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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王屋山”近“中条”,山不算高,但挺秀幽深,景色奇佳。
  “王屋”山阴一片断崖,这断崖后倚山壁,前临深渊。
  这片断崖上平坦异常,放眼寻找,找不着一块石头。
  如今,在这片断崖上对坐着两个人,这两个人一个是脸色苍白的黑衣妇人,一个则是绝色白衣少女。
  晨曦透自东方天际,如白色的光芒洒遍大地,在这“王屋”高处,令人有点凉意,尤其那绝色白衣少女更让人觉得衣衫过于单薄了些。
  那黑衣妇人目光发直,望着东方天际呆呆地出神,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那绝色白衣少女的一观美目,则望着身侧这位黑衣妇人,看神色,她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却又犹豫着没有开口。
  突然,那黑衣妇人先开了口,只听她缓缓说道:“冰儿,你给我算算看,咱们到这‘王屋山’来有多久了?”
  那绝色白衣少女道:“娘,快三个月了。”
  那黑衣妇人道:“这三个月来,咱们寸步未离这‘王屋山’,可是?”
  那绝色白衣少女道:“是的,娘。”
  那黑衣妇人吟地一声说道:“像这样下去,咱们能找到谁?”
  那绝色白衣少女美目微睁,道:“娘的意思是想出去走走?”
  那黑衣妇人道:“找人嘛,总是要到处走走的。”
  那绝色白衣少女迟疑了一下,道:“您以为咱们能走去么?”
  那黑衣妇人道:“有什么不能的,你说说看。”
  那绝色白衣少女道:“咱们要是能够走去就走去,为什么咱们一直要仍然在山上,要不然专挑隐密处住。”
  那黑衣妇人摇头说道:“冰儿,你不知道,那倒不是咱们怕什么,而是娘不愿见世人,娘总觉得世人十之九是丑恶的……”
  绝色白衣少女道:“可是您刚才说的,找人嘛,就得到处走走。既然得到处去走走还能不碰见人么?”
  那黑衣妇人道:“碰见人总是难免的,娘是想尽量避免。”
  绝色白衣少女道:“咱们很少碰见人,碰见过的人也都不坏。”
  那黑衣妇人自东方天边收回目光望向她,道::“冰儿,你是指谁?”
  绝色少女道:“娘,我没有指谁。”
  那黑衣妇人道:“别瞒娘,你的意思娘懂……”
  绝色白衣少女微微垂着螓首。
  那黑衣好又轻叹一声道:“孩子,不是娘阻拦你什么,不错,那诸葛英确实是当世之奇,当世之最,放眼天下难求其二,只是娘以为你跟他不合适……”
  绝色白衣少女猛始螓首,道:“怎么,娘?”
  那黑衣妇人道:“你看看你自己,稚气未脱,还是个孩子,而那诸葛英,纵然他不比你大了多少,但是娘总觉得他比你要成熟得多,再说,他已有了一位梅姑娘,你也不是不知道那位梅姑娘在他心中占了多大的地位……”“
  “娘,”绝色的白衣少女道:“我知道。”
  那黑衣妇人低叹一声道:“娘不说了,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自己想吧,只记住一句话,情是不能强求的,否则的话那会铸恨终生。”
  绝色白衣少女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忽地,黑衣妇人凝目崖下,轻咦一声道:“这是谁,一大早攀登王屋……”
  绝色白衣少女忙抬头循黑衣妇人所指望去,只一眼,她立即说道:“娘,是两个人……”
  那黑衣妇人微一点头道:“不错,是两个人。”
  绝色白衣少女道:“好像是往这边来了,不知道这两个人是干什么的,有这么大的雅兴?”
  “雅兴?”那黑衣妇人道:“你看不出么,这两个人脚下却不慢!”
  绝色白衣少女道:“娘说他们是……”
  那黑衣妇人截口说道:“近了,冰儿,别让人知道这‘王屋半山’之上,住的有人,那会有数不清的麻烦,咱们避避他们。”
  话落,盘坐之势未变,一个身形突然腾起,然后向着那长满了树木葛藤一类的山壁平射而去,“哗!”地一声枝叶拂动,人已没入枝叶中不见。
  那绝色白衣少女也未怠慢,很快地站起来走向山壁,撩开枝叶走了进去。
  这母女俩刚不见,那拂动的枝叶刚归正,断崖上,适才她俩人立足处,横空如虹一般地射落两个人来,落地极轻,连一点尘土也没扬起。
  那是两个老者,一个银衫,一个黑衣。穿银衫的脸色惨白,神情冷漠,穿黑衣的身材瘦高,面目十分阴沉……
  他两个一落地,脸上立即浮现一片讶异,只听那黑衣老者道:“怪了,莫非我眼花了,刚才在下头分明瞧见这断崖上坐着两个人,怎么如今一个也不见了。”
  耶银衫老者目光流动,冷冷说道:“只怕咱们是见了鬼了,听悦‘王屋’一带不大干净,白天里时常有鬼魂出现。”
  那黑衣老者倏然说道:“夏侯老三,怎么你也相信怪力乱神,咱们几个生平杀过的人不少,要是有鬼,那咱们后头岂不跟了一大队。”
  银衫老者哼了一声,向着黑衣老者递过一个眼色……
  黑衣老者随着他那眼色往地上一看,两眼猛睁,他抬眼向前要说话,只听那银衫老者道:“你眼花,我见鬼,咱们还得赶路,别耽误了,走吧。”
  话落各自腾身长射而去。
  黑衣老者迟疑了一下,随即跟后腾射而去。
  银衫老者与黑衣老者刚走,山壁上枝叶拂动,人影一闪,那黑年妇人已站在适才两个老者站立之处,胁下夹着两把拐杖,黑衣下摆似乎空空的,山风过处,来回飘动。
  只见她望着两个老者逝去处激动地道:“是他俩,会是他俩……”
  “娘,是谁,您认识他俩?”
  绝色白衣少女也走来了,就在她身后。
  “怎么不认识,”黑衣妇人道:“他两个就是烧成灰我也认识,他两就是你爹娘当年四待中的两人,那穿银衫的叫银骷髅夏侯飞,那穿黑衣的叫‘血手印’宫红……”
  只听一个冰冷低声起自身后:“属下等在,难得夫人还记得属下等。”
  黑衣妇人与白衣少女霍然转身,一看之下,不由神情齐震,那‘银骷髅’夏侯飞与‘血手印’宫红正并肩站立在山壁下,正好挡住了她母女俩的退路。
  黑衣妇人惊声道:“你两个没有走……”
  夏侯飞道:“夫人跟姑娘在此,属下二人怎敢离去……”
  黑衣妇人刹时趋于平静,道:“你两个还认得我?”
  夏侯飞道:“夫人是属下二人的生母,这多年来时刻思念,怎会认不得。”
  黑衣妇人道:“你两个真是那么思念我么?”
  夏侯飞道:“属下何来大胆,敢欺蒙夫人。”
  黑衣妇人道:“难得你二人不忘昔日情份。”
  夏侯飞道:“那是下属们应该的。”
  黑衣妇人道:“你二人到‘王屋山’来干什么?”
  夏侯飞道:“奉老主人之命,特来找寻夫人跟姑娘。”
  黑衣妇人一怔道:“奉查三影之命特来寻找母女?”
  夏侯飞道:“是的,夫人。”
  黑衣妇人讶然说道:“他怎么知道我母女还在人世?”
  夏侯飞道:“老主人知道,夫人跟姑娘在吕梁‘梅花溪’下住过……””梅花溪“黑衣妇人一怔道:“他!他怎么知道……“
  夏侯飞道:“老主人是听少主人说的,少主人则是听一位霍姑娘说的。”
  “霍姑娘。”黑衣妇人叫道:“是她,原来她跟查三影是……”
  “不,娘。”白衣少女突然说道:“那位霍姑娘她并不知道咱们是谁,我看她是在无意中说出来的。”
  夏侯飞看了她一眼道:“姑娘说的不错,霍姑娘确不是特意告诉少主的。”
  黑衣妇人道:“谁又是少主。”
  夏侯飞道:“这个属下不敢说,夫人不久就会知道了。”
  黑衣妇人道:“那么查三影又怎么知道我母女迁来‘王屋’?”
  夏侯飞倏然一笑道:“老主人对夫人知之甚详,当年大小事,又有哪一件瞒得过老主人。”
  黑衣妇人道:“他让你两个寻找我母女干什么?”
  夏候飞道:“自然是接夫人跟姑娘到他身前去。”
  黑衣妇人道:“让我母女到他跟前去,他想干什么?”
  夏候飞道:“夫人跟姑娘是老主人的妻女、老主人要接他的妻女到自己跟前去,除了团聚之外还能干什么。”
  黑衣妇人冷冷一笑道:“他想跟我母女团聚?”
  夏候飞道:“回夫人,正是。”
  黑衣妇人冷冷说道:“我两腿不便,不利于行,他若有意跟我母女团聚,叫他自己到‘王屋’我母女跟前来。”
  白衣少女忙道:“娘……”黑衣妇人道:“大人的事,小孩子别多嘴。”
  白衣少女道:“娘,您忘了,您自己说过……”
  黑衣妇人冷声说道:“冰儿,没听见娘的话么?”
  白皮少女檀口启动了一下,欲言又止。
  黑衣妇人望着夏侯飞跟宫红道:“我的话你二人听见了?”
  夏侯飞道:“夫人的话属下字字听入耳中。”
  黑衣妇人道:“那么你两个就带着我的话回去……”
  夏侯飞道:“夫人原谅,属下不敢。”
  黑衣妇人道:“你两个怕什么?”
  夏候飞道:“夫人该知道老主人的脾气。”
  黑衣妇人道:“你二人也该知道我的脾气。”
  夏候飞刚要说话,黑衣妇人接着又道:“事情到了这地步他让有脾气,他废我的腿,害得我母女这么惨,使我母女过了多少年非人生活,他……”
  夏侯飞道:“夫人,夫妻毕竟是夫妻。”
  黑在妇人道:“我不念旧恶,已是我最大让步,是他最大便宜,无论如何他该负荆来此,一步一个头都不为过。”
  夏侯飞道:“夫人……”
  宫红突然叫了一声:“夏侯老三。”
  夏侯飞冷冷说道:“宫老四,你少开口。”
  宫红居然真听他的,立即闭口不再言语。
  黑衣妇人道:“你两个这是什么意思?”
  夏侯飞顾左右而言他,道:“夫人谅必不忍让属下二人回去受罚。”
  黑衣妇人道:“你乃要我母女二人去迁就他?”
  夏侯飞道:“夫人,属下说句不该说的话,老主人既有团聚之心,夫人又何必斤斤计较,再说夫妻二人总有一方要迁就对方的。”
  黑衣妇人道:“你说的是,那他怎不来迁就我母女?”
  夏侯飞道:“属下刚说过,夫人不该斤斤计较。”
  黑衣妇人怒道:“遗弃之仇,断腿之恨,这能叫斤斤计较?
  错不在我,我已不念旧恶,难道还不算迁就?“。
  夏侯飞道:“夫人……”。
  黑衣妇人道:“我就是这主意,你不必再多说,他要想跟我:母女团聚,叫他负荆‘王屋’,前来见我母女,我言尽于此,你二人可以走了。”
  接着又叫道:“除非查三影没有跟我母女团聚之意,除非你二人不把我这个主母放在眼里,否则你两个马上就给我离开‘王屋’。”
  夏侯飞道:“夫人既然这么坚持,属下等焉敢不遵,属下等这就告别,还请夫人与姑娘莫离‘王屋’左近……”
  黑衣妇人怒态稍敛,道:“那查三影现在何处?”
  夏侯飞道:“老主人就在离此不远……”
  黑衣妇人道:“那么我母女侯他三天,三天应该够了,三天\之内我母女寸步不离这片断崖,要是过了三天就很难说了。”
  夏侯飞道:“属下等这就回报老主人,请老主人三天之内赶来‘王屋’,不过属下临走之前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夫人……”
  黑衣妇人道:“有什么话你只管说,能点头的我无不点头。”
  夏侯飞道:“多谢夫人,属下求个信物。”
  黑衣妇人微愕道:“信物?”
  夏侯飞道:“属下只是博老主人相信……”
  黑衣妇人道:“难道只凭你二人的嘴说在‘王屋’找到我母女,他还不相信么?”
  夏侯飞道:“那倒不是,夫人该知道,属下等无论大小事,绝不敢有半点蒙骗老主人之处,只是夫人也该知道,若是属下等不带件信物回见老主人,那……属下不知道怎么说……”
  黑衣妇人道:“睹物思人,倍增亲切?”
  夏侯飞点点头,道:“属下正是这意思。”
  黑衣妇人冷冷说道:“他不睹物,不思人也罢……”
  白衣少女道:“娘……”
  黑衣妇人道:“冰儿,你又来了。”
  白衣少女道:“他二位一番好意,您为什么这么……”
  倏然住口不言。
  黑衣妇人侧转头问道:“这么什么?”
  白衣少女道:“冰儿不敢说什么,冰儿只以为您该答应。”
  黑衣妇人道:“你以为娘该答应?”
  白衣少女点头道:“是的,娘,冰儿以为应该答应。”
  黑衣妇人微一点头道:“既然你说娘没答应,娘就答应好了。
  ……“
  夏侯飞微一欠身道:“谢夫人。”
  黑衣妇人道:“不必谢我,要不是看在我女儿份上,查三影他未到‘王屋’来之前休想见我的东西,冰儿,你进去把那檀木盒拿来。”
  白衣少女答应一声,迈步袅袅往山壁走了过去。
  夏侯飞忙退后一步,让了路口,道:“夫人跟姑娘住在……”
  黑衣妇人道:“我母女这多年来一直过着穴居生活,那查三影也可想得到。”
  夏侯飞道:“夫人,这多年来老主人并未曾享受过一天福。”
  黑衣妇人“哦!”地一声道:“他过的是什么日子?”
  夏侯飞道:“老主人因当年一念之误,这多年来也一直躲躲藏藏,羞于见人……”
  黑衣妇人冷笑一声道:“他也知道羞耻了。”
  夏侯飞道:“夫人别这么说,老主人……”
  “要我怎么说?”黑衣妇人道:“无论如何他都应该,也是他自作自受。”
  这时候白衣少女已走到夏侯飞跟前,伸手就要去撩枝叶,夏侯飞倏然一笑道:“夫人,属下可不这么想。”
  突然一指向白衣少女身后点了过去,白衣少女未防有此,应指而倒。
  夏侯飞接着喝道:“宫老四,接人。”
  宫红嘿嘿一笑道:“夏侯老三,我算是服了你,果然还是你行。”
  伸手抄住了白衣少女。
  黑衣妇人一怔喝道:“你二人这是干什么?”
  夏侯飞一欠身道:“事非得已,万请夫人原谅。”
  黑衣妇人道:“你是想用我女儿逼我去见查三影?”
  夏侯飞摇头说道:“属下说句话夫人别生气,夫人去不去见老主人倒无所谓,老主人要的只是姑娘,他的亲生女儿。”
  黑衣妇人身子一抖,道:“夏侯飞,这是你说的,还是查三影说的?”
  夏侯飞道:“夫人请想,老主人要没这意思,属下敢说么。”
  黑衣妇人身躯再颤,咬牙说道:“好,好,好,查三影,我看在夫妻情份上,不为已甚,不念旧恶,你却一点儿不知悔过,女儿不是你的,她没有你这个爹。”
  闪身就要欺过去。
  夏侯飞嘿嘿笑道:“宫老四,你可别在冰姑娘身上乱施你那‘血手印’哪。”
  黑衣妇人陡然一惊,两把拐杖一顿,“嗤”地一声入土好几寸,硬生生的刹住身形,这,使得夏侯飞与宫红看得暗暗心惊。
  只听黑衣妇人厉声说道:“宫红,你敢……”
  宫红嘿嘿笑道:“夫人,我没说敢啊。”
  黑衣妇人神色凄厉怕人,咬牙说道:“你两个若敢伤我女儿毫发,我会把你两个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夏侯飞道:“夫人之威令人战僳,属下等未敢再留,就此告别。”
  微一欠身,身形飘起,直向崖旁掠去。
  宫红未敢稍迟,抱着白衣少女腾身跟了过去。
  黑衣妇人厉声喝道:“你两个给我站住。”
  不管他叫,夏侯飞跟宫红充耳不闻。
  黑衣妇人“噗”地一声自地上抽出拐杖,厉声说道:“你两个就是走到天涯海角也要……”
  她没说下去,两把杖微顿,人已飘起,跟在夏侯飞、它红之后平射而去。
  夏侯飞、它红带着白衣少女下了“王屋”,便向着坐落在不远处的“中条山”疾驰,疾驰间,宫红说道:“夏侯老三,你扭头看看,那女人跟来了么?”
  夏侯飞道:“不用看,我敢打赌,她一定跟来了。”
  宫红道:“你怎么知道?”
  夏侯飞道:“不信你看看。”
  宫红扭头往后一看,夏侯飞没说错,黑衣妇人是眼来了,而且不即不离,始终保持十丈距离,黑衣妇人是以拐代腿,两拐杖一顿便是一个起落,身法之速不下夏侯飞与宫红。
  宫红看得一惊,忙回过头去道:“夏侯老三,她跟来了。”
  夏侯飞道:“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我原说她一定会跟来。”
  宫红道:“咱们要不要甩掉她?”
  夏侯飞道:“为什么甩掉她。”
  宫红道:“你忘了老主人是怎么吩咐的了。”
  夏侯飞道:“我没忘,可是咱们甩掉她有什么办法,跟就让她跟吧,到了老主人跟前,让老主人来个永绝后患岂不更好。”
  宫红倏然笑道:“夏侯老三,看来我永远不如你。”
  说话之间,驰行若电,那中条山脉已近在眼前,只见那中条山下小径上,缓缓行驶着一辆独轮小车,推车的是一个穿草鞋裤褂,壮汉子,坐车的是一男一女两个人,男的一身青衫,长髯出终,俊而飘逸,女的一身黑色衣裙,还有块轻纱包着头,看上去像是一对远行夫妇。
  坐在颠簸的小车上,那男的一眼望见这两跑一赶的情景,不觉轻“咦”了一声道:“这是干什么?”
  听他这么一说,那女的回过了头,只一眼,她立即向后面摇头说道:“停停,停停。”
  那推车的停下了车,那女的一摆身下了车,那男的忙道:“珍妹,你要干什么。”
  那女的道:“还问我,你不看看那是什么人?y说话间夏侯飞与宫红已然驰近,他两个却也机警,一见前面有人停车观望,立即掉转方向就要往旁边去。
  那女的身形一闪,比电还快,一跃十余丈地,正好拦住夏侯飞与宫红,她一抬手,冷然说道:“你两个停停。”
  一顿扬声说道:“请问后面的那位大嫂可是姓卓?”
  黑衣妇人一怔说道:“我正是姓卓,你是……”
  那女的道:“那我就拦对了,表嫂,是我。”
  伸手扯下了包头眼纱。
  黑衣妇人也已驰近,只一眼,立即笑声叫道:“你,你,你是玉珍……”那女的可不就是”白发仙姬“邢玉珍,夏侯飞与宫红一见那头白发,脸色双双为之一变。
  宫红要走,夏侯飞一把扯住了他,道:“宫老四,你不想丢颗石头打两只鸟了?”
  宫红道:“你看咱俩行么?”
  夏侯飞道:“一个对一个,我有把握,再说他们也不败动咱们呀,不一样的让这个乖乖跟咱们走么?”
  宫红倏然笑道:“说的是,夏侯老三,我永远不如你。”
  夏侯飞已对向邢玉珍道:“邢玉珍,是你呀。”
  邢玉珍理也没理他,望着黑衣妇人道:“表嫂,宫红抱着的可是……”
  黑衣妇人道:“正是冰儿。”
  邢玉珍道:“他俩这是什么意思?”
  黑衣妇人遂把适才情形说了一遍。
  听毕,邢玉珍进笑道:“原来如此,看来他是一点悔过的意思也没有……”
  黑衣妇人道:“玉珍,车上那位是漱玉了……”
  邢玉珍道:“是嘛,待会再跟他叙,让我先截下冰儿再说。”
  黑衣妇人忙道:“玉珍,使不得……”
  邢玉珍道:“怎么使不得,表嫂怕什么?”
  黑衣妇人还没有说话,那位夏侯飞已然嘿嘿笑道:“邢玉珍,多年不见了,你好啊。”
  邢玉珍冷然说道:“夏侯飞,你少跟我来这一套。”
  夏侯飞笑道:“不管怎么说,咱们总算得故人旧论,你怎么……”
  邢玉珍脸色一沉道:“夏侯飞。”
  夏侯飞对位白发他姬还真不敢过份招惹,忙道:“好,好,好,你既不喜欢这一套,咱们就谈正经的,你总知道你这位表嫂为什么会说使不得么。”
  邢玉珍道:“大概是因为这位侄女儿在你两个手里。”
  夏侯飞笑道:“不错,你不愧是个明白人。”
  邢玉珍道:“你两个见了我居然敢不跑,而且还敢肆无忌惮地在我面前疯言疯语,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吧。”
  夏侯飞笑道:“邢玉珍,你更明白了。”
  邢玉珍冷笑一声道:“你要知道,这使不得三个字只是我这位表嫂说的。”
  夏侯飞道:“邢玉珍,你这话什么意思?”
  邢玉珍道:“我可以不听她的,也不怕你两个伤我这位侄女儿。”
  夏侯飞嘿嘿笑道:“邢玉珍,我不信。”
  邢玉珍道:“那就瞪大了你那双狗眼看着。”
  举步向宫红逼了过去。
  黑衣妇人忙伸手拦住了她,道:“玉珍,别……”
  “表嫂,”邢玉珍微笑说道:“你以为他俩会伤冰地么,不会的,他两个不敢,他两个连动冰儿一指头都不敢,表嫂要是不信,尽可以看着。”
  再度举步逼向宫红。
  黑衣妇人自然不放心,还要再拦。
  邢玉珍道:“表嫂,你尽管放心,冰儿要有什么差池,你只管唯我是问。”继续向前行去。
  宫红抬手按上卓玉冰螓首,道:“邢玉珍,你可别逼我……”
  邢玉珍道:“我是逼定你了。”
  宫红忙道:“邢玉珍,你要是敢再走近一步,可别怪我要下辣手了,我这‘血手印’中者无救。”
  邢玉珍淡然一笑道:“你尽管拣她要害下手,最好用你那歹毒霸道的‘血手印’”。
  说话间她已逼近宫红不到两丈。
  宫红慌了,两眼一眨不眨地望着邢玉珍,口中叫道:“夏侯老弟……”
  夏倏飞道:“宫老四,别让她唬住咱们。”
  宫红倏然一笑道:“说得是……”
  一语未了,邢玉珍一声冷笑说道:“夏侯飞,你看我是不是……”
  衣袖一抖,一缕银光袭向夏侯飞咽喉。
  夏侯飞陡然一惊,一位宫红,闪身退后,惊喝道:“邢玉珍,你怎么真……”
  邢玉珍道:“我向来不说假话,我要你两个知道。我并不是吓唬谁。”
  银光一闪,又袭了过去。
  夏侯飞忙一拉宫红再退,喝道:“邢玉珍、你不要这个侄女了吗?”
  邢玉珍道:“我说过,你两个绝不敢动我这位侄女儿,我有这把握,你两个尽可以拣这位侄女儿的要害下手。”
  右腕微振,那缕银光一闪而回,她再抖腕,那缕银光灵蛇一般又袭向宫红。
  宫红一惊。抬起卓玉冰要往上迎。
  夏侯飞一把按住了他,喝道:“宫老四,你想死。”
  邢玉珍笑道:“怎么样,我没有说错吧!”
  黑衣妇人突然一声厉喝:“我明白了。”
  拐杖一顿就要扑过去。
  邢玉珍抬手拦住了她,望着夏侯飞跟宫红二人笑这:“看,我这位表嫂也明白了,我这位侄女儿是你两个那老主人的女儿,他要她,显然的他不念夫妻恩,还念父女情,你两个若是敢伤她毫发,查三影他能剥了你两个的皮,以我看你两个不如放下我这位侄女儿逃命去吧。”
  “逃命?”夏侯飞道:“邢玉珍,你这话什么意思?”
  邢玉珍道:“放下我这位侄女儿,我不难为你俩。”
  夏侯飞嘿嘿笑道:“不难为我俩,邢玉珍,你有把握胜得过我俩了。”
  邢玉珍道:“我是否胜得过你俩,你俩心里谁都清楚,再说眼前还有我这位表嫂在,那边车上还有我的夫婿,你两个以二对三,这胜负之数就更不难预料了。”
  夏侯飞脸色变了几变,扫了那边独轮车上的仲孙嫩玉一眼,道:“邢玉珍,你可别把我俩当成三岁孩童。”
  邢玉珍笑道:“你是怕我说了不算,我邢玉珍向来说一句算一句,这你俩应该明白。”
  夏侯飞迟疑了一下,道:“宫老四,咱们那一套不灵了,没奈何,不得不把姑娘放下了。”
  宫红呆了一呆,道:“夏侯老三,你真……”
  夏侯飞道:“不真怎么办,你说。”
  宫红道:“好吧,我听你的。”。
  弯腰就要放下卓玉冰。
  邢玉珍道:“慢点,别往地上放,把我侄女地丢过来。”
  宫红道:“你可接好了她。”
  双臂一振,卓玉冰一个娇躯立即飞起,直向邢玉珍撞来,黑衣妇人要去接,邢玉珍道:“表嫂你不方便,还是让我来吧。”
  她跨前一步,伸双臂轻轻地接住了卓玉冰。
  就在她接住卓玉冰那一刹那,夏侯飞突然一跺脚,道:“糟,宫老四,咱们上当了。”
  宫红一怔道:“夏侯老三,怎么了?”
  邢玉珍也笑问道:“夏侯飞,想通了么?”
  夏侯飞目光一凝,道:“邢玉珍,你也怕真把我两个逼急了,可是?”
  邢玉珍道:“那当然,不放我侄女儿是死,伤了我侄女儿也是死,人都只顾眼前那有顾以后的,再说万一你两个真伤了我的侄女儿也可以不回去见查三影,来个一走了之,所以……”
  夏侯飞目中厉芒暴闪,道:“邢玉珍,你别说了,我两个认倒霉就是。宫老四,还在这儿待个什么劲儿,走吧。”
  他一拉宫红,就要腾身。
  邢玉珍倏然喝道:“夏侯飞,慢点。”
  夏侯飞目光一凝,道:“邢玉珍,你莫非打算食言?”
  邢玉珍摇头说道:“你别害怕,我只不过要问你两个几句话,并不是要食言背信难为你两个。”
  夏侯飞神情微松,道:“你要问什么?”
  邢玉珍道:“你两个还是查三影的人,是不?”
  夏侯飞道:“那是当然……”
  邢玉珍目光一转,望向宫红道:“有位梅梦雪姑娘的双亲也是你杀的?”
  宫红脸色一变道:“邢玉珍,你认识……”
  邢玉珍道:“那你就别管了,只答我梅姑娘的双亲是不是你杀的。”
  宫红道:“你听谁说的是……”
  邢玉珍道:“你要不承认可别怪我单留下一个。”
  宫红一惊,道:“你要知道,那是老主人的意思……”
  “够了。”邢玉珍道:“我问你,梅氏二者跟查三影何仇何怨?”
  宫红道:“这你最好当面问我家老主人去。”
  邢玉珍一点笑道:“说得好,你以为我不敢找他么,总有一天我会找他的,还有一个叫霍刚的年轻人……”
  宫红道:“你知道的不少,那也是老主人的意思。”
  黑衣妇人突然说道:“玉珍,他两个还有位少主人。”
  邢玉珍“哦”地一声道:“夏侯飞,那是谁?”
  夏侯飞道:“老主人的衣钵传人。”
  邢玉珍道:“这我知道,我只问他是谁?”
  夏侯飞道:“你总是要找我家老主人的,只要你见着我家老主人,你还愁不知道我家少主人是谁么?”
  邢玉珍微一点头道:“说得是,那我就一并问查三影好了,要不是为了我这位侄女儿,我会把你两个擒交那位‘玉书生’跟‘金鞭银驹’,也好让他两个知道你两个不是我的人……”
  夏侯飞道:“可惜你话已经出口了!”
  黑衣妇人道:“玉珍,他两个那位少主人似乎跟那位梅姑娘很熟。”
  邢玉珍“哦”地一声道:“表嫂,怎见得?”
  黑衣妇人道:“查三影知道我跟冰儿在‘吕梁’‘梅花溪’下住过,而知道我母女在那儿住过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玉书生’,一个是位霍姑娘,据他两个说是,那位霍姑娘告诉梅姑娘的时候,被他二人那位少主听了去……”
  邢玉珍眼再一睁,异采暴射,凝注夏侯飞、宫红二人道:“你二人再答我一问,那仇超与古翰现在是谁的人?”
  夏侯飞一怔道:“邢玉珍,你问这……”
  邢玉珍沉声说道:“答我问话。”
  夏侯飞道:“他二人跟‘金鞭银驹’费啸天。”
  邢玉珍道:“他二人可知道你两个还跟着查三影?”
  宫红脱口说道:“当然知道。”
  邢玉珍脸色一变,道:“这么说你二人的那少主人是‘金鞭银驹’费啸天了?”
  宫红大惊,道:“邢玉珍,你可别胡猜……”
  邢玉珍冷笑说:“我不是糊涂人,总算明白了,怪不得那费啸天他……我现在开始后悔答应放你两个了……”
  夏侯飞一惊道:“邢玉珍难不成你……”
  邢玉珍沉声说道:“答我最后一问,那查三影怎么能侥幸不死……”
  夏侯飞道:“这你最好当面问我家老主人去。”
  “也好。”邢玉珍威态倏敛,微笑说道:“你两个走吧。”
  邢玉珍这倏敛威态的一笑,把个阴狠险诈的夏侯飞笑得心惊胆战,他凝望着邢玉珍道:“你说我两个可以走了!”
  邢玉珍做一点头道:“是的,你两个可以走了。”
  夏侯飞这人狡猾诡诈,他不腾身,却拉着宫红一步一步往后退去。两眼望着邢玉珍一眨不眨,像生怕邢玉珍猝然偷袭似的。
  邢玉珍淡然一笑道:“夏侯飞,你休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对你俩,我还不屑粹施偷袭,只是你两个能这样回去见查三影吗?”
  夏侯飞道:“怎么不能?”
  邢玉珍道:“你两个空手而回,你该知道查三影会拿你两个怎么样?”
  夏侯飞陡然一惊,旋即强笑说道:“那不要紧,我可以禀报老主人,说你把姑娘夺了去。”
  邢玉珍道:“查三影会信么?”
  夏侯飞道:“老主人素来信任我两个,跟随老主人这么多年了,哪件事老主人不是交由我两个去办。”
  邢玉珍道:“话是不错,这我也知道,你四个确替查三影作过不少孽,可是这件事不比寻常,要知道我这位侄女儿是查三影的亲骨肉。”
  夏侯飞脸色变了一变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邢玉珍道:“你素称狡猾诡诈,心智为四大凶之最,这你还不明白么?”
  夏侯飞眼珠子一转,倏然笑道:“我明白了,你是说我二人身上没有半点伤,老主人一定会看出我二人连打都没打就把姑娘交给了你,一定会大为震怒,可是?”
  邢玉珍笑道:“你的心智确是四大的人之最。”
  夏侯飞道:“那不劳你担心,这伤势我两个自己会做。”
  邢玉珍笑道:“刚说你心智为四大凶人之最,不过一眨眼工夫,你怎么又变得这般笨起来。别人不知道我,查三影还能不知道我么,多少年来我只要跟人动手,不管对手是谁,我没有一次不用我独门兵刀的、这你两个也应该知道。”
  夏侯飞脸色一变,道:“你的意思是说,让我两个站在这儿让你用你那独门兵刃打一下?”
  邢玉珍道:“我不勉强,愿不愿意那还在你两个,其实我是为你们两个着想,当然了,要是你两个不打算再回到查三影身边去,那就另当别论。”
  夏侯飞深深看了一眼,道:“邢玉珍,你是够厉害的,人,我两个是交给你了,你说是不难为我两个,到头来我两个还得挨你一下。”
  邢玉珍笑笑说道:“我说过,我不勉强。”
  夏侯飞道:“事实上却由不得我两个不听你的。”
  邢玉珍道:“这么说你两个是愿意……”
  夏候飞道:“邢玉珍,你的厉害我领教了,不必再说什么,谁叫我两个惜命,谁又叫我两个非回到老主人身边去不可,你动手吧。”
  邢玉珍道:“这是你两个自愿的,可不是我食言背信难为你两个。”
  夏侯飞道:“够了,邢玉珍。”
  邢玉珍微微一笑,转望黑衣妇人道:“表嫂,你接着冰儿,我要腾出手来帮帮他两个的忙。”
  把卓玉冰递了过去。
  黑衣妇人深深看了邢玉珍一眼,没说话,把爱女接了过来。
  邢玉珍腾出双手之后,望了望夏侯飞跟宫红道:“你两个站得太远了,走近来些。”
  夏侯飞双眉一耸,道:“邢玉珍……”
  邢玉珍截口说道:“别忘了,这是你两个求我,不是我求你两个。”
  夏侯飞目中闪过两道阴鸷狠毒光芒,一拉宫红,道:“宫老四,咱们送过去挨吧。”
  大步往前迈了几步。
  邢玉珍微笑说道:“行了。”
  夏侯飞道:“邢玉珍,你要杀我两个可拣要害下手。”
  邢玉珍道:“你用不着拿话扣我,杀你两个污我双手,站稳了。”
  抬胞一振,银光暴闪,已先袭向夏侯飞。只见那银光在夏侯飞胸前一阿厂夏侯飞闷哼倒退,胸前衣衫破裂,血出如流。
  邢玉珍道:“夏侯飞,闭穴止血应该用不着我帮忙了。”
  嘴里说着话,那银光一闪又飞向宫红,指的也是宫红胸前,宫红眼见夏侯飞受的伤没什么,心中着实松了不少,暗一咬牙,一运气,正待挨那一下。
  那缕银光忽然一偏走斜,一下子竟点在他的左助上。一点即回,宫红机伶一颤,叫道:“邢玉珍,你……”
  邢玉珍面罩寒霜,道:“不论你当年‘血手印’下作过多少孽,你先杀梅氏二老。后伤霍刚嫁祸于我,我没取你性命,让你还能活着走回去这还不便宜么?”
  宫红脸色惨变,神色凄惨,咬牙说道:“邢玉珍,我数十年修为毁在你手。你、你,你……”
  邢玉珍冷然说道:“夏侯飞,莫非你还想再挨一下?”
  夏侯飞一惊,忙一拉宫红道:“宫老四,走吧。现在什么都别说了。‘青山不改,绿水氏流,以后不愁没碰面的机会、”
  扶着宫红转身走去。
  宫红临走向着邢玉珍瞪过狠毒一眼。
  邢玉珍视若无睹,转身望着黑衣妇人道:“表嫂,走,咱们找漱玉去。”
  黑衣也人目光凝注道:“玉珍,你真行,什么时候漱玉也会找来着。”
  邢玉珍笑道:“我个得不施诈,这两个东西原本各有一身诡异功力,再加上多年来查三影不时的指点。还真不好应付……”
  扶着黑衣妇人往独轮子车行去。
  走了两步,她眉锋一皱,接着说道:“我真不明白,我明明用‘天残指’点了他的重穴,他怎么会……”
  黑衣妇人道:“只怕他的修为已到收发由心的地步。”
  邢玉珍摇头说道:“不,当时他明明气绝了……”
  黑衣妇人道:“那就怪了,难道世上有死人复活之说不成。”
  邢玉珍苦笑道:“那就不知道了,说不得真像夏侯飞说的,只有当面问问他了。”
  说话间已走到独轮子车近前,仲孙淑玉车上拱手,道:“表嫂。恕我不能起身见礼。”
  黑衣妇人激动地道:“自己人还客气,漱玉,你老多了。”
  仲孙漱玉强笑说道:“岁月不饶人,多少年了,焉得不老,表嫂这几年来可好?”
  黑衣妇人还没有说话,邢玉珍已然说道:“咱们自己人叙旧,别让人家也陪着咱们……”
  翻腕自袖底取出一锭银手递向那推车的道:“我夫妇就在这儿下车了,既然已在这地碰见了自家人,就不往前走了,这就折回去。你走吧”
  说完了话,她扶件孙嫩玉下了车,那推车的谢了一声,推着独轮子车走了。
  黑衣妇人随口问道:“折回去,折回哪儿去?”
  邢玉珍望着那推车的走远了方始笑道:“我这是说给他听的,要是有人问起他来,他就会说咱们已经往回走了……”
  黑衣妇人道:“你是说查……”
  邢玉珍道:“多年来他一直在找我,如果知我夺去他的亲生女儿,他更不会善罢甘休。夏侯飞、宫红二人回去一报,必然带着人赶来找我,但暂时我不想见他,也不愿意让他找着我。”
  黑衣妇人道:“那么咱们上哪儿去?”
  邢玉珍道:“咱们就在这中条山找一处幽静的隐密处住下再说,好在这些年来咱们都过惯了这种生活!”
  黑衣妇人望了坐落在眼前由的“中条山”一眼。道:“住在这儿。妥当么?”
  邢玉珍笑笑说道:“夏侯飞跟宫红是在这儿碰见我的,查三影必然以为我不会待在这儿等他找,再加上那推车的说辞,我以为住在这‘中条山’是最安全不过的。”
  黑衣妇人笑了,点了点头道:“那么咱们这就上去吧,听夏候飞说查三影离此‘王屋’不远,咱们别在这儿站了,找个地厅住下后咱们再叙旧不迟。”
  邢玉珍微一点头道:“表嫂说得是,走吧。”
  背起仲嫩玉,又道:“表嫂抱着冰儿不方便,不如拍醒她让她自己走。”
  黑衣妇人微一点头,抬手拍醒了卓玉冰,卓玉冰醒过来之后,一见眼前情景,呆了一呆,便要发问。
  黑衣妇人已然说道:“冰儿,现在别问,待会儿娘自会告诉你。”
  邢玉珍也没多说,背着仲孙嫩玉当先往“中条山”驰去。
  黑衣妇人道:“冰儿,跟着你玉珍姑姑走。”
  卓玉冰一怔,道:“玉珍姑姑?玉珍姑姑……”
  美目猛地一睁,娇躯腾起,飞掠而去。
  这一行四人,由邢玉珍背着仲孙嫩玉带路,纵跳如飞地奔上了“中条山”。
  卓玉冰跟得丝毫不落后,黑衣妇人虽然以拐代腿,但走起这山路来较着邢玉珍也毫不逊色。
  有山就有洞,“中条山”纵横数百里,山上的洞自然不在少数,邢玉珍在“中条山”之阳,山腰上找了一处洞穴。
  这个洞穴里很干燥,很宽敞,而且洞口还有不少树木挡着,更方便的是人在洞里只要撩开洞口的枝叶看一看,“中条山”下的一草一木,一动一静便能尽收眼底,的确是个理想的住处。
  进了洞,邢玉珍跟卓玉冰合力打扫了一下,又在洞里铺了些干草,这就算收拾妥当了。
  四个人围坐在洞里互视而笑,邢玉珍道:“行了,咱们就暂时在这儿安身了。”
  仲孙嫩玉造:“吃喝怎么办?”
  邢玉珍白了他一眼道:“你就知道吃喝,有表嫂跟冰儿在这儿,还愁你的吃喝么?”
  这句话听得黑衣妇人跟卓玉冰都笑了。
  仲孙嫩玉窘色地笑笑说道:“有表嫂跟冰儿在,你呢,难道你也跟我一样,待在洞里等着吃现成的不成?”
  邢玉珍微微一笑道:“我现不在洞里等吃等喝,也不到外头觅吃觅喝,我另有公干。”
  仲孙做玉呆了一呆,讶然说道:“你另有公干?你另有什么公干,你要干什么去?”
  邢玉珍道:“我得出去走动走动,有表嫂跟冰儿在这儿陪你,我也就放心了。”
  黑衣妇人道:“玉珍,你要干什么去?”
  邢玉珍道:“表嫂,我不能闲着,我得找‘玉书生’给他送个信儿去。”
  黑衣妇人道:“你给‘玉书生’送什么信儿去?”
  邢玉珍道:“费啸天是查三影的衣钵传人,查三影还在人世。
  这不能不让他知道一下,免得他再找我为查三影报仇。“
  黑衣妇人讶然说道:“他要为查三影报仇,这是怎么回事?”
  邢玉珍遂把诸葛英为什么要为查三影报仇的原因说了一遍。
  听毕,黑衣妇人道:“原来如此,只怪当时我没告诉他冰儿的爹是谁,要不然他就不会再为查三影报什么仇了。”
  邢玉珍道:“表嫂,听说‘玉书生’在‘梅花溪’下小涧里碰见过你。”
  黑衣妇人点了点头,也把当日的经过告诉了邢玉珍,邢玉珍静静听完。叹了一口气造:“‘玉书生’不愧是当世之奇,当世之最,他有一颗补情天、填恨海的仁心,只可惜查三影他……”
  摇摇头,住口不言。
  黑衣妇人道:“有道是‘天作孽,犹可救,自作孽,不可活。’让他还这么作孽吧,总有一天他会自食恶果,遭到天谴的,玉珍,‘玉书生’那趟‘六诏’是怎么找到你的?”
  邢玉珍又把诸葛英“六诏”之行的经过说了一遍,听着听着,卓玉冰突然惊喜地叫道:“怎么,姑姑,您把那角龙角给了他?”,邢玉珍道:“是呀,怎么?”
  卓玉冰道:“这么说来您救了他,他体内的角龙毒不就祛除尽净,功力也可以恢复了么?”
  邢玉珍道:“是呀,怎么了?”
  卓玉冰倏觉失态,娇靥一红,道:“没什么,我……我只是问问?”
  邢玉珍何许人,焉能不明白,她目中异采一闪,望了黑衣妇人一眼,黑衣妇人也望了望她,没说话。
  邢玉珍道:“表嫂,‘玉书生’是当世之奇,当世之最。”
  黑衣妇人微一点头,道:“我知道,他无论人品,所学,都是当世难觅其二的上上之选。”
  刑玉珍道:“这种人的确不可多得。”
  黑衣妇人道:“我知道,只是……”
  转望卓玉冰道:“冰儿,都该饿了,你出去看看能不能找点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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