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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戏调笑面虎


  老酒鬼小心翼翼、步步为营的接近中间帐篷,神不知鬼不党的溜了进去。
  老酒鬼的轻功真不是盖的。
  只见帐篷中间,一个临时扎就的凳子上,坐着一个神态倔傲的少年,年纪顶多十五六岁。
  但是,看来却有五十岁的狂傲派头,看起来很不调和。“健叔。”那少年翘着二郎腿,虽口中称叔,神态上却一点也没有尊敬的表情:“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回少主,”刚从外边进来的神秘人,边脱掉风帽边拂雪花边道:”他门防守也很严密、属下才会耽阉了一些时候。”
  “他们下一步的行动呢、有没有消息?”
  “回少主,他们已经商量好要联手行动了。”
  “什么?他们竟然联合起来了?那不是又要多费手脚了吗?”
  “他们决定了明天早上开始动手。”
  少年突然发扛脾气、大骂一声:“混蛋!”
  被称为健皮的中年人倒吃了一惊:“是是是少主,”
  “我不是说你,是说他们。”
  少年好像是个很冲动的人。
  “是,他门混蛋。”
  “他们竟然联手了,这……这……”少年焦不安的站起来并来回走动,又显得是个很情绪化的人。
  “少主不用担心,属下已有妙计……”
  “好极了,你已经有了计策何不早说?”立即回嗔作喜,看样子又是一个喜怒无常,个性难以捉摸的人。
  “对了,麻兄呢?”
  “刚去巡哨,大概快回来了。”
  少年话刚说完,帐门一掀,钻进一个满头雪花的中年人:“兄弟,你回来了,辛苦啦!情况如何了?”
  “健叔”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
  被称为“麻兄”的中年大汉眉头紧皱:“他们如果真的携手合作,对我们有很大的威胁,这……”
  “雄叔,几个跳梁小丑而已,难道怕他们不成?”
  “少主,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属下以为能够兵不血刃就得到宝物最好。”
  这个既是“麻兄”又是“雄叔”的人原来叫麻雄。
  “这可能吗?”
  “属下已有妙计,保证他们联手不成,而且还会大打出手,狗咬狗一嘴毛,好戏连台!”
  “石兄弟,你既有妙计就快说出来吧!”
  原来先到的人那叫石健。石健取出了两支臂粗的铁管道:“这就是卧虎山庄令人闻名丧胆的九孔连环黄蜂针,我们需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保证可以‘立高山看马相踢’而坐收渔人之利。”
  “唔,这个嫁祸之计不错,健叔,还是你辛苦一趟吧!”“是,属下这就去办。”
  老酒鬼没继续听下去,悄然退走,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心中暗笑道:“明天有好戏瞧了!”
  天,终于亮了。今天天气不错,风停了,雪也停了。
  已时中,纪凡装束妥当,一身黑色劲装,背上背着含光屠龙剑,颇有几分英姿飒爽神采奕奕的味道。
  他步履轻快,吹着口哨,神态愉快的走出地下冰沿着一条隐密的峻缝,缓缓的朝半山壁上的山洞接近。
  他以前也曾三次进入山洞,虽然每次都是灰头土脸屁股冒泡而逃,但对这条壁上立险峻的山岭峰不陌生。
  在距离山洞两丈左右岭缝已尽,要跃上两丈高的直立山壁,在这狭小的山缝中,可得凭真功夫真本事。
  他一声清啸,双手一扳岩壁借势飞跃,身如电闪流光,迅疾投入热气弥漫的山洞之中,瞬间不见。
  过了盏茶时光。洞中突然兽吼如雷,浓雾滚滚涌出,可以感觉出大地有轻微的震动,使人担心会不会震塌了这片危崖。
  而当此时,峰顶之上突然冒出了三十儿条人影。
  这些人影步履沉实而行动却极为迅速,人数虽多却不杂乱,动作确实鸦雀无声,显然是训练有素的高手。
  几个大汉抬来了几大捆臂粗的绳索,迅速的朝崖下放,长索垂下处,正是半山壁山洞的方向。
  绳索既长又大,重量不轻,几个大汉忙得汗流泱背,一寸寸的往下放。
  好一会功夫,总算放完绳索。
  有人立刻沿着绳索往下爬。
  突然,一声震耳长啸起处,又有二十余条人影奇快无比的泻落当场,一语不发立即出手,朝先到的一批人展开猛烈的突击。
  双方郡是武林中的好手,霎时各寻对手,立刻短兵相接,展开一场惨烈的搏杀。
  后到这的一批人,领头的是一个颔下钢须如针根根见肉,像不小心倒了一般豆花在他脸上,长了一脸白色汗斑。
  此人赫然正是祁连山寨大寨主“花面豹子”解能。
  解能人高马大,武功走阳刚路子,身手甚为高强,但听他一声虎吼如响焦雷,双掌一扬风生八步,刚想沿索攀下山崖的两名大汉,同时发出一声惨吼,翻身抛入千丈谷底,骨肉化泥。
  先来的那批人中,一个瘦削汉子,眼见有机可乘,悄然从解能背后扑上,手中蜈蚣钩朝解能顶门劈落。
  解能好像背上也生了对眼睛,一旋身一抬腿,一脚踢在瘦汉的屁股上,瘦汉像个特技演员似的,涌身投向崖外,没闻半点声息,大概还没掉到谷底,已吓得尿流屁滚,神魂出窍而呜呼哀哉!
  先到的那批人,领头的正是面圆圆胖嘟嘟笑咪咪的太湖卧虎山庄主“笑面虎”茅大有。
  只是,他现在却笑不出来了。
  茅大有怒气冲天,一掌把一个祁连山寨大汉劈得脑浆迸裂,一横身挡住了解能,气急败坏的喝道:“解老大,你这是干什么?”
  解能狂笑道:“干什么?茅大有,这要问你自己。”
  “问我?”
  “茅大有,你不必装糊涂,各人所做的事心中有数,难道要解某人把你狗屁倒灶的丑事挖出来公诸天下吗?”
  “解能,你到底在说什么?”
  “哈哈!江湖传言你‘笑面虎’工于心计阴险恶毒,解某人犹未敢深信,以今天的事情看来,不但名不虚传,而且解某人还要加上四个字:卑鄙、下流!”
  “解能,你……”
  “哼!传言中说你含笑杀人而表情不变,表面笑呵呵面圆圆,像尊慈悲佛似的,背后却专挖朋友的墙脚。”
  “你……你怎么又如此污辱老夫?”
  “污辱?解某以为这些话对你是一种奉承呢!”
  “你……解能,我们昨晚才约定的事情,你怎可临时变卦?昨夜之约言犹在耳,你才是易反易覆的小人!”
  “哈哈!姓茅的,你这是做贼的喊抓贼,恶人先告状倒打一钉耙子,告诉你,公道自在人心,解某……”
  “你……你这是……你得把话说清楚!”
  “解某说得够清楚了。”
  “昨晚你我约定由我韵人动手屠虬取宝,你的人担任警戒,得手后依约分宝,你怎么可以突然下手?”
  “哈哈!姓茅的,解某就是太相信你了,才会使得十二名弟兄命丧荒山,你一说完全由你的人取宝,解某就感到奇怪,天下哪有这等便宜事?祁连山寨的儿郎们在外围轻轻松松警戒,你的人却要冒万千之险入洞屠虬,我还可以分到宝贵的虬胆,天下哪有这种好事?原来……”
  “卧虎山庄的人马自愿担任危险职务,对你只有好处,难道你还不满意?”
  “满意?哈哈!姓茅的,别说风凉话了,明人不做暗事“‘明仁’不做……我说解兄,‘明仁’可是日本国的皇太子,可不是我的手下人,他做的暗事与我何干?”
  “别装了,‘笑面虎’果然吃了人还装笑脸……”
  “慢着慢着,听你道来,好像我茅某人真的干了天人共愤的事似的,你得给我说个清楚!”
  “你倒是水仙不开花——装蒜啊!”
  “我说解老大,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老夫的确一头雾水莫名其土地庙(妙),你还是明明白白的说出来吧!”
  解能眼中露出恨意:“好!解某就把你一肚子的臭狗屎一五一十的挖出来。”
  “你快说呀!”
  “哼!我们昨晚的协议,由你的人入洞取主,我的人担任外围警戒,已经显出你想独吞的心态,你会早派遣手下,暗中潜入本寨的落脚处,以卧虎山庄的独门暗器‘九孔连环黄蜂刽’向我外围的兄弟发动突袭,你还有什么话说?”
  解能说得咬牙切齿。
  茅大有却跳脚喊冤:“大地良心,老夫虽则一向狠手辣,以致江湖人误传老夫心地欠佳,但是……”
  “姓茅的,你的为人自有公论……”
  “解老大,老夫虽然江湖名声不见大佳……”
  “简直臭死了。”
  “但是还没有做了又不敢承认的事,解老大莫非是借题发挥,后悔了昨晚互相‘节制’的协议?”
  解能怒声道:“解某人虽侧身绿林,但一向情守三不偷五不抢的规矩,所行虽不正大,但敢称光明磊落,又岂是你这种卑劣小人所能想象:茅庄主,好汉做事好汉当,你身为江湖人,连这点担当部没有吗?”
  茅大有脸色也绿起来了,大声道:“解能,你口口声声说老夫派人愉袭于你,你可有什么证据?你我都是江湖中有头有脸的人,可不能红口白牙的血口喷人!”
  解能冷笑道:“解某当然握有你的把柄,否则岂敢乱定人罪?”
  说完一招手,二寨主“飞天蜈公”骆马及时出现,送上一支形状奇特的铁管,在大白天里,看得清清楚楚。
  这是由十八支指大的小铁管组成的,底部则装有强力弹簧的发射器。
  解能将“九孔连环黄锋计”简一把摔到茅大有脚前:“姓茅的.你门就是用这种霸道暗器淬然向本寨的弟兄下手,本寨的弟名子措手不及,造成十二条人命的惨痛损失,你自己睁大狗眼瞧瞧,这是不是卧虎上庄比阎王帖子还要命的‘九孔连环黄蜂针’?”
  茅大有瞥了一眼,冷冷道:“不错,这正是本庄制造的暗器‘儿孔连环黄蜂针’,但却不能证明突击者是本庄的人。”
  “茅庄主,你可以到法院上班了。”
  “你说什么?”
  “法院的审理法官叫‘推事’,你正是把‘事’情一把‘推’开的能手,当法院‘推事’必然胜往愉快。”
  “什么话,老夫岂是推卸责任的人?”
  “物证已在,很可惜,来人身手太高,被他兔脱,否则人证物证俱在,看你又如何狡辩!”
  茅大有大声抗辩道:“老夫所说也是事实,这种‘九孔连环黄蜂针’筒。本庄所有头领级的人都可以获发一具以为处存储器之用,本庄开庄以来已二十年之久,不知有多少头领级的人携之出外办事,自然会有少数殉职的或失踪的。
  如此一来,免不了有些收不回来流落在外,若被有心人得去而作为嫁祸之物,解老大岂不中了敌人的离间之计?”
  “哈哈!你这话只能骗骗三岁小孩子,此地只有你我一庄一寨的人马在此,哪还有第三者可以使嫁祸之计?”
  “解老大,宝物即将出土的消息,江湖中早有流传。不只你我知道而已,很可能会有隐密的第三者出现,若他们侦悉你我合作的事,先用了嫁祸之计而斧底抽薪,使你我两强相争,而他“站高山看马相踢”坐收渔人之利,你我岂不成了傻瓜?”
  这时战场上战斗的,已是寥寥无几了,只剩七八对身手较高的,仍在舍死忘生的拼战不已。
  很明显的,祁连山寨落了下风。
  茅大有叹了一日气道:“解老大,老夫敢指天誓日,绝对没有派人偷袭,如果我们再打下去,双方都将死伤殆尽,两败俱伤,只便宜了幕后主导这次阴谋的人,未免大不值得了,牺牲也大大了。
  何况,不管胜者是谁,必将元气大伤而精疲力尽,将如何应付第三者?又将如何取宝?不如先停手,等误会解释清楚再行定夺如何?”
  解能外表像个猛张飞,可也不是个糊涂人,明白再打下去自己的人将全军覆灭,也表示同意。
  两人同时舌绽春雷大喝住手,同时飞身扑入,将打斗的双方隔开,但是似乎已经大慢了。
  但见一地死尸,血腥触鼻欲呕,伤者辗转哀号,凄厉之声入耳惊心,双方各自救死扶伤不在话下。
  茅大有看着满地尸体,断臂残肢惨不忍睹,不禁长叹道:“解老大,你未加查证即动手攻击,中了别人的圈套,导致你我双方死伤惨重,实在不值得。”
  解能死不认错,仍然怒声道:“明明是你贪心不足,心怀奸炸偷袭在先,怎么能够怪我曾派?”
  茅大有苦笑道:“如今到了这个地步,恐怕怪谁都没用了,话说回来,老夫的的确确未曾派人偷袭……”
  解能大声道:“‘九孔连环黄蜂针’确是你卧虎山庄的独门暗器,你又何需强辩?”
  “不是我!”
  茅大有也大声起来了。
  “明明就是你!”
  “不是我!”
  “就是你!”
  双方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休之际……“不是他,是我!”
  随着一声阴恻恻的话,出现一个十五六岁书生打扮的半椿小子,面孔倒是蛮清秀,只是眼神太厉、太毒、太傲,双手反背,走路一摇三摆,双眼望天,一身狂态,好像要掉出来似的。
  少年书生左右,各有一名四旬左右的中年大汉,太阳穴高高隆起,双目精光闪烁,可见是内外兼修的高手。
  跟在他们后面的,则是一群黑压压的黑衣大汉,人数大概有四五十人,个个举止沉稳,人数虽多,却是肃列无哗。
  茅大有失声惊呼:“剑堡!”
  解能也被“剑堡”两个字吓了一大跳。
  少年书生仍然傲气凌人:“不错,正是剑堡,本少堡主人称‘厉剑’,剑出不见血不归鞘!”少年书生狂态可掬。
  “剑堡”,崛起江湖不过十年,发展得十分快速,实力庞大雄厚,已凌厉各大门派之上,成为中原第一大堡。
  堡主“惊天秘剑”厉卓,武功极为神秘而且高强,隐隐有中原第一高手之誉。
  凭他三尺长剑,闯上武当山,力破武当七子联手的七星剑阵,再闯少林,从少林一百单八人的大罗汉阵中,三进三出轻松自如,独闯丐帮四大护法长老,游刃有余,出入丐帮总坛,如入无人之境,令江湖侧目,声誉如日中天。
  他平日出现,脸上必蒙上青纱,更增加他神秘的色彩,没有人能知道他真实的出身来历。
  近年以来,更令江湖所有门派,闻名为之胆寒。
  他仅有一子,就是眼前的这个少年书生,名叫厉宕,一身武学,已得乃父八成以上的真传。
  厉宕行事则比乃父更为暴烈残酷,出道不过两年,却己满手血腥。为了细故,他曾独闯白鹤门,五十招以内,尽斩白鹤三英,令白鹤一蹶不振,名虽存而实已亡。
  因看人不顺眼,三招腰斩名武师“四狂客”伍晋。
  一言不合之下,屠尽五台下院三十名高僧。
  总之,他出道时间虽短,却背负十几条大案,一百多条人命,对他来说不过踩死几只蚂蚁而已。
  他出手狂野辛辣,泯不畏死傈悍异常,完全不要命的打法,出道时间虽短、武林人物却已视之为魔星转世。
  万一不幸走同一条路,则宁愿避道而行,轻易不敢招惹。
  解能远在祈连山立寨,对剑堡威名倒是如雷贯耳,但对这个小煞垦却不甚了解,看不过厉宕的做态,不禁心中有气。
  他冷冷道:“你自号‘厉剑’,能杀鸡吗?”
  厉宕瞥了他一眼:“‘花面豹子’,少爷的剑不会用来杀鸡,专用来屠‘虎’杀‘豹’!”
  巧得很,现场一个“笑面虎”、一个“花面豹子”,一句话把两个人都骂上啦!
  “哼:专使阴谋伎俩,还大言不惭,要屠虎杀豹,也得要有屠虎杀豹的能耐,凭你?行吗?”
  厉宕哈哈大笑道:“阴谋?匹夫,你太少见识了,平常叫你多看新闻性的节目增加知识,你偏不听,专爱看连续剧,难怪没知识。”
  所谓兵不厌诈,能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为上策也,我这条驱‘虎’吞‘豹’之计,岂不是土地堂后头一个洞——庙(妙)透了?”
  说到得意处,不禁顾盼自雄起来。
  解能冷笑道:“你这种奸诈手段,充其量不过‘儿童无法坐——小人得痔’(志)而已,得意什么?”
  厉宕狂笑道:“哈哈哈!看你们虎咬豹豹咬虎,咬得一嘴臭毛,竟是少爷我的杰作,那能不胸怀大畅呢?少爷还想找卡拉OK高歌一曲以示庆祝呢!”
  泥人也有三分土性,解能是个绿林盗魁,本来就是直来直往的莽撞汉,怒气直冲脑门,怪叫一声,右掌出“现龙掌”拔步向厉宕劈去。
  厉宕左手青袍中年大汉,突然快如闪电般的跨出一步冷声道:“你还不配给少堡主提鞋,冲我来。”
  “解能不管三七二十一四七二十八,沉喝声中再加一成劲,欺中宫抢洪门,当头对面吐劲劈出。
  青袍人身形像鬼魅似的一闪,左手斜引来掌,右手倏然伸出,传出清脆臂啪两响,人影骤然分开。
  解能趿踉跄跄连动好几步,口中大牙松动,双颊指痕宛然,并开始红肿,这两记阴阳耳光,把他打得目瞪口呆,难以接受这种事实。
  青袍人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神态极为悠闲,好像刚才的事与他全无关似的。
  撇撇嘴,青袍人十分下屑道:“祈连山寨大寨主,也不过如此而已,何况来中原活现世?你还是乖乖滚回祈连山去窝巢抱蛋,否则……哼!”
  解能抚摸着双颊,犹感火辣辣的,仍在发怔,他自己也搞不清楚怎么失招的,一招之内失手,难怪他震惊得如痴如呆。
  双方艺业本来不可能相差大多,是解能太大意了。
  两人接触太快,但见人影一闪而已,解能已然挨掌而退,看得清楚变化的人,在现场中只是极少数。
  解能能够立寨祁连,表示他也有两把刷子,绝不会如此脓包,虽然跟青袍人有所差距,但不会太大。
  懈能本来就是个莽张飞型的人,一招失手已是满肚子的火气,再经青袍人这一撩拨,直如火上加油,惊魂刚刚入窍,怒火却又升起,暴吼如雷声中,反手四尺阔剑出鞘,不要命似的抢出。
  “找死!,青袍人双袖疾挥,人化流光遁影,也似攻还攻。
  蓦地响起几声气爆及一声裂帛,解能侧飘丈外,脚步不稳呼吸像拉风箱,脸色白惨惨的极为吓人。
  解能落脚处,离绝崖不过半尺,吓得他古魂直冒,热汗尚未出现,冷汗却已先冒,的确险之又险。
  青袍人也蹬蹬蹬的连退五步始站稳,看看被割裂的左袖,脸色却由白转青:“我太小看你了,姓解的,果然有两手,浑身横练能受我七成真力一击,你值得骄傲,但是下一招,你绝没有这么幸运的了。
  来吧!只要你敢再出招,石某保证你剑毁人亡,直着下祁连,横着回山寨,不信的话,欢迎你出手!”
  说完深吸一口气,浑身骨骼一阵爆响,整个人好像凭空长高了不少,本来铁青的脸色,一下变得苍白无比,表情也狞厉如鬼。
  解能也深深吸一次,勉强压下翻腾的气血,冷哼一声,剑尖斜指右上方,脸色却慢慢转变,几乎赤红如血,似乎连剑尖部映上了一抹红霞。
  “寒玉夺魄功”茅大有骇然惊呼!
  “离火炙体功!”厉宕右手的青袍人也讶然叫道。
  “慢着!”
  茅大有和另一青袍人几乎同时飘身而出,也几乎同声叫停:“二位有话好说,且慢动手!”
  运起“寒玉夺魄功”的青袍人冷声道:“麻兄请退,我今天定要叫这匹夫粉身碎骨,否则难消心头之恨!”
  解能也不领情:“茅庄主请站过一边。解某也要瞧瞧这大言不惭的匹夫有何能耐,相信他也讨不了好去!”
  青袍人冷笑道:“好大的口气,你那七成火候的离火神功,在我十成寒玉夺魄功一击之下,保证气散功消立即尸横就地。
  绝无幸免的机会!”
  解能也不甘示弱,道:“或许你能够叫解某尸横就地,但是你也必须付出相当大的代价!”
  “凭你?”
  “或许你修为深厚了些,但解某也绝非省油的灯,纵然解某或无可幸免、但你身上也必定留下十个以上的窟窿,不信你就试试!”
  两个人像公鸡似的你一言我一语,就是光说不练,显然都各有顾忌,因为两人练的功夫,正是互相克制。
  茅大有连连朝双方拱手,满面含笑道:“二位就别再争了,解兄的横练加上离火炙体神功,也是武林一绝,而这位兄台的寒玉夺魄功也是武林绝学,二虎相争必有一伤,若是有所损伤,对大家都不好……”
  青袍人不领情:“要你管!”
  茅大有仍含笑道:“这位兄台请暂息雷霆,江湖中像兄台这种身手的人似乎不多,兄台想必是天下第一剑剑堡的擎天双柱左辅右弼之一,江湖人称‘单掌擎天’石健石大侠了,兄弟慕名已久……”
  “谁跟你是兄弟?”
  茅大有不愧为“笑面虎”,仍沉住气面带笑容:“算是老朽失言,是否可以看老朽薄面,暂时停手息争,等大家把话说开了,非要拼命不可时再打也不迟呀!”
  “哼!你有什么薄面?多薄?”
  青袍人仍是一副做态,翻翻眼珠子。
  石大侠盛名闻于江湖,老朽心仪已久,大人不记小人过,大侠乃是人人钦仰的豪杰……”
  茅大有鼓起如簧之舌,反正捧死人不偿命。
  青袍人脸上终于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好说好说,石某人不敢当、茅庄主有屁就快放吧!”
  语意粗野丝毫没有武林高手的风度,气得茅大有几乎当场要吐摈榔汁!
  茅大有一向老好巨骨,喜怒早已不形于色,对这种粗野的骂声,根本不以为意,仍然笑嘻嘻道:“此地冰封雪冻,打狗不出门,飞鸟不拉屎,石兄因何到此?再说敝庄与剑堡素来井水不犯河水……”
  “你没犯河水,你犯了口水!”厉宕突然插嘴:“说这么多的鬼话,像是从屁眼里放出来似的。”
  “少堡主……”
  “哼!姓茅的,你卧虎山庄在少爷眼中,不过是一群‘瓜果母鸡’(瓦狗土鸡),不要‘月亮很大’(夜郎自大),本少爷伸只手指头儿,就可以你们‘吐灯挖井’(土崩瓦解)。”
  这位少爷敢情没读多少书,成语都说得乱七八糟。
  “少堡主,你所说的老朽都相信……”
  “你就是废话特多,居然问本少爷因何到此?天下一大笑,你又因何到此?咱们彼此‘鸡叫不传’(心照不宣),江湖人行事强者为尊,你我的目的相同,迟早难免‘鹬蚌相争’,若不使些计谋手段,你们‘二姓合婚’起来,本堡岂不是要‘废了手脚’?”
  茅大有仍卑恭得很:“久闻少堡主神功盖世剑下无三招之敌,行道两年以来无人敢轻攫锋镝,老朽钦佩之至,江湖人虽说弱肉强食,但也得分个先来后到吧?”
  “天下一大笑,你以为你是最早到的吗?告诉你,本堡远在三个月前就已经派人前来‘猪抓兔子’(守株待兔),你有什么话说?”
  “试……”
  “你不相信?”
  茅大有摇摇头:“敝庄的人早在半个月前就已到达,曾搜遍附近山峰,找不到半点人踪,少堡主之言,老朽颇难置信。”
  “哦!那祁连山寨的人马呢?”
  “他们是十天前到达的,比老朽还晚到。”
  “哼!本少爷也不是非要你相信本可,为了使你口服心服,就全部‘和盘托出’,你的人是在半个月前抵达没错,到达之前,还在前面峰头摔伤一名手下,立好营帐后,分三次将物品运到,总人数七六十六名。
  祈连山寨的人则是十天前傍晚时分赶到,从北峰攀岩而至,你们曾发生短暂的冲突,后来共有三次谈判,直到昨晚才达成‘百年好合’,你说是也不是?”
  一席话虽然有些成语不太适合,但也段落分明,听得茅大有与解能均一愣一愣的,共同吃了一个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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