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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乘胜返京


  如此的简单,解决了江湖上一位绝世高手,四大捕头,却看得眼珠子差点扭伤。
  “总捕头!你杀了黄国龙,夺过了蛇头剑。”岑啸虎道:
  “有没有受到伤害呢?”
  “也杀了陆地神魔宫奇,人还是好好的呀!”程小蝶笑着说。
  岑啸虎心中惭愧,暗道:一直认为他是我们此中的累赘,却不料她武功如此之高,击败黄国龙,夺取蛇头剑。我们四大捕头合力应敌,也未必能够办到,计杀陆地神魔于全无戒备之中,是位才女啊!文武双全的一代才女啊!
  小文、小雅已挥剑向厂卫冲杀过去,四大捕头也开始全力冲杀。
  少了一个陆地神魔的羁绊、威协,四大捕头完全变了样子,像开柙的四只猛虎,刀、剑和文昌笔,特别显出功夫来,一阵猛攻急杀,厂卫急溃而逃,倒有十之七、八,被放倒雪地中。
  这场血腥的屠杀,东厂南、北合围的堵劫计完全失败了。
  程小蝶回顾了谭文远一眼,道:“你看,东厂还有多少力量?”
  “这一次的实力损失,应该将近一半。”谭文远道:“青龙旗损失一位主力大档头,一半实力渍散了。白虎旗下更严重,旗长陆地神魔战死,也有一半的厂卫损失。”
  听得谭文远分析了东厂的损失,四大捕头,有点惭愧。一个镖局的总缥头,对东厂如此了解,为什么过去不去找他请教合作。
  “强龙不压地头蛇呀!”吴铁峰叹口气道:“这一方面,我们忽略了。”
  “谭总镖头,护镖南下的工作,宣布结束!”程小蝶道:“再送我们回北京,我们再出七千两银子,如何?”
  “开玩笑啊!总捕头。”谭文远道:“我和四位镖头商量过,正准备把你们付的七千两银子退回一半……”
  “不用退了,你救过我,也救了四大捕头,这一回,算我们付的救命费吧!”
  “这就越说越远了。”谭文远道:“是你总捕头救了我们镖局的,我们想帮忙,却是有心无力。”
  “你帮了大忙。”程小蝶道:“你提醒我黄国龙的蛇头剑中藏有毒针,我才想了伤他的办法。你告诉我陆地神魔是江湖上有数的绝顶高手之一,练过金钟罩,刀枪不入,我才想出了杀他的方法,攻其不备。这算不算帮了我们的大忙呢?”
  谭文远想一想,沉吟不语。
  “现在,还要再请谭总镖头帮一次忙。”程小蝶道:“希望总镖头不要保留,知无不言。”
  “先说说看!”谭文远道:“看我能不能帮得上忙!北京城是天子脚下,王侯公卿,各有秘密,情势复杂得很,也有许多我不知道的事。”
  “宫廷中韩贵妃的血案,听人说过吗?”
  谭文远道:“这件事坊间已有传闻,倒是听过!”
  “坊间怎么说?”
  谭文远道:“民间的传说有两种,一是东厂故意陷害杨尚书,准备夺取刑部的法权,故意造成血案,主谋人是领导东厂的汪公公!”
  “以东厂高人之多。”程小蝶道:“策划一个密室命案,倒非难事。那第二个又是什么传说?”
  谭文远道:“那就有些传奇了。韩贵妃的母亲,是一位蒙旗的公主,皇宫沦落,嫁做汉人妇。所以韩贵妃兼具两族之长,其美非凡,而且生具异禀,床第间别有一功……”
  突然,住口不说了。
  “很动人啊!”程小蝶道:“为什么不说下去了!”
  “有污尊听啊!”谭文远道:“民间传说,甚为粗俗,不堪入耳!”
  “办刑案,就顾不得那么多了,我还检查过韩贵妃的尸体!”程小蝶道:“不用顾忌,有什么,就说什么?”
  “死者根本不是韩贵妃,自然是查不出什么了。”谭文远似是自知说漏了嘴,急急住口不言。
  程小蝶震动了,坊间的传言,似是比官方的文书记载,更有价值。
  四大捕头也震动了,他们觉得谭文远听到的传说,比他查到的重要十倍。
  “只此两桩消息,价值就不止七千两银子。”程小蝶道:“谭总镖头,送我们回北京,我们在车上详谈。”
  于是,第二篷车上,挤了六个人,四大捕头、程小蝶和谭文远。
  小文、小雅不能和四大捕头争,只好坐在另一辆车上了。
  六个趟子手,和四位镖师,仍然骑马护从。
  四大捕头目睹程小蝶计杀陆地神魔的手段,也想像出她击败大档头黄国龙的神勇,对她就更为敬重了。
  尤其是吴铁峰和岑啸虎,原来认为程小蝶是他们这一行人的拖累,但却是被她救了性命。
  如若陆地神魔不死,当时,四大捕头都有着一种气力将尽的感觉,再支持一百招,非死于它奇的手中不可。
  只不过,吴铁峰、岑啸虎心中有愧,这感觉就特别强烈。
  “总镖头,真的韩贵妃呢?”程小蝶道:“躲到哪里去了?”
  “没有离开北京城!”谭文远道:“大雪封道,连绵一个多月,车轮马痕,绝无法避开人的耳目。”
  “有道理!”程小蝶道:“留在北京的韩贵妃,应该在何处存身呢?”
  这是诱逼的手法,是一种问案的技巧,使人不知不觉间,说出心中之秘。
  “如若是东厂中设计下的血案,韩贵妃很可能躲在狮子胡同的东厂总部中。”谭文远道:“如果第二种情形,可能躲在白云观中了。”
  程小蝶吃了一惊。
  杜望月却大声叫道:“不可能啊!白云观主全真教中的道士,大都是遵守清规的人。”
  “谭某也没有说他们败风伤俗啊!”
  “暗藏贵妃,可是诛族的大罪!”杜望月道:“总镖头,可不能谤言伤人哪!”
  谭文远双目盯住在杜望月的脸上,道:“你和全真教有关系?”
  “有那么一点点,但杜某人不会因私废公,偏袒全真教!”
  “韩贵妃是蒙古族系中一位公主所生,杜捕头知道吗?”
  “不知道!”杜望月道:“但全真教不可能做出这大逆不道的事!”
  “如果加上长春真人和元太祖的关系呢?元太祖晚年封长春真人邱处机在长春宫掌理天下道教,两人相许至深。”谭文远道:
  “邱祖殿下密室中,驻有一部份道士,他们不和外界来往,和观中的道士,也很少亲近,但却是全真派中,真正的实力。”
  杜望月呆了一呆,暗道:如此机密的大事,竟宣之坊间,民间的力量,确是不可轻侮。心中念转,口中却十分恭敬地说道:
  “总镖头,请说下去。在下越听越佩服了。”
  谭文远苦笑一下,道:“在下是知无不言,如有错失,可不能怪到我的头上。”
  程小蝶道:“任何消息,我们都要查证,找不出真凭实据,不会怪罪任何人,总镖头尽管直说。”
  谭文远道:“全真教长春真人,传下了三面紫竹令牌,可有此事?”
  “有!”杜望月道:“见牌如见师祖面,不过,三面紫竹令牌已经收回了一面,还有两面在外。”
  “如果有人持一面紫竹令牌,要求白云观中人,去救韩贵妃呢?”
  “那是非救不可,纵然罪及全观之危,也是无法拒绝。可是……”杜望月道:“韩贵妃如有紫竹令牌,早就为全真教所全力护持,怎会让她选入宫中?”
  程小蝶道:“宫中有什么不好呢?我也会一度想入宫中为妃,以对付东厂中人!”
  “总捕头心怀大愿入皇宫,会有什么感慨,在下不敢妄言。”杜望月道:“但一般女子入宫,却是悲惨命运的开始。春花秋月等闲过,也还罢了,帝王死后,要选爱妃宫女殉葬,那就是把一个活生生的年轻美女,活埋在古墓之中,可能要活上三、五个月才死,是不是人间最大的悲剧呢?”
  “不错!就是这个传说,据同韩贵妃已入选首席陪葬的妃子,纵然三千宠爱集一身,也是食难下咽了。”谭文远道:
  “这时候,如有一个人,手持紫竹令牌,去见白云观主,要全真教中人救出韩贵妃,白云观主会不会答允呢?”
  “如若紫竹令牌真是邱祖师传下之物,一定会答应。”杜望月道:“不能,也不会拒绝。”
  “在下知道的,就是这些了。是也非也,就要各位求证了。”谭文远说完话,下车而去,四大捕头望着程小蝶呆呆出神。
  “勿怪是全无线索可寻。”程小蝶道:“风马牛全不相及的事,怎么会想得到呢?”
  “诸位不要顾忌我,我只是全真教的俗家弟子。”杜望月道:
  “何况,我的武功,十分博杂,大部份不是全真教的武功。如有必要,我一样可以出手,逮捕他们。”
  “能不劳动杜兄,就尽量不麻烦你。”程小蝶道:“我们现在赶回北京城,先查白云观,再查狮子胡同的东厂总部。”
  “杜某请命!总捕头清查白云观时,请带杜某人同行!”
  “为什么!”程小蝶道:“至少,你可以避开这个尴尬的局面。”
  “不!因为,我了解他们的隐秘,有些事,骗不过我的。”
  程小蝶默然了。
  是非之间,暂把师门的恩情放在一边了。
  “金、银、铜、铁四铃子,进入京城。”程小蝶道:“会不会和此事有关呢?”
  “我最恨的也就是这件事了!”杜望月道:“他们明明是有为而来,却还要告诉我,是为帮我而来!”
  程小蝶叹口气,道:“水仙姑娘,也是他安排的一步棋子了。我想不通,水仙姑娘有什么作用呢?”
  “如若水仙的一切,都能取代韩贵妃。”吴铁峰道:“也许皇上就不再严令追查,这件密室命案,就会不了了之。”
  “救一个韩贵妃,牺牲了一个美丽的水仙姑娘!”程小蝶道:“这笔帐怎么算吧?”
  岑啸虎缓缓说道:“韩贵妃,可能还有另外一种更大的用处?”
  杜望月凝神沉思,默然不语。他似是想到了什么?但却又未能完全想通。
  回到了北京城中,程小蝶特意去探视汪公公。汪公公笑面迎客,一付若无其事,似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还安慰程小蝶,要她暂放宽心,圣上很仁慈,就算到了限期,也不会真逼她死。而且,他也会在中间美言几句。
  程小蝶致了谢意,辞出宫廷,回到了刑部之后,才谈起汪公公的阴险。
  这等惊天动地的大事,厂卫折损一半实力,汪公公竟是若无其事,这个人的沉着、阴险,确实叫人可怕。
  程姑娘不提搜索白云观和东厂总部的事,也不提审讯水仙姑娘。
  倒是杜望月忍不住了,首先催促程小蝶搜索白云观。
  事实上——
  程小蝶和于承志、岑啸虎,吴铁峰都在等他提出来。
  他们认为,杜望月可能想到了一些什么?和全真教有关,也可能和韩贵妃有关?
  岑啸虎认为韩贵妃的本身,可能另有秘密,也深得程小蝶等的认同。
  但他们没有开始行动,最重要的是,他们决定给予杜望月充份的时间,让他能有周全思索,让他自己决定是否会把想到的秘密说出来。也由他自己决定,是否涉入白云观的案件。
  “杜兄,你可是想清楚了?”于承志道:“这一步踏进去,很可能师兄师弟立刻翻脸,师门恩情,也可能一刀两断!”
  “我已经想过了。”杜望月道:“他们只是为紫竹令牌逼迫下,情非得已的救了人,我倒希望总捕头能予通融……”
  程小蝶心头一沉,道:“要我如何通融,可否先请说出来?”
  “我不会让总捕头放纵人犯,只求给他们一点时间,让他们把话说个明白。”杜望月道:“不用一齐治罪,要他们交出人犯就行。”
  “这一点不是通融,应该如此。”程小蝶道:“我倒希望能彻底地了解一下韩贵妃,为什么把轻而易举就能解决的事情,闹得如此地不堪。”
  杜望月道:“我们这就到白云观去!也许能查出一个出于我们意料的大秘密。”
  他没有再说下去,却站起了身子,向外行去。
  小文、小雅、郭宝元没有去,他们留在刑部,如若天黑后,还没程小蝶等的消息,郭宝元就要率领刑部的全数捕快,赶往白云观中要人。
  没有请调官兵支援的计划,刑部的捕快集中,已经有三百余人之多。
  何况,于承志、吴铁峰调遣的人马,都已赶到京中,虽只有十几个人,却是两地捕快的精锐。
  一行五个人,刚刚进了白云观的大门,白云观主已带着两个中年道长迎了上来。
  杜望月冷笑一声,道:“观主好像早已知晓我们要来,所以,早已带人在这里等候了!”
  白云观主道:“杜师弟似是对我有很多误会之处!”
  原来,远在江南的杜望月,和相距万里之遥的北京白云观主,竟是师兄弟的排名身份!
  “希望师兄领导的白云观,没有违犯道教清规、国家的法纪,没有为全真教带来羞辱才好。”
  白云观主没有回答杜望月,却合掌笑对程小蝶道:“总捕头请入客室待茶!”
  程小蝶道:“我想先请教观主一件事情,失踪的韩贵妃是否在贵观之中?”
  “不在!”
  程姑娘问得很突然,白云观主答覆的也很意外。
  程小蝶停下了脚步,道:“那就不用去了!”
  白云观主道:“如是我知道那哪可以找到韩贵妃,总捕头是否要入观小坐呢?”
  程小蝶道:“正要向观主请教!”
  行入客室,小道童献上香茗,白云观主才轻轻叹息一声,道:“总捕头只要找韩贵妃呢?还是准备抓住此案的凶手?”
  “我想知道整个的案情经过!”程小蝶道:“杀人的凶手是谁?那一具女尸又是什么人?此案和白云观又有什么关系?”
  白云观主道:
  “那具女尸是自刎而死,帮助韩贵妃离开皇宫的人,现在观中,贫道可以请他出来。总捕头如有不解之处,他也许能予解说。”
  “观主!”程小蝶道:“如是我想把凶手带往刑部,观主是否同意呢?”
  “贫道没有意见。不过,贫道也不会帮助总捕头,强制把他送入刑部大牢。”
  “观主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动武了?”程小蝶神色微变,道:“在这白云观中,闹出凶杀案件,观主也不加干与了。”
  “总捕头,这一切都未免言之过早,你先见到那人之后,再做决定不迟!”白云观主道:“贫道交出了总捕头所谓的凶手之后,再告诉你哪里可以找到韩贵妃。不过,贫道也有一个不请之求!”
  “观主请说!”程小蝶已感觉到事情有有些奇怪了。
  “此事之后,希望总捕头不要再来白云观中骚扰,只希望给我此一承诺,我们就可以开始了。”
  程小蝶沉吟了一阵,道:“如是那里找不到韩贵妃呢?”
  “贫道保证可以找到!”白云观主道:“总捕头见到韩贵妃之面,任何事,都可以追个水落石出,实也用不着再找贫道了。三日后,贫道将离白云观,遍访七十二洞天,游踪天下。此后生死两茫茫,贫道实不愿忍受任何打扰了。”
  程小蝶道:“好吧!但要观主同行,找出韩贵妃才能算数……”
  “好!一言为定。”白云观主站起身子,准备招人进来。吴铁峰突然开了口,道:“慢来!慢来!”
  程小蝶道:“吴兄还有何高见?”
  吴铁峰道:“我想请问观主几句话?”
  白云观主道:“贫道已和总捕头有所协议,彼此认同,阁下只何苦多添枝节?”
  吴铁峰道:
  “观主一走了之,总捕头又被观主拿话扣住,无法再找观主,如果那位韩贵妃是个假的?我们岂不是上了大当!”
  真是一话提醒梦中人,程小蝶道:“这件事,观主要如何答复?”
  口中对白云观主说话,两道目光却瞧着杜望月,希望他能揭穿一些什么。
  “这件事,和贫道并无太多牵连,总捕头如是不能允诺条件,贫道也只好少管闲事了。
  程小蝶道:
  “现在,我不能对观主有所承诺,一切等见到韩贵妃时再做决定。现在,请观主先把那位凶手叫出来,让我们见见面再说!”
  “好吧!也许见到了所谓的凶手之后,总捕头会改变心意也说不定!”白云观主举手互击了两掌,道:“请他进来吧!”
  只见一个道童引遵之下,一个身着黄袍中年人,龙行虎步地走了进来。
  程小蝶抬头看了来了一眼,怔住了。
  不但怔住了,而且心中剧烈地跳动不已,那个人竟是皇上!
  那人的两道目光,更是肆无惮忌地在程小蝶的身上打量。
  相见争如不见,来人如是皇上,程小蝶就犯了欺君之罪。
  因为——
  现在的程小蝶,未经易容,是她本来的面目,娇容美艳,一点也不带冷肃之气。
  如若他不是皇上,天下怎么有这么相似的人。
  四大捕头,都没有见过皇上,目睹程小蝶看了来人之后,不但呆在当地,茫然无措,很明显地心中有着很大的惶恐。
  也没有拒绝那人两道目光,在她身上无礼的瞅来瞅去,任意打量。
  谁有如此大的威仪,能使胆识、智计、魄力、豪勇的程姑娘如此地委屈自己。
  “你是谁?”程姑娘终于开口了,但声如蚊呐,非常的微小。而且,还带着一些轻微的颤抖。
  似乎是,她已经知道来的是什么人了?却又故意地问了一声。
  “你说呢?”来人的声音,倒是很宏亮,但却充满着平和。
  程小蝶缓缓跪了下去,道:“刑部总捕头程小蝶,叩见皇上。”
  乖乖!可真是吓人一跳啊!
  四大捕头,也跟着跪了下去。
  “你真的是程小蝶?怎么和过去不一样啊?”黄袍人道:“脸上没有了杀气,看上去妩媚很多。”
  胆大的伸出了右手,握住程小蝶的小手。
  程小蝶不敢反抗,任他把娇躯抱起来。黄袍人却笑一笑,接道:“韩贵妃的案子不用再查下去了。”
  放了程小蝶,转身而去。
  程小蝶目睹黄袍人去远,一张粉脸变成铁青颜色,道:“观主!你在捣什么鬼呀?怎么把皇上请入了白云观来。也不事先说明一声?”
  “皇上!”白云观主道:“我可没有告诉你他是皇上,总捕头怎么看法,是你的事。我只告诉你,他是设计韩贵妃案子的人,你说他是凶手,我已将凶手交给你,你把凶手放走了,可与白云观无关,以后,不要再来找麻烦了。”
  “观主师兄!”杜望月开了口,道:“这是怎么回事?”
  “不要追根究底。事实上,我也不很清楚,最重要的是我也不清楚。你是江南捕头,把江南地面上管理好,也就是了。这里的事,就由程总捕头解决呀?”
  程小蝶沉吟了良久,竟有三种以上的变化,在她的脑际问过,点点头,道:“我会查明白的。观主!交出韩贵妃的事,还算不算?”
  “我没有说过交出韩贵妃的话!”白云观主道:“我只说过,告诉你韩贵妃在哪里,对吗?”
  程小蝶道:“对!她在哪里?”
  “梧桐宫!”白云观主道:“她原来住的地方!”
  “那里只有一具尸体,两个宫女,一位太医院的大夫。”程小蝶道:“和锦衣卫的守护人员,我已经去过很多次了。”
  白云观主道:“梧桐宫所有地方,你都看过了吗?”
  程小蝶摇摇头,道:“梧桐宫并不大,只是一个小小庭院,不超过二十间房子。”
  “够了。一个人如果愿意委屈自己一些!”白云观主道:“就不需很大地方,能放一张床,就可以住一个人,对吗?”
  程小蝶火大了,冷笑一声,道:“老观主,我敬重你是有道的高人,我不懂,你这么故弄玄虚地耍我,用心何在?这件事,我早晚都能查个水落石出,刑部就不会再对白云观有所尊重。我会下令抓人,也会重重地惩办白云观中道士,你可以一走了之,但白云观走不了。白云观中,也永远有道士,你会留给他们非常可怕的后果。”
  这是非常明白的宣示,表达出了心中的忿怒。
  事实上,于承志、岑啸虎、吴铁峰,也都被老道惹起一腔怒火,杜望月也有着忿怒的感觉。
  于承志突然出手,一把扣住了老道士的右腕脉穴,道:
  “我只问一件事,但你要很明白的答覆,也许观主是一位深藏不露的武林高人,但我仍要尽力施为,能不能对你造成伤害,我就无所计较了。”
  口中说话,右手已加强了五指扣拿的压力。
  “好!你问吧!但我不一定能给你圆满的回答,我知道的不多呀!”
  “那个穿黄袍的人,究竟是不是当今的皇上?”于承志道:“你怎和他结识的?”
  “他找来白云观,就这么结识了。他没有说出他的身份,贫道也无法追问!事实上,你们有很多的方法去查证一些事情,逼迫贫道,于事何补呢?”
  杜望月若有所悟般,点点头,道:“我有点明白了。于兄,放了他!”
  “他全在胡说八道!”于承志道:“要得我们哭笑不得!”
  “他有苦衷!”杜望月道:“因为,他收到了紫竹令。所以,他不能说什么,紫竹令的威力,就是命令一个人去干什么,而不必说出理由。收到紫竹令的人,也不能泄漏发令人的隐秘。”
  白云观主长叹一声,道:“贫道已经让的太多了。其实,如若我不惜一死,应该不会有如此的麻烦了。”
  “错了!”杜望月道:“你死了,会把麻烦留给白云观,没有人会像你应付的这么好!”
  白云观主默然不语。
  “总插头,能肯定那个人是皇上吗?”
  “形貌一样,声音也没有差别。”程小蝶道:“只是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他是一国之君,为所欲为,不管要做什么事,都不用这么曲曲折折,谁又能干涉他呢?何用故作神秘?”
  “皇上跑到了白云观来,轻袍缓带,连一个侍卫也不带。”岑啸虎道:“应该是一件绝不可能的事……”
  “但它却发生了。”程小蝶道:“会不会是受到了什么威胁?不管怎样?我想先把白云观主带回刑部,然后,进宫去晋见皇上。就算身入虎口,也要把此事查个清楚。”
  杜望月道:“带得走吗?如若白云观中的道士出面阻止呢?”
  “那就只好放手一搏了。”程小蝶神态坚决地说:“杜兄,不愿同门相残,可以袖手旁观。”目光一掠于承志、岑啸虎、吴铁峰道:“我们走!”
  岑啸虎没有带他的斩马刀,但两柄飞斧,却卦在腰间,两手齐探,各执一斧,当先开道行去。
  杜望月低声道:“如是只有一面紫竹令,就不太可能把事情搞得如此麻烦,可能是两面令牌,全都出现了。属下的看法是,皇上有苦衷,白云观主也有苦衷,他们也都有目的。表面上看来,事情充满着诡奇、神秘,事实上,探索出真象之后,应该不难迎刃而解。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先了解那个人是不是真的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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