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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乌云空酒干重影 秋风先降一庭霜


  铁芳跟着怪客奔出十余里,深人龙门山中。
  怪客四下打量一阵,说:“妞儿,咱们找个地方歇歇再走!”
  铁芳不由一怔,感觉怪客的嗓音并不老,而且想起刚才怪客的身手并不高,自己故意翻斤斗,气气田青之事,疑念大起。
  怪客一指前面一个大山洞,说:“那里可以避风,我们进点饮食……”
  铁芳沉声说:“晚辈有几件疑问,甚是不解,前辈能解答么?”
  怪客说:“问吧!”
  铁芳说:“刚才晚辈和前辈交手,似乎前辈的棍法并不……”
  怪客晒然一笑,说:“你以为老夫是冒牌货么?”
  铁芳肃容说:“晚辈不敢!只是感觉前辈的招式应该更深奥些!”
  怪客嘿嘿冷笑说:“你妞儿对老夫百般呵护,难道老夫忍心让你吃苦头么?”
  铁芳摇摇头说:“可是……刚才若非晚辈佯作不敌,前辈不可能使晚辈斤斗!”
  怪客淡然地说:“妞儿,此事暂且不谈,待会我自会露两手让你开开眼界,
  你喜欢田青么?”
  铁芳哼了一声,说:“我恨死他了!”
  怪客晒然地说:“你可知道恨的反面就是爱么?”
  铁芳冷笑说:“以前确有,但从今以后——”
  这时二人已进入洞中,怪客沉声说:“妞儿,你很想知道老夫的身份是不是?”
  铁芳大声说:“是的!晚辈此来,正有此意!”
  怪客阴笑一声,说:“你可以如愿以偿了……”
  冷不防戳出一指,铁芳立即倒了下去。
  怪客哈哈大笑一阵,说:“姓田的刚才差点揭穿我的假面具,却想不到你能插手佯作不敌!归根结底,这是姻缘!”
  说毕,两臂一张,那蒲席立即滑落地上。
  铁芳穴道被制,能听能看,就是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弹,打量此人,大约二十五六岁,颇为英俊,只是有些阴鸷之气。
  这少年人一双电目在铁芳胴体上溜来溜去,得意地说:
  “姓田的当真是陪了夫人又折兵!告诉你吧!本人就是‘太行剑客’徐超!”
  铁芳一看徐超一脸邪恶暧昧之色,骇然一震,她并不知道徐超冒充“鬼手丹青”牧一民之名,赶尸嫁祸田青之事,但她走嫖数载,阅历极深,她可以从他那邪恶眼神中看出,他要干甚么。
  人生最大的痛苦,就是后悔,设若她刚才不是和田青斗气,故意翻斤斗,田青必能看出这败类的破绽,若非为了斗气,她也不会不加考虑,跟这贼子到龙门山石洞中来。
  人,绝不能后悔!越后悔就越痛苦!她现在唯一的希望是自己估计错误,此贼虽然卑鄙,却无寡人之疾。
  徐超目中射出炽烈的光芒,阴声道:“徐某略施小计,就能使那些白道高手顾此失彼,团团乱转!结果却要‘鬼手丹青’牧一民来背这黑锅!”
  铁芳一向洁身自好,孤芳自赏,对于一干趋之若惊的年
  青人,从不假以词色,只有田青和李梦龙例外,但从现在开始自尊将彻底瓦解,像坠泥残英,永劫不复!
  徐超轻佻地一笑,说:“其实你嫁给徐某,也不辱没你!人是人才,文是文才,武功方面,在五位绝世高人指点之下,也有一日千里之势!”
  铁芳根本没听到他说些什么?只是在想,被玷污之先,希能自解穴道,但这希望十分微渺!
  徐超洋洋自得地说:“事到如此,告诉你也无妨!所谓五位绝世高手,是指凤仪谷谷主、长生岛岛主及火球谷两位谷主!”
  铁芳又是一震,心想,原来此贼与三个神秘集团都有密切关系,可叹的是,连白、薄二位都被瞒过。
  徐超手托天下最小之书,耸肩阴笑,说:“此书一到了徐某手中,其用途又不可同日而语!徐某自不会舍大功而取小功,献与长生岛主,若直接献与那位奇人!一两年之内,徐某将是一人之下,千万人之上!哈……”
  他得意地狂笑一阵,又将贪婪的目光射到铁芳丰满的胴体上,仅是如此,贞烈的铁芳,已感觉是毕生最大之耻辱!
  徐超纳书于怀,居然面色一肃,说。“以徐某的身份,与你成其好事,虽不辱没于你,但为了郑重起见,徐某必须对天盟誓!与你春风一度之后,今生今世,不再接近任何女人,简言之,徐某要和你自首偕老!”
  铁芳颓然一叹,绝望地闭上美国。
  她这时反而不恨徐超,竟恨田青入骨,她认为这一切误会与危难,都是因田青无中生有,打了她一记耳光所引起的!
  假如田青在她身边,假如她的嘴还能动,她一定会猛咬田青几口。
  徐超欲火亢奋,动手解开铁芳的上衣,他的手竟有些颤抖,微微喘息着说:“天哪!无怪武林中年轻人都对你有觊觎之心……原来你生有一身仙骨……”
  “咕嘟”一声,他吞了一口唾沫,又说:“这也是我徐超前世……修来……之福!”
  一代殊色,绝代佳人,即将蒙羞,月不忍见,躲入云中,草木似也有知,在萧萧夜风中颤栗,发出凄凉的吟悲。
  铁芳突然睁开美目,射出难以形容的凄厉之芒,似想说话,又无能为力。
  徐超之心不谓不毒,与她的目光一接,也不由微生惭愧之感,喃喃地说:“这是你毕生的大事,徐某必须征得你口头上的同意!”
  他在她的身上戳了一指,沉声说:“徐某虽然对你用强,那是不得已!只因你具有非凡姿色,使天下粉黛黯然失色!徐某不娶则已,要娶就非你不可,因此,在你我百年大事之先,想和你谈几句话!”
  铁芳羞忿已极,本不屑理他,可是这是她的生死关头,现在若光是发狠而不理他,那才是愚蠢至极。
  铁芳心情勉强平抑下来,叹口气说:“事已至此,我铁芳只怨命运,而不怪你,既然你还能尊重我,望你念在这是一件百年大事,非同小可,希望将我的穴道解开,同拜天地!我也认命了……”
  徐超眼珠一转,忖道:“她的武功虽不足与我为敌,但人在荣辱关头,定然奋不顾身,设若她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情,只攻不守,情愿死在我的剑下,岂不等于煮熟的鸭子又飞掉了?”
  徐超阴笑一声,说:“为了慎重起见,徐某碍难从命!但徐
  某绝不使你失望,决定代你拜祭天地,以了心愿!”
  说毕,当真面向洞外,大拜三次,肃然说:“过往神明垂鉴,徐超今与铁芳成其百年好事,决定一心一意,摄成双壁影,若口是心非,天地不容!”
  铁芳猛咬银牙,暗暗冷笑,心想,贼子!恐怕你是白忙一场了!
  她正要自嚼舌根全节而死,突闻徐超微噫一声,沉声道:
  “洞外何人?”
  只闻‘嗖嗖嗖’三声,洞外似乎射出三支响箭,接着人影一闪,洞口站定一位半百妇人。
  徐超一看便知,此妇必是铁芳之母——孔雀镖行的女主人。
  徐超嘿嘿冷笑,说:“原来是老岳母驾到!小婿徐超有礼了!”
  说着躬身施礼,颇为虔敬!
  铁芳眼见母亲及时赶到,悲喜交集,反而流下激动的泪水,颤声叫了一声“娘!”
  那妇人眼见女儿露着上身,不由面色一寒,对徐超厉声说:“小贼,你可知道本镖行走嫖数十年,从未失闪过的原因么?”
  徐超冷笑着,说:“这件事似乎与在下与令媛联姻之事并无关系!”
  妇人沉声说:“关系太大了!而且关系着你的生死!”
  徐超晒然说:“徐某不信!”
  妇人冷哼一声,说:“老身只得让你长点见识了!”
  妇人肃然说:“亡夫‘孔雀先生’赵无极,昔年行道江湖,饲养一只天竺白孔雀,携带身边,乃照孔雀开屏、剔翅起飞、聚落等姿势,研出一套掌法,别开生面,独创一格,因而获得‘孔雀先生’之名……”
  徐超自恃绝技在身,并无悸惧之心,大声说:“岳母大人,这似乎与此事风马牛不相及,此时此地,小婿无暇听你讲故事!”
  妇人神态冷漠,续说:“亡夫赵无极,于偶然机会,在东海蜘蛛岛上,发现大批宝藏,据推测必是海盗被官兵追缉甚急,埋藏于该岛,大概海盗不久被官兵剿灭致无人问津……”
  妇人续说:“后来亡夫请明家监定,才知道那些宝藏中大部分是外国贡品,乃是‘三宝太监’郑和下南洋时带回的奇珍异宝!”
  徐超不耐地说:“老岳母,你是否想拖时间,以待大援?”
  妇人冷峻地说:“待会你就知道,老身为何要告诉你这些往事!”
  妇人续说:“亡夫把大批宝藏移到中原,正准备退出武林,恰巧此时武林黑、白两道高手于泰山观日峰上纠众火拼,三天下来,双方伤亡惨重。”
  “亡夫为人疏财尚义,觉得双方火拼下去,武林元气大伤,自不待言,而深仇大恨,必定世代嬗传下去,永无宁日,乃携带大部分珍宝,前往泰山。”
  “原来该次黑、白两道火拼,最初也是为了一件珍品,逐渐扩大,形成势不两立之势。”
  “亡夫到了观日峰,将大批珍宝放于峰头中央,说明了息事宁人之意,并愿将珍宝赠与参加火拼之高手,仅希望他们从此罢手,消弭仇恨!”
  “那些黑、白两道高手本无深仇大恨,只是受邀助拳,见亡夫居心至善,大为感动,一人响应,百人附合。”
  “于是一场纠纷于焉收场,当时由几位身份较高的黑、白道高手出头协议,促亡夫开设一家镖行,并赠亡夫武林响箭及烟火箭各十支,南北六十三省,畅行无阻,若遇干扰,白日发出响箭,夜间射出烟火箭,方圆五十里之内,任何派别之人发现,都应全力支援…”
  徐超微微一震,沉声说:“如此说来,老岳母刚才已经发出烟火箭了?”
  妇人冷峻地说:“你以为老身是虚张声势么?”
  徐超侧耳一听,附近似无动静,不由阴阴一笑,说:“老岳母应该知道,武林三四流货色,就是三五十人,小婿并未放在心上!”
  妇人冷冷一哼,说:“据我所知附近有三位绝世高手—一”
  徐超沉声说:“谁?”
  妇人一字一字地说:“三剑客之二,白乐天和蒲寒秋……”
  “哈……”徐超狂笑一阵,轻蔑地说:“老岳母,敢情你还在作那春秋大梦呢!告诉你吧!白、蒲两个老鬼,前些日子为救‘五步追魂判’田青及田青的师妹皇甫瑶姬,自愿被火球谷谷主废了武功——”
  妇人惊然一震,厉声说:“小贼,你以为老身会信你的话么?”
  徐超闲然一笑,说:“老岳母,这只怪你足不出户,孤陋寡闻!白、蒲二人因内功深奥,竟骗过火球谷谷主,仅废了武功,却保留了轻功!”
  妇人疑信参半,见他有恃无恐之色,又不能不信。
  徐超得意地说:“老岳母,小婿还要告诉你一件事,白、蒲二人武功废,田青与皇甫瑶姬被救,谷主曾告诉他们,要想恢复武功,必须找出西藏雅鲁藏布江中的无鳞箭鱼和东海一湾的百步草……
  徐超阴笑一声,续说:“其实这是谷主吊他们的胃口,半年之中,不要说找那两种珍药,恐怕跑个来回也来不及!不过,田青那小子也很够种,甘冒抄家灭祖之险,竟只身入大内……”
  “什么?”铁芳大吃一惊,说:“你说哪个进入大内?”
  徐超斜睨了铁芳一眼,脸上泛起妒恨之色,说:“想不到事到如今,你仍然对他……”
  他阴毒地一笑,说:“当然是姓田的!关于这一点,徐某也佩服他的胆识,因为大内之中几个老供奉,非比等闲,想不到他竟能全身而退……”
  铁芳长长吁了口气,心中一动,忖道:“原来他进入大内一次,无怪他鄙视我自甘下流,甘作皇帝的玩物,但他何出此言?”
  铁芳沉声说:“他到大内找到珍药没有?”
  徐超冷冷一晒,说:“据火球谷两位谷主说,见他出了皇宫,垂头丧气,大概没有找到!只因二位谷主当时被大内高手追踪,无暇去追那小子……”
  妇人和铁芳心情上又多了一种负担,心想,若此事不假,今夜当真凶多吉少了。”
  妇人毕竟临事沉得住气,冷冷一笑,说:“小贼,老身刚才曾说过,还有一位高人在附近!”
  徐超哈哈大笑,说:“老岳母,小婿愿闻其详!”
  妇人厉声说:“正是你小贼冒充的怪客!”
  徐超十然一震,眼珠一转,冷笑说:“那太巧了!若那怪客在此,以他的轻功,早该到达,似不必等待小婿与令媛拜罢天地!”
  妇人一时计穷,烟火箭发出半天,一个人也未到达,但因投鼠忌器,又不便动手。
  徐超对铁芳沉声说:“请叫岳母退出洞口,徐某不忍伤她!”
  铁芳虽知徐超的功力,不足以使她翻斤斗,但却深信,母亲也非敌手。
  古之:万恶淫为首,百善孝为先,若让她的母亲动手,徐超情急拼命,可能会下毒手,身为女子,节操固然重要,若舍孝而全节,非人子所当为,即使能偷生苟活,亦将痛苦一生。
  铁芳强忍满腔悲忿,颤声说:“娘,你老人家闪开吧!”
  妇人猛然一震,厉声说:“芳儿,难道你甘心以身事贼?”
  铁芳凄然地说:“孩儿并非下贱之人,岂能自甘下流!母亲养育之恩未报,若连累母亲溅血荒山,孩儿我……”
  有如子规啼血,声泪俱下,妇人不过是一时急怒,岂能不知女儿此刻的心情!
  但若眼看着女儿被这贼子带走,活在世上还有甚么意思?
  今后悠悠岁月,将何以自遣?
  妇人面色一冷,切齿说:“小贼,老身只得和你同归于尽了!”
  徐超把铁芳的衣衫披上,把她扶起来,右手擎着长,轻蔑地说:“小婿郑重声明,并无以下犯上之心,设若因自卫而伤了岳母,请芳妹见谅。”
  妇人急怒攻心,厉叱一声全力拍出三掌。
  她的武功,也是得自“孔雀先生”赵无极的“孔雀屏十三飘掌法”,只因赵无极死得太早,精粹招术尚未传授,是以有名无实。
  徐超哂然一笑,长剑一搅,斜斜刺出,剑尖一颤,洒出五个大剑花“唰唰唰”!妇人胸衣被戳了五个洞暴退三步。
  铁芳凄然说:“娘,看在孩儿面上,你老人家快走吧……权当没有我这个女儿……”
  妇人目蕴泪光,嘶声说:“为娘年过半百,死为不折,我不能活着见你受辱!”
  说着,力贯双掌,面色惨厉,欺身而上。
  蓦地,一声沉喝“前辈请住手!”
  这声沉喝有无上的威力,妇人和徐超同时向洞外望去,只见田青长眉笼煞,站在一丈之外。
  妇人未见过田青,只听自己女儿提起过,乍见这少年人仪表如此慑人,猜出定是田青,往旁一闪,说:“少侠可是‘五步追魂判’田青么?”
  田青肃容说:“不敢当!晚辈正是田青!”
  徐超深知不是敌手,但铁芳在他手中,却等于护身符一样,立即沉声说:“田青,你现在和这老妇一样,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乖乖地看着在下离去,在下深信,妒嫉之苦,总比眼看着爱人贱血当场好受些!”
  田青冷峻地说:“姓徐的!算我田青瞎了眼睛,交了你这种朋友,坦白告诉你,本人与铁芳之间,毫无瓜葛,刚才她情原跟你来此,正是自作孽不可活,自作自受,岂能怨天尤人!我田青找的是你!”
  徐超微微一震,说:“难道你能置铁芳生死于不顾?”
  田青冷声说:“人命关天,岂能不顾,只是为人处世,要分
  出轻重缓急,为了奇书,除去武林大害,牺牲一条人命,似也值得!”
  这几句话,语重心长,但在铁芳听来,却无异利刃穿心,嘶声说:“姓田的,你快滚吧!滚得越远越好!”
  田青根本不予理睬,对徐超冷峻地说:“徐超,你现在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放下奇书和人质,田某免你一死!”
  徐超沉声说:“你若真要动手,姓徐的会叫你大失所望,人书皆毁!”
  田青冷笑说:“虽然武林至宝人人想得,但其本意,并非一定要据为己有,只是不想被别人得去而已!你要毁书,田某求之不得!反正谁也得不到!”
  “不过!”田青切齿说:“毁了奇书和人质之后,剩下的是你自己,你们心自问一下,有没有勇气也毁掉你自己?”
  徐超嘿嘿冷笑,已经色厉内连。
  田青沉声说:“让我代你说了吧!越是心术不正之人,越是贪生怕死!为了替白、蒲二位前辈报仇,我会零碎收拾你!”
  徐超贼眼直转,仍是嘿嘿狞笑。
  田青冷厉声说:“因此,你必须走这一条路,放下奇书和人质,速离龙门!”
  徐超不服地说:“姓田的,你以为我徐超是省油之灯么?你若和我动手,我以铁芳作盾!”
  田青冷笑说:“你虽想那样做,却办不到,不信试试看!
  ……”
  他早将巨笔撤在手中,纳足内力,又施出那两招半绝学。
  徐超果然左手以铁芳作盾,右手施展剑法,虽想以铁芳身子去砸田青的巨笔,但却办不到,“砰”地一声,肩头被点了一笔,跟跪退了三大步。
  田青冷冷地说:“我要杀你,易如反掌,但为虎妞着想,只“得再饶你一死,你还不快滚!”
  田青声色俱厉,确有慑人心脾的作用,”徐超眼珠疾转一阵,沉声说:“说来说去,只是你最后一句话有道理,为了虎妞着想,不便与你为敌,希望你转告阮昭,善待她!”
  田青冷漠地说:“有一件事因某必须坦白地告诉你,令妹中意家师兄阮昭,死心塌地,但据我所知,阮师兄情有所钟,至死不变,恐怕,令妹终必失望,你若见到令妹时,希望能劝导于她!”
  徐超沉声说:“此事徐某已有所闻,不劳尊驾操心!请退出三丈,在下把人、书掷交与你!”
  田青心想,就让你先逃出二十丈,也难逃本人掌握,立即与铁芳之母同时跃退了三丈。
  徐超沉喝二声“接着!”料手先掷出铁芳,右手洒出一蓬银芒。
  这一蓬银芒出手之后,竟分成三拨,一拨射向田青,一拨射向铁芳之母,另一拨已到了铁芳身边不到六尺之处。
  铁芳的身子,虽也向这边飞驰,却没有暗器快速,田青深信,若待自己劈落袭来的暗器再去救铁芳,铁芳身上最少要中十余只。
  斗气归斗气,田青对铁芳仍是深深地爱着的,反之,他刚才在关帝冢中受尽奚落,绝不会跟踪而来。
  情急之下,仅是挥出一笔,扑向铁芳,一手接住她的身子,另一手挥笔扫向八角钢刺。
  铁芳得免于难,但田青自己的大腿上,却中了三支八角钢刺。
  就在这工夫,徐超竟向洞内疾掠,一闪不见。
  田青放下铁芳,沉声说:“请前辈为她解开穴道,晚辈必须去追徐超……”
  说毕掠入洞中,小心翼翼地追踪,哪知转了两个弯,竟发现前面有光亮,知道上了大当,原来此洞有出口。
  果然前有一个三尺高,一尺多宽的小洞口,钻出洞外,是一片乱石,早已不见徐超踪迹。
  田青不由咬牙切齿,急忙拔下大腿上的八角钢刺,感觉有点麻木!不由暗暗吃惊,深信这钢刺用毒药煨过!
  田青并无解毒之药,只得运功逼毒,不让毒蔓延,但这只是一时权宜之计,若找不到徐起,不久会毒发身死。
  他知道,若去追赶,能否找到毫无把握,奔行之下,血液流行加速,那会死得更快些!
  他对生死一向看得很淡!只是被那长生岛主所骗,失去奇书,又害了那残者僧,于心不甘。
  洞中传来铁芳和母亲说话,只闻铁芳狠狠地说:“娘,我不想再见他!”
  妇人沉声说:“为人处世,是非恩怨必须分明,他上次掴你的耳光,必有原因,即使你今后不想再见他,而他身中暗器,也不该袖手不管……”
  铁芳说:“娘,我有一事不明,他为甚么说我自趋下流,为皇帝笼中的玩物?”
  妇人沉默了一会,沉声说:“这是他甚么时候说的?”
  铁芳道:“前夭!大概就是出了大内之后。”
  妇人沉声说:“你妹妹芬儿呢?”
  铁芳沉声说;“她不是和娘在一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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