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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千神齐哭


  神行太保简直从未想过,这个世上竟会有人哪此不惧生死!
  但其眼前却真的有一个不惜求死也要对付他的人!
  雪!
  缘!
  神行太保真的万料不到,就在这道“守劫门”前,他满以为雪缘已被他使计引来,今日必可尽吸其体内五成的移天神诀再开“守劫门”,门内千神劫的秘密一定能手到拿来!
  岂料他的劲爪与雪缘迎上来的右掌短兵相接,登时心知不妙!
  盖因他虽然以其“神天极”的“吸”字诀,意图将雪缘体内的移天神诀全吸过来,惟当移天神诀正被他吸摄过去之际,他竟同时感到一股炽热的“紫气”涌向他的掌心!
  神行太保当场私下一凛,不由分说,抽爪后跃,冷冷道:
  “你,竟然早已服毒”
  什么?雪缘竟然早已吸毒?她服的底是什么毒?但听她凛然回应:
  “不错!我今次早已有备而来!我其实早已服下‘神’当日所炼的‘隔墙有毒’!你天适才要吸我体内的神诀,正好将隔墙有毒也一起吸过去!”
  是的!犹记得当日“法智”欲擒神将之时,亦曾下过这种神的奇药“隔墙有毒”!
  所谓“隔墙有毒”.其实是先将毒喂给一个人服下,将此人变为“毒引”,然后,若有人想吸此人的血或摄其功力,便会真正中了“隔墙有毒”的毒,在半盏茶的时分内全身瘫软,任从处置!
  然而,作为隔墙有毒“毒引”的人亦不好过,虽不会即时毒发,惟在三日内若是秒到解药,便会全身腐烂而死!
  雪缘在将自己变为“毒引”之前,不会不知道此恶果!可是她还是毫不犹豫便服下隔墙有毒!那管她自己三日后有否机会服下解药!那管她三日后会否毒发而死!她如今就要神行太保比她先行毒发!
  这亦是她在见步惊云时,地他提及为对付神行太保所想出的——杀神之法!
  神行太保实在势难料到,雪缘竟会用这种“先行自毁再来毁他”的方法对付他,可是他纵然已身中此奇毒,却依旧泰然自若!
  但听他又嘿嘿而笑:
  “好!你居然不惜自‘毒’已身也要令我中‘毒’!本座实在为你要救天下苍生的心而感动!可惜,亦同时为你感到——遗憾!”
  神行太保此言一出,雪缘即时柳眉一皱,道:
  “什么遗憾?”
  神行太保道:
  “遗憾的是,你虽然费尽心思制我,却始终会徒劳无功!因为……”
  “你所用的隔墙有毒,根本对我没用!”
  没用?
  但听“没用”二字乍出,神行太保适才摄进“隔墙有毒”紫气的五指劲爪,赫然冒出袅袅紫气!瞧真一点,那竟然是“隔墙有毒”的紫气!天……!
  他……居然将吸进体内的毒气悉数逼出,他居然已可百毒不侵?民发缘状不由花容失色!
  神行太保却开始狞笑道:
  “怎么样?你终于看见了吧?”
  “你的隔墙有毒对一般高手尚可,可,本座自得到五成移天神诀而冲开‘神’制时我的生门后,我的旷世神功‘神天极’更比前达至一个你无法想像的境界!区区隔墙之根本奈何我不了:而如今……”
  “就让你再好好见识我神天极另一道神妙力量——”
  “移字诀吧!”
  移字诀?雪缘很快便知道什么是移字诀了!
  只因神行太保在说话间,他的人亦同时闪身而前,雪缘还未及瞧清他的出手,赫然已发觉自己右手竟被神行太保的右掌一卷,一带!
  啊……?好强横无匹的力量!雪缘骤觉自己右被神行太保一带之下,纵然已身负五成移天神诀的她,整个人竟亦被急拔而起,直向数丈外的守劫门疾飞过去!右掌更被带动得按在守劫门上!
  同一时间,神行太保又已闪身至妇缘身后,右手食指轻轻一戳,便已戳戮中雪缘右肩后的大穴!
  雪缘随即发觉神行太保体内的五成移天神诀,已经从他右手食指贯进她右后的大穴,且还牵动她体内那五成移天神诀,与他的神诀合为一道十成的移天神诀,再悉数自她右掌透进……
  守劫门内!
  “你……”雪缘当下心知不妙!她不虞神行太保这次竟放弃吸纳她的移天神诀,而改为引动她的移天神诀与他的二合为一!
  他这样实是相当聪明!他再不用为吸纳她的神诀而同时摄进隔墙有毒,再费一番工夫驱毒!
  雪缘眼见移天神诀的功力已再度汇合为一道十成的完整神诀,且这股力量还经她的掌心不断诱发“守劫门”的机关启动,她当下亦不容细想,苦笑道:
  “神行……太保!你以为……这样就可开守劫门取千神劫的……秘密?不……!我绝不会让你成功!”一语至此,雪缘突然一挥自己仍胜出的左手,反手一掌,便狠狠向自己天灵重劈!
  这一变当真非同小可!就连神行太保亦陡地动容,道:
  “好一个外柔内刚的烈女!移天神诀的功力正经你右掌透进守劫门,你想自杀以断绝神诀贯进门内,嘿!可没那样容易!”
  不错!在神行太保爪下,即命名是自求了断亦绝非易事!只见他左爪遵出,已然在千钧一发间紧捉雪缘自杀的左掌,雪缘登时求死不能,只是,她如今即命名求死亦已经太迟了!
  因为守劫门内已赫然传出“轰隆”一声巨响!
  开启了!这道藏着千神劫秘密的守劫门,终于也为雪缘与神行太保体内的移天神诀所催动,而正式开启了!
  霎时之间,“隆隆隆隆”的巨响非但不绝于耳,守劫门那道万斤钢门,亦缓缓上升!
  神行太保骤见守劫门徐徐开启,他在纱帽下的两眼瞪时暴放精光,仰天狂笑道:
  “好!千神之劫的秘密,你终于也要于人间出现了!本座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至今天!你终于也要落在本座的手上了!哈哈哈哈……”
  神行太保一面狂笑,猝地甩开一直被其制肘的雪缘,径自展身掠进已升起的守劫门内,雪缘见状不由低呼:
  “神行太保!且慢……”
  也是不由分说,飞身紧追其后,一并掠进守劫门内!
  只因为今日即使豁出性命,亦决不能让这混世恶魔夺得操控千神劫之秘,否则人间势必大祸临头……
  只是,当雪缘掠进守劫门内之时,她赫然发现,向来对一切都成竹在胸、悠然肉若的神行太保,竟尔茫然呆立在守劫门内!
  而她更随即发现,能令这个仅次于长生不死得“神”的人间强者如此茫然呆立的原因,竟然是……
  竟然是一幂令人无法想像的奇景!
  只见守劫门内的世界,原来别有洞天,赫然是一个异常广阔的山洞!山洞中央,更有一个径逾二十丈的巨湖!
  巨湖四周,还轰立着无数大大小小的神佛石像,齐向湖心双掌合什!
  这些神佛石虽然有大有小,但最小的少说也高可及人,且粗略一算,这里的神佛石像至少逾千;逾千神佛石像齐向湖心合什,一时之间蔚为成观!
  然而,令神行太保茫然呆立的原因,并不卑是眼前这幕奇景,还因为……
  那个巨湖!
  但见他瞪着地个巨湖,一双眼睛在纱帽之下似要喷出熊熊怒火,他忿然的道:
  “妈……的!守劫门内的……竟然是一个湖?那……万石火药在哪?”
  “长生不死的神!你说自己以万石火增着这道守劫门,若有人毁守劫门而入,必会引爆门内万石火药玉石俱焚!但……”
  “守劫门内既有这个巨湖,即使门内有万石火药亦难以爆发,又怎会玉石俱焚?”
  “神!原来你一直都在刻意误散传言!你一直信难忌惮守劫门内真的有万石火药而不敢留然闯入!你一直都在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是的!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神”生前真是将这套兵法活用得出神入化!守劫门内真持没有半丁点儿的火药!
  神只是刻意误传守劫门内有万石火药守护,若不得他独门的移天神决而入,便会引爆火骂就石俱焚,事实上,他只是要唬吓所有觊觎千神劫的强者,若非得到他的移天神诀开门,便绝不要妄想得到千神动之秘!
  然而,神挖空心思要保护守劫门内的千神劫秘密,究竟这又是一个怎样的秘密?会令神如此忌惮,不想将之摧毁,又千方百计要将之保存,留待他日后复出人间之用?
  神行太保纵在恼怒以自己一个神级强者智者,亦遭受“神”的愚弄之余,双目,更已即时扫视四周,只因为,如今并非恨“神”的时候!
  而是找出千神之劫秘密的时候!
  可是,守劫门内除了那个巨湖:与及那逾千神佛石像,便别无他物!操控千神劫的秘密到底藏在哪里?
  但神行太保不愧是仅次于神的绝世强者!只见他双目环顾周遭,不消刹那,咀角竟泛起一丝会心笑意,像是已发现了什么似的。沉吟道:
  “呵呵!想不到千神动之秘原来就藏在这个地方?可惜,还是瞒不过本座一双——”
  “通天神眼!”
  语声方歇,本在呆立的神行碎呆斗地展身一纵,逗身巨湖彼端其中一群神像掠去!
  “不——”雪缘连忙紧追其后,而当她随着神行大保掠至巨湖彼端之时,她赫然发现,那群石像原来并非全是神佛!
  在其中两尊神佛石像之后,竞暗暗盘从着一尊男人石像!
  瞧这尊男人石像不独正襟盘坐,右手还紧握着一柄石剑,剑尖紧紧抵着地面,而这尊男人石像的脸上,更在流露着一股栩栩如生的浩然正气,令人望而生敬!
  是谁能有此令世人景仰的正气?这栩栩如生的石像理应是按一个人的容貌所雕,这个人显然是一个正气凛然的剑客!神行太保一瞥之下,已即时恍然笑道:
  “嘿嘿!就是这尊石像了!相传当年那个一代剑客‘石奴’在看过那卷无字天书之后,为防天书内的千神劫之秘会破人发现,而想了一个方法极力将天书隐藏!那守劫门内的千神之秘,定是指那卷‘无字天书’了?”
  “而天书所在的玄机,一定也藏在这尊石奴的像内!”
  神行太保的推想虽不中亦不会,当年一代剑客石奴曾想出一个方法守护那卷可究极大道的天书,天书的所在,一定与这尊石奴保有关!
  然而,就在神行太保已掠至石奴像前六、七丈开外之时,一直在他身后着的雪级眼见他愈来愈接近石奴像,情急之下竟遽然高呼:
  “神行太保!我今日决不容你得到千神劫之秘!”
  “我俩——”
  “就同归于尽吧!”
  同归于尽?
  以雪缘目前仅余的五成移天神诀,即使要与身负神天极的神行大保同归于尽,亦绝不是一件易事!她虽急于要救神州苍生,但如何能与他同归于尽?
  答案很快就揭盅了!就在雪缘高呼同时,她的人亦斗地急拔而起,一冲便已跃上二十丈高的洞顶,接着……
  她突然狠咬银牙,豁尽体内全部的移大神诀朝洞顶一轰!
  天!只见方圆六丈的洞顶,赫然被她豁尽功力的一击,轰得破为十多块半丈大的巨石!这十多块巨石重逾万斤,当场向轰碎洞顶的雪缘重压而下,再将她连人带石一起向在下的神行太保压去!
  神行太保真是万料不到,以雪缘一个外表如斯柔弱的女孩,竟会勇敢如斯,由自服“隔墙有毒”至“自杀”至如今要与他“同归于尽”,她每一步为了阻他得到千神劫之秘,都毫不吝啬性命,而她最后所使的这一着“破顶同亡”,更大大出乎神行大保意料之外!
  更何况,神行太保眼见石奴像已在六、七丈外,早已给胜利一时冲昏了头脑,故这次他亦冷不及防……
  赫听“隆”然一声震天巨响!他终于给雪缘所破的十多块万斤巨石砸个正着!
  并与雪缘双双被压在十多块万斤巨石之下!
  巨石堕地,顷刻将地面撞得发生一阵地动山摇,洞内更是砂石飞扬,可想而知,这万斤巨石堕下的撞击力有多重多强,被压在十多块巨石下的神行太保与雪缘,想必已……
  压为肉酱?
  不知道!
  只知道就在这声“隆”然巨响过后,在漫天砂石农渐沉下之际,洞内嘎地又响起“唆唆”两道身形破风声!
  啊……?
  有人来了?
  不错!真的有人来了!
  而且还是两个赶来救人的——
  人!
  是……
  他!
  和他!
  原来是步惊云与聂风!
  就在雪缘与神行太保已经同归于尽的一刻……
  他俩终于来了!
  但他们此刻方才赶到,会否……太迟?
  真的太迟了!
  “蓬”的一声!步惊云已像一双巨大的黑色蝙蝠一般,落在守劫门内的世界,聂风亦紧接落于其身畔!二人更随即环顾洞内四周!
  然而,洞内除了一个巨湖,与及数不清的神佛石像之外,便只有十数块被破开的巨石堆成小山,雪缘与神行太保,经已踪影杳然!
  聂风抬首看着被破开的洞顶,脸上下期然浮现一丝担忧之色,对一直默然的步惊云道:
  “云……师兄,这道守劫门已经完全上升,明显是因雪缘姑娘与神行太保体内的移天神诀合为一道才能开启!”
  “但,雪缘姑娘既然与神行太保开了这道守劫门,他俩如今的人又在那里?看洞顶和洞内的碎石,二人明显曾发生激烈拼斗!可是以雪缘姑娘那五成移天神诀,相信仍未是神行太保神天极的敌手,那雪缘姑娘她……会否……?”
  聂风并没有再说下放去,然而步惊云已明白仙心中的忧虑,他蓦然沉沉的道:
  “像她这样的人,”
  “一定不会有事!”
  步惊云的意思,聂风怎会不明?聂风亦认同步惊云的看法,像雪缘这样好心肠的女孩,倘若苍天有知,一定不会让她有不好的下场!只是……
  这个年代,谁又能真个肯定苍天一定有知?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例子确是屡见不鲜!
  聂风实在见过太多天地无情所造成的遗憾!善人,未必一定会有善终……
  只是,聂风与步惊云眼看洞内的凌乱情景,虽然各自心里忐忑,惟他们似乎已无暇忐忑太多,因为……
  就在他俩发现洞内那十数块巨石所霍成的小山丘之际,同一时间,他俩亦一眼瞥见了……
  它!
  它,正是那尊盘坐在两尊神像后的——石奴像!
  眼前逾千石像皆是神佛装扮,且悉数合什屹立,惟独这个石奴像却是侠客装束,且剑插地上,盘膝而坐,大有众神皆立我独坐的浩气!步惊云与聂风骤见这尊石奴坐像,二人虽未知石奴与千神劫的久远渊源,惟亦暗觉此像有异!
  聂风斜目一瞄步惊云,道:
  “云师兄,这尊剑客石像在这洞内看来有点……与众不同,不知会否与千神劫的秘密有……”
  聂风本在推敲这石像会否与千神劫有关,谁知话未说完,步惊云已将他的推敲付诸行动!
  “蓬”的一声!他已不由分说,直朝那尊石奴像急掠过去!转瞬间更已掠至石奴像前六、七丈!
  聂风本亦欲与步惊云一起掠往石奴像那边看个究竟,惟是,当他正欲紧随步惊云展身之际,他蓦然感到一阵……
  极度不安的感觉!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不安感觉!仿佛正有一个旷世无敌的高手,在警告着他俩别要逼近,别要逼近……
  但放眼洞内,除了他与步惊云之外便空无别人,这股令聂风不安的警告感觉,究竟来自哪里?
  以聂风素来有习“冰心诀”的敏锐触觉,他很快例已感觉得到,那股令他不安的警告感觉,赫然是发自……
  那尊石奴像内!
  啊……?
  那尊石奴像只是一尊石像,根本便不拥有任何生命;既然没有生命,又如何可以发出一股旷世无敌的高手感觉?令聂风感到不安?
  聂风已经没有时间再细想下去了!他只有时间向在前的步惊云高声呼唤:
  “云师兄!那尊石像很邪门……”
  “别要接近——它!”
  是的!那石奴像确是很邪门!只因在数百年前那个一代剑客“石奴”,曾为守护那卷可以看出千神劫秘密的天书,而想出一个即使在自己死后仍可继续守护的方法!眼前这尊石奴像可能正是他所用的方法!
  可义,纵然聂风感到石像内发出一股无敌气势,他的呼声未免迟了一点!正当他高声呼唤步惊云的同时,步惊云已继续掠至那石奴像两丈之内!
  而更令人意想不到的变化,亦在此时发生了……
  完全没有任何徽兆!也完全没有任何东西掠过!然而逼近石奴像的步惊云却骤觉一道令人喘不过气的无形风扑面而至!他当场想也不想,头一倾,便觉那道无形劲风擦面而过!“嗤刷”一声!他肩上的斗蓬赫然被割开一道口子!
  “剑——”
  “气?”
  饶是步惊云处变不惊,此刻亦不由为这急猛的无形劲风动容!盖因普天之下,能够发出这种无形剑气的,他相信除了当年黑衣叔叔之外,应不出五人……
  但眼前却连发出这道无形剑气的人影也没有!难道剑气是……发自那尊石像之内?步惊云这样一想,身上的斗蓬赫然又被“嗤嗤嗤”的割下数道口子!那种无形剑气,看来发得愈来愈密!
  “云师兄——”聂风见状不由想上前相助,谁知此时步惊云却突然制止他道:
  “别——”
  “过来!”
  “这里已被——”
  “剑气包围!”
  什么?步惊云所站方圆数丈的地方已全被剑气包围?聂风闻言当场一怔,但亦知步惊云此言非虚!
  因为触目所见,步惊云在说话之间,身上竟又有十多个部位皮开肉绽,血喷如注!显然他真的已被剑气重重包围,而且这些无形剑气愈发愈重!甚至逼得聂风也无法接近!
  原来,这就是石奴守护那卷“无字天书”的方法?那未这尊石奴像必定关紧藏着那卷“无字天书”所在地的玄机,故才会有无形剑气从石奴像内发出,以阻止任何人接近石奴像!
  然而,究竟石奴像内为何会有无形剑气发出?剑气不是该由活生生的高手发出的吗?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云师兄!我不能就这样袖手旁观!”
  “我来助你破开这些剑气!”
  纵然包围着步惊云的无形剑气已紧密如纲,更愈来仍凌厉难挡,但聂风亦绝不会让步惊云孤身困在剑纲内作战,他突然连腿成刀,以腿使出他聂家“傲寒六诀”的“惊寒一瞥”,以图为步惊云劈开包围他的重重剑纲!
  可是,无论聂风如何豁尽全力,这式以腿使出的惊寒一瞥甫避如包围步惊云的无形剑纲,仅是爆一声金铁交加的“挣”然巨响!内力已经不弱的聂风竟被剑纲反弹出六、七丈外!
  “好可怕的剑气!这些剑气,甚至不比当日应雄前辈在茶寮折服陇山四君子的剑气弱!”
  聂风不由眉头一皱,唯他仍没有放弃为步惊云破开剑纲的意思,只因步惊云身上被剑气划下的血痕已愈来愈多,看来,这个剑纲正在逐渐收紧,早晚总有一道剑气,会刺中步惊云的心,所以……
  聂风虽然反弹出六、七丈外,惟甫一落夺,人又再如刀射前,誓要破开剑纲,谁知此时步惊云蓦然又道:
  “聂——”
  “风!”
  “你即使再上——”
  “还是没用!”
  是的!身在剑纲包围下的步惊云,已经可以清晰感到,那个无形剑纲不但在逐渐收紧,制时着他不能走出剑纲之外!而且他还同时感到,就在距他令三丈的那尊石奴像,似乎已在凝聚一股比这剑纲更雄浑十倍的无上剑气,正在——蓄势待发!
  步惊云当下恍然大悟,那个渐呈收紧的无形剑纲,其实是要把接近那尊石奴像的入侵者困在像前三丈之地,接着石奴像内便会再凝聚另一股更为至高无上的必杀剑气,将入侵者……
  击杀!
  一念至此,步惊云双目更暴绽一丝勇悍无比的精光,但听被困在剑纲内的他又沉沉对聂风道:
  “即使,”
  “我不明白——”
  “那些无形剑气,为要将接近石像的人击杀!”
  “但——”
  “我还要救我的女人!”
  “我步惊云——”
  “亦不会让任何人和事阻我去路!”
  “聂风!”
  “你不用再助我!”
  “我——”
  “自己会应付一切!”
  不错!死神还要找回雪缘,还要向她说一句他此行要告诉她的话,他怎能就这样死在这些剑气之下?
  然而就在步惊云说话同时,那个石奴像速地暴绽一道豪光,一直在石像内凝聚的那道强逾十借的剑气,已经“蓬”的一声!
  暴射而出!
  来了!那道最强的剑气终于来了!但它既然已经暴射而出,为何还是不见它的影踪?
  只因为,它亦是一道——无!形!剑!气!
  有时候一件东西之所以可怕,井非在于它的强大,而是在于不知它将从何而来?步惊云此刻正面临同一危机!只因他虽然看见那石奴像暴绽一道豪光,更感到一股至强无上的剑气射而出,但这道无形剑气将会攻向他身上那个要害?他依然一无所知!
  既然不知,他又该——如何抵挡?
  但这道最强剑气似乎是石奴像必杀的一招,绝不像适才那个剑纲的剑气般切割步惊云的身躯如此简单!看来只要给这道剑气轰中,步惊云势必——
  碎:尸!万!段!
  “云师兄——”服见步惊云的生死就在毫发之间,聂风却欲助无从!他虽然仍能保持高度镇定,惟一颗心却已暗暗在为步惊云心,但!
  处身剑纲内的步惊云却依旧面无惧色,并没有力自己正面临的必杀危机而动容!
  只囚他深信,一个人若然在绝境当中畏惧,只会更快杀死自己!
  唯有于千劫万难中无畏无俱,才能想出——应付之法!
  果然!就在那道最强的无形剑气逼近之际,步惊云沉冷的双目速地闪过一丝光芒,仿佛发现了什么似的,冷冷的道:
  “原来——”
  “如此!”
  “原来你想攻我的……”
  “咽喉?”
  哦?那道剑气既然无形无色,何以步惊云竞能突然发现了它正攻向其咽喉之位?
  只缘于,任这道剑气如何无形无色,它却有……
  影!
  剑影!
  原来就在这必杀剑气刺至步惊云跟前三尺的千钧一发间,步惊云突然发现,地上竟有一道剑影向自己疾刺过来!
  一望便知,这就是半空中那道无形剑气投在地上的——剑影!
  剑气如山!剑影如箭:闪电向步惊云咽喉刺近!步惊云虽在千钧一发间发现剑气所刺方位,又能否及时避过这道最强剑气?
  不!即命名他已发现剑气所刺方位,他却依然被周遭剑纲所困,无法冲出剑纲避过!他唯一可以干的,便是……
  硬接这一道无形剑气!
  不容再行考虑!元容再行细想!步惊云完全没有选择余地,刻不容缓,猝地已双掌齐出,左右一夹,他要以自己血肉之掌夹着这无形剑气!
  但听“汉”的一声!步惊云在间不容发之间,竟真的以自己双掌紧夹这道无形剑气!但,他是否已脱险了?
  不!他还未脱险!
  这道无形剑气不但无形无色,难于捉摸,它还是一道极度霸道无匹的绝世剑气!步惊云即使已及时接着了它,但它竟然硬生生将步惊云连人带着剑纲,平地强压向后,重重倒飞!
  霎时之间,步惊云整个人一直向后倒飞,但在他向后二十丈之处便有洞壁,若他被这无形剑气逼至洞壁,在退无可退之下,势必会被这道剑气破喉而死!
  “云师兄——”
  聂风眼见此情此景,此时已不顾一切,以其自身最快的速度飞身扑向步惊云身后,双掌一抵步惊云的背门,他要豁尽全力制止步惊云被那道强大无比的无敌剑气压向洞壁!
  可是,那道无敌剑气似乎空前强大,即使聂风与步惊云二人合力,居然亦无法制止它向前直刺之势,如止一来,步惊云与聂风一前一后,竟同时被那道无形剑气狂压向洞壁!
  风云二人已是当今武林数一数二的精英,想不到世上竟有二人合力仍抵挡不了的绝世剑气?若当年的黑衣叔叔或那应雄前辈倾尽他们的旷世功力全力施为,相信亦有眼前此番光景!因此,以目前步惊云与聂风的功力,如何能抵挡与黑衣叔叔及应雄同等级的全力一击?
  也许,只有当年已可长生不死的“神”,方才有能力抵挡石奴像所发的这道旷世剑气,而取得千神劫之秘,再在看毕后放回原位……
  但若二人继续给剑气逼向洞壁,剑气势必先刺破步惊云的咽喉.再刺破在其身后助他的聂风咽喉!步惊云有见及此,于此电光火石间突然对聂风道:
  “聂——”
  “风!”
  “摩——诃——元——”
  “量!”
  摩诃无量?
  对!聂风骤闻步惊云这句话,当场也记起他们二人体内还有神的摩诃无量,步惊云如今已经回气,他俩还可……
  再用天下无敌的摩诃无量!
  “好!云师兄,我俩就尝试合使一击——”
  “摩诃无量!”
  不错!眼前唯一之策,便是以神的摩诃无量挡此雷霆般的剑气,或许还有转机!聂风于说话之间,更蓦然感到步惊云背后有一股强横无比的真气透进他抵着他的掌心,这股强横无比的真气,正是步惊云体内的——摩诃无量!
  步惊云曾经过神母的灭世魔身激发,所以除非气尽,否则已可随自己意愿使用摩诃无量,惟聂风仍不能如此随意动用摩诃无量,故步惊云必须以自己的力量牵动他!
  顷刻间,步惊云体内这股摩诃无量迅速于聂风体内流窜,以“同气相生”之理一直牵引着深藏于聂风体内的摩诃无量,聂风只觉自己丹田愈来愈热,一股上天下地无人能挡的力量已被步惊云牵引得蓄势待发,他斗地沉喝一声,猛然将自己这股蓄势待发的摩诃无量逼进在前的步惊云体内,步惊云亦不容细想,即时将聂风贯进体内的摩诃无量与自己的融为一道……
  霍地,只见步惊云夹着那道绝世剑气的双掌,暴绽一道冰冷的蓝光……
  天……!他掌中的摩诃元量竟以一股冰寒之气排山倒海涌出,当场将那股旷世剑气凝结为冰!刹那之间,那股“无形”剑气居然被摩诃无量凝结得变为“有形”,当下原形毕露,为一柄夹在步惊云双掌中的——“冰剑!”
  但摩诃无量的威力又岂止于此,赫见那股无形剑气骤变为有形冰剑,冰剑表面即时崭露无数裂痕,嘎地“崩”的一声刺耳尖响
  那柄冰剑当场被摩诃无量旷世无敌的逼力、霸气,震为——寸碎!
  霎时漫天冰碎疾朝那石奴像回射,石奴像那堪世上最强力量摩诃无量的还击?当场被数不清的冰碎冲击得爆为石碎!
  聂风与步惊云互望一眼,二人也不虞自己体内的摩诃无量,原来强得可以胜过世上任何力量,唯此刻亦非二人惊叹摩诃无量那举世无敌力量的时候,二人已不由分说闪电掠向那被震为石碎的石奴像前,只见这个已无比破碎的石奴像,不但撒得遍地石碎,还撒满遍地……
  剑碎!
  剑碎?
  不错!真的是剑碎!步惊云与聂风触目所见,遍地除了石奴像的石碎之外,还有不少金铁碎片在内;瞧真一点,这些金铁碎片尽皆寒光四射,明显是属于一柄绝世神兵!
  而这柄绝世神兵,必定是一直深藏在那石奴像所握的石剑之内,故就在石奴像抵受不了摩诃无量的回袭而迸为寸碎时,内里的绝世神兵才会一并爆为寸碎:
  “剑……碎?”聂风骤见遍地剑碎,亦逐渐对刚才石奴像能发出无形剑气的奇事恍然大悟:
  “我明白!”难怪适才那尊毫无生命的石奴像,会发出只有绝世剑手才可发出的剑气!原来全由于奴像内那柄绝世神兵!这是剑道传说其中一个的最高层次……
  “剑命境界!”
  是的!步惊云亦曾听闻,当不同的绝世剑手达至其自身的最高境界时,都各自有不同的层次!相传有些人在到达最高境界时,会成为剑道中的“天剑……
  但亦有人在到达自己剑道最高境界时,会臻至“剑命境界”!
  只是,究竟怎样才算是“剑命境界”?
  原来,有些绝世剑手在到达他们一生中的最高境界时,他们自身的生命,便会与跟随他们多年的绝世神剑合一,那时,剑不但是他们的生命,更是他们的一切……
  由于人和剑的生命互通,故这个绝世剑手一旦逝世,他毕生所习的剑气便会顺理成章移寄在其剑之上,甚至乎他生前的所想所思,与及他的心愿亦会寄存于剑上,让他的剑在其死后继续成他的遗愿!
  正如眼前这柄己被破为寸碎的石奴之剑,相信也是因为其主人石奴生前已达到“剑命境界”,才会在死前将自己的剑气及遗愿贯进石奴像内,再将这柄神剑藏在剑内,一直为他守护那卷——无字天书!
  步惊云与聂风总算明白,何以适才那石奴像竟会发出只有绝世剑手才拥有的剑气了!然而,二人还是有点疑惑。
  因为能够令个绝世剑手,在死前不惜耗尽自己的气及生命贯进剑内,以保一个可以控制千神劫的秘密,那这个可以控制千神劫的秘密,极可能会藏于这尊石奴像内!
  可是,眼前的石奴像已破为粉碎,惟触目所见,石奴像内哪有什么惊世秘密?除了!碎石剑碎,根本什么也没有!
  那,何以适才石奴像会如此“不遗余力”地,以无形剑气阻止步惊云及聂风接近?
  步惊云与聂风很快便知道答案!
  就在二人正在察看那些石碎剑碎之际,嘎地,二人突闻后传来一声……
  “匐”然巨响!
  听真一点,这声“匐”然巨响竟是一阵水声!步惊云与聂风随即回头一望,他俩便即时看见了……
  一幕奇景!
  他俩更立即明白,为何石奴像内并没有什么操控千神劫的秘密!
  只因为此刻出现于他们身后的奇景赫然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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