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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雪中之爱


  石木身如刺猬,他仍笑得出来:“少堡主……一比十,我赚到一个大的……”说完,口涌鲜血,始偏头死去。
  “石木……”
  南宫鹰泪水不禁涌流满面,猝然尖狂厉吼,整个人似若暴虎发疯,顾不得是人是马,大刀猛挥又挥,猛砍又砍,那像疯虎人羊群,一刀砍来尽是血飞向裂,一掌劈来更是肢飞手断,直若一轮滚动挂刀,辗滚过处,血肉成堆,哀声连连。
  刹那间,南宫鹰已然犁出三十丈血道,宰杀数十名敌军,冲至快枪三骑,大刀猛砍,三种长枪全断,空中石木得以落地,他抓抢过来.抽掉所有利箭,反打敌军.泪水更流:“石木你是赚到了!”
  猛又大喝,掠身而起,啸来青云宝马,将石木置于马背,吼了一声,宝马自知主人心意,悲嘶狂奔而退。
  南宫鹰难挨兄弟丧命之痛,猛地吼声:“弃战回城——”
  他不想再保住城堡,他只想保住所有兄弟性命啊!
  这虽和当初牺牲到底决心有所误差,然而此时此刻,他却真的只想兄弟们好好的活着啊!
  城堡后山还有退路,就从那里逃吧!
  南宫鹰又自吼退所有战士,自己却单枪匹马拦向所有攻来敌军。
  那场面几乎太宽太广,他却宁可退到山区那长城跑马道缺口,镇在那里,任何想上飞鹰堡者,几乎得经过他身边二十丈距离不可!
  一群飞鹰骑士瞧主人全身是伤,哪忍离去,然而南宫鹰就是强压命令,要人撤退。逼到后来,连守城的南宫剑都难忍眼泪,直叫:“哥,换我来行不行?你的伤……”
  “我不行,你还行吗?”南宫鹰冷森道:“南宫家就只剩你我两人,总该有人留下,你自信能挡得了这批大军吗?挡不了是不是?我挡得了,你给我滚一边去!”
  南宫剑泪水更涌:“我们一起走……”
  “我当然要走,但总有个垫后!”
  南宫鹰猛推弟弟后退,但见数把利箭射来,他猛挥砍去,无暇再理弟弟。
  朱钢城又自冲及前头,冷笑不已:“每一个都别想走脱!”怒喝一声。“上!”
  只见得弓箭手射出一波波利箭,不但射得南宫鹰手忙脚乱,快枪三侠右翼包抄,七星三剑客左翼包抄就要截断飞鹰骑士所有退路。
  南宫鹰厉吼,猛冲快枪三侠,他已缠战多时,复因流血过多.气势渐弱,竟然无法一招劈杀敌人,甚而被三人围困起来。
  朱钢城见机不可失,赶忙掠冲过去,赤阳宝剑猛砍再砍,实是迫得南宫鹰招法大乱,渐渐处于下风,哪还顾得封锁左翼人马?
  就此缠战之下,左翼南宫剑以及受伤之杜九奇、左无忌、石刀等人,根本禁不了三剑手、双鞭侠及怒马堂勇士逼杀,已然节节败退,险象环生。
  南宫鹰见状仍想挣扎脱身以救人,然而朱钢城更是狠猛,硬逼全身劲道,相准准那已砍过三次之缺口,赤阳剑再砍一记,锵然一响,坚硬如钢之仇环大刀从中断裂,气得南宫鹰双手开攻,想罩打朱钢城。
  岂知快枪三侠趁此机会一枪猛捅其左大腿,逼得他疼痛下跪,朱钢城见势厉吼:“去死吧!”
  宝剑就想砍下南宫鹰脑袋。
  南宫鹰狠命相挡,却觉力不从心。
  眼看危机顿现,利剑将砍人头之际,猝然一道青光射至,猛打朱钢城手中宝剑,锵然一响,硬将宝剑打偏,吓得朱钢城惊骇四下张望:“哪个混蛋!”
  “你妈的王八蛋!”
  南宫鹰但见难得机会出现,岂肯放过,手中半截大刀猛砍朱钢城右腿,活该他失神落魄,硬被大刀砍出七八寸伤口,若非南宫鹰左脚被刺,无法移位,若非大刀过短,否则朱钢城准要变成瘸子。
  饶是如此,那刀照样砍得他脸色变青,尖痛厉叫如杀猪,顾不得刺客,一剑又想砍下南宫鹰脑袋。
  黑暗中猝又打来青光,猛将利剑打偏,复见十数道黑影射来,那身形轻巧如燕,连翻十数筋斗,扑至南宫鹰面前,冷声喝出:“你妈的王八蛋!”
  竟然是姑娘声音。
  南宫鹰怔诧不已,想不出大漠为何有此武功高强女性?只见她伸手猛劈朱钢城及快枪三侠,掌劲过处,轻而易举打得四人落滚七八丈,如此神威,实属少见。
  南宫鹰一声多谢姑娘,却难以瞧清她面目,原是蒙上黑巾,只能瞧及那双乌黑闪亮眼睛。
  “快治伤吧!”
  那姑娘含笑丢出一瓶金创药,喝着十数名手下攻向左翼那群肆无忌惮追兵。
  南宫剑、杜九奇等人但见有人伸援手,感动得直叫老天有眼,飞鹰堡注定不该灭亡,两人就要拜礼道谢,姑娘乃道:“千百大军仍在,该逃就逃!”
  敢情姑娘志在救人逃难,她们似乎亦无把握击退敌军。
  杜九奇道:“只要打败敌方主将……”
  却不知该不该开口再求人。
  姑娘轻笑,仍想再说先逃为妙之际,突闻远山突然传出没命叫声:“少堡主,救兵到啦……”
  那分明是范王不成熟的男童声音,捣得南宫鹰莫名不解,他何等名堂,竟然半天不到即搬来足以对抗千万大军之救兵?
  心念未必,猝见东南山坡轰声大作,那霹雳雷霆震声,终也震醒南宫鹰,惊愕不已:“这小子跑去请雷公炮助阵?”
  竟然忘了这步棋,实在要命!
  范王果然在情势不对劲之际,赶忙钻向山区那神秘桃花源.不必多说,只叫着飞鹰堡快完蛋,那雷公大将军和贾榜眼、弹簧侠,甚至银万金和银月都惊惶乱跳,分工合作扛起巨炮、弹药即赶来,架于东南山区。
  那雷公大将军直道要轰哪儿要轰哪儿?范王直说见人就轰,那堆全是混蛋敌军,雷公大将军听得此话,更是高兴,果然可以大展威风。
  一炮轰出,炸向正中心,那改良过的雷公弹。威力何等威猛,一坑二十丈,那即表示将有上百人被炸得稀烂,被炸伤更不计其数。
  再一炮轰来,敌军死伤更惨不算,那马匹受到惊吓,纷纷嘶一啼乱窜,有的甚至逃开。
  范王哪肯放过,直吼:“轰死他们,一直轰,不要停,这群狼心狗肺东西,竟然敢打飞鹰堡主意,简直不把大将军放在眼里!”
  “对!打狗也要看主人!”
  雷公大将军正义凛然,猛加把劲,根本不必瞄多准,大约即炸,一时炮弹落如雨点,一颗轰开,又是一颗,任那敌军多威猛,哪能挡得了雷公弹威力,十余颗下来,死伤无数。
  快枪三侠见状哪还敢再战,急喝手下快返!
  怒马堂人马一退逃,七星门、青龙党甚至红灯教徒亦抢马奔逃。果真兵败如山倒,大难临头,各自保命要紧。
  飞鹰堡众人见状,连连嘘出一口长气,整夜不断战敌、牺牲,终于有了戏剧性扭转,何等神奥而让人欣慰得直想落泪啊!
  南宫鹰不断憨笑:“好家伙,好家伙!”
  一声赞赏范王及时救驾,一声赞叹火炮了得,果然可抵千万兵。
  “果真是好家伙!”
  那临危救阵的蒙面姑娘轻轻走回南宫鹰面前,含笑道:“早知你有伏兵,我哪敢来?”
  “姑娘别如此说!”南宫鹰干窘而笑:“这伏兵岂是我设的,你看我伤,该知我没说谎。”
  “说的也是……”姑娘轻轻一笑:“不过,不管如何,飞鹰堡是安全了,我得走了,再见……”
  拱手拜礼,姑娘就要领退手下。
  南宫鹰急道:“姑娘能留下……留下姓名,也好日后答谢!”
  “不必了……”
  姑娘娇笑两声,想走,复又犹豫,始又说道:“或许有缘,我们可在仙女峰再见……”
  说完,她一挥手,十余手下化成黑燕子飞身暗处,眨眼不见。
  南宫鹰还想留人,但叫声未出,人已不见,他只好感激在心.念了几句仙女峰,待有机会,得亲自前去谢她。
  此时火炮已炸得敌军落荒而逃,南宫鹰瞧着闪闪火花照处.尸横遍野,不禁感叹良多,让那罪魁祸首朱铜城逃逸,实是遗涡一千年!
  勉强将金创药涂向伤口,一阵清凉,疼痛稍去之后,他始走向杜九奇等弟兄,感触一笑:“如何?伤的如何?”
  杜九奇勉强挤出笑容:“还挺得住!”
  身上至少十余刀痕,不想不觉得痛,这一想及,眉头不由皱起。
  “快快疗伤!”南宫鹰喝向所有弟兄:“受伤者全带回堡疗伤,剩下的、……都回去休息’
  本想叫剩下的清理战场燃而如此苦战之下,谁又能全身而退,还是让他们休息,免得看来心里难过。
  虽然飞鹰骑士伤残累累,但以寡敌众,且战胜此局之快感照样轰得他们心花大开,毕竟死里逃生,反败为胜滋味,的确人惊喜欲狂。
  他们仍想留下来看火花.看敌人落荒而逃惨状,若非主人传命令,否则纵使有伤在身,他们照样想驭马杀敌以报前仇。
  南宫鹰只好由他们欣赏去了,他转瞧火炮,那颗颗炸得光彩夺目玩意儿,果真是霸道非常,将来若能装个三数尊于城堡中哪还怕敌人千军万马攻来!
  那范王自是着迷火炮威力,猛地指挥雷公将军轰退最后一名敌军之后,眼看已无人轰,遂想个名掌“最后一颗,轰向少堡主那头天空,放放礼炮以示庆祝如何?”
  雷公大将军有得放炮.什么都好,闻言猛点头:“来颗特大号的。”
  山坡地上居高临下,调整火炮角度并不困难。
  弹簧侠、贾榜眼皆乐观成果,拼命移动炮车、炮管,配合雷公大将军调好角度,一颗特大火炮就要轰出。
  站在一旁漂亮银月皱眉抽笑:“对着自家门口轰,有没有把握?”
  那感觉就像自己站在火枪下,好像在玩命。
  雷公大将军自是满口自信:“当然有把握,顶多差个三五丈而已!”
  “三五丈足够炸死人哩!银月道:“还是调高些……”
  “不能高,再高就轰着城堡。”雷公将军道:“只能调低。”
  “调低不是炸到人了?”银月还是不放心。
  “要对自己有信心,高得刚刚好便是!”
  雷公大将军的确对自己甚有信心,凝眼直瞄,相得既准又准之后,猛点引信,轰出弹丸直射飞鹰堡这头。
  那快速咻声吓得飞鹰骑士脸色大变,南宫鹰惊叫:“有没搞错?轰到自家头顶?”
  眼看弹丸的确又快又急射来,他大叫不好:“快躲!”
  喝着命令,径自扑倒地面。
  弹丸飞空而过,炸向半山腰奔马道,轰得地动山摇,喷土连连,众人早是心惊胆裂,这火炮简直要人命!
  山坡那头几位玩过头家伙,但见炸弹未在预定位置爆炸,更是个个膛目结舌,一脸怔歉,怎会如此?
  范王第一个发难,喝道:“你炸这什么弹?差点儿炸死人,叫我如何向少堡主解释?”
  本想放礼炮,却变成真地,他头大如米斗。
  雷公大将军尴尬直笑:“我忘了,弹丸非得着地才会爆炸……"
  “怎不早说!”范王斥笑:“害我以为能放火花,这下可溴了……”
  不知该找何借口解释才好。
  眼看对头奔来一匹快马,准是南宫鹰赶来兴师问罪,范王更是瘪笑不已。
  那快骑果然是南宫鹰,他虽有伤在身,但想及这群怪物思想全非比常人,莫又做出惊人之举,把飞鹰堡当目标轰,情急之下已策马追来瞧瞧。
  雷公大将军亦是窘笑难安:“这一炮轰得太准了,否则还有得救……’”
  “怎么救?还好这么准,否则往上移是城堡,往下掉是人群!”范王斥笑:“我拿什么赔人家?”
  急急奔马掠来。
  雷公大将军等人束手而立,窘声道:“没得轰啦,我已经很满意了。”
  南宫鹰掠身落马,急道:“那是我军,轰不得!”
  范王干笑:“大将军知道,他只是建立信心而已。”
  “建立信心?”南宫鹰诧然:“拿飞鹰堡来建立信心?”
  范王干笑:“不错,谁那么有信心能准确得敢在城堡和人群之间下蛋?”
  雷公大将军闻言猛点头,干笑道:“对对对!经此一轰,我已经信心十足!”
  南宫鹰哭笑不得:“你拿飞鹰堡试信心?”
  “对!”雷公大将军笑不合口:“这是很好目标!”
  “千万别再试!”南宫鹰瘪困直笑:“以后要试,找别的目标试,拜托拜托!”
  银月淡笑道:“以后应该把范王绑起来当目标试,是他出的馊主意,说什么放烟火庆祝一下,炮弹才轰到那头去的!”
  范王急声低叫不能说,然而银月还是抖了出来,迫得他面红耳赤,仁笑当场。
  南宫鹰瞄眼:“又是你!”
  范王干窘而笑:“我也是一番好意,谁知道雷公弹空中炸不开,才……才….”
  “才把我脑袋当试验品!”南宫鹰斥了一声,转瞧雷公大将军,讪笑道:“下次要试信心,叫他头顶西瓜当目标便是!”
  雷公大将军闻言欣笑:“没问题,我一定乐于接受!”
  范王急道:“千万不可,我的人大小了,找个大一点儿的目标,那样你的信心会更强!”
  雷公大将军黠笑:“胡说,目标越小,我信心越强!”
  “那是打得中时!”范工干声道:“若是打不中,信心不就遭受严重打击?”
  “放心,我一定打得中!”
  雷公大将军一副信心十足模样。
  “那我岂不完了?”范王摸着脑袋,几乎不保模样,转求南宫鹰:“少堡主可否将命令取消?”
  “我看你还是买颗大西瓜较有保障吧!”
  南宫鹰斥笑着,或许笑的太过火,牵动背脊深痛伤势,声音闷了下来。
  银月本以为南宫鹰虽满身烂战甲,但那战甲可能挡去利刃,本身受伤不多、然而瞧他如此抽痛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始特别注意他那烂甲底下肌肤,这一瞧,不禁慌了手脚。“你全身都是伤?”
  吓得两眼含泪,不知该如何是好。
  南宫鹰勉强挤出笑容:“没事,已上了药!”
  耍着双手,尽量不露痕迹。
  银月仍不放心:“来了何人?怎欲亡飞鹰堡而后始甘心?且把你伤成这样子?”
  南宫鹰道:“是朱钢城那家伙,他联合七星门、青龙党,还有怒马堂人马进犯,还好你们及时赶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立在一旁的小银万金眼睛一亮:“怒马堂也参加?那已成死对头,我们可以去抢金山了吧?”
  “当然要抢。”南宫鹰道:“不过得等飞鹰堡元气恢复之后。”“却不知何时能恢复?”银万金稍泄气。
  “很快!不会让你失望!”南宫鹰道:“你回去告诉沈大娘,我跟怒马堂梁子结定了,叫她等着报仇!”
  “她一定喜欢听此答案!”
  银万金欣笑起来,或许又能从沈大娘口中套点什么消息吧!
  南宫鹰又和众人交谈几句,大都夸赞火炮厉害,自是换来众人得意笑声。
  他注视火炮,已照着原先所说,弹簧中间加铁杆,效果大增,炮筒亦换成四段扭锁结合而成,该是今晚能顺利扛炮于此之最大因素。
  他甚满意,现在要求雷公大将军等人朝越小越轻,火力越大越佳。大将军自是乐见成果,猛点头表示没问题。
  他道:“你们是飞鹰堡最大伏兵,一定要保守秘密,等火炮研制成功,再叱咤风云!”
  语气间让他们感觉出自己是多么重要。
  雷公大将军毫无异议,弹簧客毛豆亦赶着想回去研究。
  贾榜眼问及哥哥,南宫鹰说他在研究新秘方,很快即可回去,贾榜眼也没意见,银万金想急于讨好沈大娘,不愿留在这里。唯有银月稍有幽怨,何况南宫鹰又有伤在身,她很难走得开。
  南宫鹰甚是歉意,暗自偷偷告诉她,战事剧了,还须料理善后,待一切就绪,立刻接她回来过冬。
  银月但闻“过冬”两字,已是心花大开,才怀情不舍地走人。
  南宫鹰不放心,将宝马让予她,并要范王护送这群奇人返回桃花源。
  待人走远并消逝天音河源时,他始转身瞧向偌大草原。
  这本是芳草鲜美,牛羊成群,天河源流的美景佳地,此时尸横遍野,血腥扑鼻,着实让人感慨战争残酷。
  然而又能如何呢?身处乱世,谁又能幸免于难?
  冷月仍在,天空一片墨洗,忽而飘起淡淡雪花,轻轻地,柔柔地,却满怀悲凉的想掩去那血腥痕迹……
  光是处理战场尸体,已耗去三天时间,幸好火炮炸出不少坑洞,借此掩埋,减去不少工夫。
  算算人数,敌军竟然损失千余人以上,虽然火炮功不可没,但飞鹰骑士奋勇杀敌更让人歌功颂德,钦佩万分。毕竟百余骑能缠战接近两千余名强敌,如此气魄,古今少有,何况还打了胜仗?
  飞鹰骑士一共折损八十七人,受伤六十余人,算起来已是不幸中之大幸。
  为纪念此战役,南宫鹰特于后山设立英雄冢,名字刻得最大该是“石木”这位贴身护卫,竟然身中三十余箭还不死!如此神勇,直叫南宫鹰心疼且敬佩,追封他为“飞鹰战魂”以永世纪念。
  一切战况,祭丧,以至于养疗伤,足足耗去七天时间。
  七天后,飞鹰堡始较恢复正常。
  一切渐渐上轨道。
  虽然只剩下不到百人,然而南宫鹰已没有准备再接收事后感到良心不安而抛弃老婆返回的昔日手下。
  毕竟经此战后,对那些人已感到生疏——当弟兄苦战时你不在,现在没事了,回来做啥?
  那些人有的把头痛哭,有的苦苦哀求,都打不动南宫鹰心灵,至于现在是不行!一定不行!
  杜九奇则较为理智,他知道飞鹰堡终究还是要征招人手,旧属总比新兵好,只要能真心忏悔,那份感情仍旧牵引着。他暗中建议,何不转往加人方君羽总管那头,日子一久,谁还会再在乎已往种种?
  那群悔过之兵这才得救似地纷纷拜谢离去。终也为南宫鹰解决了一道难题。
  十天后。
  方君羽领骑二十名匆匆赶回飞鹰堡。
  他脸色吃重,不断瞧着大草原那残留战后蛛丝马迹,除了碧血,仍见及不少断指、断腿、烂甲、裂盔,变形兵刃,一股惨烈战争浮影紧扣心弦。
  他实在想不出传言飞鹰骑士以百名战将几乎杀尽红灯、七星、青龙、怒马堂四派精英千余名的不可思议战争是如何取胜的?
  然而事实俱在,他感动那股惊天地泣鬼神战役,更为自己来不及参战而苦恼自责。
  南宫鹰却含笑风声迎接于奔马道前,第一句话竟然问及:“油炼得如何?”
  本是书生本色的方君羽,此时已是满脸胡碴,他冷道:“拼命为何不找我们?那头弟兄已经大发牢骚!”
  南宫鹰尴尬道:“能找,还会忘记吗?只是时间太急,根本来不及让你们参战!”目光移向二十骑勇士,歉意更浓。
  二十骑却良心难安,纷纷拱手请罪,无法为飞鹰堡尽命,而使其他弟兄牺牲。
  南宫鹰道:“不要再提牺牲,飞鹰堡现在最怕听到这两字,你们能守住黑油河,功劳照样伟大,那是我们的命根子啊!”
  方君羽瞄眼:“老巢都没了,还要命根子何用!”
  “事实证明,老巢仍在!”南宫鹰欣笑:“命根子也在!”
  方君羽瞄向他全身几乎被绷带捆得肿肥一大圈的惨状,冷道:“这就是你保护老巢的方法?”
  南宫鹰干笑:“我是九命怪鹰,死不掉的,不谈这,贾状元炼的油如何?”
  目光瞄向二十骑后头那第二十骑,鞍旁绑着两大铜制桶子,该是装了油没错。
  方君羽对他莫可奈何,遂招手,一骑士将马匹牵来,南宫鹰迫不及待打开油桶,渗出淡淡桂花清香,闻得他心花怒放:“当真炼成了?”
  方君羽含笑道:“若装了炼油器,每天可产一百桶,他说以此货色,每升可卖一两银子,以每桶一百升计,一天可赚一万两银子!”
  “哇!那不是发了吗?”
  南宫鹰激动得想尖叫,但叫声方出,肌肉收缩,牵动全身伤势,痛得他猛断叫声,再也不敢得意忘形。
  方君羽道:“别高兴太早,这得运到中原才能卖此价码,而且还得扣除运费,人事开销,大概减个三分之一利润吧?”
  “就算减一半又如何?”南宫鹰甚是得意:“多装一台炼油器不就补回来?”越想越高兴:“反正油水不断,钱财自是滚滚!咱们发定了,快快上来,咱们研究如何进行运补计划!”
  跳上那运油健马,即往长城般奔马道驰去。
  方君羽追在后头:“最重要还是得防四大门派切断财路!”
  二十骑紧跟其后。
  “我当然知道!”南宫鹰道:“十天前那场战役,不是打得他们落花流水?”
  “传言如此;”方君羽道:“可是红灯教似乎仍保有不少实力。”
  南宫鹰冷笑:“他敢再来,我就轰死他!”
  方君羽道:“怕的就是他们不再来,而专对运送油车下手,如此一来,咱们还是受到损害!”
  “你意思是说,得摆平对方而后始可运油?”南宫鹰问。
  方君羽道:“至少人马要足够自保吧!”
  南宫鹰一愣,城中兵只剩百人左右,勉强可以守城,若分派出去,简直弱得不堪一击,这问题实在头大:“你是说还得招兵买马?”
  “可能的话……”
  方君羽自知逃兵一事对主人伤害甚大,不愿强加压力,以免引起反弹。
  “是要征招人马,可是……哪里找得了可靠之人?”
  南宫鹰不敢想象那群背叛男人模样,反而想起那天蒙面前来解危的娘子军,不禁喃喃自语:“或许女人会比较可靠些……”
  “女人?”方君羽不解:“少堡主想找女人负责运油?”
  “呃……说说而已!”南宫鹰干笑道:“征人之事,等计划好如何安排运油后再说,先进去展示新财源如何?”
  眼看大门已近,他掠马人内,立即招来手下,要他们扛出大油鼎,准备展现成果。
  “把全部兄弟找来,看看飞鹰堡挖到的新宝藏!”
  南宫鹰迫不及待叫出弟弟、杜九奇、左无忌、石刀以及所有弟兄围往大广场十他则边解下油桶,边往油鼎倒去,笑声更浓:“请闻飞鹰一号桂花香油!”
  一群人见着清水似燃油,颇为好奇凑了过来,当然,他们已发现方君羽归来,双方相互激情一阵,话题还是转往桂花香油。
  南宫鹰道:“说真的,我很想把它当成桂花香酒喝呢!太纯了!”
  方君羽道:“若真如此,岂非造成惨剧?”
  “被它毒死也甘心!”南宫鹰突发奇想:“能不能把它真的炼成酒?”
  众人一阵轻笑,少堡主未免对此东西存有太多幻想了。
  方君羽淡笑道:“这方法还得等你发明;能弄出桂花香油已顶了不起,还要变酒喝?实在伟大!”
  南宫鹰稍窘一笑,自己的确有了走火入魔倾向,摆摆手:“不谈酒事,谈油事,这油点燃后,芳香四溢,且毫无黑烟,一升可卖一两银子,飞鹰堡将来事业全靠它了!”
  说完,南宫鹰找来棉条,插入油鼎,留约三寸于外,打着人折子,立即点向棉条,轰地一声,火花冒起,不是一般油烟浑黄带烟,而是晶亮如颗绿宝石闪动,煞是好看。
  尤其燃烧后所散发出来之香气,更让人如人花丛般舒畅已极。
  “闻到这种油,你们会不会买?”南宫鹰喝道:“不要多想,快回答!”
  杜九奇点头:一定会,太吸引人了!”
  左无忌道:“或许会买一点儿吧,让家人见识见识也好!”
  石刀较为憨厚,却也点头:“买它像买桂花香,过年过节时可以用吧……”
  几名骑士亦表示多少会买一点儿。
  南宫鹰立即点头叫好:“就是这样,所以我说它跟黄金差不多珍贵,诸位现在相信吧?”
  众人一致同意南宫鹰看法。
  然而最大原因还是在于运送以及买卖问题。
  南宫鹰道:“负责买卖并无困难,难的在于运送这东西,要是以前,或而立即可行,现在……还得从长计议……”
  众人心头不禁沉重起来,偌大一个飞鹰堡剩下不到百人,的确令人感伤。
  左无忌道:“属下可找海老要人,他该能补足猎鹰五十骑人数!”
  想及五十骑折损一半,他早有此计划。
  南宫鹰道:“海老让出桃花源后去了哪里?那头还有多少人?全部调来行吗?”
  海老支持他接收飞鹰堡,一直是他最尊重长者,相对的,他当然信得过海老那边的人,就像猎鹰五十骑,始终忠心耿耿。
  左无忌道:“海老说要到流花河那边,不知有何目的,但属下必可寻得,照正常,海老身边该有百人左右吧。”
  闻及流花河,南宫鹰不禁想起沈大娘口中的金矿,莫非海老亦有所觉而亲自探查?然而补充兵源亦十分重要,遂道:“你去请海老,最好将人手一起弄回,毕竟飞鹰堡需要更多人照顾。”
  左无忌点头:“属下这就去!”说着就想拜退。
  “等等!”
  南宫鹰叫住他,这位忠心战友总是一板一眼,然而自己总要替他跟妹妹想啊!
  自从把妹妹从钢城十八村救回之后,妹妹已对他情有独钟,又怎能在他伤势未复之下派他出任务?莫要疼死妹妹心肝才好:“你先养好伤再说,此事不急!”
  “可是本门非常缺人手……”
  “既然知道,你还走叩南宫鹰道:“留下来,等弟兄养好伤再”走!”
  如此以飞鹰堡安危扣住他,左无忌再也不敢不遵,拱手应是,默立一旁。
  南宫鹰这才满意一笑,道:“剩下的,也去找人吧!杜师爷,你不是教那些悔过者投靠铜城十八村吗?我看你们都自由发挥吧,谁无朋友?我相信你们,也相信你们所找回来的人。”
  此语一出,剩下几十名弟兄心情顿开,他们的确有犯错好友,然而那只是一时迷失,反正事情已熬过来,再给他们一次机会吧。
  杜九奇于声道:“此事终也瞒不了少堡主……”
  “谁又忍心呢!’,南宫鹰轻:“希望将来不会再发生此事才好。备酒席吧,替方总管接风,因为他不久又得赶回去。”
  方君羽直摇头说不必,但在南宫鹰坚持下,终于设筵广场,近百名弟兄第一次为战后而庆祝,气氛稍热闹,然而大都有伤在身,不能饮酒过度,轻酌即止。
  方君羽仍是感激受此招待。在午宴过后,很快负起重任;复领二十骑奔掠北方,守他黑油河去了。
  南宫鹰则指示将油鼎抬至飞天阁后,一直在阁中沉思,今后将如何进行复帮大计。
  是夜。
  天空飘起细雨,沾上屋瓦,凝结成薄薄冰面,还记得小时候,最是喜欢跳上屋顶踩这薄冰,引来一阵阵叭叭响声,亦或把薄冰当飞盘射,有一次还打得姐姐满脸是冰呢!
  南宫鹰不禁想起嫁给马群飞的姐姐。
  她还好吗?
  马君飞摆明要整飞鹰堡,又将如何对付她呢?还有那发疯的
  父亲!
  南宫鹰渐渐走出城堡,踩在奔马道旁那凹凸有致的石栏,这似乎跟万里长城一样的结构。
  父亲老是把它当中原踩,口中更念念不忘要征服中原,征服大漠,结果落得如此下场,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马群飞当真已开始进军中原?
  他会对飞鹰堡采取什么态度?
  总得花时间去探查一番……还有北方的柳红灯,竟然收留、纵容朱钢城搞此把戏,就算要收拾大漠,也得向他先下手,方能收镇慑之效。
  他忽而想及,当初为何不留下那些妖女,在情急之中派出去,说不定造成更大效果,就像本门弟子一样,抱着她们,什么都不重要了……
  心绪不断转念中,他已快行至半山腰的白石居。
  说来好笑,雷公大将军那炮弹正巧落于这附近,只要把奔马道稍转弯,再放个水,竟然变成小湖,凭添几许美景。
  他想在明春种满红莲,待花开时节必定景色恰人。
  他看得出神。
  忽然间,似有薄冰被踩破之淡淡细声传出。
  “谁?”
  敏捷的南宫鹰虽受伤,听力仍在,猛地转向发声处,忽见得一株矮梅左侧站着一位黑衣蒙面女子。
  “是你!”
  南宫鹰对那晶亮且充满感情的大眼睛印象犹新,她正是救
  自己免于受朱铜城修理的蒙面姑娘。
  那姑娘淡然一笑,声似银铃悦耳已极:“你还认得我?”
  “当然认得广’南宫鹰欣笑道:“姑娘恩情如山高,在下岂可忘记!”
  “哦?”姑娘笑声更甜:“要是你知道我是谁,恐怕就没这种感觉了……”
  “怎会!”南宫鹰认真说道:“我不是那种人!”
  “你当然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姑娘道:“我只是说我身分对你是种负担!”
  南宫鹰僵然一笑:“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叫我水仙好了!”姑娘慢步走向小湖,淡笑道:“希望有朝一日,这里能种满水仙花……”
  “只要姑娘愿意,在下立即亲自下种,过了冬就开……”
  南宫鹰倒是真心想这么做。
  “哦?对我这么好?”水仙姑娘眯着笑眼:“该不会只为了感恩图报吧?”
  “若真如此,有何不可?”
  南宫鹰也不知自己是否存有此心,他总觉得这女子跟银月差不多,都有一双让人无法抗拒眼神。
  水仙姑娘淡笑道:“我不要你感恩,我只要你的人!”
  “我?要我?”南宫鹰觉得突兀且想笑:“姑娘要我何用?”
  “不晓得,只是觉得好玩!”水仙笑得神秘:“奇怪,你不是说要去找我,怎么没来呢?
  “呃……我正想去啊……”
  “真的?”
  “在下不需撒谎。”
  “我相信你……”水仙姑娘淡笑着:呃那……陪我走一段吧,算报答我思情好了……”
  南宫鹰反而觉得窘困:“姑娘说笑了,在下自该招待您才对,不知姑娘欲往何处?”
  “当真?”
  “你似乎很会怀疑人家?”
  “阶……”水仙姑娘歉声一笑:“我错了,对不起,我等你兴起便是。”
  “如果姑娘能将真实面目呈现,或许我诗兴会更浓!”
  南宫鹰的确想看她真面目。
  “你当真想看我?”
  “嗯!”
  “要是我长得很丑,岂非让你失望而大杀风景?”
  一我想你的心是漂亮的。”
  “你真会说话……”水仙姑娘娇笑着:“其实你该先问我来历,再决定要不要看我脸面,那样会来得自在些。”
  南宫鹰淡笑:“姑娘肯说吗?”
  此语一出,水仙姑娘不由稍稍静默下来,似在思考,亦似在决定什么。终于泛着淡淡红云,说道:“其实你用心想,应该想得出我的来历……”
  “幄?”南宫鹰不禁回忆,她曾透露过什么,却一时想不起来。
  “你没听过,我约你在仙女峰见面?”
  “仙女峰?……这跟你有何关系?”
  南宫鹰心念一闪,惊诧地望着这位几乎清纯得毫无瑕疵的女子,惊愕道:“你会是……”
  ·名错!”
  水仙姑娘两眼凝神直瞪南宫鹰,想瞧他反应,声音稍冷道:一我就是你们口中所说的女人,是朱钢城从中原买回来,准备用来迷死你的妓女!”
  “你当真是?”
  南宫鹰更是惊诧,没想到对她一直感觉不错的女子,会是如
  此出身!
  水仙姑娘甚是冷静:“不必再怀疑,我就在这里,我长得很美,我有美丽尖耸的乳子,我有洁白无瑕的肌肤,只要你愿意,我随时都是你的人,因为我是负责来迷惑你的女人……——
  她轻轻站直,夜雪反射下,那尖挺胸脯的确十分迷人,她却显得如此自然,就像在侍候老公般,只差没靠上去。
  “你……我……不可能……”
  南宫鹰不知在压抑什么?一张脸已红透耳根。
  水仙姑娘娇声一笑,果真靠向南宫鹰:一不必客气。我本来就是为男人而活,你如果喜欢,可以把我抱紧,甚至吃了我……”
  南宫鹰全身发抖,这女子简直是调情高手,光靠过来那涌着莫大女性魅力,柔弱无骨,温柔可人得让人不自觉想捏她一把,尤其身上那股特有淡淡香气,更让人闻之而对她产生特殊幻想。
  “不可,姑娘……”
  南宫鹰差点儿拥抱她,然而,那似乎是过于激动而弄痛伤口,只这么一点点,却逼得他做出理智选择,轻轻推开这要命姑娘。
  水仙姑娘仍不死心,含笑道:“不必对我客气,就当报我恩情好了!”
  这是什么报恩方式!
  南宫鹰不禁更窘,连连叫着不可不可,却满脑子窘涩。
  “或许你是未看清我面的原因吧?”水仙淡声一笑:“对不起,让你难以抉择,我这就拿下面纱……”说着伸手往脸纱摘去。
  “不,不要……”南宫鹰还在阻止什么。
  水仙姑娘已经一手揪开蒙面黑纱,那晶黑亮丽秀发甩开,哇呀老天!这简直是一张无法形容美丽的绝世脸容1
  那恰到好处的五官长得如此佳巧、直若出水蓉莲般一尘不染,飞月眉下那双晶莹清澈眼眸不知充满多少智慧与柔情,配上长长烁动睫毛,一眨一问之间竟又如此楚楚动人而风情万种。
  灵巧的尖鼻耸出个性般格调,艳红的樱唇溶现在吹弹可破的的洁白肌肤间,直若雪里红玉般鲜亮,勾起那微抿笑意,似娇带媚还羞,简直扣人心弦。
  这都不算什么,更让人心动者,是她那雍容华贵气质,那根本是王公贵族才能造就而符合人们心中幻想的高贵公主,不就是这般模样吗?
  她跟银月最大不同即在此,银月似匹脱缰野马,充满着野性之美,水仙却如王者之尊,摆在任何地方,她总是昂扬出众,似乎世间任何美女都压不倒她。
  如此女子,又怎会是妓女呢?
  南宫鹰看得痴呆,早忘了该想想这问题。
  水仙姑娘轻掠着秀发,含娇一笑:“现在,你不会嫌弃我了吧?”
  “我……呢……”南宫鹰嫩脸更红。
  “怎么?我要是男人,有如此动人的女人甘心献身,拼了老命,我也会要她啊!”水仙姑娘话中充满挑逗,笑声更是迷人。
  “我,可是……”南宫鹰身躯不由轻轻科颤,他也是男人,也有正常反应。
  “不必压抑自己,我说过,我是来迷你的,也是来献身的,只要能迷住你,那是我的无上光荣啊!”
  水仙姑娘终于靠向南宫鹰,盈盈轻笑:“抱紧我,我需要你的爱怜!”
  南宫鹰双手仍抽抖,然而在水仙姑娘把他双手抓来扣在自己柔弱无骨腰际之后,他再也没有放开。
  “对嘛!你是男人。我是女人,我们都是正常人,让我们共同享受这冰天雪地,冻得清新脱俗而又热情如火的爱情如何?”
  水仙当真挽向南宫鹰脖子,张着充满感情樱唇吻了过去。
  南宫鹰没有拒绝,他已欲火焚身,诚如她所说,任何正常男人碰上她这种美丽大方女人都无法抗拒。
  而且这女人又是如此懂得浪漫风情啊!
  他终于把持不住,反吻这要命女郎,管她什么妓女,管她什么勾引,他只要征服她,拥有她,其他一切都不重要了。
  他已无暇再想银月之事,毕竟此时,他完全被这充满热火女郎所迷。
  于是两片唇深深吸引着、吻着,吸在心灵的是那奔涛如火的天雷,吻在唇舌的是那地火,触着触着就要崩裂之际。
  水仙突然推开身边男人,如舞莲花般旋着旋着,那衣衫随之飞起,舞动满天雪花跟着旋飞,那银亮如星雪花中缠飞着软柔罗衫,越旋越快,那黑罗衫竟然旋而飞出,扣开那赤裸得几乎完美无瑕姛体。
  水仙终于褪光衣衫,她没穿肚兜,一身光溜溜地旋飞在飞花雪中,那无尽完美身涌现少女无尽动人媚力,南宫鹰不禁两眼发直,从未幻想过的绮梦奇景竟然呈现得如此逼真?
  水仙族立雪中,定在那里,含情注视情人,她热唇微嘟,充满挑逗,她双手稍掩私处,却又显得如此含蓄。
  唯有那尖耸得亭亭玉立酥胸,竟在她微喘呼吸中起伏隐隐颤动,那粉得快嫩出水来的乳尖,更是扣引着少女特有的原始魅力。
  她在等待,在喘息,在轻吟。
  南宫鹰终于忍不住,猛地冲过去,硬将女人抱满怀。
  于是天雷当真勾动地火,那男人亲她,吻她,那女人迎他拥他,心灵交错深处,尽在那神秘莫测接触点上!吻着、拥着、滚着,从天南滚到地北,从冰天滚到雪地,蛇也似地扭在一起,再也化不开,解不了,恨不得溶尽两人身骨血肉揉成一团,永生永世不再分开!
  就在那女子轻轻微颤呻吟中,男人掳获了她的心,她的身,她的灵,她的魂,双方缠着、扭着、颤着,无尽享受地吟着,那痉挛不段抽搐引动两人深深扣在一起……扣得那心灵跟肉体探碎成彩蝶般飘飞……
  终于,那最尖呻吟过后,女子晕迷眼眸渗出晶莹轻泪,她不动,任由男子伏在身上热汗滚滚落肩胸。
  那是征服之下的汗水,竟然跟泪水同样晶亮。
  她轻轻拭去泪水,换来一副满足笑容再紧紧抱住男人,享受那期盼已久的温存……
  直到……体热将尽……欲火已降,冰雪冷意侵蚀人身之际,他俩方自有所感觉……
  “对不起……”
  南宫鹰窘羞地亲向女人额头,默默地抬回衣服,想替女人穿上,却又不好意思,窘脸更红。
  水仙则虽窘羞,但凝了南宫鹰一眼,深深吸口气,心一横,笑出无所谓脸容,道声“没关系”,伸手接来衣衫,先罩住赤裸身躯,再掩至隐秘处慢慢穿着。
  南宫鹰仍呆看这位漂亮得几乎无法形容女子,心头一阵迷惘,老实说,他多么愿意让她所迷啊!
  水仙姑娘很快穿妥衣衫,恢复往常装扮,只是未蒙上面巾,含笑走出来,忽见南宫鹰仍未穿衣衫,终也窘红脸容,干涩说声:“你不怕冷?”别过头瞧向他处。
  南宫鹰这才知道失态。困窘又叫:“对不起!”赶忙穿衫着裤,眨眼穿妥始又僵涩叫声:“对不起,失态了!”
  “没关系,习惯就好啦!”水仙姑娘装作若无其事走来,笑脸仍是那么甜蜜:“你……被我迷住了没有?”
  “我……”南宫鹰不知该如何回答,若没被迷住,又怎会跟她发生关系:“你真的是朱铜城派来的?”
  “你说呢?”
  “希望不是!”
  “为什么是‘希望’?不是又如何?”
  “如果不是,我宁愿被你所迷!”南宫鹰鼓起勇气说出此话。
  “幄?差别在哪儿?在于我是不是妓女?”
  “不,不是这意思!南宫鹰急道:“我怕你另有用意,所以……”
  “这么说……”水仙轻轻轻笑黠笑“‘你不在乎我是不是妓女了?”
  “我还在乎什么?都已跟你发生关系了……”
  “我是说,你会不会娶我?”水仙有逼人意味。
  “如果你对我有感情。”南宫鹰毫不考虑:“我会!”
  “真的?”水仙眯眼睛:“那银月姑娘呢?”
  “她?”南宫鹰这才想到银月,他本已对她有所默许,谁知竟然发生这种事,一时已乱了方寸,不知如何取舍。
  “怎么,答不出来了?”
  水仙看好戏般瞄着男人,笑的弄黠而神秘。
  “我……我可能会取得她的谅解……”
  “要是她不接纳我呢?”
  南宫鹰深深吸气,做出最大决定:“我该对你说什么?如果你对我有感情?”
  “不要作决定!”水仙急忙伸手制止,她含笑道:“我不想让你添麻烦,你还是先跟银月研究研究再说,我说过,你可以占有我,却不必负什么责任,我是专程来迷你的,现在我证实了我的魅力,我也心满意足了,至于谈婚论嫁,留在以后再说吧!”
  南宫鹰怔愕:“你当真一点儿都不在乎?”
  “我能在乎什么?”
  “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若没有,怎会来迷你?”
  “你到底是不是……朱钢城派来的?”南宫鹰差点喊出“妓女”两字,临时赶忙煞住。
  水仙嫣然一笑:“是,也不是!这很重要吗?”
  “我只想知道,你为何要救我?”。
  “忍不住被你所迷啊!”
  “可是,你却说是朱铜城所派来的手下??’
  南宫鹰一直想不通此点。
  水仙笑的甚甜:“好吧,我说个道理,你爱信不信,我就没办法啦!”轻笑几声才道:“这次任务全是朱铜城一人搞的鬼,跟红灯教完全无关!”
  “怎么可能!”南宫鹰根本难以相信:“那几乎全是红灯教装束,还有李铁头不是投靠红灯教?”
  “谁说的,他只是躲在红灯教势力范围而已!”
  “就算如此,红灯教数百,甚至上千兵马又是怎么回事?”
  “那是朱铜城自行假借命令调动大军!”
  “你以为柳红灯是笨蛋?”南宫鹰冷道:“如果未经他同意或默许,朱铜城能调得动他军队?”
  水仙讪笑道:“他的确是笨蛋!”嫣然一笑:“不谈他啦!你不是想卖什么油?那就去卖,我和姐妹们会暗中保护!”
  南宫鹰道:“你到底是何身分?你是不是红灯教的人?”
  水仙姑娘欣笑:“如果是,我又怎可帮你忙?”
  南宫鹰被要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已几乎接近乞求道:“真的不能告诉我吗?”
  “我说了你又不信!”
  “好,我信!”
  “这种强迫自己相信之语,我能信吗?”水仙姑娘含情一笑:“你认真去办你的事便是,不要对我多作猜疑,你只记著有我这么一个人就够了,我会温存、回忆这段情,谢谢你赴这浪漫雪山约会,再见!”
  说完,水仙姑娘蒙上面纱,掠身而起,飞向山峰那头。
  “姑娘……”
  南宫鹰想追,但追着了又何用?如不说,逼死她也得不到答案,然而这女子奇异行径,已搅得南宫鹰心绪大乱。
  说她是朱铜城的人,她却倒打朱铜城一耙,说她不是,她又自称是妓女,被朱铜城从中原买来小
  可是妓女有长得如此漂亮高贵的吗?可是她若不是妓女,又怎会大方得自动献身?而且走得如此洒脱?
  若说这是梦境,根本没发生过,可是那缠绵感觉竟是如此真实,尤其那交错滚缠的痕迹,明明从峰顶一直滚到这坎角处,记忆新得还会烫人呢!
  南宫鹰瞧着缠绵过后的那堆雪迹,一时又族人那浪漫情怀之中——雪中之爱,竟然让人如此怦然心动而回味无穷。
  他不自觉地走去,蹲身下来,仍想触摸那刻骨铭心感觉。
  忽而,他发现瑞雪晶白中落出殷红斑闪闪,他疑惑拨去覆在上面的积雪,血斑更形清楚,且渗如巴掌大。
  他惊心不已,会是自己身上伤口裂渗出来之鲜血?猛地摸向自身伤痕,却都结痴生疤,根本不可能再裂开。
  那会是水仙身上的?。
  “她是处女?”
  南宫鹰整个人似被烙着一记红铁,僵硬当场,两眼直瞪那瑞白雪面上的那堆红痕,除了守身如玉处女,又怎会出现此状况啊!
  她根本不是妓女!就算是,也不是陪人睡觉那种!
  然而,她又为何如此大方献出处女之身?
  她当真只想试试自己魅力?
  亦或是,她不想结婚,只要孩子!
  还是……
  千方个还是,却没有一个能找出满意答案。
  “水仙啊!你整惨我了!”
  南宫鹰哭笑不得,平白占了人家便宜,却落个失魂落魄模样,难道是上苍惩罚?亦或是命运在考验自己?
  他猛地喝声而起,撞向山峰,来回冲奔十几趟,泄出胸腔那口闷郁之气,脑袋始较为清醒。
  他得重新思考,否则将陷入死胡同之中。
  水仙她一定不是妓女!而且一定是在帮助自己!
  南宫鹰勉强做此两点结论。其他像是对于红灯教以及朱钢城之间关系,还是等范通回来再说吧2
  否则再想下去,他非得神经错乱不可!
  轻轻瞧向那象征处女般的血斑,南宫鹰感触良多,一场冰雪激情之爱,已然叫他刻骨铭心,永生难忘。
  他轻轻发掌,将那带红冰雪拨向空中,一时宣散开来,变成雪花般飘飞,那不是水仙最爱的美景吗?
  雪花飘向无尽处,或而绽落冰面,发出晶红化亮光彩,何等净洁无暇而引人迷思啊!
  直到另一批瑞雪掩去所有红痕,南宫鹰始怅然步下雪山,留下一道深深足印,再难踩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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