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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禁城玄虚


  这条路不算短,可是三个人脚下都够快的,没多大工夫使到了尽头来到禁城之前,那两扇巨大铁门在闷雷般隆隆声中缓缓打开。
  江山一眼便看见远处有一座正对着城门的宏伟宫殿,飞檐流瓦,狼牙高琢,灯火通明,金碧辉煌!
  进入城门再看,禁城比内城小了不少,同样的石板路直通大殿,一路两旁十女以外却都是一重重的殿宇,气象虽不及帝都大内,但确也称得上百纵云连、万瓦鳞次,倒也楼台千百、雕栏玉砌。
  江山不禁点头叹道:“我真是不虚此行,开了眼界了,福气也比外头那些人大多了,现在我相信“百花城”不是龙潭虎穴,而是人间仙境,以往到“百花城”来的人不是回不去,而是不愿回去。”
  只听前行白衣人道:“大殿已在眼前,尊驾请肃静。”
  江山淡然一笑,没再说话。
  转眼工夫已行近大殿,只见大殿内辉煌灯光外射,石阶高有百级,人在阶下无法看见大殿内的情景。
  前行的白衣人回过身夹道:“尊驾请稍候。”
  话落,回过身去飞步登阶,很快地登上阶顶不见。
  须臾之后,那白衣人出现在高高的石阶顶,扬声发话说道:“城主传谕,来人进殿朝见。”
  只听身后的白衣人道:“尊驾请上去吧!”
  江山迈步登了上去。走完百级石阶,眼前光亮夺目,这当儿可以看见大殿里的构景了;只见殿外两旁各站着十名佩剑的白衣人,个个手抚剑柄,笔直肃立。
  殿内最里另外有十几级石阶,阶下两旁又是有十名佩剑的白衣人,阶上两旁呈雁翅般排列着十几二十名头戴银冠的白衣人,个个白袍玉带,手捧牙笏,最上头一张蟠龙巨椅,椅上坐着一部身材颀长、头戴金冠的白衣人,白袍上绣着五爪翔龙,腰间也系着一条玉带,巨椅两旁是两名巨灵般白衣人,各捧一尊闪闪发亮的铜人,巨椅后则是四名手持巨大雪白鹅毛扇的白衣女子。
  殿里的人不下四、五十个,但却个个静肃,鸦雀无声,四、五十个人连同蟠龙椅上那金冠白衣人在内,脸上都戴着银色面具,只留两眼在外,个个目光锐利,眼神十足,分明都是内外双修的一流好手。
  尤其鼾金冠白衣人,一双目光更像两道冷电,几令人不敢仰视。
  江山却视若无睹,泰然安详,洒脱异常地行了进去,而且是直逼玉阶之下,微一欠身,朗声说道:“末学……”
  他这里刚两字“末学”出口,玉阶上忽然传下一个苍劲话声,沉声喝道:“凡朝见我“百花城”城主者,均须行三跪九叩之礼,还不快快下跪!”
  江山抬眼上圣,淡然一笑道:“适才哪位说话?”
  只听右边外一名银冠白衣人道:“老夫。”
  江山道:“阁下在“百花城”位居何职?”
  银冠白衣人道:“老夫乃城主驾前“十将军”之一。”
  江山“哦”地一声,道:“原来是位将军,失敬,老将军可知道,我是来参加“赛刀会”的贵宾?”
  银冠白衣人伶冷她笑道:“不管你是什么人,只要你见着我“百花城”城士就得行跪拜之礼。”
  江山道:“抱歉,我只跪天地君亲师,别的……”
  银冠白衣人厉声暴喝:“大胆,老夫今天非让你跪下不可。”
  银冠白衣人暴喝声中,阶下八名白衣人长剑出鞘,成半弧形状围到江山身江山一动没动,微微笑道:“将军,我年岁虽不大,经过的大风大浪可不少,老将军勿以这种阵仗吓我。”
  银冠白衣人倾头怒目道:“好,好,好,好一个大胆的后生,老夫倒要看看你有多硬,刺他双腿。”.
  他的话声方落,八名白衣人振腕便要出剑,江山身躯忽然飞旋一匝。
  骤雨般一阵铮然连响,八把长剑齍柄而断,八根森寒的剑身掉在了地上,八名白衣人大惊暴退!
  江山含笑卓立,像根本没有动过,只是他右手里比刚才多了一把刀,他那把小玉刀。
  这一刀惊住了全殿,大殿里有着一刹那的死寂,但一刹那间之后又有人动了,是那两个手捧铜人的巨灵般白衣人!
  而他两个身躯刚动,金冠白衣人便抬起了手,他那只手白的像玉一样,似乎有点僵硬:“冲着你这份胆气,我破例免你跪拜之礼。”
  他的话声低沉,自然流露着一种慑人的威严,而且合着一股无形的力量,每一个字像一把无形的金锤,能震动人的心神。
  江山潇洒欠身,小玉刀趁势入怀:“谢城主。”
  金冠白衣人一双合着慑人威严冷电般目光,从江山脸上缓缓扫过,道:“你是来参加“赛刀会”的?”
  江山道:“是的,城主!”
  “你是哪门派的弟子?”
  “我不属于任何门派。”
  “看你刚才那一刀,颇似武当“万众剑法”中的一式“秋风扫落叶”,而且不带一点火气……”
  江山道:“承蒙城主夸奖,末学不是武当弟子。”
  城主道:“这个我知道,就是武当掌教在这招上的火候也不如你!”
  江山道:“城主过奖了,朱学后进,怎么敢跟名重武林的武当掌教一身修为相互比拟!”
  城主道:“你不要瞒的,你也瞒不了我,你不是天赋绝佳。成就超人的武当俗家弟子,便是你领悟过人、涉猎很广,我不问你的出身了,我还不知道你姓什么叫什么?”
  江山道:“有劳城主下问,朱学姓江,单名一个山字。”
  金冠白衣人沉默了一下,然后道:“近几十年的名家我都清楚…江山道:“朱学后进,不在名家之列。”
  “你很谦虚,也很会说话,你怎么会有本城的信符?”
  “那是一泣武林前辈送给末学的,那位前辈自桶‘世间伤心人”!”
  金冠白衣人两眼寒芒暴射,但一利那间又隐敛得无影无□。
  只听他轻“哦”了一声,道:““世间伤心人”这名字取得满是辛酸,其实这“世间伤心人”又何止他一个?他是什么时候给你这面信符的?”
  江山道:“五年前。”
  金冠白衣人点点头道:“原来是五年前,那不是一个短日子,那么今天你拿着这面信符到“百花城”来见我……”
  他住口不言,显然是等江山答话。
  江山当即说道:“朱学特这面信符来见城主,是有两件事,一篇末学要见这位“世间伤心人”,一为请城主即刻取消“赛刀会”!”
  金冠白衣人怔了怔,道:“你这是……你要见这位伤心人?”
  江山道:“是这样的,末学跟这位前辈原不相识,而远在五年前末学在某处处理一件私事,适逢这位前辈在场,当时晚辈有一事不明曾就教于这位前辈,而这位前辈却说那时不是末学应该明白那件事的时候,当时给了末学一面信符,嘱末学五年后来“百花城”找他,到时候自会为末学释疑……”
  金冠白衣人静听至此,微微点头道:“原来如此,听你这么一说,我虽然只懂得大概,可是既是你的私事,我也不便探问,那么你要我取消“赛刀会”,又是为了什么?”
  江山说道:“末学为的是聚在外城宾馆里的那些江湖同道,也是为了城主的这座“百花城”。”
  金冠白衣人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江山道:“末学虽不明白城主举办这次“赛刀会”的真正意图,但却敢说城主举办这次“赛刀会”的用意绝不像告示上所写的那么单纯,同样的,来参加这次“赛刀会”的各路人物也都另有目的,别具用心,今晚所闹出的人命只是例证之一,要是让这种情形发展下去,‘百花城”这人间仙境势必成为罗刹屠场,不是他们全留在“百花城”里,便是这座“百花城”毁在他们手下,有鉴于此……”
  金冠白衣人道:“这么说你是纯属一番好意?”
  江山毅然点头道:“可以这么说。”
  金冠白衣人道:“恐怕你误会了我这次举办“赛刀会”的心意。”
  江山道:“但愿末学是误会了。”
  金冠白衣人道:“事到如今我不妨告诉你,我举办这次“赛刀会”可以说完全失败了,也就因为它完全失败了,所以找可以把实情一点也不保留的告诉你。”
  “我举办这次“赛刀会”只为找一个人,这个人跟我有血海深仇,他毁了我的家,夺去了我的爱妻,我找了他多年,都没找到他,原以为举办这次“赛刀会”,可以把他诱来,谁知道我白费心机,他竟然没有来……”
  江山呆了呆,道:“原来如此,末学还以为……”
  金冠白衣人截口说道:“你大概以为我野心勃勃,想一网打尽天下武林精英,那你是士了流言的当,我知道外间有很多关于“百花城”的传说,有很多人为一时好奇跑到“百花城”一探究竟,却都有来无回,其实他们都是自愿留在“百花城”长住,愿意终老此乡的,我一点也没有勉强他们,我现在告诉你实话,你信得过我么?”
  江山道:“城主既是以诚相待,朱学焉敢不信,只是……”
  金冠白衣人道:“你放心,冲着你这份悲天悯人的胸怀,为了证明我没有野心,我愿意马上宣布取消这次“赛刀会”!”
  江山没想到这位“百花城”的城主如此爽快,忙抱拳欠身道:“多谢城主。”
  金冠白衣人微微抬了抬手,算是答礼,道:“你用不着谢我,我只是为了证明自己没有野心,也为了使我这座创之不易的“百花城”免于大难,同时你年纪轻轻能有这份胆气、这份胸怀,也让我佩服。”
  江山道:“城主过奖,至于朱学要见那位前辈的事……”
  金冠白衣人道:“取消“赛刀会”好办,这件事我却要跟你商量了!”
  江山讶然道:“城主要跟朱学商量什么?”
  金冠白衣人道:“你要见的那个人原是我驾下“十将军”之一,但在一年多以前他已经告老还乡、归隐林泉了……”
  江山道:“这么说,那位前辈已经不在“百花城”了?”
  金冠白衣人微一点头道:“是的。”
  江山道:“城主可知道他回到什么地方去了?”
  金冠白衣人道:“当然知道,凡是本城的人,不论他日后到什么地方去,都留有其住址或者是联络人,本城要找寻他们很方便。”
  江山道:“那么城主是不是可以把那位前辈的住址告诉末学?”
  金冠白衣人迟疑了一下,道:“从本城告老还乡、归隐林泉的人,对本城都曾经有很大的贡献,为照顾他们归隐后的安宁生活,他们归隐后的各自住址,本城一向列为机密,不过你持有他送给你的本城信符,我自然应该跟他一样信得过你……”
  江山忙道:“多谢城主。”
  金冠白衣人微一摇头道:“你且慢谢我,我还有后话。”
  江山说道:“城主请说,朱学洗耳恭听。”
  金冠白衣人殽道:“我想跟你谈个条件。”
  江山微微一怔,道:“什么条件?”
  金冠白衣人道:“虽然你持有他给你的信符,本城也鹰该跟他一样的信得过你,但是本城并没有一定得告诉你他的住址的义务……”
  江山忙道:“城主……”
  金冠白衣人微一抬手,说道:“所以你必须为本城做点事,也就是说你必须对本城有些微贡献来交换他的住址,不知道你是否愿意?”
  江山道:“不知道城主要我为贵城做些什么事?”
  金冠白衣人道:“很简单,你代我找到我找不到的那个人。”
  江山一怔道:“城主的仇人?”
  金冠白衣人道:“正是:“
  江山道:“城主曾经动用贵城那么多的人,都找不到城主的仇人,朱学一个人又怎么能……”
  金冠白衣人说道:“你要是不愿意,我不能勉强,只是我也不能把你要找的人的住址告诉你。”
  江山道:“城主,末学这件私事事关重大……”
  金冠白衣人道:“我知道,要不然你也不会那么老远的跑来“百花城”找他。”
  江山道:“城主,我急着找这位前辈,这样好不好,请城主先把这位前辈的住处告诉末学,等末学见过这位前辈之后,再……”
  “年轻人!”金冠白衣人慨叹地道:“你很急,但你可知道我悲痛了多少年,他毁了我的家,夺了我的爱妻,一天找不到他,我一天寝难安忱,食不甘味,那种锥心刺骨的痛苦不是局外人所能想像的,年轻人,你要知道,你是来求我,不是我求你。”
  江山没有再说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说道:“万一城主这个仇人已经不在人世了呢?”
  金冠白衣人微微地笑道:“只要你能证实他的确已经死了,那就跟你找到了他是同样的。”
  江山说道:“万一在末学为城主找寻仇人的这个期间,而末学要找的那位前辈不幸故世了呢?”
  金冠白衣人道:“年轻人,你的运气不至于那么坏吧!”
  江山道:“末学不能不防万一,万一那位前辈在末学为城主觅仇这期间不幸故世,末学势将孢恨终生。”
  金冠白衣人道:“年轻人,有一点你恐怕没弄清楚。是你来求我,我可以自己觅仇,而你势必得从本城获得你所要找的人的住处,基于这一点,你势必得碰碰运气冒冒险,你说是不?”
  江山双肩陡扬,说道:“城主,设若末学今天非要城主告诉末学要找的那位前辈的住处呢?”
  “大胆!”轰雷一声暴喝,那些银冠白衣人个个目现寒芒,往前逼了一步。
  金冠白衣人一抬手,道:“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你们不要管。”
  那些银冠白衣人立即恭谨躬身退了回去。
  金冠白衣人目光一凛,望着江山道:“年轻人,那也可以,不过你先得想办法解我这一招!”
  话落,他双手并抬,左手跟右手都显得有点僵硬。他两手中臂弯起,各划半弧,由里而外缓缓向前推去。
  这一招乍看没什么奇特之处,但江山却觉得金冠白衣人身前两女方圆内鄱在这一招笼罩之下。除非能以极快速的身法躲出两女以外,否则无论怎么拆解都难以逃过金冠白衣人这威力范围极大的一击。
  江山一时竟想不出破解之法,心神不由震动了一下。
  只听金冠白衣人道:“年轻人,你想不出破解之法是不是?我知道,以你快速身手或者可以躲开我这一招,我伤不了你,你若以绝招攻我,我也可以以这一招护身,你也伤不了我,你我只能算平手。可是眼下还有我这么多的手下,这么一来我就占了绝对的优势,你想强迫我把你要找的人住处告诉你,那是办不到的。”
  金冠白衣人说的是实话,这是明摆着的事实。
  江山自己也知道,这位神秘的“百花城”城主功力高得怕人,但尽管这位“百花城”城主的功力再高,可是凭他的绝佳天赋及浑金璞玉之质,经过后天的苦学所得来的一身所学,跟这位“百花城”城主打成平手是不成问题的。
  但是“百花城”城主的周围还有这么多内外双修的好手,尤其那两个巨灵般的白衣人,显然有千斤神力,这么一来他就绝握不了胜券了。
  江山咬咬牙说道:“我怎么信得过城主?”
  金冠白衣人收回双手,道:“年轻人,你怕我到时候食言背信,不告诉你你要找的人的住处?”
  江山道:“不错!”
  金冠白衣人忽然笑了,道:“年轻人,我是一城之主,‘百花城”的声威不下于当今的几个大门派,我的身分较诸他们的掌教也只高不低。”
  江山两眼忽现威仪,直追金冠白衣人,金冠白衣人的身躯震动了一下。
  江山两眼中的威仪忽又隐敛不见,点点头道:“好吧!我就试试自己的运气,请城主把仇人的姓名、年龄及相貌告诉我。”
  金冠白衣人道:“我告诉你他的姓名、年龄没有用,他已经改名换姓了,至于他的相貌……我这么告诉你吧,你找一个满睑疤痕、形如厉魔的瞎眼哑老人,就行了。”
  江山猛然一怔,道:“满睑疤痕、形如厉魔的瞎眼哑老人?”
  “不错,就是这么个人。”
  “这一个人能毁城主的家、夺城主的爱妻?”
  “年轻人,你不能小看这一个人,他虽然是个废人,论武功绝难跟我颉颃,可是他有过人的心机、阴毒的心肠。凭他过人的心机,他使我一薵莫展,根本无用武之地,反倒我成了废人一个;凭仗阴毒的心肠,他不但毁了我的家,还夺了我的爱妻。年轻人,你找到他之后,最好马上把他击毙,要不然你一定会反被他所制,到那个时候你就绝难再回到“百花城”来见我了。”
  这一点江山自是相信的,他一直认为智比方来得可怕,他道:“城主的意思是要我把他的首级带回来?”
  金冠白衣人道:“不错,我就是这个意思,有他的一颗首级就够了,他就是烧成了灰我也认得。”
  江山道:“好吧:我就此告辞。”他一抱拳就要走。
  金冠白衣人抬手说道:“慢着,你说你也是来参加“赛刀会”的?”
  江山道:“城主知道,我的目的并不在……”
  金冠白衣人截口说道:“我知道,你刚才用的那把刀是……”
  江山说道:“那只是一把裁纸的小玉刀。”
  金冠白衣人道:“你身上没带别的兵刃么?”
  江山道:“我从不带乒刃,这把小玉刀就是我的防身兵刃,虽然它也能伤人,可是我旨在防身,不在伤人。”
  金冠白衣人目光一凛,道:“你这把刀从没有伤过人,从没有沾过血!”
  江山道:“从没有。”
  金冠白衣人点了点头,说道:“好,这是一把好刀,这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刀,来人,取奖品来。”一名银冠白衣人膺声往后付去。
  江山忙道:“城主这是……”
  金冠白衣人道:“年轻人,你有所不知,我举办这次“赛刀会”的目的虽然主要是为诱来我那仇人,可地想在武林那么多兵刃之中选出一把真正的好刀来,我认为一把刀的好坏不在它本身的价值,更不在它是否锋利。而该在于它是否杀过人,沾过血。沾过血的刀带着血腥与暴戾之气,只是一般杀人的利器,不能算是好刀,从不沾血腥、从不伤人而又达到防身目的的才是一把真正的好刀,你懂了么?”
  江山没有想到这位“百花城”城主的理论和看法跟他不谋而合,他不但怔住了,而且对这位“百花城”城主也不禁产生了几分好感。
  金冠白衣人话刚完,那银冠白衣人已带着几个佩剑白衣人行了进来,身侧还有四名体态十分动人的白衣女子。
  那几名佩剑的白衣人每一个人手里都捧着一个方形的漆盒!
  金冠白衣人抬手望着江山道:“年轻人,黄金万两,明珠千颗,‘轩辕刀法”
  三招,本城四大名花任选其一。”
  转望四名白衣女子道:“取下你们的面具。”
  果然不愧是“百花城”的四大名花,不但个个体态动人,而且美艳无双,绝色人间。
  这四名白衣女子不但人长得美,而且还带着几分娇媚与醉人的成熟风韵,个个是当世尤物,当真能一笑烦人城,再笑烦人国,江山也不禁为之多看了几眼。
  只听金冠白衣人道:“年轻人,本城的四大名花都在你眼前,你中意那一个就送那一个。”
  四名白衣女子八道足以熔钢化铁、勾魂摄魄的目光一起投向江山,那嫣红而丰润的香唇也都泛起娇媚的笑意。这,换任何一个人都会骨为之蚀,魂为之销。
  但江山却泰然安详淡淡她笑道:“四大名花,花中之魁,嫣红垞紫,解语羞人,眼花缭乱,无从选择,江山同幸,得睹芳姿,已不虚此生!”
  金冠白衣人目光一直道:“年轻人,你……”
  江山摇摇头道:“城主,末学无福消受。”
  金冠白衣人怔了一下,说道:“这……你倒是我生平仅遇的,那么,黄金万两,明珠千颗……”
  江山摇头道:“末学意不在此,一样也不要。”
  金冠白衣人离座而起,硕长的身材,雪白的长衫,临风玉树般,跟他身边这些人一比,简直令人有鹤立鸡群之感。
  可以想见这位“百花城”城主必是位潇洒的美男子。
  只听他说道:“年轻人,你当真是我生平仅遇的人。‘轩辕刀法”虽只一页三招,但奇奥博大,含蕴无穷变化,武学宝典,罕世难求,你是个练武的人,也让我锦上添花,为后世武林留下一段佳话,幸勿再行推辞。”
  抬手微微一摆,一名佩剑白衣人捧着一个小小的朱红漆盒步下玉阶,来到了江山的面前。
  江山道:“城主……”
  金冠白衣人振声说道:“年轻人,我认为非你不足也不配拥有这一三招“轩辕刀法”,此乃武学宝典,刀法之王,把它给你,应该是相得益彰的事,若冉付推拒,我马上当场焚毁。”
  若真被当殿焚毁,那也委实可惜。他只好道谢的头,答应接受。
  人家一片的诚恳、一番好意,江山不便再咄辞,这一页三招的“轩辕刀法”
  那名佩剑白衣人立即掀开了朱漆盒盖,盒里有个巴掌大小的黄绢封套现了出来。
  只听金冠白衣人朗声说道:“这三招“轩辕刀法”奇奥博大,变化无穷,威力无匹,若所赠非人,那不但是武林浩劫,也是我的大罪孽,如今我可以安心了,甚至我已经为维护武林正义加添了一股很大的力量,人生至此,又复何求。”
  “来人,代我送江少侠,并派人宣布,第一刀已有人膺选,奖品也已有得主,天亮之后送走众贵宾,然后关闭“百花城”,一直到江少侠返来。”
  两名银冠白衣人下陷欠身摆手。
  江山没有再多说,揣好那个黄绢封套,抱拳施礼,转身往外行去。
  望着两名银冠白衣人把江山送出了禁城,金冠白衣人突然嘿嘿而笑。
  他笑得好冷,笑得好怕人。
  就在这时候,他的目光变得阴毒异常,只听他道:“没想到那匹夫远在五年前还想多嘴,我让这姓江的后生亲手了却你的残生,看你还能说什么!”
  一名银冠白衣人躬身道:“城主睿智,非臣等所能及,他貌已毁,不怕姓江的后生认出他来,他两眼已瞎,也不怕他认出这姓江的后生来……”
  金冠白衣人说道:“事已隔五年,五年不是一个矩日子,即使到时候他龙凭末聋约两耳听出这姓江的后生,但他有口不能言,有手不能用,我怕他什么?有了我那句话,恐怕性江的后生不会也不敢容他多活一刻。等到姓江的后生带着他的首级回到了“百花城”,知道他杀的人就是他所要找的人时……”
  他以得意狂笑代替了馀话。
  那名银冠白衣人道:“臣等愚昧,等到这姓江的后生知道他所要找的人已死在他手中时,他必不肯善罢甘休。既如此,城主给他“轩辕刀法”岂不是……”
  金冠白衣人笑声忽叹,冷冷地说道:“你们懂什么,我给了一页二招“轩辕刀法”自然有我的道理,他不是看破我的用心,让我取消“赛刀会”么?我就假他之手除去这些武林精英,等到我派人宣布第一刀已有人膺选,奖品也已有得主之后,有一部分的人必会不满我的做法,另一部分的人就会掉头去追他这位奖品得主。不满意我的做法的人很容易地会被咱们消灭,而追他的那帮人,也会一个一个地死在他那把小玉刀下……”
  银冠白衣人道:“城主,他那把小玉刀旨在防身,不在伤人。”
  金冠白衣人冷冷地哼道:“等到他们逼急了他,逼得他的性命有了危险时,你看他会不会伤人。
  再说我已经用话点过了他,为了不使那一页三招“轩辕刀法”沦入魔手,为武林带来浩劫,他非得伤人不可,等到那帮人一一死在他的刀下后,他就成为一个两手沾满血腥的恶魔了,再等到他杀死一个苟延残喘的可怜老人,恐怕武林各门派已经找上他了,他再厉害也难是整个武林之敌,到那时候说不定他就回不来了,也永远不会知道他要找的人已经死在他手里了。”
  众银冠白衣人,一起躬身下去,恭声齐道:“城主高智,臣等难及万一!”
  金冠白衣人嘿嘿而笑,生了下去。
  一名银冠白衣人接着说道:“不知道这个姓江的后生是怎么个出身,武功这么高,也不知道他找那老贼,究竟为明了什么事!”
  金冠白衣人冷冷地道:“那就不管他了,我不容世上有武功比我高的人,甚至跟我不相上下都不行,他武功再好也要在我眼前倒下去;至于他找那老匹夫究竟为明了什么事,那也只有让它永远地成为一个谜了,那老匹夫要告诉人的话还能有什么好话?”
  他双手一按座椅扶手,站了起来道:“先作准备,然后派人去宣布,这件事我交给你们了。”他转身往后付去。
  两名幽灵般的白衣人跟那四名持扇的白衣女子跟了上去。
  众银冠白衣人一齐躬下身去。
  当刚才金冠白衣人双手落在座椅扶手上时,“叭”地发出一声轻响,似乎是两个硬物相碰所发出的声音。
  金冠白衣人的手是有点僵硬,但那不是筋骨的僵硬,绝不可能是肌肉僵硬。
  那么何来硬物相碰时所发出的声响?
  难不成他一双手会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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