿佛从地球上消失了一般。在开发区碰到老刘,摇手递烟弄得很热闹,可问到洪友运,他直摇头,说那是个认钱不认人的人,早没往来了,听说是把工程卖了个好价钱后去了北方。
  方今天把希望寄托在泰新公司身上,和那个戴副眼镜的文质彬彬的总经理王实打过一回交道;可能因为大家都是文化人模样,虽没谈成什么名堂,却是有个好印象。可后来的数次接触仍是完全摸不到头脑,公司管工程的人就有点烦了,回来给他汇报,弄得他也情绪很坏。
  宋过提出打官司,和谷豆一起找律师找法院到处跑。法院搞接待的小青年态度倒不坏,今天听情况明天看诉状,后来又要这资料那材料,结果又说那份承建合同上并无垫资抵押条款,所以是否能受理法院还得研究研究。这一研究就是一两个星期,每次去不是找不到经办人就是开会学习请他们改日,结果先松劲的却是律师,见到小宋便摇着头一副难与人言的样子,说手上案子很多很多,最后弄得他也没了劲头。
  他对方今天说,状纸递不进去是你的牌子太小了伙计,去找找你那个傅北洋。可傅北洋出差去了,没人能帮忙。方今天就说去他娘的法院!他有比这重要得多的事情要做——房地产拍卖会因为文件还没批复下来,延期举办,这对别人倒没什么,对方达就关系不小了:两千八百万贷款是有期限的,早一天竟拍到手就能早一天进行下步工作,而推迟延期可能直接导致总体规划的失败。
  好在只一星期,而这期间他让宋过与公关部的一个小青年又到新闻界活动了一下,花钱在日报上买了篇人物专访——记者采访方达公司老总,把公司神吹了一通,无非是开拓进取有眼光积极参与市场竞争之类,文中巧妙暗示了方达这次参与中心地皮的竞拍,其重要原因是老朋友大南海公司愿意给予任何形式的支持,因而方达的总体规划决定了,这次竞拍势必拿下。这篇文章影响不小,事后来过他们在房地产信息中心找朋友了解到,好几位钟情于那块地皮的单位得知大南海也通过方达的手想得到该地皮后,心里直犯嘀咕,劲头锐减。得知这个情况,方今天当即就给刚下飞机的傅北洋挂了电话:北洋,你的这张虎皮到处都能吓人,真是妙啊。拍卖的日子马上就到了,你泰国N公司那边回了消息没有哇?
  现在,这块通体闪着金光的地皮终于打上了方氏印记!方今天有种如日中天的感觉,不能说骄傲跋扈不可一世,却也称得上是趾高气扬。他心情前所未有地好,身心通泰,往日的忧愁一扫而空。
  那天华成拍卖行门口悬挂的蓝白格子旗在阳光下轻轻摆动的姿态仍在眼前晃动……傅北洋很令他感动,开场前十分钟,他果然如约出现在拍卖行的小厅里——着一件白色金利来衬衣,浅蓝色细格子领带,西裤是爽目的浅灰色,质地上乘,矜持的微笑里满是财阀的烁烁光彩。刚巧方今天穿的也是一身金利来,戴着副窄边眼镜,一脸儒雅的笑容,举止谈笑间不乏那种志在必得者的谦和和脾睨;当然是事前做过相当演试的表演。两人在小厅里亲热随意地谈笑,自要引来无数关注的目光。方今天知道这目光全是射向傅北洋的,但心里得意如同皇帝的却是他方今天。他固然内心紧张不安,但有傅北洋的践约,一切就全变得可以预测和把握了。
  我们前面说过,这块地皮除自身含有的增值可能外,还有诸多莫名其妙的“意义”,很早前就被新闻界炒过。此外,拍卖行新开张不久,而地产拍卖在本市又属首例,如此,这次拍卖活动就显出了不同寻常之处。方今天清楚地记得,主槌师是一位三十刚过的青年,有一双灵活的眼睛,一副听上去似练过美声唱法的嗓子,据说他从英国留学归来不久,曾以业余时间师从世界著名的英国索士比拍卖行的第一拍卖师,回国后在证券公司工作,兼职于华成拍卖行。
  地皮底价是一千四百万,几十个参拍号牌在拍卖厅随着主槌师的宏亮嗓音起起落落。因获胜心切,方今天和谷豆不可避免地有点紧张,虽都坦然笑着,各自却能清楚地感觉到心脏在胸腔内的撞击。报价临近方达的承受点时,方今天有两次扭头望了望新闻席上的傅北洋,傅北洋很平静地微微点头,旁人看不出名堂,他却如得神助——转脸频频挑起战火。
  两千九百五十万。
  方今天和谷豆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远处的傅北洋……重新投向主槌师时,报价牌在头顶果断地耸起来:两千九百八十万。
  方今天感觉静了几十秒后,一声槌响,掌声忽然淹没了拍卖厅。
  谷豆眼泪忽地涌出眼眶,扔掉牌子起身,搂着方今天雀跃。激动过后扭着头看新闻席时,他们发现人群中已没有了傅北洋的身影。
   
二十五

  最初的喜悦已经过去,接下来是更要紧的也是迎接收获的工作。可是林小姐给他泼了冷水。
  小林电话约他晚餐,他兴冲冲如约前往,却发现她有几分忧心忡忡,而且表现出对近两天刚刚发生的“胜利”事件相当冷淡。他觉得奇怪,但什么也不问,只是静静地吃,享受着和她在一起时才有的愉快心情。
  饭后他们沿江边散步,踩着趸船科射过来的长长灯影,默默走着。他不时扭头看看她被朦胧灯光映亮的侧影,不免一阵阵怦然心跳——自那次湖城的买卖式接吻后,直到现在的多次交往中,他再也没有与她亲昵过:他有时想,人是否犯错误,其实关键在身处一个什么样的环境。而此刻却又想,他多么想实实在在地犯一次真正的错误啊。可姑娘的美丽里有一种近乎圣洁的、无法走近的高傲。他颇为奇怪,女孩子真是些歌德巴赫猜想、司芬克斯之谜。
  这时小林忽然很慎重地说,和北方星做成项目转让买卖的泰新,可能是大南海属下的公司。
  方今天怔着,问她可有依据。
  小林说,你别问得太仔细,跟你说是让你多个心眼,看起来你是个很聪明的知识分子,其实脑瓜子是太单纯了点儿。
  方今天站定望着她,其实视线却在很远处的趸船上。泰新属傅北洋,这是一条怎样的消息啊!简直是件头号怪事,其中一定有种什么违背逻辑的东西,纯粹是林姑娘小脑瓜子里的童话式产物吧?当不得真的,世界上永不会发生。这样想着他就蓦地笑起来,颀长的身子在灯影里摇着。
  小林的声音却很冷漠,听得出那是一种真正的担心所致:你别笑,这不是玩笑……我不知该怎么说,这件事实在给我的感觉不好,可究竟不好在哪里,我也说不清。我只是告诉你,可能对你分析问题会有些帮助。停停转过头去,轻轻叹了口气:或许这还是件好事情?也未可知。竟又忧戚动人地笑了笑。
  方今天不笑了,注视她,忽因捕捉不到事情的逻辑而显得很烦躁。我现在就找他!摸摸索索拿出手机,侧着光按号。小林说:他已经飞走了。
  去了哪里?
  这次没说。
  方今天停止了动作,嘴角浮起一丝嘲讽的笑意。我他妈这是怎么啦?泰新是大南海的下属更好哇,有什么沉不住气的?虽如此想,心里仍是不踏实,同时脑子里有点什么记忆一晃而过。他说,记得你说参拍地皮的贷款最好不贷,为什么?
  现在说还有什么用?当时也是一种感觉,我听到他的一些电话往来,直觉就是这样,贷款有种说不清的风险——可能还是人为风险。我还感觉到其实你还很不了解你的同学,这是真的。
  他细品小林的话,呆呆地看着江水,心里很乱。
  突然的事情发生了,刺耳的尖叫划破夜的宁静,灯光照不到的树林里闪出一条人影,他们还没作出任何反应,方今天的老婆已经扑到跟前,一把抓住了小林的头发。她拼命拉扯、推搡,不要脸的小女人婊子破鞋公共汽车小便池乌七八糟一通臭骂,直弄得方今天呆若木鸡,好一阵才醒过神来。他伸手拉老婆,老婆并不睬他,上肢用着力居然还能高抬腿横踢竖踹,而且嘴里水平越骂越高,被抓住头发的小林完全丧失了抵抗能力。方今天无法解围,急了,一时没了分寸,抬手就是狠狠一个耳掴子,打得老婆直退到树上靠住。不待她再次哭喊,他已拉着小林的手快步离去。
  老婆终于在身后哭骂开了,有点撕心裂肺。方今天在不知所措的忙乱中心里充满着惊讶;这个老婆该刮目相看了,这种擅长女性战争的潜质他可是二十几年都没看出来,真是眼瞎耳聋了。
  逃得相当远后他站住,抓着小林的手忘了松开,两眼看着地面缓缓摇头。真是的,他说,小林,都乱套了……抬眼凝望她,望着她那在黑暗里闪光的眸子;他打了老婆一耳光心里居然很宁静。而且甚至想着现在该犯个“错误”才对,也想着有些事情其实是早该结束才对。现在这是不是一种水到渠成呢?
  小林说,你转回看看吧,至少安慰一下,这么晚。
  当晚方今天没回家,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歪了一夜,觉得脑子里填进了那么多的东西,多得简直要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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